------------ 正文卷 ------------ 001前生 脸颊瘦到凹陷却更加惹人怜惜的女子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隔壁包厢,还没说话,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抵在门上。 她慌忙撇过头,强势的吻密集的落在她脸颊,手臂传来不容撼动的力量,霸道的禁锢住她所有动作:“放开我!” 男人笑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玩笑又戏谑:“这么大声音,不怕你男朋友发现?” 古辞辞闻言,最后一丝力气也软下来。 男人抚着她的脸,才有一毫满意,眷恋的看着他思念的人。 她又瘦了,鼻息落在他思念已久的发间,闻着令他恍惚的香气,可想到她温柔如水的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进来,面对自己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男人冰凉如毒蛇般的手掌忍不住摩擦着她精致的颈项,目光阴鸷狂妄,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掐死她:“真是听话,这么怕他发现,我以为你喜欢这样更刺激。” 古辞辞险些嘲笑出声!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发抖,北城陆家,谁人不忌惮三分,她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时能捏死的蝼蚁,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看上她,在所有人看来,她就该感恩戴德,乖乖就范,送上门去。谁问过她需不需要。 陆之渊拉开她的衣服,声音低哑:“想我了没有?” “……” “不说话,就是想了……”陆之渊吻上她的唇。 古辞辞艰难的动下手腕。 陆之渊顿时加大力道,恨不得将她咬死才甘心!纪云轩有什么好!她就该是他的! 但陆之渊很快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轻挑的撩起她耳畔一丝长发,“抖成这样,是太激动。” 古辞辞冷笑:“是啊,你信吗!”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如凤凰涅槃般灼热,盛装着无尽的黑暗和光明,却浇不灭汹涌的生机和希望。 陆之渊怔了一下,伸手掩住了她的眼睛,仿佛触碰到了她的灵魂,心一瞬间战栗,带着饮鸩止渴般的欲罢不能,他恨不得死在她手里。 古辞辞恨的咬牙切齿,隔壁是她心爱的人在聚餐,她却被困在这里,还要听一个疯子说爱她! 陆之渊神情变的暗淡,头埋在她肩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的人,却一直企图追光。 陆之渊很快收回思绪,温柔的抚着令他痴迷的人,他从第一次见她就喜欢,她出现在学校每个角落,像野生的华章散发着勃勃生机,她有喜欢的人又怎样,只要她肯分薄给自己一点爱他什么都愿意答应,哪怕忍那个男人的存在:“说你好看你还不信……”声音难得带着讨好和迷恋:“说你想我……” “我想你,很想你。”古辞辞嫌他脱的慢,他如果就是为了那点事,请他快一点,别浪费时间!拖的越久越容易让云轩发现。 陆之渊察觉到她的意图,瞬间掐住她脖子,恶狠狠的看着她! 古辞辞习以为常,这人就是个疯子!毫不犹豫的蓄力,一头撞在他头上! 陆之渊丝毫不觉得痛,反而越发狰狞癫狂:“又不是没在他隔壁做过!你装什么!” “是啊!你恨不得在大街上!” “古辞辞!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下一瞬,巨浪汹涌的卷上挣扎的游鱼,沉浮在窒息的海洋里,风雨随天,惊扰如旧…… 古辞辞手指颤抖的整理好衣服,嘲讽的看着他:“如果你是这样杀我,那你的刀未免软了点!”说完摔门就走! 台灯猛然砸在门上!陆之渊恨不得杀了她! …… 酒店的转角处。 一排黑色的车,无声、沉寂的停在哪里,黑压压的仿佛城市里除不掉的深渊。 陆之渊满身阴郁的出来。 贴身助理封雨见状,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们先生这些年越来越暴躁,情绪比十年前还难以控制,但每次见完古小姐会好一些,可今天怎么…… 封雨急忙打开车门:“陆先生……” 陆之渊碰的一声关上驾驶位的门,盯着酒店的方向。 封雨惊的一动不动,先生匆忙处理完国外事宜回来见古小姐,恐怕是闹了不愉快,回头让人警告下古小姐。 陆之渊拉开领带,目光阴森的看着前方,犹如盯着猎物的毒蛇! 片刻,纪云轩从酒店出来。 陆之渊嘴角露出一抹阴翳的笑,松开安全带,猛踩油门冲了过去,他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得意…… ------------ 002重生 古辞辞猛然惊醒,坐起来大口喘气,待看清周围的景象,眼中的惊恐慢慢散去,苍白的脸色一点点平静下来,是梦。 她从宿舍床上下来,细白的手指不珍惜的随手将头发拢到脑后,只留沉到骨子里的痛苦、绝望! 她重新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上辈子,爱的人死在她怀里,想护的人护不住,想留的留不得,所有的人都想让她对陆之渊屈服,根本不问她愿不愿意,可结果还是支离破碎,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她还害死了纪云轩。 云轩有什么错,陆之渊那个疯子,他想死去死好了,为什么拉上纪云轩! 事后封雨像一条失去了主人的狗,根本不给她追随纪云轩而去的机会,彻底软禁了她,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罪魁祸首呢!造成这一切源头的人又如何了! 想得到的人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都在他身边,连死的方式都是他自己选的!北城陆家,呼风唤雨、富可敌国,她渺小的不值一提。 她和纪云轩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古辞辞让自己不要想,拿着洗簌用品出去,拧开空荡荡水房水管,哗哗的水声冲散了她心底的无力! 她必须冷静,古辞辞这些日子仔细想过,她根本没有正面对上陆之渊的能力,她和纪云轩加起来,只会在陆之渊手里再死一次。 冰凉的水滑过她的皮肤,她丝毫察觉不到初秋的凉意,既然可以重来,一切还没有开始,她希望云轩……不要再卷入乌七八糟的关系里。 至于陆之渊那里,可能是上辈子的她太不识相、太把自己当回事,一再拒绝他,才把自己弄成了陆家太子爷最想拥有的人。 如果她一开始就拜金庸俗、贪得无厌、嚣张跋扈,死缠着陆之渊不放,陆之渊还会那么喜欢她! 古辞辞将水浇自己脸上。 喜欢她是不是!不择手段也不放手对不对!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善良罪恶都喜欢,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 古辞辞关上水龙头,本痛苦的目光,一点点坚韧、柔和,又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陆之渊,我们就看看,你是不是那么爱! …… 帝工大,化工系教学楼20级教室外。 古辞辞穿着自己最贵的外套,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可在一众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当中,依旧狼狈的格格不入。 古辞辞不管那些,她上辈子都不在乎,这辈子更不在乎,只是一个少女即将见到喜欢的男孩,应该是在乎的。 所以古辞辞拘谨的站在楼道里,显得紧张又不安。 路过的人忍不住看她一眼:找谁啊? 好像是第三食堂那个贫困生?是吧。 有点像,她不是绘画系的,来咱们系做什么? 是有人从她那买东西了吗? 古辞辞垂着头,马尾垂在身后,细瘦的身体仿若撑不起身上的衣服,站在那里,可怜却又灼灼如光,犹如风雨后初初绽放的清荷,脆弱却又有能历经风雨的力量。 陆神来了。 长廊另一头有人慢慢走来,喧闹的长廊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他好像与所有人没什么不一样,走在千篇一律的学校中,却好像哪里都与众不同,像一部远古典藏的词典,历经岁月走来,价值连城也让智者望而却步。 古辞辞指甲瞬间掐进肉里。 陆之渊微微抬头,一双幽深的眼睛藏着冷淡到锋锐的肃穆。 沈光耀吊儿郎当的跟在他身后,兴致盎然地说着什么。 陆之渊的目光轻易穿过人群落在角落的人身上,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她?随即更加沉稳冷静,不容人窥探半分! 陆之渊手缓缓的插入口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平静的欲擦身而过。 开学三个月来,他不止一次给过她偶遇的机会,在她去食堂的路上,在图书馆的小径,在她的公共课上,她头都不回的匆匆离开了; 他甚至帮她捡过掉落的快递,故意撞倒过她自行车,但也只得到一句没听到尾声的谢谢、没关系便匆匆消失,既然如此,他何必多看她一眼。 古辞辞突然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拉住他衣袖,羞涩又少女:“同学,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 003告白 沈光耀下巴险些没掉地上,哪来的不自量力的土人。 陆之渊回头,平稳的看向她,奇了,说说看他叫什么名字? 古辞辞‘紧张’抬头,一双眼睛灿烂若光的看进他眼里,仿佛鼓足了毕生勇气:“陆之渊,我喜欢你。” 陆之渊绝不允许自己像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乱了分寸,整个人更加沉寂,锐利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他确定,今天之前,古辞辞不认识他,一个不认识他的人说喜欢他……所以,现在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或者,代人告白? 沈光耀转身,就要为老大挡桃花:“我说你这个同——” “进去。” 沈光耀诧异地看老大一眼。 “进去。” 沈光耀不敢再留,转身走了。 古辞辞‘小心的’等待着,她研究过所有向他表白的女孩下场,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 是因为送上门的没有挑战性,轻易得到的不值得珍惜吗。 所以,如果她告白呢,一个不惧挑战的女孩,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女生,勾一勾手指他就能得到的人,他还会耿耿于怀吗。 教室里已经有人看过来。 “她拦了陆神?” “她疯了吧?” “不会是在告白吧?” “瞎说什么,她什么身份,也许,问路?” “在走廊尽头问路?!现在的女生,以为有点姿色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照照镜子!” “放心,有她好看的,陆少最烦女生拦他的路。” 古辞辞只看着他,目光坚定又‘温柔小心’,拽着他衣袖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隐隐泛白,可怜又胆怯:“陆之渊,我喜欢你很久了……”声音细若蚊蝇。 陆之渊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古辞辞面上局促不安,心里平静无波,他不是非要跟她在一起吗?为此,他堂堂北城手可遮天的人物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不惜当第三者,她不同意,却有的是人让她妥协,弟弟妹妹的工作、纪云轩的事业、亲人的性命,她就像被祭献到他面前的礼物,毫无反抗能力。 既然如此,她送上门来了,不需要他开口就能吃到嘴里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陆之渊没动。 古辞辞依旧捏着他的衣袖,仿佛爱的卑微又可怜。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好,她无趣、平凡又普通,唯一能吸引陆之渊的就剩下不喜欢他了。 既然如此,她喜欢他好了,只喜欢他,喜欢到让他腻烦,看到她就想甩了她的地步。 陆之渊思索着她的用意,现在说喜欢他,以前算什么,是突然降温发现经济拮据,还是他做了什么让她看出破绽,觉得他能被轻易拿捏,或者说那些可笑的偶遇,让她沾沾自喜。 感情是场博弈,谁先撑不住就输了,即便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主动权也不可能在对方手里,再说,她真的喜欢他吗?他怎么看不出来。 陆之渊神色更冷,机会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是你自己错过。 陆之渊挣开她的手。 古辞辞怔了一下,心里隐隐惊喜,她猜对了,强压下内心的期待……面上却好像鼓足的勇气瞬间泄尽,眼睛微红,可怜又没有攻击力。 古辞辞狼狈的放开手,将准备好的贴心说辞拿出来:“对不起……是我……” “好。” 古辞辞猛然抬头。 陆之渊仔细盯着她,怎么?不该感恩戴德。 古辞辞神色无缝衔接欣喜,眼泪几乎掉下来:“真的?!” 陆之渊皱眉,莫非他想错了:“前天的雨很大。” “嗯,嗯。”你说大就大。 陆之渊目光更沉,前天他们上了一堂公开课,因为大雨,她穿的雨衣擦过了他的衣服。 古辞辞瞬间抓住他衣袖,笑容灿烂如辉:“太好了!”再添一点追到男神的小得意。内心却跌入谷底,这么早吗?即便这么敷衍的告白,也答应了。 陆之渊眉头微皱,是他看走眼了…… “以后……我们是不是就是男女朋友了。”古辞辞激动的揪着他衣袖,笑的甜蜜黏人。 陆之渊抽回手。 古辞辞又激动的拉住。 陆之渊再抽开。 古辞辞不依不饶的牵住,像是被偶像答应恋爱的小迷妹一样激动又兴奋,躲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每次他命令她出席晚会,如果不挽着他的手,他就把她拎到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背着纪云轩做了什么! 所以,牵一下袖子怎么了,男女朋友牵牵袖子难道不应该。 陆之渊眉头紧皱。 古辞辞满眼笑意:“陆之渊,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想不到你会答应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拍张照片可以吗?我想跟你拍张照。” 陆之渊眉头还没松开。 古辞辞已经拿出手机,用自己毫无像素可言的照相功能给自己和陆之渊拍了一张照片,好像没看到新男友的脸色,羞涩的放开手,高高兴兴、羞羞答答、依依不舍的走了。 陆之渊直到她消失,神色都没有好转。 沈光耀见陆先生脸色难看的回来,更谨慎了,最近陆先生心情不好,所有人都很谨慎,今早还有不长眼的人往枪口上撞,陆先生脸色能好才怪。 …… 艺术系楼下。 古辞辞放下画板,疲惫的坐在花坛上,仰头看看明媚的天空,明明没有值得高兴的事,却觉得心里安静又平和。 他还活着,无忧无虑、清暖若光,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古辞辞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看着照片里的人,因为纪云轩还在,连恨都淡了些。那个教会她爱和原谅的人,此刻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清明又富有朝气。 古辞辞扬起一抹笑意,又将思绪拉回来看着手机,与几年后听到他声音便瑟瑟发抖的自己相比。 现在的她能理智的看待他造成的一切,她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差距,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摆弄的、听话的玩具。 玩具就玩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抗不了,还不能让人玩腻? 古辞辞衡量好照片,点击修图,直接将他的上半身裁掉,只留自己腰侧的位置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和袖口,确定所有人都能补全这个人后,发送朋友圈。 配文——男朋友。 古辞辞拎上画板,踏上台阶,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从现在起,一切都不能回头,她给他一段爱情,一个庸俗的、贪慕虚荣到毫无特色的女人,他能喜欢多久? ------------ 004发酵 周小兰要疯了,她闺蜜在朋友圈官宣男朋友,她竟然一点消息没有,问题是,辞辞每天那么忙,怎么有时间交男朋友的? 班里无意中刷到这条朋友圈的人,本打算一滑而过,下一瞬又拉回来。 “这是……” “这款手表是不是有点眼熟?” “我就是打算说这个,看这个表带?” “扣环是不是都一样……” “真有!” “是陆少那款手表?” “袖扣也很精致?” 可…… “怎么会呢?” 古辞辞和陆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才对。 可这个腕表的确是陆神的,他后援会网站上有关于这块表的昵称,何况这个表带还有一段人尽皆知的故事。 新生颁奖礼上,屋顶上大吊灯落下来,陆神拽了傻掉的校长一下,手上的表带被落下的钢片割断。 好事者扒出来陆少各种各样的配饰,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腕表,陆神也坐实了陆少的称呼。 可不久后,修复好的这个表,再次出现在陆少手腕上,被一群爱慕者戏称‘独霸恩宠的小可爱’。 所以,她们绝对不会认错。 “你们在看什么?”何可儿撩撩新做的头发。 “可儿,你快看,古辞辞男朋友手上的表是不是陆神那块?” “说什么胡话。”做梦差不多,不过,那个穷酸鬼也找男朋友了,就说她平时一副靠人不如靠己的勤奋样都是装的,还不是耐不住贫苦,凭姿色找个男朋友养着了。 “是真的,你看看。” 何可儿拿过来,图片无限放大,脸色慢慢难看:“她是不是疯了!”P谁不好P陆少!贪慕虚荣也不是这个贪法。 “我们也在猜,因为手表修复的位置都一样。” “她是不是没上过网,不知道这块手表人尽皆知?” “也可能是陆少将手表送人了?” 这么贵的东西会轻易送人?可如果是陆少,也不是没有送人的可能。 前排已经有人惊呼:“周小兰,周小兰!古辞辞怎么回事?男朋友是谁!” 何可儿等人立即看过去。 周小兰还蒙着,她们家除了打工,吃饭都没有时间的人会有时间看男人:“我不知道。”不过,不就是一个男朋友吗?怎么都看过来了? “肯定是假的。” “废话,怎么可能是真的。”陆少眼又不瞎。 古辞辞从门口进来,热情的给大家发早餐:“抱歉,今天晚了,支付码,现金都可以。” “班长,恭喜你脱单。” “古辞辞,恭喜恭喜。” 古辞辞笑笑,没有回话,转身送下一个。 周小兰恨不得把她揪回来,先吃一口大瓜。 后排几道恶意的目光瞬间落在古辞辞身上。 何可儿压低声音:“确实是陆少在表彰大会戴过的那款,七位数。” “古辞辞是不是穷傻了,发这么有代表性的图。” “她何止傻了,她还有臆想症,没见都不敢承认,也不看看她自己是谁,挑图也不挑一个没有争议的,孟清雪跟陆少表白都没有成功,她古辞辞算什么东西。” 一直没开口的孟清雪眼睛一红,柔弱又清纯。 大家见状,立即为清雪鸣不平:“说过多少遍了,清雪没有跟陆少表白,那天就是两人不小心走了碰面,结果就被你们传成这样了。” 孟清雪笑笑,柔柔弱弱的,声音更软:“没事,大家也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清雪,都是我们不好,下次不会了。” “可清雪长的好、家里又有钱,人也温柔,如果陆少要选女朋友也该是清雪这样的。” “就是啊。” “大家别这么说,我和陆同学不熟。”孟清雪低垂下头,羞涩得如雨后桃梨。 周小兰一把拉过古辞辞,按在座位上,展示朋友圈:“你被盗号?” 古辞辞将画板放好:“没有,就是找了个男朋友。”小兰是她最好的朋友,大学同宿舍,工作后又在一个城市,没少互相帮忙,可陆之渊私下里能将她和她老公捧得多高,也能让周小兰摔得多惨。 “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古辞辞摸摸她的头:“刚刚。” “你逗我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个男朋友是如此简单,告白一下就行了,多告白一句或许还能买一送一,到时候送你一个撕着玩。”古辞辞满脸无辜。 周小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她:“你真有男朋友了?” “嗯。” “谁?” 古辞辞凑到她耳边:“陆之渊。” 周小兰差点没喊出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你正经点行不行。” 古辞辞将课本打开,神色如常:“真的。” 周小兰瞪大眼睛:“可……怎么可能……”辞辞天天累的像狗一样,不是学习就是打工,唯一认识的男生是学生会主席纪云轩。 古辞辞将没有裁剪的照片拿给她。 周小兰目瞪口呆的看着相片里的人:“怎么会……”纪学长温柔又帅气,帮了辞辞那么多忙,还介绍了很多工作,如果辞辞要谈男朋友应该是他才对。 “你可以理解成他眼瞎,教授来了。” 周小兰不敢置信的放下手机,如果是化工系的陆神,辞辞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古辞辞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拿出《古图鉴赏》。 何可儿盯着古辞辞的背影,心里十分不痛快,凭什么!她发完这样让人揣测的照片却像没事人一样,陆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何可儿拿出手机,直接将她的朋友圈发在了校内论坛上。 不要脸的人就该让人知道! …… 同一时间,像素渣到一定程度的相片被疯狂传开。 一传十,十传百,瞬间发酵、沸腾。 热度高到很快传到陆之渊狗腿子之一的沈光耀手上。 沈光耀正在打游戏,看了一眼,又赶紧切回游戏界面,笑到险些劈叉:“谁p的,这么敷衍,都不敢放咱们老大正脸的吗。”不敢放就对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 “腕表好像是老大的。” “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很快又有人将完整的朋友圈发过来。 沈光耀快速回复:【无稽之谈!不信谣不传谣!快快开黑,就差你一个了。】 ------------ 005好看吗 消息却接二连三的发过来,一条接一条,一封接着一封,电话按断一个又来一个,都是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沈光耀觉得这些人吃饱了撑的,这样的谣言还需要陆先生亲自下场辟? 沈光耀直接群发‘造谣死全家’。 还响是不是! 陆之渊放下手里的书,冷淡地看向他响个不停的手机。 沈光耀立即停下手里的游戏,赶紧静音,胆小怕事的将照片的事当笑话说了一遍:“现在的人什么都敢猜……” 陆之渊眉头微皱,伸出手。 沈光耀赶紧把手机送上去:那女生完了,偏偏碰到陆先生心情不好的时候。 陆之渊看着近在咫尺的照片。 里面的古辞辞笑得十分惹眼,左边脸颊上浮着浅浅的酒窝,眼睛明亮,素面朝天,清纯却又浓艳,多添一笔都损了她现有的容色和她眼神不好的事实,所以,这张照片里他在哪里:“能看出是我?” 沈光耀小心翼翼的指指小角落:“您手上的表……” “表有什么问题?”今早这支距离他最近而已。 “您可能不知道,您每支表都被人详细扒出来过,这支因为在颁奖典礼上戴过,所以辨识度更高。” 陆之渊看着头都没有的背景板,将表摘下来扔给沈光耀:“你的了。” 沈光耀赶紧接住:“谢陆先生,谢陆先生。” 既然他不配有脸,也没有戴表的必要了!陆之渊冷笑,衡量她知道了什么。 沈光耀谨慎的等了一会,见陆先生没有吩咐,小心的欲拿回自己的手机。 陆之渊拿起来,将图片发到自己手机上,保存。 沈光耀见状,小心的划了一下屏幕:“先生,这张完整的。”有文字。 男朋友。三个字直白又显然的出现在照片上方。 陆之渊顿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如常,重新发到自己手机上,保存。 沈光耀有种奇怪的感觉,陆先生该不会…… 陆之渊思索着她这条朋友圈的用意,迫不及待的让所有人知道,是要坐实了这件事?她有这么迫不及待? “陆哥……” “说。”陆之渊的手机响了下,他看一眼,是条好友申请,本该虚拟、多变的名字,她取的直白又没有任何新意‘古瓷’。 陆之渊看了好一会,没给任何回应的暗灭了屏幕:“说。” 沈光耀刚要问。 陆之渊的手机又响了,依旧是条好友申请,还是那个人,备注写着‘是我,是我,古辞辞’。 陆之渊冷笑,他会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是谁,是她不知道男朋友是谁才对。 何况,他为什么要同意,轻易到手的东西,就是被裁掉的下场。 陆之渊没动。 沈光耀刚要开口。 很快申请一条条发过来。 沈光耀看着老大,提议:“要不,同意一下?”他现在把发出去的消息吃掉还来得及吗! “说你的事。” 沈光耀觉得不用问了,应该是真的,陆少有女朋友了,就是早上那个土美土美的女同学。 密集的申请一条连着一条,接下来好像轰炸过多死机了一样,是长久的死寂。 陆之渊看着久未震动的手机,没耐心了?那个女人看不到她三尺之外的人…… 陆之渊思虑再三,点了通过。 …… 嗡—— 古辞辞画着线条,感受到震动,看也没看,直接例行公事的发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我真的没有发你的脸。】 一分钟后,没有任何回复。 古辞辞手里的笔没有停,全神贯注地盯着画纸,手指敷衍地打字: 【我还特意修剪过,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认出来的……对不起】 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古辞辞擦掉出线的部分:【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另一头,同样安静如初。 古辞辞换笔【还是……你介意公开我们的关系。】 周小兰看她一眼,再看看她的手机:“你不怕发错了?” “不能吧。” “万一发错了呢。” “错了重新发啊。” 何可儿盯着古辞辞的背影,厌恶至极,这下有她好看的! 古辞辞画完这条线,才拿起手机,看着久没有回复的消息栏,若有所思,以他对自己的喜欢,不应该没有回复。 所以,他在戒备她?可为什么戒备她?是怀疑她爱得别有用心?还是不信任她的感情? 古辞辞靠在座椅上,她绝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一段感情的瓜熟蒂落,首先要熟,熟透了、熟烂了才能落。 爱情,当然也要先爱得死去活来才行。 所以她哪里让他怀疑了?还是收集的资料还不够? …… 陆之渊看着进来的一条条消息,直接当垃圾略过,转到她的朋友圈,‘男朋友’这一条等于坐实了两人的关系,不管是不是恶作剧,她以后都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陆之渊神色一点点放松,他不反感这个词。 陆之渊才将屏幕拉过去,手放在输入界面。 (古瓷)【你真生气了,我把那条删了】 【我不是故意的】 【你回我一下啊。】古辞辞边修复边框,边机械的按着没过脑子的语句。 陆之渊看着她干净的朋友圈,停下欲回复的动作,脸色阴沉几分。 就在沈光耀觉得陆少下一步就把人拉黑时。 陆之渊面无表情的打字:【好。】 沈光耀忍不住睁大眼睛,他们通讯功能形同摆设的陆先生编辑信息了! 古辞辞抽空看一眼,纸上的线条一气呵成,大气磅礴、气势如虹,放在按键的手指动的更快。 【太好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认出你,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吧……不如,中午请你吃饭,你方便吗?】 过了很久,陆之渊的消息姗姗来迟:【随你。】 古辞辞看了一眼,放下画稿,慢慢转着手里的笔,从这两个字里看到了满满的敷衍。 为什么?她表现得有问题?还是他这时候没有那么爱她? 不管是什么,敷衍都不行,看来她要找找问题出在哪里。 古辞辞想通了下面要做的事,思绪又回到作业上,《丰收》一稿在她手里慢慢成型,阳光涌动、麦香如歌,清暖浓烈,直到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玻璃上残缺的自己,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镜子里的人好看吗? ------------ 006男朋友啊 古辞辞看不出来,长久的不按作息吃饭和不修边幅,让她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觉得自己好看。 加上家里透不过气来的压力,处理不完的事情,她根本没功夫想好不好看这种问题,更没有时间认识纪云轩以外的人,求生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精力。 当初陆之渊说喜欢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她和纪云轩已经确定了关系。陆之渊就是脑子不好,也不可能跟有男朋友的女生有任何纠缠。 结果…… 古辞辞揉揉脸,重新打起精神。 孟清雪看着古辞辞删掉的朋友圈,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细细的腰带勾勒出盈盈腰身,笑得大方又温柔:“大家喝奶茶吗?我请客。” 古辞辞和陆之渊之间怎么可能,发图片也不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是她能发的吗!?还不是删了。 陆之渊什么女生没见过,怎么可能跟古辞辞有牵连:“大家不用客气,大家一起比较开心。” “清雪你真好。” 陆之渊什么人,是陆、封两大集团唯一继承人。 陆、封两家二十年前突然宣布联姻,又因为共同项目的利益太大,必然要有一个共同的纽带,陆之渊便是陆、封两家共同利益所在,是陆、封两家一出生便有股份在身的孩子。 他与其家族这一辈还没有话语权的人不一样,陆之渊一出生便有自己的商业构架和为他打天下的肱骨之臣,更是还没满月,就被两大集团内部分离出自己的一脉。 学校里知道的陆之渊的家世只是冰山一角,扒出几块表,便跟着别人喊陆少,殊不知陆少这个称呼,弱了他在商圈里的地位。 这样的陆之渊,古辞辞怎么配!沾染他一点衣角,都脏了陆之渊的视线。 孟清雪的微信群闪个不停,一会功夫已经99加。 ——古辞辞把朋友圈删了。 ——我就说是假的吧。 ——她敢不删,不怕陆神的后援会骂死她。 ——清雪,我要焦糖奶茶。 孟清雪温柔打字——【她既然删了,大家就别说她了,她也不容易。】 ——【清雪,你别为她说话,她以为删了就没事了吗!?陆少就是找女朋友也不会找她,门不当户不对。】 下面跟了一推堆认同。 ——【清雪还没说是陆少女朋友呢】 ——【清雪明明认识陆少都不攀关系】 孟清雪表情更温和了——【你们别乱说,没有的事,我和陆少只是因为父母关系见过而已,辞辞也不容易,她一个人打好几份工,这次可能是没考虑好,大家就别说她了,我们班在点奶茶,你们有要的吗,我送你们班级去。】 何可儿义愤填膺——【那是她活该!她可怜,她穷,她打工,她就有理了,施思念家庭条件也不好,怎么人家就本本分分的不惹事,古辞辞到倒好,在纪学长面前装可怜不说,现在还发这种有非议的照片,分明就是想引起陆少注意!故意的。】 ——【就是!】 ——【可儿说的对,这种人就该给她点教训,否则真以为自己是灰姑娘。】 孟清雪——【你们别……】 ——【清雪,你就太好心了】 ——【清雪,你这样容易被人欺负的】 何可儿扣上手机,看眼古辞辞的位置,眼中闪过一抹恶意,既然拿不出手,就该像施思念一样窝着——【一会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孟清雪——【还是不要……】 ——【好】 ——【给她个教训】群里的人跃跃欲试,很快压过了孟清雪的消息。 【早看古辞辞不顺眼了,每次都引纪学长来找她,不要脸!】 孟清雪安静的数着奶茶数量,笑容甜美如旧,她劝了的。 课间铃声刚响。 何可儿直接带着人拦住古辞辞去路,阴阳怪气的开口:“古辞,怎么把朋友圈删了,我们都在猜那个人是谁呢?” “还能为什么,心虚呗。” 古辞辞抬头,不得不说,因为有陆之渊衬托,何可儿这群人都显得可爱起来,以前她和云轩在一起,这些人也没少阴阳怪气。 可纪云轩性格好,她也不想表现的咄咄逼人,温柔可爱总是要装一下,说起来她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冲着陆之渊去了,可那也是他不要脸、他非介入别人的感情,她想给他脸都做不到! 现在,没那个必要。 古辞辞直接看向她们:“心虚什么?” “心虚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为什么删了朋友圈!是不是发现照片里的人惹不起!” 古辞辞让兰兰坐下,急什么:“是觉得没有头的照片不吉利。” “有头的照片你敢发吗!” “为什么不。”古辞辞拿出手机当着她们都面,调出完整的照片重新发朋友圈,‘男朋友啊’,配文多了一个字:“一个‘啊’是不是觉得表白生动不少,显得我可爱又顽皮,你看语气助词果然要多用。” “你——” “不要脸! “陆神知道你是谁!” 古辞辞笑的更稳了:“显然比你知道。本来顾及一些人的心情,不想让他露脸,谁知道没有露脸都嫉妒成这样,要是露脸了,还不把爱慕他的人气死。” “你说谁!” “我说谁谁不清楚吗!不嫉妒的人也不会堵我的路,至于什么意思,还用翻译吗!” “古辞辞!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古辞辞语气婊出三千里:“你们不是都认出来了,陆之渊的女朋友。” “你——” 周小兰果然白担心了,辞辞除了缺钱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战斗力! 何可儿等人快被气死了:“陆之渊不是你男朋友!” “那他是我的小可爱?小甜心?小宝贝?都可以,我不挑。” “你个贱人!陆之渊挑!你不要污蔑陆少的为人!陆之渊怎可能喜欢你!” “你问问他啊,我也想知道,或许他觉得我好看又可爱。” 眼看双方就要动手,前后同学立即过来拉架,兰兰更是抱着何可儿不放:“消消气,别动手!” “大家都冷静点!会被处分的!” 旁边被古辞辞新朋友圈雷的回不过神的同学们也赶紧劝架:“就是,这是辞辞的私事。”心里却吃了一口大瓜,古辞辞新男朋友是陆之渊!有头和没有头差别太大了。 何可儿恨不得挠死她!她就是故意的!“古辞辞!你是不是今天早上没睡醒,梦还没做完!这种照片都敢发!陆之渊认识你是谁!”她分明想引起陆之渊注意! ------------ 007他吃这套 古辞辞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哎呦,气成这样了,那我和陆可爱约了中午一起吃饭,你岂不是要气死。” 周小兰无奈:“辞辞,少说一句。” 何可儿跳脚:“陆之渊才不会跟你吃饭。” “要是吃了怎样!你叫我奶奶?我恐怕还没有你这么大的孙女。”随即对周小兰娇声抱怨道:“都说中午人家要去食堂兼职,不方便见他,他还非要追过来陪我吃饭,一会不见都不行,他太粘人了,讨厌死了。” 周小兰差点没yue出来,辞辞绝对故意的。 何可儿要疯了!古辞辞这个贱人:“贱人!” 众人赶紧拉着何可儿走,怕她爆起伤人。 古辞辞才不怕她,陆之渊那张想杀她的脸她看了一辈子,她怕谁:“不牢你操心。” “古辞辞你给我等着!陆之渊请狗吃饭都不请你吃饭!” “我等着!” 孟清雪死死攥着桌子上的画纸,被古辞辞新发的朋友圈和嚣张跋扈的样子气的心口疼,连向来温柔的表情都险些维持不住,恨不能撕了古辞辞的脸!陆神‘粘人’,她不怕吹破了天!不要脸! 何可儿怎么不弄死她! 待人被拉走后,周围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一时间都不敢问是真的假的?就怕古辞辞尴尬。 毕竟上次古辞辞出名,是因为她在第三食堂打工时,拾金不昧,有了食堂小仙女的称号,还因为颜值在论坛上小火了一把。 可现在是和陆神谈恋爱啊!性质不一样,她们很怀疑这两个人认不认识,就好像深海大鲨和河沟清江鱼,水域都不一样,怎么相爱。 “都干什么呢,上课。” 周小兰恨铁不成钢地抓住古辞辞的胳膊:“你完了,全完了,拍个照陆之渊的脸都能臭成那样,他能跟你去食堂吃饭,再说,陆之渊不进食堂的你知不知道!你还敢大放厥词,古辞辞你彻底完了。” 前排的议论声依旧不断响起:“真的是陆之渊?” “照片上是陆之渊?” 古辞辞神色淡淡,将乱了笔整理好,声音平静:“不吃饭也改变不了他是我男朋友的事实。” “拜托,你刚才怼人的霸气去哪了,现在打脸。” “话赶话赶上了。”古辞辞削着笔:“再说,我觉得他好像答应了吧。” “什么时候答应的?”周小兰焦虑不已,被一连串的攻击弄的有些懵,辞辞一贯秉持和气生财,对谁都和和气气,刚才简直把何可儿当阶级敌人一样怼。 如果古辞辞知道她怎么想,一定告诉她,陆之渊喜欢热闹,如果不喜欢,何必三人行。 古辞辞把手机给他。 “这……算答应你了?他口气怎么这样。” “男人嘛,高冷一点是应该的。” “这是高冷吗,分明是看不起你。” “是吧,我也这么想。”所以一定是自己的爱意不够,让他觉得受到了冷落,回头再深爱一点,古辞辞认真的地画着线。 周小兰一把夺过她的笔:“别画了!赶紧约他,让他明确答应你,怎么也要打了何可儿她们的脸!” “我觉得这就是明确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赶紧约。” “兰兰,不用这么认真吧。” “用!” 古辞辞被周小兰按着给陆之渊发短信:【中午非常想见到你,你能早点来第三食堂吗,我也许要打工,但打工时非常想看到你(可怜小表情)】:“满意了吗?” “辞辞,我一直以为你直女。” “那是你的误解。”和云轩在一起的时候,仿佛什么事情撒撒娇,他都能解决一样,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说起来,有了纪云轩后世界都不一样了,好像每天都充满了希望和色彩。 “看你这陷入爱情的死样子。” 前排,施思念放下手机,看眼古辞辞的方向,有些同情她了,不可能的事,何必那么要强。 …… 陆之渊看到了新的朋友圈,脸色更加难看,连消息也懒得回。 沈光耀这次不敢多话,直接屏蔽所有好友,就怕被打脸。 …… 周小兰等了一会,没有收到回复:“他怎么不回?” 古辞辞安静地铺开一张纸:“没看见吧。”准备下一幅画,并不在意。 他这个人以自我为中心、恶劣卑鄙,不回信息更是常有的事。 上辈子也一样,不管她发过去什么,只要不合他心意,他都像没看见一样。无论她说多少次没时间、不方便,哪怕她和纪云轩已经睡下,求他今晚不要见面了,他都要她必须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她不答应,他就能上来敲门让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曝光在云轩面前。 “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跟他谈恋爱,他只能看的你不知道。” 古辞辞将构图打散,重新打底。当初她衡量了无数专业选择了绘画,毕业后顺利考了高中教师,只是这门学科在遇到陆之渊后柔软又没有力量。 “我跟你说话呢。” 古辞辞立即对兰兰笑笑:“我爱他。” “我信你的鬼!陆之渊什么时候生日,什么星座?爱好什么?” “三月二十二生日,白羊座,爱好是自己的专业领域。” 周小兰惊了一下:“你竟然知道?” 古辞辞眼里掩下一抹苦涩,她当然知道,记不住这些,倒霉的只能是她:“别担心,我再发几条。” 【不方便吗?】 【还是……你还在生气,很介意我说了我们的关系。】 【给我回条消息啊,我有些不安……很怕你生气】 【你别生气好不好】 周小兰按住古辞辞的手:“别发了!”大不了让何可儿得意! 古辞辞回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吃这套。”十年的地下情生涯,她也不是没有为了几天的自由哄过他。【是不是我要求过分了】 【我只是有点不确定你答应我了】 …… 陆之渊按灭了手机,违和感扑面而来,在他的预构里,古辞辞谈恋爱至少不是这个样子。 消息很快又追进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烦。】 【我……】 【陆之渊……】 陆之渊视线忍不住落到他的名字上,心神微微发痒、发烫——‘陆之渊’。 他无数次想过他的名字从她嘴里念出来,喘息的、羞涩的、明媚的,各种各样,每一种都让他情绪激烈。 ------------ 008狗粮 如今近在眼前,他却屡次想问,基础是什么? 如此突然,没有征兆,下意识想参透其中的结症,可又完全捋不出头绪,就连发了又删除,删除了又发的照片她都没有解释,虽然为了钱也可以是一种理由…… 沈光耀觉得陆少有点奇怪,无法从表象推断他对新来的感情满不满意,又好像不太在意?可不满意的东西陆先生根本不会为难自己才对?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因为那几个字起的涟漪。 古瓷:【是不是打扰你了】 【真的不方便吗】 【她们都不相信是真的,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如果你后悔了,能不能把后悔咽下去,多跟我接触接触,你会发现我很好的】 【喂】 【喂,在吗】 【不会动了?】 陆之渊脸色慢慢缓和了些。 【一起吃饭啊】 【陆之渊,你吃不吃。】 【你要不回答我,我就一直发一直发一直发】 陆之渊:【好。】 古辞辞收住手,拿给兰兰看:“答应了。”于是补上最后一句【太好了,陆之渊,我爱你,么么】“满意吗?” 周小兰快死了:拿开,不要虐狗。 另一边,陆之渊觉得疲惫不堪……又些虚幻、满意、熨帖,如此空泛又浓烈的感情,来得没有方向却还是在回应,简直不知所谓…… …… 第三食堂门外。 沈光耀有些摸不着头脑:“陆哥……”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看风景?陆先生不在外面吃饭,不是说陆先生挑剔,只是从小的衣食住行已经成了习惯。 陆之渊没理他,径自走了进去,他不至于不满足她这点要求。 “哇!是陆神!” “真的是陆之渊。” “他怎么来食堂了?” “难道论坛上被扒的照片是真的?” “什么照片?” 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 早已等着的何可儿等人险些掰断手里的筷子—— 跟在何可儿身后的人更不可思议:“怎么会,难道是真的……”声音忍不住弱下去。 “小兰!真的是陆神。” 周小兰咬着筷子,想到那些信息,心里纠结又不可思议,颜值、身材都在线的陆之渊爱好好像很奇特。 “辞辞太争气了!陆神啊!”同宿舍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进来的陆之渊! 角落里,安静吃饭的施思念咬紧了筷子,他应该只是来找人。 忙碌的古辞辞穿着工作服带着厨师帽,也看到了他,立即羞涩的从员工通道跑出来:“陆之渊……”笑容甜蜜可人。 陆之渊被近在咫尺的三个字弄的有些僵硬,面上就更冷了,多说一个字都不肯:“嗯。” 古辞辞好像看不见他的冷漠,爱慕地拉着他衣袖,高兴得小心又纯粹:“我还怕你不来了,等了你好久,幸好你到了,人是不是有点多。”看也不看沈光耀,他和封雨一样都是陆之渊的爪牙!两只世界上最听话的野狗。 陆之渊神色如旧,抽回自己的手:“还好。” 古辞辞改勾他手指,哪里不能摸一下,仿佛看到他是世间最好的事:“我太高兴了。” 沈光耀搓搓胳膊,被雷得不轻,这可是陆先生!动动手指商圈就要抖三抖的人物!不吃小女生那一套。 陆之渊不耐烦的抽回手。 古辞辞又温柔地拉上去,殷勤的环顾一圈,继续自己台词:“那边没人,你过去坐一会,我马上就忙完了。” 陆之渊再想抽回手没有成功,神色不悦地看向沈光耀。 沈光耀心领神会:“那个同学,你看我们一会再过来看你好吗?这里人太多了。” 古辞辞明艳的眼睛立即哀伤下来,仿佛被抽干了期许,勾紧陆之渊的手指演绎了依依不舍到紧紧相依,却还是懂事地开口:“这样啊,好可惜……”明明那么喜欢你。 沈光耀刚打算说是。 陆之渊已经开口:“我去那边坐一会。”但还是抽回了手。 古辞辞眼睛又亮了:“太好了。”将人安顿好,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第三食堂因这个插曲,瞬间骚动起来。 “看见没有,实锤!” “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在一起了。” 何可儿眼睛通红,死死握着筷子!古辞辞刚才故意看了她!贱人!贱人!陆之渊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何可儿气得眼泪不自觉落下来,怎么擦都擦不住。 食堂里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十分惊讶,就连平时不吃瓜的书呆子们,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毕竟一个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一个是招生简章上的模范贫困生。 这两个人竟然有关系? 太不可思议了,包养差不多。 第三食堂的人今天吃的非常慢,大有这两个人不走,所有人都不打算走的嫌疑。 沈光耀更郁闷,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陆先生那一眼的意思。 古辞辞忙完,发现食堂里还有很多人。 古辞辞没管别人,端了两份饭坐到陆之渊面前,微微凌乱的头发依旧不损她的颜色:“不好意思,等久了吧,见你没有吃东西特意给你要了一份。” 沈光耀看着空荡荡的自己前面。 “不好意思,忘了你,要不你吃我这一份?”推过去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沈光耀是个疯子!封雨是个魔鬼!跟在陆之渊身边的两个都将恐惧刻入了她脑海。 他们是陆之渊手里最锋利的刀,是陆之渊最虔诚的教徒! 陆之渊死后,他们不争权夺利,也不在乎陆之渊的商业帝国由谁继承,完全疯了一样,他们将陆之渊的死都算在她身上,圈禁她、折磨她,让她连跟随纪云轩而去的机会都没有,骨头缝隙里都刻着这两个人对她的撕咬! 她死后,更是将她的骨灰放在陆之渊怀里,把纪云轩的墓地迁到陆之渊对面就这么看着。 古辞辞仿佛呼吸都喘不过来,沈光耀!封雨!咱们走着瞧! “怎么了?” 古辞辞笑容如旧:“沈同学不会不高兴了吧?” 陆之渊看向沈光耀。 沈光耀赶紧将盘子推回去,他疯了才敢拿对方的盘子:“我去买……” 古辞辞愧疚地看眼陆之渊:“怎么办,我真的忘了他在,不是不给他买……”最后几个字说的很小声。 本来她打算和陆之渊确定关系后,立即开始不劳而获,将傍大款人设立得稳稳的。 可那样未免太浅薄了些,爱情自然要先长成美好到梦幻的样子。 ------------ 009吃吧 “没关系。”陆之渊答的敷衍。 他不是会因为喜欢冲昏头脑的人,更不会因为一个他喜欢的女生喜欢他,而失去判断力,古辞辞能三个月记完所有课程内容,十份外卖也不会送错地址,她会忘了沈光耀?只是不愿意费心而已。 陆之渊并不为这点不悦,他也不觉得沈光耀需要记住:“他买些自己喜欢的也好。” 是吧,就该那样。古辞辞殷勤的帮陆之渊掰开筷子:“食堂就剩这些,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早点帮你留出来,还是,我去给你买一份小炒?” 陆之渊顿时有些……所以他一开始不值一份小炒维护。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陆之渊不想第一天就为小事争个结果,止住了她要掰筷子的举动,直接拿过来:“我自己来,谢谢。” 古辞辞笑了,阳光灿烂,讨好迎合,一颦一笑都是他喜欢的样子,亲爱的,戒备心何必那么重,多思不好哦,却笑的越发好看。 陆之渊微微垂下眼睑,借着擦拭筷子的举动,掩下心底的悸动,她笑起来的确……还可以。 古辞辞吃了一会,见一直没动筷子,思绪静了一下,几乎立即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一推:“我们食堂的米很好吃的,你尝尝。” 陆之渊觉得她本就不是大方的人,何须计较。 “尝尝嘛,真的不错。” 陆之渊思虑再三,动了筷子,吃了一口米。 何可儿险些拧断手里的勺子。 沈光耀站在窗口前,郁闷的看着陆先生吃了外面的东西,仿佛吃了砒霜毒药一般。 古辞辞甜蜜的笑着,像每一位沉寂在爱情里的小姑娘一样:“好吃吗?” “嗯。”米而已。 “我也觉得好吃。”撒娇道:“今天人好多,累的都拿不动筷子了,不过累点好。” 陆之渊的怀疑散了些,这样的她比短信里看起来正常。 古辞辞见他放下了筷子,又突然开口:“菜也很好吃,你吃啊?” “嗯。”陆之渊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吃一口,已经是他给女朋友的关照。 古辞辞看着他,立即‘体贴’的给他夹块红烧茄子:“很好吃的。” 陆之渊看着油乎乎的东西,没动。 古辞辞仿佛后知后觉的想到用的自己的筷子给他夹的,顿时羞红脸:“对不起啊,我应该换双筷子。” 陆之渊也才想到这点,神色僵硬,构思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古辞辞却没有夹回来的意思,似乎希望有什么甜蜜的事发生,睁着一双期许的眼睛略带紧张的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陆之渊不在外面用餐,喝的都要跟别人区分开,他常去的几家酒店都有他专用厨师,讲究又挑剔,多事又难伺候。 可那又如何,不过一块茄子而已,多么微不足道,吃吧。 陆之渊没动。 古辞辞咬着筷子,有些失望:“不喜欢吗?很好吃的。”陆之渊最烦她咬筷子。 陆之渊果然皱眉,可当着这么多人,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些坏习惯可以慢慢让她改:“好吃你可以多吃一点。” 古辞辞又咬了一下。 陆之渊干脆移开目光,如果不是考虑到两人第一天交往,他根本不会吃那口米。即便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有些事也该互相体谅,就像他也没有让她在食堂下不了台一样。 以后还有饮食习惯、兴趣爱好。他也会尊重她生活不易,她同样要尊重他的行为底线。 何况,他语言上已经选择了退让,没有让她下不了台。 就是不吃了。古辞辞立即落寞的放下筷子,似乎犯了天大的错,有些不安。 以前她不吃,他会无声的看着她,会想法设法折辱她,直到她受不了吃下去才算,否则她连酒店房间都走不出去。 古辞辞自认现在的自己爱他又没有自我,只是落寞的、伤心的、自卑的,不时就这么看他一眼,仿佛那一块茄子就像她一样不被对方接受。 陆之渊心里不耐烦,耗了极大的耐心,重新拿起筷子,忍着油腻,将茄子放入口中,没什么好可怜的! 古辞辞笑了,瞬间绽放了活力:“你再吃一块炸鸡块,我们食堂做的鸡块非常好吃。” 陆之渊视线僵在半空,他的妥协是有底线的,不悦几乎凝成威压。 古辞辞欲夹凉拌土豆丝的手僵在半空,眼底不知所措的泪险些掉下来:“我……我……” 陆之渊硬着头皮将盘子递过去:“偶然吃一些也没什么。” 古辞辞小心的将土豆丝放上去,温柔又小心:“你该多吃点,要不然身体不好,身体不好不太好,容易生病。” 沈光耀刚坐下便听到这一句,顿时往旁边挪一挪,再看到老大盘子里‘酸’‘辣’‘油’全占的东西,不禁低头猛吃,陆先生被养的肠胃娇贵,吃不了刺激性食物,刚才那一口茄子够老大受了,还身体不好。 “好。”身体还好,不是解释,是事实。 “那也要多吃,有时候我们扛着画架要走好几公里,食堂那个蒸笼看见了没,一次性要全部举起来,我可以。” 陆之渊不觉得自己需要举蒸笼。 “吃啊,壮。” 陆之渊被噎了一下:“你多吃。” 沈光耀低头吃着饭,余光一直看到老大盘子里的‘酸’、‘辣’、‘油’见它们都没有动,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喜欢她,但也趋于表面? 古辞辞也一直看着它们,并不急于一时,心里也有了估量,这时候的陆之渊对她有一定好感,却不是非她不可,所以,是后来种种契机,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古辞辞甜甜的笑了,让我们好好相爱吧,但愿你心里再没有遗憾、没有执着,彼此放过:“你要吃我的吗?”否则盯着她盘子看什么。 陆之渊掩饰性的皱眉。 古辞辞立即跟上羞涩温柔,看仔细了,以后这些菜都要塞你嘴里。 待几人从食堂出来,里面的人哗然:他们——谈恋爱了? 不是很明显吗! 食堂外。 古辞辞追上陆之渊的脚步,自然而然的挽住陆之渊手臂:“你怎么走这么快。” 陆之渊看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 古辞辞小鸟依人:“怎么了?”难道这个过程还需要几次心动、几次碰撞。那样太麻烦了,接吻,开房尽快完成。 ------------ 010接触 陆之渊觉得手臂像被烧了一样,面上却更加镇定平稳,被挽着的位置却越来越不自在,刚要收回。 古辞辞更用力挽住,娇滴滴开口:“你出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陆之渊心浮气躁。 沈光耀看着如此主动的古同学,频频摇头,太主动了,没有挑战性,男人喜欢矜持、腼腆的女生,古同学这样的不行,不行。 陆之渊思绪都是她挽上来的手臂上。 “我跟你说话呢,陆之渊。” “……” “陆之渊。” 陆之渊有些神游天外:“看你去了员工区,以为你还有事忙。” “人家都下班了啦。” 陆之渊被最后一个语气助词弄的有些恍惚。 古辞辞仿若未觉,因为能挽着他,脸上带着腻人的甜蜜,自然而然的将脑袋贴上去,抱怨着:“人家忙了一中午手都起皮了,其实以前没这么麻烦的,可能是这边的水土还没有熟悉,我跟你说,你有没有发现中午只有十九道菜,平时有三十多种,是我们食堂炒菜的大师傅和面点师傅吵起来了,大师傅摔勺子就走。” 陆之渊只觉得胳膊上都是她的体温。 古辞辞将下巴也蹭上去:“大师父脾气可暴了。” 陆之渊的烦闷几乎溢出来。 “大师傅走了以后,我们整个小组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就怕老板过来骂人,不过大师傅也不是第一次被杨阿姨气走了,杨阿姨这个人可有意思了,气完了人她完全不知道,还无辜的问大师傅为什么走了。” 陆之渊突然看向身后。 沈光耀刚要打个哈欠,觉得这么无聊的话题能睡三天三夜,顿时背脊一凉,急忙冲过去,最难消受美人恩吗,但不喜欢不应该直接走人?“古同学,你看你好不容易忙完了,不休息一会儿。”说着就要塞到两人中间。 古辞辞瞬间将陆之渊拉过来,胳膊抱的更紧,给沈光耀留一点陆之渊旁边的位置:“我不累,能看到陆之渊我就不累了。”目光情深。 沈光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硬断了两人的‘姻缘’。 陆之渊突然开口:“你不是还有事?” 他有事吗?他不是…… “你去忙吧。” 沈光耀觉得陆先生的话很没道理,不止一次前后矛盾:“对,我还有事,古同学我先走了。” “拜拜。”古辞辞继续挽着陆之渊手臂向前走着:“今天的面食的花样是我做的,你没吃可惜了,叶子的造型用了新食材,比菠菜汁更鲜艳。” 陆之渊思绪都在她偶然贴上来的柔软里。 “还有玉兔追月,三只小猪……” 陆之渊突然收回手,她碰到他了。 古辞辞惊疑地握回手指,牵个手而已:“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 “不是。”陆之渊趁机抽回手臂。 古辞辞盯着他的手:“是太无聊了吗?” “没有。”陆之渊整理好情绪,双手放入口袋:“刚才说到哪了?” 古辞辞停下来,盯着他手看了一会,突然道:“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之渊猛然回头,他没有那个意思。 古辞辞垂着头,声音很低:“我……要去器材室那边帮忙,本来说好了的。” 陆之渊身体僵直地站着,面上纹丝不动,等着她过来继续走。 古辞辞像没看见:“那我,先走了……” 陆之渊直接伸手拉住她,又急忙放开,手放回裤子口袋,不习惯的解释:“刚才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所以你是在针对我的手?古辞辞继续低着头。 陆之渊再拿出三分耐心:“我有听你在说什么,你的手好点了吗?” 古辞辞勉强抬头,真的?不信他说了什么,直接小心地挽住他手臂,才笑了:“我就知道,你人最好。” 陆之渊一时间更郁闷,在他的认知里,如果两人谈恋爱,该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可现在太快,行为过于亲密,可又不能说她的喜怒完全由他牵动不受用。 古辞辞将脸‘小心地’贴在他肩上,可惜道:“我是真的约了学姐,计时工,好可惜,不想跟你分开。” 淡淡的清香搅的陆之渊心烦气躁。 古辞辞又贴上去几分,曲线分明的贴在他手臂上,娇气得粘牙:“陆之渊,都怪你,我都要玩物丧志了。” 陆之渊嘴角颤了一下,机械的“嗯”了一声。 古辞辞见他不开口挽留,心里有数:“你一会儿要去做什么?” 陆之渊瞬间又觉得空荡荡的:“沈光耀那边有点儿事儿,我去看看。” “好羡慕他,可以一直跟着你。” “……” “那我去忙了。”古辞辞恋恋不舍地放开他手臂,倒着走了几步,下一刻,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抱住他,快速放开手,开心地跑了:“拜拜!陆之渊我爱你!” 陆之渊简直!徒留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的陆之渊满地凌乱。 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沈光耀悄悄溜回来,陆先生还没用午饭,丝毫不敢提刚才吃了满嘴狗粮的事,因为狗粮的发放者满脸不耐烦。 不过也对,古同学太活泼了些,不太适合陆先生,陆先生应该喜欢那种需要时安静,不需要时更安静的女孩。不过,只要陆先生还没甩,他最好别开口,陆先生都打自己两次脸了:“陆先生,车在外面了。” …… 另一边,周晓兰和舍友早等着辞辞落单,见她和陆之渊分开,不顾一切地扑向古辞辞:“行啊!你真的和陆之渊在一起了。” “说!什么时候的事!” 古辞辞配合的装死:“你们都看到了,就今天。” “啊!啊!” “我要死了!那可是陆之渊啊!”还刷什么盘子打什么工,他随便漏下一点够辞辞吃一辈子了!只是:“陆之渊当男朋友是不是冒险了点?” 古辞辞整理下衣服站好:“也可以理解成,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古辞辞!你膨胀了!” 古辞辞莞尔:“我还要去打工,先去忙了。” “你敢跑!晚上一定让你老实交代!” “古辞辞你准备受刑吧!” 同时,陆之渊和古辞辞谈恋爱的事,随着一张张证据,以不同方式在全校范围内快速传开。 ------------ 011清风 古辞辞太心机了!她看中了陆少的钱吧! 我平时就觉得她能装,想不到真是这种人! 她还勾着纪学长! 啊!纪学长知道这件事吗? 学生会活动室内。 纪云轩一身浅棕色风衣清风朗月地站在光中,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也温柔起来。 “会长!” 纪云轩转身,清风撩起他额间的碎发,他好像从传记中走出的王孙贵族,清隽优雅、古色古香。 说话的人仿佛聆听了一段经文,整个人都平顺下来:“资料放桌上了。” “好,辛苦了。”纪云轩重新看向手机,细长的手指久久没有滑动屏幕上的两个人,微垂下的眉宇间盛满君子风度和对谣言的无奈容忍。 …… 沈光耀很快收到了一条信息,只有一个干净利落的问号。 沈光耀心里吐糟着,从倒车镜里看眼后排的陆先生,却不敢打电话,低调给封雨回复:【是真的。】 港口上。 封雨让属下卸船,他走到一旁,迎着海风,一身考究的定制手工西装,气质冷峻,完全没有在学校时的样子:【古辞辞】 【你认识!?】沈光耀觉得自己兄弟绝了,不愧是万事通:【这么生僻的人你都知道,消息可以啊。】 封雨不屑一顾,帝工大半个名人,只有沈光耀这种天之骄子才不将人放在眼里,古辞辞在帝工大学有一定知名度,勤工俭学人还长得漂亮的人总有好事者给她立贴讨论,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只是,封雨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好像和纪云轩走的很近,超出了普通同学的范畴,怎么突然和陆先生好了。 沈光耀的消息很快进来:【不用过于关心,长久不了,一个月就散了。】 封雨:【?】 沈光耀打着字:【那女的非常粘人,说话还嗲,没有分寸感,你想想,这些都是陆先生讨厌的点,怎么可能长久,估计陆先生就是看她长的不错,一时新鲜,忍够了就散了。】 陆先生需要忍谁,封雨皱眉,:【说话注意点】先生身边的人,好不好都不是他们该妄议的。 【知道,老古板,你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封雨看了一眼,见是废话,转身去忙,既然确定了是陆先生承认的事,就是没事了。 【人呢!——人呢!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过河拆桥】 …… 何可儿气得踹翻了自己的桌子,难受得压抑。 孟清雪安慰着她,温柔细心:“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心思如刀,如果真有人该跟陆之渊营造单纯的校园浪漫也该是跟陆神旗鼓相当的人,更或者是自己!古辞辞算什么! 何可儿却快把自己气死了。 孟清雪心里顿时有了计较,温柔地起身,帮她把桌子扶正,道:“可儿,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了。” “我不服!古辞辞算什么!菜都吃不起的人!如果单这样就算了!清雪你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你没见她在食堂故意看我的样子多张扬!她就是为了炫耀!” “怎么会,她不是那种人才对。” “她就是!” “你别这样,或许是你多心了,她如果真不好,纪学长怎么会那么照顾她。” 何可儿顿时看向清雪,对,纪学长!她还勾搭纪学长,古辞辞的勤工俭学的岗位都是纪学长帮她选的,挑的时间段也是最好的,他们还经常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猫腻,现在还勾搭陆神,她分明是钓着纪学长又玩弄陆少的感情,陆神就是被她骗了:“我这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古辞辞的真面目!” “你别,这样不好……” “清雪,你太好心了,就该给她点教训。” “大家都是一个班的,有什么跟她说清楚,不要闹大了。” 何可儿本来只想发到系论坛里,这下直接发到了校论坛。 很快《古辞辞脚踏两条船》《古辞辞是个狐狸精》《古辞辞是白莲花还是绿茶》《论,古辞辞的段位多高》《身边的蛇蝎丑八怪》《循规蹈矩的人总是被贱人伤害》 众多标题中,也不忍拉校园两大男神出场。 这些劲爆的帖子加上中众多‘爆料’很快压过了古辞辞和陆之渊的恋情,在全校范围内传开。 …… 沈光耀在一篇篇帖子里目瞪口呆,真的假的,看着挺清纯的怎么是这种人,可有图有真相。 沈光耀避开老大的视线给封雨发信息:【?】附带所有帖子链接【老大被骗了?】 偌大的会议室内,封雨让属下将合约书推过去,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看一眼,随意输入【不参与】。在他的分析里,纪云轩和这位贫困生有好感,但完全没有上升到帖子里的高度。 既然对方选择了陆先生,自然是各方面衡量过的结果,她只要在此期间安分地扮演好她的角色就行,至于是不是图财并不重要,陆先生不缺钱。 沈光耀急得不行:【这么大的八卦,怎么可能不参与,而且这是陆先生第一次对外承认有女朋友,如果是真的,陆先生颜面何在!】 封雨:【陆先生承认了吗】 沈光耀有些疑惑,对啊,陆先生承认了吗?可两人都……手挽手了,手挽手啊还不算官宣? 沈光耀直接把想法发过去,可他发了一堆消息都石沉大海。 沈光耀急得不行,封雨在做什么!什么事有陆先生的事重要! 沈光耀立即将厕所所有隔间门都打开,确定没有人后,给封雨打过去,可响了几声后提示已关机。 沈光耀气急败坏:“你给老子等着!” 刚进来的人震惊地看他一眼。 沈光耀立即双手插兜离开。要不是他的会议室被他来总部开会的老爸占着,他至于被人赶下来受这个窝囊气:“陆先生开完会了吗? “沈助理,没有。” 沈光耀点点头,等于这些帖子没有看到,不过,陆先生就是开完会了,也不会闲得去看学校论坛的帖子,如果陆先生不知道岂不是被蒙在鼓里被人像冤大头一样愚弄!? 沈光耀觉得不行,还是要给封雨打电话商量对策。 ------------ 012他的问题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你个孙子!” 沈光耀不知道的是,陆之渊已经看到了论坛上的信息。古辞辞在校论坛上的消息虽然不多,但隔十天左右会有闲来无事的人贴出一些,所以陆之渊私下有看校论坛的习惯。 论坛上几乎将古辞辞从入校到现在看过的男生资料全抖了一遍,可陆之渊知道这些信息里不是没有属实的成分,比如,她的确很在意的一个人。 陆之渊记得,那天她从图书馆出来,站了一会又突然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头发重新打理过,不久后纪云轩出现,她的表情…… 陆之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也没有错听下面的汇报,以古辞辞看自己一眼都浪费时间的性格,给一个人这样的待遇? 陆之渊在等古辞辞电话,这样的误会,她自然该对‘男朋友’迫切地解释一下。 陆之渊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纪云轩,一个书读多了的傻子而已,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古辞辞解释得合理,他未必不会处理了这些帖子。 可直到会议结束,她也没有一条消息进来。 陆之渊脸色沉了下来。 刚打算出门的分部老总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思考今天的汇总哪里出了问题。 陆之渊放正手机:没有要说的? “陆……陆董……” 陆之渊凉凉抬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还有事。”更不见任何起伏。 说话的人立即紧绷:“没有,没有!”一把年纪吓得够呛:“我先走了,陆总再见……”他也纳闷,明明是一个从来不大声说话的老大,甚至各大分公司的技术壁垒和危机送到他这里,均没有架子地伸出援手,怎么就让人觉得脚底发凉,大概是一些人的名字再没有听说过,而他已经彻底掌权了。 陆之渊看着手机。 …… 古辞辞下午很忙,非常忙,一直被学长、学姐呼来喝去、伏低做小赚外快,没有时间看手机。 周小兰看着论坛上如雨后春笋般的‘小作文’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将链接发给辞辞:“看辞辞怎么喷死你们!” 古辞辞回得很快:【你发的什么?手机打不开】 周小兰想到她那个破手机,气更不打一处来,把内容总结了一下发过去,义愤填膺、怒火中烧的给她打电话,最后总结道:“辞辞,你不是谈恋爱,你是捅了马蜂窝啊。” 古辞辞擦擦手上的泥浆,笑了:“这马蜂还有些蜇人。”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是说她们还写了我和纪学长?” “这是重点吗,陆神怎么想你,第一天恋爱就被甩?不过没提纪学长的名字,但傻子都知道是他。” 古辞辞在衡量这件事给纪云轩带来的风险,随即苦笑,这时候她和云轩没什么,陆之渊也没到想弄死云轩的地步,她想多了。 古辞辞发现影响微乎其微后,松口气:“没事,捕风捉影而已,陆之渊不会信。”信了也没什么,并不在意帖子里对自己勾三搭四、三心二意的描述。 “辞辞!” 古辞辞看着擦不干净的泥浆,思绪有些远,这样沸沸扬扬得人尽皆知,她和云轩再没有开始的可能了,他不是会介入别人感情的人。 古辞辞摇摇头,打起精神,毕竟对强取豪夺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不多。 “要不要跟陆之渊解释一下?” “嗯,谢谢兰兰。”古辞辞有担心陆之渊甩了她的时间,不如自己多照照镜子,仔细找找自己有什么优点并加以改正:“来了!学姐们叫我了,不跟你聊了,挂了。” …… 陆之渊等了一天,手机里有无数电话打进来,邮箱里是躺着十几封未读,也没等到古辞辞关于帖子的任何解释。 他当然没将帖子的内容放在心上,这些事不至于看在眼里,但以她早上的表现,她现在不该紧张、不安、解释误会,可直到放学,没有一个电话进来。 沈光耀看看时间:“陆少。” “人都到了。” “已经等着了。” 陆之渊起身:“走。”手机依旧在手里没有交给秘书。 …… 月色遮住了星光,一座古色古香的宅子幽静的伫立在城市的郊区,安保措施如一座巨大的堡垒,将这座散发着千年古韵的宅院围的滴水不漏。 朦胧的夜色下,静谧的设施浇灌着别出心载的草木;鱼儿穿过庞大的假山流水,环绕半个古宅,曲折环绕的长廊中灯光摇曳。 二楼装修古朴的卧室内。 陆之渊洗完澡出来,肌肉迅猛的张力和流畅的线条如一头随时扑食的猛兽,伺机而发、杀机蠢蠢欲动,可这一切很快被他一张平静到温和的脸压的一丝不剩,仿佛身体的信号才是错觉。 他看一眼手机,依然没有任何信息。 陆之渊将毛巾搭在屏风上,古钟下的夜明珠与灯光相映成辉,将多宝阁上的瓷器映的越发温润如玉。 外面的声音响起:“陆先生,郑老爷子来了。” “让他在楼下等。” “是。” 陆之渊换好衣服,连最后一丝野性压盖住,看着桌上的手机,还是拿起来,下楼。 夜越来越深,月亮爬过来树梢,古宅的灯熄灭了一半,客人早已经离开。 书房内,造型粗狂的古董时钟已经走过十一点。 陆之渊静静地坐在漆黑的书房里,这个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他手机里依旧没有信息。 所以——太忙忘了?陆之渊紧绷的后背慢慢靠在椅子上,更慢的把玩着手机,脸上最后一点表情也早已淡了下去,只留下空洞的无喜无怒。 不解释? 为什么不解释? 他不值得? 还是后悔了。 陆之渊眼底的冷意渐渐浮现,但很快又被他压下去,仰起头,视线停在雕梁画栋的屋顶上,可一瞬间爆发的负面情绪刹那间吞没了周围的黑暗。 陆之渊叹口气,放在椅臂上的手早已泛白,手指陷入木屑里,血一滴滴流了下来。 他的脸却看不出任何不同,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情绪,却有什么肆无忌惮的灼烧着他的感知,企图唤醒他心底深处的秘密和恐惧。 陆之渊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思绪冷静到淡漠,何必呢,一点小事而已,目光坚定的凝聚,不屑于任何阴霾被从记忆里挖出来,暴尸荒野,认人观赏、肆意滋生。 ------------ 013谁技高一筹 时间一点点过去,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陆之渊才慢慢放松身体,调整好坐姿,只不过是医学上微不足道的名词代表的病情,人为定义的词汇罢了。 陆之渊揉揉眉心,按下手边的开关,整个屋顶缓缓打开,周围的墙壁像裂开的书页向两边回缩,本来古色古香的书房立即呈现出更加古朴宏大的陈设,震撼人心、大气磅礴,一节节台阶升起,墙壁后退,空间被无限拉大,可如此宏伟、奢华的室内,却犹如置身行刑现场、地狱深处,扭曲得血腥压抑,犹如放纵狂欢者的天堂。 陆之渊神色越发沉静,轻易压住了这里的暴虐,在众多暗格的角落里,漆还未凝固的地方,有一个女生淡淡的背影,回眸一笑间熠熠生辉。 陆之渊静静的(地看着她……那双他无数次观赏的眼睛里,今天完全映照着他……揉杂风雨,明亮温柔…… 陆之渊手忍不住握紧。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今天好累啊,累得不想说话了,比心,晚安】 陆之渊眼中的暗色褪去,似乎怕这里的什么东西惊扰了她,按下闭合键。 封雨刚好推门进来,看到最后闭合的暗道,险些转身飞出去,再三确定陆先生精神状态良好,没有任何砍了他的迹象,才敢缓缓站定,瞬间垂下头,献上忠诚:“先生。” 陆之渊抬头,轻易摒退了眼中黑暗的法度、混乱的秩序,甚至称得上温和:“有事。” 封雨顿觉背脊发凉,里面放置的每个纪念品,他都参加了他们的葬礼:“柳家想退一步换我们收手。” 陆之渊语气漫不经心:“这样吗……”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封雨内心险些压爆,外面提起陆先生是北城陆家继承人,或者是重港集团的开拓者,其实都不是,重港集团只是陆先生名下众多企业之一。 陆之渊刚要说话,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哎,怎么办睡不着,你是不是已经睡了,没有吵醒你吧,吵醒了也没办法,我躺床上了,周围好黑,好安静啊,反而睡不着了,呜呜,可怜自己一分钟。】 陆之渊周围凝固的气场微微淡了一点,刚想打过去,又闪了一条。【不行,不行,睡了,要不然明天起不来了,晚安,亲亲。】 陆之渊直到屏幕暗下,信息消失,瞬间脸色铁青,他只差一个号码就打过去了,气氛一点点凝固,却没有牵连说话的语气:“百分之二十,一点不能少。” 封雨被他分裂开的语气和表情激得手脚发凉,陆先生更严重时近乎恐怖。 “还有事。” 封雨快速转身,他自认跟随陆先生时间最长,可依旧不知道陆先生不能刺激的点在哪里,好在陆先生能将他自己控制得很好。 至于陆先生今天刚上任的女朋友不能镇压陆先生的情绪,封雨一点不意外,或许连女朋友都算不上。 陆之渊拿起手机,等着它再次闪现。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直到陆之渊回了卧室,也没有短信进来。 陆之渊脸色再次沉下来,却刷到她一条新朋友圈。 ——可能打扰到男朋友休息了,好想他啊。辞辞睡吧,醒了就能看见他了(打气)。 陆之渊看了好一会,勉强受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古辞辞早已经睡去。嚷着等她回来质问她恋情的室友都没有逮到晚归的古辞辞,古辞辞累的维护完自己的‘新恋情’就睡着了。 沉寂的古宅内,只有夜灯的光亮。 卧室的灯依旧亮着,巡夜的无人机习以为常,在黑暗中巡航一圈闪着光飞走。 陆之渊穿着整齐地靠在床头,反复看着手机里几条她发来的信息,没有了实时发送的人、淡化了收到时的情绪后再看这些信息,用词谄媚、大胆、又自我、肆意。 这是感情? 陆之渊眼里的审视一点点回笼,重新开始怀疑她的用心? 但这的确不是他的强项,陆之渊打开搜索软件,问:‘女生为什么主动表白?’ ——她眼瞎。 ————当然是喜欢你。 ——狗,滚! ——女孩子一定是鼓起来很大勇气告白的,楼主如果也喜欢她,一定要好好珍惜,我现在都不敢和学长表白呢。 ——楼主是来炫耀的鉴定完毕。 ——楼主矮、矬、短、细?所以只能图你钱?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不自信! ——楼上够狠。 ——是楼主脑子进水。 没有任何有用的回答,陆之渊换了一个表达方式:‘女生什么情况下会主动表白’。 ——太爱一个人的时候。 ——怀了孩子,不是你的,需要你接盘。 ——不爱的时候,因为不爱所以不担心失去,不在乎面子,最后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备胎。 ——楼上受过伤?仔细说说。 ——兄弟富豪吗! 有一条陆之渊没采纳,又换了问的方式:‘相处中发现女朋友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为什么?” ——兄弟,亲兄弟(哭脸)感同身受啊。我家母老虎一言难尽。 ——隆胸了?美腿了?P图了?差不多行了,抱怨什么,毕竟有个妞。 ——楼上,是卸妆了吧。 ——接一楼,曾经想象无比美好,现实却教我们做人,不说了,搬砖去。 ——没有女朋友,不约。 ——知足吧,没给你分都是好的。 ——约吗?有人约吗? ——楼主是不是变心了?找这样蹩脚的借口。 ——兄弟,是男人就直接对她说,老子睡腻你了,走吧! ——楼主把女朋友借我,条正吗,能睡吗,体验一下回答楼主的问题。 陆之渊直接把帖子删了,下一瞬,打开电脑,恢复帖子,黑了最后一个人的电脑。 但却不影响他对古辞辞越来越敏感的怀疑。 因为这层怀疑,翌日,陆之渊更冷静了,并不打算在知道事情原委前给她任何好脸色。 …… 一大早,送完最后一份早餐,古辞辞看着眼前的教学楼,想到什么,突然绕过大半个操场向化学楼跑去。 20级班级后门,古辞辞像小鼹鼠般探出头,刚好看到坐在后排的陆之渊。 他沐浴在晨光里,周身笼罩着平和的气息,安静的纯粹又高贵,不得不说这身皮囊确实好看,可惜,再好看的外在也弥补不了他腐化的心。 古辞辞嘴角甜美扬起,从兜里掏出揉成纸团的纸,精准地扔到陆之渊身上。 陆之渊回头。 古辞辞开心地将双手扬起落在头顶,甜甜地向他比了个心:爱你的一天。下一瞬快速向自己教室跑,她要迟到了! 陆之渊愣了一下,快速追出去。 ------------ 014昵称 古辞辞已经跑到楼梯口,回头瞥见他,又不死心地快速折返回来,贪心地抱了一下,下一瞬火急火燎地跑走:“啊——美色误国啊!” 陆之渊凌乱到心情诡异,几乎撑不住他的怀疑:他想多了?怎么可能。 沈光耀不敢看老大撒狗粮,认真地将落在地上的纸团捡起来,放回陆先生桌子上。 “陆之渊可以啊,女朋友专程跑来看你!” “果然人帅有市场。” “陆之渊,你看论坛上的帖子了吗,都说她和学生会会长暧昧不清?” 沈光耀瞬间抬头:“乱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一个大老爷们跟着人云亦云像个碎嘴子一样,有那个时间多看两本书!” “你说谁呢!” 陆之渊打开纸团,上面工整的写着几个字:早上好,楚楚(笑脸)。 陆之渊直接打过去:“楚楚什么意思?”不至于认为她写错了名字。 古辞辞跑得气喘吁吁:“楚辞啊,楚楚和辞辞,是不是很有创意?”古辞辞靠在栏杆上缓缓:“你不喜欢吗?那还有宋宋、离骚,你喜欢哪一个?要不然,离离?骚骚?” 陆之渊直接挂了电话。 古辞辞看眼手机,还有雅兴问,就是感兴趣了?他今早似乎有些防备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应该淡些了吧。糟了,古辞辞跑得更快了! 陆之渊看着纸团上的一行字,对最后两个字研究了很久,一时间哭笑不得,《楚辞》、宋词、剩下的《离骚》应该是与《楚辞》并称的意思。 “我就说怎么了!网上有理有据!” “你再说一次!” 陆之渊脸色沉下来,昨天觉得没什么的事,今天再听,只觉得刺耳:“网上的帖子处理一下。” “是。” 出口不逊的同学看着拽得二五八万的沈光耀立即像孙子一样应声,心里憋的惶恐,这两个人像活在封建没亡之前的人,看着真他妈渗人,让班里所有想和陆之渊正常交往的人,都不忍不住望而却步。 …… 古瓷:【我到了,不用担心,踏着上课铃声进来的,厉害吧】 陆之渊看了一眼,多看第二眼都浪费时间。 【现在浑身充满能量。】 【因为看到了你啊!谢谢你出来看我】 【你怎么那么好,那么温柔】 【更爱你了怎么办?】 【我们有一个人物速写大赛,你猜你能不能拿奖?】 陆之渊受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犹豫再三回了句:【没有担心。】 古辞辞因为这句话不得不往前拉了拉记忆,哦:【我担心你担心我行了吧。】 陆之渊才合上资料,缓缓靠在椅背上,慢慢打字【我不参加。】 古辞辞无缝对接这句话:【是看你的侧写能不能拿奖】 【是看你画功。】 【你对你的侧写这么自信?我的画功当然没问题,我觉得还要看你的脸行不行了,在大家水平都差不多的时候,当然要看模特长得讨不讨评委喜欢,万一评委看不上,害我输掉比赛了……】 陆之渊不觉得黑笔下的人物有什么不一样,直接跳过这个无聊话题:【你们第2节没课。(?】 【你怎么知道!】 陆之渊突然不想回了。 古瓷追的很快:【你在干什么!】 【想我了吗!】 【心有灵犀】 “那个同学!对,就你,接着念!” 古辞辞起身,流利地跟上老师的节奏,字正腔圆的发音完美得没有任何问题。 教授脸色才好看些:“坐。” 古辞辞坐下后继续按部就班谈恋爱:【快说,你是不是看我课表了。】 【你就是看了,我不管,你看了,我一会好想陪你上课啊,想想都很期待,但是我约了补课的学生,可怜自己两秒钟。谈恋爱让人失去进取心,我现在只想陪着你怎么办】 【好舍不得我如此完美的男朋友】 【早知道我不约学生了】 【后悔还来得及吗】 陆之渊嘴角扯了一下,浮夸,但勉强被哄好的给她回着信息。 一旁,沈光耀将手机调到静音,悄悄拍张老大发信息的照片给封雨发过去。 封雨很快追过来一个问号。 沈光耀送他个哈哈表情:【老子不告诉你。】 封雨:【滚】 沈光耀继续炫耀:【老大还让我处理了一件事,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 封雨:【论坛上的帖子】陆先生竟然亲自干预了? 沈光耀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 另一边,何可儿心里非常慌。 一分钟前她收到了爸爸的电话。“你到底干了什么!你觉得好日子过久了是不是!还是你翅膀硬了!我现在停职停薪在家!” 何可儿现在手都在抖,她知道爸爸走到今天多不容易,让一直溺爱自己的父亲对她说重话更是从来没有,何况爸爸的工作多重要她怎么会没有意识,人脉、经济、生活质量。 “可儿,你怎了?” 何可儿瞬间抓住孟清雪:“清雪怎么办,我爸爸被停职了!清雪,你一定要帮帮我!” “怎么可能?!”陆之渊怎么会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做到这一步! “可儿,网上的帖子怎么被删了?” “可儿,所有帖子都看不了了。” “可儿……” 何可儿脸色发白,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她只是……如果陆之渊通过陆家的影响力对付她爸爸,他们家就完了:“清雪,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随便发的,没想到那么多人会转载,清雪,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围着的几个人闻言,想到什么,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孟清雪也想,她隐约听家里人说过陆之渊这个人还很喜欢连坐!可何可儿抓得太紧。 “清雪!” 孟清雪更恨古辞辞竟然能说动陆之渊帮她!还有脸发朋友圈什么‘辞辞睡吧’恶心的茶里茶气,装什么可爱!“你别急。” “我爸爸被辞退了,我……”何可儿死死抓着孟清雪。 孟清雪已经有了计较,先撇清自己:“我当时就说你不要冲动,想不到陆少如此维护她。”然后引到她身上,古辞辞还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拒绝可儿:“要不,你找古辞辞求求情……” ------------ 015我就不理解咋地 何可儿眼睛一亮,对啊:“古辞辞……” “陆少肯为了她出手,肯定也会参考古辞辞的意见。”如果古辞辞帮忙,以陆之渊的性格,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不是谁说一声就改变原则的人,到时候两人肯定有矛盾,是古辞辞不领情; 如果古辞辞不帮忙更好说,一个看着朝夕相处的同学倒霉不伸出援手的人,心是有多硬,古辞辞这几个月在同学心中建立的形象就会荡然无存。 孟清雪直接将何可儿拉了过去:“辞辞,有时间吗?可儿有话跟你说。” “没有啊。”古辞辞整理着课本,头都没抬。 孟清雪、何可儿噎了一下。 周小兰幸灾乐祸:自讨没趣。 孟清雪一眼看到古辞辞画稿上的陆之渊,瞬间嫉妒得心口发酸,不禁督促着可儿,长指甲险些掐到何可儿的肉:“可儿,好好道歉,辞辞会理解你的。” “别。”古辞辞赶紧阻止:“我不理解的事很多,毕竟我认知有限。”古辞辞对孟清雪印象很好,班里温温柔柔的女孩,家世也好,待人如沐春风,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喜欢她,但如果她和何可儿在一起,那就另说了。 孟清雪又被顶回来,不敢再耽误,唯恐古辞辞就这么走了,赶紧将可儿父亲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古辞辞状似震惊的抬头。 周围的人闻言,不禁看过来,我去!这是现实版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吧,还有这么劲爆的事,再说何可儿家世不错才对,说停职就停职了? 古辞辞眨眨眼回个神,并不意外,陆之渊对所谓深爱着的女人都下得了狠手,更何况对别人:“所以呢?” 对啊,所以呢?周小兰看向孟清雪。 孟清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嘴角颤了一下,直接推出可儿,形象又温柔下来:“可儿,你说。” 何可儿早已急得眼睛通红:“古辞辞……我求求你帮帮我,我爸爸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也没做,他非常热爱他的事业,他……” 古辞辞赶紧挪开一步,防止她给自己跪了:“我爸爸也十分热爱自己的事业,也什么都没做啊,有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下,说不定会成为朋友。” 何可儿急忙看向孟清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蠢:“辞辞,都是可儿不对,你看能不能……” 何可儿急忙道:“对,都是我不对,论坛上的帖子是我发的,我不该那么做!我就是一时冲动,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那么大影响!那些帖子都是我胡编乱造!我当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都是我不好!古辞辞,求你让陆少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忘了分寸,你就帮帮我吧,我不想我爸爸受到影响,古辞辞求你了,我求你了……” ——陆之渊因为那些帖子对何可儿家动手了。 ——陆之渊不愧人称陆少,够直接。 ——那些帖子写得那么难听,原来是何可儿做的。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陆少下手也太狠了,既然是可儿的错,记过好了,干嘛涉及人家家人。 何可儿泣不成声:“古辞辞我求你了,求你了……” ——也挺可怜的。 ——都这么低声下气了。 孟清雪心中落定。 古辞辞心中叹口气,语气平和:“帮什么?” “帮她向陆之渊求求情吧。” 古辞辞看眼孟清雪,没理她直接看向何可儿:“帮什么?” 何可儿立即急切重复了一遍。 孟清雪被无视的脸色难看,真以为陆之渊喜欢你:“辞辞,你就帮帮她吧。” “所以你们两个的意思是,让我不识好歹的让陆之渊把帮我的好心咽回去,让我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咽不下去就是我和陆之渊欺负你们,是这个意思吗?” 孟清雪不知道怎么带上自己!“我没有。” 古辞辞茫然:“你刚才不是让我帮她?成全说我坏话的人,让我忍一忍,反正我不配拥有情绪,陆之渊不配发脾气,人家发个帖子损毁别人人格是应该的,陆之渊和我难不难过,不值得讨论,难道不是那个意思,毕竟连小孩子都知道,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是不是孟同学?” 孟清雪被看得浑身难受,她不喜欢这件事牵扯上她:“……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你们为什么同时站在我面前?” “是可……可儿她太害怕了。” “所以需要我哄一哄吗?”古辞辞真挚的伸出手,摆好造型,随时可以摸一摸何可儿的头,真诚安慰可怜的同学。她以前经常这样哄两个弟弟,一哄就好,管用。 周围的议论声响起 ——古辞辞说的也有道理。 ——何可儿的帖子写得那么难听,我昨天在食堂听到很多人议论,都是说辞辞不好的。 ——说她脚踩两条船是个狐狸精,不知道的恐怕现在都觉得辞辞是那种人。 ——何可儿有点过分了。 ——都是一个班的怎么能那么做。 孟清雪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怎么就‘哄一哄’了,平时看着像个乡巴佬一样好欺负,原来稍微有个靠山就这么狂!平时装得像只兔子一样!古辞辞!你就是骗子! 古辞辞确实和气生财,但现在不是不需要了吗,财主她有了,小财主们偶然得罪一下就得罪了。 何可儿茫然无错,更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帖子的确是她写的,她还承认了:“可,可我罪不至死。” “对啊。”可是:“不是我判的刑,你跟我说判重了,我只能说,我深表同情,代我向叔叔问好。” 何可儿傻在原地,眼泪都忘了掉。 孟清雪也气得脸色铁青,面上却柔柔弱弱。 古辞辞见此机会,拉起周小兰就走:“兰兰咱们还有课,忘了。”赶紧撤,免得被缠上。 周小兰被拽出来后,还有些恍惚:“辞辞,你行啊。” “这才哪到哪。”陆之渊也没从她嘴上讨过半分便宜,现在想想,后来几年,她对陆之渊太不耐烦,导致他疯了一样反扑。 古辞辞低头,苦涩一笑,她竟然还要考虑施暴者心情,简直——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游戏重新开始了。 ------------ 016猜不猜 施思念抬头,看眼古辞辞离开的方向,好看的鹅蛋脸隐在她自卑的低头间,大眼睛很好的藏在了厚重的镜片后,看着慢慢散去的人,不禁握紧了手里的画笔。 古辞辞家庭条件比自己还差,在众多才艺、性格分明的同学间,她难道不该比自己还自卑、胆怯,不该比自己更抬不起头,可为什么一开学她仿佛就融入了班级,一点不以为耻,肆意渲染她的贫穷,她不觉得没面子! 还有周小兰处处护着她,周小兰不怕别人看不起她,现在好了,古辞辞竟然学其他学生一样去谈恋爱,还是陆之渊!那是她该喜欢的人! 还是说,古辞辞已经放弃了自立自强,她觉得男人比学习更重要? 再这样下去,古辞辞的天赋迟早因为她分心磨完,浮华早晚淹没了她的天分,在纸醉金迷里抵不过诱惑,最后只会一文不值,被陆之渊抛弃!早开的花谢得只会更凄惨! 而她则不同,她知道什么是她要的,她不能像进了大染缸一样让外在污浊了自己,只有前途好,才有未来。 古辞辞这样张扬下去,一定没有好下场! ——可儿怎么好意思求古辞辞的。 ——就是,把古辞辞说的那么难听。 ——不过,你们说陆神真的喜欢辞辞吗?还是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一时新鲜。 “思念,你是不是有靛青色,给我用一下。” “啊?”施思念慌忙看眼自己不多的靛青色,而且这个颜色很贵,她也是衡量很久才买的,可最后依旧温和道:“给。” “谢谢思念,你太好了,不像古辞辞,护她的东西像护宝贝一样,不过是一瓶颜料罢了,看她那劲。” 施思念勉强回个笑容。 …… 古辞辞从学生家回来,靠在操场上的栏杆上,看着郁郁葱葱的学校,跑道上热血澎湃的学子,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伸出手,仿佛阳光在指尖跳跃一般。 古辞辞想起正事,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例行卖蠢:【谢谢你】附带一张阳光明媚的自拍照【小仙女】。 陆之渊看的比今天的阳光还懒散,又随意放回桌子上。 沈光耀觉得,如果真不在意,完全不用看啊,像他们给陆先生打电话,陆先生就从不看手机,所以,陆先生对那位小土美真的不一样? 古瓷:【总之谢谢你啦。】 【不漂亮吗?】 【怎么不回我信息?在上课?】 【楚楚】 【楚楚】 【可爱的楚楚……】 陆之渊拿起手机,直接给她打过去。 古辞辞看眼来电,挂断,现在他真没什么耐心,发信息就行了:【我喜欢跟你聊天,可以留下来慢慢看。】 陆之渊不屑,通话还能录音,何况他不喜欢发信息,继续打过去。 古辞辞撇撇嘴,挂断:【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打电话要钱的】学校的网就不用了。 陆之渊被堵得手指落在按键上,硬没按才去。干脆信息也别发了! 古瓷:【今天阳光真好,像我的心情一样,你猜我心情为什么好?】 陆之渊没看亮起来的手机,连今早对她的一点宽容,也因为自己不值一点电话费,重新冷处理她,既然不值,当然也不值得自己应付她玩无聊的‘你猜我猜’的游戏。 古瓷:【猜不到?】 【那你猜我现在在哪?】 【楚楚】 【楚楚】 【离离?怎么不说话?】古辞辞心情愉悦的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琢磨着他是拧巴上了,陆之渊这个人,有的时候很好懂,但丝毫不影响她良好的心情,打字都慵懒起来:总不能是骚……又删除,这种玩笑过段时间再开。 古辞辞直接给他打过去,贴心小女友人设立起来。 陆之渊看眼来电,勉强受用,然后给她挂断,发信息:【谢我什么?】又有了陪她‘你猜我猜’的雅兴。 古辞辞呵呵,可她怎么忍心‘苦苦追求的男朋友’迎合自己呢,当然是迎合他,所以继续打。 陆之渊在她打了三四个后,接起来。 古辞辞用比阳光还甜的声音道:“当然是谢谢你帮了我,你对我真好,像天神一样。” 陆之渊手抖了一下,文件末尾批的字险些拖拽出去,没接这句话。 古辞辞将手心的光弹落:“你今晚做什么?我们一天没见了,家教浪费了看你的时间。” 陆之渊险些没有把不屑一顾通过手机传送过去,她家教结束不也没第一时间来看他:“有点事。” “啊——我晚上有空啊,还想跟你好好待会呢。好可惜,重要的事吗?” 陆之渊停了手里的动作,古辞辞向来很忙,很少有休息的时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古辞辞:“问你呢?重要的事吗?朋友跟我换班,我好不容易倒休来的机会。” “也不是,一些聚会。” 古辞辞立即开心了:“我能去吗?” 陆之渊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无聊的场合。” “那有好吃的吗?”去得多了,纸醉金迷的环境腐蚀了心性,被你亲自带着堕落,一定别有滋味对不对。 陆之渊揉揉眉心:“……有。” 古辞辞眼睛亮了:“我能跟你去吗,不知道,你会不会不方便?” 陆之渊语气平平:“没什么不方便。”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几个小时都看到你了。” 陆之渊手指搭在桌子上,连语气都省了:“有些无聊。” 沈光耀听到陆先生如此回话,瞬间坐直,陆先生不高兴了。 “怎么会,我只要看到你就不无聊了,只是……”古辞辞不确定道:“你去的场合,我需要换衣服吗?” 陆之渊应付着:“不用,吃饭而已,你要是想吃别的也可以。”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我都可以,只要能看到你,我不……”挑。 “随便。”陆之渊挂了电话。 古辞辞看着操场上的人,心情不错,有这么贴心的、不给男朋友添乱的女朋友存在,竟然还挂女朋友的电话,陆之渊你是要上天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说是不是手机,你也这么觉得我就放心了。”走了,散散步。 ------------ 017我不穿都行 另一边,沈光耀见陆先生脸色不好,小心开口:“陆先生,晚上的餐会要取消吗?” 陆之渊瞬间看过去:“你很闲!” 不,不。 陆之渊心情算不上好,她可以合理要求,何况他台阶已经给好了,而且她又不是会委曲求全的人,何必惺惺作态!还是说她很想出入那种场合,最后一个原因,他也知道是迁怒所致。 …… 不管陆之渊心里多不满意,当放学后看到古辞辞像吃了三斤蜜一样扑过来挽住他的手时,顿时觉得也不是不能慢慢教。 古辞辞将脑袋甜甜地靠他手臂上:“真的不会打扰到你吗?” 陆之渊将她的头怼开,已经能平静应对她突来的亲近:“不会,但可以吃其它的。” “不要了,你好不容易跟朋友聚聚。”小脑袋又靠上去。 陆之渊想把胳膊收回来,刚平复下的心情又重新扬起不耐烦,她也不用穿准备好的礼服了,就这样去吧。 沈光耀见状赶紧打开车门:“先生请,古同学请。”傻子吧!先生明显给她机会过二人世界,没悟性。 古辞辞已经翻篇,感概着:“楚楚,你的车真漂亮。”如果车分颜值,那它应该是顶级美男子,韵味藏在每一帧线条里,低调又沉稳。 沈光耀神经顿时竖起:楚楚?叫谁? 陆之渊直接将她按进去, 沈光耀没理会后排女学生拘谨地聊天,兴奋地给封雨发信息:【你猜陆先生昵称是什么?她真敢给陆先生瞎起,哈哈。】 沈光耀等了一会没收到消息,再发,却显示已经被拉黑:以后万事莫求老子! 陆之渊没有直接下令,那么车子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停在了工作室门前。 沈光耀殷勤打开车门:“先生特意为你准备了服饰。” 古辞辞顿时有些紧张,‘无意识’勾住陆之渊胸口的扣子,无辜又慌乱:“不是说只是普通吃饭,我……” 陆之渊急忙把她手拿下来。 古辞辞‘顿时’也发现不妥,脸色绯红,下意识拍拍他被自己勾住的地方。 陆之渊身体微僵。 沈光耀眼疾手快将人带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古辞辞像误入人间的小精灵,浑然不觉自己漂亮的翻找着粉色小包包里惊喜的小零食,还不忘开心地凑到亲近的人身边,清淡的女孩子香气柔柔软软:“楚楚你看,好多种果脯。”粉色的指尖捏着一枚火红的小果子,透亮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你尝尝。”小果子连同手指一起落在他唇边一寸。 陆之渊很快回神,这套衣服是他选的,简单的白色A字短裙贴镂空粉色碎花,每一朵花心缀一颗粉红水晶,她头发盘着,发间也是他今天选中的月亮发卡,环绕她半个头型的蓝色钻石组成的月色湖水,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空灵干净得一如他想象,却都不如她走来时一双不会被任何颜色染醉的眼睛更加漂亮夺目。 陆之渊因她不识相气出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声音也柔和下来,无意识的转身,下意识为她打开车门:“你吃就好。” 沈光耀欲为陆先生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不可思议地看向古辞辞! 古辞辞惋惜他没口福,自然而然坐进去。 车子重新上路,古辞辞还是觉得他可以尝尝,不吃太可惜了,不是可以买到的那种好吃,是小时候阳光普照下的好吃。 沈光耀一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若有所思。 古辞辞突然凑近陆之渊的耳边,投桃报李:“沈光耀真细心,他竟然知道我喜欢吃蔓越莓干。” 陆之渊本打算躲的举动,因为这句话皱眉,一字一句提醒:“不是所有果脯类都会有它?” 古辞辞半靠在他胸口没动,很认真解释:“不是,他还准备了一厘米的红薯条,而且是我喜欢的软糯口感,我小时候经常吃,知道这样的口感,只有做成成品不足一小时才会有,而且,我试衣服时有些紧张,他特意给我的。”陆之渊的生活助理,服务好陆之渊和他身边每一个人是他的工作。 陆之渊扶着她脑袋坐回去,触到她脸颊的一刻收手。 “真不吃?” “……” 古辞辞可惜:“很好吃的……” “你其实可以换一套衣服。” “啊?我不穿都行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衣服,就记得让你吃果子,这么大的事差点忘了,这件衣服太贵重了,你不用为了我特意——” “租的。” “……” …… 陆之渊的‘吃饭而已’,怎么可能真是吃顿饭,北城地标性酒店外停着造型各种各样的车型,以古辞辞的眼力,一眼叫不出名字的竟然占大多数。 服务生打开车门。 古辞辞瞬间挽住陆之渊。 陆之渊这次没移开古辞辞的手,甚至放慢了脚步安抚她。 沈光耀靠在这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先生,他不是不敏感,只是从来没往那一方想。 旷亮的大厅内悠扬的钢琴曲缓缓流淌,身为艺术系全额奖学金毕业的古辞辞能精准的听到它每一个音符、听懂每一种弹奏技巧,清灵的声音透过一盏盏水晶灯在人群中悄然流淌,如此技巧,没有十多年钢琴功底,弹不出如此美的曲子。 “在想什么?” “钢琴很好听。”她从小便对艺术敏感,不敢说无师自通,但她自认比大多数人有天赋,而且她喜欢这些,但真要落实,那么美术、舞蹈反而是其中花费最少的一个,前者可以在地上乱画,后者需要舞裙、老师,学哪个自然不必多说。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不计成本的自己选择。 陆之渊知道她美术好,无论是纯艺术还是想象派,她有很多作品让他也不得不说天马行空、境界深远,但音乐是另一种领域,两者相差甚远,不过,钢琴本身的音色的确不错:“会弹琴?” 古辞辞白他一眼:“我会弹你。” 古辞辞感到了小小的骚动,随着他们进来,周围各种各样的视线聚焦过来,不比他在学校时逊色,甚至更为有吸引力。 ------------ 018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陆之渊难得没有反驳,亦察觉刚才的问话不太妥当,她不可能接触过钢琴:“我……” “这里真漂亮。”古辞辞简单一扫,便知道不是商业巨鳄聚会,来往的大多是年轻二代,故作闲庭信步却又少了奠基者的沉稳练达。 与以往陆之渊出入的场合比,这里,对陆之渊来说也许只配算——‘吃个饭’。 好在年轻、追求新颖却已经开始展露锋芒的新一代,并没有想象中吞云吐雾、低迷奢华的景象,他们如一件名器,初入商场自持又贵重,格外爱惜自己的羽毛,格调高雅又清静。 陆之渊觉得她也很漂亮,客观来看的外表尚可。 “陆少。” 陆之渊脸上微不可见的柔和散去,公式化地看向来人。 古辞辞挽着他手臂,看向来人身边的美人,婀娜多姿,眼睛含笑,娇媚得恰到好处又失不风情妖艳。 美人对古辞辞友好一笑。 古辞辞也甜甜地笑了,小酒窝如清澈的琉璃杯装满了葡萄美酒的醉人甜意。 美人怔了一下,继而露出几分真心,难怪能挽上陆总的手臂,好一位青涩的绝美佳人,女孩子吗嘛,当然是初入风月的时候最美,五分真心、三分娇嗔、二分清纯,谁能不爱,原来陆总喜欢这一款,她们这些姐妹最近白费力气了。 古辞辞注意到,在场的女士都盛装打扮,并不是多珠光宝气,而是美得恰到好处,就如这里的男士一般,低调又不掩风华。 “陆总,怎么站在那里,就等你了,老徐庄园新到的葡萄酒,有幸请您品一下。” 陆之渊看向古辞辞:不是要吃东西? 古辞辞茫然地看着他:不喝葡萄酒? “陆总,您不来,这酒都品不出味来。”迎上来的人看到陆总身边的女孩,目光惊艳了一瞬,漂亮,却又极有眼色地自然移开,陆总腻了再说:“陆总,千万赏光。” 佳人在侧的人也开口:“陆总,可要沾你的光了。” 陆之渊已有些不耐烦,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女人大多可以以物易物,古辞辞不适合让人用同样的视线被评估。 古辞辞却对他笑得心无城府:都是你的朋友吗?真热情。 陆之渊直接道:“你们先过去。” 几人见状习以为常,立即找台阶纷纷离开,顺便告之陆总:“柳家的人也来了。” “知道了。” 古辞辞不解:“你怎么不过……”去。 陆之渊将她带到自助区旁的雅座上:“想吃什么?”他在这里,一些不该有的目光才知道收敛。 “咦,有人没有穿礼服?” 陆之渊不关心那个:“想吃什么?” “你不用陪你的朋友们吗?” “不用。” 古辞辞看了眼自助台,压低声音:“真不用付钱?” 陆之渊声音平静:“如果你吃得少当然不用,吃得多,总不能让别人负债。” 古辞辞毫不客气地拧了他腰间一下。 陆之渊摆盘子的动作顿住,面无表情,沉静若海,只余说不上痛、痒的力道,心浮气躁久久不散。 “我自己去拿可以吗?好多吃的,我想……” 陆之渊不等她说完,直接招手:“菜单。” 古辞辞惊讶:“还有菜单?” 立即有服务员上前,仪态款款、笑容可掬,声音甜美:“陆总,您的菜单。” 呵呵。 “想吃什么?”吃了就走。 古辞辞凑近他,裙边压住他的西装,洁白粉嫩和黑色沉稳,身体亦欲触不触,低声道:“她叫你陆总……” 陆之渊转过头,她的气息和人近在咫尺:“你也可以叫。” “不要,楚楚。”古辞辞认真的看他手里的菜单,身体越过他半个身位,从后面看仿佛被半抱在怀里一样:“这里面的,那边都没有吗?” 陆之渊不动,任由她一张张看。 古辞辞翻得十分认真:“都好贵啊,这是鱼吗?炒面也这么贵,三百五一份?不是,陆之渊那边的真的要钱吗,不是该免费?” 陆之渊退开一些,拉开与她的距离:“对你收费。” “陆之渊,我信你的邪。”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 此时,一位身穿无肩裹胸长裙的女人走过来,悠悠举杯,凹凸有致在举手投足之间:“陆总……” 古辞辞啪的一声合上菜单,看过去,像被抢了雄兽的雌兽,随时要炸毛!没看到有主。 陆之渊方抬头:“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喝。” 女人拍拍胸口,仿佛受了惊吓:“知道了,陆总。” 古辞辞顿时趴在桌子上:“我不活了——” 陆之渊重新帮她打开菜单,心情不错:“没有喜欢的,我帮你点了。” 古辞辞顿时抬头,瞪着陆之渊:“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要听实话?”陆之渊不紧不慢。 “陆之渊,我要跟你分手。” “……” “算了,我那么喜欢你,可我不吃了。” 陆之渊恢复如常:“饭还是要吃的。” “陆总身边的人是谁?” “不认识,怎么,有兴趣?” “别乱说,感觉陆少似乎挺上心的。” “新鲜感而已,这么说等不上心了就可以乱说了。” “确实长得漂亮。” “你身边缺漂亮美女嘛),不过我觉得,等陆少腻了也不是这个味了,这类清纯型的小美人还是吃第一手有意思,但熟女有熟女的风采,陆少调教好的,自然知情识趣。” “别乱说。” “我知道。”谁去陆少身边找不痛快,如果是别人的女人,今晚他就能让她乖乖跟他们走,只是陆少到底不一样,最好别沾回去:“陆少甩了后,我帮哥留意。”丝毫不担心小美女愿不愿意,见过浮华的,怎么还回得去,一掷千金的日子过久了,就是他们说了算。 “沈大少爷呢,陆总不喝,他去哪了。” 古辞辞决定:“我要这个。” 陆之渊点头。 “还有这个。” “好。” 沈光耀推了所有上前搭话的发小,径自向陆先生走去,在他旁边低声说了什么。 陆之渊将菜单给了古辞辞,双手交叉,沉默了片刻看向沈光耀:“抛了多少?” “百分之五。” 陆之渊若有所思。 ------------ 019木棉 古辞辞见状径自看着菜单。 沈光耀不时和陆先生说着什么。 古辞辞百无聊赖地看向旁边的吃食,悄悄叫来服务员:“免费?” 服务员笑着:“是的。” 古辞辞静静地离开座位。 陆之渊看她一眼,确定了她的活动范围,继续听沈光耀汇报。 古辞辞慢慢地选着,她陪陆之渊出席过各种各样的场合,不至于露怯,想不到,如今的信手拈来,还要感激曾经的诸多不情愿。 她以前自然不愿意跟陆之渊出席人多的地方,最尴尬的是,被聚会上的人在其他地方,还是她和纪云轩在一起的时候认出来,她恨不得钻地里去。 时间久了,她就不这么想了,陆之渊都不介意他的朋友知道他是三,介入别人的感情,她何必给他留脸,她就当自己风流多情,养了陆之渊好了!就不信他们不怕自己向陆之渊告状,感跟云轩乱说。 可纪云轩的脸面呢,那些通过她想讨好陆之渊而和云轩合作的人,怎么看待云轩,如果换做自己,会高兴被人蒙在鼓里?被人像小丑一样品头论足。 古辞辞不想了,吃点东西压压惊。 古辞辞选了一块小蛋糕,旁边便有一位穿着保守的蓝裙女士笑道:“你也喜欢吃甜食,我也喜欢,告诉你,这个奶块最好吃,奶香很足,你可以尝尝,我叫木棉,你呢?” 陆之渊神色冷下来,他不喜欢这些人靠近古辞辞。 “古辞。” 木棉像个知心大姐姐,平和又亲切:“你长得真好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都害羞了,我有个妹妹和你一般年纪,看见了就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古辞辞也很热情:“你有个妹妹啊,真羡慕你,我一直想要个妹妹,可惜我只有两个弟弟,太调皮了。” “是吗?”木棉仿佛很好奇:“你弟弟多大了?” “快十八了。” “不小了,我妹妹要大一些,今年大二,你呢,看起来也像孩子,今年大几?” “大一。” “刚入学,比我妹妹还小,真羡慕你们,大学时光是最难忘的,让我猜猜你学什么专业?看你这么漂亮,舞蹈?声乐?” 古辞辞配合的笑:“不是,学的美术。” “看吧,还是艺术类,艺术类都需要天赋,你肯定很有天赋。” “没有,没有,一般般。” “你弟弟在哪里上学,也要高考了吧,也走天赋专长,你这么好看,两个弟弟也一定不差,可以考虑影视明星了。” 古辞辞看着盘子里的小奶糕,瞬间更热情了一点,对方这句话问的太有技术含量了,这是隐隐探她的家世呢,她听说这些女士中,有人会从事中间人的事情。 古辞辞不介意啊,不入染缸何以染色:“我小弟在我们那最好的县城一高上学,成绩非常好。”县城、我们那,关键词。 木棉惊讶:“这么好,恭喜你们家又要出一个大学生了。” “谢谢木棉姐。” “我们……去旁边坐一坐?” 古辞辞‘懂事’地看眼陆之渊的方向,陆之渊身边已经坐了几个人,仅仅片刻,整个大厅的中心便有向陆之渊身边转移的趋势。 木棉笑了,真是一个孩子,这点小事还不忘顾及金主的心情:“别看了,他们男人忙他们的。” “好啊,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 “你嘴真甜,这已经是去年的款了,但我很喜欢这个款式,今天便穿出来了,你看这里的人穿的哪一件不是当季流行款,不过,你不一样,你这件……应该是最新定制款。” 哪有:“租的。” 木棉笑得更开心了:“你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难怪陆总会带在身边,若是自己,也喜欢看着这样有意思的小美女。 角落里几个女人见状,低声嘲讽道:“下手真快,想搭上陆少想疯了,她以为她那个圈子的陆少看的上,如果看上了,也轮不到今天还不闻不问。” “也不怕人笑话。” “她快成妈妈桑了,围在她身边的几位,不知道跟过这里多少人。” “那个小姑娘也是蠢。” “说不定物以类聚呢。” “那陆少岂不是走眼了。” “是最快被陆少甩差不多。” 古辞辞在一脸‘单纯’地‘羡慕’对方的特立独行的衣品:“那也好看,是姐姐好看,衬得衣服都好看了。” 木棉更满意了,忍不住挽住小姑娘回到自己的小圈子:“你呀,真的就像我妹妹一样,这么一会,我就舍不得你了。” “我也觉得姐姐亲切呢。” “这是谁啊,嘴这么甜哄得我们木棉姐都宠成这样了。” 木棉开口:“陆总带来的。” “哦,陆总。” 本来不屑一顾、独自美丽的女人们,闻言不动声色地坐了过来。 古辞辞配合的笑,说不知道她是谁带来的谁信,陆之渊那么大的人物,在场的第一时间看过去,就是捎带看她一眼也知道了:“姐姐,来这种地方还可以随便穿吗,我看那边有个姐姐就穿得很随意?” 立即有人开口,有些不屑:“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自命清高呗。” 木棉嗔怪地看她一眼,有些不悦她的语气,对方能跟苏少半年,就不是她们能得罪的:“看到坐在陆少旁边那个男人了吗?” “看到了。” “他带来的,能坐在陆少身边,身价自然不差,苏少对她也很好。” “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眼高于顶得很,看不上我们这些人。” 木棉皱眉:“你还说。”能让浪荡的苏少收心,岂能是泛泛之辈。 说话的人不服气,本来就是,不就是仗着苏少喜欢她,看她那眼高于顶的样子,看不起谁!要她说,苏少甩对方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一点不给苏少面子,苏少还能永远捧着她?苏少还需要人捧着呢! 木棉心里也看不上对方,苏少也就是还没有得手,追的有个趣味,真到手了未必还这么上心,但她不会表现出来,万一苏少真认真了呢,何必给自己多树一个敌人。 可古辞就不一样,看着便是好驾驭的人,陆总也不是苏少,不会被什么冲昏头脑,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更不可能玩越挫越勇的游戏。 ------------ 020逗个乐 古辞辞大概明白了,那个女孩可能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出现在这里的女生,大多是别人手上的装饰品,可能,是不喜欢这样的隐喻。 陆之渊已不在意身边人说了什么。 古辞辞乖巧地听着小姐姐们说话。 琴声停下。 古辞辞下意识抬头。 弹琴的人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身雪白单肩鱼尾礼服,气质惊艳清冷,就像她的琴声清澈、干净。 古辞辞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条件好一点,她也会学琴吧,把所有的爱好接触一遍,养一身艺术气息,桀骜于自己的天赋。 古辞辞掩下目光,却发现弹琴的人径自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不像她谈的曲子一般婉转动人,反带着我行我素的洒脱肆意,她直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看到坐在一旁的古辞辞,一双眼睛妩媚桀骜,藏着美人的锋利和才华横溢的孤傲:“跟谁来的?” 古辞辞以为对方怎么也该是出淤泥而不染,至少与她看中的木棉姐姐不该有任何交集,随即觉得自己狭隘了,谁又该是什么样子,乖巧的坐正:“陆之渊。” 木棉客气地给对方递上零食:“先吃点东西,又该胃疼了。” 女人晃着手里的酒杯,看了那边一眼,年轻漂亮的脸上有几分沧桑:“他啊,那我建议你捞一票走人。” 古辞辞虚心求教:“捞多少合适?” 周围的几个人闻言愣了一下。 弹琴女子酒杯都不晃了。 古辞辞睁着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她们。 木棉急忙回神,一时间也弄不懂古辞辞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或者说对方那一脸干净样儿是假的,可看着对方涉世不深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心思深沉之辈,应该只是听人说的得多了,比较清醒。 就是不知道她这种清醒能维持多久,毕竟陆总抛开身份,个人魅力也足以让人沦陷:“你真有意思,吃蛋糕。” 古辞辞抿一口:“别人都说我幽默。” 气氛一瞬间缓和不少,也因为古辞辞那句话,几个人看她也觉得亲切起来,本来放不开的人也纷纷聚拢过来讨教:“你怎么跟陆少认识的?” “陆少很难接近。” “这里多少人都想攀上他,有几个成功的,你看到那边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的女生没有?” 古辞辞:“看到了。” “别看她们清高,私下里都跟你家陆少偶遇过,你可把陆少看紧了,别给人可乘之机。” “哦。” “辞辞,你还没说怎么跟陆少认识的?”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这件事略有耳闻,陆总去上学了,你们一个系的?” “不是。”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表白,他答应了。” 众女有些…… “就这么简单?你没有八百里追夫?” “或者什么浪漫的邂逅?” “误会也好啊,总有个认识的过程。” “他在我们学校很有名的,很多女生都喜欢他,都跟他表白过,我也是崇拜他,才跟他表白的。” “你一表白他就答应你了?” “嗯。” “没道理啊?” “可能因为我好看?” 这里好看的女生少吗? 比你清纯的都能找出两个,大学生更是多,博士生都有,所以,这个新嫩怎么成功拐到陆少的? 弹琴的女生也不自觉地看向古辞辞,想看出一点不同:“陆少那么好追?” 古辞辞认真想了想:“不太难。” 立即有人问:“陆少出手大方吗?” 古辞辞摇头:“吃饭都是我付钱。”上次食堂,他事后没给自己转账。 “怎么会,你身上这件衣服还有你头上的皇冠都价值不菲,难道是你自己的衣服。” “可这是租的。” “怎么可能——”陆总怎么也不该是出手不大方的人,上次有个小姐妹陪陆总出席宴会,虽然陆总那天没到,也收到陆总助理转账的报酬,出手十分阔绰,要不然为什么那么人想攀上他。 陆之渊不自觉看过去,顿时皱眉,不知道莫名其妙的人聚精会神地聚在她身边干什么,古辞辞跟她们有什么可聊的。 陆之渊看眼沈光耀。 沈光耀顿时看眼古同学的方向,这……女孩子正说话呢,他去是不是不太好。 弹琴的女人已经放下酒杯,真心问:“你跟陆总是爱情吧?” 古辞辞闻言甜甜点头,羞涩不已,爱到死去活来、不死不休。 姐妹们了然,懂了懂了:“你可别犯傻,该要的东西还是要握在手里。” “不要他说什么都信。” “你这个年纪就是太相信爱情的美好。” 木棉笑了:“我不觉得,好好享受,也不失为美好经历。” “别到时候人财两空什么都没有,女孩子得多为以后考虑,陆总是条大鱼。” “不过陆总那么帅,如果换做我,我也可以不世故地与他海枯石烂一次。” 几个人说着笑着,十分尽兴:“辞辞,喝饮料干什么,喝酒。” “对,对,喝酒。” “不喝可惜了,因为你家陆总在,可是特意从窖藏里开的陈酿,不是世面上的酒能比的,醒得刚刚好,没看到咱们口味刁钻的贝贝姐都喝了。 她叫贝贝啊,古辞辞悄然端了一杯酒,仿佛第一次喝:“那我尝尝。” 贝贝敬她一杯。 古辞辞‘壮士扼腕’一口干。 周围一阵笑声:“你真有意思。” “慢点喝。” “红酒不是这么喝的,要品,一点一点的品。” “来,我教你。” 古辞辞便真虚心地学。 教的人乐不可支:“你真有意思,难怪陆总带着你,逗个乐。” 古辞辞也不生气:“逗个乐。” 陆之渊脸色已经冷下来,给什么都喝! 沈光耀立即起身:“姐妹们,聊什么呢?”一屁股坐在古辞辞身边。 贝贝看向沈光耀,突然来了兴致:“沈总也喝一杯?” “诶,叫沈总就见外了,沈少,沈少,能得贝贝姐姐一句沈少我就知足了。” 古辞辞又端起一杯甜甜的红酒。 沈光耀立即拿过来:“古同学,你点的餐已经到了,陆先生让我请你过去,各位姐姐对不住,失陪了失陪了。” 古辞辞没动:“要不你帮我拿过来,你们那桌都是男的,说的也很无趣,我在这里和姐姐们坐会。” ------------ 021陆之渊,你别晃 坐什么,这些什么人,妖精洞知道吗!而且陆先生都黑脸了,明白后果吗,沈光耀迂回提醒:“陆先生请你过去。”陆先生亲自请,听懂了吗? “那你跟他说让他给我打包。” 沈光耀怀疑她是不是没听懂,谁带你来的这里,你是服务谁的,不知道吗? 古辞辞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沈光耀能有什么事:“没事,我去跟陆先生说。”从此在陆先生那里查无此人,后果自负就行。 古辞辞又看向身旁的人:“刚才说到哪里了,好酒是挂杯的还是不挂杯的?” “陆总让你去……不过去行吗?” “不能去的,我要懂事一点,他们一看就在谈生意,我坐过去,万一影响了进度怎么办,何况就是些吃的。” “话虽这么说,可……” “他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人非常好,不爱生气的,有次我不小心发了张照片……”古辞辞将朋友圈的事摘摘捡捡说了说,证明他被人扒出来都不发脾气。 “这样啊。”陆总生不生气她为什么要为古辞辞担心,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小糊涂被甩了不是更好,她昏了头了竟然为她考虑,到:“真不用去看看。”沈光耀能过来就是陆之渊的意思,违背陆总的意思也不好吧。 “姐姐,姐姐,你怎么看出我这杯酒和贝贝姐的酒不是同一批的?” “你看色泽……” 贝贝若有所思地看着学得认真的古辞辞。 木棉也一头雾水地看着拍照发朋友圈的萌新,两人不禁互看一眼,一时间没弄懂这人是青涩还是蠢。 古辞辞默默发条朋友圈,旁边奢华的内景摆设和一瓶最贵的酒低调出镜——【都说不会喝酒啦,可又想尝试微醺的感觉,好纠结怎么办。】 沈光耀被这口气险些恶心吐了,这么女表的,在学校时那么勤奋刻苦的人,怎么就…… 沈光耀见陆先生还没有看,直接给古辞辞发消息:【朋友圈删了】影响陆先生心情。 古辞辞没看手机,当完好学生,又看向贝贝:“你琴弹得真好。” 贝贝看她一眼,多嫩的皮囊,可惜啊,纸醉金迷的魅力更大:“好听有什么用。”女人已经微醺:“看到那边几个人了吗?” 古辞辞抿一口酒看过去:“嗯。” 【古辞辞!删了朋友圈!】 “顶尖音乐学院毕业的,哪一个不比我弹得好,可人家不用弹。” 沈光耀直接给古辞辞打电话。 古辞辞早已按了震动。 贝贝再敬古辞辞一杯:“她们,是被人宝贝似的养在外面过了明路的,跟我们不一样。” “?” 贝贝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自嘲地笑了,有时候她喜欢苏少家那位那样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始终拥有自我。 更多的时候她又想看到古辞辞这样的,就像曾经的自己,自以为与众不同,最后发现最为不堪。 努力想融入,努力去尝试,最后不过是别人逗弄她们的伎俩,她何尝没有为了让别人觉得她渊博,而学过一些没有用的东西:“你知道,我们算什么吗?” 木棉急忙道:“贝贝,你喝多了。” “不过是刚开始喝而已,小妹妹你还小,别被浮华迷了眼,以为来一两次就看到了华丽的世界,真正华丽的只有创造这一切的人,我们——不值一提。” “贝贝,你醉了。” 贝贝再给古辞辞倒一杯:“喝,小霞说得不错,今天的酒的确是极品,喝了不亏。”随后坐过去,靠在古辞辞肩上。 陆之渊耐心几乎用尽。 “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个行当里是有鄙视链的。”神色嘲讽:“生了孩子的看不上没生孩子的,过了明路的看不上被养在外面的,被养在外面的看不上被随便玩玩的,可你知道被随便玩玩的看不起谁吗?” “谁?”古辞辞配合。 “看不起你们这样的。”贝贝说完笑了,娇艳的唇险些擦到古辞辞的脸。 古辞辞用手挡了一下,主要是陆之渊太安静了,真让她亲到,陆之渊得让她弹不了琴,也温柔地笑了:“姐姐高兴就好。” “你不生气?” “不啊。” “你真有意思。” “知道她们为什么对你这么热情吗?” “因为陆之渊。” “不傻啊,她们想通过你认识陆之渊。” “那不行。” “记住了,所以小心点。” ——“那边那个跟着陆少来的也不怎么样,才一会功夫,跟木棉她们混熟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家那位要给你准备巡回画展。” ——“我没兴趣,他又不懂画,附庸风雅罢了。” ——“你别清高,趁他现在对你还有兴趣,别端着,小心一无所有。” 她不想提这个话题:“你家那位最近找了个女大学生。” 女人讽刺:“谁曾经不是一个大学生。” 木棉又给古辞辞倒了一杯,温柔道:“她喝多了,最近有些不开心,难免感慨,你别放在心上。” 古辞辞一心喝着酒,不在意,谁没有几件伤心事,而且她现在在准备另一件事,一件喝多了才能干的事。 这样想着的时候,还不忘把贝贝姐的头放自己肩上,余光扫眼气急败坏的沈光耀和越来越冷淡的陆之渊。 养在哪里的并不重要,她可以把该做的事做了。 “辞辞是不是喝醉了?” “不会吧?她喝了多少。” “你们怎么不看着她。” 古辞辞突然起身,放下贝贝,拍拍胸口,找准方向,不由分说地向陆之渊走去。 “怎么回事?”木棉想抓她被她溜了。 陆之渊看着她蛇爬般的路线,收回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起身,准备说离开。 古辞辞怕他撤的快,已经迈过好几人,瞬间冲到他面前,将人扑倒在——怎么没有倒? 陆之渊揽着她的腰:“抱歉,先走一步。” 古辞辞哪里肯干,这种事当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留下她不是正经人的印象,古辞辞柔若无骨地蹭在他身上,软软地开口:“楚楚,我们亲……” 陆之渊挡住她的嘴,声音极低:“你喝多了?” “没有。” 在场的人不自觉的收回目光。 古辞辞浑然不觉,委屈地抱住他:“楚楚……” 陆之渊有些僵。 古辞辞还嫌不够,踮起脚尖搂住他脖子,去亲他的脸:“你真——”软。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陆之渊单手抱她离地,快速向外走。 “陆少,楼上有房间。” 娇气的声音,酒意浓浓:“陆之渊,你别晃,都亲不到了,陆之渊……” 陆之渊最后扣着她下巴将人带出去! ------------ 022酒疯 “楼上……” 沈光耀拦住要说话的人:“咱们玩几局?”别楼上了,陆先生不喜欢放浪形骸的人,尤其公共场合搂搂抱抱,更不用说古辞辞今天还违逆了陆先生,陆先生不把人扔马路上就是格外开恩。 众人顿时转移了注意力:“玩几局?” 木棉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有些不可思议,看不出来啊,小姑娘表面乖巧可人,喝多了如此‘热情’。 酒店外。 服务生打开了车门。 陆之渊放开她的嘴,揽着古辞辞的腰,躲着她不断凑上来的嘴,忍着脾气开口:“别闹,上车!” “我不,我要我家楚楚……” “先上车。” 古辞辞抱着酒店门口的黄金狮子不走,她人小,可声音高:“除非楚楚让我亲一下……”嘿嘿:“亲一下……” 服务生垂下头。 陆之渊敏锐地看过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服务生识相地离开。 司机侯在了车门边。 古辞辞可怜兮兮地抱着大狮子:“楚楚……楚楚……楚楚,哇!你怎么变成石头了……” 陆之渊脸色难看,下意识想让司机把人放车里好好醒醒酒,下一刻,又忍着脾气上前,单手将人拎起来,往车上带:“先上去。” “啊!原来还是软的……软的……”古辞辞从后面抱住他,踮起脚要亲亲。 陆之渊隔开她的脸:“上车。” 古辞辞手抵着车门不要,卡在车和陆之渊之间,委屈地将脸埋在他怀里撒娇的哼哼,可怜无助:“你都不亲我……” 司机看向花坛处。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将她头往下压:“你喝多了,先回去……”他不喜欢在外面跟人身体接触。 古辞辞软绵绵地从他怀里滑出去,坐在地上,白色的裙子粉色的花一起落在地上,像碾落凋零的纯色,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埋在冰晶玉骨的臂弯里细细抽噎,声如蚊蝇:“你都不肯抱我……” 陆之渊心揪了一下,但更多的是焦躁,是怀疑,她是阳光下的韧柳,是肆意生长不灭的野草,是……陆之渊已经蹲下来,她不…… 古辞辞突然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子。 深秋冰凉的肌肤触在陆之渊脖颈上,就要缠上去。 陆之渊的躁动和拒绝同时反应,瞬间将人拉下来:“古辞辞。”声音略显狼狈,脱下身上的衣服欲披在她肩上。 古辞辞可怜的靠在车身上小心呜咽:“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 陆之渊妥协,放低姿态,小声哄着:“没有,我们先回去,你喝多了。” 古辞辞不听,态度坚决的张开手臂:“那……抱抱。” 陆之渊趁机将衣服批她肩上,看着她:“抱抱就上车。” “嗯……” 陆之渊微微上前。 古辞辞突然笑了,像个长出邪恶翅膀的恶魔,快速揽住他脖子,将人往下压:“亲亲。” 陆之渊面红耳赤地挣扎:“古辞辞!” 司机吓得心脏一紧,这……狠瞪山水池,垂首帖耳,不敢乱看,他们陆先生啊,徒手捏断人脖子的主! 古辞辞不让他起来,香软的脸往前凑,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亲……” 陆之渊不可能挣不开她,脸色铁青的拉着她后颈,坚定的将人控制在他脸一寸之外,咬牙切齿:“你刚才说的是抱……” 古辞辞才不管他:“要亲……” 陆之渊无奈的稳住自己,蹲在她面前:“你听话,先回去。” 古辞辞抱着车轱辘将脸埋在车上小声哭:“我没用……”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这辈子的气今天快呼吸完了,他克制着直接将人扔车上的冲动,看四下无人,她的位置又比较低:“老张,你进车里去。” “是,陆先生” 陆之渊才看向抱着车不放手的古辞辞,心平气和将她的脸和冰凉的车身分开,声音温柔如水:“亲一下就回去。” 古辞辞立即看向他,乖巧的点头:“嗯……” 陆之渊将她视线死角,倾身快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古辞辞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头:“我也要亲,我也要亲。” 陆之渊狼狈的站定,瞬间抓住人,直接扔进车里:“大学城!” 司机不敢耽误,急忙发车,要死了。 狭小的空间内,古辞辞完全没有领会陆之渊的脾气,不等陆之渊坐定,已不依不饶的靠上来,将外套脱掉,娇娇切切:“抱抱……” 陆之渊直接按住她,升起挡板,隔绝了前方的视线,刚才的火还没有散:“古辞辞——” 古辞辞脸埋在真皮座椅里针扎着。 陆之渊急忙松开手。 古辞辞面红耳赤,发卡倾斜,狼狈的呼吸,下一刻,又像陆之渊黏去。 陆之渊完全没了脾气:“你喝酒了。” “我没有喝酒……”说着小手慢慢拉开陆之渊的衣服,手往他衣缝里钻。 陆之渊阴风阵阵的看着她。 古辞辞脸颊绯红,带着刚刚在沙发上被按出的印子,可依旧不损她眼中万分纯粹。 “古辞辞……”陆之渊声音降到极点。 “嗯……”婉转多情。 陆之渊觉得对牛弹琴,又软了下来,将人放回座椅上,系上安全带:“坐好,马上到家了。” “我不回家,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古辞辞趁机抱住他腰,解开安全带,爬起来要亲他的脸。 陆之渊瞬间将她手按过她头顶,用人当安全带禁锢住她,不知道她酒品是这样的。 “你让我亲亲,就让我亲亲嘛……” “你喝醉了。” 古辞辞嘿嘿一笑,瞬间将脑袋钻进她刚刚解开的衣服里:“呀!成功了。” 陆之渊只觉得浑身像被点燃了一样,理智欲望全涌了上来:“古辞辞!”陆之渊不想管她,可静了一会,决绝的将她拽出来:“不准闹。” 古辞辞不高兴,嗯嗯唧唧地在陆之渊胳膊上磨蹭。 陆之渊心跳飞快,浑身难受,更头疼。 古辞辞浑然不觉,伸出软绵绵的手爱怜地摸摸他的脸。 陆之渊呼吸沉重的将她手拉下来:“辞辞别闹了……” 古辞辞再摸上去。 陆之渊再拿下来。 古辞辞再摸上去。 陆之渊不想动的任由她摸,身上的燥热难以平复。 ------------ 023为三月的may女王斗篷加更 古辞辞细细抚过他脸上每个轮廓,爱怜、痴迷,似乎裹了无尽心事,又因为太喜欢,醉言醉语地委屈开口:“我可喜欢你了……” 陆之渊怀疑,或者该说,肯定。 “但是他们说我们不合适……我不能喜欢你……所以,我就一直告诉自己不合适,不能喜欢你,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可我想了想!”古辞辞十分不服气:“我们哪不合适,我们明明很合适啊!我,”拍拍自己胸脯:“勤奋吃苦会赚钱,你呢?好看聪明会花钱,我们多合适,是不是很合适……” 呵,陆之渊看着她,抬起头,慢慢地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到一旁,是这样吗? 古辞辞跪在座椅上,目光朦胧地看着他眼睛,见他同样看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一点点地靠近他的唇。 就在即将碰上的时候,陆之渊伸出手盖住她脑袋。 古辞辞不甘地扑腾:“唔……”你个狗!气氛明明那么完美!接下来找个酒店顺理成章,当然车上也行! 陆之渊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在座椅间,呼吸还有些喘,目光却异常冰冷沉静:“喜欢我?!你真敢说!” “呜呜……”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喜欢我!” 古辞辞不挣扎了,张开嘴,伸出—— 陆之渊被温热触到的时候,瞬间收回手,顿时无力地坐在座椅上,像斗败的狮子。 古辞辞头昏昏沉沉地一歪,恨不得捶死他,还不忘将头压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呓语:“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你……从我眼前……走过……像……我要不到的珍宝……” 陆之渊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一下,柔软若云:“辞辞……” 古辞辞微微仰头,唇角擦过他下颚,两人都没有动。 古辞辞缓缓抬起手攀上他肩头,不枉她翻了很多论坛上他的照片,看到了自己不经意入镜的场面,唇瓣靠他越来越近,一切都该顺理成章时。 陆之渊温和开口:“到了。”第一天跟他出去就夜宿不好。 古辞辞快疯了,哈哈,装什么正人君子,这是到手了要慢慢磨是不是,休想,古辞辞抱住他就要硬亲。 陆之渊比她更坚定,更温柔,似乎因为心底的柔软,拒绝得更加不留余地:“辞辞,你到了。” 古辞辞恼羞成怒地抱住座椅:“我不下车,我不下车,都没有亲到。” 陆之渊耐心哄着:“听话,到宿舍了。”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楚楚,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了。” “那你亲我。” 陆之渊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古辞辞指指自己的唇,一脸娇憨:“这里。” 陆之渊笑着弹弹醉鬼的鼻子:“闹人,时间不早了。” “你亲嘛,亲嘛,要不然你别动,我亲你……” “好。”陆之渊靠在椅被上,饶有兴致:“回答完我的问题就让你亲我。” “不要,我就要现……” 陆之渊将她推出一臂之外,像逗个宠物:“是不是喜欢我?” “嗯啊。” “喜欢我是不是就要听我的?” “啊……嗯……” “为什么要亲我?” 古辞辞立即大声宣布:“因为喜欢你!”下一刻冲破阻碍就要硬来!鬼才回答你的问题!喝醉的人不讲规矩! 陆之渊赶紧拦着她。 一阵手忙脚乱中,周小兰试探性地敲敲车窗:“陆神?”是陆神的车吧?打电话让她下来接人,应该是陆神的车才对? 司机急忙走过来,他就是躲一下怕听到不该听的,此刻犹如见到了救命恩人:“周同学吧,我是陆先生的司机。” 周小兰赶紧回礼:“你好,你好。” 司机心想,继续敲啊,在里面。 周小兰看眼车,再看看司机,人,不是在里面?司机不该开车门吗? 老张司机热情让位,敲,不要停? 周小兰想到什么,急忙敲门,陆之渊那个富二代不会在里面对她们辞辞做什么吧!想不到陆之渊是那种人! 周小兰伸手就要狂敲! 车门直接打开。 古辞辞不依不饶地抱着椅背不下来,陆之渊从另一边下来低声哄她下车。 司机撤得更远了。 周小兰就看到一个女子非要跟男人走,男人非要把女子往家送的丢人场面,赶紧冲过去扶住辞辞,尴尬地笑,免得她把人丢完:“辞辞,你怎么喝成这样了。”肯定是喝多了才这样的:“陆少怎么让辞辞喝了这么多,呵呵。”推卸责任,先为闺蜜找补找补。 “我不走!楚楚,我要找楚楚。” 陆之渊并没松手,担心周小兰扶不住她,一直在她身边,见她又要闹,也很无奈:“听话,你朋友来了。” “嗯,不要朋友,要楚楚……”娇声娇气。 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周小兰觉得自己该把她扔地上,如果不是顾念陆少在场,非把她扔花坛里不可。 陆之渊耐心地将衣服披她肩上:“外面冷,你先回去休息。” 古辞辞扔下来:“不要。” “穿着。” 古辞辞又扔下来,可怜地跺脚要哭:“穿了你就不在了。” ------------ 024陆总的温柔 周小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能撒娇了,咱能不能矜持点。 陆之渊不厌其烦地扶她站正,眼里都是她的样子,温柔地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我一直都在。” “真的?” 周小兰赶紧把她拽自己这边,再问明天没脸见人了,也看出陆少没占辞辞便宜的意思,是自己姐妹往上扑,顿时客气起来:“麻烦陆少把人送回来,谢谢陆少,给你添麻烦了。” 陆之渊不悦地看着她把辞辞拽得踉跄,可想到这人还要把辞辞扶上去,勉强补了句:“是我没注意让她喝多了。” “啊?怎么会,怎么会,是……” “我不要上去,我要和陆之渊在一起……” 周小兰赶紧把人抱住,祖宗:“没人不让你和陆少在一起,先上去行不行,让人看见你明天就得上头条。” 古辞辞撒着娇,死活拽着陆之渊的衣袖:“不嘛……我要他……” “知道你要他,给我松开!” 陆之渊却耐心地上前,慢慢地将衬衣脱下来放入她手中:“听话,上去休息,明天就见到了。” 周小兰目瞪口呆地看着男神里面穿的白色体恤,扼腕不已,谁在衬衫里面穿体恤!穿体恤的男神清爽得不可思议。 “真的?”委屈可怜。 “真的。” 周小兰赶紧抱好姐妹,有些不可思议,陆少这么温柔的吗? 古辞辞突然拉近他:“那你让我亲亲。” 陆之渊顷刻间头大。 周小兰简直不敢相信闺蜜说了什么!急忙将人往宿舍带:“别现眼了——” 陆之渊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背影消失,依旧那么站着。 …… 宿舍内。 等着八卦古辞辞新发朋友圈的舍友,看着醉醺醺的古辞辞,只能偃旗息鼓,但那种场合:“辞辞穿的是礼服吧?是陆少送的吗?” “头上的发卡真亮,是不是真的?”赶紧拍张照。 周小兰挡在古辞辞身边:“大家赶紧睡了,快熄灯了。”刚刚在外面没注意,她这身衣服的确不是辞辞的,现在不是担心衣服的时候,好在路上辞辞没闹腾:“乖乖待着。”周小兰湿了毛巾给她擦脸。 古辞辞只静了一瞬,抱着陆之渊的衣服,蒙住脑袋和手机,直接打开视频:“嗯……” 周小兰叹口气,看着古辞辞娇气地对着陆之渊直播了她自己钻到被窝里的过程,软软糯糯醉言醉语地嘀咕着:“我乖不乖……” 周小兰半跪在自己床上,将毛巾扔她脸上,醒醒吧。 陆之渊坐在车里,看着眼睛快要闭上的人,下意识顺着她的话接口:“乖。”升起来后面挡板。 古辞辞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裹着被子哼唧:“我想你了怎么办……” 陆之渊打开窗户,吹着冷风,靠在车窗前,思绪纷乱飘摇,昏昏欲醉:“嗯。” “你嗯什么……” 他也不知道:“早点睡。” 古辞辞闭着眼睛:“……我要看着你睡……” 陆之渊一时间哭笑不得,他还没到家。 周小兰将毛巾糊她脸上,硬擦:“都成这样了还不忘当舔狗。” “唔,唔……” 陆之渊看着屏幕中被几番折腾的女朋友的脸,觉得没必要用那么大劲,虽然不认同,但思虑再三后,难得顾虑别人地开口:“给你们宿舍添麻烦了。” 周小兰急忙客气道:“没有,没有,陆少客气了,不麻烦。” 黑暗中,施思念在对面床上听得一清二楚,古辞辞太急切了,只是第一次出去,就喝成这样,男生怎么想她,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失了女孩子的矜持。 古辞辞思绪不清地瞬间抱住自己被碰落的手机:“我的……” 周小兰冷哼一声:“醉成这样了还不忘是你的,赶紧睡吧。”被子蒙她头上,爬到床尾,干脆不洗毛巾了,帮她擦脚丫子:“乖女儿,爸爸赏你的,嘿嘿。” 漆黑的屏幕中,陆之渊将手机放在了360度旋转架上,神色平静。 “嗯……”古辞辞缩缩脚趾。 陆之渊看向屏幕。 周小兰‘啪’拍她雪白的小脚丫上,打的响而清脆:“哎呦,哎呦,祖宗睡啊,没注意,我就轻轻一拍,怎么还红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禁摆弄,你自己皮肤的错,不怨我,醒了我不承认。” 陆之渊重新看向窗外,吹着风,有些焦躁。 古辞辞地呼吸越来越均匀。 陆之渊直到回到房间,月光照在栏杆上、手机上,他就这样看着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突然,屏幕一亮,跳出一张脸,周小兰不好意思地尬笑:“陆少,辞辞手机不能通宵,学校断网了,她手机会没费的,我给她关机了哦。”陆少竟然没挂,她窥见了什么绝世男人。 陆之渊没料到会出来人,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高冷的平静,语气都不曾起伏:“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周小兰有些怀疑,莫非自己想错了,对方有事,所以才没来得及挂断? 周小兰关机后给辞辞盖好被子,缩回了自己床上,又冒出头,凑辞辞耳边;“不是我说,你赚了呀,人家陆少人又好又有钱还温柔,温柔啊,你回来的时候人家多有耐心,对我说话都和颜悦色的,上辈子你拯救了银河系吧。” “……”黑暗中无人应答。 周小兰也没指望醉鬼说话:“睡了。” 黑暗中,古辞辞睁开眼,目光清明、疲倦:拯救了银河系吗?喜欢他还好,如果不喜欢,他的喜欢,还可以是砒霜。 古辞辞又闭上眼,以后他不会怀疑了吧,虽然今晚没能一步到位,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他对她明显放低了戒心,陆之渊这个人,疑心病重,她虽然不记得那些擦身而过,可显然……他记得。 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 古辞辞起得很早,天还没亮,已经轻手轻脚进了水房,她在第三食堂的工作需要凌晨五点到岗,就是这个岗位她也是从众多竞争者中得来的,不管什么地方都不缺肯吃苦勤奋的人。 ------------ 025弟弟们 施思念起得也很早,她不是很有天分的人,但从小就知道只有努力,才能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她穿着睡衣,手里拿着英语书,下床的时候,看见古辞辞挂在床头的衬衫,怔了一下,他的衬衫就像他的人一样,只是简单的地挂在那里,都与周围的东西不一样一般。 施思念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想伸手摸一下,就像能碰到远在天边的人一样。 施思念慌忙收回手,压下升起的嫉妒,告诉自己,她未必没有机会,古辞辞都可以,她怎么会没有可能。只要耐心,未来还有四年,她一定比古辞辞做得更好,让他知道什么女孩是他想要的,至少不是出去一趟就虚荣的发朋友圈还喝醉的女孩。 …… 水房里。 古辞辞夹着手机,赶紧将口中的泡沫吐出来,用毛巾擦擦嘴:“妈,这么早。嗯,嗯,我好着呢……没有起很早,还不是你把我吵醒了。”收拾好东西往宿舍走。 曹秀荣坐在轮椅上声音慈祥:“是我不对了。” “没有,正好我也想你了,刚打算给你打电话,我们母女心有灵犀。” 曹秀荣这才满意:“听天气预报说你们那边要降温,多穿点,妈都好,别往家里寄钱了,够花,你没事了也跟同学们出去走走,看看大城市。” 古辞辞笑笑,又看看时间,这么早,她妈应该是有什么事,不过,这几天确实有些冷了:“是,大城市。”但对寄不寄钱回家的话只是听听,她们家的钱永远不够花:“我爸呢,醒了吧。” 古妈妈有些心虚,急忙道:“你爸在屋里呢。” 古辞辞欲开宿舍门的动作停下,敏感地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她就猜着有事:“让我爸接电话?” 古妈妈顿时紧张:“你看这孩子,你爸还没起呢,一会让他给你回过去。” 哎,古辞辞停下来,靠在墙上,“我爸是不是出去了?”却尽量对父母耐心,她母亲受不得刺激:“爸身体不比从前,免疫力也低,工作少做,平日让年年放学的时候帮他把手工领回来就好。”等等,妈一大早给她电话,不可能只是因为降温了,她妈想不起来关心她。 古辞辞拍拍头:“年年是不是跟我爸还有时时吵架了?” 曹秀荣闻言顿时有些哽咽:“没有……都是我们没用,我们没用。” 还真是,妈妈因为家里一系列的变故有些抑郁,稍微受点刺激就容易情绪化,最受不了两个弟弟争吵。 古辞辞刚要安慰,就听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像一头刚长成亟待立威的幼狮:“你干什么!你怎么又给我姐打电话!妈,你多大了,你看看才几点,我姐不睡觉吗不累吗,说不定她还要打工,你为什么总给我姐打电话,遇事就不能自己想想。” 曹秀荣眼泪立即落下来,“我怎么不能给她打电话,我是她妈妈,她——” 下一瞬电话被抢了过去,年轻气盛的声音,气急败坏又桀骜不驯,拽得能上天:“干嘛,妈好着呢,安心睡觉。”他爸他妈越老越糊涂,没事找事,他姐高三毕业的时候,竟然要让她姐结婚,男人都找好了,彩礼都收了! 靠,谁敢娶他弄死谁!要不是姐脾气好没跟爸妈一般见识,他当时就能让他妈好看! 古辞辞笑了:“有事,想你算不算事。” “那你怎么不回来。”少来这套,他姐哄人天下第一,兑现别想:“别搭理他们,妈嫌饭咸呢。” “你这个解释挺到位。”古辞辞几乎能想到,她高高壮壮,一手能举起爸爸的弟弟用什么表情说出的这句话,而且她没说谎,真想他们了,她一手带大的两个宝贝。 “你还笑。”古年的脾气明显降了下来。 “笑我们家年年辛苦了。” 古年傲娇的撩撩头发:“是有点。” 古辞辞放松了不少,谈正事:“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鸡毛蒜皮的小事,爸的盒子折完了,我说,我一会儿出去取,上学前给他拉回来,爸就要自己去,一刻也等不了,也不想想出事了,他们赚的那点钱有什么用!”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没闯祸。” “老师都把电话打我这里了。” “我们老师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那留爸妈的。” “还是在你那儿吧。” “跟古时吵架了?” 古年提起这个就来气:“我跟爸在外面吵成那样,他事不关己看热闹,我看他学习学傻了!” “行,让他接电话,我给你教训教训他。” “你才不会。” “保证给你出气,问问他为什么没和你混着双说爸爸。” 古年不信她,姐对他好,对古时那崽子更不错:“等着!里面那个,姐找你!” 古时从房间走出来,少年如玉,瞬间点亮了闭塞的空间,清瘦高挑的身形与他哥站在一起,颇有种张飞诸葛亮的参差,谁见了也不会说这两个孩子是双胞胎。 古时谁都没看一眼,要拿手机。 古年直接把手机扔沙发上。 古妈妈见状,眼泪刷刷往下掉。 古时冷漠的气场在接到电话时,整个都柔软下来:“姐。” 古年险些被椅子绊倒,他最烦老三,能撒娇,而他姐像昏君一样,就吃小白脸这一套,古时明显就是只狐狸! 古辞辞声音温柔:“怎么了?小时给你在学校造成压力了?” 古时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大哥像恶霸一样,回来了家又不得安宁,一天到晚的吵:“还好。” “没女朋友吧?” “姐你说什么呢,没有。” “那应该就没事,一大早那么大脾气以为失恋了。” “姐——” “别想那么多,年年的学习成绩你是知道的,以后可能就在家里了,必然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照顾二老还要靠他了,爸妈的脾气你也清楚,小年以后不容易,你别总冷着他,你考出来了,天高皇帝远的清静,充其量以后给点钱,他比你不容易,对他宽厚一点。” 古时的烦闷顿时散了,眉宇都舒展开来:“知道了,姐,你元旦放假回来吗,我元旦有场竞赛,你不在,我紧张。” 古年恨不得勺子拍老三头上,你紧张个屁,紧张的是别人!你都要大满贯了! ------------ 026一年一时一辞岁 狐狸精!最会卖惨,就该让外面那群被古时高冷的外表迷得看不见北的小女生看看,他平时是怎么装无辜柔弱的! 简直丢男人的脸! 古辞辞若有所思,实在是年代过于久远,这件事并没有对时时未来造成太大影响,她都快淡忘了。 时时竞赛当然不会输,奖金比她这些年赚的还多,这回拿下市级竞赛同样轻而易举,随后会代表本市参加全国竞赛,争取更高的保送名额。 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却发生了意外。 她有个奶奶,只能用‘有个’,因为实在是只见过一次,没有太多印象,还是爸爸妈妈长途货运发生车祸后,奶奶回来看了一眼,便再没有出现过。 据说奶奶在一个很有钱的人家当保姆,且从小就在那户人家做事,奶奶的爸爸妈妈也是那家的保姆,类似于家仆。 古辞辞想,大概主家觉得忠心的佣人,家里人都很难见到,邻居以前也总是笑爷爷,奶奶只是回来跟爷爷结了个婚的关系。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们家并不觉得还有奶奶这个人。 可这次时时北上参赛,这位奶奶突然出现,并热情非常地要带时时去雇主家住几天。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场比赛前,雇主家的女儿丢了一条项链,最后却在时时包里找到了。 据说雇主家女儿,因为她奶奶劳苦功高,并没有报警,但几个月后,时时被人举报,学校取消了他的保送名额。 古辞辞是事后知道的,那时候闹下去对即将高考的时时,只会更不利,此后那位奶奶也再没有跟她们联络过。 古辞辞他们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联系她。 这次,就不要去那边住了,参赛者有安排好的酒店,实在想孙子的话,可以去酒店看孙子,说不定还能维持一点香火情。 “嗯,回去陪你比赛。”她想家了,想有一堆琐事,却有两个弟弟在身边吵闹的家,想年年拽得像太阳花一样为自己打架的日子,想时时的冷嘲热讽。 更想的还是年年,古辞辞微垂下头,时时后来一直在她身边,年年却没有,他明年夏天会跟家里大吵一架北上找自己,发生了意外,离开他们了…… “姐,我一定会拿到好成绩的。”声音软得仿佛生活不能自理。 “嗯。” 古年的不屑几乎从鼻子里喷出来,又开始了,三儿的做派!但能把姐作回来,暂且饶他不死。 古辞辞声音越发温柔:“看在他辛苦帮我们的份上,你平时早点起,给年年做个饭。” “……” “听到没有?”宠溺又威胁。 古时捂着话筒走到门边,远离家里的人,娇声娇气:“我哪天没有。” 古年见状:呵! 曹秀荣要哭,孩子跟她不亲。 古时、古年当没看到,除了姐姐在家会哄每天哭八百回的妈妈,他们两个基本漠视,谁让她没事就想把姐姐嫁出去,她怎么不自己再嫁一遍,他姐姐是要出人头地的。 “想好上哪所大学了吗?”古时的成绩比自己更优秀。 “我不想上大学。”不想姐姐一个人扛家,虽然他也有奖金拿,但不一样。 古辞辞想了想:“也可以。”她当时也不想上,无奈自己天赋异禀,一次就考上了帝工大美术系,说起来画她也没正经画过几幅,都怪自己和时时一样脑子好使,哈哈:“只是你出来的话还是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再衡量一下这个城市的工种,也要一段时间,在这个期间,你可以考虑下先拿着大学的奖学金,不行了,还可以凭借名校在校生当家庭老师,当然直接辍学也行。” 古时想了一会,有些委屈又带着依赖,他听姐姐的:“姐,我能去你的学校吗?” “可以啊,我们学校几个专业都很不错。” 古时整个人都阳光了:“那我报姐那里的大学。” “你完全可以保送,到时候早点过来打工,还想偷懒——” 古年哐的一声踹了一脚椅子,狭小的地方转身都能碰到东西,更何况说话,去,去,自己呢!他肯定考不上!就把他自己扔下! 古辞辞头疼,又好笑:“他怎么了?” “谁知道,天天吃了炸药一样,姐,我……” “让他接电话。” “他忙着发脾气没工夫。”本来就是。 “乖——” 古时顿时乖巧,还要装得不情不愿:“知道了。” “记得叫声哥。” 古时不稀罕叫古年,但,姐说话了,叫就叫,叫给他姐听,所以都是他哥挑衅找事,他可什么没做:“哥!电话。” 古年抢过来! 古辞辞不等古年吼叫,先发制人:“你踹什么,谁修,是不是你,你累不累。” 古年不管那些,心里憋屈:“你刚才是不是让老三那个白眼狼去找你了?” “你也行,你也行,你这半年老老实实的别闯祸,我也让你过来。”她更不放心年年,还有那场意外,年年冲动能打,但不是没有脑子。 古年顿时激动,一米八几的大小伙,高兴得像个孩子:“你说的。” “是,我说的。” 古年又心软了:“我们都走了,那爸妈呢?” “扔在老家,自生自灭。”古辞辞笑得不行:“行了,到时候我想办法。” 古年有些愧疚,知道给姐姐添麻烦了,爸爸妈妈一起走,肯定困难,而他成绩不好,按说在家这边工作,顺便照顾爸妈是最优选择。 但姐还是为他想办法了,他也实在想姐姐,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爸妈在他们出生满一年就发生了车祸。 他们从小是姐姐带大,记忆里都是姐姐在照顾他们:“只要姐让我去,姐放心,我可以照顾好二老,顺便养姐。”不爽的加了句:“还有那个白眼狼。” “好,让白眼狼吃你的喝你的,再不敢跟你大声说话。”这一次,她带年年出来,她的小年年。 “本来就是。”只是上学为什么要有奖学金,还有各项竞赛奖项,还被那白眼狼都拿遍了,加起来小十万,要不是家里无底洞,他养白眼狼这操作真有难度。 ------------ 027切记,爱他 “别想没用的了,不过,想你了。” “留着哄老三。” 古辞辞噗嗤笑了:“不跟你们说了,早上有课,该起床了。” “嗯,姐——” “怎么?” “元旦回来的话说一声,我去接你。” “时时已经预约了。” “他能提得动什么,别到时候让你背他回来。” “好,好,等你接驾。” 古家一早凝重的气氛,因为这个电话平息下来。 曹秀荣看着一个准备去接爸爸,一个去做饭的儿子,悲伤的情绪才好一点,苦命地擦擦眼角的泪。 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墙上有些年代的照片,里面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双马尾,笑容灿烂,两个捣蛋鬼趴在她脚边,笑得像两个傻子。 多好的一家人,曹秀荣的视线从古辞辞眼睛上扫过,想到什么,瞬间有些慌,可下一刻,又异常坚定。 没有人会知道,而她和婆婆绝不会对人说。 古辞辞就是她的女儿,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 曹秀荣又哭了起来,她也一直以为辞辞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怀辞辞时身体一直不好,被那户有钱的人家知道后,那家人看在婆婆的情面上,让她去大城市生产。 她用了一天一夜生下了辞辞,家里没发生车祸前,她更是对辞辞视如己出,根本没想过她是那家人的孩子。 可她知道的时候,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她和丈夫都成了要人照顾的样子,还有受害者等着他们赔偿! 她也质问过婆婆,也不惜一切地想要回亲生女儿。 可婆婆拿给她的相片里,她的女儿那样娇美,还有胎里带的病弱气,可却被养得很好,穿着公主裙,众星捧月,骄傲漂亮,她从女儿的眼里看到了她不曾有过的高贵。 她突然就怕了,怕执意要回来,女儿会恨她,怕自己女儿跟着自己吃苦,怕贫困磨灭了小女孩的骄傲,怕弟弟们拖累了她。 辞辞就不同了,辞辞从小跟着他们长大,身体好、适应力强,主要是她喜欢两个弟弟,两个孩子又粘她,辞辞那么聪明,那么能吃苦,不管什么环境都能过的很好。 她的女儿那么娇气,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 她不是有意拖累辞辞,不是故意瞒着不说,只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一边是灿烂的未来,一边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她还怎么坚持,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连家都顾不了! 她怎么能不自私。 换做谁!谁不自私! 曹秀荣擦擦眼泪,神色越发坚定,想这些做什么,没人知道的事,辞辞只会是她女儿。 她会好好对辞辞,她会倾尽自己的所有,她不是没听婆婆的坚决按着辞辞结婚,不让她去帝城。 根本没想过,是古年、古时要去弄死对方,古辞辞要以母亲精神不好不能做主为由为自己起诉,这件事才罢了。 …… 古辞辞推开宿舍门正好和施思念撞个正着,她笑一笑侧开身让她先过,顺便把手机放兜里。 施思念抱着书回头,看着她进了宿舍。 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得出来,她有两个弟弟,还有一对车祸后,并发症齐全的父母,更不要提当初是她爸妈疲劳驾驶的大货车撞上了前面无辜的一家,还有一堆赔偿要给。 刚才如果没有听错,是一家子又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她爸爸妈妈又添麻烦了,被自己撞见这样的电话,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她觉得光彩吗! 还有他那个经常打架,班主任动不动就把电话打到宿舍的弟弟,她就一点不觉得丢人? 陆之渊知道了怎么看她? 还是,她如此讨好陆之渊,喝成那个样子,是为了摆脱这样的生活? 欲速则不达、当局者迷,她急功近利了。 古辞辞想着年年的事,将洗漱用品放下,年年必须过来,乍然看到桌子上皇冠一般的发卡,恍然记起昨晚的事和本来要给陆之渊发信息‘弥补’昨晚的形象的进程, 古辞辞拍拍脑袋,不认真,爱他,你爱他,这件事印在脑子里不能忘。 古辞辞拿起发卡,不得不说,以她多年后的眼光看,也是真漂亮,切割技艺精湛,造型低调又华丽,是设计师很用心的一件作品,主要也是够闪。 古辞辞托着发卡,照了一张照片,边换衣服边给陆之渊发过去:【那个……是不是要还,我昨晚喝多了,很多事不记得了】 震动很快响起。 古辞辞看了一眼,没接,淡定地还完衣服,拿上手机,踏着朦胧的鱼肚白出了宿舍。 震动慢慢停下,叮咚——有信息进来。 陆之渊:【这么早】 古瓷:【要工作啊,我这么勤快】 书房内,陆之渊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喝了一杯浓茶,淡然的眉宇间不见一夜没睡的疲倦,是很勤快。 古辞辞慢慢往食堂走着,刚刚苏醒的校园有几分凉意,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停下来发着信息:【我没有喝过酒……不知道后劲那么大……没有出丑吧】 陆之渊想到昨晚,眉目温柔,她的注意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没有尝试吗:【没有】 古瓷:【那就好(笑脸)】 【发卡和衣服,我一会给你送过去,你几点到校】 陆之渊看看时间,直接起身:【我现在过去】 古瓷:【啊,我忙完八点了,要好久才能给你送过去,你都是这么早来学校的吗?】 陆之渊穿外套的举动顿了一下,又很快镇定发消息:【衣服急着还,超时要加钱】 古瓷:【那你等什么!赶紧过来,一刻都不能耽误!】 陆之渊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嘴角扬起,又平静落下,拿上衣服急忙出门。 “陆先生,先生——”沈光耀提着鞋,急忙钻入副驾驶,头发还没有打理,怎么会这么早,天还没大亮。每天晚上不睡,还这么有精力,怎么办到的,要命:谢了老张,回头请你喝酒。 客气,互相关照。 沈光耀穿着鞋,庆幸自己跑的快,否则陆先生走了他还不知道,封雨不定怎么冷嘲热讽他。 “拿来。”陆之渊伸出手。 ------------ 028他如晨光 沈光耀有些懵,什么!?鞋? 陆之渊等着。 沈光耀上下摸摸自己,他什么也没拿,唯一有的就是手机,总不能是手机? 沈光耀试探性地将手机递过去,顺便解锁。 陆之渊打开备忘录,翻出古辞辞的部分,将她的喜好、身高、家庭成员、时间安排、课程备份一一删除,手机还回去,升起隔断。 沈光耀茫然的看着手机,不敢相信陆先生删除了什么,他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就像这次礼服颜色,小细节储备,哪个不需要对古同学了解入微,而且以后生日礼物、节日礼物,总该有人准备,他只是正常备注。 老张看沈助理一眼。 沈光耀也看老张一眼 嗯? 吃醋了? 我可没说。 沈光耀更不敢往那方面想,但如果不是如此,陆先生没道理删他的正常备忘录? 沈光耀想到昨晚古同学昨晚在车上对自己工作的认可,再结合陆先生今天的行为,莫非陆先生被那小土美迷住了? 可能吗? 司机:“你总看我做什么?” “你开车,开车。” …… 古辞辞提着衣服袋子张望着来往车辆,不自觉地跺跺脚,搓搓有些发冷的胳膊,果然冷,该再加一件外套。 下一瞬,古辞辞突然站定,寒风散尽,默默转头看向右侧的花坛,菊花在深秋的早晨无精打采地睡着。 街道另一头,纪云轩穿着浅灰色的呢绒风衣,一肩背着书包、一手骑着山地车,从微弱的晨光中行来,如世家公子的画卷,举手投足都是儒雅的风采。 古辞辞一心看菊,高耸的柏树从他的方向看过来刚好挡住他的视线,不可能再继续就不要助长自己的贪念。 她已经见过他最美好的样子,日月有色、山月有声,足矣。 ——吱——车子停下,纪云轩看向灯光不远处:“古辞。”语气肯定。 古辞辞立即惊讶转身,表情自然、声音如常:“纪学长?你也这么早?”他后来叫她辞辞,生气了喊她古辞辞。 无论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均缱绻温柔、无尽宠溺,她有时候还会故意惹他生气,听他无奈又气恼却拿她没办法的喊她的名字,原来更早的时候他叫她古辞,克己守礼,没有新意,都快忘了,所以……也算小小的收获? 纪云轩看着她,女孩站在黑白交界的光亮里,柔美的胜过身后的花。 纪云轩想到她最近的朋友圈,茫然地收回些过于直白的目光,她有男朋友,只是……喝酒对身体不好,而且还是陆之渊出入的场合,他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出门了才发现,他看什么?想不到便在这里碰到她:“学生会有点事,我过来看一下。” “学长辛苦了,日理万机、勤勤恳恳。” 纪云轩笑了。 古辞辞也笑了,笑能站在这里,看他重获青春,感受他的气息,目睹他的风采,俊朗神清,温柔悲怜,无论什么时候的他,永远是她心动的模样,风流洒逸、见之忘俗。 “我脸上有东西?” 古辞辞摇头,自然收回目光。 纪云轩还是擦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她看起来很好,陆之渊应该将她照顾得很好:“等人?” “嗯。” 纪云轩看眼熄灭的晨灯,他该离开,无论出于礼貌还是个人作风,在他知道自己心思的情况下,都不该与她过多接触,对彼此都好。 但纪云轩没动,似乎公事一般开口:“这个时间不是该在食堂?” “请了半小时假。” “食堂工作如何,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挺好的,学生会千挑万选出的工作都很好。” 天冷了,你多加件衣服。只是,不管出于什么借口,他说都不合适。 古辞辞大方地看着他:还有事? 一辆黑色的越野在两人旁边停下,陆之渊不等沈光耀开车门,直接走下来,径自走向古辞辞,周身气场隐隐张开。 “楚楚。”古辞辞羞涩地跑过去。 某人气场顿时溃散。 纪云轩已经骑车离开,心情突然如初来时一样郁闷,连基本的客气礼节都维持不了的郁结,她走向了别人。 纪云轩离开两人视线后,直接停好车,没有形象的坐在草地上,周围空荡荡的心痛。 他不敢说从小被人赞许着长大,情书也收到过很多,他不觉得身边的哪位女生好看,朋友笑着提起谁,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被人推崇惯了,新生接待时,他从火车站的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看到了她,不是多漂亮惊艳,而是她肆意地蹂躏着她的美貌又不自知,却笑的耀眼若光。 纪云轩第一次感到目光不由自己,还有背后一哄而上,争抢她行李的学生会成员,结果谁也没提动她的帆布袋,最后还是古同学歉意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学长,自己拎了起来,‘学长带个路就好。’ 他知道身边不是没人看出他的心思,私下里也曾起哄他们,认为他只要开口,对方一定同意。 他却没有那个自信,她不一样,他直觉知道她会拒绝他,他需要很多耐心才能让她同意,他也做好了只要她点头,不惜一切的准备。 结果…… 陆之渊吗? 帖子贴满校园论坛的时候他以为无的放矢,她不是会注意到陆之渊的人,不是这个人过于格格不入的气场,也不是他在学校还有仆人伺候的作风,而是她没有时间,任何人在她眼里应该分两类,客人,预备客人。 但……她承认了,如今更看到了,自欺欺人吗,还是觉得只要两人不结婚,他就有机会。 纪云轩自嘲一笑,事情不是那么算的。 另一边,古辞辞‘羞羞答答’地捏住陆之渊袖口,准备意思意思挽尊:“昨晚……” “他怎么在这?”帖子里隐晦出现频率最高的人,所谓的帝工大男神,她会多看一眼的人。 “啊?谁,纪学长?他说,学生会有点事。”事不关己般,又‘羞羞答答’地多攥住些他些的衣角:“你不能记住!总之不能记得!” ------------ 029这事,还是要趁早 陆之渊看着辞辞,他直觉不喜欢看到两人在一起,好像随时会控制不住局面一样。 可他没从她的表情看出任何不妥,她满心满眼都是昨晚的事情,与纪云轩只是碰巧遇见。 只是碰巧?那他几次见的,她对纪云轩的不同因为什么? “跟你说话呢!”古辞辞一点都不紧张,她现在和纪云轩并没有什么,他查也查不到蛛丝马迹,难道因为她跟谁多说了两句话就为难对方,以陆之渊的骄傲做不出那种事来。 “昨晚什么事?” 古辞辞满意地把袋子放陆之渊怀里,笑着向后退:“我还有工作。”待退出一定距离,突然喊道:“陆之渊,我后悔昨晚喝多了没有成功!”说完跑了,心里却明白,这种事要趁早,越拖越麻烦。 陆之渊…… 车上,沈光耀问司机老张:“成功什么?” 老张:“喂,喂,信号不好,我下车接。”陆先生的隐私,少说。 …… 油画教授刚离开,古辞辞周围便坐满了人:“古辞辞,陆少去的地方,是不是都特别不一样?他们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一样玩牌、赛车、一掷千金。” “对啊,古辞辞你知道你旁边那瓶酒多少钱吗?天价!陆少去的酒会果然不一般。” “有没有美女,是不是大腹便便的总裁身边都有一个大美女?他们见了不尴尬吗?” “古辞辞你早上怎么还打工,陆少不养你。” “就是,就是,陆少那么有钱,还让你打工不好吧。” 周小兰觉得这些人是不是特闲,下课了堵在这里做什么,陆少有钱关辞辞什么事!“让让,挡到路了。” 孟清雪不痛不痒地看前面一眼,何可儿的事是她考虑不周,可陆少有钱是天生的,古辞辞打工也是事实,还不准人好奇了? 古辞辞合上书,整理好速写本,装进手提袋里,起身,想了想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去问问他。” “诶,古辞辞!古辞辞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周小兰挽着古辞辞下了楼,还有些不忿:“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有的人是单纯好奇而已。” “少来,那些找茬的你别说你没听出来。” 古辞辞整节课都在想昨晚没成功的事要怎么样尽快补上:“懒得和她们计较罢了,人毕竟已经在手了。” “呵,看把你霸气的。” “那是,一个月呢,让他匍匐在我脚下怎么样。”以陆之渊昨晚的态度,明显有耐心、有时间跟她慢慢来,用过一次的招数再用就有些刻意了。 周小兰不屑一顾:“你不跪舔陆少就谢天谢地了,看看昨晚你那样子。” “策略,策略。” 周小兰是不主张女生太主动的,男生不珍惜,但见了昨晚陆少温柔、耐心的样子,周小兰觉得让她舔她也愿意:“让她们知道陆少对你多温柔,她们还不酸死,诶,被陆大男神捧在手心里感觉怎么样?” 古辞辞觉得打铁要趁热,他明显不怀疑自己了,只要气氛好,未必不能成功:“妹妹,我喝醉了。” “少来,醉了又不是断片,看你昨天缠他那样,快说,亲了没有,亲了没有啊。” 古辞辞翻个白眼,然后看着她笑。 周小兰更激动了,抓着古辞辞的胳膊比古辞辞都激动:“你说话啊!啊——亲了是不是,亲了是不是!啊!我太激动了!” “脸而已。”废了那么大劲,好似只是打消了陆之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顾虑,以她对陆之渊有限的了解,他不该抵得住诱惑才对? “想什么呢?回味呢?甜不甜?” “甜,齁得慌行了吧。” “你别说,昨天之前我挺不看好你们的,但现在,我祝你和陆少百年好合,把握住了,饭票不饭票放一边,颜值啊,那张脸多看看心情也好啊,是不是。” “呵呵。” 周小兰见她走的方向不对,急忙提醒:“干嘛呢?幸福傻了?不去家教?” 古辞辞看眼化工系的教学楼,他们还有一节大课,不管怎么说都不是距离产生美:“不去了,不是有金主了吗,还那么励志干什么,伺候金主去。” 周小兰见鬼的看看天,太阳还挂在天上没疯啊:“家教家孩子又逃课了?” “嗯。” 周小兰点头:“你确实该多陪陪陆少,你平时那么忙,咱们陆少一个人多孤单,你都不知道因为你成功了,多少人对陆少虎视眈眈,你可护好了,陆少那么完美的男朋友,不能便宜别人。” 古辞辞笑笑,或许吧,完美:“我先走了。” “快去,快去。” “要不要一起?” “我去干什么,当电灯泡。” “也是,他只配跟我在一起。” 周小兰原地回味了一会,觉得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 …… 化工系主教学楼外。 古辞辞站在人来人往的公告栏前发信息:【有个小惊喜送给你,你猜是冷饮还是热茶?】 三楼,陆之渊坐在最后一排,教室里闹成一团,他周围一米却像是真空地带,陆之渊低头处理着手里的文件,并没看到亮起又暗下去的手机。 沈光耀想提醒一下,想到陆先生在忙的事又闭嘴。 古辞辞刚要走,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地上枯落的叶子,想起一年初冬,纪云轩为了哄她高兴,陪她‘葬花’的情景,今天早上他为什么停下了? 古辞辞不自觉地蹲下来,手抚过落叶,那时候,好像只要她要求,不管多无理取闹都会被满足。 云轩。 古辞辞神色温柔放下书包,拿出笔,打开速写本,一片叶子跃然纸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笔在两人手中各自忙碌着,手机里的人和事被遗忘在小小的工具里,不值得捡起一般。 过了很久,化工系教学楼重新恢复宁静,第二节大课开始,古辞辞才站起来,收起纸笔,拿起早就买好的果汁,也不在乎陆之渊有没有回复,仿佛时间无缝衔接:【是冷饮哦】继续该做的事。 三楼,陆之渊刚忙完一个节点,揉揉眉心,放松一二,看到手侧的手机,想了一瞬便拿起来。 古辞辞已经冒出头。 ------------ 030抿一口,尝尝 陆之渊诧异地看过去,转而在她柔美的笑容里,心境平和地温柔凝视。 古辞辞弯着腰,溜了进来,坐在他身边,将果汁放在桌上,低声道:“惊不惊讶?陪你来上课。” 是很惊讶,上半场已经讲完开始晚自习了。 左右的人都看了过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古辞辞不好意思地点头。 沈光耀看古辞辞一眼,挥挥手。 古辞辞也看到了他,微垂下的眼睑掩住了眼中的情绪,同样含笑以对,封雨、沈光耀,路还长着。 陆之渊打开手机,看到了两条信息,第一条和第二条之间隔出了时间差,也就是说她第一节大课后出发,现在才走到他教室,买果汁用了这么长时间? 陆之渊不动声色地扣上手机,看着她往外拿东西的举动,又想到一大早,她和纪云轩站在一起的情景,那个时间,是不是太早了?而且沈光耀打听了,学生会没事。 “今天不忙?”陆之渊顺手帮她接过提包。 “嗯,就是突然想你。” 陆之渊看着布包上的叶子, 古辞辞不好意思的笑笑:“路上看景太美,没忍住,所以晚了点,不过没事,喝冷饮也不好,常温的更健康。” 陆之渊心里的疑惑散去一些,慢悠悠地拍拍手提包上的尘土:“你喝吧。” “那怎么行,我给你买的。”仿佛那是琼浆玉露,只有御弟哥哥可以享用。 陆之渊将包放入桌兜,看眼花花绿绿的果汁:“你喝吧。” 古辞辞握着果汁趴在桌子上,失望地问:“你不喜欢葡萄味的?” 沈光耀想说:陆先生不喜欢所有味的,而且你怎么也买一杯五十块以上的啊,纯葡萄鲜榨,蜂蜜勾兑,加点橙汁提鲜,古同学手里这杯——葡萄粉冲的吧。 陆之渊看了她片刻,因为昨晚,神色依旧平和,语言上对她颇为照顾,今天照顾得更多一点:“还行,你走了一路,喝这更合适。” 古辞辞看看果汁:“可人家给你买的……” 陆之渊的视线勉强又在过于浓重的色彩上看了一眼,拿过来,戳开,抿了一小口,浓烈的葡萄精味在嘴里漫开。 陆之渊不动声色,又将吸管取出来,倒放回去:“你喝吧。” 沈光耀利落地往陆先生桌角推了一杯水。 陆之渊当没看见,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古辞辞直接将倒过去的吸管,当着陆之渊的面又复原回来,抿了一口,心无城府:“好喝吧。” 陆之渊怔怔地看着她的唇色,因为葡萄汁的浸染红得格外鲜艳。还行吧。 古辞辞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吸管,小声道:“这边比较平,容易……喝到……懂吧。” 喝就行了,陆之渊硬拉回自己视线,拿起文件,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嗯。” 古辞辞又看看吸管,确实这边比较平,仿佛无知地又喝了一口,撩,是这个意思吧,撩得不动声色什么的。 沈光耀悔恨不已,怎么就没有录下来,这个土美惨太会了,简直—— 沈光耀急忙拿出手机,给封雨发信息:【凭我的直觉,陆先生的女朋友故意的!】 封雨手里的枪已经抵住了谈判者的脑袋,这个过程中,还不忘跟对方讲讲道理,顺便给那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富二代回个信息:【没事做的话,吃点盐】。 沈光耀不服气:【真的!你什么时候回国,总觉得这个土美惨很想倒贴陆先生。】 封雨嗤之以鼻,直接开枪,刚才的确不该回信息耽误时间:“处理好。”起身离开谈判桌。 “好像有点不好喝了?”古辞辞怀疑的又尝了一口。 陆之渊视线一直在文件上,没有看他:“嗯。” “你尝尝?” 陆之渊没有明着拒绝:“我忙一会儿。” 也是,不好喝尝什么,古辞辞把果汁放下,拿起笔刚打算画作业,不经看到他桌上放着的文件,拿起来看了一眼,不是他本专业的书,而是公司重组分类整齐的文件和资料? 古辞辞知道他有独立陆家之外的集团,做的很大,翻手为云覆手雨,想堵死谁费不了什么力气。 而桌上这些是一家被完全拆分开的公司,分开卖,能赚几个亿,跟陆之渊久了有什么是练不出来,就是十几个亿现金放她面前,她也觉得是小钱,只是,这时候就做到这一步了吗? 古辞辞孩子气地放下文件:“那个……我提醒你一下,我看得懂。” 陆之渊已经把位置给她腾出来了,没觉得她看不懂:“嗯。” “我说……我看得懂。”你的这些全部低开,预计出售方向,你不收一下? 陆之渊看向她:“有什么不妥吗?” 古辞辞摆好自己画板:“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看得懂。” 看得懂,陆之渊随意抽了两张:“想拿两页去看看?” 古辞辞觉得他脑子有病:“我看它做什么,我又不学金融,只是,不是商业机密吧,万一谁泄露怪我什么的,或者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陆之渊神色平静,视线又回到文件上,轻描淡写:“也不是什么大事。” “呵呵,你说不是就不是。” 陆之渊觉得她有情绪:“真不是。” 古辞辞示意他继续忙,别说话,勤奋工作就对了。 古辞辞用笔衡量了一下他的比例。 沈光耀将手机调到静音,悄悄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给封雨发过去:【太近了,资料都被她看完了,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虽然应该没事,但小土美第一次接触这些,万一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不太好。 封雨:【我来吧】 【你今晚回来!】 封雨没回。 沈光耀将手机收起来,恨不得抽死他,学陆先生什么不好,偏学陆先生不爱理人。再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行政方面的事,也是下面的人千辛万苦做出来的,提醒一下封雨为好。 古辞辞突然看向他。 沈光耀也看过去:怎么了? 古辞辞骤然笑了一下。 沈光耀也猝不及防地扯扯嘴角,呵? 古辞辞拿着笔继续画陆之渊。 ------------ 031衣服为什么穿那么严实 陆之渊看她一眼:“画我?” “对啊,不是说了有比赛,我是来取材的。” 陆之渊任由她画。 古辞辞侧着身正好又看了沈光耀一眼。 沈光耀这次笑的十分灿烂。 古辞辞也回的灿烂无比。 陆之渊悠悠然扫沈光耀一眼。 沈光耀立即低头玩手机。 古辞辞神色自然的擦擦画废的线条,刚才他拍照是发给封雨吧。 出卖商业机密是人品问题,自然了,在封雨和沈光耀眼里她没有人品,何止人品,她甚至不需要有人格,她最好是一件好看、听话的物件,陆之渊需要什么她给什么,陆之渊不需要什么她没有什么。 可惜,她生而为人,真是太对不起他们的期待了。 古辞辞手里的笔勾勒着陆之渊的侧脸,这张不管她愿不愿意看了这么多年的脸。 陆之渊看着报价。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忙碌着。 好奇的人不断往后张望。 “就是她。” “坐陆少身边了,这回肯定是真的,陆少怎么会看上她,长的也就一般吧。” “她怎么敢跟咱们陆少表白的,不怕被拒绝吗,而且她家好像……” “勤工俭学的,她不怕高攀?” “谁知道,也许想捞一票呢?” “她也挺漂亮的……” 男生们不爽的更直接。 “没眼光!” “有钱的几个不花心,女生都这么肤浅。” “追你,是不是就不肤浅了。” 可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看到,都改变不了两人现在坐在一起的事实。 两人认真的谁也没在意周围的目光。 古辞辞听见了也当没听见,这些轻风细雨与上辈子各种人的眼光比不值一提。 陆之渊是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古辞辞手里的线条拉到他的肩部,轻松的走过胳膊上衣服的纹路下滑到手腕上的位置。 古辞辞抬头欲看他的腕骨,却只看看到他的手背,视线不禁停留在他袖口上的位置,装饰,多余实用的袖口如今严丝合缝的钉住他的袖口,没露出一丝内里的肌肤轮廓。 古辞辞突然停下笔,目光上移到他领口的位置,外套的拉锁停在衬衫第二个扣子的位置,可里面的衬衫扣在了最高位,白色的领针与衬衫颜色混为一体,等于又固定了一下。 古辞辞突然想到,他衣服似乎总穿的中规中矩,不是没有大胆的花色和配饰,而是好像没有过多的暴露过他自己。 古辞辞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经意搜索记忆里的他,若干年以后的他,在单薄的不愿意想起的过往里,每一帧画面仿佛都是这个样子。 即便是某些时候……他激动的过于急切,好像也没在灯光下脱过他自己的衣服,更何况多数的时候是她要求关灯,因为她不愿意看他,关了灯最好。 除了某些时候过于强势时会偶然失控,他会不注意,可那时候,她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忘记身上的人是谁,根本不可能和他对视。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他在她眼中没有衣衫不整,夏天也一样,就像这颗纽扣,定在最末尾的位置,只剩展露在外的轮廓支撑起他这个人。 古辞辞思索着,手总该是碰到过他的……手…… 古辞辞手里的笔下意识在他的手腕上添上了这枚纽扣,不同于其它地方的一带而过,很认真描绘着这枚扣子,精致的纹路,一圈圈折射出的涟漪光晕,华贵的外表,犹如它的主人一样,一看便桀骜不驯、价值不菲。 小小的袖口在古辞辞手中似乎有生命一般,落在衣袖上,金贵又妖艳。 古辞辞落下完整的阴影,悄然停下手里的笔,视线移到他的手腕上,又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上,看向他的脸。 她的目光很安静,思索的更安静,触感…… 她摸过的地方不多,更不愿意记,所以真仔细去想,记忆中反而只剩模糊的感觉,不能反抗的力量,让人害怕的爆发力,瞬间能按死她的力道。 所以,可这样的力量感,身为男人,应该不介意露出点让人看到才对,比如手臂上肌肉的轮廓,胸肌、锁骨、大腿的肌肉走向。 毕竟男)会自豪自己体力,他—— 陆之渊突然转头,实在是她看的让他浑身紧绷。 古辞辞猝不及防的看到他的脸,微微移开目光,看手里的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之渊的确好看。 客观意义上的好看,就像他袖口上的扣子、隐没在领口的银色领针,宝石天生就比石头吸引人,这一点是无须质疑的,更何况还是天火、地岩淬炼过的宝石。 但仔细想想,他这个人好像一直有一个让人觉得违和的地方,身为陆家独子,他并没有同辈二代的纨绔嚣张,自鸣得意,挥金如土,他私生活空泛,除了吃上有些讲究,可,也只是讲究清淡,一颗生菜,他也能安静当一餐吃完,不在乎吃的质量。 还有他身上的距离感,大多来自封雨、沈光耀和他那些追捧者对他的恭敬的畏惧。 尤其封雨,说他在陆之渊身边噤若寒蝉也不为过,所以无风不起浪,这些人这么怕他,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可,按说这样危险一个人,却和外人交流时,都保持了表面上的礼貌,就连他们班的男生,刚刚她一进门就对她打招呼的人,应该都算是陆之渊在教室里的‘朋友’。 不止‘朋友’,以后在商界也没听过他让谁下不来台。也不见功成名就的盛气凌人。 可以说只要跟他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不是商场的围追堵截,或者)对不感兴趣的事,他内敛得近乎没有光芒,儒雅的仿佛不存在。 克己、守礼、温文尔雅。 这样的人在感情上也该拿捏得当,潇洒谦和才对。为什么近乎不可理喻的跟她在一起?像有病一样,不可理喻。 但他明明没病?至少这么多年,表他看起来都很正常。 也有一点不正常,对她过于执着,那么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爱情? 太单薄了些吧,毕竟尊严都不要了。 满足感?征服欲? 如果这么想,未免看轻了他,他可以各方面找到这两种感觉,而不是来自于对女人的征服。 床事? 她自认没有那个技术。 等等,她刚才想什么来着,他衣服为什么穿这么严实? ------------ 032猜测 对,他为什么穿这么严实。 天冷了,又是在室内,不该包裹的这么……近乎禁欲? 古辞辞心中冷哼,禁欲?他不是禁欲的人,沉迷那种事,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陆之渊被她看的实在看不下文件,但若说他仅因为别人看两下就被影响,别说别人不信,他都不信。 可他现在就是看不进去纸上的字,不禁又矜持的看向她,仿佛云淡风轻,毫不在意:“有事?” 古辞辞晃晃手里的笔,有些苦恼:“想衣服的细节。”被迫让自己的视线又回到那枚袖扣上,无一不精致的人,知道碾落成泥的滋味吗? 古辞辞添上手腕牵动衣服新形成的褶皱,笔尖不禁又停在纸上,一般会包裹自己的人,不是身体有创伤就是心里?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会有创伤?只能是——童年阴影吗? 古辞辞的视线又落在他衣服上。 陆之渊忍着强烈的躁动,握着纸张边缘一动不动。 沈光耀快死去活来了,被一双干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眼神痴迷的快把陆先生剥了!是个男人谁受得了,但若说她有别的心思?她眼睛又干净的过分,莫非自己想多了,人家就是真情实感。 如果那样,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陆先生优秀。 陆之渊败下阵来,承认技不如人,再不动一动快喘不过气了。 陆之渊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文件,掩饰性的帮她把果汁往里面推了推,从笔袋里拿了一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质地更软的铅笔给她:“不知道怎么下笔,就休息一会。” “啊?”古辞辞看向那只笔,铅笔有很多种,她是接触艺考后才知道铅笔也分种类,这一款她看过无数次,没有买过。 古辞辞下意识伸出手。 陆之渊看着铅笔落入她纤细雪白的手中,细致的手腕盈盈一握,又故作无恙的看向文件,她没有多想就好。 古辞辞看着手里的笔,恍惚间有些自嘲,她已经习惯了陆之渊给什么拿什么,不拿或者拿慢了,倒霉的就是她。 如果自己浅薄一点、好财一点,或者先遇到的是他,一切都会简单很多吧,或者她后来世俗一些…… 可惜,生活的困苦从来不是她的困扰;清贫不会让她觉得不能接受,她喜欢的一切里没有他,也更爱曾经的自己,如果他不出现,如果纪云轩还在,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古辞辞的手重新落在纸上,铅笔的线条与刚才的线条显出明显的差距,就像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古辞辞抬起头,她不介意别人说她的家庭,也承认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她和陆之渊本就有强弱有高低!她认!所以……他封住了什么? 古辞辞不是把问题留过夜的人,她没有任何犹豫的伸出手,握向他胳膊。 如果他有问题,他下意识会排斥别人触碰! 可陆之渊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微微侧头看向她,顺着她的视线看眼她的手,又不在意的转向她,声音如常:“怎么了?”甚至没有不动声色的移开。 古辞辞疑惑,莫非自己想错了?他只是对自己要求严格?用正衣冠正己心?并非有特殊的意义? 否则这么突然的情况,他不可能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才对。 “?” “你这个袖扣很好看。”古辞辞指腹不死心的摩擦了他手臂一下。 “别动。”他声音低沉,很有耐心的解着扣子,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袖扣上,手臂都没有颤一下。 可古辞辞发现,他整个过程中,衣服的轮廓并没有因为取东西而变形,依旧直板的停在他手腕的位置,没露出手腕以上。 “好了。”陆之渊趁机拿下她的手,侧身将绿宝石袖扣别在她的手腕上,顺便看了眼她的画,将这枚袖扣画的喧宾夺主,格外娇贵,看来是真喜欢:“拿着多观察两天,说不定能凭扣子拿个人物奖。” 古辞辞‘恼羞成怒’,就要掐他。 陆之渊轻而易举握住她手腕,帮她放回速写本上,眉眼间的笑意浅浅淡淡又真切温柔:“别闹,上课呢,让人看见,画画。” 古辞辞的手没有再动,刚才她摸到了一条没有边际的疤痕,不同于肌肉隆起的线条,应该陈年伤疤留下的自然痕迹,因为伤口太深,因为没有好好处理,而交织出的凹凸不平的疤痕。 应该很长,所以她一根手指没有探到边际。 陆之渊敲敲她身前的桌子:注意力。 古辞辞笑笑,她挽了他好几次,竟然没有留意,就一条吗?才猛然想起,她应该在他身上摸到过很多这样的痕迹,在挠他的时候,指甲滑到很多不同于肌肤的触感,或者说不该是肌肉走向的隆起。 古辞辞有些茫然,如果那样,应该数量很多?可怎可能,以他的身份,以他身边两条狗胆战心惊的伺候程度,谁能那样伤他! 难道是小时候?小时候能接触到他的?父母?亲人?佣人?邻里?意外?绑架? 她以前不在意,现在想想,他手臂上应该有很多这样不正常的地方,那种程度的伤疤可不是她指甲能挠出来的效果。 何况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挠过他。 所以他身上的疤痕有不能碰触的秘密,才导致他对待感情时,出了问题?! 陆之渊实在无奈:“辞辞……” 古辞辞立即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没注意他的叫法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陆之渊轻而易举的压住她的手,尚没有让她碰到,便拦在一寸之地,可神色依旧不急不缓,微带宠溺,压低声音:“不要闹。” 古辞辞自认不是没有城府的人,可依旧无法从他神色间看出这些伤口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他的禁忌?按说正常人身上不可能有这么多陈年旧伤,而且小拇指和大拇指摸到的高低表示它们成型的时间或许都有差距? 如果这样,他不可能没有应激反应,可他偏偏还不应激? 所以古辞辞没想退让,眨眨眼睛,仿若不解的看着他:“你知道的,我刚学画画,有些肌肉、骨头的走向不清楚,所以,你让我看一下……” ------------ 033不容她寸进一分 陆之渊险些被她理直气壮的要求逗笑:“你的画,高考榜首。” “那是天赋,而且没考人体。” 那也不能看男人,陆之渊突然想到他们美术课以后是不是要画真人luo体,陆之渊这样一想顿时不好了:“看……你自己。” “我是女生,男生和女生不一样。” “临摹。”不信她没临摹过。 “不要,你就让我看看嘛,不看摸一下大概感觉感觉也行,你还想不想得奖了。” “我在忙……”陆之渊放下她的手,手腕如想象中一样细,她吃的东西营养价值不够。 “你忙你的,又不用你帮忙……” 陆之渊温柔重申,无奈又没有办法:“我真在忙。”将所有要批改的文件让她看一眼。 古辞辞慢慢垂下头,手指一根根缩卷起来,像被人嫌弃的小可怜,眼眶微红。 陆之渊不想管她,而且……摸一个男人,她觉得合适吗!可只写下了一个字,便转头看向她,低声解释:“上课呢。” 古辞辞撇开头,擦擦眼角,不管有没有眼泪,先擦。 “袖扣你不喜欢?”声音更温柔。 古辞辞不说话。 “还有一颗,要吗?别在你左手上好不好?” “……” 不想说话就冷静一下,她不是想不明白问题的人,陆之渊重新看向文件。 古辞辞看他一眼,默默收拾东西。 陆之渊看向她。 沈光耀察觉不对,余光也看了过去:怎么了?还没下课?要走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古辞辞垂着头,合速写本的动作沉默寡言。 陆之渊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将最后一根笔放入笔袋,不得不叹口气,将手伸了过去。 古辞辞停下。 陆之渊哭笑不得:“为了这点事还闹脾气,几岁了?” 古辞辞突然有种……自己无理取闹的错觉,还有,莫不是自己真的多心了? 古辞辞看了他手掌好一会,才伸出手,握住他,奇怪?怎么没有任何薄茧,他玩枪击剑,每一种都有证书,怎么可能没有茧? 可,就是没有,那就意味着他为了让手保持敏感,每天用工具打磨,是真的打磨,打磨的过程非常疼,不是用油脂保养就不存在薄茧。 她们这一行很多专业,都要求学生的手保持敏锐度,其残酷程度,让那几个专业根本没有大二学生。 陆之渊手指间像有蚂蚁爬过,不得不焦躁的提醒她:“不是要找肌肉走向?”她的手指很软,如水一般,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平日宴请间,某些人喝多了讲的荤段子,女子若无骨,那…… 古辞辞松开手。 陆之渊不解的看过去,手心握住,微微发烫:“怎么了?”移到了另一边。 虽然穿得并不单薄,但她不觉得自己刚才摸错了:“嗯……好像不太好……” 陆之渊快被气笑了,现在才发现,刚才干什么去了,神游天外吗,固执的都要走人了。 古辞辞又把放到书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你别看我了……” 还知道反省,陆之渊满意的重新看向文件,被她握过的手心却没有再碰到纸张。 沈光耀收回目光,没事了?怎么就没事了? 古辞辞情绪却好不起来。 什么人最难打发?一个过于有故事的人。 陆之渊的世界本就难以说服,如果他再有他的过往、有他自己根深蒂固不容撼动的世界观、还有掌控一切的力量,她真能从他手中全身而退?会不会想简单了? 而且,什么意外能造成新旧不一的伤痕,她没摸到的地方还有吗?这么多的话,他是不是有一定的心理认知问题? 或者……根本就是心理有问题!? 古辞辞皱眉,心理有问题还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异样的人,他给自己构建的世界得有多牢固才能做到!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是外在能撼动的吗! 如果真如此。 那么他对自己就不太可能是爱情,就不能是‘瓜熟蒂落’清浅的认知,而是被规划封闭中的世界的参与者。 甚至更夸张的可能是他允许自己在他生活里扮演救赎者,并不需要多么优秀,做了什么?而是‘他允许’。 自我认知高于一切的‘允许’。 古辞辞擦掉那个纽扣,纽扣获得什么人物奖!莫非还要给他治治病!她自己还偏激的需要人治! 古辞辞放下橡皮,是啊,她自认性格好,看的开,其实完全不是,是纪云轩一直不离不弃、尽职尽责的在她身边陪着她,安抚失去年年的抑郁,帮她走出没来由的失意,不离不弃的守在她身边,成为一个更健全更自我的人。 以至于发现自己醒来,再次遇到陆之渊开始,也能心有希望的看到这个世界。 纪云轩,何尝不是她无尽生活里,遇到的一缕光。 所以陆之渊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错觉,觉得她能参与他的世界,纪云轩天生阳光,生活富足,家教良好,看了就让人想撕一撕。 自己呢,不用撕都是碎的,所以她能治疗谁,谁没有累得想歇一歇的时候,她羡慕纪云轩,想拥有纪云轩身上的光和热。 陆之渊呢,为什么不找一个阳光温暖的人…… 说起来,谁没有痛苦悲惨的往事,谁没有走不出来的故事,谁没有被放大的,仿佛世界都装不下的悲伤。这不是陆之渊伤害、强求那些本来就活在阳光下的人,和努力挣扎的人的理由。 即便陆之渊有一万个理由,都不该是他杀纪云轩的借口! 古辞辞突然扔下橡皮,烦躁的直接伸手握住他胳膊,撕他伤疤:“当时疼吧……”遮挡什么,互相伤害。 陆之渊诧异的看向她,似乎没听懂,下一刻又仿佛恍然:“刚才你……”陆之渊哭笑不得:“应该吧,时间长了,不记得,当时太小了,还不记事。” 这么简单?既然如此轻描淡写,古辞辞突然掀他的袖子:“那我看看。”不介意才对。 陆之渊骤然抵住她脑袋,语气宠溺非常,动作却不容拒绝:“怎么那么多突然袭击。”音软,力量坚定,不容她寸进一分。 ------------ 034得手了一次 古辞辞看着他,眼里都是温柔的关心:“就看看……”眼有怜惜,内心冷静如冰,看个手臂都这么麻烦了,以后还要因为这件事拖上个床的时间吗。 陆之渊望入她眼中,溺在她泛滥的情绪里,整个人放松下来,力量不再那么肯定:“还有那么多好奇心……” “关于你的一切都想知道。”古辞辞手没有停,可袖口的扣子有一排,解都解不开。 如果只是小时候的伤疤,就算到了毁容的地步,以陆之渊的骄傲也不会介意,更不会包这么严实! 早知道早应对。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还能进了绝境吗! 陆之渊手改落在她手腕上:“我来。” 古辞辞松开。 陆之渊一点一点解着袖扣,手指稳健,没有犹豫。 似乎没有任何故事。 古辞辞也没有退缩。 沈光耀看过去,恍惚间一怔,他好像从来没见过陆先生卷衣袖。 他跟了陆先生两年了怎么会没见过陆先生卷衣服? 陆之渊卷起一截袖口,雪白的袖子下,又卷起T恤:“你呀……”才露出一截里面深深浅浅的痕迹,交错的疤痕盖在一起,分不清是什么所伤,肉和肉都已经连接在一起,没有血肉模糊,但有些泛着刚刚长好的新肉,娇嫩异常,与盘结的老疤辉映在一起。 陆之渊又放下,不急不缓:“都说了,是很早的事,听家里人说发生了意外,所以家里人管得比较严。” 古辞辞想摸一下的手落了个空。 陆之渊已经把袖子重新扣好:“现在满意了吗?能好好画画了吗?” 沈光耀忍不住给封雨消息:【你见过陆先生挽袖子吗?露出肉的那种】 封雨的电话很快追过来。 沈光耀诧异,这小子也有着急的时候:【课中,陆先生在旁边】 封雨的消息又很快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沈光耀已经在回信息:【没事,你这么担心,真有故事?】 【有什么事立即打过来,我随时开机】 古辞辞突然贴近陆之渊,呼吸落在他颈侧,目光沉静,声音很低很认真:“想亲一下。” 陆之渊瞬间握紧笔,耳朵隐隐发麻,所有情绪奔腾而过,下意识想将什么戳进心肺里让自己冷静一下,没听清:“什么?” “那些疤……想亲一下……” 缠缠绕绕的气息都是女儿家的温柔,陆之渊一动不动,任由她将自己卡死,一点反抗的意识没有。通体飘然。 “楚楚……”古辞辞虔诚的抬起他手臂,唇…… 沈光耀一个纸团扔古辞辞身上!噗呲,都看着呢! 陆之渊像被蒸了一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让她做什么,手终于微颤地收了回来:“你……”画画,却热得说不出来。 古辞辞没有任何城府的看着他,眼睛如烈火一般,妖艳飞凤,古辞辞突然拉着他往外走,撞落了一地文件。 前方的教授‘惊醒’:“你们干什么!” “老师,他肚子疼,我带他去医务室!”已经出了教室。 沈光耀立即起身整理文件:“对,对,疼得都流汗了,那个疼啊。” “你给我闭嘴!你跟去看看。” “是,老师。” 古辞辞将人推在拐角的墙上,这里再往后是院墙没有人来。 古辞辞看着他,距离他很近很近,呼吸落针可闻,声音更轻:“你看我做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很单纯的那种……” 陆之渊声音很稳,他没动,如被放在刑架上的教徒,只有对她的火热:“是吗?” “嗯。”古辞辞抬起他手臂。 陆之渊已像被妖精抽干了所有精力,软绵绵地任由摆布。 古辞辞隔着衣服吻上他小臂。 陆之渊觉得自己飘了起来,虚虚实实,没了自己,呼吸微急。 古辞辞吻得小心翼翼,落在伤疤交错的位置,陈旧的、略新的、各种各样的疤痕上,牙齿隔着衣服啃了一下。嗯~ 陆之渊腿顿时有些软,靠着墙壁才没有倒下去,只觉得再被她看一眼,他的命要交代在这里,浑浑噩噩,不知年岁。 古辞辞却不知足,吻离开衣服,转而落在他露出的手背上。 陆之渊身体像被除颤一样激烈,手不自觉地握住古辞辞的肩!克制着才没有掐入她肉里。 古辞辞仿佛浑然不觉,垂着头,拉着他的手,给他擦擦手背,就这么看着他白净、有力的手掌。 陆之渊任冷风穿过自己,一动不动。 另一边,沈光耀从楼上跑下来,又跑回去,再跑下来,人呢?古辞辞把陆先生拐哪去了? 沈光耀拿出手机,打开软件,红点自动定位到陆先生的位置,沈光耀急忙追了过去。 追到一半又停下脚步,这地方,是不是人少情侣多的地方? 影墙后面,古辞辞握着他的手,就这么看着。 陆之渊恢复了一些神智,方察觉出不好,尤其,周围冷风阵阵,她穿的很少,他的衣服……至少他穿过的不配穿在她身上,晦气。 陆之渊尽量调整好自己,站定,声音微带沙哑:“你今天没工作?”快中午了。企图温暖她的手。 古辞辞没让他得逞,依旧反过来握着他的,不时擦擦自己亲过的位置。 陆之渊看着胸口的小脑袋,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温暖:“再擦破皮了。” “我本来就想亲亲手臂的。”语气懊恼又生气。 陆之渊看看远处的林里的高楼大厦,又不想动了,心浮气躁的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你真要迟到了。” 古辞辞突然抬起头:“我不是故意的。” “没人怪你。” “那不一样,我本来只是想安慰你,最后还是没克制住……” 陆之渊急忙把她转个身,手落在她双肩上,又把她转回来,下一瞬又转回去,他怕克制不住自己,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快去,要下课了。” “真不怪我?” 走吧,他的活祖宗。 最后陆之渊直接把人押去了食堂,看着人进去后,人靠在后门的墙上,看看自己的手臂,突然间想点一根烟。 沈光耀已经站在道路的尽头,尽责等待着,两人做什么了?亲了? 食堂员工间内。 古辞辞穿工作服的时候,看到手腕上的纽扣,绿色的仿佛流着生命之光的色泽,莹润又耀眼,宝石吗? ------------ 035着魔 自然是。 陆之渊的东西哪样不讲究,这个克数值不少钱吧,但对他来说只是个扣子而已,落在地上都不会捡。 古辞辞摘下来,放入储物柜。看他刚才的样子,防备心应该彻底放下了。 …… 北城市中心所剩不多的、保存最完整的王府古宅内,因为主人回来,此刻静悄悄的。 现代化监控装备隐藏在勾栏梁柱间,琼楼玉宇中玉狮咆哮,九兽逞勇,假山亭廊连接着气派不朽的古韵。 正院书房里,陆之渊关了灯,夜明珠幽幽亮着,与手机里最后一条她发来的晚安,合成唯一的光亮。 房间正中间被一个木质屏风占据,屏风前挂着一件白底粉钻A字裙,发卡别在精美的刺绣上,花枝的轮廓恰好勾勒出小巧的脸型,仿佛她在纱窗后朦胧回首的影子。 陆之渊伸出手拂过白色的裙边,一点点慢慢向前,直到袖口触到她脖颈的位置,目光一点点深沉。 陆之渊收回手,面无表情地一点点掀开袖子,余光只扫了一眼模糊的痕迹,便盖了回去,仿佛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夜色,神情空泛冷漠,其实他并不想她看,即便两人以后关系更近一步,有些东西也没必要事无巨细的知道。 就像他父母,有彼此的住所,有各自的生活。 但他和古辞辞不用那么陌生,保有彼此的房间便好,不窥人隐私,不追问过往,保持在一个刚刚好的距离。 她显然好奇心过剩。 陆之渊给自己倒杯茶,紫砂杯口送到嘴边,又看向屏风处的影子,在面部轮廓处,一瓣花瓣明显比其它的更红,像是…… 陆之渊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将手臂贴合上花瓣,一点一点摩擦着,可下一瞬,屏风连带百斤重的底座哐的一声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之渊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踩过刺绣,将裙子和发卡收起来,出了书房。 三分钟后,沈光耀看着摔裂的紫檀木屏风,让管家找几个人抬出去。如此重的隔断制屏风裂成这样,陆先生发什么脾气? …… 古辞辞放下手机,急忙去洗漱,快熄灯了。 康明静敷着面膜路过古辞辞桌前:“咦?”好奇拿起她桌上的别针:“古辞辞卖的吗?挺好看的,文琼,过来看看,我觉得很好看。” 周小兰收拾着明天的课本,辞辞偶尔也会卖一些小饰品:“上新货了吧。” 李文琼笑笑没动,一身柔软的丝质睡衣,桌子上摆放着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也买不起的化妆品:“你看着喜欢就好。”她不戴四五十元的东西,以前照顾古辞辞生意买过一两个,但从来没戴过。 古辞辞好像发现她没戴,就再没有卖给过她。 周小兰凑了过去,有些疑惑:“别说,真挺好看。”金色的边缘中一抹圆润的绿色,下面的扣环做得也很讲究,连转开的环都很有份量:“做的也精致,用来当胸针也不错,不过,就一颗吗?” 康明静看了古辞辞桌面一眼:“就一颗。” “她要是卖不可能就一颗啊,但真好看,对着光看更好看,像一汪泉水一样。” 李文琼笑着看过去,一些塑料制品而已,有那么夸张,余光瞥见灯光下折射的光亮,李文琼突然伸出手:“给我看看。” 周小兰看她一眼,她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不过看看就看看。 周小兰递给她。 李文琼刚做了睡前保养的手水嫩嫩的,碧绿复古内嵌,波浪做旧金边的袖扣落在她手心时,仿佛有了灵性一样,更加莹润矜贵。 李文琼本平平的神色,郑重起来,瘫在软椅里的身子坐直了一分:“从辞辞桌子上拿的?” 施思念见李文琼诧异,转头看了下去。 “对啊。”有什么不对。 “还有吗?” “没了。” 李文琼不敢说见多识广,但比宿舍的其他人肯定见的多:“这是陆少的东西吧,看着像真的,袖扣的一种。”玉面打磨十分讲究,无论从哪个面看过去,都那么圆润有光泽,宝石与钻石不一样,钻石讲究切割技艺,宝石则是天然水磨。 “陆……陆少的?”康明静瞬间上前就要再看看,陆少的东西! 本来不感兴趣的几人,也凑了过来,陆少耶,好奇也好,名人效应也罢,都想看看他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 周小兰皱眉,已经知道自己想错了:“给辞辞放回去吧,她个人的东西。” “没事,就看看,袖扣不就是扣子,还能摘下来吗?让我看看,是旋转拧开吗?” 李文琼将东西放回了桌子上,这东西,好像有点贵,不沾手,应该不是猫眼石和常见的石头,这样润泽度的宝石,最近市面上已经没有了。 李文琼也想看看是哪种玉料,但现在人太多了,眼多手杂,万一磕碰一下…… 李文琼连人带椅子离桌子远一点:“一开始为了区分西装,都会加一些装饰品,后来就发展成了一个系列、一种文化。” 围着的人浑然不觉,好奇传阅。 周小兰有些不高兴,可都是一个宿舍的说重了也不好,别的男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何况还是有主的男人:“还是放回去吧。” “一会,真的挺好看的,主要中间的绿真的很吸引人,好像勾着人不停看它一样。” 没有这点能力,敢说自己是宝石,宝石就是绝色美人顶级帅哥,颜值已让人神魂颠倒。 “文琼,你知道这个多少钱吗?” 李文琼挪到更远处:“看玉质,如果玉质好一百来万,如果一般的,几十万,顶级玉料还有过故事……跟过王储、随过墓葬,无价了。” 正看津津有味的人,顿时离扣子远了一步,只留拿着她的人,脸色僵硬的把袖扣放回桌子上。万一坏了解释不清。 李文琼提醒:“辞辞桌上的。” 脸色僵硬的舍友不想拿了。 周小兰叹口气,直接拿过来放在辞辞桌子上。 宿舍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像被什么刺激了一样,没了说话的兴致。 ------------ 036封雨 李文琼察觉到气氛不对,觉得自己或许有一点责任,小心开口:“也没那么贵,谁会把随葬品随意更改形态,那不是降价了,这个袖扣,也就几十万吧……” 气氛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缓和,反而更沉默了。 周小兰见状,四下看看,配合地应和;“是啊,便宜。”说完最后两个字,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膨胀啊,难怪大家都不想说话,她也不想。 李文琼也不吭声了,她家不在帝城,接触不到帝城陆家的级别,但也听说过那个圈子,而且看质地,她并没有虚报。 施思念使劲抠着手指,一枚袖扣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那么贵吗! 古辞辞推开门进来,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怎么了? 周小兰刚要给她使个眼色,熄灯了,急忙掏出手机:【你桌子上的扣子是陆少的?】 古辞辞打开手机看一眼,哭笑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发的信不信?】 周小兰:【不管她们,你上来,快点,别忘了把扣子收起来。】 古辞辞看了扣子一眼,这么说来跟它有关,却没有动它,爬上床。 周小兰迫不及待地将人按在床上:“你怎么那么有眼光,随便一个扣子就能撑到毕业了!你知不知道,那枚扣子很贵,文琼说至少几十万,就算没有几十万,十几万也有吧,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扔桌子上,等等,你不会是觉得好看跟他要的吧?”竟然随手要了半套一室一厅! 古辞辞从被子里抬起头,喘口气:“好像……是。” “你竟……”不对:“你不该惊讶它十几万?” “哦,那么贵的吗。” 周小兰也不说话了,再看看古辞辞淡定地掀开被子、躺下,恍惚间觉得确实没什么惊讶的,难道以后辞辞不和陆少相处了吗,陆少家的碗如果是金的,辞辞就不吃饭了,何况本来两家差距就很大,以后走到一起的变数太多,多拿几个扣子也值了。 周小兰见鬼的捂住自己脑袋,她在想什么!辞辞和陆少之间是爱情。 不过,袖扣好漂亮。 “晚安。”古辞辞闭上眼睛。 …… 天还没有亮,鱼肚白的朦胧中裹挟着降温的寒流,梦中的人们更贴心的往被窝里缩了缩,睡的正香。 第三食堂灯火通明,蒸煮室里雾气弥漫!古辞辞已经忙完了一个流程,正要装屉。 “古辞辞!古辞辞!外面有人找你。” “就来!” 清晨的路灯照亮了不远处的操场。 古辞辞走出去,看到来人的一刻,擦手的动作抖了一下,身体几乎下意识软在他脚边。 封雨,她人生最后阶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刽子手,是扎在她骨缝里,生生定住她的钢钉!是让她痛不欲生却拔不出来的刀,刺向她时尤不解气,淬毒、焚心、恨不得打断她最后一根骨头。 她诅咒他怎么不把他自己剁碎了温养陆之渊的坟。 他将镣铐加身的她从床上拎下来,眼中熠熠生辉: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是你的血不配! 如果陆之渊是源头,那么封雨就是执行的利刃,心狠手辣!疯魔癫狂。 古辞辞垂着头慢慢地擦着手,借着未亮的天色,镇定遥远的情绪,可惜,让封哥失望了,她这个人——永不被驯化,即便成了灰,也要扬一扬:“封学长?” 封雨转头,温文尔雅,整个人柔和可亲:“你好,古辞辞是吧,我们以前在学生会见过,还有印象吗。” 古辞辞礼貌微笑:“法学院之光,怎么会不记得。” “古同学客气,这么早过来,没有打扰你吧。” “还好。”真是谦和有礼,他像一部合上的刑法法典,包裹着精致的外皮,看上去人畜无害,谁也不知道他是最低的行为准则,执行着最残酷的指令。 封雨有几分歉意:“看来是打扰你了。” 古辞辞低头借着擦身上的面粉的举动,避开了他的目光,可即便这样,手指还是微微颤了下,留着记忆里本能的排斥,这双手,被他剐的干净:“封学长有事?” 封雨神色如旧,对眼前的女孩,客观的没有意见,在封雨的的印象里,她并不是多复杂的人,刚入大学,家庭条件一般,人也上进,专业课很好,更肯吃苦,即便因为经济原因选择了陆先生,他也觉得无可厚非,相反,她更知道珍惜陆先生之于她的意义。 古辞辞见他不说话,抬头,眼睛要表达的意境拿捏的刚刚好。 封雨不期然撞入她一双凤凰烈焰的眼眸中,漂亮、浓烈却又奇迹的安静、祥和,新生大会上,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长相,何况除了长相之外,她给人的感觉并不空泛:“你昨天和陆少坐在一起?”封雨客气礼貌,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这年轻人不错。 古辞辞懂了,难为他为了这点小事。可能是穿了高领蓝白毛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无害:“嗯。”他何止抹去了法典名字,他还给它做了‘教书育人’‘谦让有礼’的封皮。 “如果方便的话,麻烦古同学不要把看到的内容说出去。” 果然。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知道古同学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多此一举,我只是担心有人利用古同学,古同学没有防备。” “……” 封雨语气轻松,自嘲道:“古同学脾气真好,当初我这样跟沈光耀说的时候,沈光耀直接给了我一拳,现在脸上还有痕迹。” 古辞辞看向他脸。 封雨颇为无奈,展示了一下淤青:“总做不让人喜欢的事,没办法。” 古辞辞笑了,接受他拉进两人距离的行为,封雨和沈光耀不一样,沈光耀是富家公子,跟在陆之渊身边相当于伴读;封雨就是奴才,摸爬滚打上来的,心思细腻,是依附陆之渊而生的毒疮。 封雨见她笑,也跟着笑了,人温和的很好相处一般:“希望没让你讨厌。” “没有,没有。” “那就好,重新介绍一下,封雨,帝工大法学院大二学生,主攻经济法方向,是陆先生法律事务所的实习生,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最后一句说的诙谐幽默,满是善意。 ------------ 037你的手…… 伸出的手一如他蛊惑人心的皮囊,颇具艺术观感。 古辞辞见状立即拘谨地在围裙上擦擦手,要回握一下,但看看没擦干净的手,只好歉意地背在身后,尴尬一笑,笑容清爽干净、自然无垢:“算了。” 封雨笑着收回手:“是我考虑不周。”还可以,是一个容易让人有好感的人,也许也是陆先生会选择她的原因,只可惜还算有特色的人也逃不过想搭个捷径的万千世界,可惜了纪云轩的一番心意。 封雨仿佛为难的开口:“不好意思,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心无城府,好奇懵懂。 封雨肯定了漂亮也是她能轻易站在陆先生身边的原因之一:“这不是陆先生的意思,还请你帮我保密……你看,事实证明就是我多事。” 古辞辞被他逗笑:“好。” 封雨松口气:“谢谢,那就不打扰了。” “嗯。” 封雨转身,自始至终客气温和,没有一丝因她和陆先生的差距,低看她的意思。 古辞辞站在原地,默默地将背着的手松开,重新慢慢地用围裙擦着,过了很久,紧绷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一直压抑得透不过气的窒息感仿佛才掀开了一角,得以大口喘息。 他只是选择了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效忠陆之渊。 他只是做了他人生中认为正确的事情。 他只是伤害了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人。 他坚定的要报仇雪恨而已。 想让她尝尝陆先生的苦,想让她陪葬,想让她像木偶一样任陆之渊予取予求。 有什么错呢? 古辞辞松开围裙,是啊,所以她不想被伤害,要反击又有什么错呢。既然,都没有错——就各凭本事吧! “古辞辞,谁啊?阿姨刚才看见了,小伙子长得挺俊,这么早就来看你,有心了哦。” “阿姨——” 杨阿姨立即反驳:“不是那么算的,不如上次来食堂那小伙子好看,上次那个小男生好看。” “这个好看,一看就是会心疼老婆的人,天还没亮就来了,说明有心,上次那个,一看就不合群,单长的好看有什么用。” 大师傅王阿姨接口:“这样说就不对了,我看两个小伙子长的都不错。” “今天的好。” “那天那个好。” “刚才的好。” 王大师傅突然看向古辞辞:“辞辞,你觉得呢?” 古辞辞斯文的笑笑,没有脾气一般:“我觉得王阿姨说得对。” “你王阿姨那句话说的对。” “两个都好看。” 面点区的阿姨们都笑了:“你呀!” “这心思对。” “都吵吵什么,古辞辞,送餐了!” “来了。” …… “同学,你的外卖!扫这里就好,谢谢惠顾。” “同学,您的餐到了。” 清晨的冷雨裹挟着寒风不期而来,早晨的林荫小道上落了一地凌乱的秋叶,早起出门的人忍不住又回去加了一件外套。 古辞辞提着早餐跺跺脚:“怎么还下雨了。”拿出一次性雨衣套上,跑入雨中:“同学,您的早餐。” 从寒雨蒙蒙到淅淅沥沥,剩的单子已经不多了。 各个院系的大楼也来回了无数次,化工系也不陌生:“早,您的外卖。” ——“她就是古辞辞。” ——“艺术系那个?” ——“就是她。” ——“真跟隔壁陆少好了?” ——“还能有假,昨天还陪陆少上课了。” ——“也太上赶着了。” ——突然有人开口:“你难道没陪男朋友上过课?也上赶着了?” 古辞辞功成身退,兴高采烈地转去陆之渊班级,开心地从后门探出头,目光所见唯有所爱,视线所及都是他的身影,眉目之间带着从不变心的温柔。 后排的几个男生顿时起哄。 陆之渊早已看到了她,从她进入对面班级开始。 古辞辞笑盈盈的走进来,谁都不看,只看陆之渊。 陆之渊在她炽热的目光中,镇定的压制着因为那个吻,再见的情绪。他曾想过,如果两人在一起,古辞辞会在这样的百忙之中抽空看向他…… 越过人群视线交汇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看什么?古辞辞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温热的红枣牛奶:“伸手。” “?” “伸手啦。” 陆之渊伸出手。 古辞辞将牛奶放到他手里,笑意盈盈:“你的心意订单已签收,特有的,趁热喝,我走了。” 陆之渊脸色突然沉下来,她手指冰凉。 古辞辞女王一般与起哄的同学告别:“谢谢大家照顾楚楚,我楼上还有一餐,先走了。” “拜拜。” 古辞辞走出了教室。 陆之渊面无表情地看着牛奶,温热的牛奶和一触即离的冰凉毫不留情的侵入他心底。 陆之渊一阵烦躁,他没想过干预古辞辞的事,辞辞有自己的生活的方式,在不止一次的擦肩而过中,他更明白,她不厌恶现在的生活,每一天都很开心。 何况他又算什么,觉得能给予她什么。她有自己磅礴的根系,是蔓延在荒野的蔓藤,将来会蕴育出她的天地;她有自己的准则,虽然过程缓慢,可她有窥见太阳的一日。 那是她的世界,稳定充满勃勃生机,就像每个人一样遵循自己的足迹,成就自己的独一无二。 比自己、比任何人都璀璨的自我。 反而他才是空泛、单薄,如今又妄图什么。 陆之渊知道这些都是短暂的,在她漫长的生命里,不值一提,可是他还是无意识起身,走了出去。 古辞辞从楼上下来,便看到他在楼梯口,有些惊讶:“怎么了?刮到再来一盒?” 陆之渊伸出手,执着地伸着。 古辞辞立即将餐盒放下,不害羞的将自己手伸出去:“呀,好暖和。” 陆之渊不自觉的握住,人体本有的温度而已,而她,很凉,但他今天的衣服是换过的! 古辞辞赶紧制止他:“不要,不要,碍事。”他的风衣,太大、又长,而且男生的衣服薄,还不如自己的:“在关心我?”得意的像偷到油的猫。 陆之渊不想成全她,但也没否认。 ------------ 038解扣子 古辞辞笑得越发好看,慢慢踮起脚尖…… 陆之渊下意识后仰。 古辞辞乖巧地定在原地,呼吸落在他颈项,笑得更加生动多姿:“不说话……我也懂你的心意。”说完,脚一点点落回地面。 陆之渊又觉得她可以再坚持一下,甚至欺近一些也…… “啊,好可惜,不能跟你耽误时间了,我还有事。”古辞辞收回手:“好了,知道你关心我,我没事,先走了,牛奶你赶紧喝了,别担心,我都习惯了,看我还穿着雨衣呢,拜拜。”古辞辞收回手,愉快地带着保温盒走了。 陆之渊看着她塑料袋一样的一次性雨衣,站在那里,心情更糟,还不如不提。 陆之渊站了一会,见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折回来逗人,不禁向下看一眼,已经没人了。 “陆之渊?看什么呢?”好奇的同学也往下看看。 陆之渊转身走了。 …… 陆之渊有些心不在焉,外面的雨没有停的意思,风越来越大,天色还没有放晴。 陆之渊干脆放下笔,桌子上的东西完全看不下去,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又改为信息:【中性款外套,发过来。】 沈光耀看着陆先生滑屏的速度,有些不解,在做什么? 沈光耀刚想往后看看窥探一二,手机信息响起:【小沈总,陆先生要中性款外套做什么?有什么提示?】 沈光耀懂了,不是,陆先生在给小土美选衣服,亲自选? 这位小土美可以啊,越来越了不得了,以后他见了是不是要恭敬三分。 陆之渊刷了一节课,选了一款薄绒夹层紫白大三角拼接冲锋衣,颜色鲜艳,看着暖和。 衣服送来的更快。 雨还在下着,上午的天气越来越冷,下节没课的人们抱着手臂冲入雨中。 陆之渊打着伞,给古辞辞发信息,风吹起他风衣的衣角,又很快落下,不扰神明半分:【楼下。】 没有人回。 陆之渊迷惘地仔细看了看屏幕,改了改:【我在你楼下,出来一下。】 依旧没人回。 没看见吗?陆之渊往教学楼里面看看,没课的人已经走完了,快开始第二节课了。 陆之渊低着头,编辑第三条, “好冷啊。” “就是,突然就降温了。” 古辞辞一行人裹着雨衣,抱着画稿,从绘画室往教学楼跑,个个都很狼狈:“突然改课,两个教学楼跑快冻死了。” “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古辞辞!”陆之渊喊她,声音在雨中回荡。 古辞辞转头,惊喜如光在眼睛里漫开:“楚楚?!”顿时向像离巢的燕子快速飞向巢穴,画稿塞他怀里,冰凉的两只小手自动放入他一个口袋中,跳脚取暖:“好冷啊,怎么过来了,这么远,我们突然改课了,没找到我久等了吧,真暖和,你口袋怎么这么暖和。” 陆之渊尴尬地要把她的手从口袋取出的动作顿住,暖和吗?不喜在外与人太过亲昵的陆之渊直接将伞举过她头顶,人往自己身边带带:“降温有些突然。” “何止突然,简直丧心病狂。” 周小兰翻个白眼,赶紧往教学楼跑,她可没人撑伞。 想留下看热闹的同学,碍于今天的天气,嘻嘻闹闹的短暂起哄后,都赶紧离开。 古辞辞面不红心不跳:“她们那是嫉妒我。” 嫉妒你穿得薄,还是雨衣像塑料袋,陆之渊要让她拿一下画稿,给她取衣服,但看着她近到几乎抱住自己的动作,有一瞬恍惚,仿佛与某个情景重合:“你……还知道冷……”她可能忘记的过往。 古辞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该穿两层雨衣,雨衣很保暖的。” 什么话,多套两层塑料袋好了:“拿着伞!” “不要,暖和一会,万一你不让我揣兜了怎么办。” 陆之渊拿着画稿,利落地解着扣子。 古辞辞见状,立即不要脸的凑过去:“别,别脱下来给我,你解开扣子就好,把我罩进去,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暖和了。” 陆之渊嘴角抽了一下,听她的鬼话才怪:“拿着伞。” 古辞辞使劲揣着兜不让他解得太快:“穿一件嘛,穿一件……” 陆之渊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心思浮动:“古辞辞!” “你吼我。” 陆之渊没脾气的柔和下来:“没有,人多。” “那我们去小亭子后面,那里没有人。” 陆之渊目光闪躲,下一瞬坚定地定在原地,强硬地按着她老实站好,太纵容她了,不知道在外面收敛一点:“拿着。”态度强硬。 古辞辞瞥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干嘛——” 陆之渊简直无语,嘴要撅到天上去了,不严肃点,她听话嘛。 陆之渊解开扣子,从衣服里拿出冲锋衣:“你中午下课了还要去食堂,没工夫回去添衣服,雨那时候肯定停不了,我回宿舍拿的,先穿这件应应急,防雨的,把塑料袋脱下来。” “这是雨衣。”手已经解着扣子:“轻薄、方便,你没看到大家都这么穿,方便你知道吗,而且很暖和的。” 陆之渊松口气,她没排斥。没看别人,就觉得辞辞穿着碍眼。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男朋友送衣服。”古辞辞解着扣子,有点紧,质地薄,也不能太用力,解不开。 陆之渊耐心地等着她。 古辞辞看着他安静的侧脸,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样子,突然灵光一现,故意将按扣使劲按了按,嗔道:“你就那么看着啊!不帮忙,你知道这个扣子多紧吗,手都酸了。” 陆之渊茫然的看她一眼,按扣的,难道不是一扯就开了。 “看什么!这个扣子是黏住了吗!” 是你扯错了力点:“我来。”陆之渊低下头帮她解扣子,头微微垂下,棱角分明的下巴落在她头顶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搭在她有些年头的雨衣上,神情认真严肃。 古辞辞余光上扬,他半张侧脸毫无防备的近到她预期的位置,她突然快速踮脚,唇瓣落在他微凉的脸颊上:亲到了。 “纪学长,那是不是古辞辞?” 另一个女孩开口:“好像是?” ------------ 039遗忘过往 古辞辞瞬间离开陆之渊的脸:“我来!”快速拉开所有扣子。 陆之渊看着她。 “是陆少,另一个肯定是古辞辞啊!” “你们这些女人懂什么,纪学长都懒得搭理你们!” “我就是看着像,怎么了!”说话的人试探地喊:“古辞辞?是你吗?” 古辞辞指尖颤抖了一下,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古辞辞快速拿过陆之渊手里的衣服盖头上,语气尽量维持平静:“社死了,说不是我,你没事低什么头让人误会。”衣服下的神色几乎控制不住的痛苦、复杂,转换不过来的窒息,也会怨自己干嘛挑这个时候!让他看见,下一秒又快速扯下衣服穿身上,笑靥如花:“叫我。” 陆之渊第一次没有回味她的突然亲近,而是盯着她的表情。 “看,真的是古辞辞,我就说是古辞辞,你这两天怎么没来学生会,刚才开会还缺席。”女生视线堂而皇之的落在陆之渊脸上,带着不掩饰的欣赏和好奇。 古辞辞立即将陆之渊放在身后,看什么看,她的:“没收到通知啊?”视线不曾落在纪云轩身上。 陆之渊放松一些。 纪云轩突然开口:“今天不是她们部门的事,走吧,我们还有事。” “学长,不止这次,她上上次也没到,古辞辞,你有时间谈恋爱,没时间做本职工作是不是。” “她跟她们部长请假了。” “那也不能让她肆意妄为!” 古辞辞冷笑,上前,怎么跟纪云轩说话呢,欺负他不发脾气吗:“学姐,你手伸得够长啊,当上学生会主席了,还是主席夫人?” 纪云轩手里的伞下意识罩过去,青年神色温润如玉,干净清透,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走来的女孩身上,没注意她说了什么。 陆之渊冷眼看着撞在一起的两把伞,毫不犹豫的直推过去,只留他的伞在她上空。 纪云轩礼貌退开。 “你说什么!不要乱说话。” “那你也别多管闲事,我们部长还没有说什么,轮得到你开口。” 陆之渊仿佛刚才的事不存在,捡起她掉落的雨衣,避开辞辞的方向,抖抖上面的雨水,直接搭在臂弯中。 纪云轩看见了,一件三块钱的雨衣,他却并不介意沾湿他看起来昂贵的风衣,应该是很喜欢辞辞。 纪云轩握伞的动作僵了一下,又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俊美如月,端方雅正。 “你这是对学姐说话的态度!” “我对你还不够客气!你眼睛都快长我男朋友身上了!我说你吃相难看了吗——” “你——” “好了!”纪云轩又很快柔和下来:“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女部长脸色难看。 古辞辞不屑一顾! 陆之渊、纪云轩直到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多看对方一眼。 “陆之渊看中她什么!又丑又彪!你看她刚才的样子。” “也许陆之渊就喜欢这样的呢?” “我看她是卖的!” 纪云轩皱眉,态度十分严厉::“少说一句。” 说话的人都安静下来,心里再不服气也有些怵刚刚发脾气的纪云轩,他向来好脾气,可刚才…… 古辞辞转身气冲冲地推了陆之渊一下。 陆之渊没动,他还要给辞辞撑伞,只是被推得莫名其妙? “招蜂引蝶。”自始至终没看离开的纪云轩。 纪云轩也没有回头。 陆之渊哭笑不得:“刚才……是扣子解不开……” 古辞辞脸色微红,恶人先告状:“是你靠太近——不跟你说了,走了,你也赶紧回去上课。” ……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内。 古辞辞将大把的凉水泼在自己脸上,用力攥着呼吸发紧的胸口,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没有开始,现在也不是十年后,并不是纪云轩撞破了什么! 十年的感情,他像她不敢触碰的妄想,远远看着的人,却真切的出现在她生命中,将一切温柔给了自己,教她从坚韧走向平和,从锋锐看到包容,给予了她所有不曾被厚待的美好。 苦难艰难,曾经将来,父母离世,家庭关系,他想到了所有,可那样温柔的人,因为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一个不忠的爱人,一段青春喂了狗的爱情,可他依旧是支撑她面对陆之渊不怯场的力量! 但他呢,莫名倒闭的公司,一直做不起来的事业,被盗窃的成果,连他叔叔的公司都遭到打压,纪父纪母想要一个孙子,她都不敢生,还有他一心相待,背地里却不断背叛他的爱人。 纪云轩,不值得的。 不值得再要。 古辞辞抬起头,看着镜子,将水龙头关上。 谁都没有资格伤害他,以后他会有一个很好的爱人,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儿女双全,父母康健,事业顺遂。 古辞辞将脸上的水擦干,努力想刚才她除了计划亲陆之渊还要做什么?被纪云轩打乱了。 古辞辞捏捏自己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随即恍然,开房,那么就要晚上见,还要气氛好,学校里的明心湖晚上气氛最好,很多情侣都会去。 古辞辞靠在水台上给陆之渊发信息:【到了吗?】 陆之渊将雨衣叠好,收起来:【到了。】 古辞辞对着自己照了一张相片。 照片里的人穿着他给的紫白色外套,微长的衣袖刚好盖到她手面的位置,笑意盈盈:【暖和】 陆之渊看着照片中的人,手指滑过她脸颊……保存到相册中。 古辞辞的短信很快又进来:【今天除了中午要打工,晚上还要去图书馆打工,图书馆关门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哎,今天又下雨,路上人肯定少,又要一个人走夜路了】 陆之渊看了看,没有第一时间回。 古辞辞换个脚支撑自己,继续发:【你是不是没有住校啊,可怜,都不能享受男朋友护送的待遇。】 【我还是自力更生吧,手电筒】 【我就只有手电筒了,男朋友什么的都是痴心妄想】 【我的痴心妄想……】 叮咚。 陆之渊:【实验室今晚刚好有事,我住校,你们几点关门,十点?】 古辞辞信息回的很快:【不准反悔!不准反悔,十点!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突然期待起来了怎么回事(笑脸)】 ------------ 040接你 陆之渊失笑:怎么那么多心思。 …… 雨已经停了,初冬的晚上格外幽静,路灯照应着路上的积水,更加萧条安静。 图书馆的铁门落下,古辞辞和两三位学姐一起出来。 陆之渊等在台阶下,无声地站在雨后肆虐的狼藉里,寒风吹过,也未见一丝不耐烦。 学姐笑着拍拍她的肩:“你家的……” “哪有。” 学姐了然:“赶紧去吧,别让人等久了,很冷的。”古辞辞和陆之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们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一个贫困生,一个新生代表,怎么可能没人知道,恶意关注的人肯定不少,好在古辞辞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我走了。” “拜拜。” “拜拜。” 古辞辞歉意地走向栏杆处的人:“久等了,没想到盘点书库,晚了一点,等很久了吧。” 陆之渊神色温和,伸手将她后面的帽子盖在她头上,确定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暖和才放心:“没有,我也刚过来。” 明明等一个小时了,古辞辞笑着竖起帽子上的熊耳朵:“好看吗?”如果是以前,两人定然争吵不休,他觉得她故意的!她觉得他神经病! 陆之渊眉目温和地弹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如月光下的玉石:“好看。” 古辞辞可可爱爱地放下:“没想到你还有这么Q的衣服,有机会一定要看你穿穿。” 陆之渊嘴角轻扬,接过她手里的提兜:“走了,快熄灯了。” 古辞辞挽住他胳膊,夜色下,古辞辞跳过水洼,踩过花池,他的胳膊坚定地支撑过她各种各样摇摇摆摆的姿势。 “小心。” “没事的,我有抓着你。” 陆之渊的手更稳了几分。 古辞辞看着宁静的夜色,身边的人,不禁有些感慨,这样的他,与以后每次见她歇斯底里、不容反抗的强势相比,他安静的、好相处的好像不存在一样。 如果不是确实长着同一张脸,古辞辞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认错了人,否则怎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你冷吗?”说着猝不及防地握住他的手,暖和的。 陆之渊已经习惯了她的突然袭击,回握住她,小心她摔了:“是你不禁寒。” “谁没事让自己耐寒啊,又不是植物。” 陆之渊没接话,认真注意她脚下的石砖单行道。 教学楼上五彩斑斓的灯,在雨水里折射出不同的光亮,照出悠悠意境,除了晚归赶路的学生,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今天有个学长来还书可好玩了……”古辞辞说着图书馆的趣事:“学姐一脸懵,都要被他说崩溃了……还有他还书时必须是借书时的学姐,才能接他手里的书,如果他暗恋那个学姐也就罢了,结果不是,他就是强迫症,被叫来的学姐气的哦……” 古辞辞啧啧称奇。 陆之渊陪着她慢慢走着。 古辞辞转头,发现他奇异的安静,不急不缓、闲庭信步的悠然,不是她记忆里任何一种说一不二的姿态,更不是强硬的不可理喻,原来只要如他的意,他可以这么温和。 那么他是因为自己不喜欢他,就变化那么大了?好像,说不过去。 古辞辞歪着头问::“你平时不住校吗?” “偶尔住。” 古辞辞顿时身体前倾,拉着他的手,全身重量依靠在他肩膀、胳膊上:“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陆之渊稳稳撑住:“没有。” 古辞辞不信的歪头看正脸:“真的没有?” “如果麻烦,我会跟你说。”神情严肃,不似做伪。 古辞辞嘴角抽了一下:“还是别说了,不喜欢诚实的人。”古辞辞觉得他没有说谎,这个狗一定会告诉她,就如在食堂里,他没有吃自己递出去的炸鸡块,没有吃茄子,除了第一天他应邀去了一次第三食堂,就再也没有去过,因为他不喜欢太过有烟火气的地方。 古辞辞离开他身体,,顺手抄过自己的提包。继续走路。 陆之渊不确定的又拿过来:“生气了?” “没有。” “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别人迁就你。” “别人当然不喜欢了,但,你不一样,我准你是那个特例。” 让别人为难的事,为什么说得好像是荣幸?何况陆之渊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我觉得你能理解别人的不方便,不介意合理的被驳回意见。” 古辞辞点点头:“对啊,小兰不接我,我就不生气,但,你是小兰吗?” 陆之渊:“……”他可以是:“我的意思是……” “好冷啊,楚楚,我们从明心湖那边走吧。” 陆之渊看了一眼,走上左边的小路。 古辞辞踢了一下小水坑,快速跑到他右边,重新挽住他手臂:“我特别高兴你能来接我。” 你高兴就好:“……” 古辞辞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我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咱们学校的夜色,真漂亮……” 陆之渊跟着她抬头看一眼。 “从没有这样安静的走过学校每一条路,一直以来都挺忙的,何况晚上回去又担心熄灯,都是跑的,而且,学校太大,十点过后人很少,走起来还是很瘆人的,现在一看,咱们学校的夜景挺漂亮的。” 陆之渊没看出不一样,都市、学校、建筑,灯打开,哪里都一样。 瘆人?没听懂? 路灯拉长两人的影子,又渐渐盖过头顶、缩短、消失,又逐渐拉长。 陆之渊等了一会,见她一点声音都没有,试探性开口:“我不习惯住学校宿舍。”所以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接她:“刚才那些学姐,有一个跟你一个方向,可以……” “我踩到你影子了!”不图你钱的一定跟你分手,古辞辞开心地抬头,又认认真真地踩着他的影子,以他手臂为圆心,长长、短短的围绕着他旋转、前行。 陆之渊见她玩得高兴,缓缓放慢了脚步。 明心湖的天鹅扑起翅膀,下一瞬又挤在一起取暖, 古辞辞踩上鹅卵石铺成的林中小路,脚下的影子因为光线逐渐暗淡。 明心湖周围一圈是休闲区,最北面树木密集茂盛,内有百余棵百年老树,更有千年盘枝拱起形成的天然桌椅,到了夏季这里遮天蔽日,初冬落叶不扫,回归自然,因其独特的景色和光线暗淡的优势。是情侣约会、散步的圣地。 ------------ 041欲迎还拒 古辞辞踩过他暗淡的影子,他知道吗? 陆之渊视线一直在她脚下,这里地形复杂,又刚下了雨,为了追求天然粗犷,苔藓丛生,路滑。 古辞辞微微抬头,便看到不远处两个小情侣正在接吻,她又移开目光。 “专心一点,树根隆起,会绊倒的,光线也不好。” 古辞辞突然羞涩地把脑袋往陆之渊胳膊一埋。 “怎么了?”陆之渊才抬头四下看一眼,黑暗处,两个模糊的身影吻得难分难舍。 陆之渊哭笑不得,好似她今天早上没有做什么一样,而且……她为什么走这里…… 陆之渊看看他所站的位置,左右都有遮挡物,而且她特意挑了这里停下来…… 陆之渊突然有点紧张又不期然期待起来,他的状况……可如果只是吻…… 陆之渊抛开风险过高的想象,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走了。”陆之渊牵起她的手。 古辞辞扭捏地蹭了他胸口一下:不…… 陆之渊僵在原地。 古辞辞的手慢慢环住他的腰, 这样的氛围下,优美的环境里,抱一下,亲密一点,哪怕只是浅尝辄止,是不是也别有情趣。 何况,这个时间,如果难分难舍了……正好出去住。 可古辞辞很快发现,陆之渊没有往那边想的意思,他拉下她的手,态度温和却肯定:“要熄灯了。” 古辞辞险些冷笑出声,有意思吗!他的爱情难道只是牵牵小手、相视一笑那么简单! 真那样就好了!‘纯’是对他热衷那种事的羞辱,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她屡次反抗后还吃得下去,咽得没有节制! 呵呵,天时地利人和,他反而清心寡欲,胜券在握是吗! 古辞辞现在不跟他理论这些,目的最重要,直接抬头、转身将他按在了旁边的老树上,伴着月色看着这张被黑夜修饰得更加完美的脸。 陆之渊衣服贴着微湿的树干,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隐隐等待着什么。 古辞辞踮起脚:“熄灯有什么关系……”唇瓣一点点靠近。 陆之渊哪哪都舒畅的看着她,悠闲的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放在她的肩膀,温柔地隔出一臂之远的距离,没有让她靠近,可也没有强制她后退的意思:“真的要熄灯了。” 古辞辞气得跺脚:“你都让我拉你,人都靠树上了,你跟我说这些,还按我肩膀?”哥,你是不是有病! 陆之渊一点也不恼,像没有傲骨一样乖巧地靠在树上,神色不急不缓,月光如果拉近还能发现他眼角浅浅的笑意:“或许我只是猝不及防,也可能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想不到你是……” 古辞辞恶狠狠地抵住他胸口:“陆之渊!你故意的是不是?!” 陆之渊提醒她:“小点声,还是有人的……”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笑话,故意让我接近到这一步,恶劣。”古辞辞干脆不吻他了,踢他。 陆之渊象征性地躲着她没什么力道的动作,从内到外懒懒散散的舒心:“不闹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还要洗漱。” “那你让我抱一下。”古辞辞仰头对峙。 陆之渊手带动着她转身:“回去了。” “不要。” “你要。” “不要!” “还有五分钟熄灯。” 古辞辞突然转身,吻上他的唇。 陆之渊将她的手和脸一起推开,目光明亮,预判到了。 古辞辞恨不得一拳打他脸上,耍猴子呢!逗狗呢! 古辞辞瞬间收敛情绪,立即低下头,进行第二步,似真似假的开口:“我……其实……没有安全感。” 陆之渊愣了一下,既而眉毛半挑,俊美得仿佛这片森林的主宰,可惜没人欣赏:哀兵之策? 古辞辞做作地说着:“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你仅仅因为一个表白答应我,就连我身边的人都不相信,每每跟你在一起,我都在自我怀疑,觉得你只是没有交往过我这样漂亮、励志的女生才图个新鲜……” “新鲜……” “严肃点!” 陆之渊靠回树上,继续‘扮演’被唐僧。 “你肯定不喜欢我。” 陆之渊配合度很高:“何以见得?” “那你喜欢我吗?” 月色下,陆之渊耳朵微微泛红,“……喜欢……” “喜欢什么?” “你有让人讨厌的地方吗?” “不要把问题丢回来!” “……” “所以。”古辞辞一步步向前靠近他,呼吸交缠:“为什么不……”亲。 “这跟喜欢你没有直接关系。”陆之渊看着她,任由她的靠近。 “怎么没有,”古辞辞声音很平:“吻一下而已……” 只是吻一下而已吗,陆之渊觉得她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 古辞辞不动。 陆之渊也不动,呼吸纠缠,暧昧拉满,进一步就是极乐深渊。 可是她没再主动,生气了吗?“外面天冷。” “我穿着你的衣服……”气息又靠近了一分。 陆之渊整个人战栗的不想反抗。 “我还穿了一整天……”一整天。 陆之渊微微移开目光,乖顺异常:“嗯……” “所以吻我吗……主动……” “……” 古辞辞手指抚过他每一颗扣子,现在靠在树上想任人宰割的不是自己。 陆之渊的手指抓住树皮,克制着冲动,更清楚不可以,他……至少要确定她不会发现、等有十足把握之后。 “陆之渊!”手都要抠出血了还强撑。 “……” 古辞辞盯着他,心里已经不屑逗他,既然你不喜欢…… 古辞辞一点点撤离…… 陆之渊眼里被拉满的期待,如突然绷断的皮筋。 古辞辞当没看见,她还有受害者的委屈等着他:“陆之渊是你不的!”古辞辞直接转身:“我以后都不要搭理你了!”转身就走,自己靠着吧。 陆之渊立即跟上:“辞辞,辞辞,路滑。” “就让我摔在路上,哼。” 古辞辞回到宿舍,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计划受挫而已,下次再想办法就好。 古辞辞洗漱完,刚好熄灯,她拿了一本德文字典准备上床看。 周小兰突然道:“辞辞,楼下是不是陆神?”她有点不确定?但是陆神又偏偏有那么一种隔着这么远,也让人觉得是他的气质。 古辞辞心想,你开玩笑的吧,陆之渊站下面做什么,早回去了才对。 康明静直接往下看。 连不怎么八卦的李文琼也有些好奇,开玩笑的吧,陆之渊在下面做什么?找辞辞可以打电话啊。 ------------ 042真爱 施思念握着书的手紧了一下。 古辞辞从床上下来,站在窗前,这么远的距离,天色如此黑,竟然没有影响视力。 “真是陆少?” 古辞辞却没有说是不是,直接拿起手机给他拨过去。 路灯照不到的暗处,人影很快接起来。 康明静惊讶:“不会真是陆之渊吧,你们吵架了?!” “陆少竟然在楼下等到现在?” 宿舍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周小兰都有些傻眼,陆少这么好相处的吗? 古辞辞把字典放在窄窄的窗沿上,随手拨弄着衣角,声音娇柔,没有一点吵架的样子:“看看你到宿舍了吗……” 陆之渊抬头看眼漆黑的宿舍楼:“……”没说话,他只是想……他可以解释一下。 古辞辞微微皱眉,却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实,她不过是不走心的发了个脾气,而且最后的那个哼,明显做作的成分更多,没有一点怒意,他却一直站在楼下,怎么看都不是好征兆。 古辞辞转过头,不再看楼下,像是不情愿捡起甩出去话的小傲娇:“嗯,有个事跟你说……我收回刚才的话!”最后一句又快又‘恩赐’:“……这么一会不见你……就想你了……” 陆之渊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收回看向女生宿舍楼的目光,慢慢往前走。 “谢谢你今晚送我……” “嗯。” 康明静又有点不确定了:这么卑微的吗?哪能这么快跟男生说爱他、想他,岂不是助涨他们张狂的气焰。 必须要让他们费尽心思、千辛万苦、一追再追,才能给一个笑脸,否则他们不知道珍惜。 李文琼觉得她们多想了,两人明显没有吵架,陆少也没道理这么晚还在楼下等。 何况,以陆少的魅力、个人能力、长相,家世,完全没必要大半夜在楼下等女生,可能只是背影像陆少的其他男生也说不定。 李文琼上床。 “真不是你家陆少?” “嘘……”古辞辞撒着娇:“不冷的,真的不冷……” 康明静受不了古辞辞嗲声嗲气的声音,也走了。 宿舍里传来低低私语:“康明静你想什么呢,怎么会是陆少。” “就是,兰兰也大惊小怪,帝工大谁都可能深更半夜在外面等女生,就是陆神不可能。” “什么梦都敢做。” “只是看错了而已,谁知道背影那么像。” 古辞辞神色自然地挂了电话,摸黑上了床,她掩下这件事,不是为了他,只是不合适现在曝出来,毕竟爱还没有长成,完全还没到显摆他爱得卑微的张狂。 只是,他在干什么?一个人在楼下好玩?更或者太无聊要站一会?总不能是月色太好? 最糟糕的是,他这个时候就爱她爱到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 可——能到这个地步?她们刚刚在一起? 如果那样……岂不是将他送她手上,任她拿捏!这样好的资源,等于控制住了陆之渊,到时候她想让封雨、沈光耀怎么死就怎么死! 但……这么简单?以她对云轩的感情,她也不敢说一开始就爱纪云轩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古辞辞翻个身,在想,是不是一开始她就把事情想复杂了…… 陆之渊一直可以让她捏圆搓扁—— 古辞辞将被子盖过头,打开手机灯光,刚打算看书,便看到周小兰发的短信:【陆之渊?】 古辞辞:【嗯。】 周小兰就知道,否则她不会打电话确认,打电话需要钱,非必要她舍不得:【吵架了?】 古辞辞叹口气:【没有。】只是逗个趣,他显然没那么想,说着不方便每天送她回宿舍,人却在楼下,简直—— 周小兰疑惑:【那陆神在楼下做什么?】 古辞辞:【也许他太迷恋我,无时无刻不想多看我一眼。】 周小兰:【呕吐表情】 古辞辞笑笑,真相啊。 【看不出来,陆少挺粘人,我一直以为陆少谈恋爱会是那种女生追着他跑,他绝不会回头看一眼,高冷的不得了,腻了就是分手的人。】 古辞辞也那么想的:【可能很好相处吧】 周小兰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听他们同系的同学说陆之渊除了和沈光耀、法学系的封雨走得近,对谁都冷冷淡淡,别人跟他都不熟。】 古辞辞看了句德文单词,觉得传言夸张了,她去的时候后排几个男生都跟她打招呼,还是他大一的时候脾气好,后来遭遇了什么变故? 周小兰继续输出:【我也感觉陆少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呢,知道吗,我就刚刚,突然觉得你们能天长地久。】 【……】饶了我。 周小兰列举证据:【你看,他上次送你回来,这次还在楼下看你,肯定非常喜欢你啊,我都感觉到陆神的真心了,他对你是真爱,真爱啊。】 古辞辞无奈一笑,曾经她最不需要,却也是现阶段她需要的:【是吧,也许是你姐妹我太优秀了。】 周小兰险些窜起来给她一锤:【给你个镜子,好好照照!】 古辞辞笑笑背着口语。 周小兰的短信又到了:【你去洗漱的时候,我看见施思念在窗边站了一会,然后下楼了。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觉得不太可能。】 古辞辞又翻了一页:【也许下楼拿东西。】 周小兰:【你不要太单纯,除了你不参加我们的美男卧谈是真没有兴趣外,我觉得她——不是。】 古辞辞不认同:【或许人家真不喜欢,毕竟在审美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她就不喜欢陆之渊,气质、长相都不喜欢。 她喜欢云轩,没有攻击力,而且很有耐心,毫不夸张的说,她是自己见过的最有耐心、爱心和善意的男生。 大一学生会组织老年福利院活动,他从头到尾任老人家使唤,没有一丝不耐烦。 所有人都烦躁的走完了,他揽下所有人的活,理解别人的不愿意,一个人在那里,也不埋怨任何人。 那天甚至有一个老人失禁,他很自然地上前帮忙,是本能的、骨子里觉得对方需要帮助,潜意识的上前,没有一点嫌弃。 她看到的时候愣了很久。 事实证明,以后的生活里,他真的脾气很好,善良得让人沉迷。他下班后第一时间去做饭,不会觉得累、不会不耐烦;她如果因为工作发脾气,他会什么都不做,陪在她身边,直到她愿意吃一碗面;每天会很耐心地陪她和妈妈视频通话;不介意小时跟他们一起住;会记得阴雨天叮嘱她父母添加衣物。 古辞辞也曾想过,如果有个孩子,他会是一个完美的爸爸,每天不管多忙,都想陪陪孩子,教给孩子温柔地对待世间万物、善待所有拥有和失去。 古辞辞仰仰头,将泪咽回去。 她何其有幸,被他爱过,就够了。 ------------ 043噩梦 周小兰:【哼!她不可能】 古辞辞哭笑不得:【行,她不可能,睡吧】 周小兰着急啊:【你不好奇她下去做什么了?】 古辞辞翻过一页:【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以陆之渊迷恋我的程度,你觉得我需要怕?】 周小兰怪自己手欠为什么要问她:【你狂吧,拜拜】 古辞辞笑笑,将书放在胸口,过去再好,前路还是要走,不能强求了。 古辞辞将思绪拉回陆之渊身上,美好放在记忆里,今晚,她能感觉出来,他不是完全没感觉,他像以前一样迫切,可是他又确实没有带她出去的意思,是真的没计划,并不是得到手后不急着拆礼物的无所谓。 所以,他在回避? 回避什么? 古辞辞想到他身上的疤痕,难道是见不得光的事留下的吗?否则为什么要回避?就算是绑架也是别人的错误,不会怪到自己身上。 总不能是…… 古辞辞眉头皱起,可又很快打破猜测,以他那种事情上对自己的‘强硬’程度,不像是遭受过同等对待的人。 即便她过程中屡次给他难看,他除了重一点,并没有很过激的伤害…… 所以这一点可以排除…… 他介怀什么。 黑暗中,施思念羞愤地咬着被角,她下去了,她装作不经意间巧遇他,问他是不是要找古辞辞。 他头都没有抬一下,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她无法回忆当时她紧张的发问,可她连续问了好几天遍,他都没有回应! 陆之渊无视了她,连基本礼貌都不带的无视了她。 …… 寒风在黑暗中卷落疲惫的叶子。 距离帝工大学最近的高档小区内,精装房内,陆之渊装好所有闭合关卡,随后关上所有的灯,拉上全部窗,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陆之渊在黑暗中,从玄关走到沙发,到推开主卧的门,整个过程,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靠人为加工,阻挡了眼睛适应黑暗后本能视物能力,只有模糊的隐约的轮廓。 陆之渊没有任何磕绊地坐到崭新的床上,整个人慢慢躺下去,他非常想,比她想象中更多,当她靠过来的时候,对他笑的时候,随意想吻他的时候……将她禁锢在身边,站在每一个他触手可及的位置,随着他的意愿捏成他心中的任何样子…… 幽暗的树林里,她将他抵在大树上,手环住他的腰,气息一点点靠过来…… 陆之渊呼吸微促,不确定自己是否压得住心里恶劣的想法,只要他想,他可以得到更多…… 或者说,他已经想得到更多,在他准备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什么都不会发现。 手机响起。 陆之渊以为是古辞辞,瞬间收敛不干净的思绪,拿起来。 “少爷,这个星期,回来吃顿饭……”那头的声音卑微、小心。 陆之渊没有回应,直接挂了,他起身,这通电话污染了这里的存在。 他下楼,坐在等候已久的车里,驶入灯火已冷的街道:“换套房子。” “是,陆先生。” 妄图修复关系?实属浪费时间,某个时间段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 夜越来越深,灯火通明的都市也已经死寂,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下起了雨,冻落了树上毫无防备的一批叶子。 陆家古宅内,床上的人已经睡了,所剩无几的安眠药静静的放在床头。 不知梦到了什么,床上的人突然身体拱起,喉咙里发出痛苦压抑的嘶鸣,像要被人从中间撕开,豆大的汗珠一点点落下来。 梦里是废弃的施工场地,没有任何摆设,只有luo露的砖体、泥土压实的地面,一个发霉的盆子和唯一一张木板拼接的床。 冷风从四面八方刮进来,木板上,幼小的身影缩卷着,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很多伤已经老化结痂,脖子上、脚腕上戴着镣铐。 他讨好所有来这里的人,可没有人肯带他走。 他好像又饿了。 从小照顾他的保姆,将他反复卖给不同的人,身上的疼痛已经没了知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饿了,他忘了很多感觉。 ——“反正也没人要,谁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孩子,只要他死了,陆建森根本想不起来,说不定还会满意,到时候你再给他生个儿子……” “讨厌。” ——“我骗你做什么,不是小少爷,你们肯出那么高的价。” ——“只要他发生意外,陆封两家的关系就会破裂,到时候封家的财产就是我儿子的,所以,他必须死!痛苦的死!” ——“命真好,生来富贵,可惜谁还记得有这个人。” ——“越来越没劲了,声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会,不信你看着。”那个女人抓住他的脖子—— 陆之渊陡然睁开眼,幽沉的眼睛却比夜色还黑的带着暗沉的宁静,凝视着黑暗。 过了很久,无奈地叹口气,很多年前的事了,闯进梦里有什么意义。 陆之渊不怎么在意的重新闭上眼。 过了很久,床上的人从枕下随意抓住一根钢刺,没有任何犹豫地扎入自己手臂,疼痛消减了大脑过于激愤的情绪,自主意识平静的带动呼吸,让大脑再次入睡。 他没有再动安眠药,他没有让自己依赖什么的习惯,药物也不行。 他也问过自己,既然不被需要,为什么还要活着。 可既然活着,又何必再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人。 手机在一片黑暗中亮起,又熄灭。 随后又顽固的亮起,又熄灭。 又再次亮起。 陆之渊本没打算动,可连续这样暗下去又亮起来的只有一个人,她发信息从不能一条发完,要反反复复的来。 陆之渊想到什么,换只手摸过去,打开。 古瓷:【冻醒了,外面又下雨了。】 陆之渊就这么看着,没有回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突然想,如果这样的天气里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好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好在哪里。 【靠在一起取暖啊,像学校湖面的鸭子一样,暖暖和和的】 那是天鹅。 【我还不如一直鸭子】 陆之渊突然笑了,字错了。突然有雅兴放下手机,打开医药箱,室内温暖如春,他熟练的包扎好手臂,躺在柔软的床上,重新闭上眼:【自己冻着吧!】 【陆之渊!!!你给我等着!】 【算了,不跟你计较,谁让我爱你呢,晚安,我的宝贝】 …… ------------ 044发个朋友圈 清晨,雨已经停了。 封雨候在书房门口为陆先生打开视频会议,不经意抬头,注意到他束紧的袖口,身体下意识紧绷。 陆先生他—— 沈光耀将文件一件件摆放好。 曙光财团横跨港口、运输、武器、医药多个行业,吞并、兼容,手段—— 封雨有些不安,今天是曙光一个月一次的内部商业会议,也是陆先生一个月中状态最不好的时候。 沈光耀戳戳封雨:怎么了? 没事。 陆先生一个人坐在座椅上,虽然看着文件,可这样的工作量,陆先生拿在手里却显得心不在焉,存在是个空泛的东西,感知也是,陆先生更是。 陆先生在这样密集的回忆里,还有空给自己倒杯茶,好似让无数人艳羡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权势、地位、荣誉、骄傲,都拼凑不起陆先生的兴致。 这里的每个行业,每个人,就像陆先生伸出去的触手,像他蔓延的根系,是他迷惘时无数自问的路。 让他一次次想起第一次遇到陆先生时,他还没有成年人的腰高,却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看着饥饿的自己,伸出腐烂的胳膊,面无表情地问自己吃不吃! 最近几年陆先生的精神正常不少,十几年来,他每次觉得陆先生会崩溃时,他又重新站了起来,甚至没有出现医生预测最多的人格分裂,最近还给他自己找了个女朋友,还去上学了,多正常的人。 可把这一天当做纪念日过,一个月过一次的陆先生还是让他焦躁不安。 封雨有些焦虑,陆先生看似没问题,并不表示陆先生真没问题,也许有一天陆先生会像初次见面时给他的感觉一样,离开了再不会回来。 …… 陆之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雨色,叹口气,随后起身穿过静谧的大厅,离开书房,想着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忙。 封雨却没有松口气的感觉,陆先生今天有些不一样呢。 沈光耀走过来,不计前嫌地拍拍兄弟的肩:“你压力太大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封雨将他手拿开:“我知道。”每次他觉得陆先生会发生什么时,陆先生就会再一次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陆先生不需要他们这些人任何帮助,反而是他们要通过他活着。 …… 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古辞辞忙碌一圈下来,下意识地搓搓手,发现不冷时,一瞬间心情复杂。 不管以前陆之渊对她做了什么,这件衣服,他用心了。 古辞辞深吸一口气,送完最后一份外卖,随意拿过一张纸,一根笔,快速画了一张画,找准角度拍好,发朋友圈。 【我要向全世界大声宣布——我爱你。】配图是陆之渊雨夜下打伞的背影。 意境深远,男色如墨。 周小兰第一个点赞,李文琼第二个。 …… 陆之渊突然停下脚步。 封雨心头一紧。 陆之渊看着那副图,神色慢慢柔和下来,国画的渲染手法,画风飘逸又唯美,区区几笔渲染出了一个意境悠悠的男生,他吗?如此鲜活的样子。 陆之渊点了保存,郑重给她点了赞。 封雨看着车走后,立即翻开手机。 古辞辞发了个冷哼的表情。 陆之渊发了个问号。 古瓷:【昨天晚上啊!我不单不跟你计较,还让你享受了女朋友画的美照,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吧】 不够,你可以更大声一点、说更多次:【嗯,感动】 【敷衍】古辞辞又拍了张穿着薄款羽绒服的自拍给陆之渊发过去,她有穿,谢谢。 陆之渊指腹一点点摩擦过她的脸……迷恋、心安,心情愉悦,虽然黏人了些。 陆之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突然想休息一下。 另一边,封雨看着这张图,有丝诧异,这是……陆先生?模糊处理的背影,大致轮廓的影像,却有一种画中人温暖如春的错觉,朝气蓬勃、明亮鲜活。 陆先生? 封雨点了个赞。 沈光耀见了也点了个赞,陆先生女朋友的马屁,一起拍。 古辞辞的朋友圈因为这几个人的加入,收获了很多以前‘客户’客气的点赞。 古辞辞忍着封雨、沈光耀出现在她朋友圈的不耐烦,将手机放入兜里。 纪云轩看着手机犹豫再三,毫无风度的没给她点赞,转身打开学生会琴室的门,曲子一首连着一首不知道想宣泄什么。 早上有安排的人,不好意思地打开琴室的门,表情尴尬,曲子……有些伤感。 纪云轩收回手,默默盖上琴盖,声音温和:“刚调了音。” 原来如此:“多谢学长,多谢学长。”这架钢琴荒废一年多了。 纪云轩起身出去,看着神情苦涩。 她非常优秀,带着刻到灵魂里的光彩夺目,她从学校大门走过来于茫茫浮世中,清丽绝伦。 他不是不迫切,总觉得做的准备还不够…… …… “辞辞你新买的衣服?挺好看。” “哪里买的?我也买一件。” “陆之渊的。” 周围有片刻的安静。 李文琼第一次见识了古辞辞的无惧无畏,她就没想过这句话说出去别人或许会……古辞辞不愧是古辞辞。 古辞辞嘴角漾开一抹微笑,:“我跟他要个链接?” 施思念握紧手里的画笔,还有那枚纽扣,知道了价位也没有还给陆之渊,那是十几万,不是几万,她就是贪财,这样的物质浸染下,她只会越来越坏! 孟清雪心烦意乱地把手机扣下。 古辞辞根本没有表现的那么无害、纯良!她们都被第一印象骗了,可儿在那天后,又找了古辞辞无数次,古辞辞一点不相让,,无论可儿怎么求,她都不帮忙。 如果真是小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如此心狠手辣!心硬如石。 何况平时除了卖东西绝对不发朋友圈的人,竟然一次一次发陆之渊,不是虚荣是什么!即便是现在,也是故意炫耀,故意带陆之渊,否则以她的身份,她怎么好意思高调宣扬这件事! 这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陆之渊看不见嘛! “古辞辞太客气了,不用,不用,陆之渊眼光真好,这件衣服真好看,适合你。” “就是,就是,陆神对你真好,又体贴。” “是啊,是啊。” “哪有啦,就是昨天突然降温,随便穿的。” ------------ 045陆总的第一条朋友圈 孟清雪快被她虚伪晕了,就算回去,你拿的出来吗!但凡讲究点的女生,都不能这样迫不及待的拿别人东西! 在外装的励志向上,其实还不是想找一个人摆脱现在的生活! “清雪,你怎么了?”橡皮要磨没了。 “没……没事……” …… 化工系教室内。 “古辞辞舔得太明显了,一直是她在说。” “怕金龟婿跑了,谁看不出来她倒追咱们陆神。” “把住!就不能放手!” “也是。” 陆之渊默默走过去,往朋友圈发了一张她跑操时的照片,阳光温柔,女孩明媚,虽无配文,但却是他第一次发朋友圈。 此条朋友圈向陆之渊联系名单内所有人开放。 刚刚开完会的大佬们第一时间打给封雨; 沈光耀的电话更是此起彼伏。 “只是女朋友……客气客气,会转告陆先生你的祝福。” “是,是,女朋友……谁家的千金?现在不方便透露。”沈光耀直接出去接了:“好,谢谢,谢谢,陆先生有时间一定带女朋友出席……” “两人关系很稳定。” “张总!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一个做重工的那么八卦干什么!” “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对,对,近期没有,有的话一定会通知您。” “陆之渊有女朋友了?”谁!直呼陆先生名字,沈光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了,不自量力。 沈光耀这次长了个心眼,见是封雨,心情颇为不错地接通:“怎么样!就说先生对她不一般,朋友圈亲自认证,服不服。”说明不管什么男人,都吃温柔漂亮那一套,只昨晚接送了一次就如胶似漆了。 封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按说一个女生而已,还是倒追他们先生,自然会追着不放,无需操心才对:“陆先生呢?” “处理资料,你是不是很惊讶,陆先生第一条朋友圈,我告诉你陆先生还会发手机信息,我好几次见陆先生忙碌的时候看手机,还回。” 沈光耀聊兴不错:“看到小土美身上穿的衣服了吗,陆先生送的,不是拿起来就送,是选了又选,才看中了这套,特意送过来的,怎么样,就说人女孩子水平高不高,简直恋爱好手,早上那条朋友圈,谁看了不心动。” 封雨觉得有道理,何况女方那么用心,没有不安的动机。 “那小土美说话也嗲,黏咱们陆先生黏得很,昨天晚上,硬是找理由让咱们陆先生送她回宿舍,送了一个小时,陆先生才从学校出来,你猜出来后怎么着?” 封雨放心了,或许是时间点太敏感,他想多了,既然没事,封雨直接挂了电话。 沈光耀还等着对方回答:“喂,喂——”喂了半天,一句回应都没有收到:“艹,这是你主动打来的!”沈光耀无语,自己怎么说也是沈家千挑万选出来的陆先生助理,学历、家世万中无一,他封雨有什么! 想想,封雨确实有东西,沈光耀忍了。 …… 北城陆家别墅内。 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士,穿着旗袍,披着天晴烟雨的绸缎,将最后一根簪子没入发丝,端庄有礼地走下楼,见陆建森在看报,笑着问道:“建森,我看陆之渊交女朋友了,这是好事,女孩长的(得真漂亮,哪家的千金?咱们要不要招待一二?” 同时,一位更妩媚,四五十岁,穿着粉嫩的女人端着茶,风情万种地从厨房出来,虚伪,套话就套话,装成那样做什么,难道真以为自己是正宫娘娘了。 女人妩媚地坐郁建森身边,音调像长不大的小姑娘:“这是好事,只是,之渊还小,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别有用心,老爷可要把好关。”陆之渊一结婚,就要从陆家分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不信陆建森希望儿子结婚。 端庄的女人坐到两人对面,气质高华:“妹妹言重了,之渊自小就有主意,我看那小姑娘人不错。” 妩媚女子心中冷笑,不错,让陆之渊领证去,看看到时候谁着急,反正目前在陆氏有职位的是对方儿子、觉得有希望继承陆氏的也是对方儿子,谁着急谁心里清楚,否则用得着这么急哄哄地下来:“也是,那改天结婚好了。” 端庄的女士温婉一笑:“是先订婚,哪有直接结婚的道理,让人看笑话。” 陆建森脸色难看,刚才他给陆之渊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打电话,对方竟然敢挂了!不像话! 陆建森冷哼一声。 俞容脸上端庄贤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劝道:“父子哪有隔夜仇,这个星期吃饭的时候,说开了就好。” 陆建森直接将报纸摔桌子上:“他就是混不吝!”每次跟他说话像聋了一样!目中无人,看了就令人厌烦,眼里哪有他这个长辈! 杜伶急忙给陆建森顺背:“他就是个小孩子,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干什么。” 俞容捡起报纸,拍拍不存在的灰尘,一点不着急,如果说陆建森看中哪个孩子,一定是她的长子,那是两人情义最深时陆建森哄着她生的孩子。 本以为生了儿子她就能进陆家的门。谁知道陆家根本不让,还给陆建森定了封家的婚事。 她抱着儿子求陆建森,陆建森根本做不了主。 她又抱着儿子找过那位大小姐,她不信女人能不介意这种事,本以为那位大小姐会闹会退婚,结果那位大小姐无动于衷,还像看垃圾一样看她儿子。 问她知不知道鱼目混珠,还说,陆、封两家会合资成立一家新公司,她自己的儿子只要出生就拥有陆封新资百分之六十的股权,百亿资产,她生的这个,充其量就是个人而已。 俞容回忆起往事,嘴角的笑容越发端庄,那时候她确实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一文不值,甚至像个笑话。 可,那又如何,老爷子死了,她利用陆建森对她的愧疚,一直让陆建森亲自照顾她长子。 而陆建森根本没有看过陆之渊一眼。 陆之渊不过是陆、封两家达成合作的工具!空有‘陆封资本’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什么实权都没有,陆氏百分之二十股份也要等结婚后才能拿到。 再说,现在真正掌控陆氏运营权的是陆建森,陆建森愿不愿意给还另说。 更何况,十几年前,她可听说过不少新鲜事,那个孩子……恐怕早废了。 虽然她让人调查了几次,都没有找到陆之渊看过心理医生的证据,但唯几几次回来吃饭,都一动不动,像个傻子,摆明小时候的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 046一起上过课 说不定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只是封家隐藏得好,或者说等着分陆之渊利益的人帮他隐藏得好。 这么看来,女朋友——未必不是试探陆之渊的突破口。 再说,她急什么,又不是只有她儿子等着继承陆氏集团。 有陆之渊这么个一出生就拥有陆封资本百分之六十股份,只要结婚了还能再分陆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人在,陆建森只会认为自己儿子才是自己人,跟他们的关系会更紧密。 等陆建森彻底掌控了陆氏集团和陆封资本,最后输的,只能是封若初那个贱人!看她还怎么看不起她们。 俞容宽和地将报纸放好:“小伶说得对,别跟孩子生气,这次孩子来了,你跟他好好说,说不定他愿意说服他外公让步呢。” “他懂个屁!只会坐享其成!” “建森——” “我辛辛苦苦为了谁!让他办一点小事都办不了!他有什么资格挂着陆氏二股东的头衔!” 俞容心中一动,莫非陆建森要动了? 这么多年了,但凡涉及陆封资本,陆建森就一直被桎梏,以陆建森现在说一不二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封氏压在他头上,怎么允许他的王国还有第二个说了算的人。 而她等的不就是第一天,彻底把封若初的儿子踢出陆家的机会! 到时候…… 杜伶闻言眼睛顿时放光,她儿子二十了,她何尝不想给儿子铺路。 …… 封雨自然没功夫和沈光耀废话,陆先生的朋友圈发出去后,他要处理的事比沈光耀想象的多。 比如,封、陆两家脑子不太好的人们。估计以为陆先生十分看中陆先生结婚后可自动支配的各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陆封资本那点钱,变着法的做出贻笑大方的事来,平白影响陆先生恋爱的心情。 …… 帝工大操场上。 周小兰把手机空降到古辞辞面前:“陆神的朋友圈,感不感动?” 古辞辞擦擦额头上的汗,从跑道上下来:“实话?意料之中。” 周小兰看自信爆棚的古辞辞一眼,有些不解:“你说真的?” 古辞辞喝口水,顺便给小兰一瓶:“八九不离十吧,我觉得他有点喜欢我,不是现在,是指以前,我还没有跟他表白的时候,他可能就喜欢我。” “……”周小兰有些……但又觉得好友说的未必不对,要不然,陆神那样冷冷淡淡的人怎么会在楼下等人,还发了朋友圈。 古辞辞笑笑:“惊讶?” “不算……吧……”她家辞辞又美又好看,只能说陆神有眼光。 “刚跑完的都动起来!不要瘫在地上,动起来。”体育老师催促的吹着哨子。 古辞辞放下水,拉着周小兰走一走。 “那看了陆神的朋友圈你也该高兴才对,看谁还敢说你倒贴。” “高兴,高兴,毕竟辛辛苦苦追来的。” “哎呦,刚才还说陆神暗恋你。” 李文琼突然从后面跑过来,,拉住两人,激动地往网球场那边拖:“你家陆之渊,陆之渊!” “啊?”古辞辞被拉得往后撤。 周小兰猛然想起来,兴奋不已:“啊,我就说这个月轮到我们和化工系一起上体育,总觉得少点什么,原来是少帅哥,辞辞,跑起来,去见你家陆神呢。” 古辞辞疑惑,靠近小兰,有些不确定:“他和我们一起上过体育?” “当然了,一个月碰到一次半,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你不会没注……”意吧?周小兰感觉不对也压低了声音。 古辞辞茫然四顾:“没有啊。”但古辞辞一点印象没有,她竟然对陆之渊没有一点印象。 “别圆了,你当时只顾着给学姐写报告,哪有时间看帅哥,你说你以前看都不看你家陆神一眼,后来怎么喜欢上的?” “在一个大雨朦胧的午后,一见钟情,刚好错过了体育课。” 周小兰一脸怀疑人生的看着古辞辞:“真厉害,错过四次。” “主要是操场太大,这次我不是也没发现。” 周小兰又觉得有道理:“也是。”有什么道理:“你说你一个大一的新生,敢接大四学姐的论文,你真是什么活都敢接啊,难怪错过了你家陆神,我还没问你,学姐的论文过了吗?” 古辞辞冤枉啊!周小兰可以怀疑她的审美,绝对不能怀疑她的业务能力:“当然过了,为了那篇论文我把图书馆的书都看遍了,这是操守懂吗。” “懂,懂,你行。”周小兰不得不佩服古辞辞的学习能力,厉害:“所以,帅哥没看到怨谁,陆神这样的极品没有从大一刚入学,看到现在,等于没有看过全版,可惜不?” 古辞辞凑她耳边:“我可以看裸版!” 周小兰推着凡尔赛,让她赶紧走! “古辞辞,网球观赛区!” 古辞辞顺着李文琼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陆之渊,他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坐在椅子上,拉链拉到脖颈的位置,清冷干净。 他好看吗,当然好看,不是长相如何,而是气势,让周围的人黯然失色的存在感:“我以前……简直暴殄天物。” “何止,简直莫名其妙,我们都怀疑你知不知道陆之渊是谁,你之所以告白,是你那只知道赚钱的大眼睛,某一天突然抬头看到面前站了一个帅哥,就冲上去表白了。” 古辞辞笑笑:“批评得对,我对不起我们家他的美色。” “少撒狗粮。” 古辞辞歪头看着他,原来一起上过这么多次体育课,工作、学习、家事占据了她所有时间,怎么有时间关注其他人,如果不是纠缠在了一起,她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位校友。 李文琼笑嘻嘻地握住古辞辞手臂:“你看,中场休息的班级来了多少女生,都在看你家陆神,美丽的风景谁都喜欢欣赏。”疲惫的小奖励。 “都在看网球的吧?” 周小兰切她一眼:“又不是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冲你家陆之渊,还有他旁边两位帅哥来的” 古辞辞把另两个当空气:“陆之渊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文琼、周小兰给她个不屑的眼神,提醒她一个残酷的事实:“自从你和陆神好了以后,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也可以了。” “没道理吧,我也不差。”说着撩撩自己的头发,想起昨天自己拿剪刀随便剪了两下,又放下,是有点不注意…… ------------ 047隔空相望 “服气没有?” 古辞辞点点头:“嗯,我凭一己之力拉低了我们家渊渊的欣赏水平,我有错。” “等等,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像是在炫耀?” 古辞辞羞涩地眨眨眼,娇羞道:“瞎说,我是骄傲,毕竟拥有中。” 周小兰掐住她脖子:“闭上嘴!” 李文琼笑笑,提醒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抱紧了,松了就丢了。” 古辞辞靠在周小兰肩上,看着陆之渊的方向,知道两人玩笑中的好意,别说现在的目光给予,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想攀上他,他也从来不缺追求和表白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她。 “看你家陆神看傻了?” “嗯。” “也是,他对你真好,朋友圈官宣。” 陆之渊也看到了她,或者说,她出现在操场上的一刻就看到了她。 他只是知道她会利用体育课做兼职,一整节课被她利用到没有一点空闲,看不到他,难得她今天出现在这里。 古辞辞也望着他,视线温柔,如昨日明心湖畔的悸动。 两人隔着栏网对视着,在刚刚宣布了‘爱意’的平静里。 封雨顺着陆先生的视线看向古辞辞。 很多人装做不经意地顺着陆之渊的视线看向古辞辞。 古辞辞仿若未觉,对陆之渊莞尔一笑:“不是还有人不看他。”施思念就没有,她在篮球场看书,所以,应该不是自己不看他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才对。 周小兰看到了在篮球架下看书的施思念,神色戚戚,施思念家境不太好,但学习很认真,比热爱打工的辞辞学习还认真,很多画也很有味道,而且长得并不难看,只是不爱说话。 此时阳光透过叶子斑驳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她整个人美好又安静。 按说是不讨人厌的性格,家境也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可是相比古辞辞,宿舍里好像没人喜欢她。 反而让周小兰觉得,对方骨子里看不上她们,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来的,就是觉得不好相处,正好,她觉得她们这些人不学无术,她也不觉得对方多好。 辞辞就不一样,辞辞性格好,开得起玩笑,反正就是感觉好,自己军训晕倒,辞辞二话不说直接背着她去医务室,等自己醒来床头放了一份粥,那时候她们就是朋友了,也可以理解成她单方面缠古辞辞,辞辞没办法渐渐就熟悉了。 李文琼看施思念一眼,想了想开口:“她……有点故作清高的感觉。” 古辞辞疑惑,文琼和小兰都不是说人是非的人,视线依旧在陆之渊身上:“就不能是那本书很好看?” 陆之渊也没有移开,隔空相望,没有意义,也没人收眼。 李文琼声音压得很低:“我前天见她撞了封雨一下,凭我女生的直觉,她故意撞上去的,就是那种感觉,很难说,但是就是不一样,能感觉出来。” “她真的……我昨天见她站在窗前看了一下后就出去了,辞辞不信,对了,当时封雨什么反应?” 李文琼想想:“就那样吧,法学系都说封雨性格很好,但其实很冷淡。” “帅哥都有点脾气,辞辞,封雨你知道吧,法学院的封雨,你男朋友旁边那个。” 李文琼点头:“法学院系草。”是她的菜,清清瘦瘦、斯文干净。 “人称法学院大法官,很厉害的一个人,跟你家陆神并驾齐驱,和你家陆神还是朋友,你早上的朋友圈人家还给你点赞了,要不然你以为你点赞为什么那么多,都是想和封大法官肩并肩的人。” 古辞辞兴致不高,点点头,目光在陆之渊身上, “封雨那身形、那身高,抱一下一定男友力爆棚。” “主要性格还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吃到,被他牵牵手也好。” 古辞辞的左手下意识搭在右手手臂上,纪云轩死后,封雨对她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那种事对两人来说更无关欲念。 他的报复找不到依附,她想要的已经再不可能复生,行尸走肉的人罢了,而且,他抱人更残忍,是能唤醒灵魂后痛不欲生的手段,不是美好。 陆之渊突然起身,向古辞辞走去。 古辞辞掐了自己一下,笑盈盈的看着他走过来:你输了。 陆之渊有些无奈,刚刚有一瞬间她表情不对。 周小兰、李文琼笑着让到一边,不打扰两人相会。 “——辞辞!小心!” 陆之渊快速伸手护住辞辞,极速而来的网球携着风声重重砸中陆之渊手臂! 古辞辞立即探出头:“你没事吧?” 陆之渊放下手臂,没让她碰到:“没事。” 沈光耀、封雨急忙赶过来:“哥——” 周小兰、李文琼赶紧上前看古辞辞:“没事吧?” 古辞辞没事,她担心陆之渊,比赛制网球质地很硬,刚才耳边直接听到硬物撞在骨头上的声音,肯定砸的得不轻。 古辞辞下意识避开封雨笼罩的范围,抬他胳膊:“我看看。” 陆之渊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真没事。” 网球场上的教练来得最快,他最知道球的威力:“手臂还能动吗!去医务室看看!” “教练,没事。” 周围的人都聚了过来。 教练松口气:“谁在场外练球!给我过来!” 有两个体育部的高挑女生,愧疚地过来:“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就是试一下球,没想到……” 教练立即火了:“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操场,不是你们试球的地方!打球不会去网里!安全常识怎么学的你们!万一砸人头上怎么办!” 古辞辞没理会两人,执着地要拉开陆之渊衣袖查看他的胳膊。 陆之渊没让,何况,昨晚的力道有些大,搅到了骨头,伤口有些难看。 古辞辞考虑到这里有人,没有强求,拉起他往外走:“去医务——” 另一个拿着网球拍的女生立即拦住两人:“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带陆同学去医务室看看吧。” “让开!” “是我们没注意,带陆同学去医务室是应该的,而且你们班好像在集合。” 另一个穿着网球服的女生也上前:“对,我们去吧,放心,没事的。” “让开!” ------------ 048动手 “我们已经道歉了,你——” 古辞辞松开陆之渊,瞬间冲过去夺下她手里的拍,抓住她头发往栏网杆上磕! “啊!——”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李文琼、周小兰要上前拉架。 另一个网球社学姐刚要上前。 教练刚打算呵斥。 古辞辞已经松了手,快速道歉:“对不起,刚才不小心,主要是太担心我男朋友,请您见谅,我也带你去医务室?” 学姐捂着额头,面目狰狞:“你——”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另一个学姐立即扶住朋友,这么多人不要闹事:“古辞辞你分明是故意的!” “拦我路的你们是无意的?”古辞辞重新牵起陆之渊直接看过去。 封雨看着她。 所有的人,沈光耀、周小兰都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古辞辞会动手,还下手如此狠,对方额头都磕青了! “我们已经跟你道歉了!教练也在!” 古辞辞轻轻地摩擦着陆之渊手背:“我也道歉了,教练也在。” 陆之渊静静地看着牵在一起的手。 “可,可我们是不小心,你是故意的!” “你们难道不是故意拦我的路?” “你们要集合了!”对方据理力争! 古辞辞冷笑:“你去问问我们体育老师,也不那么麻烦,就问问你们教练,是带陆之渊去医务室重要,还是去排队重要!” “你——” “好了!”网球教练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职业生涯都丢这里了,当着他的面打架:“你们两个回队里写检讨,你,带陆之渊去医务室!” 古辞辞拉着陆之渊就走:“兰兰!帮我请假,我带他去医务室。”继而温柔:“你能走吗,疼不疼,要不然我背你,我力气大。” 陆之渊无语,力气大和背他有什么关系,赶紧拉着她走,免得说出更出格的话。 “你小心手臂。” 沈光耀站了很久没回过神来,当着陆先生的面,陆先生温柔乖巧的女朋友下手这么彪的吗!体育生?大高个?说薅头发就薅头发?不怕吃亏?是不是有点虎。 封雨皱眉,外表很文气的小女生,印象中性格也不错,是这样的? 李文琼当没看到周围看过来的诧异目光,她该集合了。其实古辞辞性格并不软,只是更多时候比较宽和,得过且过而已。 周小兰觉得还好,古辞辞怎么说呢,自己扛家的人,怼人要命,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 不过,她以后恐怕不好在陆之渊面前装软妹子了。 …… 陆之渊坐在医务室里。 古辞辞琢磨着怎么哄陆之渊验伤,刚才她动手了,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会记处分,比较麻烦。 所以她打算先发制人,让陆之渊验个伤,最好鉴定出级别,看看能不能让学校忌惮一下。 当然,她敢动手是因为背后是陆之渊,如果是自己,她不动手,犯不上为一时义意,背个警告处分。 但现在不一样,她什么都不打算,陆之渊也能给她摆平,可脑子里就像形成了危机处理意识,已经自动工作。 还是习惯了啊:“医生,医生。“ 医生客气地从外间进来:“同学,怎么了?” “你能不能先帮他看看,他就是被球砸了一下,还是手臂。” 医生没敢动,更客气道:“我师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就砸了一下……”用不着师父。 校医依旧客气重复:“我师父马上就到了。” 古辞辞无语地看看陆之渊。 陆之渊安抚地看着她,不急。 古辞辞再看看校医,回头又看看陆之渊,似乎懂了什么,他们是不是都有私人医生的。行,等师父。 古辞辞不太放心,因为当时声音有些闷,肯定很疼,不禁坐近他身边:“你让我看一眼。” “没事。” “你让我看一眼嘛,我担心你。” 陆之渊心中仿佛有和风吹过,舒畅平和,可还不至于冲昏头脑真给她看。 “楚楚……” 陆之渊无奈,声音温柔:“在等医生了。” “让我看看,看看嘛。” 陆之渊看着她撒娇的样子,再想想她刚才动手的利索,想提醒她,眼睛眨成星星也掩盖不了你的脾气。 但对她能动手却不意外,她怎么会是脾气好的人,劲草不辍韧性、眼里都是脾气,就像现在也企图让他妥协。 陆之渊提醒她:“先洗手。”刚才抓了什么忘了。 古辞辞想想也对:“我的东西,不能让别的女生气息碰到。”直接拿起旁边的酒精沾沾。 陆之渊想提醒她,东西不能形容人,伸手掠过她的发丝:“你剪头发了。” “早上随便剪了一下,我也给你……”古辞辞抬头,发现他袖子上有暗色的痕迹,顿时扔下棉签:“医生!医生,他是不是流血了!你赶紧掀开我看看——”说着去解他衣服,他袖子不好往上掀, 校医急忙进来,看了一眼,又退回去:继续…… “你都流……” 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走了过来,面容和蔼:“这位女同学,不然,我来看看?” 古辞辞立即让开:“他好像流血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地盯着陆之渊手臂,心疼、焦急。 赵医生见状,并没有动手。 陆之渊看向古辞辞:“去把脸洗一洗。” “没事,你处理伤势要紧。” “沾到东西了。”陆之渊起身,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推进洗手间里:“头发也散了。”刚才勾断了她的皮筋,这时候刚好散开。 “我……”怎么开了。 古辞辞再出来的时候陆之渊刚刚穿好衣服,年迈的赵医生已经离开。 古辞辞就这么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他,现在的医生真体贴,还给病人换了件衣服。 陆之渊自然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干净多了。” 古辞辞没有退让:“怎么回事?球能砸青胳膊、砸骨折、不可能砸出血?” 陆之渊就知道,无奈又心塞:“前两天不小心划了一下。” “划了一下而已,为什么不能看?” “划的位置不好。” “划到屁股上了?” 陆之渊哑口。 “我在担心你。”古辞辞就这样看着他。 陆之渊竟然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慢慢地系着扣子:“……我知道。”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 古辞辞上前,拿开他的手,帮他系扣子,他想护着秘密就护着,网球的事,谢谢你。 ------------ 049他晕血 陆之渊看着她不再深究的姿态,心中愧疚又自嘲,他辜负了她此刻的退让。 “过来点,够不到最上面一颗。” 陆之渊弯下腰。 古辞辞还有些不死心:“我真不可以看吗?” 陆之渊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了,如果是她,或许:“不是……” 古辞辞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呼吸近在咫尺。 陆之渊握住她的手,慢慢放下来,解着她刚刚扣上的扣子,除了那些过往,还有个无足轻重的理由:“不是你不能看,是我有点晕血。”很可笑,他确实晕血。 古辞辞惊讶,真的很惊讶,不可思议又荒谬地看着他,谁都可能晕血,他也不可能。 陆之渊被她直白的表情逗得想笑:“是真的。”他看起来不像会晕血的人?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看到那些肮脏又粘稠的东西,每一次见都令人呼吸不过来。 古辞辞突然止住他继续解扣子的动作,拉他往外走:“走了。” “怎……” 古辞辞又放开他,猛然转身,抱住:“对不起,我要知道,我就不跟她打架了。” 有什么关系,只是……她冲过来压得太紧密,陆之渊叹口气,确定外面没人,帘子依旧拉得完好,回手一把抱住她:“一点小伤,没有大碍。” “那也不行,”古辞辞抱着他:“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不舒服,很难受。” 陆之渊心情突地平静:“想多了……” 古辞辞退开一点,拉起他受伤的胳膊,珍惜无比地摸了摸:“疼吗?” 陆之渊怔愣了一瞬,看着她的手,继而有什么沿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呼之欲出的欲念在克制力与本能之间,叫嚣着想要宣泄而出。 直到辞辞那双仿若古泉般的双眸透出闪耀极光般的温柔,才把即将被人性掌控的他拉出黑暗,然而,手臂上温暖的触感依旧清晰。 古辞辞额头抵在他胸口:“别再受伤了……” 陆之渊伸出手,抚着她发丝:“嗯。” 古辞辞开心了,像一心系在男朋友身上的女朋友知道男朋友没事后的美好心情,笑着抱住他,有了开玩笑的雅兴:“谢谢你,救了我脑袋。” 陆之渊的指腹第一次认真又仿佛不经意的划过她耳垂,在她的眼中什么过往都能驱散一样。 “楚楚……” “走了。”陆之渊的声音小心翼翼到温柔无声。 “你那么急做什么……” 陆之渊面不改色,掩下眼里升腾的肆意妄为:“提醒你该上课了。” “体育而已。” “体育课也是课。” “可——你扣子还没系。” “……” …… “老师没让你去教务处?”周小兰疑惑:“刚才……”很多人被叫走了。 “没?怎么了?” “那你就别过去了,陆之渊的胳膊没事吧?”好像论坛上也没有人提操场打架的事,幸好。 古辞辞想到刚才封雨跟陆之渊说话的样子,心里有数,封雨办事一向有效率:“医生说没事。”只是?他晕血?他怎么会晕血!? 李文琼松口气:“没事就好,你可真行,当着陆之渊的面动手,不怕陆之渊甩了你。” 他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分手:“主要是陆之渊人好。”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说陆之渊的好。” 古辞辞笑笑,以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她只是实话实话。 周小兰作证:“陆神是真好。”上次送辞辞回来,她就发现了,人不可貌相啊,以为是个花花公子,想不到完全不是。 “对了,论坛上不是有个八卦论坛吗,里面有咱们帝工大几位男神的身高体重、生日星座、兴趣爱好,禁忌事项什么的,还能搜到吗?” 李文琼提醒她:“你已经有陆少了,还想看谁?” “看看能不能给我家陆之渊补几条兴趣爱好。” 周小兰让李文琼少问话:“小心被撒狗粮,好像有,还挺详细,跟把你家陆之渊扒了差不多。” 古辞辞在周小兰的指示下登上论坛,随后在陆之渊的版面下直接搜陆之渊晕血,可没有任何相关消息。 没有? 推脱之词?怎么看都像,可从他的神色又完全是真的。 所以,他竟然晕血?古辞辞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晕血,她亲眼见过他动手……那股不要命的冷漠和视人命如草芥的淡定,甚至成为她不敢反抗的理由之一,在对方的血流成河里,在他的冷漠下,在她弱小的瑟缩里,他还晕血,他去哪晕血。 总不能是,后来治好了?还是特定情况下晕? “古辞辞!” 古辞辞下意识看过去,因为打架斗殴通报批评? “学生会让你一会抽时间去填一个工作反馈表。” 古辞辞松口气,她怎么能怀疑封雨和陆之渊的能力:“知道了,谢谢。” 周小兰凑过来:“我看看你添加了什么?”下一刻周小兰被噎的嗓子疼:“你这狗粮撒的。”爱好:古辞辞:“古辞辞,你能活着都是论坛兄弟姐妹们对你仁慈。” 古辞辞疑惑:“还有兄弟喜欢他?” 周小兰掐住古辞辞:“这不是重点,你个绿茶。” 古辞辞帮周小兰拿着衣服,顺便给陆之渊发信息:【胳膊还疼吗?】 陆之渊:【不疼,没事。】 古瓷:【想听实话】 陆之渊:【真没事。】他不容易有痛觉,这样的伤他神经反应很久才能反应过来疼痛,但也微乎其微。就像免疫力不好的人,病毒侵蚀了身体也感觉不出来,反而耽误治疗。 古瓷:【好吧,本来想着,你如果说难受,就去照顾你。】 陆之渊无奈的没给她回信息。 古辞辞也不介意:【我中午去学生会填个表格,不能去看你了,等我忙完,下午上课的时候顺便去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陆之渊勉强接受她放学后,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的事实:【不怕有人说我小气,吃饭都是她买单。】 古辞辞瞬间理解他在说什么:【都是乱说,男孩子打听是非不好。】 陆之渊:【我会提醒沈光耀别乱听乱说。】 …… 学生会办公处。 纪云轩回来取点东西,见到办公室还有人,顺便问了句:“怎么还没走?” ------------ 50客气疏离 后勤部长看看剩下的单子:“学校让所有勤工俭学的同学填一份反馈表,还没有填完。” 纪云轩闻言,取完东西刚要走的脚步停下,走了过去,随意翻看着单子:“还有多少没填?” “还差八九个。” “差得不多了。”纪云轩在已填的表格里没找到她的名字,不经思考已鬼使神差地开口:“你下午有材料课,先去忙吧,帮你看一下。” 后勤部长立即揽住兄弟肩膀:“谢谢学长!” “行了,去忙。” “下次请学长撸串。” 纪云轩看着仅剩的几张表格,有几分自嘲,她有男朋友。 同一时间,走廊上。 古辞辞边走边发信息,这也是昨天她想好的事:【你今天住宿舍吗?】 陆之渊看了一眼,上次的记忆借由这几个字,仿佛承载了无限未知的旖旎不受控制地在字里行间游荡。 陆之渊所有的思绪都告诉他,答应,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不就是用在这里,胳膊上新鲜的伤口反而成了碍事的阻力,但只要包得够严实,亦不会有一滴血脏了她的视线。 古辞辞越走越慢:【住不住嘛?】 陆之渊犹豫了一瞬,直接打过来。 古辞辞看眼来电显示,靠在学生会门边:“嗯。” “图书馆要忙到很晚?”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还好吧。”古辞辞把玩着运动服的拉链,软声软语自带撒娇的黏糯:“手臂还疼吗?” “没有,本来也没事。” “这样啊。”古辞辞转过身,对着墙,手指百无聊赖地抚过墙上的海报:“那你今天住宿舍吗?” 陆之渊看着窗外,平静无波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涟漪,心里却千百次演练着她会出现的各种状况,心猿意马又担心弄巧成拙,还有一缕不安的不自信:“……” “你住不住宿舍嘛?”古辞辞指腹在走廊的海报上游走,触到某个字时,突然顿了一下,收回,漫不经心的脸色尽职的诉说着少女怀春的娇嗔,只有微微垂下的眼睑暴露了一丝自己的情绪:“你有事啊,要不然就算……”了…… “看你安排。” 古辞辞笑了:“会不会为难你。” 陆之渊怀疑她在笑他答应的速度,可竟没有自尊心博弈下的介意,反而坦然如初:“不会。” “那我们十点见。” “十点见。” “你最好了。”古辞辞又腻歪了一会挂了电话,手指拍拍墙上的海报,转身进学生会:“我……”刚要开口,才发现纪云轩站在桌子旁,青年风姿,已初具顶天立地的根骨,他一直在? 古辞辞立即调整好表情,笑容恰到好处:“学长好。”明亮的灯光下,他干净得像孤山高刃上的雪莲,刚才的电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纪云轩立即移开视线,手指平稳地抽出一张表格,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好。”却非常后悔刚刚自己冲动的行为,他不应该这么做,像个窥视者:“反馈意见表。” 古辞辞接过来,没有问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纪云轩也没有提。 两人间隔着一段距离,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平常又过分疏离。 古辞辞写到一半,手里的笔突然不好使,刚要甩一甩。 纪云轩递过来一支。 “谢谢。”古辞辞落落大方。 “不客气。”纪云轩谦和有礼。 古辞辞重新低下头,慢慢的写着。 纪云轩整理着整理了无数次的表格,余光包括了她手掌的范围,听说她在操场动手了,她不是冲动的人,因为陆之渊?他也听说过陆之渊在女生中很受欢迎。 古辞辞翻过一页,写到了最后,只剩一个签名就填完了。 纪云轩像往常一样自然开口:“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古辞辞落下自己姓氏:“都很好。” “你美术不错,大四学长有一个户外主题雕塑,想找一个跟组画师,你有意向吗?” 古辞辞抬头,笑笑:“谢谢学长,最近没有时间。” 纪云轩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笑容:“是个难得的机会,也是老教授的组合项目之一,与有关部门合作,对你们大一新生后续发展和以后找工作都有好处。” “我最近有点忙。” 纪云轩立即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只是建议,对方也随口一提。” 古辞辞将笔放下:“学长,谢谢,我先走了。” “好。” 古辞辞从会议室出来,抬头看眼墙上的海报,最右边的一排是他手写的,字迹有力、排版严谨,像他这个人一样。 只是那个实践,她不能参加了,那个给了她无数机会,让她出了风头的作品,以至于大二就被教授选中,开始实践学习为以后铺路,擦肩而过。 会议室内,纪云轩看着她填好的表格,简短的客气话术,诚恳的感谢言辞,如果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比别人谢得更落实处。 纪云轩不该看,只是一些字而已,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拿了起来,不禁觉得自己可笑,他像一个老鼠,做着不能被放在阳光下的事。 “您好,请问是在这里填表格吗?” 纪云轩自然地将古辞辞填好的表格融在一堆表格中:“对。”清风朗月,春风不醉。果然有些事情是不该做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是见不得人的心思:“这是表格。” “谢谢。” 纪云轩心情说不出的憋闷,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只有祝福,可并不如想象中般能大度地做出退出。 “你是纪云轩,纪学长?”女同学问得小心翼翼。 纪云轩客气疏离:“是。” “纪学长真尽责,后勤部却一个人都没在。” “正好有时间。” 女孩子突然抬头:“纪学长,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号吗?有什么事好咨询一下?” 纪云轩看眼外面的过道:“勤工这一块我不太了解,墙上有后勤部部长和副部长的电话,你都可以存一下。” 女孩子也不气馁,帝工大校草之一,哪有那么好搭讪,否则女朋友早成排了:“这样啊,难怪刚才有人一直看。” 纪云轩整理表格的动作顿了一下,谁一直看?纪云轩最终没问,教养告诉他,有些事情不是他该凭臆去不断证明某个不可能的事实,然后自己想当然。还是那句话她有男朋友。 只是美术系大四的那个项目,他觉得她该认真考虑一下,是个不错的机会。 …… ------------ 051累 古辞辞走在校园里,脚步依旧匆忙,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会不会有一天,她真的把他忘了…… 法学院内。 沈光耀赶紧将自行车拐过去,追上封雨:“陆总今天又住宿舍。” 封雨看看时间,他一会有个会,沈大少爷能不能看看他的时间表,不要什么事都拎出来说::“你为了这件事特意过来一趟?” “这么重要的事我不该跟你说一声?再说,我是提醒你今天住宿舍,需要给你换床单吗?” 封雨转身就走。 “喂!封雨,封雨,你这样会没朋友的!”法学院谁受得了他,难怪现在还形单影只,连个打球的兄弟都没有,亲和力懂不懂。 “封同学,我能借一下你的刑法笔记吗?” “好。” “谢谢封雨。” 沈光耀看看和乐融融的几个人,再看看自己,不禁反思他是不是该庆幸封雨对他至少不虚与委蛇! 沈光耀宁愿自己是后者!直接调转车头,登上车走了:“自己换吧!” …… 古辞辞穿着工作服,整理着推车上的书,将一本本书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当把一本《雕塑全解》放回去时。 古辞辞不禁想到了纪云轩说的大四学长的作品,地标性城市彩绘,是城区的重点项目,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公开度都颇受瞩目。 以前的她并不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纪云轩引荐,她也觉得不错,专业对口,又有工资还可以学习经验。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个项目很多学姐学长在争取,是纪云轩私下做了很多工作争取来的,也是那个时候,他频繁接送她来回,让某些感情慢慢发展成了更为美好的东西。 这个项目的成功,也让刚入大一的她崭露头角,可以说,这个项目直到很多年后依旧有后续影响力,对找工作也是很大的加分项。 可现在的她,对从事什么工作,将来的发展方向,有了重新规划,这个难得的机会,没有非要不可的理由了。 古辞辞将书推入书架,他会找别人吗?他是不是会换个人相爱? “她就是陆之渊现在的女朋友啊……” “有什么好看的,长的就那样……” 古辞辞突然回头,神色温和,浅笑盈盈:“那样是哪样?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比你稍有不足还是略有盈余?还有哦,不是现任女朋友,是仅此一任的女朋友,还是你听说过他还有其她女朋友吗?” “那个,对……对……” “没关系,其实我觉得我长的也就那样。” “不是,很漂亮,笑起来也……好看……” 古辞辞笑了。 女孩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红扑扑的小脸,眼睛真挚又认真,没有任何杂质。 古辞辞看着她,不自觉得舒口气,真诚道歉:“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些反应过度,说话还尖酸刻薄。” 古辞辞揉揉自己的脸,最近来图书馆像看猴子一样看她的人很多,是她反应过度了。 不单在图书馆,在画室也一样,不过是一些外在的言论,说了就说了,她本也不会在意的事,可就是鬼使神差的反击,或许,她将一些违心的迎合和对陆之渊的烦躁,多多少少发泄到了周围环境内。 自己都不真心的东西,怎么能真得沁人心脾呢? “不是,我朋友也冒犯了你。” “没事,客观评价,你呢找什么书?我帮你看看在哪里?” 女孩子更不好意思了:“我们是法学院的……”法学院的书在D区…… 古辞辞笑笑,她现在负c区,两者一个在东南角一个在西北角,差了不止一个区域。 女孩子赶紧拉着好朋友走了。 “我又没有说错,你怕她做什么,她还敢在图书馆动手。” “你少说一句,人家已经很客气了,再说根本没有操场动手的事行不行……” “分明就是——。” “你怎么不听,万一有人说我们和她吵架了也是真的吗!” “那不一样……” 声音渐渐远去,古辞辞忙着手里的事情,心里已没有波澜。 震动声响起。 古辞辞将一本线装人物传记放好,看眼手机,转到楼梯间,明智的先小声安慰:“妈。” 曹秀荣压抑地哭声传来,哀怨又愤怒:“你弟他太过分了!” “是,是,他们过分,小年还是小时?” “小年把你爸爸扔在路上不管自己回来了……他是个瘸子是个瘸子啊!大街上多少人!他就那么狠心!” 古辞辞将楼道的门轻轻关上,只能听到妈妈的哭泣声,因为哭的多了,若说多担心也不尽然,无非几个问题,小时不听说了,小年不听话了,小时又不听话了,小年又又不理她了。 孩子大了,哪能总像小时候一样沟通,偶然也该听听他们的意见,试着按他们的要求生活,其实妈妈只是胳膊不方便而已,真不用多愁善感成那样,爸爸双腿不方便都不曾这样玻璃心。 古辞辞捏捏自己的脸,不能这样想,每个人应对压力的方式都不一样:“妈,您不要着急,让小年接电话。” “他不接!一回来就进里屋了!他还知道我是谁!在乎我们死活!” 古年在她拨通电话时,已经站在房门口,闻言哐的一声关上门:“你就知道烦我姐!” “怎么!我给她打不了电话!你把你爸扔半路你长本事了!” 古辞辞听着她不停地咆哮,小年一声都没有回,小年虽然脾气暴躁,但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就算吵了起来,最后妥协的一定是小年,小年是会心疼父母的好孩子:“妈,我寄回去的参考试卷小时收到了吗?” 曹秀荣火力立即转了方向:“小时根本没有回来,星期六日也没又回来,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古辞辞又听妈妈絮叨了半天小时的所作所为,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这样诋毁她带大的两孩子,多听一个字都是她找虐! 在她眼里,小年懂事,小时努力,小年活泼、小时像个小姑娘喜欢撒娇,可每个人都想为家尽一份力,哪里就不好了。 ------------ 052第一次开口 可妈妈精神不太好,讲这些也没用。 古辞辞耐心地安抚了妈妈半天。 曹秀荣情绪才稍微稳定地挂了电话:“你说说她去上什么学,他们两个都要上天了。” 古年忍着冲出来质问他妈的举动,他姐为什么不能上学,又没有花他们一分钱! 古辞辞想了想没有打给小年。 古辞辞刚要进去,手机震动了起来。 “妈给你打电话了!” “你小点声,把我耳朵震聋了。” 古年很不情愿,但声音立即低下来:“我一会就会去接爸。” “嗯。” 古年停了一会,开口:“你说的,毕业让我去找你。” “我说的。”这一次一言为定,其实上辈子,她也答应了,只是母亲受不了三个孩子同时离开她,大哭大闹,小年已经要上火车了,最后还是被哭着从火车上下来妥协了。 所以,是什么矛盾,让他扔下父母,就要离开? “姐——” “嗯?” 古年觉得像古时那样扭捏的说话不好,像个长不大的小崽,没有气概:只是“……你说的,元旦回来。” “我说的。”她这个弟弟戾气太重,她希望他长大后文静一点,总是将他名字中间带个‘小’字,希望压一压他的脾气,结果,哎,不提了。 “我现在就去接爸。” “等等,小时住校?” “集训。” “知道了。” …… “拜拜。” 古辞辞从图书馆跑出来,将衣袖拉过手背,挽过陆之渊的手往宿舍楼走:“越来越冷了,你元旦有什么安排?” 陆之渊趁机将围巾取下来,绕在她的脖子上。 古辞辞低头看了一眼,天蓝色,尾部交织着白色的云朵,说是男款也行、女款也不违和,特意给她准备的?“谢谢。” 陆之渊随意的没有受这两个字,只是警惕性开口:“问元旦做什么?”就像现在他既期待又为难。 古辞辞没有那个心思,她想年年和时时了,非常想,尤其年年,不放在眼下她总不放心,万一年年和父母的矛盾提前了呢,万一他又偷跑出来找她。 如果可以,最好元旦之后就把他带出来,可以小时的性格,只带年年不带他,他就能不顾形象的哭长城。 何况年年如果离开,母亲肯定要闹,母亲或许做好了小时会考出去离开她的准备,但小年绝对没有。 所以,带走小年势必要带上父母。 她手里还有些积蓄,如果租个房子,小年再打个工,不行,高中毕业证还要拿:“我打算回家。” 陆之渊飞跑的思绪,因为这句话急转而回,她不是暗示想跟他一起过元旦:“你回去?” “嗯,时时有竞赛,我回去看看,时时是我最小的弟弟,我还有个弟弟叫……” 陆之渊:年年 “年年。但小时成绩好,主要是脑子好。” 陆之渊听着她说她弟弟,一时间,他以为……“回去。” “嗯。”古辞辞视线扫过他又移开,她未必不能同时将人带过来,只是这个时候就提要求,是不是早了点? 古辞辞仔细衡量着。 陆之渊有些猝不及防,两人穿过操场,走过五彩斑斓的大道,明心湖上,天鹅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静止不动。 陆之渊警惕的期许,她走了这里。 可古辞辞直到走出树木盘横的小路,她依旧只是挽着他的胳膊。 陆之渊突然间空落落的,因为前几次的拒绝? 古辞辞突然停下来:“楚楚。” 陆之渊顿时浑身紧绷。 古辞辞又挽着他手臂慢慢往前走着:“高三转学是不是不太可能。” 陆之渊跟上她的脚步:“没有必要。” 小时还好说,他只要不发生那件事,就能被提前保送,过完年就不用去学校了;年年就不好办了。 古辞辞思虑再三,还是试探性的开口了,狮子大开口::“我们这里有什么好的技术类院校吗?”意味着出来就能对口就业,什么成绩也要。 陆之渊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嘲的放下,他想什么呢,她永远想着怎么占他便宜吗。 陆之渊跟上她的问题:“你想给另一个弟弟找学校,想让他来这边。” “有那个想法,可他成绩不好,好像有点难,他也有意不上。可他吧,不让人省心,我怕离我远了跟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其实,我是想他上一个专科,学门技术,你说呢?” 陆之渊想了想:“你的想法?” “不上也行,直接就业更好,反正他有力气,就业机会总会有的。” 陆之渊想了想:“上学也不是不可能。” “不了,他也不想上。” “他不想是他不想,他还是个孩子,懂得不多,想法只能参考一下,你还是要帮他拿主意。” 古辞辞看向他。 陆之渊没有回避:“有些技术类院校,甚至一本,都有学工同酬的科系。”老师带着学生全程在公司部门工作,薪酬与正规工人一样。 “分数很高吧?” “是不低。”他记得重港旗下有一家合作院校,是这种类型的。 “那就算了,他成绩不行。” 陆之渊静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成绩只是一方面。” 古辞辞转过身:“你有建议?” 有,只是招生的是机械大赛拿过奖项的学生。 古辞辞轻轻晃晃他的手臂,他提了,是不是证明在衡量。 ------------ 053心意 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让年年更进一步。 “明天给你答案。” 古辞辞慢慢收回手,贴心一笑:“如果难办,就算了,他上不上都一样。” 陆之渊突然觉得这件事如果不能让她满意,他也不配说是她的男朋友了! “到了。”古辞辞叹口气:“觉得还没走几步就到宿舍了。” 陆之渊一路跌宕起伏的心思,因为她的惋惜又蒸腾起来,尽管她担心弟弟,还是想到了自己。 “我上去了……”古辞辞下巴抵在围巾上却没动,反而伸出手牵住他的手,依依不舍的摩擦。 陆之渊没有向往常一样拒绝,仿佛怕连这个小小的接触也没有一样,回握住她的手,学着她的动作,指腹划过她的手心。 古辞辞笑着收回,脸上看不出习不习惯,倒着向后,跳进了宿舍楼:“拜拜。” 拜拜。 …… 古辞辞坐在桌前没有去洗漱。 她犹豫自嘲的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陆之渊给年年找了学校,如果所有的不顺心和遗憾都经他的手提前解决,是不是很荒谬,她是不是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活该,是他先出手的。 可年年的死跟他无关,父母的意外不是他造成的,这些事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帮忙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报复他? 那些根植在记忆深处的痛苦、担惊受怕的过往,被混乱的生活,再谈血债血还,是不是显得无力与矫情? 不让他帮忙吗?她现阶段有没有凭自己的实力把人接过来的能力,她最近一直在利用未来的绘画水平做兼职,也存了一些钱。 可一家人生活在帝城,和全家来帝城玩一次不一样,生活,意味着父母要有固定住所,有稳定收入来源,有对周围环境熟悉的时间和能力。 这些都是钱能解决的。 说这些都是他欠的,未免太自以为是,不管她抱着什么目的开口了弟弟的事,对方只要给予了,都是对方的心意。 心意啊…… 别人能肆意妄为的,她未必能看着他碎在地上,当没看见。 所以,死在那个时候,抱着恨离开,也不过是恨一场而已。 “辞辞,还不去洗漱?” “啊,就去。”想什么呢!也许陆之渊根本不会帮忙,毕竟帮什么忙,他都没让自己辞职,没给自己买大别墅,还管什么便宜女朋友的弟弟。古辞辞将围巾搭在梯子上。 施思念敏感的发现她又多了一件不属于她的东西,而且这类东西一看就不属于她,是陆之渊的。 康明静也看出来了,她没有李文琼的眼光,但东西好坏她还能分辨的出来,这条围巾一看就不是古辞辞会买的东西:“围巾是陆之渊送的吧,真好看啊,有位有钱的男朋友真好。” 如果一个小时前,古辞辞定然让康明静知道,她说的对。 此刻,反而很平静,古辞辞只是笑笑,拿着洗漱用品出去了。 康明静冷哼一声,笑声嘀咕道:“看不起谁。” 周小兰瞬间瞪过去:“康明静你够了,辞辞说什么了吗。” “我也没说什么,陆之渊给她东西是事实,又是衣服又是围巾,干脆从头到脚换了更好。” “你男朋友没给你买过东西!还是你以后都不打算收男朋友送的心意。” “你——” 李文琼突然道:“小兰,快帮我看看,床帐缠住我头发了。” …… 曙光集团法务部内,封雨立即停下手里所有工作,神色恭敬:“陆总。” “我们与学校合作的几个项目,是谁在负责?” “是重港集团的周总,陆总有什么安排?” “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这个时间:“好的。” 办个小时后,封雨给周总打过去。 “……陆总要安排一个孩子上这边的学校……成绩?成绩好像不怎么样……是,是,封特助考虑的周到,我也是那么想的,一定给安排最好的……对,专科太委屈那孩子了,怎么也是本科……是,是也有打算多开几个专业,让那位学生自己选择……” 封雨挂了电话,松口气,不是陆家的事,明天晚上是陆先生答应过世的老夫人回家吃饭的日子。 这个日子,比那个纪念日更令人觉得恶毒不堪。 老夫人怎么有脸提‘天伦之乐’。谁的乐,谁的家。 而且,心有多宽,觉得陆先生需要那些,还要把人请回去吃饭,不怕吃死了他们,无知果然让人无畏。 一些活体记忆素材而已,真以为自己只手遮天。 封雨嘲讽的重新打开文件,人老了,果然会被众多别有用心的子女捧得忘了当年不配当一个父亲! …… “你觉得远大怎么样?” “远洋?”隔壁的远洋?古辞辞放下手里的活!有些惊讶,培养了无数专家的那个远洋:“你说年年!?” “嗯。”陆之渊声音不高,他们和这两所学校有直接对招关系:“航大也可以,只是……”陆之渊表达的委婉:“但这两所学校给出的都是技术工种。”成绩那样,涉及不到研究方向。 古辞辞有些怔愣,都航大了,还用谈方向:“你怎么了?” 陆之渊被突然说到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没事?”他怎么了? “你声音不对。”有气无力的,虽然他平时说话也很平静,甚至给人百无聊赖之感,但和今天的还是不一样:“你在宿舍?” 陆之渊看眼书房的落地钟,觉得没必要说谎:“没有。” ------------ 054解决 “班级?” “没有。” “你回家了?!”送完自己以后,根本没有住宿舍回家了。 陆之渊觉得他可以解释一下:“只是有点……” “我生气了,那么晚了,你还要回去,我也会担心的,而且,你明知道我让你送我回宿舍,根本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想让你多陪陪我,想跟你……都是一些不过脑子的事,你完全不用理我的,可你还特意抽出时间陪我,我不心疼啊!生气啊!” 陆之渊笑了,情绪像被吊起的发辫,头悬梁锥刺股也甘之如饴:“你可以理解成……” 古辞辞等了一会没有后续:“什么?” “我也想和你多待一会。” 古辞辞笑了。 陆之渊看着摇摆的钟表,因为晚上的安排而阴郁的心情,也烟消云散,辞辞的话证明,她并不是怨他冷淡了,她昨晚是有那个想法的,只是因为弟弟的事情耽误了,所以弟弟的事情就该尽快地、完美地解决。 古辞辞嗔他一声:“你才不想……” 陆之渊静静地听着,心神放松,心静悠远,没有急不可耐的跟一句甜言蜜语,他不急,而且这样已经不可思议的刚刚好,再多就黏腻了。 “谢谢你啊,我弟弟的事。”对年年来说,是实质的跨越,他这么快就办好了。 陆之渊耳朵贴着手机,小心地蹭着,温柔又谨慎,仿佛她就在他怀里,而是,她喜欢就好:“问问年年喜欢那个专业,我和这边说一声。”声音带着有一丝低沉的眩晕。 “他不挑,你选一个就好。” 陆之渊摇摇头,耐心的教育道:“专制不好,年年首先是年年才是你弟弟,说不定他有喜欢的偏好,还是要问问他,我这里不急。” “我怎么觉得你声音又怪怪的?” 陆之渊立即停下所有迷离的幻想:“没有。” “是不是胳膊不舒服了?” “不是。”如果她不提,他都要忘了。 “你小心点,胳膊要紧,别不当一回事,每天都要换药,你换药了吧?” 还用换药吗,一个没人看到的伤口而已:“换了。”陆之渊看看胳膊,但这次的伤口可以矫情一点,因为她的关心。 “有点不相信你?” “换了。”现在正在换。 “你说年年和学霸一起上课,他上的明白吗?” “没有课程,实操。”陆之渊难得细致地拆着纱布:“而且和以前的学习方式不一样,边工边学更容易激发他的自主性,你可以这样理解,他不用学得多优秀,只懂一颗螺丝钉就行。” “专科?” 陆之渊瞬间停下:“本科不行吗?” “行,行,楚楚,你怎么这么可爱!都不知道怎么喜欢你才能填补我想你的心。” “古辞辞,你不用干活了是不是!” “来了,来了,不说了,还有事,拜拜。” 陆之渊…… …… 古辞辞手里拿着红枣牛奶,连续两次来化工系送餐,都没有看到陆之渊,怎么还没来?连沈光耀也不在。 古辞辞边走边给陆之渊发信息:【走到哪里了?牛奶放你桌子上了,记得喝,补——】古辞辞还没打完,便看到迎面走来的沈光耀,年少轻狂、看着不着调的年纪。 他这个人看着的确少根筋一样,大大咧咧,跟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和封雨表面看起来的柔和不同,他更热情更容易跟人臭味相投。 她以前竟然也这么觉得,甚至认为他能帮自己劝陆之渊不要总来找他,觉得他和封雨和陆之渊都不一样。 事实证明,蠢的只是自己。 沈家大少爷沈光耀,没跟着陆之渊之前也有小有名气的人物,跟了陆之渊之后,怎么可能还是无害的模样,就是一条虫子,也能化成蛟龙。 而且能入职曙光集团,能让封雨容忍在身边晃悠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更可笑的是,纪云轩在遭遇种种挫折后,沈光耀帮她联系了曙光风投,是‘曙光风投’,她还以为终于摆脱了陆氏的围追堵截,结果,不过是进了陆之渊的老巢,难怪封雨看她像看个白痴一样看,应该的。 曙光集团啊,真正的庞然大物。整个帝都商圈都小看陆之渊了,北城陆家大少爷怎么会在乎小小的陆氏集团,他后来被陆家驱逐在外也好,被边缘化也好,失去了陆封资本也好,外界的同情都是笑话。 她也当过笑话,尽管知道它剧毒无比,也曾因他落难,好言相劝。 事实又如何。 这些人总有办法提醒她,她在跟谁、跟什么人打交道,想让人放松一点都不行。 “嗨!古同学!”沈光耀阳光帅气,客气万分:“来找陆哥?”难得热情无比的率先打招呼,陆先生有好感的人,尊敬一下应该的。 古辞辞笑了,表情如常,那些龌龊的过往,就像他们挂在陆之渊身上的事实一样,根深蒂固,想忘都难:“是啊,可他好像不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沈光耀颇为感慨:“哎,陆哥今天有事。” “什么事?”通电话时还好好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回去吃饭。” 古辞辞简直了:“家庭聚餐?这跟不来学校有什么关系?” 是啊?有什么关系!“陆……陆哥比较重视家庭传统。”对,传统:“所以很早就开始准备,一准备就发现事情很多,就不来上课了,用不用我帮你给陆哥打个电话。” “不用了。”这样啊,那他刚才那种表情,好像让他们陆哥接客一样:“谢谢,他桌子上的牛奶别浪费了,送给你了,别嫌弃。” “哪里,却之不恭。” 呵呵,古辞辞下楼梯,看眼手机,依旧将未编辑完的信息编辑好,发了出去。 …… “今天是陆先生回陆家的日子。”沈光耀无趣的叼着牛奶,悠闲的将腿放在课桌上,别说,这牛奶挺好喝,红枣味非常正宗,下次他也买一箱。 法学院内。封雨摘下眼镜揉揉眉心:“我知道,陆家不足为惧。” “就怕那边的孙子不懂事。”陆先生已经很克制了,从陆先生回来后也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边似乎有点不识相:“动一动他们?给他们松松筋骨?” ------------ 055二更 ------------ 056陆家 所以,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受了刺激,过分的加重了自己在他心里不切实际的想象。 才让自己成了他的执念! 不对!执念太单薄了,以他后来不管不顾的疯狂,不顾身份的忍耐,忍辱负重的伏低做小,她很有可能是陆之渊受刺激后,最后献祭给自己的祭品! 献祭后想换什么,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吧…… 古辞辞拿起手机,继续发短信。 如果他实在找不到,她是不是可以帮他找。找到了还给他,一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她也如他身边所有女孩子一样,平凡的不值得他废一点心思…… 【楚楚,你要回家吃饭是不是,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不高兴了也给我打电话,我都在的……】 陆之渊觉得她很孩子气,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是没必要的人没必要的事。 …… 冬天的傍晚坠落的猝不及防,寒冷带着萧条晚上六点恨不得到了深夜。 陆家别墅前。 陆之渊的车停在门外,他神色温和的看眼副驾驶上再次亮起的手机,似安抚般伸手拍了拍,按下了静音,这样汇聚了无数污秽的地方,不配看到她一丝一毫。 陆家别墅大门缓缓打开。 “陆少回来了。”管家兴奋不已。 “陆少。” 老管家激动的带着人从里面出来迎着,自从老夫人、老爷子去后,陆家乌烟瘴气,一些小娘养的就以为这是他们家了,简直不知所谓:“少爷——” 陆之渊没看任何人一眼,直接进了房间。 老管家一堆话噎在嗓子里,又立即打起精神:“没关系,没关系,少爷累了,让少爷休息,赶紧给少爷泡茶。” “都打起精神来,伺候着。”说完也没看沙发坐着的几个女人,转身进了厨房。 精致的沙发椅上传来一声冷哼:“你把人当主子伺候,人家也得认你。”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少年文言,一脸不耐烦。 女人不屑一顾:“有本事一直别回来。”还不是舍不得陆家这点钱,装什么清高。 “妈,你能不能少说一句。” “我说错了吗?”方苑儿无所谓,今天来的都是给陆建森生儿育女的人,她也是有资格住进来的三太太,还不能说那个目无长辈的傻子一句了。 “行了。”俞容一身深蓝色的旗袍从楼上下来,压住了一身神韵只有一份贤淑,端的是当家夫人的气派:“好不容易一家人聚聚,都退一步。” 坐在角落的女孩子立即起身,挽住俞容的手,:“妈,方姨和四哥就是随便说说,哪能扰了大家的兴致,就是大哥怎么还是不回来,我都想大哥了。” 俞容笑了,被这声妈妈叫的十分妥帖,要知道瑶瑶不是她的女儿,却肯叫她一声妈,便是认可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你呀,准是又看中了什么,想让你大哥给你买。” “哪有,就是想大哥了,大哥最近忙的都没时间陪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了。” 俞容更开怀了,骄傲融在举手投足间,更加沉着冷静,她大儿子去年凭自己的能力进入了陆氏集团,又靠能力得到了上司的认可,陆建森知道的时候,她儿子已经做的很出色了,董事会的人谁不说一声,虎父无犬子。 陆建森满意,她要高兴,如今由陆建森一手带着,谁不说一声小陆总,至于陆之渊,他先正常说一句话再说吧。 陆瑶瑶小时候不懂这些,但她妈妈知道,从小就让她和大哥哥大姐姐亲近,她们一家是忠实的大哥党,陆家可以是大哥的绝对不能是陆之渊的。 也不是她不支持陆之渊,毕竟陆封资本就是他的,不用争就是,她怎么没想过跟他亲近,可她和母亲私下做了很多工作,根本没用。 就像给瞎子抛媚眼一样,傲慢的很,既然这样,她也只好选对她最有利的了。 “都在呢,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也听听。” 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很自然的形成了以俞容和杜伶不同方阵的暗潮汹涌。 孩子们虽然各有各的立场,但毕竟还是孩子,除了工作的,剩下的只是刚明白他们要争的是数不尽的家财,必须全力以赴。 老管家出来,看着一客厅人,没有一点人丁兴旺的感觉,以前老爷子和老夫人在的时候多好:“俞女士,准备开餐了。” 俞容笑容僵了一瞬又回复如常,荣养在陆家的人,总能在话语上噎的她很没面子,称呼一声夫人怎么了:“好,都入座吧。” 几个女人按资历,陆续入座。 几个孩子也陆陆续续坐在下首。 看似人多,却井然有序。 “抱歉,我回来晚了。”陆家业,陆家的老大回来时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有羡慕的,有不得不让出位置的。 也有底气更足的,比如俞容,老了又怎么样,不如外面的小姑娘漂亮又如何,她有个争气的儿子。 陆家业也的确担得起俞容的底气,比父亲还沉稳的性格,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商业天赋,以优异的成绩名牌大学毕业,是董事会都认可的陆家下一任接班人。 所有的孩子们自发让开位置。 “大哥好。” “大哥好。” 连杜伶也不得不客气了一句:“自己家公司做事,不用太累了。” 陆家业也很客气:“阿姨说的对,以后家兴进了公司,恐怕会更累。” 杜伶真心笑了,她喜欢听这些。 陆家业对下面的弟弟妹妹都很宽和,能说出每个弟弟妹妹的学校问对他们的情况,甚至五弟在学校调皮,三妹妹和小男朋友约会都知道。 桌子上因为他的出现,瞬间和乐融融。 俞容但笑不语,这才叫长子长孙。 陆建森从楼上下来。 所有人都站起来。 “爸。” “爸。” 陆建森明显心情不错,人生天命之年,儿孙满堂,女人和睦,在家说一不二,在外大权在握,大儿子又能撑起小一辈的尊重,还有什么不好的。 “都坐,坐,没那么多规矩。”郁建森严肃的示意大家坐下:“刚才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儿女们立即像逗趣的小太监,叽叽喳喳讲述着哥哥刚才‘批评’他们的委屈。 ------------ 057二更 “你们啊,你们大哥都是为了谁好。”陆建森心情愉悦的环顾一圈,很快发现有个人还没到。 陆建森脸色冷下来。 俞容很快明白怎么回事,陆建森说着都坐,可她知道,陆建森比谁都在意这些规矩,被老爷子、老夫人压的久了,翻身之后,当然就想看到孩子们加倍的恭敬,所以他没来,桌子上的菜没人敢动一下, 可显然,那个占着位置的‘嫡子贤孙’没这个觉悟。 “他呢?” 谁?发现父亲问的谁后,一别刚才的争先恐后,没有任何人说话。 陆家业也不好说话,如果说谁的存在会让他身份尴尬,只有陆之渊,陆家真正对外承认的儿子。 “没人知道嘛!”如果说这几年还有什么不如他的意,就是这个印证了他过往的儿子,陆之渊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当初在老爷子压制下,连生孩子的自由都没有。 而且这个儿子,不是每个月都参加家庭聚餐,只是在老夫人的合同里,每年才会回来两次:“人呢!一大家子人等他!” 桌子上默契地不说话,等着看热闹,出生便拥有陆氏、封氏两家的股权,还有陆封资本在背后撑腰,谁不嫉恨,都等着陆建森剥夺了他的继承权,等着他搬出那做价值连城的古宅,听说里面都是古董。 何况那是古宅,王孙贵族的府邸,一等一的好地方,谁不想住进去,就是不分股权,分那么一套宅子也值了,可偏偏被陆之渊一个人住着!他们根本没份。 老管家慌张出来:立即上前:“我这就去叫,这就去叫。”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后,餐桌前的气氛越来越安静。 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人就越多。 陆家业最平静,他也没把陆之渊当对手,从小被捧得很高,未必就高,只是陆之渊的股份是从爷爷、奶奶那里继承的,如果父亲想收回,难上加难。 不过,如果运作得当,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陆家这位不懂人间疾苦的嫡出少爷,一直是对陆家不屑一顾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陆之渊仿佛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从楼上下来,兴致不高的坐在座位上,例行公事准备吃饭。 老管家立即殷勤的看老爷一眼。 陆建森点点头。 老管家立即掀开了各个菜的盖子。 所有人都看着已经开席的陆之渊,余光下意识打量陆建森。 陆建森脸色更加难看,却也没说什么,示意所有人开饭。 为首的三个女人有些失望,又没闹起来。 陆建森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扫眼让他不喜的儿子后,很自然的与大儿子说着公司的事。 陆家业对答如流。 俞容和蔼的给大儿子夹菜。 “妈偏心,我也要。” “行,行,也有你的。” 陆家业无奈一笑,边回着父亲的问题,边把自己的也夹给了妹妹,其乐融融。 陆建森看眼坐在一旁的陆之渊,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脸色更加难看,既然不担心利益受损,还回来吃饭干什么! 陆之渊慢慢地吃着,一侧口袋里偶尔震动的手机,让他看起来平和又透明。 陆建森怎么能容忍下面的孩子不追逐他的王国,他们就该像当初的他一样,为了陆氏头破血流、勾心斗角。 陆建森绝对不允许陆之渊不是被他活生生打压下去,洗清所有污点的存在,忍不住要敲打他的开口:“最近学业怎么样。” 几个上学的孩子看看父亲,又看看那个人。发现父亲不是在看自己,顿时兴致勃勃,默契的等着那个人说话。说起来,他们还没见过这个‘高高在上的嫡子’说话,不是真像外面传说的一样有问题? 是不是有问题? 哑巴? 陆之渊仿佛没听见,尽职尽责吃饭。 陆建森哐当一声放下了筷子!“没听见我说话!”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放下筷子,纷纷看向陆之渊,等着他开口。 陆之渊知道他蠢,但人再蠢,也该有个底线、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应那对给了他原始资本的名义上的长辈要求回来吃饭,只是履行合同而已,他们双方各不相干,可显然,他不那样想。 “问你话呢!还吃什么!管家!收了他的筷子!” “老爷……” 陆之渊慢慢地擦擦嘴,既然吃不下去了,陆之渊起身,看在那两个人的苦苦哀求上,他可以当什么没听见。 陆建森见他敢走,顿时怒火中烧:“反了你了,给我站住!” 陆之渊不闻不问。 “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陆之渊将外套放在臂弯处。 老管家焦急不已:“少爷,少爷,饭还没吃呢。” “让他走!走了就别回来!他以为没有陆家他算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事,谁不是看在陆家的立场给你面子!那些人也不过是看在陆家和封家的面子上叫你一声陆少!” 陆之渊拉开门。 陆建森气的脸色发青,岂有此理!他威信何在:“滚!自己在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自己处理干净别把陆家的脸丢尽了!什么人家,也配你去认!” 陆之渊突然停下来,回头,目光悠沉。 小姨太太们见他有反应,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即围过来,好像是对女朋友的话题有反应:“建森,别生气,什么女朋友,小孩子谈恋爱不算数,之渊,还不给你爸爸道歉。” “就是,找个女朋友也不找个像样的,别说门当户对的,连你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了。” “一个一穷二白的人家,祖上不知道是哪个山沟沟里的,有什么资格跟陆家谈恋爱,之渊,你最好跟她分手,你别以为你有你爷爷,奶奶的——” 陆之渊直接向陆建森走去,目光渐渐冰冷,他调查她!还让一群垃圾不断的提她! 老管家见状,吓的立即上前:“少爷,少爷,都是一家人。” 陆建森高高在上:“你拦着他干什么!”他不信陆之渊能把他怎么样,这里的人谁不是要靠他生活:“我是他老子!他吃陆家的!喝陆家的!谁给他一——” 陆之渊像拎破布一样轻易拎起他衣颈,瞬间摔在桌子上! “啊!”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你干什么?” 几位姨娘唯恐事情不够大:“这是你爸!你疯了!” 陆家业也上前拉架。 客厅里的人兴奋又期待,这下陆之渊完了。 陆建森更是火冒三丈,逆子!:“你——” 陆之渊神情丝毫没变,仿佛在干无关痛痒的事,面无表情将他的手按在桌上,拿起一根筷子,瞬间穿透他的手掌! ------------ 058不太好 “啊!”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大厅。 周围的人全傻了。 企图劝架的也傻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管家也傻了。 陆家业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建森痛彻心扉!惊恐蔓延上他的视线,想挣扎却挣扎不开。 陆之渊神色如初,只是对上汩汩而出的血迹,有些头晕,微微移开视线,他反感这粘稠的东西。 俞容惊喜的颤抖,虽然害怕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激动,不管陆之渊为什么动手,一个企图弑父的人,陆建森都不可能再信任他:“建森!陆之渊快放开你爸爸!” 几个小的慌张的反应过来,急忙掏出手机,手机都拿不稳的颤抖,报警,报警,他完了! 同一时间,几个身穿统一制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里,沉默的控制住了所有人。 “放开我!” “你们是什么人!” 陆家业也发现不对:“私闯民宅!” 俞容本有的一点欣喜,见到突然出现的人,也不往陆建森身边冲了,慌张的拽住儿子的手臂。 杜伶焦急的看向儿子:“你们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们要多少钱说话!” 胆小的哭喊着妈妈的帮助。 陆家业隐隐觉得有什么超出了自己等人的掌控,这些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陆之渊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陆之渊像没看到周围的喧闹,忍着心里的不适又转回头,瞬间拔出筷子,血顷刻间喷到他身上,心里更烦,直接将筷子扔一边,面上依旧,只因为对着这些人烦躁都是给他们脸面:“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陆之渊你不要冲动,陆之渊!”俞氏忍着心里的恐惧开口,他还敢拔筷子。 陆建森疼的几乎昏厥过去,喘气都没有力气,开口更是妄想。 陆之渊拿起一旁酒瓶,直接倒到他脸上、手上。 手上的伤口遇到酒精,陆建森顿时尖叫!“啊!能,能……” 陆之渊并不觉得疼,这不算什么。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傻了,连大喊母亲的几个孩子也脸色苍白的安静下来。 俞容瑟瑟发抖,他怎么能对他父亲下手。 陆家业脸色难看,却也不再说话,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真,一个对父亲都能下手的人,他不觉得自己能以兄长的身份让他忌惮。 只是他不怕父亲剥夺了他的继承权,这些人又是谁!他身边什么时候有的这些社会性质的人。 陆建森再也不敢叫了,他瘫软的从桌子上滑下来,瑟缩的抓着手毫无形象的往角落里缩缩,没了刚才高高在上的气焰。 陆之渊擦着手上的血迹,又沾了沾酒,擦了一遍,直到手掌上没有一点黏腻的东西,恶心的眩晕才压下去一些:“管好你的人,她的名字,你的人不配提。” 陆建森手瘫软的垂在地上,像躲一个瘟神,距离他越来越远,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人,会对他下手! 封雨从门口走进来,和气的将快蹭出陆先生视线范围的陆建森拎回原来的位置,又安静的推到楼梯口,与老管家站在一起。 陆建森惊悚的看眼封雨又看眼陆之渊,见他又开了一瓶酒倒在手上认真的像艺术品一样擦着,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凉,如果自己不照做,他会将酒瓶子砸自己头上:“知……知道了……” 陆之渊扔下纸巾,重新换了一张,既然说了,一次性说明白也好:“我只是依照和那两个人的约定,回来吃饭,我不管你是因为这些人对你的吹捧,让你忘了我和你的身份,还是你天生愚昧,再有下次……” 陆之渊走过去,抬起脚,直接踩在他脸上,将本坐着的他瞬间踩在地上。 “啊!” “啊!” “我就弄死你。”陆之渊说完,将沾了血的风衣脱下来换个面穿上,神色如常,微微锤头,又是内敛无光的一个人,说话也平顺无波:“打扫干净。”转身离开。 封雨跟上。 直到两人离开后五分钟,制住房间里的人也消失了,紧跟着进来几个穿着清洁服的人,他们沉默的将房间里所有关于陆先生的指纹打扫干净,摄像头也替换了新的内容,全部过程不足三分钟,这里就像陆先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恢复了‘干净’。 整个过程中,客厅里的人像死了一样鸦雀无声,直到所有人都消失,陆建森的喊叫声才敢响起。 陆家业瞬间冲过去:“120!医……院!” 女人的哭声,孩子们对父亲的喊声,才再一次响起。 陆家业趁机看眼冷在楼梯口的管家,那些人…… 老管家木木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夜晚的风不大,但足够寒凉,枯黄的叶子无声的落下,别墅区内的路上偶然有车驶过,又恢复安静。 陆之渊一个人在夜色下慢慢的走着,他确实晕血,恶心、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的令人厌恶,尤其是肮脏的别人的血,随着时间发酵,光怪陆离的在脑海中盘旋,恶心的头昏眼花! 封雨远远的跟着,不敢上前一步。 陆之渊辅住路旁的椅子,缓解血腥气带来的浮躁,如果当年他们下手重一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可惜事与愿违。 他活着,在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意愿的当下,活着! 陆之渊脱下外套,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亮起又暗下,继而又亮起。 陆之渊慢慢的走着,并没有看一眼的意思,但轻微的震动,也已经将他从那个阴暗、血腥的世界里拉回来一些。 手机一次次亮起,又自动熄灭,再亮起,又熄灭。 古辞辞站在图书馆外一遍一遍的打着,他一天没有回信息,她有些不确定,他不接她就一直打。 陆之渊一步步的走,熟悉的车辆从身边呼啸而过,他依旧维持着自己的步伐。 古辞辞继续打。 几条街外的保姆车上,沈光耀松口气,没弑父。是弑父好,还是不弑父好?只是仇恨都没了,对陆先生的精神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 059二更 封雨沉默着跟着。 古辞辞不死心,一直拨!趁机快速发条信息:【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依旧没人回! 【我被外星人绑架了!】 古辞辞继续打,一直拨,像个不懂事的怨妇就要叫回出轨的丈夫,不接电话不罢休! 【你不喜欢我了,要分手是不是!】 陆之渊看眼闪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最近的两条信息,终于停下脚步,无奈的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在担心,你没事吧,还好吧,开心吗,有没有吃饭,饿不饿,爸爸妈妈都可以吧,是不是当真了,信息随便乱发的,有没有打扰你,如果打扰了你……算了算了,我就是没事找事,自己脑补的画面太多,担心你,怕你发生意外,乱给你打的,你接电话就好了,你要是有事,挂了吧,就当没看到我无理取闹啊。” 陆之渊神色温柔无比:“话都被你说完了。”声音在空荡荡的夜色下平静又温和,如初春播撒下的月色。 “不行嘛。” “没有,刚才在吃饭,人有点多,没有听见……” “你一天都没有听见?你看看我给你发多少条信息,打了多少个电话,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喜欢我?” “对,喜欢你!不喜欢你,难道喜欢你手机,喜欢那个微信名,才给你发的吗,也不看看你微信多枯燥。” 陆之渊笑了,笑声是初冬落下的轻盈的雪花,原来她也会看他的微信名:“你有时间吗?” “什么?” “想见你。” 古辞辞敏感的站定:“楚楚……” “嗯……”陆之渊抬头看看月色,从未觉得它这样美好过。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现在!立刻!” 陆之渊笑的肆无忌惮:“你急什么——” “你管我急什么,急着看你高兴不行吗!你在哪里!” 有人急,陆之渊反而不急了,他重新抬步,将沾了血的衣服扔在垃圾桶上,手指掠过金属桶面,如一曲变奏曲般轻盈。 “问你话呢!陆之渊!你故意的是不是!陆之渊!” “嗯。” “你嗯什么!我不管,我现在就要看到你,现在、立即、马上!必须看到你!” “学校门口吧。” “啊?你在学校!”不是回去吃饭了:“你在学校还敢不接我电话!你给我等着——” 陆之渊拦了一直跟着他的车:“你不是要工作?” 封雨拿起带血的衣物,后面小组的人立即接过去处理。 “我不工作我也得逮到你!在校门口等着我!” “等一下,不用这么急,我半小时后才……” 古辞辞已经挂了电话,摘下工作牌,跟学姐说了一声,出去了。 听他的语气?他回去吃饭的事不顺利?跟父亲闹的不愉快?需要她吗? 四十分钟的路程,陆之渊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门口。 古辞辞裹着衣服站在背风处,脚尖拨开地上的落叶。 辞辞……她的身影如晨曦瞬间驱散了今天所有阴霾。 古辞辞突然抬头,看到他的一刻,惊喜漫上眼睛,直接飞跑过去:“陆之渊!” 陆之渊下意识伸出手,想接住他,美好照进现实,扑入他怀里,想的身体发疼,可这次,真不干净。 陆之渊伸出手,抵住她额头,没有让她扑上来。 “陆之渊!”古辞辞手不依不饶的向前伸着。 “人多。” “哪有什么人……” 隔壁走过三四个赶回来的同学,好吧,有人:“我不管,那我们去人少的地方。” 陆之渊哭笑不得,没有让她拽动。 古辞辞晃着他手臂,撒娇:“真的不能抱一下嘛,一小下,很快的。” 他也想,就这样看着她,恨不得装入眼睛里:“在外面跑了一天,衣服有点不干净。” “我面粉、灰尘、穿了三天没洗的衣服,我说什么了!我不管,有你的谬论在,我也要抱你,而且是你先说的,你想见我。”他看起来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可,没事他应该说不出那句话? 陆之渊确实想,只是:“我去宿舍换件衣服?”然后抱你。 “啊!我是不是也要先脱了。” 陆之渊骤然回头。 古辞辞实话实说:“我的衣服也不干净啊?你都很有仪式感了,我为了你,不也要脱了——你想哪里去了。” 陆之渊什么都没想,真没想,只是耳根微微发红。 “我陪你去换衣服。” 陆之渊将她换到没有碰到血的一边:“不会说话就少说一句。” “我只是陪你去换衣服?” “你不上班了?” “对哦,差点忘了,那说换衣服是敷衍我?!” 不是,想抱你,比你想的更想:“你请了多长时间假出来的。” “半个小时,让你见见我,我就高冷的离开,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回我信息。” 陆之渊看看时间,从她挂电话到现在已经二十八分钟:“去吧。” 古辞辞不愿意:“不去也没事,我陪你去换衣服,顺便去你宿舍看看。” 陆之渊将她转回去,眼角含笑,唯一的一点黏腻、恶心消散无踪:“赶紧去上工。” “我好可怜,男朋友就在身边也不让碰。” “你再大点声,让别人都知道你说了什么。” 古辞辞挑衅发声:“知道又怎么样!我男朋友不让我——”下一刻又萎下来:“算了,我淑女。你真没事?”古辞辞牵起他的手。 这只手,陆之渊克制着没有抽开,酒精擦过应该……“没事。” 古辞辞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有些愧疚:“我……看了一下你家复杂的人物关系,有点担心你,你不介意吧。” 他家有什么复杂的关系吗,不就是他和她,那些,跟他没关系:“不会。” 古辞辞松口气:“幸好,你要是不高兴,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但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说,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示弱,会让女孩子更有安全感,真的。”不要憋在心里。 可他没有心事,但能感觉到她想为他分担的心意,为了他的心意,还是她给予的:“知道。” “嗯。还有。” “什么?” “我爱你。” 陆之渊反握住她的手。 ------------ 060贡品 又一点点松开她的手:“时间不早了……” 古辞辞又看了他好一会,确定他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妥,或许只是那一刻想她了:“你这样跑出来,吃饭那边没事吧。” “现在才想起来。” “你别,我又不是——你从家里跑出来怨我喽!” “没有,没有。” 古辞辞看他还能开玩笑,瞪他一眼,舒口气,没事就好:“不能再看了,男朋友太好看了,走了。” “嗯。”陆之渊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后退。 古辞辞背过身,还不忘不断挥手。 陆之渊抬起手跟她一起挥。她应该不记得了,开学前一个月的雨夜,他站在江中看风,有人将伞举过他头顶。 那晚的雨很大,江水翻涌到岸边,将人冲得踉跄,他站在水中,她也站在雨中,伞在他的头顶,她没有拽他,也没有人说话,她就那样一直举着。 没有活着、存在的大道理,没有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存在的无声无息,甚至不介意他会不会慢慢走进水里。好像如果真那么做了,她也会目送他最后的体面。 两人就这样站着,她的气息就在身后,有温度的女孩子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干净的钻入他的身体,直到雨小了,她将伞塞入他的后背,从后面看,像头上长出蘑菇的傻子,转身离开。 这其实不算什么,他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爱上一个人,何况有爱心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应该说那只是一个契机,是再次在学校看到她的奇迹,仅仅一晃而过的身影,他就认出了她,他回头,她继续远去,热烈如火、勃勃生机,和那天一模一样的骄阳般的气息。 如今阳光向他走来,像是一个奢侈的礼物,比奢侈更加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要照耀他…… 像她无数次打给她家人的电话一样,在一起的一家人。 她不解人忧虑,可她本身就是希望。 他的女朋友的,他的…… 陆之渊转身。 古辞辞突然冲回来,不容他拒绝的跳到他背上抱住他脖子:“抓住了。” 她的气息靠近的一刻他就感觉到了,特殊到独一无二。 “楚楚,感觉你有点落寞,想抱抱你,放心,你这样很好看,你什么样子都好看,你最好,我也不在乎你衣服干不干净,只要是你,什么样子都可以!什么什么样子都行,不可爱、不好、坏一点都可以。” 陆之渊怔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反应,不好一点也可以? 古辞辞放开他:“不行,请假时间快到了,不要落寞了,我在呢,如果你实在要寂寞一会,那就寂寞一会会,不要太久,我会心疼的,楚楚,只一会会哦,拜拜。”如她来时一样的,这次真的离开了。 陆之渊突然笑了,眉目完全舒展,如沐春风、海晏河清。 图书馆前,月色慢慢升起,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陆之渊等在图书馆外如今晚的月光一样,清冷但拥有温度。 “那是不是陆之渊?” “好像是。” “他跟艺术系那个女生不会是认真的吧。” “是不是认真的都不可以,你以为陆家不看女方出身,应该是各取所需吧。” 说话的人走远。 时间一点点过去,灯光、月色落在他身上,他没有挪动一下脚步。 天色越来越暗,冷风裹挟着寒意,来往的人缩在衣服里匆匆来去,图书馆里的人越来越少。 古辞辞将拉链拉到最高,戴上帽子,准备离开,刚转过身,便看到通告牌下的他。 一身灰色的呢绒风衣,精致的纽扣,蓝色的高领毛衣,温柔了他所有的面部线条,仿佛春水一般,在月光下漾起层层涟漪。 古辞辞不禁想起夜下湖泽的句子“蕴藏着消失已久的光,贮藏着无需被认可的力量,为迷惘的人照亮来时的路,为失意的人修补心灵的创伤,在日复一日、亘古不变的潮汐中,尽情展示他的神秘和辉煌”。 他便有安定一切的力量一样。 陆之渊任由她看着,直到他率先移开目光,腼腆地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不能扑过来】他怕,夜色太静,揉碎了她。 古辞辞看一眼,笑了,噔噔噔的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转圈圈:“陆之渊!陆之渊!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陆之渊也浅浅的笑了,支撑住她所有重量,任由她跳跃、欢笑…… 他不可爱,只有她会那么认为。 明心湖旁。 白色的天鹅高傲地伸长脖颈,又因为太冷急忙缩了回去。 陆之渊脚步温柔的慢下来,等着想捕捉他的蛛网。 古辞辞故技重施的将他按到了树上。 陆之渊乖巧的任由她掌控,像洗干净准备祭献的贡品般顺从。 古辞辞有些疑惑,这么好推?“为什么等我?”古辞辞气息一点点靠近,却给了他充足的拒绝空间。 陆之渊却没动,声音低沉:“想等你……” 古辞辞的手攀在他肩膀上,看着他温柔至极、逆来顺受的眼睛,仿佛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抵抗,这样的他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带着软到极致的致命的魅惑,浑身写满无害和平庸。 可这个人身上明明没有这些特质! 古辞辞慢慢靠近,唇贴上他唇瓣的一刻,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 陆之渊像任人宰割的羔羊,微微垂下脖颈…… 古辞辞的手抚上他紧紧抓着树皮的手指,一点点掰开,交缠在手中。 陆之渊呼吸困难,浑身发疼。 古辞辞按着他没让他闪避:“……不怪我,是你让人色迷心窍……” 你哪来那么多话。 “唔——” 落叶从树下飘下来,恰好落在另一片叶子上,齿与齿相接,脉与脉缠绕。 “古辞辞,手不要……” “我没有……” 月儿隐没在云中,陆之渊头埋在她肩上,呼吸有些低沉,败下阵来,不继续了。 古辞辞支撑着他的重量,虽然觉得还可以更进一步……如果她磨一磨,他应该不会反抗。 但,他今天太温顺的,温顺的不正常,可能受了家里的刺激?如果那样,古辞辞不想欺负他了。 古辞辞伸出手抱抱他:要好好的。很多很多的好和平安顺遂。 …… ------------ 061点滴 与此同时。 海大医院内。 医生和护士在很多人的注视下沉默、安分的给陆建森处理完伤口,转身向站在一旁的封雨汇报伤势,又离开。 弱弱的声音在几个‘家属’中响起:“我们才是家属……” “这是软禁,我们完全可以报警!” 杜伶急忙扑到床边:“建森,建森,你好点了吗?还疼吗?”她也知道事情不妙,现在的局面完全超出了她的认识,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医生都听他们的,他们想对陆建森做什么?会不会直接杀了陆建森,到时候,那些遗产岂不是跟她一点关系没有! 俞容的手还在瑟瑟发抖,这里有多少是陆之渊的人,他们准备了多久,陆之渊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连父亲都说伤就伤! 陆家业站在床边,也知道事情麻烦了,陆之渊今天的举动,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他接掌陆氏恐怕没那么简单了,这群势力是谁的人,谁在背后支持陆之渊,他可不可能拉拢过来,只要利益足够,未必…… 封雨带着人上前一步,笑道:“老爷子也听见了,医生说,伤口要注意不要沾水,你呀,就是不小心,浴缸里那么大一根钉子,也不注意一点。” 陆建森顿时面红耳赤的盯着他,咬牙切齿,他没想到陆之渊敢这么对他,可那一刻,他觉得如果他敢反抗,眼前的人能让他受更多皮肉之苦:“你们是谁的人!他的?” 陆建森像刚刚翻身又被人踩在泥里的鱼,恼恨怨气,却摸不透对方的底细:“他这是大逆不道!” “算不上吧。”封雨上前,拍拍老头子的脸:“连陌生人都不如。” “你——”陆建森你了半天,在对方阴冷的目光下,什么都没你出来。 “这不就好多了,现在我们谈谈?”封雨坐在床边,抬起他的手看看,又扔到一旁:“挡住我了。第一,报警一次我卸你一条胳膊;第二,别自作聪明,该是你的,随便你处理,不该你碰到,碰一次给你换次血!第三:管好你下面的垃圾,别舞到陆先生面前;第四,你不是父亲,你是陌生人,见了陆先生,不会客气说话就绕道,否则,陆老爷子就不是在浴室里摔倒那么简单了。” “你们——” “对了。”封雨突然掏出一把违禁品,指着陆建森的脑袋:“为了让你相信我言出必行,我觉得,应该让你见见它,你说呢。” 俞容、陆家业吓得顿时都后退一步, 杜伶惊恐尖叫。 可外面一个进来的人也没有。 封雨的子弹瞬间擦着杜伶的头发打过,撞击到墙上,又无目地的放肆反弹。 俞容、陆家业、陆建森连滚带爬的滚到床下后,俞容直接瘫软在地上,杜伶早已昏了过去。 跟着封雨进来的人却镇定的一动不动。 封雨笑了,笑容像终于挣开皮肉得以喘口气的恶鬼,舒服惬意,封雨将东西扔了:“如何?是不是很好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针管,挤出里面的空气,人已经站在输液管前,针扎了进去,慢慢推进:“这个才是真的。” “你干什么,医生!医生!” 陆家业立即捂住父亲的嘴! “唔唔——” 外面果然没有人进来。 陆建森、陆家业真的慌了!怎么回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疯子! 封雨好像没有人存在一样,看着陆建森。 陆建森慌了:“你干什么?你给我打了什么,我是陆之渊的爸爸,我是他爸爸!” “现在发现是爸爸了。”有等于没有的爸爸,亲人对他们来说,比恶人更恐怖,就是这些最亲近的人,杀人于无形。 陆建森慌忙去抓针管。 封雨也不制止他,看着他把针头拔出来,这时封雨立即好心的压着他,给他扎回去!扎到哪里不管,只管扎进去! “啊——”陆建森绝望的看着液体一点点滴入。 封雨心情颇为不错:“先生让我告诉你,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别挑衅,否则,你怎么死的,陆先生可不敢保证了。” 封雨说完,摸摸他的头,顺便看向屋里的其他人。 陆家业立即垂下头。 封雨笑了:“记住,你们看中的东西陆先生不感兴趣,不要给脸不要脸,杀你们,对我来说……就是消遣,好了,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我也该走了,再见。”封雨礼貌颔首,整理整理衣服,带着人离开。 陆建森顿时大喊:“叫医生!叫医生——”他们给他打了什么东西! 随着封雨离开,这间病房才像部分活了过来,医生进进出出,护士匆忙来回,之所以是局部,就是在陆家人提出注射液体时,会选择性失聪,关于封雨的部分,一概不提,只说里面的成分她们确定是葡萄糖,如果怀疑,可以换瓶液体,也可以配合陆建森要求的全身检查。 地上躺着的两个,还是在陆家业强烈要求下扶起来,穿着蓝色护士服的护士,正在修补墙上的痕迹。 陆建森、陆家业彻底不嚷嚷了,一时间安静的慎人。 封雨心情微微焦躁,他不担心陆家,想对付他们不过是曙光动动手指的事,他担心陆先生的情况,陆先生为什么突然动手。 封雨直接打给沈光耀:“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沈光耀靠在车窗上,神色悠闲:“很好。”寒冬腊月,感受到了春天的魅力,和吃不完的狗粮。 “陆先生没事?” “没事,封雨,不是我说你,你太谨慎了,疑神疑鬼,还总觉得陆先生有问题,我告诉你,你有问题,陆先生都没有问题,陆先生好着呢,再没有比陆先生正常的人。” 就这样才奇怪,陆先生动手了,却没有剁了陆建森:“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哪那么多废话。陆先生在做什么。” “你早晚没朋友,送了古同学回宿舍,刚从学校出——” “不重要的事不用说。” “那没什么事了。” “……” 沈光耀:“从你离开后,陆先生就来了学校找古同学,然后换衣服,随后就一直在图书馆外等古同学,没干任何你想听的重要的事。” ------------ 062奔赴 “怎么会?”陆先生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否则那些‘保洁’怎么养起来的:“陆先生一直在学校?” “对,在学校谈恋爱……”别说,古同学有那么点可爱,沈光耀发动车子,跟上前面的车。 “让所有人盯好了,情绪波动仪上的数据发过去让赵医生看一下。” “好。” 封雨还是有些疑惑,只是一句提起女朋友的话,所以陆先生动手的,那句话的落点甚至不算侮辱古辞辞的情况下。 古辞辞…… …… 陆之渊起的很早,他本也不需要太长的睡眠时间,此时已经穿的整整齐齐,从里到外换了新的,整个人清隽若光。 沈光耀站在一旁,想不承认自家陆先生帅都难,同为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明显,他们陆先生,那是耀眼到日月共舞、高高在上、远离尘嚣。 就是吧,整理这些琐事委屈了陆先生的手。 陆之渊不觉得,他低头整理着画具,星光坠落,一切耀眼归于平淡的世俗。 叮咚。 【新的一天,请善待我的男神】古瓷。配图,朝气蓬勃的小狗狗。 陆之渊温柔的笑了,她想配什么图都行。 陆之渊将手机放在一边,排查所有装盒的炭笔。 “陆先生……我来吧。” 陆之渊没有说话,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沈光耀僵持了一会,默默地退了回去。陆先生弄这些做什么?送给古同学? 【昨晚的事……】 陆之渊扣住了手机。 沈光耀疑惑的看过去,为什么?这么远,又是这个角度,他什么都看不见! 陆之渊背对沈光耀打字:【今晚我住学校。】 【真的?楚楚,你真好,好的都有些想你了】古瓷:【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可以。】 …… 艺术系内,古辞辞忙完所有的事,在门外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又灌了半杯豆浆,所有东西扔进垃圾桶,走进画室。 教室里已经占满了人。 周小兰在夹缝中招招手:“这里,位置给你占好了,这个角度绝对考验你的画功,别提了,我也来晚了,都怪宿舍太暖和,没办法,为表歉意,我给我家小可爱把画具收拾好了,我贴心吧。” 古辞辞已经很感激了,水粉绘画课十分麻烦,需要整理很多东西:“谢你还来不及呢,等我自己来,这个位置都没有了,谢谢亲爱的兰兰,你最贴心了。” 周小兰立即打蛇随棍上:“既然这样,辞辞能不能帮我画底稿呢。” 古辞辞张张嘴,又张张嘴:“我觉得我们的友谊可以暂停一下——” 周小兰生无可恋:“我是怎么考上帝工大美术系的,好想哭。” “我有一个好办法,让你找找手感。” “什么办法?” “一会告诉你。”古辞辞将常用的颜料摆到手边,顺便看眼静物,其中一角是在一个破败的瓶子里放着一束干枯凌乱的花。 枯花和做旧的瓷瓶都十分考验颜色,如果没有买这个系列的颜料,只能靠感觉一点点调配,就比较难了。 李文琼靠过来,当季新款长袖束腰格子呢绒长裙,长发滑落肩膀,带着丝丝清香,“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古辞辞也转头看过去。 “三年级的学姐好像在争大四学长的什么项目,我也不确定,来的时候在楼梯口听了一耳朵,辞辞,你在学生会,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知道一点。”这两天她也在想这个问题,那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想拿到,却不是水平高就可以。 纪云轩家在教育界这么多年,自然有他的门路,如果她想像上辈子一样得到这个机会,恐怕要走陆之渊的关系。 她仔细想过,也不用提的多么刻意。 可以挑一个他送她回宿舍的晚上,她装作和学姐聊天中不经意的提起,完全不用正面开口,或许就能办成。 而且,以最近两人的关系,他应该会私下帮她过问,毕竟年年的事在前,她可能错估了陆之渊现在拥有的能力。 只是,纪云轩这辈子在为谁争取这个项目:“是一个很好的地标性主题,听说只从三年级和四年级里挑选,,目前没听说有一年级参加,但我打算试试,毕竟是地标性雕塑,万一出名了呢。” “这样啊,你画功好,或许真可以。”古辞辞的成绩是公认的,绘画、泥塑别具一格,又是杨教授的爱徒,一年级没有名额,如果给了,也是特招,特招当然是天分最好的学生。 古辞辞担心这时候不说,到时候名单上有自己,不好。 周小兰没有特殊想法,辞辞画的好是公认的,何况她们才大一,本来也没她们什么事。 左前方一直安分的整理着自己东西的施思念,将画板移开一点,她也听说了一些,是宇文教授的那个雕塑项目要招人吗? 那个项目她听说过,学校十分重视,当做重点在做,所有能参与进去的,都是帝工绘画系很优秀的人物,做的好对以后发展先不说,单是能与这么多厉害的人一起工作,参与过这样重大的项目,也足以为以后增色。 只是,不是不要大一大二的学生吗?如果古辞辞可以,她为什么不试试,古辞辞绘画是有天赋,可她也不差,她的颜料配置甚至都比她的全。 “怎么试?”根本没有一年级的渠道。 “硬塞一件雕塑品给杨教授啊。”这些都是次要的,大三、大四必然有很优秀的人,主要看陆之渊肯用多少心思。所以古辞辞没有鼓动兰兰和文琼参加。 “不管它了,辞辞,快帮我看看我这样构图可以吗?会不会左边有些歪?” “我看看。”古辞辞转过去,门口突然安静了一下,继而一片嘈杂的窃窃私语。 “陆之渊。” “他怎么来了?找古辞辞?” “难道找你。” 陆之渊已经走了过来,背着画具,风衣及膝,看起来更加温和,跟平日比好像不一样又好像没区别,依旧俊美矜贵,像误入尘世的外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古辞辞还是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似乎,心情很好:“你今天没课?” ------------ 063陪她上课 周围的同学自发往旁边挪,给陆之渊腾出古辞辞身边的位置。 “陪女朋友上课啊。” “陆神好浪漫。” 施思念没挪动,可这样,空出来的空间反而让她成了距离古辞辞和陆之渊最近的人,她握着橡皮擦稿子的手隐隐用力。 陆之渊拿下画板,不急不缓地支开画架,声音清润耐心:“今天上午没课。” 古辞辞更确定了,他心情很好,他其实很少有心情好的时候,但如果心情好就会很有耐心,无论身边的人做什么,他都像耐心的长辈,慢条斯理不会生气。 “所以……你来上绘画吗?”这不是文化课? 孟清雪咬牙切齿,陆之渊为什么陪古辞辞上课。 古辞辞也想问为什么,很突然。他不是有耐心陪别人的人。 就算对自己强取豪夺时,也没多少耐心在自己身上:“课很麻烦的。”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陆少啊。 周小兰踢古辞辞凳子一脚,会不会说话,心意,心意懂不懂!会不会画有什么要紧,陆太太会画就行了,陆神肯来陪你上课,几辈子修来的福! 古辞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今天看起来有点怪,竟然肯把自己放出来供人参观:“我帮你……”支画架。 “我来就好,别碰到你。”陆之渊没让她动手,第一次陪女朋友上课,很不习惯,只能一心摆弄自己的画架。 周小兰不断冒着粉红泡泡:“陆神,好宠。” 李文琼激动地掐着周小兰的胳膊,看到没有,手工定制!都说手工定制的线条有灵魂,她以前还不信,近距离看,果然不一样,无论细腻程度还是做工,都很完美。 而且,这么近距离看陆神还是第一次,好帅,毛细孔比她还嫩,重要的是,限量款!手上的表是限量款!大衣上的装饰看到了吗,肯定是真钻石,低调的炫富最致命,她也想要,一个纽扣也好啊。 周小兰赶紧按住她:出息。镇定点,别丢人。 李文琼:那是你看不懂,看懂了叫得比我还热烈。 古辞辞惊讶地看着他拿出全套的美术耗材,不可思议地伸出手拿起一小盒未拆封的颜料,灰烬紫,她在商场见过,小小一瓶一千七。 是天然矿石研磨,成本很高,开采成本和研磨技术都在一瓶颜料里,而且,不掉色,甚至还会随着时间的延续,让色泽更加鲜艳,是修复艺术品和保存传世画作才会用到的颜料品级。 而且这个颜色,即便用常用色调配出来,也不如原色更耐人寻味。 灰烬紫,是大自然燃烧了几亿年的沉默故事。 古辞辞放下,又拿起一瓶颜料,石粉,粉的如海洋般浪漫透彻,下面有一行小字,粉石研磨。 这些其实还不是最贵的,最贵的是大自然和大自然的调和色,经过阳光、手法、水量的反复调和,趋近自然又胜于自然。 它们无疑都有一个优点,不朽——单这两个字让它们在一众莺莺燕燕的浮华颜色里,便别具一格、独自孤傲。 “怎么了?” “没什么。” 古辞辞没什么,周小兰有什么,她看不懂顶奢,但看得懂耗材:“陆神,你知道你这一套笔多少钱吗?” 陆之渊没想理别人,但想到她和辞辞的关系,勉强开口:“沈光耀准备的,要打电话问问他吗?” 古辞辞同情地看眼周小兰,被人轻描淡写炫一脸的心情怎么样? 周小兰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古辞辞直接拿自己那套毛发残缺的笔,换了他的:“我帮你开开光。” 陆之渊不自觉地往自己手里拢一拢:“谢谢。”她给他的。 施思念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她还拿陆之渊的东西,古辞辞不怕她自己的笔脏了陆之渊的手。 “颜料也换一下?” 陆之渊已经弯腰,将她快用完的几个色换了过去,玫瑰红、青竹蓝、黑、白、蓝…… 古辞辞没想到他会如此自然的亲自动手,他以前不是,古辞辞还没深想,赫然发现了一款她找了很久的颜色:“你这个色……”已经不是贵的问题了。 “沈光耀准备的,你如果需要我……” “我有他电话。” 陆之渊抬头,十分认真:“我可以帮你问问。”什么时候加的,可以删了。 古辞辞嗔他一眼,赶紧摆颜料,起身走到周小兰身后。 “你干嘛?” “帮你构图啊?不需要了?” 周小兰赶紧拽住恩人:“要,要。”刚才看陆之渊看得太入神,忘了。 古辞辞点点她脑袋,微微低头,从后面环过去,握住周小兰拿笔的手,:“你的构图其实很好,只是你不自信,线条犹豫不决,整体效果才会有偏差,你不要用力,我带着你感受一下大胆奔放的手感。” “哦。”周小兰的手在古辞辞手中开疆扩土、锋利坚定。 陆之渊抬头,便看到周小兰自然地靠在古辞辞怀里,偶然回头与辞辞说话,嘴角几乎擦到她脸颊。 古辞辞看似弱小却静定地支撑着周小兰所有的重量,护在怀中的人仿佛易碎的鸡蛋被她精心的捧着,教她自己的感悟:“这里,还有这里……你不要闹,仔细感觉。” 陆之渊脸色不自觉的冷下来,她朋友没长手吗! “还有这里,转折部分扫一下就好……”古辞辞放开周小兰的手:“你扫一下。” 周小兰扫完,疑惑:“这样?” “不对。”古辞辞再次弯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手腕用力:“这样……你别靠我身上,手腕会把握不好力度。” “就是想靠嘛。” “撒娇没用,眼睛看这里!” 李文琼捅一下周小兰,眼神示意她看旁边,作死呢! 周小兰不自觉坐直:不至于吧,我,女的。 李文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小兰偷偷余光扫过去,见陆之渊在整理颜料:没事啊?又看向李文琼。 古辞辞将她脑袋正过来:“你还要不要画了,看前面。” “哦。”只是:“是不是别让陆同学换了,像个欺负同学的渣一样。”她帮忙说情了,陆神这回不怪她占用他女朋友了吧。 ------------ 064天赋 “你觉得他可以来上几次课?” “也是。”放着晾干也是放着,就是:“陆神这些东西,会不会是给你买的。” 古辞辞笑笑,示意她脑袋向前看,向前看! 064(天赋异禀 古辞辞却分心的转头,正好对上陆之渊的眼睛,又羞涩的移开:“跟你说了,不能重复用线,一会看不住你就下笔。”他有心了。 “你刚才没看我,看哪了?” 孟清雪气得心口发闷,古辞辞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她的骨气呢,陆少难道真没看出这个女人别有用心、不怀好意。 “好了,上课。”杨教授推推眼镜已经站在台上:“静物摆放好了,多余的话没有,开始上课。” 水粉是大课,一节课连上一天。 古辞辞一边起稿,一点小声道:“发现没有,很多人在看你。” 陆之渊:“……”他为什么要发现那些。 “不过。”古辞辞停了一会:“我也有人看。” 陆之渊立即收起笔:谁? “你呀,聚光灯下唯一的人,看着我,我难道不该骄傲一下?” 陆之渊又将笔放在了画纸上,勾着静物的轮廓。 古辞辞觉得:“自信。” 你可以再自信一点。 古辞辞看着他,突然这样好说话,是因为昨天的事?昨天只是接吻而已,莫非他没有在家发生什么,只是她过度猜测了? 陆之渊突然想到什么,从工具盒里拿出一叠装订好的a4纸给她。她有功夫帮别人构图,应该也不怕浪费时间选一选。 古辞辞看着上面一套套房子,房屋结构、租赁价格、距离学校多远,适合几个人居住,周边配套设施如何,标注得一清二楚:“你做的?”她只是提了一句而已,而且她父母情况特殊。 陆之渊没说话。 “你昨晚没睡?” 他不是每天都必须睡觉。 “谢谢。” 不用这两个字。 古辞辞神色温柔:“我看完了给你答复。”虽然只是扫了一眼,有几套房子非常合适,一楼,方便她父母进出,他肯定挑选了很久,所以:“我看看你画的,用不用我帮你起稿?” “不……用……”陆之渊想到她怎么帮周小兰画的,顿时三两下勾好草稿,人多。 古辞辞没想不到他画得竟然还可以:“不错啊。” 陆之渊趁机道:“学校有个不错的雕塑项目,我想,你反正要打工,要不要试试?带薪。” 古辞辞脑海里不禁响起另一个声音:“你美术不错,大四有个学长想找一个户外的画师,你有时间吗?” 轻描淡写的语气,随意撩起的话题,好像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又刚好适合她。 “打工的话,比较对口的专业也不错。” ‘怎么也是打工,哪里不一样。’ “工资情况我还没问。” ‘如果钱少,你不要嫌弃,总归是工作经验。’ 两张不同的脸几乎要诡异的重合在一起,古辞辞快速在纸上画出长长的痕迹,急忙开口:“好啊。” 陆之渊微垂的眉目放松下来:“那我帮你答应了。” 古辞辞看着突兀的线条,心里突然有些压抑,她还没有开口他就提了,她该满意才对。 “给。”陆之渊递来他的橡皮,线错了。 古辞辞看看橡皮,看看他,没有接,笑着道:“看好了,给你变个魔术。”说着,笔在突兀的线条上游走,一朵朵枯枝残花在这条线上延展碎开,凄美又荒凉,新生又永恒。 陆之渊静静地看着,一片片没有生命的花瓣,仿佛真的开在了她的画纸上,永恒不败。 陆之渊的视线移到她脸上,知道她天分高,想不到如此厉害。 陆之渊没有再打扰她,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他不是来打扰她上课的,每一门课对她来说都很重要,是她以后赖以求生的工具。 陆之渊重新起笔。 古辞辞渐渐忘了身边的人,从事多年热爱的东西,很容易沉沦其中、忘乎所以,静物在她手中慢慢成型,实物绘画仿佛也跳出了原有的框架,变得丰富有故事起来。 老教授从每个人身后走过,在古辞辞面前停了很长时间,点点头,这个孩子,是真的有天分,没有被技法、框架束缚的天分。 本以为这种天分,在经过后天教育后会有所磨灭、调整,结果没有,反而更加浓烈、自我,凝固成一种流派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这孩子出身一般,还以为她家里有这方面的大师,遗传了绝顶的天赋,可即便是普通人家,也应该有民间艺术一派的遗传,竟然没有。 只能说天赋异禀了。 老教授又在施思念画稿前站了片刻,这个孩子也很不错,技法成熟,又有想法,与其他同学比非常不错,是个匠才,和天才、鬼才之间就不能比了。 老教授刚要离开,不禁在在陆之渊身后站定,又没有再动,这幅画,好像有点眼熟。 老教授趋近一些:“你……不是我们班的。”声音很低。 陆之渊看眼旁边的古辞辞。 杨教授看看爱徒,再看看这个男的,皱眉,谈恋爱最耗天才,尤其女艺术家谈恋爱,简直灾难,但他相信古辞辞,拎的清,还是有可能因为恋情的分分合合,更上一层楼的:“很有眼光。” “谢谢。”陆之渊也这么觉得,何况他在赞美辞辞。 “你的功底也不错,可以考虑转系。” 旁边几个女生笑了,化工系教授恐怕要吃人。 “都赶紧画,看什么,不专心,手里的工具才是你们的最爱,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是有主的,有什么好看的,画画。”只是这画法?怎么这么眼熟? 看的太多了? 杨教授看不出所以然来,转身走了。 古辞辞画完一个小节,舒展下腰身,课间休息,转身看向陆之渊,愣了一下:“你这笔触……” 陆之渊俯下身,帮她把颜料盒盖上,容易风干。 古辞辞疑惑地站起来,又在他画前看了一眼,不禁笑了:“楚楚,你是不是记忆力非常好,一笔不差地复制了当年杨教授画这组静物的笔法。” ------------ 065关心 杨教授摘下眼睛,走过来,恍然:“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杨教授有一套录刻的大一静物解析,其中就有这组静物的详细讲解,陆之渊可能一笔不差的复制了杨教授从起笔到半成品的全过程,连颜料的宽窄都一样。 杨教授心情更好了:“不错,不错,很有眼光。” 古辞辞不觉的是眼光问题,教授不觉得奇怪?她自认能力不错也不能把一幅图仿的分毫不差。 陆之渊这已经不能算单纯的仿照杨教授的画法,而是复制,不逊于原图的复制。 这样的落笔,这样熟练相同的配色,分毫不差的宽窄与亮度,只要陆之渊画完,两幅画放在一起根本分不出真伪的复制。 这已经不能算能力,而是活生生的复刻。 这若是造假? 杨教授明显没看那么仔细,只觉这年轻人不错,有眼光,不但陪女朋友上课,还做了这么多功课:“是不是简单易懂,很有穿透力,好好说说你女朋友,让她早日拜我为师。” 古辞辞闻言也不会说破:“杨老师已经是我的老师。” “那不够,喝茶的那种。” “杨教授你偏心。” “就是,我们都能给教授倒茶。” “行了,一个个耍嘴皮子最在行,你们都听着,不能比这位同学画的差了,否则扣学分。” “教授,你不能这样啊。” “教授。” 杨教授在一片祖国花朵的哀怨声中头也不回地走远。 陆之渊看着古辞辞的用色,心境更加安稳:死寂又向阳。 古辞辞转回视线便看到他乖巧的坐在她画稿前:“被我的画功折服了。”人的记忆力再好,有必要那么完整的用在一幅画上吗?而且,这么高的天赋,为什么不自己画。 陆之渊的手指眷恋的拂过配色的边缘,毫不掩饰心中的赞誉:“的确超乎意料。”她的画,有框架也拦不住的纯净灵性和狂妄野蛮,是天生的艺术家,不像自己的画,混乱不堪,不值得留住,更不能见人。 “你的也很好啊。”复制粘贴般的鬼斧神工,几个人能做到,古辞辞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学过画画?” 陆之渊答的惭愧:“接触过一点。”他喜欢辞辞的画,美而沉静,明明是静物写实,却好像凿出了世界,延伸了她的灵魂。 古辞辞看向他的话,一点?就能复刻的分毫不差?这一点也太逆天了:“总觉得以后,我们两个,就是美术界的达芬奇和齐白石。” 周小兰刚坐回来就听到闺蜜大言不惭:“别吹了,人家商业挂帅,你充其量就是一个画匠,谁和你当齐白石,我吗?陆神,你画得真好。” 古辞辞将她谄媚的脸移开:“我的,收起仰慕之情。” “能怪我吗!还有没有天理了,竟然比我这个美术生画的还好。” 古辞辞与有荣焉:“想要吗?拍卖给你。” “你做得了主!” 李文琼立即举手:“我买,我买。” “我的!”古辞辞随即叹道:“家里人太优秀,想藏起来怎么办?” 陆之渊闻言手指柔软的缩起,她说他的画好,还愿意一起做齐白石,她没否认他的画。 陆之渊心情都慵懒起来。 周围一片哄笑声:“古辞辞,你够了。” “狗粮没完了是吧。” “陆神都不吃。” 古辞辞和同学们打闹着。 陆之渊收回手,坐回原位,她的人、她的画、她走过的路,都那么舒适…… 施思念觉得很烦,陆之渊又不是第一个陪女朋友上课的,为什么都围在这里看热闹!就因为陆之渊不一样! 施思念又无法否认,他的确不一样,他周围的东西还有他的人,都不一样,他坐在一堆她买不起的画具里,都是她难以企及的高度和自信! 可他把这些都给了古辞辞,谁不知道陆之渊不是美术生,这些东西以后落在谁手里用想吗! 施思念想到那晚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心一横,手里的笔不小心掉到地上,啪嚓,声音淹没在众人的说笑里。笔带着主人的期许,精准的滚到陆之渊脚边,停下。 陆之渊没动。 施思念慢慢伸出手,欲拍拍他的肩,让他帮忙捡一下,却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整个人带着调色盘向陆之渊倒去:“啊——” 古辞辞眼疾手快。,快速闪过去,挡在陆之渊之前,接住她:“没事吧?” 陆之渊握住画架的手,慢慢松开,立即扶住古辞辞,。 “辞辞,你的衣服!”陆神送的应季新款:“沾颜料了!” 陆之渊的手抓着古辞辞胳膊,将那个人女生从辞辞手里震开。 你干什么?古辞辞不动声色的拿开他的手,将施思念扶正:“小心点。”顺便帮她捡起笔。 “谢谢。”只差一点就是陆之渊接住她,她为什么要冲出来,但立即惶恐开口:“你的衣服……”这是陆之渊买的,他会不会开口? “没事,洗洗就好。” 李文琼有些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洗下来?” “要不我赔你一件?”所以,在那里买的? “没事,我……” 陆之渊直接将人拽回来,坐下:“你胳膊刚才撞到画架了。”说着担心的掀她的衣袖。 “我没事。” “有事。” “真没事。” “我有事。”陆之渊看着她。 古辞辞无语。 周围一片哄笑声:“咦——” 古辞辞作势仰头:“还看。”人却安安静静的坐好,让他检查。 “有点青。” “没有啊?” “青了。” “怎么可能?”那么点力道:“哪里?” 周小兰吸吸鼻子,什么齁甜的情节? 周围的同学善意的笑着。 “哪里都是。” “心里更是。” “干什么,干什么,不上课了是不是。”古辞辞警告的她们一眼,又笑笑:“注意影响,注意崛起,不要像我一样,没有地位的只能牺牲自己配合男朋友。” “古辞辞,你怎么不去死。” “古辞辞,你够够的!” 施思念一个人坐回座位上,委屈的将洒了的颜料整理好,心里憋闷、压抑的想哭,为什么! ------------ 066爱吗 她已经决定赔偿,他的目光依然不在她身上! 只是因为她不如古辞辞不要脸,会勾引男人,会说甜言蜜语,明明说的虚伪又做作,他看不懂吗! 刚刚,她也是故意冲出来的! 孟清雪冷冷清清的看着施思念,再看看热闹中心的古辞辞,何可儿已经废了,现在根本不敢靠近古辞辞一步,可如果换成施思念呢……她怎么没发现她也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到时候,两个人都是最底层的贫困生,都自以为是,都觉得各自最好,如果争起来,大家更同情谁呢? 古辞辞收回手臂。 陆之渊还是不放心的看了又看。 “真没事。”古辞辞则确定他今天的关心不想有任何掩饰。 为什么? 只是因为接吻了而已吗? …… “好了,上午的课就到这里,下课。” 古辞辞收拾着东西:“你想吃什么?”准备带陆之渊去食堂吃饭,刚才说了,他没有反对。 陆之渊停了一下,有一件事,他还没说,顿时仰起头:“我看了下行程安排,元旦要去夏城一趟,我们一起走?” 古辞辞慢慢地拉着拉锁,诧异地看着他。 陆之渊解释道:“是有点事,我说晚了?你已经买票了?” “没有……”就是他以前营造的距离感,突然接近于无,跨越得有点大,缓和气氛道:“你还有行程安排?真好。” 陆之渊松口气,她没问别的:“本来有个实验,临时取消了,时间空了下来。” 哦,这样:“那换一个问题,什么生意都做到我们县城了?” 啊?“……” 古辞辞笑了:“逗你的,到时候一起走?” 陆之渊立即眉目舒朗:“好。”她总那么善解人意。 古辞辞将他的画扣过去,不让人看出端倪:“走了。”是……爱了吗? 因为接吻,还是他回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心里突然不设防了?如果爱了,爱到哪一步了?能吃酸辣土豆丝和炸鸡翅了吗? “你笑了?” “没有。” 明明笑了:“你笑什么?”他想知道,跟她一起,分享她的一切。 “你猜。” …… 【你猜陆先生一早去哪了?】沈光耀趴在自行车把上给封雨发信息。 封雨看眼震动的手机,继续上课。 【保证你想不到。】沈光耀躬身坐直。 封雨记着笔记。 【一手资料送你了,不用感谢,陆先生陪小土美上课去了!哈哈!够兄弟吧,虽然你对我冷淡但我对你热情啊兄弟!难以想象吧,咱们陆先生也有浪漫的时候,陪女同学上课,恋爱天才。】 【换做谁,谁不感动】 【回头小土美爱得死去活来,没有了咱们陆先生再也找不到这么体贴又优质的恋爱目标,还不得孤独终老】 封雨欲拉黑他的举动停下,体贴?能形容陆先生。 既然沈光耀用了,陆先生自然给了沈光耀这样的错觉,古辞辞?昨天也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名字似乎出现得太频繁了。 今天甚至去陪她上课? 陆先生会喜欢一个人或者不拒绝一个人,不足为奇,但会做到这么多吗? 古辞辞? 封雨下意识打开手机,快速回复:【一会我跟陆先生。】 【为什么?】沈光耀不解! 一分钟后: 【为什么?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你说话啊!】 …… 陆之渊不是第一次坐在帝工大第三食堂里,依旧人来人往,喧哗嘈杂,可心境完全不一样。 “古辞辞,没有肉笼了!” “古辞辞,面点区去一下!” “古辞辞,拉面馆跟咱们借的高凳还了吗!去要!” 陆之渊透过人群目光沉沉地看着跑来跑去的古辞辞,眼里弥漫出三分冷意,她不应该在这里?任何人都不配对她呼来喝去! 即便谁在低谷时都可以为了生活奔波,可以走自己的路,可以在艰辛中开出荆棘的花,也不该是她。 他以前想的不对。 她不应该如此辛苦,不该浸染在负重里,不该困于生活。 她那么好,那么完美。 应该在最高处,手里有笔、心中有画,她不用吃苦、不用磨砺、不用破茧,她本身已在高山之巅、在大道之上、该在孤傲的艺术家的脾气里为所欲为。 古辞辞趁着收拾桌椅的空档,快速在他面前放了一份芝士焗红薯:“非常好吃,尝尝。”又匆匆去忙。 陆之渊瞬间目光追过去,她该站在任何人企及不了的高度,享有世间一切美好。 这些人不配承接她的辛苦! “古辞辞!后厨水管坏了!” “古辞辞!辞辞!过来帮我撑一会,我家里有急事!” “好!”古辞辞带上帽子,快速接过六号窗口的勺子。 “一份黄焖鸡。” 陆之渊的目光更冷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再在这里!不是干预她的生活、也不是他一意孤行,总之,她不能在这里!那件溅了颜料的衣服也不该穿在她身上! 陆之渊一点点静下来,认真规划,她应该拥有什么。 陆之渊想到那天出去吃饭,她听音乐的神态;在画稿前的样子;开学典礼上欣赏舞曲的悠然,仿佛一切苦难里偷得少许安宁。 陆之渊看着她,拿出手机,打给下面的人。 “陆总!?陆总怎么有时间给……” “我记得你们刚签约了一位老古典舞艺术家。” “是的,陆总消息真灵通,还亲自过问这点小事,实在是我们剧团的荣幸,我们定……” “告诉她,让她带个学生。”陆之渊挂了电话。 承梦剧院CEO周星河懵在那里,这……对方脾气古怪,十年前就已经不收徒了啊?!而且,艺术家脾气都很难搞,他为了再次请动对方出山,动用了不少关系! 但大老板交代,没有理由,只要结果。 何况他办事能动用的关系,和陆先生办事能动用的关系又不一样,对方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再难啃的骨头也要软下来。 周星河立即联系几十年前的老朋友,顺便看看封总那里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和指示。 ------------ 067呵护 “一份烧茄子、半份菠菜豆芽、一份米饭。” 古辞辞闻言抬头,便看到封雨站在窗口前,他穿的很常见,黑色加绒风衣,端着饭盘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古辞辞心里一阵惯性的钝痛,手里利落的将菜品盛好:“十三块五。”又亲近的送了他一份海带汤:“陆之渊在那边。”仿佛因为对方和陆之渊的关系,也愿意与之交好。 “谢谢。”封雨十分客气,出了队伍,看着多出来的汤,虽然只是一份汤,但的确很会做人情,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不一样。 但刚才周董的电话还在耳边,陆先生在这样的场合等她到现在,那件事,是陆先生觉得她需要为她开口,还是,她主动要求。郑秋老师,老一辈中杰出的艺术家之一,在国际上同样炙手可热,古辞辞一个学绘画的,怎么会挑舞蹈类艺术家拜师? 可封雨也无法否认,对方是很好的选择,单是郑秋的几个徒弟,就够古辞辞从陆先生这里套了资源,在郑秋徒弟那里变现了。 “是封雨,好帅。” “他向陆之渊走去了!他和陆之渊关系真好。” “听说他家里很有钱,爸爸是大法官。” “不是吧,我听的恰好相反?他家条件很不好,爸爸是赌鬼,靠扒着陆之渊生活!” “真的,假的?” 古辞辞手法很稳,一半真一半假,封雨家里条件的确不好,可如果说他扒着陆之渊生活就不对了,只能说狼狈为奸,思想境界上一拍即合,相见恨晚,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古辞辞赶紧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能这样想男朋友,容易出事:“一共十二块三。”不过,他怎么过来了,不都是沈光耀在? 封雨对周围声音视若无睹,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善意的言论没用,恶意的也没用。 “陆先生吃什么?”封雨将陆先生身边的焗红薯移开。 陆之渊又拽回来,声音敷衍:“不用,一会跟辞辞一起吃。”她如果喜欢参加那晚的聚会,可以多参加,只是交朋友的人要换换:“元旦过后公司是不是有几场年会。” “是,陆先生。” 陆之渊想了想,道:“让所有人带上夫人、母亲、或者丈夫、父母,没有夫人、丈夫和父母的带各自专业领域有成就的伴侣,不限年龄,人品一定要过关。”她该和合适的人交朋友。 “是。” 陆之渊看眼挡住视线的人:“坐下,吃。” “谢谢,陆先生。” 古辞辞端着一碗清淡,一碗正常的牛肉面过来。 陆之渊立即起身去接。 封雨也下意识站起来,又坐下,自发向旁边挪一挪,空出两人的位置。 “好像扭到手腕了……”古辞辞距离封雨最远的位置坐下来,甩甩手,有些酸:“又好像不是。” 陆之渊立即捧住她手腕,帮她检查,跌打损伤她有经验,好像有些错位:“你动一动。” 咔嚓! “啊!” 陆之渊已经帮她卡回去,没理她不理解的惨叫,又仔细看了看,还好韧带没有拉伤:“你再动一动?” 古辞辞无力的看着他:“你多少跟我说一声大哥。” “说一声就不疼了吗?” 古辞辞想想也对,又动了动:“好像好多了。” “一些重复性的劳动而已,不用那么认真。”陆之渊没有松开,手指用力,帮她按摩。 不认真,谁给工资:“你不吃红薯?很好吃的,不是很甜,专门给你挑的,知道你不喜欢吃很腻的,这个一点不腻,你要不喜欢吃上面的芝士可以拨开,他家红薯是自己种的,口感很可以,顶天水准。” 陆之渊将红薯放在她面前:“等你一起吃。” “楚楚真好,不用按了,没那么娇气,都好了,筷子。”古辞辞把正常的牛肉面放自己面前,清淡的给他,没为难他吃食堂重口的,选的小炒类。 陆之渊给她擦擦筷子,递过去。 “这个面可以吗?”顺便挖了一勺红薯给他尝尝。 陆之渊直接低头,就着她的手没入口中:“嗯,好吃。” “都有点凉了,热着更好吃。”古辞辞也挖了一勺,尝了尝,还行,虽然不如刚出炉时好,但也可以。 封雨看着他们自然而然的共用一个勺子,沉默地喝着汤,他想到陆先生可能不讨厌这位女朋友,多少有点好感,但似乎超出他预料的好感程度。 古辞辞又喂他一勺红薯,有些不确定:“真的喜欢吃吗?不喜欢就算了,不用勉强,牛肉面也一样?” “都很好吃。”她顾及了他的口味。 “行吧,我们31号走,还是一号,就休息三天,其实挺匆忙的,如果你……” “31号中午开始离校,我来接你。” “好。” …… 沈光耀急哄哄的等了一中午,才等到封雨落单,急忙跳出去将人拦下来,拖到旁边的小树林里:“喂,你搞什么,好端端的干嘛抢我工作。” 封雨看着前面走远的俩个人:“陆先生和古同学平时就这么相处?” 沈光耀探头看一眼,没看出什么不一样,小土美还一样粘人:“对啊,有问题?”很好啊,男才女貌。 封雨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不觉得古辞辞太游刃有余了?” 沈光耀完全听不懂封雨什么意思。 “正常情况下,你如果是古辞辞,家庭条件一般,靠勤工俭学养活自己,你会带刚恋爱不久的又倾慕有加的男性,去暴露你短板的地方?” “可古辞辞是女生!男人靠展现实力吸引异性,女孩子更细腻一点吧,或者是没什么可顾忌的?小土美性格你不懂,很可爱,也许她不觉得条件是桎梏她的短板也不一定?” “可爱?” “总之不讨人厌,你跟熟了就知道了,这个小土美不是一个优点没有。” 封雨试试觉得哪里不对:“陆先生和她发展到哪一步了?” 沈光耀神秘一笑:“准备房子的地步。” “还没有半个月。” “半个月多一点。你别说你这么古板,恋爱个一年再牵手。” ------------ 068以后收敛一些 封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还是古辞辞已经过了在陆总面前患得患失的阶段,还是爱情真会让人盲目到这种地步,让一个女孩子完全看不清自己的斤两,觉得单凭所谓的感情,就能与对方等高。 沈光耀在他面前晃晃手掌:“喂,你还跟吗?” 封雨看到手也很头疼,陆先生竟然帮她揉手腕,古辞辞真不知道,她和陆先生之间的差距? 封雨有种她还不如跟纪云轩谈恋爱,至少勉强算般配:“不了,有什么情况,跟我说。” “我以为你不愿意听。” 封雨被噎了一下,以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不那么觉得,封雨不是会否定自己第一感觉的人“陆先生要给古辞辞找郑秋当老师。” 沈光耀惊讶:“那个郑秋老师?” “还有哪个?” “等等,小土美不是学画画的?” “别想了,以后绘画、舞蹈、钢琴、小提琴,所以你家小土美感兴趣的,都会有一位老师。” “陆先生上道啊,以后她还不吊死在陆先生这棵大树上。” …… 没了陆之渊、封雨在身边,古辞辞人都放松下来,将陆之渊的画架折叠起来。 “古辞辞,外面有人找!” “来了,谢谢。”将画架放入袋子里,古辞辞出来,便看到了纪云轩,怎么是他:“纪学长?” 纪云轩笑了,公子如玉、一派坦荡,他仔细想了想:“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要不要再仔细考虑一下?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这个机会的确适合她,即便不参杂任何私心,也适合她。目光却没敢在她身上多留。 古辞辞神色也没有任何异常,好像依旧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是大四学长的雕塑课题吗?今早陆之渊跟我说了一下,他也觉得很适合我,所以我答应他了,谢谢学长。” “这样。”纪云轩如释重负,又有些失落:“有安排就好,确实是难得的机会,能学到不少东西,我先走了。” “学长慢走。”在她有男朋友的前提下,他还是想给她这个机会,谢谢。 纪云轩自嘲一笑,陆之渊有心了,化工系的想跨系听说艺术系没对外公开的事必定常有关注,为了女朋友多关注些说的过去。 纪云轩狼狈的(得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古辞辞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心里告诉自己他该重新开始,可又不愤他重新开始,在明理与自私之间辗转几个回合。 古辞辞断然转身,继而笑了:“你站在那儿干嘛?下午不是有课。” 陆之渊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拿着衣服温柔上前:“你那件衣服脏了,换件新的。” “一点颜料而已。” 陆之渊站在那,手里拿着衣服,神情有些委屈:“我已经拿过来了。” 古辞辞莞尔,张开胳膊:“你帮我脱。”不是中性款式,是一件完全女孩子化的粉蓝色灯笼袖a版加绒外套。左边的袖子上,有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 陆之渊上手帮她脱:“你跟纪云轩关系很好。” “我以为你不问呢,你再坚持坚持,完美诠释不吃醋高冷人设,憋着。” 陆之渊:“……” 古辞辞没让他真脱,这么多人呢,有损陆神形象,古辞辞将拉链拉下来:“还行吧,纪学长人很好,你觉得他那件外套好看吗?” “嗯?” “你好像没有穿过那样简单的款式,我刚才想,你如果穿,也一定很好看在,再说了,你不是送了我一件吗,我也送你一件,何况我跟谁关系不好,真吃醋了?” 陆之渊将外套递给她,人好到把这样的机会给古辞辞,显然古辞辞并不明白那件事的重要性,才能说得没有城府:“你真要送?” 古辞辞兴致勃勃:“你先说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 陆之渊不跟她犟:“袖子,伸到哪里去了。” 古辞辞穿好,开心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是不是会沾上颜料?” 陆之渊给她准备了一双套袖。 “谢谢,你太贴心了,手里那件给我吧,我拿去洗洗。” 陆之渊不想多提纪云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穷追不舍,就算有想法,也是对方对辞辞有想法,辞辞不用知道:“我来,家里有干洗机,洗好了给你,进去吧,快上课了。” “真没吃醋?” “辞辞!” “我走,我走,谢谢新衣服,比心。” 陆之渊确定她进去后,看眼纪云轩离开的方向,将辞辞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臂弯处,向上走去。 …… “辞辞,你这件衣服真漂亮。” “好看。” 李文琼先看标签:“卢梭的,还是她家的女王系列。” “什么是女王系列?” “就是独立、自我、梦幻、高傲、又不失风格!不崇尚简约、也不崇尚少女,而是随心所欲,所以被称为女王风,你看它这个蝴蝶结,是不是跟普通的蝴蝶结不一样。” 周小兰、康明静立即凑上去看蝴蝶结。 “辞辞,你把蝴蝶结塞套袖里做什么,拿出来,让她们看看,冰色碟的仿真版,我也是第一次见真品。” 古辞辞完全没有心情,心里沉甸甸的,她没料到陆之渊会突然折回来,还撞到了那一幕,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觉得安全看了很久,下次她连看都不要看纪云轩。 “真的有蝴蝶纹路。” “而且质地很特殊,不是布的,是丝吧,有种仙子的空灵感。” “辞辞,一看就是陆神千挑万选的。” “我不羡慕陆神喜欢你,我羡慕你男朋友肯替你挑衣服。” 施思念让康明静让让:“挡到我了。” “不好意思。” 古辞辞勉强笑笑:“好了,我知道了,一定好好穿,感谢陆神,都上课吧,影响别人了。” “真好看。” 古辞辞带上围裙,端起调色板,心里的不安都没有完全降下来。 …… “站住!” “别跑!” “给老子站住!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不弄死你们!” “年哥怎么办?” “他们都有武器。” 古年满头是汗,高大的身体在同辈中十分凸出,一脸不怕死的凶神恶煞,立即从旁边的垃圾堆里抽出一个啤酒瓶:“你们先走!我断后”一个人向来人冲去! 古时恰好从路口经过,看到快撞到一起的两方人,拿出手机,不急不慢:“姐,你说你几号回来?” 古年心里一阵骂娘,把啤酒瓶一扔,跟着‘兄弟’跑远:“艹!” “站住!” 古时收起手机,慢慢的向前走。古年进不进去他无所谓,但姐姐肯定在意,古年便不能坐牢:“110,我看到有一帮小混混,追着一批学生往东边跑了……谢谢警察叔叔。” ------题外话------ 求月票!! ------------ 069自认美好的幻想 古时脱了鞋回房间。 半个小时后。 古年哐当一声摔上门也回了房间。 “你们回来就不吭声吗?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我还在家里呢,还没咽气!” “你少说一句,孩子们上一天学了。” “上了一天学怎么了,我欠他们的!当初我可是给他们好日子,他们不过,非要去人家里闹,结果一分彩礼没要到,如果有那些钱,他们什么好日子过不上!” “你闭嘴!”古年哐的一声打开卧室门,又关上。将隔帘拉开:“起来!别往姐床上躺!滚回你床上!” 呜呜的哭声从隔壁房间传来,古爸爸低声安慰着,曹秀荣不依不饶。 本就不隔音的小空间,顿时有种鸡飞狗跳之感。 “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跟姐告状了?” “……” “我警告你,别背后耍小动作!否则有你好看!”奸诈小人!白面狐狸精! “……”古时不动,也不搭理他,没脑子。 不一会古年又绕回来:“姐说什么时候回来? “31号晚上。” 挺快:“你竞赛准备的怎么样,别到时候丢人,你赶紧起来,你把姐床单躺皱了。” “你被砍了我都不可能丢人,管好你自己。”古时翻个身。 古年指着他鼻子:“你!——姐回来别乱说!我们什么都没干!” 古时嗤之以鼻,他晚开口一秒,就不一定看到人了! 曹秀荣高兴地拍着们:“小时,小时,快出来,妈有话跟你说。” “我学习呢。”这么快就不哭了,绝对没好事。 “那妈进去说,你们两个插门干什么,古年!打开!” 古年烦躁的将门打开,直接翻到双层床上,当不存在。 古时靠在床头盯着书,没有说话的兴致。 曹秀荣满怀热情的进来,却发现谁也没有理她的意思,但她有事,高兴,没有闹脾气:“还是你姐这里宽敞,我就说把你姐的床挪了给你坐书——” “有事。” “好事,大好事,你奶奶给我来电话,听说你这次如果晋级,要上帝城参加决赛,你奶奶可高兴了,想见见你,你奶奶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 古时没感觉,容不容易也没不容易到他们身上。 “咱们在帝城也是有亲戚的。”曹秀荣想到没见过的女儿,骄傲又心痛,听说那孩子很有天赋,考的还是前几的艺术院校,将来是要继承家里的画廊和乐坊的,真好:“有头有脸的人家,到时候让你奶奶接你玩几天,见见世面,对了,她们家有个姐姐跟你姐姐同岁。”心里隐隐发烫,她不能言说的底气。 古时见都没见过的人:“妈,我已经有安排了。” “哪能有你奶奶安排的好,我们古家终于出了一个出息的孩子。”不知道谁?古时还是未曾谋面的女儿:“让你奶奶见见,也高兴高兴。” “儿子都不见得能让她老人家侧目,知道我是谁。”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奶奶,她那是忙,没有怎么回来过,你们出生的时候,你们奶奶也是回来的,还给你们一人打了一个小金锁。” “金锁呢?”卖了给姐换个床垫。 曹秀荣语塞,过了一会,支支吾吾开口:“时间长了,不知道扔哪去了,但你奶奶关心你们可不假,你忘了还给你们打过电话?” 古时宁愿她没打过!小时候,无论他们和姐姐怎么努力也填不饱肚子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幻想过那个在‘大户人家’当保姆的奶奶,结果呢,一通电话大家都是废话,姐姐提了钱,她直接就挂了。 既然这样,何必联系。 曹秀荣虚荣地摸摸小儿子的头,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婆婆,是不是很满意自己教导的儿子:“真好,咱们最有出息的人。” “不是我姐吗?” “你姐一个女孩子家,不算。” 古时挥开她的手:“挡到我看书了。”他那个奶奶更不知所谓,姐去帝都上学,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现在还出来做什么,当死了不是更好。 “行,我不挡你,你可要放在心上,这次好好加油,让奶奶刮目相看。” “儿子成这样了也没见回来看过几次,我这个孙子指望什么。” “那怎么一样,你奶奶还想让你给主家的孩子补习功课,让你融入那个家庭,将来也有助力。” 古时连冷笑都省了:“妈还有事吗?没事先出去吧,打扰我学习了。” “妈不打扰你,妈就是让你知道咱家也是有亲戚的,还是手足至亲,小时以后想在大城市安家、找个工作也有个人帮衬。” “妈——” “妈出去,出去。”以后两姐弟互相扶持,那家的资产都是他们的,毕竟她的儿子也不差,谁不喜欢,这样的弟弟,带出去也有面子,就算不能对外说,也能帮姐姐拿到更多,相辅相成的关系。 曹秀荣想到那样的前景,就觉得心里踏实,觉得自己的付出都值了,丫头享福了,也让儿子享享福,她儿子苦啊:“灯开亮一点,小心眼睛。” 古年等他妈出去,才从床上跳下来:“你别跟那老太婆走的太近,当初她怎么嫌弃姐的,总觉得姐的婚事跟那老太婆也脱不了关系。” “……” “量你也不敢,你跟姐打电话说什么了?你确定没说我坏话?” 古时摊开课本。 “我跟你说话呢!”古年一把薅过他的书,打架的事让他很不安,毕竟动酒瓶了! 古时看他一眼,干脆换一本书。 “古时!” 两人即将动手的时候电话响了。 “姐。” 古年赶紧放下椅子,将扔远的书捡回来放古时手边,警告的盯着他:告状是孙子!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有点紧张,不过想到姐马上就回来了,就不紧张了。” 切。 古时离他远点。 古年突然高声道:“我去做饭!我去做——” “他回来晚了?”古辞辞整个人都支楞起来。 古时就没见过古年这么蠢的,急忙安抚:“没有。” “没有,这个时间了还没做饭!他是不是打架了?” “没有,哥最近都在学校,很听话。”他不是为古年好,就是单纯不喜欢姐姐训古年,一训半个小时根本没空管自己。 ------------ 070身世 古年发现事不妙,准备溜。 “他能安心在学校才奇怪!” 古时:“爸今天没什么胃口,真没有……” “你让他接电话!” 不可能:“姐,我有一道题不会,你帮我讲讲,挺难的。” 古辞辞想收拾古年,但小时要比赛了,两相权衡一下:“哪道?” 古年等了一会都没等到古时让他接电话,转身出去了。 “姐真厉害,大二的内容都会。” “你是高三呢,别给我戴高帽,你哥真没事?” “我看着他呢,没事。对了姐,奶奶不是在帝城吗?你们联系过吗?” 古辞辞立即警觉:“怎么突然提她,你们联系过?” 古时:“没有,妈提了一下,说奶奶往回打电话了,我想着,姐如果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我和古年又不在身边,可以让奶奶帮衬一下。”如果她愿意照顾姐姐,一家人的关系也不是不能修复。 “不用,你也少跟她来往,如果奶奶跟你联系,一定跟我说一声知道吗?” 古时立即将奶奶这个词甩到墙外:“知道了。” “一定要说!”古辞辞还是不放心,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冤枉小时,奶奶竟然也站在那家人那边帮他们圆谎,可已经说明,奶奶在雇主与自己孙子之间,选择了他们,至少出事了,她选择牺牲小时:“记到耳朵里。” “嗯。” “对了,不用接我了,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回去,到了火车站一起打车更方便。” “我和哥也没事……” “多看几道题,别哭着被我领回家。” “姐恐怕没那个机会。” 古辞辞挂了电话,看眼时间,给陆之渊发条信息:【她们都说衣服很好看,你是不是给其她女生挑过衣服】 陆之渊回得很快:【没有。】 古辞辞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放下,看眼回复,打过去一条:【别让我抓住把柄(生气)】 陆之渊:【不会】 古辞辞看着秒回的信息,试探发送:【不会什么,说谎】 陆之渊:【没有】 古辞辞靠在座椅上没有再发,他…… 不想了,古辞辞抽出一本山水画,视线在一幅图落款上停了一会,宋国书,奶奶帮佣的那户人家老爷子的名字。 对她来说,真的是很久的事情了,而且那件事后,她们跟这家人并没有交集。 …… 古木相接的别墅内,古奶奶满意的挂了电话。 孩子们有出息,总被人高看三分。 平日里有头有脸的人聚在一起,即便是平日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老爷子、老夫人,也逃不开谁家孩子有出息的话题。 她的小孙子,即便拿到这些人家里提,也是让她脸上有光的人。 宋家是帝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文化底蕴身后,在专业领域享受极高的声誉,宋老爷子更是名声远达,在水墨画一脉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和顶级门阀比还有一定的差距,比如,宋家古色古香的别墅,只是装修上偏重古典风格,不似陆之渊,拥有一座王府,几座别苑,均是原建筑基础上的完整修缮,超出了王府造价本身。 宋家也不差。 宋老夫人很有经商天赋,经营着五十多家画廊,常年盈利,在画艺界占据不可估量的地位。 宋家长子一路顺风顺水,继承了父母各半的天分,小时候也酷爱艺术,虽然长大后弃艺从商了,但也像母亲一样,将名下的剧院,做得风生水起。 二儿子顽劣,叛逆不服管教,大学之初便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影视公司,今已有四十多岁,但依旧凭借出色的外表,不菲的财力,在娱乐版面长盛不衰。 宋家人都知道,论艺术天赋,次子要比长子更高,可二儿子性格乖张,谁也压不住,早些年,宋老爷子还气急败坏的管管,现在完全放任自由。 如果说,宋老爷子不喜欢二儿子顽劣也不尽然,每次若二儿子回来吃饭,老爷子不管多忙都会回来聚一聚。 宋家最小的女儿在舞蹈上颇有建树,天之骄女,年轻的时候追求者无数,但事业心太重,结婚后一直没要孩子,今年好不容易怀上,已经是大龄产妇了,可就是这样,还总想人工流产,宋老爷子训斥了一顿后,才消停下来。 宋家最传奇的是长子长媳,听说以前是二儿子女朋友,只是听说,现在连这样的传闻都少了,更多的人觉得是有人嫉妒宋家大儿媳妇的美貌,编造的是非。 宋家大儿媳妇叶曼,温柔又婉约,宋家上下,没人见她和人大声说过话,宋家长子对她更是呵护备至、疼爱至今。 叶曼也是学舞蹈的,可却一结婚就为宋家添了一子一女。 宋家长孙更是优秀,一边帮奶奶打理生意,还在专业的广宇宙领域有所建树。 宋家小孙女,宋若初,今年二十岁,成绩跟哥哥比差一些,可因为其从小体弱,家里人对她要求便不高。 小姑娘心性却很高,复读了两年,也没考上了艺术殿堂级院校,家里人心疼孩子,不得已拉下了老脸走了关系。 古奶奶出来,便看到家里最好说话的少夫人坐在沙发上眉目不展。 同为女人,古家奶奶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少夫人长的好,气质更好,都说相由心生,就是二少爷那么不着调的人,跟大夫人说话的时候,都难得收起三分痞气。 古奶奶放下茶,说话也低了几分:“夫人,有心事。” 叶曼端起茶,犹如谁家养尊处优的贵夫人,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浪漫:“也不算烦心事。” “夫人心宽,什么事也不值得夫人费心。” 叶曼笑笑,哪有那么顺心,她想让女儿拜郑秋老师为师,但自己带若初去见了几次郑老师,郑老师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叶曼不是不知道老师推脱什么,若初天赋一般,郑老师没必要毁了自己一世英明,可身为人母,她也难以免俗的希望有奇迹出现。 古奶奶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是郑老师的事?”如果小小姐能入郑老师门下绝对是轰动的事,毕竟对方早已不再对外收徒。 叶曼没有否认。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月票,非常感谢,都爬榜了。 双倍月票期间,继续求月票,翻倍票。^_^ 谢谢大家的各种打赏,过年的即视感。 ------------ 071为三月的may的女王斗篷加更 古奶奶有些失望,本来是对两家都好的事,郑秋为什么不愿意,她们宋家什么人家,能教宋家小小姐是对方的福气,不识相了:“婉婉小姐漂亮又有天分,是对方的损失。” 叶曼品口茶,不至于看不清,对方何尝不是以不再收徒做借口,实则没有看上婉婉。 是她强求了,女儿一直跟着她学跳舞,在她眼里女儿自然千般好万般好。 古奶奶见夫人兴致不高,继续道:“封家那位少爷都夸咱们小姐跳得好。”那可是帝城三大家之一的封家少爷,足见婉婉小姐自己的本事,换成那个讨债的,肯定讨不了封少爷另眼相看。 叶曼看她一眼,虽然没生气,但自带让人噤声的气质。 古奶奶立即闭嘴。 叶曼收回目光,古奶奶在宋家多年,儿媳坐月子,正值她生产,身边需要人伺候,她便没有回去,后来她家里出事,婉婉身体又不好,她为了自家女儿,忍痛又没有回去。 叶曼心里念着她的好,何况古奶奶做事利索,对她一双子女视如己出,确实尽心,只是,偶然也看不清其中的问题。 封家底蕴深厚不假,宋家也不差,何况封家除了一个外孙,没有正经的少爷,哪个不情况复杂,封家那个孩子那么说话,未必没有利用婉儿的意思,毕竟如果娶了婉婉,也有利于在封家争一些好处。 “我老婆子不会说话。” “没有。”宋家虽然和一些老牌家族比,略有不足,可也不差,对方何尝没有目的:“听说,你家孙子要来帝城参加数学竞赛?” 古奶奶与有荣焉:“还有一场加试,过了才能确定,但那孩子成绩好。” “是你的福气,如果有需要让理理帮他指导一二。”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少爷那是数学大家,拿过很多奖,我那孙子知道了一定高兴。” 叶曼笑笑,长子确实优秀,只是心思不在家里的事业上:“我记得你有个孙女和婉婉同岁,对吧?”当时她身体也不太好,没有多关注,但知道一些。 古奶奶嘴角僵了一下,立即恢复如常:“是。” “也上大学了吧?” 古奶奶很想说没有,最好已经结婚有孩子,永远走不出那个小县城:“……是上了。” “怎么没听你提过?在哪里上大学?” 古奶奶立即露出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 “怎么了?” 古奶奶叹口气:“我实在是不想多提,是个冤家,我们古家欠她的,夫人也知道,我儿子、儿媳妇出了车祸后身体不好,看病花完了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对她便疏于照顾,谁知道她怀恨在心,不断的闹,跟家里还有我都不亲近了,上了高中,仗着自己成绩好,觉得是家里耽误了她,甚至对父母动过手,这样也就罢了,为了钱还跟镇上的年轻人不清不楚,前不久还和人闹出订婚的事,要不是她妈又哭又闹,不想耽误她前程,她大学都不想上,实在是不想提她。”夫人就是从别的渠道知道她孙女在帝工大,她也有话说。 提起古辞辞上帝工大这件事,她更来气,当初帝工大艺术系也在婉婉考虑之中,她凭什么就考上了,狗屎运! 叶曼叹口气,儿不嫌家贫,几个人能做到的,尤其现在的节奏下,有几个能定下心来甘于现状,心术不正想走捷径的就更多了,品行不端的女孩子就不要来家里:“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好在孙子懂事。” “我也这么想。”古奶奶说着擦擦眼泪。 “孙子到时候来帝城参加比赛,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提。” “多谢夫人。” “应……”该…… “妈妈,我回来了。”女孩的声音像一道光,活泼而美好,没有一丝幼时体弱多病的样子,像城堡里呵护长大的公主,扑入妈妈怀里:“妈妈,我想你了。” 古奶奶立即收起脸上凄苦的表情,殷切地迎上去,赶紧接过小小姐手里的外套挂起来:“小小姐真是家里的开心果,小小姐一回来,夫人都高兴了。” “就会耍嘴,才一会功夫不见。” “那也想妈妈啊,谁让我有这么优秀的妈妈。” 叶曼被女儿哄得高兴,目光怜爱温柔:“出去玩了?” “嗯。”宋婉婉就着妈妈的手喝了半口茶:“碧螺春,好茶,方细她们邀请过好几次了,不去也不好。” “方细啊。” “我知道妈妈担心什么,放心。” 叶曼看向古奶奶:“古姨,麻烦切盘水果过来。” 古奶奶看眼婉婉小姐:“好。” 宋婉婉懂:“我不会跟她们多来往。 “妈妈?” 叶曼斟酌再三开口:“她带你去见封家的人了?” 宋婉婉眼神闪躲的喝着茶,先哄人:“什么都瞒不过母亲大人的火眼金睛。” “少贫,你爸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们家情况复杂,不要卷进是非里去,他们家的那些孩子……” 宋婉婉顿时不高兴了:“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又不是他要当私生子。”封家现在的当家夫人很忌讳别人说这些,何况,封家那位尊贵的婚生子,很小的时候就病了,谁能说封家若大的产业落不到私生子手里。 “妈不是那个意——” “妈妈,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就是太温和了,就说郑老师的事,你找过她多少次了,她给你面子了吗?我不过是要当她的学生,又不是要吃她的喝她的,她就推三阻四,是不是觉得爷爷管不到她,如果封家开口,她敢不同意。” “宋婉婉!” 宋婉婉闻言,立即收起脾气:“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我知道是我没有天赋郑老师看不上我,可你也看到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根本没有办法,再说我也没有主动招惹封家,是方细安排的聚会推脱不掉,而且,封家的那个儿子,在聚会快结束时出现了一下,我们根本没有说几句话,真的,妈妈——” ------------ 072回家 “……” “妈妈……” “……” “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叶曼心软了几分,想到女儿为跳舞吃过的苦,更是心疼,婉婉天赋一般,可从来不说累,就连考舞蹈学院,也有骨气的一考再考,虽然最后……“妈妈就是担心你。” 宋婉婉放下茶杯,靠在妈妈肩上:“我知道,你放心,没有郑老师,我也会是非常优秀的舞蹈家,让她后悔。” 叶曼笑了,郑老师那么多学生,各个都各有特色,怎么会后悔:“好,后悔。” “妈妈还是笑起来最好看,我哥呢,怎么还没回来?” “又想找你哥要什么?上次买的东西,还在你房间里没有拆开,他去画廊了。” “奶奶就知道为难哥哥,明知道哥哥志不在此,叔叔呢?叔叔今天不是回来吗?” “你呀,就惦记无底线宠你的人,你叔叔刚打电话来说有事,明天再回来吃饭,对了,你叔叔也让人寄过来一个箱子,让古姨送你房……” 嚒:“我最爱叔叔了。” 叶曼哭笑不得:“都被他们惯坏了。” 宋婉婉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往楼上跑去:“哪有,是小叔叔最好最疼我!我回房看看。” 叶曼摇头失笑,小叔子至今未婚,一直对婉婉视如己出,只是溺爱略过,她说了几次,没有成效,加上以前他们的关系……说多了难免多生事端:“没事别烦你叔叔。” “不要,小叔叔对我好,我不能让小叔叔失望。” 古奶奶笑眯眯的出来:“夫人,水果……小小姐人见人爱,二少爷宠爱是应该的。” “连你也惯着她,快给她送上去吧,时间不早了,我去剧院一趟。” “是,少夫人慢走。”古奶奶看着离开的夫人,有些不解,夫人怎么会提到古辞辞?是听说了什么,曹秀荣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空旷的私人飞机场内。 古辞辞提着行李,望着不远处停放的两架飞机,有些睁不开眼。 陆之渊接过她的行李,站在她身侧:“这样快一些。” 古辞辞点点头,最快的交通工具之一,原来这么早这些东西就是他的了,根本不是他夺得陆家掌控权后陆家赠予的:“真的没有耽误你的事吗?” “没有。” 华丽的飞机缓缓滑行而来,风带起了古辞辞的长发,飞机在两人不远处停下。 封雨身着制服,从飞机上跳下来,绕到后面不知道跟维护人员说着什么。 “封雨也去?” “他是这次的副驾驶。” “那叫副机长。” 陆之渊不在乎叫什么,帮她整理整理脖子上的围巾:“冷不冷。”握住她的手,帮她取暖。 “看到它就不冷了。” 检修人员陆续撤离,所有维修车辆离开,登机板放下。 陆之渊带着古辞辞上前。 “陆总请。” “陆先生好。” 古辞辞走在他身边,像误入水晶宫的刘姥姥,龙王却唯恐招待不周,处处询问。 “怎么了?” 古辞辞挽住他手臂:“没事,走吧。” 陆之渊帮她调整好座椅,高定大衣落在她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淡淡的男人气息带着一路而来的严肃、豪阔,从她鼻息间掠过,远离又突然近前,帮她把安全带系上,才坐到他位置上:“会不会晕机?” “……” “没关系,过一会就好了,如果不舒服就抓我的手。”说着陆之渊又探过身帮她调整下安全带。 古辞辞直接抓住他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我帮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先说不生气。” “什么?”古辞辞现在一点脾气也没有。 陆之渊按下按钮。 空乘拿过来一个小箱子,又体贴的关上舱门。 “这是你上学后第一次回去,我给你准备的一些礼物,时时要参加竞赛,给他准备了一个书包,这个行李箱,你回去后也给了他,让他来帝城比赛时用;听你说年年喜欢打篮球,给他的是一双球鞋。你总说你爸爸身体不好,我让人准备了一件羽绒服;阿姨那里是一条丝巾。”哪一样都不出格:“只是一点心意。”说完小心的看着她。 “谢谢。” 喜欢就好,其实他给古爸爸准备了一块手表,古妈妈一套珠宝,古年和古时各在帝城一套房,但,辞辞不见得高兴,潜移默化,慢慢来。 …… “姐说的是今天吗?” 古时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看着书,少年精致又干净,说话的语气与面相天差地别:“不是,你可以回去了。” 古年不跟他一般见识,看看时刻表,只有这一班帝城直达夏城的车,晚上六点到,现在五点半了,虽然姐说和同学一起回去,但他们不放心,还是想来接,首先行李就不能让姐提。 “古时!古时!你看是不是车晚点了!” 古时抬头,本阳春白雪的脸顿时沉下来:“晚点半小时!” “行了,多大的人,才半个小时。” 古时没了看书的心情,不高兴全写在脸上,怎么就晚点了,把她姐拉哪里去了! 古年觉得他变脸速度堪比川剧:“手机响了,手机!”‘冷静自持’这四个字用来评价他就是那些人瞎,他一天挂脸一百回合。 古辞辞夹着手机,系着围裙,漂亮的衣服已经脱了,换上了家里旧了的薄外套:“你们在哪呢?妈说你们中午就出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姐,你在哪呢?” “家里。” “我马上回来!”古时拿上书包,头也不回的直接向外跑去。 古年急忙追上。 …… 曹秀荣坐在轮椅上让古老头把女儿的行李拿过来。 古爸爸粘着手里的纸盒,不去。 曹秀荣气呼呼的自己转着轮椅去! 古爸爸赶紧拦她:“你干什么。”没完没了,好不容易孩子回来了:“她都这么大了,行李能有什么,顶多几件衣服而已。” “你没看见,两个包!不定背着我们在帝城做了什么!” “你——” 古辞辞从厨房出来,见妈妈在翻自己的行李,转身又回厨房了。 ------题外话------ 宋家女儿的名字做了修正哦,看资料卡的时候串行了,哎 ------------ 073有病 “姐!姐!”古时鞋子没脱,直接冲进厨房,一把抱住正在切菜的姐姐,转个圈:“姐,你回来了!” “快放我下来。” 古年把他挤开,将人接过来,随手能表演个风火轮:“姐,火车不是晚点了吗?” 古时从两人中间挤进去,露出帅气干净的脸:“姐,外面可冷了,脸都冻僵了……” 古辞辞笑容灿烂,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都是她带大的缘故,把她当做了妈妈的角色,小的也粘人得要命。 古辞辞开心地捏捏古时的脸,又捧着古年揉了揉,她好久没见的弟弟,过早离开她生活的弟弟,古辞辞揉得格外小心长久:“莽撞,差点把我转晕。” “我,我的脸。” 古辞辞再掐掐他软乎乎的脸:“冻得都快看不见了。” “姐,帝城好玩吗?”古年憧憬地看着姐姐,姐姐说过带他去。 古时把姐欲收回去的手放自己脸上:“你摸哥哥时间长。” “我用不用把菜叶子沾你脸上。”斤斤计较,还是给他补了两下:“楼高一点,人多一点,路更宽,其实都一样,你上哪都是打工。” “打工我也愿意去。” 哐当!曹秀荣将所有行李扔在地上,喊声震天:“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跟李家的小子好了!这都是什么衣服!是不是李家小子给你买的!你别以为这是好事!你跟他好你跟我们说啊!我们不拿彩礼人家认你是谁!” 古年、古时不让姐姐出去,让她自己哭闹,李家儿子差点被古年打残,根本不会再打他姐主意:“帝城还有什么?” “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啊——” “有很多大学,我国最早的机床大学、最早的工业大学、最美的建筑大学,咱们县东边的城门就是它原址的工部府过来的人修的。” “这么厉害。” “保存着我国最多最原始的各种建筑古本,我去看过,他们学校除了图书馆还有藏书阁,不过后者不对外开放,想要进去,要持有阅览许可。” “让我死了算了……” 古年也觉得厉害,但他没戏,他什么也不会,扭捏道:“说点别的,别总说学校。”他一个都考不上。 古辞辞看他一眼,他应该能上,陆之渊给他铺好了进去的路,一流的学习殿堂,对口的工作,不一样的人生,都会比上一世好。 “你现在看我也没用,我扎在课本里也考不上大学。” “我不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女儿要跟人跑啊……” “你现在考上了才惊悚,给你们买了礼物,出去看看。” “不去了,一会看。”哭天抢地,看了烦。 古辞辞将人推出去,哭病了还是弟弟们照顾,不想他们太累:“妈,你——” 曹秀荣拿起杯子、遥控器就往古辞辞身上砸!“你还知道出来!你干脆当我死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古年、古时瞬间上前,但还是有一个杯子擦着古辞辞额头砸了过去。 古时顿时森然地看向母亲! 古年将姐姐护在怀里,就不让她过去:“妈!你干什么!” 古爸爸听到喊声惊得立即两手爬出来,看了一眼,苍老的眼睛里带着息事宁人的糊涂,又退了回去:会没事的! 古时一动不动的盯着妈妈的手!又移开,如下定决心后收了信子的毒蛇。 古辞辞示意古年没事,妈容易情绪激动,又不是第一次。 古辞辞将地上没有摔碎的杯子捡起来。 古时俯身:“我来。” 古辞辞走过去,安抚地抱住妈妈:“是我们不好。” 古年、古时顿时盯向母亲!你再动一下试试!随时能扑上去掐死她! 曹秀荣欲推古辞辞的手顿住。 “不生气了,是我没有跟你说,我做了几个兼职,赚了点钱,就捡着便宜实用的买了一些,年年大了,换了双鞋子,时时过了年要去比赛,也要有个包,你和爸更不用说了,天冷了,要穿厚一点。” 她根本不是因为东西生气,否则古年、古时没有回来前她就翻了她行李,为什么那时候不找事,非等他们回来再发作。 只是不管什么理由,她都是妈妈,妈妈生病了,就要多照顾:“还是我拿回去退了?” 古年心里难受,转身去炒菜,她姐还没把菜下锅。 曹秀荣在小儿子紧迫的目光里,情绪好了一些:“退什么,年年毕业后都可以结婚了,该有个像样的衣服鞋子,你以后花钱别大手大脚的,穿校服就好了,省下来的给年年、时时买衣服。” 哐当,古年将菜刀砸在菜板上!他们自己没手没脚不能买吗! “妈说得对,丝巾还喜欢吗。”古辞辞注意到父亲的羽绒服已经挂出来了,不是陆之渊常穿的华而不实的样子,外面是风衣,里面是层可拆卸的羽绒服,好像还有一个内衬马甲,好看又实用,三季三穿,十分用心的搭配。 古辞辞突然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为什么选了这件。 “不行还能换?”曹秀荣避开小儿子的眼神。 古辞辞笑着将她推回屋里:“不能,但能送给年年以后的女朋友。” “她想得美,你给我买的!” …… 【吃饭了吗?】古辞辞站在外面发短信。 古时拿着药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顿了一下,便将药在手心搓热,贴在姐姐额头上揉:“怎么不进去发,外面冷。”虽然里面也不暖和。 ------题外话------ 冷静,这些必要的情节要过完滴,宋家也好,古家奶奶也好,总要出现。 我把这一段过完了才敢出来,哈哈哈。下面都是甜饼了,郑老师的新徒弟哦 ------------ 074小舅子 古辞辞没有避讳他,将剩下的一行字打完:“妈吃完了?” 叮咚。 陆之渊:【刚吃完,你呢,忙吗?如果有时间,要不要下来走走?】 古辞辞诧异:【你在哪?】 古时用余光扫了一眼。他见过班里谈恋爱的男生女生都是这种情况。 陆之渊:【你刚回来,如果时间不方便就算了。】 【我没事】古辞辞回得很快。 陆之渊:【你家楼下。】 古辞辞把手机收起来:“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妈问起来,就说我去找你们班主任问明天竞赛的注意事项。”否则肯定要闹。 古时把药收起来:“男朋友?” 古辞辞没否认,摸摸额头:“嗯,不是有颜色的碘伏吧,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酒精,随即腼腆开口:“姐……我现在不可以认识吗?” “可以。” …… 古时看到陆之渊的第一眼,便产生了物种本能的不喜欢。 对方看起来很优秀,带着他见过的与所有人不同的平静冷漠,也可以叫睿智,按说这样的人,应该激发同类隐藏的竞争心理。 可就像现在,他们因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好,他不喜欢陆之渊,陆之渊也只在最初看了古时一眼后,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古辞辞身上。 “你额头怎么了?” “不小心在门框上撞了一下。” 陆之渊低下头认真的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大碍,还有上药的痕迹,用手又在旁边按了按,没敢用手摸中间,担心它好得不够快。 “冷吗。”陆之渊自然而然地将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围好,又毫无违和感地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我没事,你都给了我,你冷不冷?” 他不冷。 古时突然有些不耐烦,去拉姐姐袖子,他想回家。 陆之渊更快一步抬头:“这是小年还是小时?应该是……小时。” 古时心里不屑,他和古年差那么多,何必跟猜盲盒一样。 古辞辞将弟弟带到近前:“小时来,陆之渊,你可以叫哥哥。” 古时点点头,客气礼貌:“陆哥好。” 陆之渊礼贤下士,礼貌颔首:“好。”自然而然地将辞辞带到自己身边,放在古时一手碰不到的地方:“天黑的越来越早了,手这么凉,下次出门一定要穿好衣服。” 古辞辞嗔他一眼:因为急着见你。 陆之渊心照不宣地捏捏她的手。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陆之渊有些担心又不想放手:“让人看到是不是不好。” 古时走在两人身后,嗤之以鼻,刚才围围巾的时候没想到? “没关系。”古辞辞从毛茸茸的围巾里探出细白的脸,提醒他看:“谁还认得出我。”认出来了她也不承认。 古时没来由的烦,他第一次意识到姐姐跟这个人说话不一样,区别于他和古年的不一样,可以不是保护者,可以语气没有力量。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看到了另一种风景,身体却被人挖走了一块,代价太大,让他茫然。 古辞辞和他走在一起,不急不缓:“那边有个小公园,环境还挺好的。” 陆之渊喜欢一切她走过的地方:“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你小的时候都在这里长大?” “嗯,看到围起来的栅栏了吗?那一片以前是山丘小树林,小的时候我和小年、小时经常在这玩,这是一座宝藏……” 古时驻足:藏着他们能吃的东西,能挖到值钱的虫子,没有这里,就没有他们。 “有一次小时被草丛里一条蛇绊倒了,他还以为是绳子,伸手去拨,小的时候傻里傻气的。” 没有那么欢乐,那条蛇咬了他,姐姐年纪也不大,脸都吓白了,就学着乱七八糟的知识帮他吸毒血,哭得嗓子都哑了,后来路过的大人,告诉他们这种蛇没毒,古时至今还记得,姐姐抱着她失而复得的大哭。 “那边以前也没有那么多房子,一望无际的平原,站得高一点能看到我国第三大山脉,隔壁省那条山脉,这么远的距离,我们却觉得可以数清山上的亭子、野兽、神仙,为那是一头虎还是一头狮子,吵得不可开交。” 陆之渊也仿佛看到了那样的童年。 “古年那时候最憨,非说上面住着神仙,要去山里拜师,一个人拿着两个馒头就走了,现在想想,都不知道他那时候脑子里装的什么,稻草吗?”眉眼间都是提起童年掩不住的笑意。 古时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姐姐找了古年一夜。最后从垃圾桶旁边把他掀了回来,对他一顿打,那是姐姐第一次动手打他们,哭得比她被发脾气的妈妈推倒还伤心。 古辞辞简直不敢回想,他们的中二时期,又气又好笑,却能回忆到她再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你真有工作吗?” 陆之渊还在想那座山,突然被点名,立即道:“有。” 古辞辞不相信地看着他:“有,你还有时间出来?”特意来一趟的急事,结果晚上六点就下班了? 陆之渊脸不红心不跳:“不是很忙。” 古辞辞叹口气,好吧:“你住哪里?” “景湖区。” 她们这里有名的:“别墅小区。” 陆之渊没否认。 古辞辞也只是笑笑,他们这地方不大,唯一的别墅小区便是亮点,很多人都知道。 古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跟住景湖区的人在一起,有钱人家的孩子,跟他们不一样。 “外面冷,你头吹疼了吗?” 古时觉得他装,谁吹了冷风淤青会疼,是没有常识,还是故意佯装体贴。 ------------ 075偏心 从他出现在姐姐面前,无时无刻不在扮演温柔多情的恋人,姐姐看不出来? 他不认为姐姐喜欢这么表现到浮夸的人? “不疼,没什么感觉,古时大惊小怪要上药,他小时候就喜欢夸大事情发展。” 古时任姐姐诋毁,闻风不动。 陆之渊笑了,有着和辞辞一样对小辈的宽容:“他明天就去比赛?” “嗯。”觉得头上像长了触角一样,是盖着毛茸茸的围巾。 “怎么过去?” “骑车,学校那边会带他们过去。” “我说的是你。我明天送你?” “我可以自己去的。” 古时停下脚步。 “我明天没事。” “你不是说你有事吗?” 陆之渊不说话了 “好了让你送。” 古时想说他冷,现在要回去,也可以说他不喜欢散步,他明天还要考试,现在回去复习。 不管他说什么,只要一个借口,姐就会像以前一样,头也不回的带他离开。 何况他不喜欢这个人! 古时思考再三,烦躁地抬步,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姐好像很喜欢。至于对方好像也喜欢他姐。谁不真心喜欢他姐,爱喜欢不喜欢,也不差他一个人喜欢。 古时脚步慢下来,拉开与两人的距离,又因为实在讨厌这个人,干脆靠在一个健身器材上不跟了。他姐才回来一天,就找来,明天还要送,是不是跟得太紧了! “你是不是因为陪我才来的。”古辞辞声音软软的。 男生答的温柔:“不是。” “你说是,就可以天天看见我。” “是。” 两个无聊的人说着无聊的话题,谁也没注意他有没有跟上。 或者陆之渊注意到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弟弟那么大了,自己走走正好。 古辞辞更不会大惊小怪,她们在这里跑过无数个来回。 …… “你们上哪去了?!姐,你穿的是什么?” 古辞辞才发现她把陆之渊的衣服穿回来了。 曹秀荣从卧室探出头。 古辞辞自然道:“给你弟买的,他明天不是要参加竞赛。” 曹秀荣缩回去,嘀咕一句:“买衣服不趁早,这么晚才回来。” 古年完全不怀疑姐姐的话,只是:“那也可以叫我去啊!”他也想去! 古时绕过他兴致不高,进了房间 “他怎么了?给他买新衣服他还不高兴。” 古辞辞换着鞋,笑笑,小男生嘛,被陆之渊打击到了:“可能没花他的钱。” “那他确实该不高兴。”古年帮姐把鞋放好。 古时躺在床上,没有看书的心情,他不喜欢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喜欢他,烦他。就像家里莫名进了个贼,说要生活在一起;一无所有快饿死的时候找到一袋方便面,想放个蛋,结过打到锅里发现是臭的。 就是怎么看这个人也不顺眼,做作!清高!带点目中无人! “你翻来覆去干什么?神经病。”不知道三个人一个房间!跟姐就隔了一道帘子,姐坐一天火车了要休息! 古时更不想和傻子说话:“睡觉!” …… 夜半,一切都静悄悄的,寒风都停了动作。 古时醒来,下床。 正巧看到古年也从上面下来。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一起开门出去了。 十分钟后又无声地躺下继续睡觉。 天蒙蒙亮,遥远的鸡鸣声刚刚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清冷,震醒了古家所有人。 “啊!——我的脸!我的脖子——血!” 古爸看着一地玻璃渣,大喊孩子们。 古辞辞已经冲进来! 古时、古年穿着衣服,心不在焉地紧跟其后,顺便给姐姐披上羽绒服。 曹秀荣手上都是血,捂着自己的脸,惊声大叫!她早上起来开灯,不知道为什么,该亮的灯泡,突然碎裂,所有的碎片都朝她扑来,近距离爆破的冲击力,让很多小碎玻璃扎到了她手上、脸上、脖子上:“我要死了!要死了!” 古辞辞让妈妈别动:“年年去拿扫帚,小时把药箱拿过来!” 曹秀荣大喊大叫,手乱挥:“我好疼好疼!”几次险些划到辞辞。 古时不高兴:“姐!我找不着药箱!” 古辞辞很急,不知道有没有扎到血液里:“怎么会找不到?你有没有看。” “我看着妈,你去。” 古辞辞只好赶紧出去。 古年拿着笤帚,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人。 古时将台灯拽开,手扎到了也不看一眼,一手拎着台灯,一边走过去,尖锐的一端指着母亲! 古爸爸慌了:“你干什么!这是你妈!” 曹秀荣吓到不叫了。 古时满意地俯下身,盯着她:“不长记性是不是,你当我们还是小时候,下次乱挥你的手,看清前面是谁,挥错了,就往你身上开个口子。” “你个——” “放心,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们都伺候你,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你敢——” “再大声点喊,让我姐听见了,不喜欢我们怎么办,为了让姐姐喜欢我们,你说你怎么才喊不出来!”古时拿台灯顶开她的牙,用冰凉的灯管碾她:“再不识相,你和我爹两个只能在这个家里比谁爬得快!” “就在沙发下面,怎么找不到。”古辞辞拎着药箱回来! 古年立即道:“妈用灯管打古时。” 古时立即躲到门口,手上有血!灯身在曹秀荣手里! “妈!你干什么!他今天要比赛!”古辞辞偏心地拿出镊子、酒精,剩下的全给了古年,让他给古时处理伤口。 ------------ 076过招 曹秀荣盯着他们是非不分的样子!咬牙切齿,又怨恨无能,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会阻挡他们以后发展的路! 曹秀荣所有的不甘心在两个儿子阴森的目光下,硬咽回肚子里,她现在不能说,他们会吃了她! 但他们早晚会知道,她和婆婆给他们铺了一条多闪光的路。 “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古辞辞用小镊子轻轻夹着她脖子上的玻璃:“灯泡怎么就爆了?你们在家平时没有检查这些东西吗?” 古时不顾自己的‘伤势’,立即愧疚的道:“检查了,我半夜起来还给妈妈倒了杯水,那时都好好的,妈和爸的床单、被子都是随时换。” 古年紧跟而上:“就连地板我们都换了防滑的,这个台灯还是不久前刚换的灯泡。” “赶紧处理伤口。” “嘶!疼!”古时皱眉。 古辞辞放下手里的镊子:“我跟你换换,笨手笨脚的。” 古年将母亲的手拉过来,捡玻璃。 “在哪买的?就这质量啊,得投诉他。” “爸组装的。” 古爸爸还怔怔的,他的两个儿子…… “这些电器能自己装嘛!一会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小时手没什么事,让年年带你出去吃,正好看看书。” “姐,我有点紧张……” “妈身体——” “我送妈去医院,而且我刚才用酒精擦了一遍,觉得妈没事。你力气没有我大,我去更方便。” 古时警告地盯着母亲。 古辞辞询问地看过去:“可以吗?” 曹秀荣恶狠狠地回瞪,却不敢硬来:“死不了!” “你看妈都说死不了,你送古时去考试,免得他考不好说是你的错,他最会给自己找理由。” …… 古辞辞搓搓手打开楼道的门:“出来得有点早。” “吃完了,可以走去学校。” “也好。”古辞辞抬头,刚好看到不远处的陆之渊。 清晨刚亮的街头,还没什么人,他站在车旁,仿佛已经站了很久,遥远又静谧。 陆之渊诧异地看向出来的人。 古时也诧异地看过去:他怎么在这里,这么早。 古时刚下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可以转过身,轻而易举的对姐姐说:陌生人影响他发挥,让这个男人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陆之渊很快调整好自己,并没有被遇见的尴尬:“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饭,尤其是你,最近都瘦了。” 古时所有话都噎回嗓子里,他姐吃饭最大。 古辞辞还没有从见到他的惊喜中回神:“你不会一晚上都在楼下?” “没有,刚醒下来转一圈。”可能她讲的小时候太有趣,今天难得睡了两小时。不是整晚都在这里。 陆之渊自然而然地打开门。 古时坐在车里的一刻,觉得像是紧箍咒戴在了他头上,明明白白的让他看清,他讨厌这个男人的所有想法,幼稚且可笑。 在他和古年给不起姐姐好生活的当下,他的一切情绪都是无理取闹,至少这个人,可以让姐姐冬天的早晨坐在舒适的车里,至少他还做不到。 古时第一次认真想,他是干什么的?家里做什么的?他家里如果条件好了,会不会不接受姐姐?如果不能接受,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到了,我让管家准备了早餐。” 古时如坐针毡,华丽的灯光、宽阔明亮穹顶的房间,旁边站着无声伺候的人,一切看来起肃穆又平凡,他没有一丝彰显富贵的姿态,似乎只是一场普通的早饭,还带着因为准备得匆忙唯恐客人不满意的谦虚。 “怎么这么多?”桌上放着十几种早餐。 “不知道小时喜欢吃什么?” 小时是你叫的:“谢谢,给陆哥添麻烦了。”这个男人完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陆之渊却安静的存在着,他照顾古辞辞坐下。 古辞辞照顾着小时坐下:“没关系,你陆哥人很好。”没有让他吃任何没见过的东西,只拿了两个包子,一碗小米粥:“简单吃一下。” “嗯。” “考试最主要的是心态,你就是心思太重,别紧张。”古辞辞给他剥个鸡蛋:“不会的就不会了,不用要求自己那么优秀。” “嗯。” “对手给你压力,你就给他压力,不用客气。” 陆之渊将给辞辞剥好的鸡蛋,放在她嘴边。 古辞辞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放在一边,将剥好的鸡蛋放入小时碗中。 陆之渊心情很好的将豆浆端过去。红枣的,他发现她喜欢喝甜的,还喜欢分享给别人。 古时余光瞥见陆之渊的动作,突然道:“姐,我吃个包子。”古时一手拿着勺,一手拿着鸡蛋,直接张嘴。 古辞辞自然而然地喂到他嘴里。 陆之渊悠悠地看了古时一眼。 古时也看着他。 陆之渊客气一笑,像个包容的长辈。 古时顿觉无趣,接过包子。 “东西都带全了吗?” “全了。”姐给他买的包。 “不知道小年吃什么?” “挂面吧。” “也好,做起来简单。” “还是要给妈重新买一个台灯。” “等我们回来去商场看看。” 陆之渊自然插地入话题:“喜欢什么款式的?” “我和我姐去就好,谢谢哥,早餐很好吃。” 陆之渊笑了下,从他脸上移开,看着辞辞:“具体到细节有什么要求?” “普通点的,没有多余缀饰就行,很好——” 古时接话道:“商场里很多,很好找,陆哥可能不懂,你这里的这些都有些不方便,还是我和我姐看吧。” ------------ 077阻止 陆之渊不动声色地包容了他这句话暗含的敌意。 古辞辞看古时一眼。 古时好像没懂:不是吗,你看他这里的灯,不合适。 古辞辞不在外面教育他,他说不合适就不合适。 …… “小土美这个弟弟怎么回事?我看直播都替我们陆先生委屈,又是给他买礼物,又是请他吃早餐,还送他去学校,他不满意什么,他们古家祖坟冒青烟了行不行!” 封雨也这么觉得,只是他不会咋呼的什么都说,何况,也许对方只是对陆先生身份的不安,产生的本能排斥,再说这种事其实很好解决。 让他冲动的哥犯一件事,他们出面帮着解决,古年、古时以后别想在陆先生面前抬起头来。 或者从古辞辞下手,方法很多,只是这小事还不配他们动手。 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陆先生都没把他放眼里。 沈光耀还义愤填膺:“陆先生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确实没有。 “郑秋那件事搞定了。” “知道了。” …… 古辞辞坐在观众席上发信息。 古时在问答场上,如横卧沙场的将军,所向披靡。 他早已是一把被磨砺成熟的宝剑,饱经风霜。无所畏惧。 她知道,他向来如此,他就是习惯性撒娇要存在感。 她也满足他的需要,本来拥有的就不多,只要力所能及,她都给他们。 ——【妈怎么样了?】 只是在他偶尔回头时,才会发现他还是个孩子,尚且稚嫩,需要呵护。 古辞辞看一眼手机。 陆之渊握住她的手:有事。 “我妈有点不舒服,古年送她去医院了,我问问情况。” “小时一会还有笔试,这样,我帮你去看看?” 古辞辞刚开口就停住了,她妈陆之渊最好不要见,是非多。 “怎么了?不方便?” “我妈会讹住你要彩礼的。” “我愿意给。” “我不想给,你在这坐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古时余光瞥见要出去的姐姐,就要给她来个任性的失误。 古辞辞警告的看着他!别找事!转身出去了。 古时老实的没敢答错题。 陆之渊在她消失在大厅的一刻,犹如泄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失去了生命般空洞起来,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万般无趣,无悲无喜。 古辞辞进来的一瞬。 他又亲切地转头,将刚才古时精彩的瞬间重复一遍。 …… “她回去过元旦了?!正好!别让她来了!”古奶奶一锤定音,她不知道夫人为什么问起古辞辞,但只要这个人不出现,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曹秀荣看着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就怕坏了婆婆的事,可:“我也做不了主!” “你是妈,硬的不行来软的!当初就该不惜一切代价不让她上学!” 她知道,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闭嘴!你听着,你动手也好,把她推马路上也好,不能再让她来,懂吗!” 古年突然推开门:“妈,给谁打电话呢?我姐?” 曹秀荣慌张地把电话挂断:“没啊,就是看看。” 古年觉得她有点奇怪,他明明听到她在打电话,而且打给谁?这么慌?他妈的联系人名单里有让她这么慌张的人:“给我用一下,我给姐打一个。”他们家只有妈和古时有手机、 曹秀荣立即将手机装进兜里:“打什么,浪费电话费,她们中午就回来了。” 古年直接上前,拿上就走,他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觉得他抢不过她。 曹秀荣凄厉大叫:“还给我!你这个不孝子还给我手机!”不惜从轮椅上摔下来扑向古年。 古年更觉得奇怪了,而且他不是姐姐,她对妈妈这样的状态免疫,毕竟一天都要来七八回,谁看多了,也不会在意。 古年直接回拨回去。 古奶奶谨慎地接起来,没有先说话。 古年也不回话。 曹秀荣大喊大叫着。 古奶奶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开口:“秀荣,你说的不对,儿子女儿都要一视同仁,秀荣,秀荣,你怎么了?” “你谁!” 古奶奶顿时笑了,她想大孙子哦,只是她不能见,她怕跟家里联系太多,让这边发现什么:“我是奶奶啊!你是古年还是古时?” 古年直接把手机还给母亲,她奶奶能说出儿子女儿一视同仁?而且如果是这件事,他妈慌张(地挂电话做什么? 妈妈想做什么,才让便宜奶奶说出这句话,而且他妈妈有前科。 古年一想不对,直接返回去,拿起妈妈的手机:“我妈刚才跟你说什么呢!” “你妈没说什么啊,古时要来帝城了,你也跟着来,奶奶招待你们。” 不可能什么都没说,难道妈又给姐找了个人家?“我走了没人照顾爸妈。” “让你姐照顾。”古奶奶下意识开口。 古年顿时警觉:“我姐还上学呢,明天就走了!老太婆,你是不是跟我妈又密谋什么!上次就是你,没起好作用!我姐怎么就不能上学!花你钱了!吃你饭了!手伸那么长!老妖婆!再让我知道你不教我妈学好,我去了帝城弄死你!” “你——你——混账,你是古年对不对!有你这么跟奶奶说话的!”亏她还想着,还想着—— “是我奶奶,怎么没见你回来照顾你亲儿子!你儿子等着你!” 古奶奶气得心口疼,曹秀荣这个蠢货怎么教育儿子的,儿子怎么能这么混账,却把别人的女儿教育得那么优秀,是不是脑子生锈了! ------------ 078准备进城 “老妖婆,少打电话!古时也不会搭理你!死了这条心!”古年直接挂了电话,做饭去了,一会姐该回来了。 古奶奶简直!曹秀荣愚不可及! …… “你跟妈怎么了?吵架了?” “你跟古时怎么了?他回来就黑着脸,竞赛没选上?” “你也觉得他黑着脸,不是我错觉了,可能受刺激了,正想着怎么奋起而上。” 古年听不太懂。 “快好了吧?我来炒。” “两分钟,你出去,油烟大。” …… 初冬的天黑得很早,在安逸的小镇,不到九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 一辆车静静地停在小区路边,主人一袭黑色大衣,遥看着刚刚熄灯的房间。 古时裹了枕头被子,钻过蓝色遮帘,铺在姐姐床下,躺好。 古辞辞正在发信息,歪头看他一眼,声音很低:“怎么,睡不着?”【睡了吗】 古时枕着手臂:“我……” 蓝色的遮帘动了一下,古年抱着被子枕头同时冒出来,皱着眉看眼占了有利位置的老三,心里一阵不爽,只能绕到床的另一边,和古时一左一右睡在单人床两边。 古辞辞习以为常,侧偏向古时一方的身体躺平,两个人都能照顾到:“爸妈睡了?” “刚看了一眼,说话呢,姐,明天几点的车?上午还是下午我送你。” “晚上。”古辞辞点开信息看一眼。陆之渊:【没。】 古辞辞:【不早了,晚安】 陆之渊:【你睡了吗?】 “那么晚。”心里虽然高兴,但是:“岂不是要坐一晚上,第二天怎么上课。” 古时莫名想到陆之渊:“姐坐飞机?” “嗯。” 古年松口气:“坐飞机好,快。”可更不放心了:“到了也很晚了吧,飞机场都在郊区,有人接吗?多危险。” “那你想跟我走吗?” 古年一开始没听明白。 古时腾的一声坐起来:“姐,不行!”他第一次知道成绩烂有成绩烂的好处,反正上不了大学,他可以跟着姐离开! 古时根深蒂固的预想里是第一个跟姐离开,上同一所大学,一起在大城市打拼,然后心有余力后勉强把他们接过去。 就是接过去也是爸妈和古年在一起,怎么突然就成了古年可以跟姐离开!不行! 古年蹭的跳上床,一把抓住他姐,眼睛瓦亮:“姐的意思是我明天可以跟你一起走!姐,是不是!我行,我行!”古年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怕他姐反悔。 古时半跪上去把他往下来,你自己块头多大没点数吗,单人床都塌了。 古年坐在地上也行:“姐,我明天真能跟你走?”他以为,他以为他肯定是最后一个走的,古时比他学习好,爸妈身边不能没有人,他如果任性,姐肯定要回来照顾爸妈,如果那样,他宁愿在家。 他很清楚姐不是不想照顾他,只是姐也还是孩子,背不动他们这么多人。 古时更烦他了,那么大人,他敢哭试试!万一姐一时心软真答应了他:“姐,他放假了去也一样。” 古辞辞好笑的看着他们,他们两人真好,双胞胎,其实关系也好:“我租了一个房子,跟咱们家一样,两室一厅。” 古年瞬间窜到床上,要给姐姐一个大拥抱。 古时半途将他拦下,推了出去,抱什么,多大了:“我呢?我在家照顾爸妈,我还要高考?我不照顾爸妈!”总之古年不能比他先,必须他先跟姐走! 古年不等姐姐开口,立刻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学着他姐平时哄他们的语气道:“我们把爸妈也带走,你放心,等你高考完就可以直接过去。哥先给你趟趟路,姐,我需要收拾什么?”姐也不早说,现在匆匆忙忙收拾,要不,现在就开始收拾。 “你们早商量好了——” 古年想到古时平时姑娘家一样的脾气立即道:“没有,我是想,姐肯定不能留你一个人照顾爸妈,姐平时最心疼你,就是把我累死也不能委屈你是不是。” 古辞辞伸出手拉过古时,她这个弟弟啊,矫情劲儿上来了,是会哭给她看的,可怜得不得了,很会哭,工作了,长大了,也能掉两滴。 古时在靠不靠姐的肩膀之间犹豫一瞬,不靠:“你们就是越过了我!” “你看他像是知道的样子?” 不是,但古时纠结的是:“我想第一个跟你走……” 古年就知道这货小心眼、针尖大,原来还包着这祸心,但他今天不跟他一般见识。 “行,不是马上要跟队去帝城吗,跟学校说一声,你明天跟我们一起走,说我给你找了那边的带队学校提前感受一下外省的气氛。” 古时觉得…… 古辞辞歪着头看他:“不行啊?” 古时看着姐姐笑盈盈的诱哄他的眼睛,莫名就想到她看陆之渊的样子,更温柔更像个小女孩。 古时心里一万个让他姐再哄哄他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行。” 古辞辞松口气,古时不好哄,闹气脾气来细水长流,今天从哪来了,这么自觉,不像某个脑子空的草包:“古年你干嘛呢!猴子啊,躺下睡觉,明天收拾!” “我怕忘东西。” “忘不了你就行!” 古年、古时一左一右躺下来,古年还有些亢奋,翻来覆去睡不着。 古时想到以后还要拖着他们跟姐在一起,就烦他们,尤其古年那个傻子,是不是蠢!爸妈离姐那么近,吃亏的是谁!就该把爸妈困在这里。 古辞辞拿出手机,看了会最后一条信息:【你在楼下?】应该不会。 ------------ 079他的地方 车旁的陆之渊伸出修长的手指:【没有。】 古辞辞躺在床上:【真没有?我怎么看到你了】 陆之渊立即向后看去,除了冷风空空如也。 古时悄悄伸出手,摸索地握住姐姐的手。 古辞辞只好一只手发短信。 另一边,古年也伸出手握住姐姐的。 古辞辞的手机砸到了下巴上。 小小的单人床上,一左一右两个哼哈大将,古辞辞像个十字被两人抻开,傻乎乎睁着一双眼睛顶着朦胧的天花板。 下巴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古辞辞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 哎,幸好床小,要不然她还不被撕裂开。 楼下,陆之渊又绕到她们小区大门口看了一眼,没有古辞辞的影子,手机信息没人回,确定她根本没有在楼下,陆之渊又回到车前。 古辞辞示意他们松开手,下床。 “姐,你做什么?” “起来收拾东西吗!”他可以! “睡你们的觉。” 古时等姐走后,立即跑到窗边。 古年急忙跟上,可除了姐出去的身影什么都没看见:“姐做什么去了?” 古时冷哼一声躺回去。 古年便知道不是大事:“姐有男朋友了?” 古时没想到他的榆木脑袋有这么精明的时候:“睡觉。” …… 古辞辞是凌晨五点回来的,昨晚只是想去确认一下,没想到他真在,穿的那么少,大晚上还站在车外,图冷吗。 古辞辞直觉相信,她如果上去了,他根本不会走,也不会坐到车里,他可能会在这里站到天亮。 古辞辞便没有走,拦着他在车上睡了一晚,好在,他的车很舒服,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 古时脸色难看。 古年中间发现姐没回来,下去了好几次,确定只是睡觉,他又下去了好几次,姐回来后,立即亢奋地跳起来:“姐,我们收拾行李吧。” 古辞辞白他一眼,凌晨五点大哥!她再睡一会。 古年悻悻然起身,他睡不着,他去收拾爸妈的行李,姐姐睡。 至于他爸妈还要不要睡觉,不睡了,起来高兴。 曹秀荣不高兴,她简直抓狂,婆婆刚说了最好不让古辞辞离开夏城,她竟然就要去帝城。 曹秀荣刚准备闹。 古年上前盯着她的眼睛:“妈,这些年我也攒了些钱,如果你和爸不去,我和小时就送你们去养老院,如果养老院嫌你闹腾不收你,那我和老三打工,送你去精神病院!你想知道精神病院长什么样吗!听说那里面如果病人闹,就给病人打针,然后她们就会很听话。” “老二,你不能这么对我和你妈。” “爸,我对你们不好?” “没有你姐对我们好。” “爸原来也知道我姐对你们好。” 古爸爸当然知道,他也偏疼女儿,只是秀荣她有病,不是要为难女儿。 古年不管他想什么:“我和我姐是接你们享福,你们偏不享福的话,我和三也只能出此下策。” 曹秀荣不想去精神病院:“我想跟你奶奶说一声。” “跟她说什么。” …… 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打了鸡血的古年收拾的,整整四大包,他觉得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古时去学校请完假回来,顺便扔给古年一个东西:“姐,姐,姐!” “叫魂呢。” 古年莫名其妙:“什么玩意?”打开一看,有些不敢相信,觉得这东西肯定写错名字了,要不然钢印就是假的。 一分钟后也开始叫魂:“姐,姐,姐,你看我是不是被你说的那个有著名图书馆的学校录取了?!”他竟然被录取了,是觉得他打架很有艺术性? “是,他们喜欢体格壮的孩子,方便搬砖。” 那也好啊,古年欣喜地翻来覆去看着:“想不到建筑学校真要搬砖的,我搬砖力气大!” 古时没想到真有这么傻的,轮得到你。 古辞辞继续与古时对峙:他力所能及。 古时不想:怎么还他这么个人情? 古辞辞:你怎么那么死心眼,现在一切为了古年,还管怎么还他人情。 古时:那不一样,他会威胁你,而且你跟她谈恋爱,他这么帮古年,以后他怎么看你,我不同意。 “你们两个怎么了?” “他见你有了通知书,他生气呢。” 古年立即凑过去,揽住他肩膀:“咱兄弟谁跟谁——” 古时甩开他手:“烦你。”起身出去了。 古辞辞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笑笑没说话。她也没想到陆之渊动作这么快,她只是昨晚跟他提了一下:【收到了,谢谢(笑脸)】 陆之渊躺在她躺过的地方,睡得安稳。 …… “飞机上是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五口?”古年有些不确定。 古时冷哼一声,你终于发现了,偌大的客机,等级手续齐全。飞机上却只有他们一家,说明,这架飞机是有人包下来,特意这个时间送他们去帝城。 古辞辞将行李放好,又帮爸爸妈妈调整下位置,然后跟空姐要了水,先喂老人家喝药:“晚上坐飞机的人少。” “也不能这么少……” “刚有一架飞机飞帝城,这架人就不多,头等舱应该有客人。” 古年听到有其他客人就放心了:“我要去帝城了!!” 曹秀荣决定半年不跟婆婆联系,去了帝城就换号码,反正婆婆不会知道她到帝城了。 …… 晚上十点,从飞机落在帝城的机场,到机场坐车回姐租住的小区,一路畅通无阻。 一楼的两室一厅虽然老旧,但里面布局十分巧妙,明亮干净,甚至给他们三个每人隔出了学习区。 ------------ 080学舞 “姐,这里太棒了!我喜欢这里!”古年乖巧地凑到姐姐身边,心理上更是让他做什么都行:“我还喜欢姐。” “乖,我更喜欢你。” 古时第一次没有凑上前,心里发慌,这是姐租的?甚至有残疾人厨房,哪个房东会装那种东西,那个人出力了吗?陆之渊想跟姐姐发展到哪一步,结婚吗?结婚的话他家里能同意? 虽然他觉得自己很优秀,可以增加姐姐嫁人的筹码,但那也是以后。 古爸爸嘴里絮絮叨叨的,这要花多少钱,在老家多好,却细致的检查了一遍房子。 曹秀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走过的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帝都啊! 她也来了。 …… 古时以为一套特意为他们家量身定制的房子,已经彰显了很多东西,可他没想到,他真的有学校接收,而且第二天,已经收到了当地学校的交流邀请。 古时想到古年那张提前批次录取通知书,还中规中矩的给了因手工巧妙特批入学的借口,他这个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记得去学校,我去上学了。” “姐姐再见。”古年回头看眼古时:“你怎么了?对姐爱搭不理的。” 古时冷哼一声:“我们一会去录取你的学校看看。”你还笑得出来,算他输了。 …… 陆之渊递给她一份熬了两个小时的东阿红枣粥:“担心他们?”味道还可以吧,他尝了好几次? “没有,就是古时……嗯,什么味?” 陆之渊顿时心虚:“红枣放少了?”明明微甜,太甜他怕功效减半。 古辞辞又喝了一口:“还好。古时心思重,他要是私下找你麻烦,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 陆之渊看着她喝完,松口气,又递给她一个个小笼包,一口一个,三种馅料,搭配营养、用料丰富。 “你从哪买的包子?比上次在你家吃的好吃。” “上次厨师不行,准备的匆忙。”委屈她了。 呵,匆忙?“虽然我吃不出什么,但鲜美。” 陆之渊拿出纸巾欲给她擦擦嘴。 古辞辞赶紧接过来:“我来。”他莫不是受刺激了,突然爱她爱成这样?“沈光耀他们呢,今天怎么没有看见。” 陆之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不相干的人,答得随意:“他们也有自己的事。” 他们的事不就是你吗:“哦,中午一起吃饭。” 陆之渊有事:“晚上的时间方便空出来一下,带你去个地方。” 古辞辞也想到一件她搁置很久的事,本来要尽快,因为家里的事耽误到了现在:“好。”以他最近的态度,应该没有问题。 …… 古年震惊的看着这座占地辽阔,跨越五个学区,校内还通公交车的学校,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建大?”周围经过的人在说什么他都听不太懂,什文史、古建筑、奇巧都是什么? “门口的牌子没有看见?” “他们多少分考进来的?” “你问问。” 古年随便抓了一个人问问,分数让古年扎舌,年轻人也很健谈,反问他:“你呢?” 古时快了一步:“他保送。” 对方立即露出崇拜的神情:“厉害,大神,今天手模大赛研发的无人弹射伞是你们团队的项目吗?” “他削木头。” “那也很厉害,哪种结构?家里是做这个的,咱们学校有很多这方面的大神,其实说是大神也有些穷途末路的意思,你说现在的大环境谁用全木结构,古建筑维修都是家传手艺,如今家私的木质结构手艺越来越无法凸显,仅凭部分人的定制情怀,整个行业的未来令人担忧,哲学系有个师哥说……” “古年走了。” 古年已经懵了,以往日天日地的他,难得谦虚回应:“下次聊。”放在以前谁跟他说这个,他一板砖拍他脸上。 但现在他马上要来这里上学了,是不是该了解了解。 古时上了公交看着还傻着的古年,也茫然的看着窗外。 古年猛然抬头:“这所学校看中我什么?” 他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该去学校了,你赶紧去竞赛要紧,这所学校到底看中我什么。”古年看着自己的手,力气?给天之骄子打下手,只要给工资也不是不行。 …… 古辞辞从车上下来,明亮的灯光下,承梦剧院四个字仿佛让人回到了风雨飘摇的老上海,她也站在了时光雕刻机前,感受那时候时代给她的冲击。 古辞辞下意识去找陆之渊。 陆之渊从另一边绕过来,从容炙热,好似无论那个年代,还是这个年代,他都能站在这里为她撑起一片天。 陆之渊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看着他,复杂又需要,他只好把她的手放入臂弯,声音低沉: “今天带妆彩排,进去看看。” 古辞辞不是第一次看正规的舞台剧,只是第一次坐在最好的位置,仅有她独自欣赏。 她以为,她会分心。 可是没有,台上身经百战的演员轻易拉住她的思绪,让她在教坊女一生的倔强里感受到歌舞带给她的生机。 美、震撼,他们用舞姿呈现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等所有情绪,激烈的大旋转,柔风细雨的低喃,身体仿佛活了的语言,诉说着女主的热情、热烈,终生的热爱。 古辞辞觉得自己看懂了,也许没有,但不管有没有,这都是一场视觉盛宴,是情感享受,她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坐到天长地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幕幕人离开又出现。 歌舞落幕。剧院的灯亮起,全场静悄悄的,没有喝彩、没有掌声。 陆之渊亦没有打扰她,依旧安静地坐在她身后,就像开学典礼上,等待她回神。 他甚至没有坐在她身边,这是她的世界。 “……好美” 陆之渊才起身,坐到她身边:“喜欢吗?” “嗯。” 一位近七十岁的阿姨在两个徒弟地簇拥下走出来,身形若柳,背脊如枝,眉眼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自有一份艺术家拿捏得妥妥的气质,更美、更轻柔。 年长些的徒弟,客气开口:“陆总。” 陆之渊直接看向辞辞:“郑老师,刚才的主演。” 古辞辞震惊的……又赶紧收住:“郑老师好。” 郑秋在这个行当多年,起起落落早已经看开,到了她这个年岁,家庭和睦、徒弟们孝顺,倒是第一次被人威胁收徒弟,还要看徒弟愿不愿意学。 郑秋面上丝毫不显:“小姑娘好,小姑娘喜欢刚才哪一段?” 陆之渊脸色有些沉。 古辞辞第一次跟艺术家离这么进,下意识看了陆之渊一眼。 陆之渊表情立即回复如常。 “我,老师你从幕后走出来,遥望远方的那一段。”其实什么内容也没有,但她个人比较喜欢。 郑秋老师惊了一下:“那一段我没跳。” “嗯,我不太看得懂,外行,我只是觉得那一慕,很心动,可以一看再看,我就是随便一说,老师们有老师们的认定,我就是普通观众,说普通心理。” 郑秋却笑了,热情地拉过孩子的手,没了刚才的不情愿:“你愿意跟着我学舞蹈吗?” “我吗?我没有基础。”年纪也大了点。 “也不是学成什么一杆子,就当发展个兴趣爱好,打发打发时间,我看着你就喜欢,你喜欢我吗,还是觉得我老了跳不动了,不想跟着我这个老太婆学。” “师父,我入门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热情。”师父终于世故了一回,她就放心了,眼前的人得罪不起。 “你不一样,小姑娘,可以吗?” 古辞辞也看出点什么了,这就是给她安排的,喜欢就可以一起跟她们学,甚至打发时间的学也行。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有时间需要打发,可她还是有些心动,慢慢回握住老师的手:“郑老师愿意收我是我的荣幸,老师别嫌弃我学东西慢,我以后会经常打扰老师的。” “好,好。”悟性感觉还不错,而且二十岁也不算小,收了先看看,不行了,只能转舞蹈赏析,都一样,总之不能有弱兵:“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练习时间表,你——” 大徒弟闻言,吓了一身冷汗,赶紧去接:“师父,你不是说这是给我的。”第一次见面都准备时间表了,让小师妹怎么想,他们要做得天衣无缝。 郑秋不悦看大徒弟一眼,态度。 古辞辞笑了笑,接了过来:“好的,老师。” 郑秋满意地点头:“你跟了我,就要有个跟我的准备,我对徒弟不像对——” “师父,师父,外面有人找你。” “我还没说完。” 古辞辞走到郑老师身边,两个人一起坐下,乖巧地听着师父慢慢说。 “回头拜师宴,师父带你见见师兄师姐。” ------------ 081拜师 古辞辞看着镜子里锡箔纸一样的自己,十分怀疑沈光耀的眼光,还有:“你说的拜师宴,是不是太隆重了?” 沈光耀觉得这件好看,银色高领鱼尾服,极挑身材,他以为小土美撑不起来,结果出乎意料的好看,该有的都有,是他以前狭隘了,难怪陆先生喜欢:“这样的排场必不可少,也能证明我们对郑老师的重视。而且郑老师地位不一样,她收徒是大事,再说她好多年没收徒弟了,如果太低调,别人还以为你师父日薄西山了。” 古辞辞不是不明白,只是觉得:“没有点家底拜不起师。” “说对了,往前推一百年,交不起拜师费的都把孩子抵给师父了,你这样的,得把自己卖给郑老师当小丫鬟,郑老师还得看看你合不合适。” “是,我孤陋寡闻了,多谢沈老师科普。” “客气,这件不错,宴会上穿——” 古辞辞摇头:“太紧,不方便活动。” 沈光耀递给她一包蓝莓核桃干,撕开的:“哪紧。”资料上显示,小土美低血糖。 古辞辞直接瞪他一眼。 沈光耀立即懂了:“不至于吧,你这么有——”想起她是谁的女朋友赶紧打住:“换另一套试试,服务员,金色那套。” “然后像个小金鱼一样在宴会上游来游去?” “这几套好看。” “这几套不适合我活动,不是说师父还带着我敬酒吗。” “敬酒有敬酒的礼服,这是亮相用的。” “我试了半天后试出来一套亮相的衣服!” “这叫谨慎,尤其是我们,要给足郑老师面子。” “给师父面子,从给我换礼服开始?为什么不是给师父送礼服。” “你怎么知道没送,二十四套,二十四节气旗袍,收藏价值拉满。” 古辞辞老实去换礼服,这场拜师宴是师父和陆之渊的秀场,她不能弱了气场。 沈光耀靠在门口:“你也别多想,你送和陆先生送,没有区别。” 古辞辞刷地打开帘子:“这件礼服怎么样?” 蓝色的蓬松裙,散开微卷的头发,不施粉黛,清灵干净。 沈光耀目光躲了一下又回来:“好看,好看,你自己拉帘子干什么,不知道有服务生,下次不要自己拉帘子,显得……” “这个拉链不好——”古辞辞还没说完,手机响了,古辞辞心无旁骛地接起来,放在耳边继续拉侧面的拉链:“我在试衣服啊……嗯,上次的地方。” 沈光耀瞥见一抹曲线时,迅速收回手:“小妹妹,站着领工资呢,很清闲。” 服务员立即上前。 “沈光耀带我过来的,好,等你。”古辞辞挂了电话,不解的看眼沈光耀:“楚楚不知道?” 知道什么,这种事情都是他安排:“陆先生忙完了。” 古辞辞自然而然地拉上来拉链,丝毫不见卡壳:“嗯,谢谢姐姐。” 二十分钟后,帮古辞辞挑礼服的人换成了陆之渊。 陆之渊把沈光耀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礼服换成了一套蓝色裹肩长礼服,轻如少女,初见锋芒。 沈光耀站在角落里,看了一眼,这套礼服有别于小家碧玉的清灵,是一种牡丹初绽、倾国倾城的美,她还有这种潜质? 陆之渊关上车门:“拜师的礼物我也挑好了。” “?” “你的三斤鱼也给你拎上,另外我还选了你入学以来两幅作品,一幅水墨,一幅静物。” 当然还有其它的:“到时候你师父在国内的所有徒弟都会去,会给你见面礼,不管对方给什么,都收着。” “嗯。” “怎么了,兴致不高?” “没有。”古辞辞娇气挽住陆之渊的手臂,靠在他肩上:“就是有些紧张。” 陆之渊揽过她,任她的气息盈满他的意识:“不用,以后就习惯了……” 古辞辞在他脖颈间蹭蹭,声音闷闷地:“我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陆之渊身体有些僵:“……不会。” “万一呢。”古辞辞抬起头,看着他,细白的手抓着他衣领。 陆之渊看着她。 她也看着陆之渊。 陆之渊慢慢垂下头,声音很低:“砸了就砸了……” “唔……” …… “郑老师要收徒弟了。” “什么郑老师?”周小兰宿舍没人知道。 “好像舞蹈界很有名望的一个老师,类似齐白石老师要收关门弟子差不多,还得焚香告祖。” “没听说。” “舞蹈系的事,酸的很多,不过,有什么用,都不是我们学校的,压根不是一个圈子。” 周小兰见古辞辞洗漱回来,随后一问:“你知道舞蹈系说的什么郑老师要收徒弟的事吗?”“知道啊。”沈光耀给了她两叠手模膜,说她手太丑,影响那天出镜,她一定好好贴,然后发朋友圈夸夸他。 “就知道你消息多,收的谁?” 古辞辞指指自己,将手膜一点点贴合在右手上。 周小兰立即凑过来:“你说假的吧?” “真的,要不然用贴这个东西,被人嫌弃手不够美,影响我发挥舞蹈天分。”古辞辞拿过盒子看一眼,消炎、护肤,对冻伤有显著疗效。 古辞辞决定发的朋友圈,不发了,冬天刚开始,一点小冻伤而已。 “你美术系的?”李文琼、康明静也围了过来。 “嗯,影响我想学跳舞吗?” 几个人摇摇头。只是:“听说那个老师很厉害,她的几个徒弟各自在业界也很厉害,拜她为师等于在舞蹈这条路上铺开了一条坦途,还有,咱们舞蹈系主任是郑老师徒弟的徒弟,他以后见了你是不是要叫小师叔。” “是小师姑。” “师叔。” “师姑。” 古辞辞想想那场景,胆寒地打开书,发现书里又夹了一支冻伤软膏,落款是陆之渊。 古辞辞突然有些……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金贵的受不得冻了:“郑老师可能觉得我往舞蹈界发展,事少吧。”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让周围的人认同,古辞辞即便不往舞蹈界发展,都等于和舞蹈界很多大咖同辈分,这是她不想发展就不发展的,舞蹈系主人那一声小师叔白叫的:“早晚你会懂的。” 李文琼忍不住拍拍古辞辞的肩,羡慕的上床了。 ------------ 082宋越 周小兰也过来抱抱她:“这恋爱谈得值了,没事就到隔壁帝都舞蹈学院走一圈,收获一堆徒子徒孙。” 康明静嘴角撇了一下,但下一刻,不得不认清现实,笑着开口:“恭喜。” “谢谢。” 施思念完全不知道几人在说什么,郑老师是谁?舞蹈界什么地位?很重要的事吗? 施思念第二天便知道是很重要的事,因为素有帝工大鬼才之称的杨教授私下跟古辞辞要请柬了,说是想和老朋友聚聚,去看看宋老头在不在场。 施思念不知道那些人说的是谁,但看到那是一张非常正规的请柬,烫金大字,正式非常,一看便不是普通场合。 孟清雪跑到厕所,直接气哭了,郑秋老师的入门徒弟是地位的飞跃,根本不是她平时占陆之渊点小便宜那么简单,凭什么! 古辞辞从洗手间出来,看了孟清雪一眼:“怎么了?” 孟清雪顿时擦擦眼睛,发现自己还不能冲她横,柔柔弱弱地开口:“画架砸到手了……” “小心点。”古辞辞轻描淡写地走了。 “等等,你不卖我创可贴吗?” “你得用活血化瘀的药,需要吗?十二。” …… “郑秋不是说不收徒弟了吗?!她现在什么意思!自己打脸吗!”宋家书房内。宋家女强人宋奶奶义愤填膺。 宋老爷子心态尚算平稳,将手里的毛笔放下,看一下布局:“说这些有什么用,邀请函都送来了。”板上钉钉的事。 “收到还是……她也不怕别人戳脊梁骨。” 宋老爷子也有些不高兴,只是年龄大了,不是看不开的人,为了孙女,他也拉下面子找过郑秋好几次,昔日的老朋友并没有给他面子,但他也看得出来,不是推脱之词,郑秋无意再收徒弟,却可以让大徒弟带一带他孙女。 她的徒弟他们宋家就不稀罕了,结果转眼就收了一个不是舞蹈系的学生,还跟陆家有些…… “我们这些人的老脸往哪搁?趋炎附势!”老当益壮的宋奶奶的不高兴几乎写在脸上:“她拒绝我们才多久。” “行了,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就别在家里提了,婉婉知道不好。” “你当我傻,我能让宝贝孙女听见,我警告你,她收徒那天不准去!” “行,行,别打扰我创作了。” “少打马虎眼,不能去!” …… 宋婉婉已经听说了,她在舞蹈学院,校长是郑秋大徒弟,怎么会没人议论,她怎么会不知道! 宋婉婉一身当季冬款粉色羊绒大衣,里面是A版拼接长裙。她不管不顾推开叔叔办公室的门,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叔叔,她们欺负人!”她的同学谁不知道她有意向拜师郑秋,郑秋不收徒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收徒了却不是她,她的脸往哪放!“你说她是不是欺负人!” 宋越让所有人出去,赶紧哄:“大侄女儿还哭上了,多大的事。”急忙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侄女坐:“这样,叔叔送你去法国玩如何。” “不去,被那个郑秋气到了。” “消消气。” “我能消气吗!我是为我自己生气吗,我气我妈妈跟她说了多少好话,她都以不收徒弟为理由拒绝了,可结果呢,她转眼就收了一个绘画系的女生当徒弟,绘画系!我已经打听过了,人家根本就没有学过舞蹈,郑秋要是嫌我没有天赋也就罢了,学绘画的就有天赋了!她分明打咱们家脸。” “是,是,她有眼无珠。” “叔叔我不管,我现在丢死人了,不要出门了。” “那我们就不出门。” “叔叔——你得帮我想办法出这口气!”她不敢闹妈妈,妈妈只会让她息事宁人,告诉她打铁还要自身硬。 可这件事怪她吗!不怪!都是对方的错。叔叔就不会讲大道理,一定会给她出气! 宋越坐在办公桌上,人到中年皮相依旧耀眼:“婉婉,我们换个思路,郑秋那里已经走不通了,我们换个师父行不行?” “不要,如果不是郑秋,其她人根本不值得,还不如我妈,到时候不知道是我占她便宜,还是她占咱们家便宜了。” “对,我们婉婉已经有妈妈当老师了,还要什么郑老师。” “叔叔,你少忽悠我。我现在不高兴的是那个吗!我不高兴的是她明明说了不收徒弟,却收了一个!还要大张旗鼓的大办什么拜师宴!” “以郑秋的地位,她收徒弟的确要办拜师宴。” “我不管!她收绘画的就是她不对!” 宋越知道孩子受了委屈,不高兴:“我们不说她了,来婉婉看看,有看中的城堡吗?叔叔给你买一套。” “不要。” “小公主连城堡都不要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知不知道郑秋收到这个徒弟是谁!她连爷爷、奶奶向她施压都没有收下我,我不信她立即找到了心仪的徒弟,而且有什么所谓的天分,她如果真比我厉害,我也认了!” 对方哪有什么天分:“你冷静点。”宋越不想说对方的身份,怕污了孩子的耳朵,帝都北城陆家大少爷推荐过去的人,郑秋想不答应都难。 “我不冷静,她不是学画画的吗,你跟她说说,让她跟我换换,我可以让她拜爷爷为师!” “胡闹。” 宋婉婉眼里立即盈上泪花。 宋越态度软下来:“你让我想想。” “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一定,我试试。”既然陆少爷可以威胁得动郑秋,这未必不是一条路。 ------------ 083老艺术家 “我就知道叔叔最好了。” …… 宋越的路走的并不顺利,不但不顺利,还碰了一鼻子灰,郑秋直接让他找陆之渊,如果宋越敢威胁她,她就以小徒弟的名义让陆之渊威胁宋越。 宋越忍了又忍,为了侄女还是连夜去找陆之渊,可门都没有进去。 宋越险些气笑了,陆家这个少爷真以为他能顺利继承陆、封两家的产业! 宋越心里再不痛快,第二天还要出席郑秋最后一场收徒宴,同在一个圈子,面子还是要给。 这场收徒宴异常隆重,除了各大艺术圈重量级人物的相聚,也有商业圈的来捧场,每一个拎出来都在专业领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觥筹交错、畅叙幽情。 古辞辞一身蓝色裹肩小礼服,脖子上一套水蓝色玻璃种配饰,美丽、灵动,袅袅婷婷的从楼梯上下来。 宋越愣了一瞬,隐约觉得熟悉…… 可又很快消失,找不到哪里熟悉。 郑秋热情地拉过小徒弟,她年近七十,已有十三位亲传的徒弟,古辞辞,是第十四位。郑秋是真的高兴,她没想到新收的小徒弟真的按她的时间表过来练基本功。 她的基本功虽然松散,但小姑娘根骨好又勤奋,一举一动都非常漂亮,她年纪大了,不那么一板一眼的要求动作,看着漂亮就舒心,虽然艺术不局限于漂亮与否,但有什么关系,看着抽条软嫩的小姑娘跳得那么赏心悦目,她怎么看怎么喜欢:“来,见见你的叔叔阿姨们。”因为辈分抬高,一些德高望重的爷爷辈老艺术家,如今都成了叔叔辈。 “郑老师什么意思,看起来很上心?”竟还亲自带着小徒弟寒暄。 “听说她是……哎,不提了,根本不会跳舞,郑老师也是倒霉。” “现在的孩子们功利心太重,什么师父都敢拜,也不想想,万一以后没了陆家撑腰,还不像笑话一样。” 一些德高望重的老泰斗,心中喜忧参半,资本介入,他们有时候也没有办法,只是看老郑今天的架势,一时间不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徒弟,还是因为屈服于对方背后的人? 杨教授端着酒杯冒出来:“怎么?说谁坏话呢?” “谁也没有。”他们几个老家伙不至于像年轻人一样碎嘴。 “有,你们刚才看老郑的眼神很复杂,是不是觉得老郑收错了徒弟?她这个徒弟来路不正。” 明摆着的事:“你去一边说去,我们讨论书画。” “我更要在了,就那个小姑娘,叫古辞辞,不止长的好看,聪明又机灵,学东西很有灵性,老姐姐可捡到宝了。” 几个人顿时看向他,说什么胡话。 “不相信?先申明,她现在是我学生,谁跟我抢我可不干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 “看在谁的面子上收的,以为这里的人不知道吗。”而且明面上的女朋友而已,能不能长久还两说。 杨教授不干了:“你这么说话我可不高兴了!” 谁管你高不高兴。 “你们可以诟病她男朋友浮夸,非给她弄个跳舞的师父,不务正业,但绝对不能说我徒弟配不上老郑姐,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画了没有,那个小姑娘画的,你们就说那幅风雨欲来的水墨画画的怎么样?” “门口的画是她画的?”一直没开口宋墨山开口了。 杨教授就知道他懂,立即靠过去:“那笔触、那境界、那浑然天成的鬼斧神工,那种压抑的天穹将裂开的爆发力,是不是压抑又震撼,别看这小姑娘文文弱弱的,但画的东西特别有力量,郑秋那娘们儿收了她,是她沾光,看她这态度,是知道自己挖到宝了,放我身上,我倒贴,诶,你们不要跟我抢,我们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师,但我是他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懂吗。” “门口的画是她独立完成的?没有你的指导在里面。” “我指导个屁,我就那点水墨画功底,早埋了,是不是也觉得很有天赋。”杨教授与有荣焉。 宋墨山轻描淡写:“尚有几分火候。” “你就是嘴硬,在帝工大美术系,谁不想跟我抢,我挤走了多少对手,才成了这届新生的任课老师,再加上我天天锲而不舍的自荐,她早晚是我徒弟。” 宋墨山没说话。 “不相信是不是?就门口那副山水画,是她从开学才接触的,她最厉害的是静物写实,我给你看看她的作业。” “三个月?” 杨教授拿出手机:“看,静物水平跟别人莫名不一样,看这幅、这幅!你们都过来!” 宋墨山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没办法,姓杨的低:“她还没答应。” 答应什么:“无话可说了。” 是还可以:“绘画和跳舞是两回事。” “你怎么知道人家小姑娘做不好,没听过一句话,艺术是相通的,再说,你除了绘画还兼顾书法,我还有个钓鱼的副业,辞辞怎么就不能跳舞了,我就等着看我的小徒弟,十年二十年后,在艺术界融会贯通的那一天。 几人被他说的顿时没了心气:“门口那幅画真是那小姑娘画的?” “有意思吗,问几遍了?”他们当然不喜欢资本参杂进来的是非,可若说对有天分的晚辈,也足够宽容。 “还有那个陆之渊,人家富二代怎么了,至于让你们说话阴阳怪气的,你白手打拼就能看不起人家生来就有啊。就那小子,为了追我的徒弟,观看了我所有的作品,还在我的课上临摹出来,这就是为了小姑娘的心意,心意懂吗?” “……” “年少轻狂的感情最真挚,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你们这些老家伙不懂,就不要想那么肮脏。” “我们说什么了,一直是你再说。” “行了,老杨头喝酒喝酒。” “我不喝,老宋,你水墨厉害,你告诉他们,我徒弟画的怎么样。” 宋墨山跟郑秋还窝着火,但也不得不说:“意境已显。”水墨讲意不讲形,能诠释到这种地步的不多。 宋越见父亲在这里,也走了过来。 ------------ 084能力 杨教授哈哈一笑,小小出来了口恶气,从进来到现在,走几步就有人口出恶言,不像话!“等着,再给你们看一个奇迹。” 杨教授走到大厅中央,拍拍手:“所有人!看过来!对,这里!大家是不是对我们舞蹈界新星辞辞同学很好奇!” 周围议论声四起,本来小声嘀咕的人换成了大声询问。 陆之渊站在楼上空旷的房间里,看向大厅中间的杨教授。 郑秋优雅的老脸险些绷不住,这个疯老头敢在她收徒宴上闹。 古辞辞眨眨眼,挽着师父的手臂,看着杨教授。 “今天,我给大家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你们是不是都很好奇郑秋女士为什么独独收了古辞辞同学为徒弟,却没有收你们推荐的自以为很厉害的晚辈!” 郑秋脸色难看的叫来大徒弟:“把他轰下去。” “那是因为你们的晚辈太菜!辞辞过来!” 郑秋按住小徒弟的胳膊:“别跟他发疯,我给你收拾他。” 古辞辞温和的反握住老师的手:“没事,杨教授很有分寸的,我过去看看教授要做什么,大师兄,我去吧。” 杨教授看着未来的爱徒毫不惧场的向自己走来,背脊更挺直了三分。 宋越在这位小姑娘身上看到的熟悉感又浓了几分,到底哪里熟悉了? “拿纸笔,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奇才。” “老师……” “放心,你行的,上来两个舞蹈模特,给我们同学一点灵感。” 宋墨山、宋越,还有今天所有参加宴席的人都聚了过来,看他要做什么。 古辞辞一身粉色小洋装,拿着画笔和速写版,无奈的看着杨教授,反而给人一种她宠着杨教授的错觉。 郑秋看眼大徒弟,免得有人故意为难辞辞。 大徒弟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的舞伴上前:“我来吧。”两人摆出来曾经获奖的经典舞蹈姿势,唯恐小师妹看不清,手脚幅度特别大。 杨教授兴奋的敲杯子:“来!来!见证奇迹的时刻!画皮、画骨、画形、画意,看看我们辞辞同学、秋女士的小徒弟怎么理解这组舞蹈动作的,我们请她画出来,鼓掌,掌声越大辞辞同学也越有动力。” 掌声稀稀拉拉响起。 宋墨山没配合,胡闹。 宋越配合,这么小的孩子,在场的都是大家,姓杨大哪那么大自信,不怕翻车? 陆之渊视线温柔的落在中间的辞辞身上。 古辞辞目光大师兄身上停了片刻,随后动手。 作画的她很安静,像一棵小松柏,长在那里,顷刻间摒弃了周围的喧哗,瞬间空灵,超然。 古辞辞手里的笔是心境、是爱好、是梦想,是她从前生活中璀璨的光。 她手里的笔,捡起的小树枝,一根粉笔、一块石头,都是她的梦想。 古辞辞很快画完了写),撕下来,很快画第二幅,她突然对大师兄这套动作有了再创作的冲动。 虽然想法可能还不成熟、可能有些偏颇,但,手随心动,压不住的冲动。 宋越第一个拿过了杨老头手里的画,即便用他挑剔的眼光看,也找不到这个小姑娘哪里的错处。 宋越不太满意的交给父亲,父亲眼睛更毒。 宋墨山一眼看出画画的人没有系统的接触过美术,或者说她接触了,却没有遵守规矩、 她用线很奇特,自我又乱七八糟,但她又很快把这些天马行空般出现的线条融合了起来,这些看似不对的线条,奇迹似的让一幅画完,整的有骨有样。 这是一篇优秀的,可以当做教材使用的速写。 宋墨山传了下去。 看画稿的都是绘画这一行的老人。 杨教授一点不紧张,他们家小徒弟厉害就厉害在推陈出新、肆意大胆,明明该是猥琐的性子,画稿上偏偏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一样的胡来,还胡来的刚刚好。 古辞辞第二幅也画好了,是她眼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大师兄和他的舞伴跳的梁山伯和祝英台。 没有蝴蝶,没有破茧,是激昂赴死的绝美和期许,是缠绕的蒲公英,是自由、是解脱。 如果第一张画是表象艺术,那么第二幅画便是赏析艺术,是不管懂不懂美术的人,都能看到的愉悦放松,开阔、明亮,画的人画中人的心境。 “这个好。” “怎么会不一样?” “刚才魏师哥是这样的姿态吗?” 古辞辞像抽离了神之手的娃娃,没了笔,便又乖巧羞涩的回到师父身边,还是个小姑娘。 这次的画稿传到更多人手中,传到了舞蹈艺术家手里,她们看到的更多,更明了,在梁祝上进入瓶颈的大师兄顿时有了新的感悟,激动的就要拉着师父琢磨新的灵感。 郑秋嫌他烦:“你小师妹还在,这么多人还在!” “对,对,今天是师妹的拜师宴,小师妹来,师兄带你去见见其它师兄师姐。”热情又欣喜:“你怎么画出来的,我竟然不知道我想表达的那么矛盾,小师妹,也给你二师姐画一副,她——” “你往哪带人呢!” 魏大师兄赶紧把小师妹带回来,偷溜失败:“小师妹,你喜欢看什么剧。” 宴席上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像被人捂死了一样,再没人承认自己说过。 “郑老师新收的徒弟悟性灵的哦。” “难怪郑女士收徒了,换我我也收,杨老头你加油,我看你未必能成,老宋头不错,给老宋头吧,小姑娘行意上后者更有意思。” ------------ 085礼物 “就是,就是,老杨,你别耽误了人小姑娘。” “小姑娘天分这么好,给了宋老师,将来青出于蓝胜于蓝。” 杨教授不乐意,谁稀罕。与有荣焉又暗自咬牙,他怎么就冲动了,这里可不止他一个画画的。 杨教授的目光不自觉的盯着几位比他还德高望重的,心里有点没底。 宋墨山看眼二儿子:“怎么样?” 宋越靠在高脚椅上:“很有想法,是个有天分的。” “老杨教不了她。” 宋越觉得这赞誉过了,杨老师虽然不是顶尖工匠,但在老一辈里面水平很高,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绰绰有余。 宋墨山看着人群中的小姑娘:“她的风格已成,自行一派,杨小子不适合她,想来那小姑娘也知道才一直没有应他。”不过今天一事后,未必了,小姑娘为了谢谢对方,也会跟着对方学画。 宋墨山突然有种冲动,拿自己的画作出来,展露锋芒,让她主动找他拜师!不是他自吹,他觉得这个小姑娘的画风对胃口,那么对方同样能从他的画里看出他能指导她什么:“女孩子在技术上有这样敏锐度的不多了。” “这话无论被我妹妹听见,还是婉婉,都要跟你跳脚。”宋越说完突然看向父亲:“爸,你不会是想……” “没有……” “你最好没有,婉婉昨天哭了一晚上。” 宋墨山想到孙女也歇了心思,算了,没必要惹孙女不高兴:“你当初如果跟着我学……” “爸,我看到一个朋友,先过去一下。” 宋越站的地方,侧眼便能看到小身影给郑秋敬茶的画面,郑秋给她的见面礼是一对翠绿的镯子。 好兄弟风流倜傥的站在宋越身边,像个小弟:“看到没,这小姑娘有点意思,有才艺,长的好,你有没有觉得那双她眼睛很有意思。” 宋越没理他:“……” “我们签她怎么样?” 宋越让他脑子清醒一点,别异想天开,郑秋不会同意。陆家那小子恐怕也不会。 “诶?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眼熟?” 宋越闻言看过去,从她大师兄到十三师兄,最次的见面礼是一整套手工月华舞裙,即便一件也是值钱的东西,舞裙上面的一组双面绣需要一个绣娘两年的时间才能绣成,为了绣品整体统一,不能几个绣娘同时进行,耗时耗工的事情,现在传统技艺界,能从裁剪到绣工完成一件物品的人不多了。 可见郑女士这几个徒弟都很满意郑女士新收到的小徒弟,见面礼都升了等级,婉婉输的不冤。 只是感情倾向上,他觉得侄女也很好:“你也觉得?像谁?”而且这种熟悉感不等他多想便一晃而逝。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眼熟。”说话的人看看小姑娘又看看好兄弟,再看看小姑娘,又摇摇头:“可能艺术家气质都差不多。” “或许。” “你那个侄女不闹了?” 宋越不喜欢听:“谁闹了?” “行,行,我闹了。”过了一会又开口:“我记得她鸭子都画不明白——”蹭!人跑了!免得某人恼羞成怒! …… 古辞辞上了车,看着后备箱一堆沉甸甸的礼物,叹口气,她一夜暴富。 陆之渊以为她发愁放在哪里,探身帮她系好安全带:“我让沈光耀给你腾了一间库房,先放到我那。” 古辞辞顺势抱住要退回去的他,有些疲惫,语气便娇气下来:“站的腿疼……” 陆之渊被抱在她的柔软处,立即尴尬的用手撑住两侧,不全压上去。 司机目不斜视地升起隔断。 古辞辞累的靠在他肩上:“我都不知道拜师宴需要这么多步骤,比我打工还累,主要是脑子累,我以后都不想拜师了……” 陆之渊注意到她语气有些无力,心里的旖旎散了些,微微起来一点帮她揉腿:“你也不用一直跟在她身边。” “我想嘛,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靠她近一点,你感觉到没有,我觉得我师父非常喜欢我!” 陆之渊的手贴在她柔软的皮肤上:“嗯……” 那就不是自己的错觉:“师兄、师姐也很好,大师兄的红包里,还放了一张银行卡,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陆之渊手心慢慢发烫,她最后一件礼服不过膝。 古辞辞松开陆之渊,思索的靠在椅背上,转头看着黑下来的天色,一只手把玩着他袖口上的扣子:“谢谢……”她比自己想象中还喜欢师父,喜欢师姐即兴给她跳的《天宫冷》,好美。 陆之渊收回手,他不是不想给她按—— 古辞辞吻着他,缱绻、温柔。 陆之渊脑海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的手解开他的袖口探了进去,陆之渊像触电一样,痛苦,渴望、绝望一起混杂在他脑海里,险些淹没他的理智。 “车停了……”古辞辞放开他。 陆之渊掩下混沌的大脑,手仿佛没有任何异常的系上腕上的扣子,随后镇定的推开车门。 古辞辞有注意看他,特意没有掀他衣服下摆,看起来好像……没事,但,是不是太没事了一点。 “先生,库房准备好了。” 古辞辞下车,刚想说什么,看着这座古色古香的大宅子愣了一下,园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水湖两岸几人合抱粗的柳树与背后一片枝干虬劲的梅林相得益彰,如今已近初冬,梅花初见花苞,在一片冬日的景色里,它突兀沉默,轻易让书中所有形容它美好的词语一瞬间跃然而出。 ------------ 086近一点 古辞辞甚至忘了她是来放‘宝贝’的,不自觉绕过水榭走过去。 陆之渊看她一眼,跟上。 管家看看打开的后备箱,再看看离开的陆先生。 沈光耀示意他和佣人帮忙拿东西,少看。 古辞辞站在梅林中,手指划过粗糙的梅干,落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眼中如落雪盛开。 陆之渊痴了片刻,立即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但还是冷:“里面有座花房……” 古辞辞没动:“吾家洗硯池头树……陆之渊,后面是不是还有个书房……” “……有。” “我可以去看看吗?” 陆之渊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了肯为他下落的星光,铺在他脚下,包围了他:“走。” 古辞辞站在小榭窗前,一整片拱门窗景,大片大片的湖光水色、梅林奇景,从这个角度看,美的流连忘返。 古辞辞不自觉的脱了鞋,跪坐在一旁的贵妃塌上,蚕丝被盖在腿上,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温暖的室内,寒风徐徐的窗外,除了水面上一点光亮,一切都在黑夜里神秘又妖娆:“如果下雪,肯定更美……” 陆之渊坐在塌的另一头,看她看的忘了回答,她更好看。 古辞辞也歪过头看着他,眼中笑意盈盈。 少女趴在窗台,认真地看着窗里的人。 陆之渊安静的仿佛窗内的梅林,清冽沉稳。 古辞辞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陆之渊挪近了一点,打算听她说话。 古辞辞又招招手,让他再近一点。 陆之渊又近了一点。 近到古辞辞将他推到后面的软塌上,如一根根丝网慢慢缠绕自己的猎物,感知他的存在,困在他的一隅之地。 陆之渊想到车里的情景,呼吸有些急促,不自觉的将手探到榻边的开关,按灭了房间的灯,打开的观景窗也依次关上,书房陷入一片黑暗中,陆之渊的紧张感才缓和一点。 古辞辞觉得有些黑,摸索的伸出手,在他刚刚停留过的位置,按了一下。 部分灯打开,书房内又明亮起来,古辞辞慢慢吻着他。 陆之渊动情回应,几个来回间再次伸出手,将亮起的灯关灭。 古辞辞不喜欢黑着,手咔嗒按亮,顺便解开了他两个纽扣。 陆之渊气息不稳,热情回应,另一只手精准的放在开关上,毫不犹豫的摁灭,将人放在身下。 古辞辞再次按亮,又不是多亮,只是朦胧的光。 陆之渊的手再次放上去,按灭,将人隔在榻中。 古辞辞回应的同时,带着他滚到榻边,又打开。 书房里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陆之渊呼吸痛苦又热烈,似乎有人不断的说‘开着灯,更好看。’‘对,开着灯。’ 最终,陆之渊压下心底的恐惧,没有再按灭辞辞点亮的灯。 昏暗中,古辞辞在他微不可察的颤抖中,怔了一下,伸出手,暗灭了灯,他好像…… 陆之渊帮她打开,声音不成音:“没事……你会害怕……” 古辞辞又按灭,她不喜欢了,已经摸到了,很多,很多,他很难受,但她感觉得到他更不想停。 陆之渊一瞬间恨不得让她杀了自己,从心口捅进去,她想从哪里拔出来都行,只要她肯杀了他,死在她手里,让他在她心里永生,她想怎么对他都行…… 蜘蛛在廊下结了一张网,偶然间套住了一只庞大的生物,蜘蛛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放了它,可它饥饿的还是迈开腿靠近了它,慢慢吐出丝,小心捆扎,精准捕捉,在它痛苦的挣扎里,又不忍心的抱抱它,靠近一点,就没那么痛苦了…… 靠近一点。 近一点。 没事的。 你看,没事。 …… “你还真去了。”宋奶奶不高兴的坐在书房里。 “去了。”宋国书字墨山,他打开宣纸,准备笔墨,将手机打开,画下古辞辞那副画。 宋奶奶一肚子气,去什么去,没人去才好,收陆家女朋友当徒弟,说好听了是女朋友,也不怕惹人笑话:“算了,事已至此。” “婉婉输得不冤。”宋墨山头也没抬的复制她这张山水图。 宋奶奶诧异的看向老头子。 “客观的说,很有天分的孩子。” 宋奶奶懂了,老头子都这么说,定然很厉害才让郑秋那个老顽固妥协,找补道:“我也没说对方没有天分。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收徒弟,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不一样,带上婉婉也行。” 宋墨山百忙之中抬头看她一眼:“有人让我多收一个少一个有什么不一样。” 宋奶奶就是说说:“我们婉婉也不是拿不出手……我承认,在天分上的确是差一些……” “所以,咱们在家里当眼珠子一样捧着就行了,别多求了……”宋墨山画了一半,突然心有感触,又铺开了一张宣纸,挥洒起来。 楼下阳台上,宋越客气又尊敬的将今天的事跟嫂子和大哥说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的,想瞒婉婉肯定瞒不住,到时候肯定会传开,传的弄不准更悬,嫂子和大哥到时候多安慰安慰她。” 宋行揽住妻子的肩膀。 叶曼点点头:“嗯,不是说不是学舞蹈的吗?” 宋越也不解:“艺术不敢说一通百通,万变不离其宗总没错,美术上老爷子都说好。” 宋行就知道很不错,老爷子轻易不夸人:“婉婉这里有我们,你今晚在家里住,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妈想你。” “我还有点事。” “你怎么那么多事。” “真有事,先走了,别跟妈说我回来过,谢了,拜——” 叶曼靠在丈夫怀里,叹口气:“婉婉知道了你也别没底线的安慰她,好像别人做错了一样,这种事本来就看缘分,让她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也好。” ------------ 87为189...627女王斗篷加更 古辞辞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模模糊糊地摸摸身边的人,在一片柔软里,见他穿戴整整齐齐的躺在枕头上看她,柔软的圆领T恤,加一条家居长裤。 古辞辞突然笑了,故意扒一下他领口:“让我看看,昨晚谁要死要活不脱的。” 陆之渊瞬间压过去,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暖,不准说! “你还离我很远——” “还说。” “如果不是我拽你一下,你——唔——” 两人闹腾了一会,古辞辞蹭坐起来::“糟了,打工!” …… 学生会后勤办公处内。 古辞辞穿着蝴蝶结粉色上衣,下身牛仔裤,温温柔柔的站在那里,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递交了辞职申请。 后勤部部长看呆了一会,赶紧给她办手续,打工岗位就那么多,多的是人能顶上。 纪云轩没动,看着古辞辞递交的离职申请书,看了很久没有放下,又确认了一遍:“不打算做了?” 古辞辞语气依旧:“嗯,最近课业有点多。” 纪云轩看眼外面等着的人,拿出公章盖上,他和她最后一点联系也没有了。 “谢谢纪学长,谢谢部长。”古辞辞出去,牵住陆之渊的手:“这样我早上就能练一会舞,也有时间接大四学长的雕塑工作了,我翻了一下礼物,二师姐还送了我一把小提琴,有点想学一学,现在也有时间了。” 声音渐行渐远。 后勤部部长看学长还在看离职申请,不禁开口:“人家现在今非昔比了,怎么还会看上这三瓜两枣。” 纪云轩声音清正:“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功利,她离开食堂只是因为找到了更喜欢的事情。 他看得出来,她比以前笑起来更轻松又更有朝气,这种变化,不懂的人只会看到她攀附上了陆之渊,失了本心。其实她在他心里,她只是回归本来的样子,所见、所学皆是她心中所喜。 后勤部长不跟学长争,学长就是把人想的太好。 …… 宋婉婉在外面撑了一天,回到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哭,气的摔了自己所有化妆品,叔叔也不靠谱,明明说试一试,也没有成功,爷爷还去了对方的拜师宴。 最让她难堪的是,那个是学画的,现在竟然说她比自己还懂舞蹈!本来想拜郑秋当师父的不止她一个,结果都含沙射影的来说她! 宋婉婉越哭越伤心,想到她讨厌的那些人,故意在她面前瞎说,她就恨不得撕了她们的嘴。 她就是不当郑秋的徒弟也比她们有前途!她完全可以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可她现在憋屈就憋屈在,那些人比不过她,故意拿郑秋新收的徒弟挤兑她,气死她了! 哐当——宋婉婉又砸了一波化妆品。 佣人为难的聚在门口,家里没有主人家,小小姐的房门敲不开,众人见古姨来了,急忙让开一条路:“闹腾半天了。” “小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古奶奶不高兴:“说什么呢,主家的事是我们该议论的吗,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说着拿出钥匙,开门,小小姐从小就有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毛病,夫人、老爷怕不在家时遇到小小姐心情不好,给了她钥匙。 “出去!” 一个瓶子砸在古奶奶脚边。 古奶奶看着满地狼藉,急忙关上门,上前:“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了,有没有伤到,这些瓶瓶罐罐都是玻璃的,小姐学跳舞的,皮娇肉贵,不能有半点损伤。” “出去!我让你出去!” “小小姐,是我,古阿姨,有什么不高兴的,跟夫人说,别自己生闷气。” 宋婉婉眼睛通红:“跟她们说有什么用!都说多少次了,还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抢了我的位置!让别人那么嘲笑我,我的脸都丢完了。” “小小姐,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他们还去参加她的拜师宴!去参加就是给那个人脸,呜呜,他们分明是联合起来一起欺负我,什么古辞辞!烂瓷还差不多!” “小小姐,您看您说远了不是,老爷子他们去参加是大人间的……小小姐那个人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她爱叫什么叫什么!” 古奶奶却听见了,心里惊涛骇浪,肯定不是!同名不同人,那个人除了高考的时候走了狗屎运,其她都一般,曹秀荣也说很一般。 可古奶奶不放心,不顾她在哭,又确认道:“她是帝工大的?” “你怎么知道!连你也知道!”宋婉婉哭的更伤心了。 古奶奶眼前一花,急忙撑住了,怎么会!“古辞辞,帝工大……”郑秋新收的徒弟是古辞辞! 古奶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是那个人不是没有可能,夫人是台柱子,天分摆在那里,老爷子地位更超然,她万一遗传了一点。 不行!不行!古奶奶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必须做点什么!她从来没想过那个小贱人能进这个圈子! 古奶奶甚至忘了收拾小小姐制造的现场,营造小小姐只会哭的受气包形象,匆匆出去了! 宋婉婉心里憋闷,越哭越难受,她发誓一定要出了这口气,对方能看在陆家的面子上收下不知所谓的人当徒弟,她为什么不能凭封家。 妈妈只会说这不行,那不行,可最后还不是让自己受了委屈! …… 古奶奶慌张给曹秀荣打电话,可打不通!又拨,还是打不通!怎么会打不通,接电话! 另一边,古年帮妈妈换了电话卡:“这是新号码,姐的手机号,还有我的都存进去了,古时的还是旧号码,要等他确定了保送才换号,我也给你输进去了。” 曹秀荣握着电话,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婆婆就找不到她了。 …… “这件衣服怎么样,好看吗?”沈光耀出了学校后门,正好在地摊上看中了一件衣服,八十九,也不贵。 封雨百无聊赖的回头,女款? “小土美穿肯定合适,你看多像她,土里土气。” 封雨顿时看他一眼,见他竟然换了几个颜色认真比划打算买:“沈光耀。” 沈光耀付钱,蓝色好看,她那天也是选的蓝色,其实紫色也不错:“你看看,是不是紫色更好。” ------------ 088作妖 封雨认真的看着他。 沈光耀觉得他有必要选那么久吗?都喜欢的话,全买了就行?没多少钱,但封雨还看!莫非?有什么东西自己没看出来:“很难选?”不会啊,都丑! “我看你很好看。” 沈光耀卷好衣服跟上:“你人身攻击!喂,喂,封雨你够了,刚才还好好的又怎么了,别像个女生一样天天让人哄行不行。” 封雨没见过恶人先告状的:“你不知道你怎么了?你给谁买的?” “小土美啊。” “陆先生让你买的?” “陆先生的东西都是我们准备的,现在小土美是陆先生的,小土美的东西不就该是咱们准备。” 封雨:“……”逻辑满分。 “而且,我看陆先生最近总给她买衣服,浪费时间,顺便帮陆先生选一下。” 封雨觉得他脑子有病:“那是陆先生的女朋友。” “废话,不是陆先生的女朋友,你女朋友吗,你女朋友我还不买呢。” “你上次带她选衣服,陆先生多看你一眼了吗。” “没看吗……”没注意…… 封雨换个说法:“你选中的那几套衣服陆先生选了吗?” “好像没有。” “以后她的事你少管。” 沈光耀立即追上:“不会吧,上次宴会礼服也是我安排的,我的任务就是这些,而且总有陆先生思虑不到的地方,我们的任务不就是为陆先生排忧解难,生活舒心?” “舒心?你手里这件不足一百的衣服,是古同学穿了好看,还是陆先生看了舒心。” “不在钱多少好不好?适合她。” 适合?“行吧,你买吧,能看到你的时候也不多了,好好表现。” 沈光耀觉得封雨言重了。 封雨觉得他随便看到的东西先考虑适不适合古辞辞很有问题。 沈光耀犹豫再三,衣服压箱底了。 …… 古辞辞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画梅花,成套的家居服,温暖的房间,窗外的小雪中,零星绽放的梅花,人与景相得益彰,宁静安详。 陆之渊光着脚端着牛奶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地板上看着她画画。 古辞辞点下一朵梅。 陆之渊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又移到她的画上。 香炉中的香袅袅飘散,在寒风里,在热气中,在两人之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古辞辞画完这一稿,回头看到他时,发现他还坐在那里,不禁用调好的粉色在他额间点了一朵梅花,瞬间妖娆绽放。 古辞辞不得不说,这张脸真好看:“你没事吗?” 陆之渊将她画笔拿开,抱进怀里,带着她一起向后躺下。目光人畜无害,手却很诚实:“不忙……” 古辞辞拍开他的手:“你够了,我袖口都是颜料……” 陆之渊不管,刚刚就想靠她近一点,很近很近,最好身上都是她的气息。 古辞辞无语:“我还没有收拾……” “一会我给你收拾……” …… 古奶奶打了无数电话,都没找到人,心里越发不安:“不是……不会……” “古姨。” 古奶奶急忙收了手机,立即出去:“少夫人。” 叶曼叹口气,将鸡汤放入她手里:“热热吧。” “小小姐还是不吃……” 叶曼有些头疼,这孩子又在闹脾气,从小到大总知道怎么让长辈心疼:“她肯定吃了别的东西,就是做给她叔叔、奶奶看,别理她。”东西说摔就摔,哎。 “夫人不能这么说,小小姐没来厨房要东西,而且她心里难受,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 “你没送?” 她送了,小小姐也吃了:“没有。” 叶曼立即返身上楼。 古奶奶回厨房继续电话。 …… 古年端着洗好的盘子从后厨出来,看眼第无数次挂断手机的古时:“女朋友?”果然不正经,背着姐谈恋爱。 “老妖婆。” 古年顿时炸毛:“你少跟她联系!” 古时没搭理他,他姐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这么近,怎么不回来? 古时看眼手机,那个老妖婆的电话又打来了,古时不耐烦地将号码拉黑,看着手机思索片刻,立即打给姐姐,捂住肚子,虚弱的开口:“姐,我有点肚子疼。” “怎么肚子疼了,看医生了没有,你现在在哪?年年呢?” “在小区外面,我哥没在家。” 古年出来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他踹出去。 “你等着。” 古年扔下抹布,指着他鼻子,他就不明白了,无所事事还事多:“你哪疼,我看看你哪疼,姐在上学!” 古时背上书包起身,好学生形象深入人心,至少跟对面这个地痞流氓比一看就很乖。 古时很怀疑这家餐馆‘高薪’聘请古年,是看中了古年大嗓门的形象:“已经放学了!” “放学了就没事了吗!” 当然没事,古时向外走去,他得在姐回来之前,赶回小区。 “古时!古时!”古年看着走远的古时,简直——那么大个子当自己还是个宝宝嘛! …… “怎么肚子疼了,吃坏东西了?还疼吗?走去医院看看?”古辞辞上前拉他。 古时顺势让姐姐扶住,虚弱的起身,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药:“已经看过了……” 古辞辞看眼药名,照顾病人这么多年,都快成半个医生了:“好点了没。” “好多了。” 古辞辞扶着虚弱的弟弟往回走:“你是不是乱吃东西了,不会是水土不服?” 打死古时也不能认水土不服,把他送走怎么办:“医生说少吃辛辣刺激的就行。” ------------ 89你先开始的 “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多吃,你又管不住嘴是不是,马上就要比赛了,你看看——” “我疼……” 古辞辞立刻不念叨了:“好了。”简直是复读机,从小到大哼唧的腔调都一样,但还是心疼的将人扶回去。 古爸爸、古妈妈看到女儿,刚要矫情,对上小儿子的目光,转身回房了。 古辞辞照顾着他躺下,拿了热水袋给他温上肚子,药也看着他吃了,不禁放松下来。他从小就有这个毛病,稍微吃不对了就肚子不舒服,揉一揉,温一温就会好一点,要是个女生,古辞辞能给他诊断出宫寒:“吃点清淡的吧,我给你做。” “再揉一会,让古年做,我想吃哥做的。” 古年刚回来,就听到这一句,碍于他把他姐弄出来,他不跟他一般见识:“姐想吃什么?” “烧茄子。” “嗯,床上的人喝粥,脸菜成那样了,什么也不配吃。” 古时哼哼唧唧的让姐给他揉着肚子,她姐手法专业的。 古辞辞拍他脑袋一下:“是不是看别人成绩厉害紧张了。” “我紧张他们——” “毕竟是大地方的,你是井底出来的。” “那我也是撑破井的大青蛙。” “行,你胖,你喘,你占地方,好了。”古辞辞起身,她看看年年做什么。 “哎呦……疼……” 古辞辞翻个白眼,坐过去给他揉:“还说不是紧张造成的。再揉,肠子都出来了。”这孩子紧张也肚子疼,肚子就是百宝箱,帮他消化食物还要消化情绪。 “姐,我没耽误你功课吧?” “看看几点了,问这个问题。”马后炮来的又响又亮,古辞辞手机又亮了一下:【今晚不回学校了,小时有点不舒服。】 古时看眼他姐:那个人。 古辞辞手重新盖在他肚子上:“你这么多肌肉,怎么疼的——” “啊——你掐我。” 古辞辞笑的不行:“找个女朋友,天天伺候你。” 古年进来,点头,洗了两根黄瓜,一根给自己,一根给他姐:“他今天手机总是响,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女朋友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所以穷追不舍。” 古辞辞眼睛顿时亮了:“真的。”以后追小时的女孩子很多,可没见他带回来过,一个星期三四天都跟她和云轩住,能交到什么女朋友。 “不是,老师在跟我沟通……”古时还没说完,姐的手机响了。 古辞辞看眼屏幕,出去接:“黄瓜不能给他吃。” 古年看着古时咔嚓咬一口,跟在姐身后出去了:躺着吧你。 古时也无所谓,那个人无非就是打打电话,姐今晚在家里住。 …… 一大早,陆之渊拿着早餐等在小区外,见她出来,急忙打开车门,外面冷。 古辞辞钻进去,搓搓手,看到吃的就想下车:“吃早饭了。”她醒后古时都做好了,不吃不好。 “那只喝杯阿胶红枣。” 古辞辞张开嘴。 陆之渊递到她嘴边:“他怎么样。” “好多了,老毛病,紧张啊、吹风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啊,都疼,听麻木了。” 陆之渊不觉得她昨天的态度像麻木,紧张的把他扔下就走了:“经常肚子疼可不好,检查过了吗?”体贴的帮她系上安全带,示意司机开车,从他这里叫走人,似乎不懂事了些。 古辞辞将玻璃杯抱在手里:“检查过,没事。” “还是要再检查一下,正好我们有一家合作的医院,我们回头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方便吗?”因为是小问题,下面医生说没事后,她一直没有太放在心上,而且他现在大了,怎么抵抗力还这么弱,动不动就疼。 “方便。” “太好了,楚楚,你真好。” 陆之渊觉得不能只说,往她面前凑了凑。 …… 古时被叫来医院看到跟在姐身边的陆之渊时,好心情顿时没了,脸色变了一下,但语气客气礼貌:“陆哥。” 古辞辞去排队。 陆之渊比他还客气:“身体好点了吗?听你姐说你不舒服。” “好多了。” “好多了也不能大意。” “这是小问题。” “小问题也有酿成大问题的风险。这是我们家合作的医院,你姐不放心,想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检查过,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也可能是心理问题,心理医生也给你配上了。” 古时不知道为什么,能从他身上感到不掩饰的排斥。 陆之渊可以让他们全家都健健康康的,只要不来烦辞辞。 古时也没客气,不喜也毫不掩饰,他本来也不喜欢这个人。 沈光耀站在后面,觉得吧,陆先生是不是应该跟自己的小舅子们搞好关系。 古辞辞跑过来:“手续是弄好的,走吧,一项项来。” 心电图室外。 古时和陆之渊同时给古辞辞拧开水。 古辞辞自然接了古时的。 陆之渊自然的把水放回去。 Ct等候区。 古时和陆之渊同时拿出一块糖。 陆之渊更快一步。 古辞辞接了古时的,但在古时看不见的角落她的手放在陆之渊手上,安抚的拍了拍:他还是个孩子,病着。 抽血处。 古辞辞看着儿童区的小青蛙笑了:“小时,看这个多适合你。” “不适合。” “适合,像你一样,又胖又喘,阿姨买一个。”买完塞古时怀里让他抱着。 古时生无可恋,可还是好好抱着,他姐说适合他就适合他。 陆之渊觉得也适合自己:“辞辞,那个……” 请二百零七号到—— “该你了,去吧。” 古时熟练的抓住姐的胳膊,可怜兮兮:“姐,我害怕。” 古辞辞把所有东西放下,跟着他起身:“多大了还害怕。”确是跟在他身后。 陆之渊转过头看着比古辞辞高出那么多的男人,对这个词异常新鲜,害怕?还能这么用? 如果这样,你恐怕要吃不上饭了。 古时轻车熟路:“我就是怕扎针,其它不怕。” “是,你勇敢。” 陆之渊看着走远的两个人,冷哼毫不掩饰,比弱吗?古时,你先开始的!到时候别哭。 ------------ 90结果 陆之渊往手机上发了条信息,随后把那只青蛙放的距离自己远一点。 古时再回来后发现,接下来的检查中,这个人没有再跟他争过姐姐的关注度,好像突然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一样,像透明人一样站在姐姐身边,帮他们拿东西。 古时觉得这样很好,至少自己在的时候,这个人不应该喧宾夺主。 “三十一号。” 医生翻看着所有的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健康的很:“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古辞辞不放心:“可他总说肚子疼。” “从我们现在的检查结果来看,他的身体状况非常健康,除了肚子疼还有其他表现吗?” “还容易头疼。” 医生又看了一遍CT片子,也看不出异常:“会不会是心理压力太大?我见你们也有心理咨询这一项,不如带他去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心理压力大,还是要……咦?陆先生?” 医生急忙站起来:“陆先生你怎么出院了!你该在病房才对,身体怎么样,怎么下地的?护士!护士!” “我没事……”陆之渊唇色有些白。 古辞辞立即扶住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医生他怎么了?” 陆之渊想了想,他觉得男人虚弱就不对,但还是靠在她手臂上。 “快胃穿孔还没事儿!” 古辞辞紧张的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不早说,还跟着我们乱走!” 陆之渊神色平静的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真的没事儿,都习惯了。” “这种事怎么能习惯?自己的身体怎么不注意,你不能再动了,胃穿孔很危险的,医生他住哪个病房?” “真的没事,你看我一直都没事。” “脸色都白成这样了,还叫没事!医生,我先带他去病房。” “去吧,去吧,一定要注意休息,注意营养,遵医嘱,千万不能随便出院,再大的事也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 古辞辞想到他早上还像没事人一样接自己上学,今天又陪着他们走了一天,心里十分愧疚,声音软的不行:“哪里疼吗?” “真没事儿,经常这样……”脸色却更加苍白无力,仿佛刚才都是强撑。 古时怀疑的看着他,不是他多疑,而是太熟悉,可对方脸色看起来却真的像要死了一样,莫非是真的? 有这么巧的事,可他总不能拿胃穿孔说谎,这是一检查就会露馅的事。可这是跟他家合作的医院,未必就没有可能 “你是小孩子吗?”古辞辞让他靠着往病房走:“这么大的事不说,如果不是让医生撞见,你想这样回学校!” 陆之渊好像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额头上布满汗珠。 古辞辞心疼的抱着他,将他扶到还写着他名字的病床上,赶紧喊医生:“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古时皱眉,莫非自己想错了,他看起来不像装的。 古时拿过床头的病例单,上面七七八八勾了好几项,他不止险些胃穿孔一点问题? 古时不敢相信的看看病历纪录又看看疼的在他姐怀里不能动的人,单子上的人快死了一样。他身体这么差?姐姐对他临终关怀? 古时有些不确定,如果这个人不长寿,他不是不能忍一忍。 医生很快就到了,各科各室、各种仪器,很快填满两室一厅的vip病房。 古辞辞忙前忙后的照顾他,哄他配合医生。 医生们忙前忙后,互相探讨,恨不得趁这个机会将陆先生切个片,再检查一遍。 很快,封雨带着众多医生出去了。 沈光耀递上一份养生粥。 古辞辞拧干毛巾帮他擦擦额头的汗:“还跟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路,你都不照顾自己的吗……” “我想陪着你……” “什么时候不能陪,昨晚你就该说,不对,你刚不舒服时就该告诉我。” “古时要紧。” 古时像空气一样坐在沙发上猛然听到这句话险些没跳起来,如果不是刚才一群医生的话证明这个人真有病,他非常怀疑是假的,就是为了欺骗他姐。 “你也要紧,现在好点了吗,能喝粥吗?” “能,你不用担心,老毛病了,我忍忍就过去了,医生总是把情况说的很严重,其实没有……” 古时对这一套说词熟之又熟。 “不管医生有没有说严重,医生的话就要听,药要吃,院也得住知道吗。” 陆之渊脸色发苦:“我不想一个人在医院里……” 古时立即开口:“你可以住多人间,都是人。” 古辞辞让他闭嘴:“我陪你。” 古时:“我也可以。” 陆之渊握着古辞辞的手,也不生气,现在他们三个之间,他和辞辞之间最近:“你住里间,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我让她们换成病床,你就可以住进来。”所以你下次再生病,不用找你姐,直接过来住院! 古辞辞拍他胳膊一下:“你当什么好事,还买一送一,古时你先回去,一会天晚了。” 陆之渊懂事的开口:“他还病着,别让他一个人回去,我让司机送他。” “也行。” “不用了,我会自己走。”谁稀罕你司机!古时转身。 “这孩子——” “没事,司机去看看,送他到家。” “是,陆先生。” “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今天本来就是陪他的,结果我……他不高兴是应该的。” “他没什么事,已经好了……你干什么,你还病着……” “我就是想让你离我近一点……”陆之渊将人往身上拽一拽。 古辞辞哭笑不得看着他,一双眼睛温柔美丽,只倒影着他的样子。 陆之渊忍不住又把人拉近一点。只是近一点。 …… ------------ 091姑奶奶的以为 宋家内,古奶奶钱玉枝,自从听到讨债鬼的名字后心急火燎,根本吃不下饭,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偏偏打了很多电话还找不到人。 曹秀荣滚哪里去了!找她的时候找不到! 钱玉枝不死心的打了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 “古姨,你干嘛呢?!” 钱玉枝的手机咚一声落汤锅里,脸色僵硬的看眼小小姐:“没……没有。” 宋婉婉看眼冒着泡的汤,皱眉:“汤都不能喝了,你最近怎么了,做事毛毛躁躁的,不喝了。”宋婉婉转身出去。 钱玉枝打算去追,又赶紧回来捞手机,婉婉撑死只是发发脾气,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以后连脾气都发不了! 为什么要是古辞辞!宋家老爷子和宋二少爷是不是已经见过她了! 钱玉枝非常慌!不断告诉自己,那件事没人知道,没人会想那么多,可不管告诫自己多少次,总会梦见宋家老爷子带回了亲生孙女把她们祖孙扫地出门! 如果那样,她筹谋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了。宋家长孙是个科研迷,虽然跟着宋老夫人打理画廊可明显志不在此。 而婉婉就不一样了,婉婉很上进、喜欢艺术,以后宋家名下所有的产业肯定给婉婉打理,加上她两个弟弟助力,古家到时候什么都有了。 所以,只有古辞辞一个障碍,绝对不能让她坏事! 钱玉枝一咬牙,狠狠心,直接去了帝工大。自从古辞辞来帝城上大学后,她很避讳有人知道,总觉得她们能不见面就不见面,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和古辞辞有关系! 但今天她不得不来。 “古辞辞?”说话的人打量了老人家一眼,又不确定,艺术系古辞辞家里很穷,她家人就是来找她也该是背着条纹包,身上穿的干净但洗的发白才对。 可这个老太太精神很好,穿的也好:“不知道,你从这里绕过去,去她们系问问。” “谢谢。” 钱玉枝又绕到艺术系,百年学府,来往学生的音容相貌个个刺疼她的眼,更何况这里还是婉婉考了几次都没考进来的,古辞辞怎么就考进来了! “古辞辞今天没来上课。” “怎么会没来上课。” “你是?”对方实在不像古辞辞的亲人,老太太气质很好,说话也客气,不太可能是她老家的亲戚,不可能是陆家那边的人吧? 钱玉枝往教室看了一眼,语气温和:“我来看看她。”没说自己是谁:“同学,听说她最近拜了个师父?” “对。” 钱玉枝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竟然真是她。曹秀荣!你罪大了!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不知道,这你要问导师,导师办公室就在楼上。” “谢谢。” 周小兰好奇的拉住同学:“谁呀?” “不知道,找古辞辞的。对了,她问辞辞在哪,你肯定知道,你跟她说一声去。” 周小兰不去,她也在琢磨这个人是谁,不会是陆家那边的吧,婆婆棒打儿子鸳鸯什么的! 周小兰直接给古辞辞打电话。 钱玉枝去了导师办公室。 导师也在琢磨这个含糊自己身份的人是谁,孩子父母?长辈?对方不明说,他给的答案也含糊其辞,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钱玉枝问了半天没有问出所以然来,憋了一肚子火!什么是出去写生了,到哪里写生了,具体联系地址是什么,电话呢,一个没有,当她是外来的婆子,不懂这些:“我们把孩子交给你,孩子去了哪里,你没有详细纪录!” “外出学生的地址是不固定的,而且沉寂创作时有人喜欢关机。” 你骗谁:“她一个女孩,还是新生,你们该对她负全责。” “对!” “她一个美术系学生,不好好学习,让她拜什么舞蹈系的老师,你们经过家里同意了吗?” 导师有点懵,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我警告你,我不同意,这件事不行!” 路过的同学听到声音,用手机拍了张照。 钱玉枝顿时扭开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来过这里,刚才一时没控制住,钱玉枝立即收敛脾气。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只能请——” “我没事,是我刚才没有考虑周到,我真是她亲戚,等古辞辞回来,你给我打电话。” 导师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什么亲戚,亲戚听到别人好这么大反应? 导师等人走后赶紧打电话给古辞辞。 钱玉枝又突然回来了。 导师急忙放下电话:“您好,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问,她的直系亲属能给她直接办退学吗?” 为什么退学,古同学出什么问题了吗:“必须要孩子本人到场,她们已经满十八周岁。” “这样啊,谢谢。”钱玉枝走了。 导师重新打过去,他现在很确定,刚才的人有问题,给谁办退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退学,而且杨教授还赶着给古同学当师父,退学做什么。 他确实听过有些地方重男轻女严重,对方是那种人吧。 “她说她是我亲戚?” “对。她不是你亲戚?” “应该是我奶奶,我们没有见过,不能具体确认,谢谢导师,辛苦老师了。” “没事,家里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没有,老师我不退学。” “对啊,退什么学,学的好好的,系里都很重视你,有什么困难跟系里说,可不能自己退学。” “我知道,谢谢老师。” ------题外话------ 月初了,求月票!^_^ ------------ 092她的水墨 陆之渊吃口粥:“谁?” “应该是我奶奶。” 陆之渊看向她,胳膊蹭着她的袖子,手与她并排,才在记忆里检索这个人:“上次没有一起接来?” 古辞辞拿过勺子,搅着粥:“没有,不太喜欢她。” 陆之渊收回手:“她让你退学?” “没什么感情,她说她的就好,其实她一直在帝城,但我没见过她。我奶奶算是我们家的传说,一直存在、谁也没见过,她好像没结婚的时候就在帝城很有钱的人家当保姆,结婚后在家里待了一年,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而且她一直不太想让我来这边上学,觉得我高中毕业就该结婚,她自己事业心那么强,却觉得我该在老家不上学,好奇怪。所以,我觉得我们以后不会太熟。” 陆之渊握住她的手。 “松开,吃饭呢。” “她不应该不让你上学。”陆之渊很认真的看着她。 “是啊,不上学怎么遇到你……” “不是,你不遇到我,你也值得。” 古辞辞撩撩他略长的头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当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觉得我最好。” 陆之渊觉得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不去学校可以吗?” 古辞辞让他看看旁边画板,和沈光耀刚刚支起的手机架:“两个师父,作业都布置好了,你当他们让我偷懒?” “你决定跟着杨教授了?” “他还挺可爱的。”虽然画功一般。 “他非常喜欢你的画。” “为什么不说他折服于我的魅力?” 陆之渊不说。 “好了,吃饭,你的胃怎么这么差?你不是每天都在养生吗?养成这样?你胎里带来的?” 陆之渊避重就轻:“只是一点不舒服,他们夸大其词。” 这么说,他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并不是他矫情,而是因为他身体不允许:“不管他们有没有夸大,你都老老实实的住够三天。” 以赵医生为首的医生队伍,正在考虑,趁陆先生配合,给他做个24小时脑电图检测。 …… “古姨,今天去哪了?”叶曼进厨房端盘水果。 钱玉枝闻言不小心切到了手。 叶曼急忙走过去:“没事吧?林姨,创可贴。” “刚才划了一下,不小心,不严重。” “这几天就别碰水了。” “谢谢少夫人。” 钱玉枝送走少夫人,看着这座她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为什么就不能是她的,明明都快成功了,只要没有那个人。 宋家书房内。 宋墨山戴着眼镜,将老杨的朋友圈放大再放大,从他发的一众作业中找他想看的那张。 密密麻麻的图片中,他一眼看到了他想看的内容,不错,明心湖畔这几棵树下小草、湖面鹅飞、尤其传神,从小处展现趣味,从大局观看气势,果然有意思。 怎么说呢?很对他的胃口。 杨教授那个词用的虽然烂,但确实有用——灵性。她的作品十分有灵性,这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本来他家老二磨一磨也有,可惜,打断了腿也不进这一行,剩下的儿孙中多多少少就不如老二了。 宋墨山很快发现老杨又发了一张学生作品,还配有文字——爱徒笔下的帅哥。 宋墨山心里一阵不高兴,没正经,这么大的小年轻就够麻烦了,还往那方面引导,何况人物画埋没了她,她更应该寄情山水。 但……宋墨山看着这幅人物图,好像又格外传神,陆家的这个小子,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也有那么点商人的感觉出来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看她的山水画,湖边这幅为什么用水粉,要用水墨。 “看什么呢?拿着手机刷了几个小时了。”宋奶奶端了水果进来, “没看什么,婉婉呢,回来了吗?”宋墨山按了保存,想了想,人物画也保存了。 “回来了,在房间呢。” “不要太娇惯她。” 宋奶奶不乐意听:“她本来也没怎样,是那些人故意刺激她,现在的孩子啊,一个个说话是不好听。” “这件事如果不是一开始她说得那么满,糟了人冷眼,那些人至于后来那么踩她,她肯定在外面乱说话了。” 宋奶奶怎么会不知道,但谁能想到郑秋软硬不吃,本来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她最好别有子孙辈的学画求到你这里。” “行了,针尖大的心眼。” “冲我说什么,你冲婉婉说去,你敢嘛。” …… 杨教授觉得拜师宴后,朋友圈点赞很多,都是留言让他多发一些的,他也没有藏着掖着,过两天还有一幅《落日》主题交稿,他看过辞辞的底稿了,磅礴大气,到时候让他们开开眼。 …… “古辞辞在不在?” “阿姨,不在。” “怎么还不在?” “系里的任务说不清几天的。” “你能告诉我他们去哪了吗,我自己过去找?” “帝城周边围着跑,也不一定在哪里。” 钱玉枝的好修养快用完了:“我把人交给你们学校,你们学校就是这么给家长交代的!” “您是孩子的……” 钱玉枝气得头疼地出来,只能再次给儿媳妇打电话,可根本打不通。 …… “她又来了?嗯,谢谢,我知道了。”这么勤?要干什么? …… 今天是宋家聚餐的日子,休假养胎的小女儿和姑爷都来了。 宋行、宋越和妹夫在阳台说着最近的局势。 叶曼陪着小姑子安抚她怀孕后的心情。 宋岩言有些不耐烦,她很烦这个嫂子,她没嫁给大哥的时候就烦她,两人年龄差不多,凭什么她事事如意。 ------------ 093转去帝工大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勾三搭四。大哥也是,明知道她跟二哥在一起过,还…… “吃饭了。”钱玉枝和大管家招呼大家入座。 钱玉枝将小小姐喜欢吃的下意识地摆放在小小姐的位置。 宋岩言立即不干了:“我不吃吗!我还怀着孕呢!” 钱玉枝赶紧摆在三小姐面前。 宋老爷子也有些不高兴,她当姑姑的跟侄女抢什么吃的,不过,小女儿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怀象也不好,他现在也不能说什么。 宋奶奶最后都没有说什么,让她占了这个上风。 宋婉婉见没有人说话,瞥了姑姑方向一眼,从小到大这个姑姑都很讨厌。 钱玉枝突然踢了小小姐凳子一下。 宋婉婉深吸一口气,笑靥如花地开口:“小弟弟、小妹妹重要,姑姑吃。” 宋岩言没有客气:“本来就该我吃。”什么东西,也抢她东西吃!“我看你那套餐具不错,给我来一套。” “三小姐,这一套七星餐具是二少爷特意从古窑定制的,只定制了这——” 宋岩言看着她,突然冷笑:“我就要那一套餐具。” 钱玉枝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三小姐经常这么看人,莫名让人觉得瘆得慌。 宋老爷子皱眉:“你——” 宋奶奶让他少说一句,医生说了要好好养:“婉婉,把餐具给姑姑,回头让你叔叔再给你定一套。” 宋越看妹妹一眼:“要不要把我这套也给你。” “你那套哪有她那套好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能坐在这里就不错了,还想用最好的,她也配,不过能恶心叶曼,她也忍了。 “姑姑——” “我欺负你了?” 宋奶奶安抚着孙女,拍板定音:“给她,给她。”吃完赶紧走,这么大年龄了坐不稳胎拿谁撒气!偏偏还不能怎么样她。 钱玉枝手放在小小姐椅背上。 宋婉婉当然知道,自己委委屈屈地送出去,得到的更多,但姑姑那张嘴脸,看一次让人想撕一次。 “奶奶给你买新的。” 宋婉婉不用,她现在就能提要求:“奶奶,我想转学去帝工大。” 宋岩言直接嗤笑出声:“舞大就没考上,还去帝工大。” 钱玉枝震惊到忘了反应,帝工大?!为什么突然去帝工大! 叶曼也很惊讶,女儿没有跟她提:“上得好好的,怎么想去帝工大?”舞蹈的话,女儿现在上的大学最好。 宋越、宋行都看了过去。 宋奶奶、宋爷爷也不明所以。 “你们不知道学校的人怎么说我的。” “你在这个圈子里谁不说你两句,你要是在乎,你干脆别上了,毕竟你当初就没考上。” “你闭嘴!” 宋岩言不:“我又没说错,现在怕人说了,谁让你嚷嚷得郑女士像你的囊中之物一样,结果人家认了别人当徒弟,你连提鞋都不配!” 宋奶奶也怒了:“岩言!” 宋婉婉忍着眼泪盯着姑姑,她是没考上,她活该。 钱玉枝急忙安抚地拍拍小小姐。 叶曼看得更多,虽然心疼女儿,可是又不想女儿真这么脆弱:“她们说的话不能当真。” “妈,你根本不懂,那些人在网络上说你两句没什么,可她们都在我面前,每个人都看笑话一样看我。” “或许人家就是想笑,你想多了怪谁,而且想找郑女士当师父的,又不是咱们一家,而且听说郑秋这次收的徒弟天分的确不错,很多人都自愧不如,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宋岩言觉得今天的饭真香。 “你少说一句。” 宋婉婉的眼泪瞬间落下来。 “我少说就不是事实了。”宋岩言才不怕她。 宋家女婿赶紧让媳妇别说了,爸生气了。 宋岩言不生气,谁爱生气谁生气,哭!使劲哭! 叶曼握住女儿的手,慈爱地摩挲着:“婉婉,妈……” “都别说了,我问问看能不能去帝工大当交换生。” 钱玉枝瞬间像闸刀悬在自己头顶一样,惊恐不已,她会不会遇到古辞辞! …… 叶曼回到房间靠在床头不说话。 宋行上前安慰妻子:“一点小事而已,爸已经答应了。” 叶曼这次没有客气:“一点小事就要换学校,我没有说婉婉不对,换就换了,我就是觉得孩子是不是被我们惯得有些太经不起风浪了。” 宋行坐在床边:“你不知道现在小孩子说话多难听,她现在换学校你生气,万一发生点意外怎么办。” “还是换学校吧。” 宋行点点妻子鼻子:“高兴了,孩子娇气些怎么了,咱们又不是换不起,婉婉水平本来就不差,其中肯定有嫉妒她的人故意推波助澜,说你的人就一定说的对吗,去帝工大就去帝工大,都是小事。” “在帝工大待不下去了,是不是还要换?” “换怎么了。”宋行再怎么温和,也有大家公子养出的气势。 叶曼推他一下,嗔道:“你们就惯着吧。” “我女儿,我愿意。” 叶曼靠在老公肩头:“岩言也不知道怎么了,跟婉婉一直不对付。” “你没听妈说吗,她们是上辈子的冤家,等岩言有了孩子,就好了。” …… 钱玉枝别说睡觉了,眼睛都闭不上,婉婉去了帝工大,辞辞就不能在,她必须得回去。 翌日一大早,钱玉枝东西都收拾好了:“老夫人我想请几天假。”她要让曹秀荣带走古辞辞。 “请假?”古姨在她家做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请过假。 “我小孙子要参加竞赛了,我回去看看他。” “也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回去过,是我们疏忽了,多放你几天假,回去多住几天,等你孙子来帝城参加竞赛,也带回家里来住着。” 钱玉枝现在不算计这些,她必须尽快让古辞辞离开帝工大! ------------ 094见到 古辞辞稀奇的看着陆之渊:“她竟然回去了!?”她从来没有回去过?上辈子直到家破人亡,她都没有回去看她们一眼。如今会因为联系不到人,就回去了? 她有那么恋家? 陆之渊帮古辞辞剥瓣橘子,递到嘴边:“你好像没想过修复和奶奶的关系。”一般情况下越不受宠,反而越想吸引对方的注意。 “不喜欢她。”斩钉截铁。 陆之渊觉得理由很充分,一个老太太而已,辞辞不喜欢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我身体已经没事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古时,他明天就要比赛了。” “差点忘了,我一会儿回去一趟。” 陆之渊吃橘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只是说说。 …… 沈光耀这几天盯古家奶奶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小土美在帝城出生的。” 封雨让他的头离办公桌远一点,弄乱他文件:“你很闲。”肯定句。 陆先生安分住院,确实有点。沈光耀找个椅子坐下,难得如此清闲,有些不习惯:“两家的关系明明还可以,她奶奶怎么弄的那么生分呢?她现在这么着急的要见古辞辞,是不是知道古辞辞跟咱们陆先生好了,要占孙女便宜。” “为了占便宜让孙女退学?” 沈光耀也觉得说不过去。 封雨突然抬头:“你刚才说小土……古同学在帝城出生的?” “对,听那些佣人说小土美妈怀她的时候三高,胎位也不正,下面的医院不敢收,宋家听说后,就让小土美妈过来生了,所有钱都是宋家出的,如果没有宋家心善,小土美估计出生不了。” 封雨看着沈光耀。 沈光耀将腿放他桌子上:“看什么?” 封雨觉得哪里有问题,虽然说古家奶奶如果是很有分寸的人,特意不提当年的恩情加深两家的关系,可以理解,可也不应该对老家的孩子不闻不问,尤其古家过的并不好的情况下:“钱玉枝似乎对自己的儿子漠不关心?” “包办婚姻,没什么感情,何况钱玉枝很早就在宋家做事,看惯了帝城的生活,对家里人绑着她嫁的人当然不满意,连带着也讨厌那个孩子。就连她儿媳妇怀孕,她也不想管,还是宋家人听到了,老夫人心善,当时她们家也有孕妇,接了过来。” “宋家当时也有孕妇?” “宋大少奶奶怀着孕呢,我跟你说宋大少奶奶这个人年轻的时候也很有意……” 封雨让他闭嘴,他刚才好像……“你出去。” “我才刚来!”赵医生的总结报告他还没说。 …… 钱玉枝没料到,回了趟老家连个人渣都没找到。问左邻右舍,都像防贼一样看着她。 最后还是去了学校,说明身份,学校才告诉她那一家子早搬去帝城了! 钱玉枝脑子一懵,险些没昏过去,她费了那么大劲,把古辞辞弄出帝城,曹秀荣是嫌命长吗!如今也跟着去了! 难怪曹秀荣连她电话也不敢接!她是要寻死!她辛辛苦苦谋划这么多年!全毁在自作主张的儿媳妇手里! 钱玉枝只在夏城待了一天,就急慌慌的回去了。 …… “我奶奶回来了?”她们这节体育课。 陆之渊和她并排走在操场上,男生温润内敛,即便身边有人,也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嗯,一个小时前下的飞机。” 古时已经跟夏城代表队住进了安排好的酒店,比赛完她也嘱咐小时直接回家,那件事不会发生:“随便她,回来了就……” “古辞辞——” 很多人回头。 古辞辞也回头,看到站在操场外的人,眼睛眯了一下,刚下飞机就找来学校了? 钱玉枝盯着同学指的方向心中却惊涛骇浪,女孩子很漂亮,站在那里像一株被精心培育的牡丹,亭亭玉立、气质纯净!怎么是这样一张脸!曹秀荣!曹秀荣—— 这样的脸,这样的气度,一点都不像曹秀荣口中那个唯唯诺诺一力扛起家里所有事的长姐。 在钱玉枝的印象里,她的大孙女面如土灰、身强力壮,怎么看怎么像个大老粗才对,怎么会是这样娇滴滴的一张脸! 就连神态!也像极了那一家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辞辞,是不是叫你?” 古辞辞没动,她只是对小兰说:“给你看个好玩的,你应一声,你就是她孙女了。” “你开什么玩笑?” “不信?试试?成了,我们晚上吃火锅。” “你说的,你家陆神请客的那种。”周小兰瞬间冲了出去:“谁找?” 钱玉枝的目光顿时看向周小兰,难道她看错了?好像这样的脸更能接受一点,肯定是她看错了,从小那种环境下长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气度。 钱玉枝不自信的开口问:“辞辞?” 周小兰惊讶,竟然真不认识:“对啊,是我,你是?” 周围的人顿时窃窃私语:周小兰在干什么? 不是找古辞辞吗? 对方不认识古辞辞? “我是你奶奶,你们搬家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钱玉枝热情伸手拉孙女的手,刚才一瞬的惊吓,让她决定改变策略,先稳住她,然后以曹秀荣重病为由让她主动退学。 “奶奶……”周小兰压力有点大,辞辞你快来啊!竟然真不认识自己孙女。 周围的人更惊讶:——竟然是古辞辞奶奶。 ——穿的不错啊,一点不像乡下老太太。 ——不是,她不是古辞辞? ——对哦。 古辞辞仿佛没事人一样揽住陆之渊的手臂撒娇:“待会儿拦网,我怕打疼我。” “你站在我身后。” “打疼你我也心疼啊。” 钱玉枝激动的眼睛通红:“奶奶终于见到你了,你不知道奶奶多想你,这么多年你们过的好吗?” 周小兰满脑子:怎么办?我怎么办?对方奶奶都这么激动了! 周小兰忍不住回头看眼古辞辞,见那狗正跟男朋友撒娇,什么时候了还撒娇,但立即分析出,这两人不止有恩怨那么简单,否则能这么整自家奶奶。 周小兰也立即激动的回握住古奶奶的手:“奶奶!你真的是我奶奶!” 钱玉枝又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刚才惊艳的女孩,孙女看什么:“对,我是奶奶。” 周小兰激动的捂住嘴,瞬间抱住老人家:“你真的是我奶奶?” 周围传来哄笑声。 第一次见不认识自己孙女的奶奶。 不会是骗子吧? 也不一定是骗子,是不是那种孙女刚出生,把孙女扔山上喂狼的奶奶? 听说乡下的奶奶很恶毒的,恨不得掐死孙女生孙子。 看她自己穿的那么好,古辞辞刚入学时过的那么艰苦,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钱玉枝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怎么回事?” 周小兰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她们为我高兴,奶奶,太好了,我终于看到你了。”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钱玉枝张手抱也不是不张手抱也不是。 “奶奶你过来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钱玉枝急于问更多事,比如,她为什么带着家人来帝城,她想干什么!她为什么拜郑秋为师?她怎么认识对方的!她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但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我们去外面坐坐。” “外面啊……”这……周小兰再次看眼古辞辞,她还在谈恋爱:“也行……” “古辞辞!你真难找,你们系‘人物绘展’结果出来了,你第一,你们系主任让你下课去一下。” 钱玉枝震惊的看着说话的女孩子。 古辞辞也看向了她,眉宇温柔,眼中无波:“谢谢,我下课过去。”随后走向她,笑的更加温和:“没关系,我也不能第一时间认出你,我叫古辞辞,请问您找我有事?” “古辞辞她是谁啊?” “真是你奶奶?” “怎么会不认识你?” “不会是骗子吧?” 古辞辞也很疑惑:“还要让我爸爸见过才能确认。” “竟然真可能是!” “她们那边那些尖酸刻薄的老人很多的,还有把孙女闷死的。” 钱玉枝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周小兰看着老人家要吃人的样子,悄悄退到一边。 钱玉枝便知道自己没有了任何优势,长辈的身份荡然无存,本想悄无声息把人领走,现在弄的让人看了笑话。 钱玉枝对上眼前的人,不安从脚底蔓延上来,她跟她想象中差太多,她怎么可以长成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对自己如此不在意?曹秀荣不是说每天都在磋磨她吗?这就是她磋磨的结果! 如果让她见到曹秀荣!她一定打死她!眼前的女孩子,根本就是个祸害! ------------ 95是不是太黏人 钱玉枝挣扎了很久才挤出一个笑容:“辞辞,我们出去聊……” “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课。” 钱玉枝僵硬的扯动嘴角,不得不慈爱:“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中午吧。 “……好。” 钱玉枝还没走远,一群人围住了古辞辞问个不停:“她是你奶奶?她穿的比你当初来学校时好多了。” “你奶奶怎么突然来找你?” 钱玉枝脚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口上,咬牙切齿又无能为力。她失算了,她没想到会被臭丫头摆一道,或者说她没想过古辞辞会反抗。 钱玉枝走出帝工大,瘫坐在旁边的花坛上,脑子里都是对方在人群中看向她的样子,从容、自信、不好拿捏! 钱玉枝一口气憋在胸口,慌张又害怕,她必须想想办法,以身份压人已经不可能了,还能怎么办…… …… “你……不喜欢我这个奶奶?”钱玉枝看眼他身边的男孩,眉头皱成一团,对古辞辞知之甚少,让她更加焦虑,可又不得不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怎么刚来学校就交了男朋友,而且这个男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从小地方出来的,眼瞎吗,看上古辞辞,不知道她背后背了多沉一座山! 可看到古辞辞的脸,钱玉枝不得不认,单这张脸就足以让人找不到北。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见过封家的那个男孩子,眼前的并不比对方差。不可能,封家什么人家,对方怎么可能跟封家比,古辞辞也没那么好命碰到! 古辞辞不跟她废话:“有事吗?” 钱玉枝又看了男孩子一眼,越看越介意:“这位是……” “我男朋友。” 陆之渊喜欢这个称谓,看了她一眼。 钱玉枝问的不是这个!都领过来了,怎么猜不到是男朋友,男朋友算什么介绍! 古辞辞恍然,看了陆之渊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笑笑:“陆之渊,爸爸是陆建森,就是你想的那个陆建森,妈妈是封氏集团独女,他是封家、陆家的独生子,多余的就不用介绍了,你应该听说过。” 钱玉枝瞬间瞪大眼睛看过去。 陆之渊眉头只皱了一下便松开,如果辞辞这么说,没有问题。 钱玉枝抓着包的手忍不住颤抖,陆建森?!封氏!她知道少夫人不愿意婉婉与封家的私生子接触,但更知道少夫人只是不喜对方没摆到明面的身份,并不是不喜欢封家。 封家那样的人家,就是老爷子,也不能说配不上婉婉,面前这个竟然是封、陆两家的那个独子!!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钱玉枝心慌的快跳出来,万一:“你爸爸妈妈他们在哪里!?” 沈光耀看着屏幕,眉毛一挑,有意思,跳过了陆先生的身份,不惊讶?还是不想攀附? “我妈妈身体不好,为了就近照顾把她接了过来。” 钱玉枝突然起身,去抓古辞辞手臂:“我们现在就去见你爸爸,现在——” 陆之渊拨开她的手。 钱玉枝慌忙避开,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我太心急,我想见你爸爸,快点——” 古辞辞起身:“好。” 钱玉枝看着还跟着的陆之渊,浑身不自在,他为什么还在,为什么还跟着。 陆之渊当然不可能跟进去,他没有正式拜访过辞辞父母,不会这时候露面。 钱玉枝逮到机会,急忙抓住古辞辞:“年轻的时候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业上!知道吗!” 古辞辞抽回自己手臂。 “你听见了没有!你现在还小,不会看男人,更不能企图指望男人,什么也不如你自己重要!不要对方有点钱、对你好一点,你就看不清方向,他那样的,你守不住,说不定他就是玩玩。” 古辞辞打开房门。 “辞辞,你明白吗,我是为你好,我就你这么一个孙女,我能害你吗!他不是真心的!” 是不是真心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为了他的真心,她的感情也不是别人说两句合不合适就能分分合合的。 所以,再看她如此焦躁的嘴脸,反而很违和,既然没有感情,该卖孙女求荣才对,就像她高中毕业的时候随便给她找个有钱人家,换笔彩礼钱多划算。 她现在装什么好奶奶,如果不是知道奶奶是什么人,她都要信了。 以前她觉得对方再不近人情也做不出什么恶毒的事来,结果她都做了什么,在亲孙子与雇主的女儿之间,竟然选了外人:“大妈,情浅言深了。” 钱玉枝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她叫谁大妈:“对方把你当情妇养!就是玩玩你!我们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古辞辞脸色都没变一下,不是真心付出的恋情,听到这些话自尊心折都不折一下:“你可以和我断绝关系。” “你,你——”钱玉枝没想到都把话说这么直白了,她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正经的女孩子,谁愿意让人这么说! “妈——”曹秀荣吓傻了!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她婆婆怎么来了! 钱玉枝回头,瞬间冲过去,心里压抑的不安、焦躁、一路上的发泄不出的火气,统统冲着曹秀荣去了,按住就打:“你敢不接我电话!你敢不接我电话!” 古辞辞刚要上前! 古年扔下盆从厨房出来,一把薅住不认识的老太太,哐当扔到地上。 古爸爸滚着轮椅慌张从房间里出来,刚好看到老娘呈抛物线被扔在地上:“妈!” 曹秀荣抱着头不断大叫。 古辞辞走过去,安抚的拍着妈妈肩膀,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老太太:“没事了,没事了。” 古年不可思议的看向门口,再看看爸爸。 古爸爸想上前又滑不快,只能冲儿子嚷:“你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奶奶扶起来。” 古年先看姐姐,确定姐姐没有因为他未尊老爱幼生气后,松口气,才去扶人,他怎么知道是那老妖婆,她身上又没写着是他奶奶。 钱玉枝被摔的不轻,到底年纪大了,哪哪都疼,如果是平时,她一定躺在地上不起来,但现在不是在乎这点伤的时候,古辞辞,必须、必须处理了,否则后患无穷。 钱玉枝借着古年的手起来,一眼就看到站在曹秀荣旁边的古辞辞,顿时眼睛疼,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谁会说古辞辞是她生的,她还像个傻子一样好生养着,是怕自己亲生女儿享福了嘛! 曹秀荣看到婆母的眼睛,急忙抓住辞辞手臂,害怕婆婆靠近。 古辞辞示意古年让老太太停下。 古年一胳膊将人扫到沙发上:“坐好!别找事!” 钱玉枝腰更疼了!“我是你奶奶!”她担惊受怕都是为了谁。 “没那么多交情,坐好了,这里是我家,再打我妈一下,就把你扔出去!” 钱玉枝咬牙切齿,尤其在看到曹秀荣攀着古辞辞的样子更来气,都是因为这个蠢妇!蠢妇!她的腰。 “姐,你学校还有事就先走,这里有我。” “别让她们打起来。” “知道。” 古辞辞放开妈妈的手。 曹秀荣害怕的不放。 古年直接走过去,扯开她的手,送姐姐出门,他姐姐都让他跟着来帝城了,他怎么可能处理不好家里这点小事:“放心,我在呢,她们没事。” 古辞辞将弟弟拉出来,小声道:“不管奶奶说什么都不要听,她如果接你去她那边享福也不能去,懂吗?” “我去那干嘛,我脑子又没病。” “你最好没有。” 古年看着姐姐严肃的样子,认真的点点头。 古辞辞想到年年后来的事,不安的抱抱他:“我就是担心你。”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那个岔路口怎么就发生意外了,可如果是人为,他谁也不认识,也不可能才对。 古年回抱住姐姐:“放心,我要是跟她走你打断我腿。” 古辞辞气的拧他耳朵:“家里差你一个瘸子。” “疼,疼。” “等我走了,你盯着点她们,她们说了什么告诉我,小时也不准跟奶奶接触,他敢,你就告诉我。” 古年非常认真的点头:“知道。” 古辞辞转身,便看到陆之渊。 古年勉强冲他点点头,进去了,任务在身,不能让她们打起来。 “怎么没走。”古辞辞挽住他手臂。 陆之渊觉得,她两个弟弟是不是有点太黏人了,出门而已,有必要抱一下? ------题外话------ 最近一更,手臂有点不舒服。唉。 ------------ 96说破 “她不是特意来占自己孙女便宜的?为什么没讨好陆先生?”封雨找了一部宋朝法典。 沈光耀靠在书架上,想想:“对啊,为什么没有?莫非真是想孙女了?” “你让人查一下她。”既然出现在陆先生身边,必要的了解肯定要有。 “行,小土美跟她两个弟弟关系是不是太好了?” “从小相依为命的长大,依赖性更强一点,那个老三又做了什么吗?” “不是,老二。” “老二没他弟那么多事。” …… “你干什么去了?这几天都不在家,我妈说你回老家了,你老家那边还有人?”宋婉婉拆着衣服,问的毫不走心。 钱玉枝看着眼前的孙女,她穿着时下流行的款式,像真正的公主一样,生活在自己的城堡里,万千宠爱,应有尽有,想换学校便能换学校,学业只是她生活中必不可少,却不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宋婉婉无疑是好看的,被娇养的金尊玉贵打扮的也好看,多才多艺,她以前也觉得自家孙女儿不比那个乡野丫头差,甚至优秀无数倍。 可真的见过对方后,她对宋婉婉没那么满意了,明明是最好的教育资源,少夫人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她身上,她为什么不是最优秀的,为什么不是天分最突出的,不是让宋家所有人都惊艳的存在! 宋婉婉等了会没听到对方回答,不禁抬头:“你怎么了?” 钱玉枝立即道:“没事儿,小小姐一会去练舞吗?我给你把舞蹈室的暖风打开。” “不了,有点累。” 今天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累了,古辞辞那样的条件每天课业以外还要画够两个小时,更何况她现在还兼顾学舞蹈,宋婉婉没道理不如她:“还是要多练习,多练习才会进步。” “你烦不烦。” “少夫人也说了……” “出去!”不过一个佣人,对她客气一二,真以为能管到她头上。 钱玉枝觉得她不能这样,古辞辞明显不会退一步,即便让曹秀荣装病,最后的结果也是古年把她带回去,古辞辞已经见过了外面的世界未必会牺牲。 更何况古辞辞背后还有一个陆之渊,婉婉绝对不能这么下去:“小小姐,个人能力才是重中之重,你马上就要转学了,多练一点,更努力一点,在新同学中才能重新开始?” 宋婉婉好笑的看着古姨,她最讨厌有人教训她:“古姨,你厨房没事干了是吗?” “婉婉,你不能这样,你上次不是输给那个学画画的吗,这次我们赢回来,只要你努力,肯定不会比——” 宋婉婉直接将衣服扔在地上:“你没完了是不是!我输给学画画的你非要一提再提是不是!你想走就直接走,晦气!” “婉婉,我知道你不高兴,你不高兴我说你,可你不能输给她,你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她!” 宋婉婉觉得古姨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前段时间魂不守舍,今天更得寸进尺企图管她。 宋婉婉可笑的看着她:“古姨你是不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不是,婉婉你不懂。”钱玉枝真的很慌:“你为什么要转去帝工大,你一开始就不该转去帝工大。”那里有古辞辞! “你连我上哪所学校都想管?!古姨你是不是该回去养老了!” 钱玉枝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她,突然觉得宋家平时是不是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让她没有忧患意识,今天她去老爷书房收拾卫生,竟然看到了落款是古辞辞的画,不止一幅,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老爷子喜欢那个贱丫头的画! 万一老爷子动了收古辞辞为徒的心思,有些东西时间久了早晚瞒不住,可宋婉婉呢,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努力!如今连谁为她好都忘了:“我回去养老!我如果回去养老,你还有什么!” “你什么意思!” 钱玉枝立即出去打开门,确定外面没人,又打开窗户,才又脸色难看的折回来盯着她:“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你真以为你是宋家的二千金,是叶曼的女儿,你不过是我的孙女,你妈是我儿媳妇!” “你胡说!” “你但凡现在清醒点都不是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我今天见到古辞辞了,非常优秀的女孩,郑秋女士的小徒弟,你们系主任的小师叔,这就是遗传的天分,宋家的天分,你有吗!你爷爷,就是你爷爷,现在在收集他亲孙女,我孙女古辞辞的画作,想做什么你自己想!” 宋婉婉觉得对方癔症了,要不然就是疯了!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她是宋家的孙女,最小的孙女!古姨什么东西也敢说自己是她的孙女! 钱玉枝看着她不敢置信的样子,莫名有些痛快,这些年她高高在上,自己一心对她,她还对自己呼来喝去。 现在如何!谁也别嘲笑谁!大家都一样! “我不是,我不是——你胡说!” “你再大声点,把你爷爷奶奶都喊下来,让她们替你主持公道,你看看她们听说我的孙女古辞辞可能是她们的亲孙女时,她们会向着你还是向着古辞辞!” 宋婉婉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不可能,不可能……” 钱玉枝看着她,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现在连求证的勇气都没有:“古辞辞,我的孙女,跟你在同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的人,在那种地方长大一次就考上帝工大的人,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男朋友是陆之渊,就是封家的私生子想当都当不上的正经孩子,不像你冒牌货!明明是假的还不努力!” “你胡说!你胡说!你孙女怎么是古辞辞,你明明说你孙女不学无术、品行低劣!” “我不这么说等着少夫人让我将孙女带回来给她看看吗!到时候你这个冒牌货怎么自处!” “我不是,我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我是妈妈的女儿……” 钱玉枝冷笑:“你以为我这些天在怕什么!怕你一无所知继续作死,把自己的好日子作到头了!你为什么要去帝工大,舞大的人骂你两句怎么了,不就是你自己活该,她们骂就骂了,你倒好,非去什么帝工大,我告诉你,老爷子答应了帝工大去授课才把你换过去的!老爷子给谁授课!我问你他会不会给古辞辞授课!到时候古辞辞是我孙女的事——” 宋婉婉慌张的抓住钱玉枝,不会,不会,她害怕又惶恐,又不想相信,这个老不死的骗她,肯定是这个老不死的骗她! 钱玉枝挣开她的手:“你亲妈现在就在帝城,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练不练舞你自己看着办!”钱玉枝甩开她走了! 她不得不告诉宋婉婉,让宋婉婉阻止宋老爷子去帝工大任教,总之不能让他们碰见。 宋婉婉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脑子完全懵了,她怎么会不是妈妈的女儿,她第一时间想找妈妈问明白,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钱玉枝一点不担心宋婉婉被亲情冲昏头脑去找叶曼求证,宋婉婉一路靠着特权生存,她太知道失去了宋家她将失去什么,她的锦衣玉食、城堡豪车、令人艳羡的身份,都会荡然无存! …… “你在做什么?”书房内,古辞辞将下巴放在陆之渊肩头,看着他电脑上不断闪过的内容。 陆之渊摸摸她头:“昨天没处理完的事,练完了?” 古辞辞站直,伸伸懒腰,揉揉肩膀:“本以为基本功非常简单,结果是我高估了自己。”陆之渊给她装修了一间舞蹈教室,郑师父全息授课,她被监督了两个小时,腿都麻了。 陆之渊让她坐在电脑前,帮她揉揉肩,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郑师父。” “我师父人很好的。”古辞辞手放在他鼠标上,翻看着他的合作书:“我可以买新美世的股票吗?” ------------ 97作妖 97 西贝货开始作妖 “可以,只是……你有钱吗?” 古辞辞瞪他一眼,古年古时是真正的守财奴,只进不出,以他们两个的积蓄,加一加小十万应该有,不愁没有本金。 陆之渊倾身,压着她的背,打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卡:“借你一个月。” 古辞辞看着呼吸落在她脸上的人,伸出手,手掌拂过他的胳膊,手背,一点点穿过他的指缝,抽走指尖的卡片:“谢谢……” 陆之渊瞬间将她抵在桌子与他之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睛。 古辞辞笑笑,手软绵绵地搭在他肩上,水波漾漾地伸手解他的扣子。 陆之渊瞬间握住她的手,欲念退了一分。 古辞辞身体微微后仰,指尖点着他的扣子:“又不是没看过……” 陆之渊握住她的手,呼吸微沉:“不一样……”她迎合他的时候不会解他扣子,恶作剧的时候才会,现在就没安好心。 “你真无聊。”古辞辞转过身,下巴抵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继续翻他的电脑。 陆之渊慢慢站起来,帮她按着肩膀:“明天晚上有个饭局……” 古辞辞想到了木棉和贝贝,上次之后木棉联系过她几次,可她太忙了,没有答应,是该多接触接触:“好啊。” 她果然喜欢那种场合。 …… 一大早宋家内,钱玉枝端着早饭出来,就看到要出门的宋婉婉:“你出去干什么?” 宋婉婉四下看看:“你管我,我警告你,我是宋家的女儿,我是妈妈爸爸的孩子!”宋婉婉说完,又急忙向楼上看看。 钱玉枝嘲讽地看她一眼,既然是,紧张什么,怕谁听见? “你——” 钱玉枝没功夫听她废话,她现在只要想到古辞辞就头疼,她们现在只能一条心,先抵住古辞辞。 钱玉枝给了她两个地址:“我没功夫跟你浪费时间,自己看看,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否则你好日子也到头了!”钱玉枝把茶点放下直接回了厨房。 宋婉婉恨不得撕了这张纸,永远不看上面的内容,钱玉枝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她说话! 但她还是打开了,是两个地址,一个是古家现住地址,一个是古辞辞的班级。 宋婉婉紧紧握着这两张纸,她不相信,可她还是去了,偷偷去了钱玉枝给她的古家的地址。 小区很老旧,对住惯了别墅、出入都是司机、所见都是同爱好的人,一只蚊虫对她都是打击,更何况这个拥挤的旧小区。 她远远的站在单元楼前,不用上前,一个看起来高大凶狠年龄不大的男孩子,抱着两个身体残疾的人出来,将他们放在摆好的轮椅上:“就在这里,不准乱动知不知道,我一会抱你们回去。” 宋婉婉立即躲了起来,看着两个头发苍白,还不如她家佣人的老人,打死她也不相信这是她父母。 不一会儿,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像发疯一样,歇斯底里。 刚进去的男孩子砰的一声打开门出来,更加凶神恶煞:“再喊!再喊放小区门外面去,让全帝城的人都欣赏欣赏你的嗓门,你今天不晒也得晒,姐说了,晒够一个小时。”说完呯的关上门回去继续收拾爸妈的床铺,都要长暗疮了还不动,惯的! 宋婉婉转身就跑!她不是,她不是—— 直到跑出很远,还觉得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有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儿,她从小跟着妈妈学跳舞,跟着爷爷学书法,跟着叔叔学钢琴,她多才多艺,她一学就会。 她会很多东西,她被精心培养着长大,那样的人家根本配不上她。 宋婉婉眼中迸出一抹笃定,行动不便的爸妈,土匪一样的兄弟,她不信古辞辞能如何,肯定像个村妇一样头都抬不起来,钱玉枝根本在骗她! …… “你找古辞辞?她在舞蹈教室那边上课。” 宋婉婉莞尔一笑,漂亮又大方:“她不是绘画系的吗?” “能怎么办,她不是有个舞蹈系的老师吗,那边的徒子徒孙把她叫过去当小监考,说是教他们班长补基本功,其实是想找我们古辞辞画张画,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灵感,还别说,我第一次知道手绘和照相,能有天差地别的效果。” 宋婉婉嘴角扯了扯。 “你不相信?真的,以前我们也不信,但现在我信,会画的人从来不画表象,尤其现在的技法和以前又不同,不但能……” “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生依依不舍地看眼美女,他还没有说完。 …… 宋婉婉站在舞蹈教室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扶手前压腿的女孩。 不用任何人介绍,只这一眼她就确定钱玉枝没有骗她。 漂亮吗?非常漂亮,但最吸引人的是她的气质,她的眼睛仿佛一抹凤凰火,顷刻间坠落了凡俗,身量高挑,干净若灵,又纤细弱小。 像她妈妈一样,一眼就能吸引她的视线。 宋婉婉转身跑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为什么这么对她!她才是宋家最得宠的女儿啊! …… “爷爷,我不去帝工大了。” 书桌前,老爷子诧异地将眼镜摘下来,笔墨放下,慈爱地看着她:“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不去了,你妈妈训你了?受委屈了?你妈妈向来如此,咱们当没听到。” 宋婉婉突然想哭,爷爷这么爱她,而且她出生多大的事,妈妈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怎么会给钱玉枝机会换孩子,她都懂,可潜意识告诉她钱玉枝没有骗她。 钱玉枝给她的地址,就是让她去鉴定,无论是古辞辞和叶曼,还是自己和那个瘸子,钱玉枝不怕鉴定。 “别哭,你妈妈那里爷爷去说。” 宋婉婉摇头:“爷爷,我不去了,爷爷我想了想,是我太任性了,根本没想过你们的感受,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让你去搭人情,我已经长大了,我该学会慢慢适应环境,爷爷,我不去帝工大了。” 宋墨山闻言欣慰地点点头,犯了错不再一味的逃避:“好,很好,听你这么说,爷爷很欣慰,但这次就让我们小婉婉再任性这么一次。” “爷爷我不去,我不去!” “怎么了?嚷什么?”宋奶奶端着茶进来:“谁惹我们宝贝生气了?” 宋墨山怎么知道,刚才谈得好好的,突然就急了。 宋婉婉看着爷爷奶奶忍不住掉泪,这些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她是宋家的女儿,她不是保姆的孙女:“我就是不想去帝工大,我不想爷爷为了我受委屈。” 宋奶奶瞪爷爷一眼,老不死的,赶紧抱着孙女安抚:“吓死奶奶了,奶奶以为什么事让我们宝贝这么伤心,没关系,你爷爷早就想出去任教,正好有打发时间的地方了,他还得谢谢你呢。” “我不,爷爷不能去,爷爷必须在家里享清福。” “你呀,多思多虑了,你爷爷出去后正好跟老朋友们一起喝喝茶。” “我不,我求你了爷爷,你别去了,爷爷——” 宋奶奶奇怪:“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我就是不想爷爷去任教。” “那是你爷爷愿意去的,你都不知道,他最近发现了个学生,天天盯着人家老师的手机,看别人的作品,这次让他去心里不定多高兴。” 就是这样才不能去:“别人的学生还看什么,帮别人培养学生吗!我不管,我不让爷爷去任教!” 宋奶奶脸色沉了一些:“不能任性,都是答应好的事情。” “我不管!爷爷不能去学校,去了我就绝食!”宋婉婉哭闹着不同意。 宋老爷子也不会一味的惯孩子:“像什么样子!让老大回来管管他女儿!不像话!” 宋行、叶曼当然懂什么是承诺好的事,这不是女儿去不去帝工大能改变的,是约定开始起就生效的事情。 宋行心疼的哄了会女儿后见女儿说不通,父亲那里更不可能说通,气的把宋越叫了回来。 宋婉婉看到叔叔,哭的越发伤心:“他们都不疼我!根本不疼我!说什么为我好,他们根本不在乎我要什么。” 宋越坐在她床头柜上,叹口气:“你这样说,你爸爸妈妈该伤心了,他们不为你好会把我叫回来,我现在在开会呢。” “爷爷能不去帝工大吗?” 宋越很认真:“不行,大人有大人的诚信。” 为什么不能让她如愿,如果一开始那个人就没有拜郑秋为师!都怪那个人!如果那个人不在了,是不是就不用怕了,还有钱玉枝,如果钱玉枝也不存在了……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关心,都不好意思了。 啊啊!我的胳膊和手腕不是因为打字才这样的,虽然多多少少有点职业病,但闹过一次后,我就十分注意,没再犯过。 结果,这次就是我欠,孩子们想看我玩游戏,我就觉得不就是游戏吗!结果玩游戏的专注度太高,时间太长,手腕、指头、肩膀全犯了。 人果然不能太自信。 1秒记住网: ------------ 98这也算见过 曙光集团今年的年终会议,邀请了商业圈很多人参加,这是一场区别于上次二代们聚餐的会议。 这里云集了帝城半个商业圈大鳄,能走进来的人都举足轻重,二代们反而是微不足道的边缘化人物,更不要提一些不入流的人物更是没资格参加。 应上面要求,这次主要人物均携家带口,带出的都是自己隐隐为傲的夫人或女儿、亲眷。 这里的女士,随便一个说出来都不比自家老公差,有的干脆就是携丈夫参加的女强人。 曙光年会今年的主办方是重港集团CEO,沈光耀的父亲,陆之渊明面上是被邀请来的客人。 即便如此,围绕在陆之渊身边的人只多不少。 古辞辞看着满厅沉稳练达或高贵典雅的女士,一时间瞠目结舌,她们举止有度、言之有物、追求价值、也风趣幽默,原来……不是木棉和贝贝姐那种聚会啊。 而且,这里的女士,离开了身边的男人更加耀眼,更不要说,有些就是掌舵者,男士反而是她身上的摆件。 古辞辞仔细比了比,她好像是里面咖位最小的一批。 古辞辞坐在角落里,看着觥筹交错的人们,难怪她今天的礼服选的也很低调,只是一件简单的现代版粉色旗袍小礼服,没有钻石珠宝,上面是旗袍的款式,下面是一体百褶裙,在一众女士中,并不突兀,也能压重。 就是有点无聊。 “怎么不去玩?让你三师姐带带你。”陆之渊走过来,她可以在这里交朋友,也有和她爱好相当的人,应该能聊到一起。 至于上次那些人,不适合她。 古辞辞娇气地开口:“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陆之渊耐心地道:“看到那边那位女士了吗?” 古辞辞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嗯。” “她是我们邻居。” 你家那么大,想跟邻居聊聊天,都要开车去,没兴趣。 “她在建筑领域成就很高,是古年未来四年的导师。” 古辞辞立即眼睛一亮:“我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陆之渊看着她端着饮料站在边缘好奇地往一堆女士里凑,笑了笑,转身跟人聊天去了。 “陆先生今天心情很好,主动问我们有没有碰到难题。” “陆先生人一直很好,只是今天更有耐心。” 古辞辞一心往里面凑着。 “小雁塔是典型唐代密檐式方塔,底层抽高,上层逐渐缩小,从美学上来看,具有音律之美。”女方声音优美动听:“和你的强项不谋而合。” “宴姐,就别笑话我了,我最近都被学生的‘视觉冲击音乐论’折磨疯了,宴姐用建筑谈音乐,他们用视觉谈,现在的孩子真难带。” “听说宴姐今年带实践班?” 古辞辞竖起耳朵。 “确实有那个打算,以前天天在外面跑建筑,年轻的时候也在一线填水库磨高线,最近几年一直在大学里,再不动动总觉得要废了。” “谁说不是,我也有几年没有下去过了,这些年我妈身体不适,我也没有心情。” “我认识一个老中医,要不然再看看?” 古辞辞眼尖的为宴老师换杯酒。 宴老师看她一眼,习以为常:“谢谢。”年轻人都比较懂事。 古辞辞顺便为旁边的大姐姐换上了她多吃了几口的糕点。 陆之渊偶然看过去,见古辞辞像服务员一样,殷勤地照顾在她们身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把人拽走了。 “你做什么,我的衣服,衣服。”让人看见不好。 陆之渊脸色不善,他都舍不得让她这么伺候:“你做什么?” “听她们聊天呢?” “你可以坐过去听。” “我在旁边听也一样啊。” “坐过去听,听不清了坐她们中间去。” 古辞辞被陆之渊黑压压的脸色逗笑了:“然后像侵入清贵之家的暴发户一样,炫耀一下珠宝首饰,能力强的人心气高着呢,我坐过去不合适,而且我有分寸的,听她们说话挺有意思的。” 陆之渊当然知道文人不好相处,要不然专业领域碾压他们,要不然就低调点:“有意思也不能在边上听。”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你心里金贵得不能给大佬提鞋行了吧。” 陆之渊警告她:“提鞋绝对不行。” “哥哥,打个比方而已。” 陆之渊只认为是自己考虑不周:“我带你过去跟她们打声招呼。” 古辞辞拉住他:“不了,我就是感受下氛围,不是一定要说上话,否则一开始就让你带我认识了,难道我会觉得我能让她们对我另眼相看?” “你当然能……” “好了,好了,学的跟杨教授一样,无脑吹,你去忙吧,我去那边坐坐。” 陆之渊看过去,都是年轻人,适合她:“别忘了拿你师父压人,你本来就是郑秋的徒弟。” “知道了。” 古辞辞不能说不喜欢这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就是没有真材实料的女孩子们,也是家里千恩万宠的宝贝,性格单纯、爱笑,说话间充满了阳光与正气,带着最本真的单纯。 古辞辞只是觉得之于她没什么用,不过,如果人心不好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比如,宴老师也不用说的那么清高,未必她就一定能上任,在建筑院的同期教授,如果谁给她的好处多,她就让谁当年年的老师,成为这次实践课的领头羊,大家银货两讫,未必没有人心动。 还有隔壁谈股票的几位夫人,如果她卖一个消息出去…… 古辞辞灵机一动,这个可以,还可以放长线钓大鱼,事成之后五五分账,一劳永逸。 古辞辞刚要过去,有个声音叫住了她。 “古同学……” 古辞辞回头,一眼认出了他,宋越,宋家的人她都有印象,虽然有些事情不是他们直接造成的,但不影响她不喜欢他们。尤其这位当初坚决要把小时送进局子里的人。 宋越客气地上前:“陪陆少来参加酒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走过来,但已经走过来了,而且,她今天很漂亮,这件衣服很适合她。 古辞辞转身要走。 宋越急忙道:“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说着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自来熟:“总觉得你很熟悉,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们是不是见过?” 古辞辞看眼名片,他家还有律师团队,如果不是怕耽误小时上大学,她真想查查谁偷的他们家千金的首饰。 古辞辞甜甜一笑,灿烂地招呼送沈光耀过来,一双无辜又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的:“他说见过我,我没见过他吧?” 沈光耀看眼对面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立即靠近宋董:“这样就不好了,女同学没有进演艺圈的意思,走,我请宋董喝一杯。” 宋越不知道对方对他的敌意哪里来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那也不影响我请宋董喝一杯是不是。” 宋越没动,看着她,那股熟悉感越发飘渺琢磨不到,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堵的慌:“你好像很不喜欢我?”这更奇怪,如果见过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没有,我奶奶在你家做事还仰仗你们关照。” “你奶奶?” “钱玉芝。” 宋越惊讶的险些失态:“古姨是你奶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古姨的孙女?“你是古家的那个婴儿。” 瞎,你才婴儿。 沈光耀也觉得对方瞎,是女孩。 宋越却觉得缘分很神奇,她竟然是古姨的孙女:“我想起来了,你小的时候我们还见过,我说你怎么那么眼熟。” “宋董的记性挺好。”古辞辞嘲讽地说完,看向他处。 宋越再迟钝也听出来了,小姑娘不太喜欢他:“我得罪过你吗?还是古姨说过什么?” “没有。” 宋越一点不觉得对方难相处,反而很好奇眼前的小姑娘为什么不喜欢他:“你跟我小侄女一天生日,还有更巧的,我小侄女想拜郑秋为师,没有成功……”宋越的声音突然一顿,这个小姑娘和婉婉一天生日。 一天生日? 陆之渊走了过来,站在古辞辞身后:“怎么了?” 沈光耀退到一旁。 宋越立即抛开这个不像话的想法,婉婉出生的时候多少人看着,身边就没有离开人的时候,怎么可能有意外? 而且他记得这两个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陆少好。” 宋越尽管这样想,总觉得有点怪,这点怪异压下了他想知道小姑娘为什么讨厌他的好奇,不得不转身:“失陪了。” 1秒记住网: ------------ 99迂回 “他来做什么?”陆之渊看着古辞辞。 古辞辞有点无奈,他怎么又来了,帮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温柔道:“楚楚,你能安生的去忙吗,我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ok?” “……”不能。 “ok?” “你还是跟着我吧,我……” “我不嘛,不嘛,我就要自己玩。” 沈光耀搓搓胳膊,打个冷颤。 “……” 宋越莫名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她竟然是古姨的孙女,却从来没听古姨提过,这么优秀的孩子为什么不说。 而且是学画的,宋家是书画传家,古姨完全可以向父亲讨一个脸面,为什么没有? 宋越看眼不远处跟老同事聊天的父亲,今天的宴会他老人家是托母亲的光来的。 宋越突然走过去,从一众叔叔伯伯中带走了父亲,低声问:“看到古辞辞了吗?” “那孩子?看到了,不是跟着陆之渊来的。” 父亲果然还有印象,能让父亲有印象,对方绘画绝对不是平平:“你觉得她眼熟吗?”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这么问本身就很荒谬,婉婉是他看着长大的,从那么大一点长到如今亭亭玉立。 宋墨山:“我觉得她眼熟什么,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别胡来,你那个圈子不适合她。” “她是古姨的孙女。” “什么?” “她是古姨的孙女,我妈妈当年照顾古姨,让她儿媳妇一起来帝城生的那个孩子,和婉婉同一天出生……” “这么巧……没听她提过。” 他们都没听她提过。一天出生,他总看着眼熟,宋越不得不多想。 宋墨山立即想到儿子要说什么,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不能因为她优秀就乱想,你让婉婉知道了,婉婉怎么想你这个叔叔。” 宋越没说话。 宋墨山也不说话了,过了很久问:“同一天?” “同一天。” “当时你妈一直在场,你也知道你大哥多在乎你嫂子,孩子出生后也一直在你嫂子身边。” “叶曼后来情况不是不太好吗?” “那你妈也在。” 两人又沉默了很久。 “是你想多了吧?” 是不是想多了很好鉴定:“试试亲子鉴定。” “你疯了,让古家知道你不嫌丢人,婉婉也得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宋家奶奶走过来,看着老伴儿子心里十分欣慰:“你们两个在这个角落里做什么,有美女看吗?”宋奶奶作势四下找找。 宋越没被妈妈的幽默感染,开口道:“妈,那边就是古辞辞,古姨的那个孙女。” 宋墨山瞪儿子一眼,跟你妈说这个做什么! 宋奶奶因为老伴这两天没少找对方的画有些印象:“是就是了,回头让古姨出面要几幅孙女的画让你爸开开眼,走了,你叔等着你说合作的事。” 宋奶奶的反应才是正常反应,别人家的孙女再优秀也是别人家的,她家的讨债鬼再惹她生气也是自己的。 宋越见母亲没有任何怀疑,看眼父亲。 宋墨山让他别多想了:当时你妈全程在场,你妈说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传出去让人笑话,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窥视保姆家的孙女。这件事,万不可再提。再说,婉婉和儿媳妇哪里不像,都喜欢跳舞。不要挑事。 …… “怎么了?不开心?”陆之渊脱了外套进来。 古辞辞按着钢琴上的键,她的这间舞蹈室除了练舞场,还包揽了所有乐器,一些简单的曲子她现在也能弹了,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在这里拉拉小提琴,点点琴键,做为画画之余的小放松:“没有,挺好的。” “没有交到朋友?” “哪有那么快。” 上次挺快的,还相谈甚欢:“你要是喜欢谁,可以约出去坐坐,有想了解的事情,也可以接触一下。” 古辞辞碰碰他的额头:“操心,我又不是没有好朋友,想了解的话我还可以去图书馆,而且我和小兰没事就可以出去坐坐,聊聊天看看夕阳,不要操心了大善人。” 陆之渊被他捏着脸颊扯开了一点,也不生气,他以为她会喜欢,才特意扩大了规模。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可能是她们的话题太无聊,下次可以给她找些好玩的:“今天你师父不上课?” “嗯,师姐刚监督我练完基本功,现在没事。” “我教你弹琴?”音错了。 古辞辞笑了:“好啊。” 陆之渊拽过椅子,从背后搭住她的手,每一根骨节都握在掌中,攥了一下。 “这怎么练?” “可以。” 事实证明真的可以,他让她的手搭在他手指上,感受他每次按下去的速度和一曲合成的律动,就像她手把手教小兰。 古辞辞有些想笑,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教她东西,小提琴也要这样的教。 陆之渊…… 古辞辞看着他轻薄衬衫下穹起的线条,感受着背后宽阔的热量来源,莫名的惶恐。 自从那天后,他们俩人的感情很好,可以说,他除了有点黏人,没有上辈子相处中出现的任何问题,他不强硬不专制,就连今天不想让她接触他不满意的人,也没有直接下命令,而是迂回的方式。 可,他其实很专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她说不愿意,现在的一起都会是假象。 假象呢?撕下虚伪的伪装,就能让她知道不答应的下场是什么。 古辞辞的手抚向他的手臂。 那种时候,他里面也有一件衣服,她温柔又心软,没有强求他解开过,也不在乎是不是每次醒来他已经穿戴整齐。 只要她不计较,就能一直这样美好下去。 可她怎么能不计较呢?如果年年因为提前离开能一直活着呢?他算不算一命抵一命? 纪云轩愿意让他抵吗,她可以说过去了,不存在吗?为什么可以那么算? “不要再摸了……”陆之渊的呼吸落在了她颈边,暧昧旖旎。 “我想看看……” “不是都看过了……”他磨蹭着她白皙的脖颈,音乐早已没了曲调。 你耍手段了:“只是一晃而过,没有看清……” 1秒记住网: ------------ 100了解 “没什么好看的……”陆之渊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新旧疤痕不一样,他怎么会让她看清。 古辞辞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像被驯服的小猫轻轻的迎合着他的摩擦,他一直很喜欢这种事…… 既然喜欢,我们今晚多做几次,一次不够两次,两次不够三次……十次二十次…… 古辞辞把自己逗笑了。 “笑什么?”陆志远的声音闷闷的。 古辞辞笑得更开心了,娇气地抱紧他:“就是特别想你,想永远这样跟你在一起……” 陆之渊激动地她抱进房间…… …… “陆先生今天脸色是不是有点差?”沈光耀也不确定,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封雨在晨练又没见陆先生:“原因呢?” “不知道?”不像生气的样子。 把这几个字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除了他没有别人:“那就找原因。” 他只是怀疑一下,而且觉得自己怀疑的没有道理:“会不会是我……” “你有时间了问问古辞辞,也比问我更明智。” “行。” …… 古辞辞站在梅花树下笑盈盈的看着沈光耀,柔美好看的好像要抽条的杨柳:“你的陆先生……” “我哥,就是称呼,这醋吃的就没必要了。” 古辞辞手里的花枝轻易挽出一个剑花,晃的沈光耀后退一步:“他挺好的呀。” “哪里好?我今天叫了两声陆先生,陆先生都没理我。” “平时理你了吗?”古辞辞一双眼睛像被水染过,单纯俏皮地落在他身上:“你喜欢桃花吗?不小心多折了一枝,不说话就是喜欢。”无奈地扔进他怀里。 沈光耀急忙接住,抬头茫然地看着她离开。 …… “让你问的事问了吗?”封雨特意往化工系绕一圈,事关陆先生,谨慎一点为好。 沈光耀想到陆先生拿着桃花站在她身后的样子:“没事,是我想多了。” …… “舞蹈系新转来了一个同学,附带一位顶级教授,你知道是谁吗?”周小兰兴冲冲的等着揭开谜题。 古辞辞从画稿中抬起头,十分配合:“谁?” “你今天是不是擦脂抹粉了。” “我当你夸我好看。” 周小兰却觉得好看这个词不够……应该是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心猿意马:“宋墨山的孙女。” 他呀:“他的孙女没有学画画?” “他儿媳妇出身舞蹈世家,女儿跟着妈妈学跳舞,你看过叶曼女士的飞天舞吗,轻盈有力,闲庭信步太漂亮了。” 她师父最近让她看过,挺好的,宋家的人也只是在那时候选择了袒护家人,无可厚厚非,只是偏巧他们站在相反的立场上。 “宋老先生会教哪个年级,四年级?还是研究生。” 施思念转过头:“带咱们大一。” “真的吗,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跟齐白石学过虾的小虾米了。” 古辞辞觉得:“是和宋墨山学过山水画的小石头吧。不过……我们开国画课了吗?” “是哦。” 施思念看她们没说到点上,提醒:“宋老先生五年前就说不再带课了。” 两人茫然的看着她:“……” “听说她孙女成绩不好,这次却无障碍的转来咱们学校。”施思念看着古辞辞:“他孙女也想拜正秋女士做师父,但没有成功。” 周小兰顿时紧张了:“辞辞,辞辞他会不会给你穿小鞋。” 古辞辞觉得她想多了:“他未必会教我们。” “大家停一下,鼓掌欢迎宋墨山老先生本学期任你们的素描课总导师,欢迎!” 教室里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古辞辞能从他们眼中看出难言的激动。 虽然只是授课,而且说的是本学期,但曾经跟着宋墨山先生学过画,本身就是很好的敲门砖。 “竟然真的教我们,他不会看你不顺眼吧。” “不至于。” 宋墨山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站在角落里依然让人无法忽略的孩子没有别人眼里看到他的狂热,也是,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是不是受儿子那些话的影响,看着这孩子,他也莫名有些眼熟,唉,潜意识装到脑子里的时候,不是也往那方面想。 “好了,上课,不要给宋老先生找麻烦,如果把宋老先生气走了,校长亲自上你家哭去。” “不会的!我们敬爱宋老先生!” …… 杨教授看一眼回来的宋墨山冷哼一声:“怎么满意了。”但心里不是没有压力,他很清楚古辞辞更喜欢哪方面。 虽然他心里想收古辞辞当徒弟,可如果为了古辞辞更好的发展,宋墨山更合适,否则他怎么会让对手在他的地盘分一杯羹。 也是想看看古同学的作品和宋墨山之间能不能擦出火花。 最好宋墨山提出来,他不情不愿的答应,提升古同学的价值。 “她条件很不好?”宋家每个月给小钱的工资并不低,而且小钱没有其他花销,且只有一个儿子,按一个老人家对儿女的关心程度,她不应该过得如此差。 “何止不好,虽然我不喜欢她这么早谈恋爱,但是因为她那个小男朋友,她确实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在她该做的事情上,孩子出生啊。” 宋墨山皱眉,事情怎么能这么算,什么叫因为她那个小男朋友,又不是图那个小男朋友的钱:“早恋还是不太好的,该管还是要管。” “管什么管她妈是个半疯子,哪有时间管她,外人在她这么大年纪说的多了,就是事多。” “她妈精神不好!” “不用用词那么文雅,也改变不了古同学在她那受的委屈,小姑娘刚来的时候夏天都不穿短袖。” 宋墨山皱眉:“听说她奶奶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把她扔了,还是她自己命大活到了今天,更可气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宋墨山别想八卦:“什么!” “她们家的奇葩双亲在她考上大学后竟然想让她辍学结婚,就前几天,她那个奶奶找过来还问能不能在古辞辞不在的情况下给她办退学,孩子苦啊,苦还长这么好,真是祖坟冒烟儿,老天没开眼。” 宋墨山一时间眉头都要皱到一起了:“怎么会这样,她奶奶不是有工作,而且现在政策这么好,她为什么不让孩子上学!”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杨教授觉得他反应有点大:“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小姑娘因为交学费、照顾家人,还晚了两年入学,但你在他身上一点看不到怨天尤人的可怜劲,相反她……诶,你怎么走了……”他还没开始夸。 “出去透透气!”宋墨山气得不轻,如果是别人家的事也罢了,这明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 这么多年他自认没亏待过小钱,她就是这样养孩子的!为什么不让孩子上学!孩子哪一点不好了! “都坏成这样了,你才穿了一天……不如你找古辞辞问问,我上次见她给别人补过毛衣,一点看不出来针线都能压的一模一样,你找她问问能不能解决一下。” “太好了,谢谢,我去问问。” 宋墨山想喘的一口气没喘上来,瘪得更有气。 “系主任怎么绕那么远出去?” 两个小姑娘嘻嘻的笑着:“还能因为什么,旁边是绘画系,绘画系的古辞辞是咱们系主任的小师叔,他老人家怕过去拜见师叔,现在都是绕很远才敢出学校。” 两个小姑娘说的更开心:“师兄师姐们说,哪天让古辞辞突然出现吓他一跳,一定特别好玩。” “古辞辞好厉害,进步很大,我们导师说如果她从小学现在都能进大剧院当台柱子了。” 宋墨山不自觉地站在原地。 “这次人物画榜第一名又是她,画的还是咱们学校的陆神。” “陆神……”两个小姑娘你撞撞我,我撞撞你,各种暧昧不言而,笑着从宋墨山身旁走过。 宋墨山彻底不好了,本来小姑娘得到认可,郑秋也算有眼光,因为一个小男生,降低了格调。 陆之渊,陆氏集团和封氏集团闹得沸沸扬扬的小少爷,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 古辞辞单纯,还小,陆之渊配不上她,怎么就跟这么个人在一起了。 …… “我知道她是小钱的孙女。”宋奶奶做完护肤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上班第一天激动的说两小时的,不知道的以为他去面圣了。 “跳舞也很有天分。”宋墨山出于可告人的心理说了这句话。 “有郑秋背书,就是没有天分,别人也能吹出花来。” 1秒记住网: ------------ 101辞掉 他们两个都先入为主了吗?“你觉得小钱人怎么样?” “问她做什么,我警告你……” “想到哪去了……” “你以为我想到哪去了,我说,想给她找老伴不行,有人看中了她,你也少掺和,她孩子又不在身边,落下埋怨。” 她可不是孩子敢埋怨的人,宋墨山提醒:“她对她孙女很不好,孩子考上大学都不让孩子上。” 宋奶奶有些惊讶:“不能吧,她对婉婉多用心,这么多年照顾有加。” “你也觉得她对婉婉好?”对别人的孙子尚且那么用心,对自己的能那么残忍:“你找个理由别让她做了,我现在看到她就烦。” 宋奶奶觉得他不讲理:“她在咱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 “那就把以后的工资结给她,不让她干活白给工资,还想怎么样,我是不想看到她了,赶紧让她走,你知道她孙女是谁吗?” “谁?” “郑秋新收的小徒弟,我现在班里的学生,那些学生说她要把孙女扔山上饿死,我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你相信这种人会对别人的孙子、孙女好,如果图钱,赶紧给钱走人,总之不能让我再看到她!” 那孩子啊,宋奶奶关了灯,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说起来,还是她关照的那孩子出生,想不到,惹了亲孙女不痛快,如果让婉婉知道,非翻陈年旧账跟她闹:“怎么从没听她说过?” “谁知道。明天让她走,有多远走多远。” “知道。”一个佣人而已,用得再顺手,也比不上家里的犟驴犯犟。 …… “老夫人,我斗胆叫您一声老姐姐,我在宋家这么多年,不能说兢兢业业也做的认真负责,少爷、小姐们还有小小姐小少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您怎么能说不用我就不用我了,我对宋家这么多年的感情……”钱玉枝没想到一大早有这样的噩耗等着她,有些慌神。 她怎么能离开宋家,她……这么多年,而且…… 钱玉枝何止慌,这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她将来是要婉婉给她养老的,一辈子住在这个华丽的宅子里。 她怎么会离开,眼前的人怎么会想让她离开,是不是宋婉婉那小蹄子说了什么!肯定是她。 她以为自己走了,就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了!蠢不可及,古辞辞就在宋国书眼皮子底下,时间长了,那些人就不会怀疑?没有自己,她早晚完蛋:“老夫人,是不是我哪做的不好,我……” 宋奶奶和蔼可亲的拉着她的手,笑的温和大方,示意她坐下:“老妹妹你想到哪里去了,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是想着,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也没回去看过,你上次回家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们不能总霸着你,这是十万块,是我们一点心意,多陪陪子女。” “老夫人我……”钱玉枝却‘我’不出所以然来,现在又不是以前,讲究忠心耿耿,讲究老死在主顾家,她就是一个打工的,主家不满意随时辞掉她:“我真的可以改……” “老妹妹言重了,你做的很好,是我们家的功臣。”将钱玉枝堵的死死的。 钱玉枝回了厨房还不能相信,宋家要让她走。 钱玉枝越想越生气,越想气越不顺,直接扔下抹布上楼,门也不敲推开宋婉婉的房门,不顾宋婉婉刚梳好的发型,抓住她头发:“你什么意思,你敢让宋老婆子开除我,你以为我不在了你的事就没人知道!” 宋婉婉觉得她疯了!急忙抓住她的手:“奶奶要开除你!”宋婉婉狼狈的扫开她的手,着急向外看一眼,现在恨不得捅死她:“你一大早就这么进我房间,别说我奶奶,我都要开除你!” “你也配!” 宋婉婉赶紧起身,整理衣服,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恨不得把她从二楼推下去,从小到大谁对她这么说过话,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在她这里喊叫,打死她都不需要这样的奶奶,不需要她们那一家烂人! 但现在大事要紧:“奶奶为什么开除你?” “奶奶?叫的真亲……” “你少罗嗦,为什么……” “谁知道为什——等等,难道不是你跟她们说了什么。” 宋婉婉皱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无缘无故让钱玉枝走。 宋婉婉突然有些慌:“是不是她们察觉了什么?” 钱玉枝更诧异:“不是你让她们那么做的?” “那不是重点,他们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不会,这件事除了我和你妈妈没人知道……” “那个瘸子也知道!”那个瘸子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怎么能跟一个村妇说! “我有什么办法,她发现了,她非说你出生的时候有胎记,那小贱人身上没有。” “你听好,这件事我不知道,我毫不知情,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个屁!我要是离开宋家,你也别想好,你现在去跟那老婆子说,说你离不开我,要我伺候你,不能让我走,否则,我看你也享不了这样的福气!” 宋婉婉简直:“我?你不想要好日子了,你这点破事如果把我搭进去才是前功尽——” “婉婉,婉婉……”叶曼敲敲门:“你锁着门做什么?时间不早了,你爸爸送你去学校,第一天上学别迟到了,婉婉……” 宋婉婉、钱玉枝慌的你推我我推你,前者想把后者藏起来,后者让她出去赶紧求情,她绝对不能离开宋家。 “婉婉?” “知道了妈,我在换衣服,马上来。”宋婉婉松口气,看妈妈的态度应该不是事情败露了。 “你快一点,你爸爸等着了。” “知道了。”宋婉婉盯着钱玉枝:“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绝对不能为你求情,你赶紧去问为什么,别把我扯进去,否则我们一起完蛋,你也不想看着我跟你一起完是不是。” 钱玉枝不吃这一套:“那可不一定,我本来就是伺候人的,我完了大不了以后还伺候人,你就不一定了,千金小姐沦落成伺候人家的丫头片子,可不是失去郑秋徒弟名额那么简单,到时候你只会更惨,那些人会变本加厉嘲笑你,你所有的一切宋家说不准都会收回去,也就是说,这件事如果曝光,只有你会更惨,所以,给我一套房子,我不能跟你爸妈挤在那个破房子里,转都转不开身。” “我给你房子——” “现在改了,别墅,你名下有几套别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年生日从他们那里收到过什么,我心里有数,给我套别墅。” 宋婉婉快气笑了:“那是我的。” “是我的,你听好了,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这些东西都是我当年换了你为我自己赚来的,还有啊……”钱玉枝突然和蔼道:“你想啊,宋家万一发现你是假的怎么办,赶紧的,把你名下的东西转到我名下,或者你弟弟们名下,这样就是他们发现了也追不回来,那些东西,都还是咱们家的,家里也不会亏待了你对不对。” 宋婉婉没想到钱玉枝这么不要脸,把要她的东西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都转到古家名下,还有什么是自己的,那个流氓一样的弟弟,也配做她弟弟。 她只有一个哥哥,是各方面都很优秀,引无数女孩子对自己献殷勤的宋若理。 “你看我做什么,赶紧的,给我个钥匙,我先搬着家,你赶紧跟你便宜奶奶说,不要让我走。” “我的房产宋家都知道,不能给你。” “那行,金银首饰卖一卖,现金给我两百万,我自己买。” “我——我一共也没有两百万!” “压岁钱加起来只多不少。” “你算我资产,你……” “少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不是你的,是我的。” “婉婉,婉婉……”敲门声又起。 钱玉枝不慌不忙的看着宋婉婉:“给钱。” 1秒记住网: ------------ 102薅一把 宋婉婉压下心底的憎恶,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甩给钱玉枝! 她给她等着!是她逼她的! …… “我们的钱不会有事吧?几条线就能决定钱的多少,怎么那么不靠谱。” “不会说话就闭嘴,这叫炒股。” “可……十万块,那么大一笔钱……” 古辞辞白他一眼:“那我现在帮你提出来?” 古年急忙道:“也不用,我不是没花过这么大一笔钱吗,担心。不是姐,你白我干什么,你白你的男朋友去,都让你相信不劳而获了。” “古年,你胆子大了是吗。” 古年赶紧让姐姐看看股市走向,钱要紧。 三个脑袋聚在古时比赛的酒店大厅内,齐齐的盯着电脑上的绿线。 “涨了还是跌了?” “涨了……吧?” “古时,你不是很聪明吗?我们赚了吗?” 古时让他哥闭嘴,烦不烦,一直说,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如果不是姐姐牵头,他们断不会碰这些博彩,无他,爱财如命的他们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就是掉馅饼没砸中他们,他们也不介意。 但姐说了做,做就做,大不了重新攒钱。 “这事心惊胆颤的,以后咱们不做了,跟赌博似的。” 三分钟后,古年又开口:“你就说我们的钱能收回来吗?” 古辞辞、古时同时翻个白眼,谁能相信拎椅子敢堵枪眼的人在钱面前如此脆弱。 “姐,那红线动了!” “姐,绿线又动了!” “姐!” “姐,你是不是一分钱没出,就拿我的钱练手。” “在钱的事情上,你怎么那么聪明呢,开学了继续保持。” “姐!姐!” 古辞辞忍着快被他捏碎的肩膀,到底不忍心欺负快疯魔的弟弟,安慰道:“放心,如果跌了,我帮你找陆之渊要回来,” 古年、古时闻言同时瞥她一眼,他们就是全亏进去,也不能让大姐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来,掉价,以后在陆之渊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古时合上股市书,完全看明白了:“涨了。” “真的!现在抛了,赶紧抛,心脏受不了。”赚了多少不要紧。 “抛什么,才几个小时。” “那你把我那五万抛了。” “怎么抛,割了你?” 古辞辞看看两人对着电脑像正经事一样叨叨没完,哭笑不得,逗他们两个真好玩,算了,她仁慈:“沈光耀说等明天新品公布出去还会再涨,市值会翻三番,大概让你们十天后再抛,当给你们两个赚个学费。” 两人齐齐看着大姐,昨天谁说想看看花花绿绿的股市怎么玩让他们出钱的,他们心惊胆颤盯了两天! 古时鼠标一扔,靠沙发上不动了,让他缓缓。 古年看眼老三,再看看姐姐,那个:“谢谢你男朋友。” 古时看他一眼:“没赚到手,谢什么谢。” 古年嫌他不识好歹:“你赶紧回去,脱离队伍这么久,比赛输了怎么办。” “乌鸦嘴,姐,我今晚想回去住。” “住就住呗,你跟姐说干什么。” “好,我也回去,但你不是要比赛吗?这样走了你们老师怎么带队。” “明天自由活动。” “行。”古辞辞起身:“你们两个,这点事就稳不住,能干什么,万事冷静知不知道,经此一役,老三今天肯定不紧张。” “不紧张,已经被你吓死了。” “好了,开心点,放松放松嘛,我第二节还有课,和古年先走喽,拜拜。” 古时哭笑不得,他现在放松了,非常放松。 古辞辞和古年从酒店出来,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陆之渊。 他站在车前,正在打电话,及膝的风衣华贵低调,人亦矜贵从容。 古年看姐姐。 古辞辞脸色变了一下,已经恢复如常,纪云轩死那天,他也是在酒店外这么等人的?笑着迎上去:“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了我和年年一起回去。” 陆之渊收了电话,语气轻描淡写:“来附近办事,就过来了。” 古年走到姐姐身后,客气问候:“陆哥好,陆哥的车真好看。”跟上次的不一样,够高,猎豹还是猛虎?他在杂志上见过,实物更帅,太酷了,古年摸摸车身。 陆之渊本没打算说什么,但这是古年,不是古时,神色和蔼下来:“是今年的新款,喜欢的话让沈光耀送你一辆。” 古年顿时回头:“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 古辞辞从后面踢他一脚。 古年诧异的回头:“好看……”怎么了?踢他干什么,他:“姐,觉得好看吗?” 古辞辞笑笑,矜持地点点头:“好看。”又对陆之渊道:“他一个小孩子,路都认不熟,怎么开车,咱们走吧。” 古年一时间有些懵,上了车,还在懵,他姐什么意思?让他要?这不好吧,显得他们家眼皮子都浅。 可万一姐的意思是让他拿着呢,姐跟他在一起不会为了捞一笔吧!他岂不是错过了帮他姐捞钱的机会。 虽然他不觉得他姐是那种人,但对方也不像是能随便娶了姐的人,这样的话,姐务实点也没什么不对。 到底是让他要,还是不要? “他不小了,十八了,有个代步工具,他出门也方便,你爸爸妈妈有一些事情也比较好处理,回头我让沈光耀给你拿一辆改装过的,方便叔叔阿姨推轮椅上车。” 古年看眼姐姐。 古辞辞笑盈盈地从车上拿了一袋零食给他吃。 古年茫然地接过来,想了想:“谢谢陆哥……”整个人却如坐针毡,这是几百万的车,跟他在股市的五万块不一样,随便卖个轱辘就回来了,他们真要!? 古辞辞让他吃,不要那么拘谨:“沈光耀说你这两天忙,都不去学校。”古辞辞声音温温柔柔的,体贴又没有脾气。 陆之渊亲自开车,有古年在场,态度平和矜持:“嗯,这个时间正好没事。” 古辞辞给他打开坚果,喂了他一粒核桃和蔓越莓:“不要太累。” 陆之渊看她一眼,又看向前方:“嗯。” 1秒记住网: ------------ 103爱徒 古年看着两人,他没谈过恋爱,可也知道有个词叫……‘骨气’。 他姐姐……显然没有,愁。 …… 宋墨山站在古辞辞身后,看着她临摹《小镇风光》,顺便看了下她的耗材。 他记得拜师宴上,她那些师兄师姐送了她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一整套颜色排序,不错,用上来了,没有舍不得。 宋墨山看着她提笔、落笔,不时点点头。 杨教授无聊地在画室门口瞅瞅,就看到他十多分钟站在古辞辞身后不动,不禁心里冷哼一声,走进去,在别人身后指导、纠正。 这里是教室,不是他私人工作室,按住一个学生教,任性。 宋墨山完全没看杨老头子,他一开始是想开个个人授课班,但怕古辞辞不来,毕竟姓杨的别的本事没有,笼络人心很有一套。 宋墨山看了又看,最终忍不住开口:“这幅作品还有一幅水墨画版本。” 古辞辞闻言,过了一会儿才茫然地回头看他一眼,发现他站在身后。 宋墨山点点头,对她的状态很满意,短短两个小时的课能沉寂进去才能出作品,这里的环境还是太嘈杂了,每隔四十多分钟还有中场休息,不适合她作画。 她应该在无人打扰的工作室里,兴致所至时一天不出来也人之常情,她这个年龄,正是灵感勃发、最有创意的时候。 古辞辞见他没动静,回头继续画。 宋墨山才想起没说完:“你可以试试水墨版本。” 古辞辞对宋家有意见,但她对陆之渊都能和颜悦色,不差宋墨山一个:“用普宣可以吗?”她曾经问过宣纸的价格,很贵,宋墨山要求,她担心如果宣纸选得不尽人意,宋墨山以为她不尊重他。 宋墨山想起她的家庭条件,她现在总不能卖了师兄师姐给她的礼物买私人用品:“我那里有一些宣……” “不用了,宋老师说规制吧。” 宋墨山有些尴尬,想起她有个有钱男朋友,又拉下脸,跟男朋友要吗,女孩子,要矜持,不能事事仰仗对方,时间久了对方怎么看她。 宋墨山的不高兴全写在脸上,直接开口:“你就画这个吧。” “哦。”古辞辞不痛不痒。 宋墨山心里更不痛快,再看这小姑娘穿的用的可能都是拿的陆之渊的就又生气又可惜,钱玉枝赚那么多钱,等着带进棺材嘛! 宋墨山气不过的转身离开,一路上看谁的画也不顺眼,画的什么东西,干脆转系! 周小兰悄悄凑到古辞辞身侧,低声道:“发现没有,宋老很喜欢你的画,这几节课他都很关注你。” 古辞辞笑笑:“或许。” “我觉得他……” “上课还是让你说话!”宋墨山毫不留情地冲周小兰发火,他都是考虑了再考虑才打扰古辞辞,那个女生怎么回事,什么事不能放学说! 周小兰被吼得莫名其妙,委屈不已,她怎么了,而且她那么小声音。 古辞辞赶紧放下颜料安慰。 杨教授见状赶紧拉宋墨山,怎么回事,能精准开炮吗,应该说,谁让你们说话的!能说你吗! 而且又不是只有周小兰一个人说话,再说,这里是教室不是创作室,谁进来都能吼两嗓子的:“宋教授要求严,也是为你们好,上课,上课。”杨教授直接把宋老头子拉出去了。 周小兰委屈死了:“我还不够尊重他,那么小声音……” “是,是,他没当过大课老师,不懂事,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那你下次别让他看你的画。” “好,好。” “也不能给他当徒弟。” “一定,一定。”古辞辞正拍着她的背,手机突然震动,古辞辞看一眼,古年?刚刚分开,他有什么事,而且年年知道她在上课,不会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 古辞辞接通。 “姐,那个老婆子回来了,不知道跟妈说了什么,妈犯病了,我正在送妈去医院的路上,我……对这里的医院不熟悉,有点……姐……” “好,我知道了,不用急,我马上过去,医院的事一会有人给你打电话,记得接。” 古辞辞打给沈光耀,陆之渊本就不在学校,何况找了陆之渊,他也是打给沈光耀和封雨,她不想看见封雨。 “别担心,我马上安排,现在就过去,你不要着急,慢点出来,门口我安排好司机。” 周小兰:“没事吧……” “没事,宋老师的事,回头我和杨教授说说,别跟他一般……” “你赶紧忙你的事,我没事。” “文琼看着点兰兰,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杨教授正和宋墨山说话,就看到爱将跑过去,顿时诧异:“诶,你干什么?” “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了,杨教授帮我请假。” 杨教授看眼宋墨山。 宋墨山脸更黑了:“上课时间——” “是,是,上课时间,下不为例。” …… 古辞辞赶到医院的时候,沈光耀、古年立即迎了上来。 古年直接站在姐姐身后,有些被医院的阵势纠结到,他抱着妈下出租车,那么多人在医院门口等着,直接将他妈运了进去,医生、急救、单独病房,到他妈躺到床上,他像个透明人一样站着不动就行。 患者姓名、既往病史、挂号拿药都没有找他。还有眼前这男的,神经病一样安慰他。 古辞辞伸手安抚了他一下。 沈光耀汇报情况:“医生用了药,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不用担心。” “谢谢。” “小事,你弟弟吓得不轻,来的时候满头汗。” 废话,你抱着人跑一路你也满头汗。 古辞辞拉过古年:“进去看看。” “不去,老太婆在里面。” 古辞辞停下来:“她怎么在?” “一大早带着行李回来了,说以后跟我们一起住,还要住你的床,我就把行李给她扔出去了。”想什么呢!住他姐的地方。 “所以你们吵架,妈犯病了?” “不是!”又有点底气不足:“本来是……但喝了药好了,谁知道她拉着妈进去说了什么,就成这样了。” 1秒记住网: ------------ 104陆先生不在? “行,我先进去看看。” 古年立即拉住姐姐:“你不能进去。”谁知道妈会不会冲姐姐发火。 古辞辞示意他没事。 “那也不行。” “我不看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了。” 如果这样:“我跟你一起进去。”那两人敢闹,他就把人扔出去!谁不知道谁家那点丢人的事,陆哥爱怎么想他们的家庭关系就怎么想,反正贪财的名声都出去了,不差一个家里疯。 古辞辞带着古年推门进来。 钱玉枝看到她,心气差点喘不上来,本来想着曹秀荣犯病,等进了医院,她们就往严重了说,说人快死了都行,然后让古辞辞送曹秀荣回老家,等回了老家她还能不能再回帝城,天知道。 结果,里里外外这么多医生,还有这间病房,曹秀荣身体怎么样根本不是她们说了算! 自己疯妈生病这种事还好意思惊动男朋友,她也不怕丢人现眼。 曹秀荣刚刚醒来,攥着身上的被子,心里乱七八糟。她知道亏欠了古辞辞,如果古辞辞能找一个好人照顾她,她当然高兴,可这个好如果影响了亲生女儿的前程又另当别论。 所以,想不出解决办法的两人,使病房里气氛死气沉沉的凝重。 沈光耀帮忙关上门。 古年盯着她们。 “妈,好点了吗?” 曹秀荣撇开头。 古年立即不高兴:“需要我把头给你固定住吗!你女儿跟你说话不能好好说,不知道靠谁活到今天的,否则早死了!” “那你让我死!让我死!” 古年一把拽开姐姐,扯开他妈身上的仪器,就把妈往窗口拖:“现在就去,别犹豫!” 还能这样?钱玉枝激动的盯着曹秀荣,掉才去,掉下去,如果她真死了,古辞辞就得回去悼念。 古辞辞安静在一旁站着,看着曹秀荣挣扎了一会,叹口气:“好了,别失手真掉下去了。” 曹秀荣趴在床上大哭:“不孝子!不孝子!天天就知道向着外人!向着外人!” 钱玉枝心一惊! 古年、古辞辞完全没有多想,她经常这么说。 钱玉枝急忙道:“你看你妈情况越来越不好,可能突然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不习惯,要不还是回去吧。” “你TM才……”他好不容易跟着姐出来。 古辞辞把弟弟拨拉到一边,和声细语:“妈的身体不好,才要在这边看看,我已经咨询了几家医院,我妈现在的情况需要系统治疗。” “可也要在熟悉的环境,现在人生地不熟的……” 古年阴阳怪气开口:“你说的对,正好,你不在他们家做了,也没事,你把人带回去慢慢治疗吧。” 古辞辞诧异,她不干了?为什么,上辈子她一直在宋家? 古辞辞把疑问压下去,点点头:“也是一个好办法,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你们……” “我们照顾了这么多年,不难。”古辞辞劝着。 钱玉枝咬牙切齿,想说我去了谁賺钱养家,但想想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养过家,又底气不足。 古年幸灾乐祸:“是啊,不难,你去。” 病房门外,封雨带着人走过来。 沈光耀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在学校听说了,陆先生呢?” “你找陆先生?陆先生在总部。” 封雨抬头,怎么在总部,早上还特意送了一趟:“她这种时候陆先生没亲自过来?” “没有通知,小土美说小事,她母亲没事就病病,不用惊动陆先生。” 封雨觉得沈光耀够够的:“所以你就处理了?” “本来事也不大。” “你都能判断事情大小了,进步了。”虽然封雨觉得事情也不大,刚打算走,又回头,低声在沈光耀耳边道:“既然已经住进来了,给里面两位做个亲子鉴定。” 沈光耀想到什么点点头:“知道了,现在就去办。” 封雨只是随口说说,毕竟谁会让新生儿离开自己的视线,这么做,也只是刚好条件非常允许:“你最好给陆先生打个电话,他女朋友的妈住院了。” …… “奶奶,以后住在家里?” “你想像古年一样,给我‘找’地方住。” “你怎么跟我姐说话呢!不会说话滚!” “当然不,我就是找地方住也是给年年和时时,你跟儿子住挺好,亲近。” 钱玉枝被噎了一下,但也猛然想到这个问题,她不会真这么干让自己伺候一家子吃饭!“我岁数大了……” 古年:“找你儿子去。” “怎么突然不做了?”不做了更好,古时就不会再去那个人家。 “我年纪大了,遭人嫌弃。” “也对。” 古年补刀:“所以你就来招我们嫌了。” 钱玉枝只想打死曹秀荣,教的什么孩子! “妈先在这里住着吧,我学校还有课先走了,古年也有工作,跟我一起走,还有,我们家不养闲人,小年也是很小就开始賺钱了,碍于你年纪大了,你就在家里照顾照顾自己儿女吧。” 凭什么,要你们这些子女有什么用。 “哦,如果你不愿意,你考虑一下起诉我们吧,否则我们不会让你进家门,起诉了也不会。” “你们!” 古年瞬间扣住老妖婆手指往内翻:“别用手指我姐!” “放开我!放开我!” 曹秀荣一句废话不敢说,她两儿子不是人! 古辞辞皱眉:“走了,跟她废什么话。” 古辞辞走到医院门口停下:“我给你和小时重新找套房……” “不用,我和小时搬出来,他们岂不是就宽敞了,我能让她舒坦了!” 古辞辞突然想揉揉他可爱的脑袋,发现够不到。 古年立即把头垂下来,抓着姐姐的手,往掌心里送:“是不是最疼我了。” “最疼小时。” “狐狸精。” “最疼你,你是什么?” “那是姐英明的决断。” 古辞辞拍他一下:“就你事多。” 沈光耀突然开口:“英明的决断者们,陆先生送你的——车。” 一辆与早晨一模一样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古辞辞无奈:“他不会开。” “我会。” “你没驾照。”在小县城开开就算了,在这里开,分分钟让你进去。 沈光耀想想:“再给他配个司机?”再发生这样的事就不用抱着人跑了。 古辞辞灿然一笑:“英明的决断者。” “那你要不要也拍拍我的头表示宠爱。” 古年让他上一边去:“我姐。” “行了,没人跟你抢,上车,送你姐去学校。” 1秒记住网: ------------ 105亲子鉴定 宋越的劳斯莱斯在帝工大院校门口,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他安安静静地点了一根烟,沉稳忧郁。 “好帅。” “你不觉得还很眼熟吗?” “你这么一说是像电影明星?” “懂不懂,明星们的老板,经常出现在头条的人。” “他怎么来咱们学校了?有人被看中了吗?” “看中了也不可能是老板亲自来挖。” 不一会,宋婉婉开心地跑出来,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扑入叔叔怀里:“叔叔,你怎么来了?” “多大了还撒娇,上车,叔叔带你吃好吃的。” “人家减肥。” “已经很好看了,我们婉婉不减肥,走。” 宋婉婉娇气地嘟着嘴,上车:“跳舞不好看了我就跟妈告状,怨你。” 宋越将切好的牛排换给婉婉,故作不经意的问:“买什么了,让叔叔开开眼界。” “什么?”她什么也没买,突然想到自己送出去的卡,慌了一下,立即镇定:“没有买什么,只是……刚转学买了一些礼物送朋友。” 宋越感慨的靠在椅背上,帝城风景最好的私人菜馆内,外面便是小桥流水的好景致:“做你的同学真好,我都想做你同学。”一百万,提现的方式买东西,不是直接刷卡,所以他没看到金额流向。 他们家虽然不限制孩子消费,但孩子用这笔钱做了什么、买什么要心里有数,尤其婉婉还是女孩子。 可显然她没说实话,一百万提出来是一大笔现金,婉婉怎么可能提着一大笔现金去买东西,不沉吗? 但,若说她被同学欺凌也不可能,她才刚转过来:“你和封家的小子还有联系吗?” “封正?他找过我两次,妈妈好像不太喜欢他。”叔叔看了她的银行卡,是她大意了,她所有的卡都是爸爸妈妈的副卡,就想着用叔叔送的卡打发钱玉枝,想不到…… “你妈说的对,不要跟他来往,那种人家出来的孩子,十个你也玩不过。” 宋婉婉心不在焉,叔叔去查那笔钱的动向吗,到时候她怎么说:“嗯……” 封家那小子想通过宋婉婉提高他自己的筹码?宋越明明在想如此正经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古辞辞。 两个差不多的女孩子,境遇却完全不一样。 宋越随即摇头,婉婉怎么能跟别人一样,她生来就该事事如意。 “啊——” 宋越立即放下酒杯:“怎么了,服务员,创可贴!” 宋婉婉急忙用纸巾压住:“没事,我去冲一下。”她刚才想事情太入神。 “伤口怎么能冲,服务员。” 宋婉婉就是想躲开叔叔待一会,想想那笔钱怎么交代:“我没事,你不用跟着,服务员跟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宋婉婉说完唯恐叔叔追上来,急忙带着服务员走了。 “注意点。”宋越站在餐桌旁,随手收拾着她的包,看到桌上沾了血的纸巾,突然有种想解开这么多年困惑的冲动:婉婉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那天他从酒桌上把昏迷不醒的她带走,其实是……才给大哥打的电话。 算算时间,婉婉未必不是他的女儿。 宋越最终将带血的纸团扔进了垃圾箱,没有答案他还能自欺欺人。 …… “你把钱提走了!”宋婉婉一点不想承认这种人是她奶奶,不行,她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她要做亲子鉴定,不能自己吓自己。 钱玉枝也一肚子气,大的小的都让她生气:“废话,我不提留着给你养老。” “我叔叔现在在问那笔钱的去向,你马上给我还回来!” 钱玉枝直接给她挂了电话! 宋婉婉恶狠狠地盯着洗手间的独立门框:“等着!” …… 沈光耀看着手里的亲子鉴定结果,怀疑自己眼神出了问题,又看了一遍:“二十四小时加急出来的结果,是不是不准?” 随即冷笑,怎么会不准,他就是难以置信古家能干出这种事来。干出来也就罢了,还那么对人家女儿! 沈光耀气的踢一脚旁边的椅子,打给封雨:“竟然被你猜对了。” 封雨放下书,摘下眼镜:“亲子报告。” 有女同学过来给他送眼镜布。 封雨起身出去了:“没有血缘关系。” 女同学怔愣在原地。 “对,古家多大的胆子,宋家当时全家睡着了吗,竟然让人换走了自家的亲生女儿。” 话多,想不到真不是,古辞辞:“你把报告给陆先生。” “正打算……”给…… 封雨已经挂了电话。 呵呵,怕你金贵的耳朵死了。 …… 陆之渊从数据里抬头,堆积的资料让他看起来不像统治整个曙光的总裁,只是一个研发者。 沈光耀忍不住后退一步,这间层层加密的办公室,他进来的次数不多。 陆之渊伸手。 沈光耀急忙将资料递上。 陆之渊的脑子从庞杂的演算里回到单薄的纸上,人已经无意识起身,穿上外套。 沈光耀立即打电话备车。 “陆总。” “陆总。” 陆之渊上了车,脸色初见难看:“这种事情宋家在干什么!” 沈光耀没敢答话。 如果不是不喜欢,为什么不照看好自己的孩子,辞辞这么多年,已经长大,过了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一纸鉴定结果有什么意义! 如果她长歪了、如果她不是现在的样子、如果她没有靠着自己挣扎地爬起来,是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 现在的结果,对谁来说都可以弥补,唯独对辞辞没有! 她自己走过来的路,路上是不是有荆棘,没有人会懂:“她最近还好吗?” 沈光耀觉得只是一天不见而已,而且还经常发短信:“母亲住院了,现在已经安排好了,古同学还好。” 陆之渊慢慢抬头看过去,目光深不见底。 沈光耀心里有点怵:是…… “为什么现在才说?” “古……同学说只是小事,不让打扰了先生。” “所以她的话……你听了。” “是……是陆先生说的,让我按古小姐的意思行事。” 陆之渊看着他,最终将视线转开了,她如果在宋家长大,又是何种耀眼的样子,他们会在什么场合里遇到,是不是更早,她手里的伞也更华丽。 沈光耀不自觉的松口气。 …… 古辞辞看到陆之渊的第一眼是没有感觉,第二眼立即盈满笑意,放下颜料,毫不拖泥带水的走过去,推着他到了教室外:“我一开始都不敢相信是你,不是说还有两天吗?你忙完了。”完美解释了刚才的空洞无衔接、手机男友和现实男友调和不开的尴尬。 陆之渊看着她,不深究,将她身上的围裙解掉。 “做什么?” 陆之渊将手里的报告给她:“看一看。” “我妈身体出现了问题吗?”打开便看到是一份亲子鉴定结果,这个是做什么? 陆之渊的手划过她垂落的头发,马上就不是你妈了,你不用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耗在原生家庭身上,你可以有更多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喜欢不太喜欢的人。 陆之渊的手顿了一下,思索着宋家需要什么,哪怕利益交换,其实还是可以喜欢不太喜欢的人。 前面冗长的专业术语看不懂,她直接看最后的结论:否定亲子关系。 古辞辞无法理解的抬头看着陆之渊。 陆之渊收回手:“很抱歉,你妈妈住院,因为各项检查,沈光耀随手做了一份,本来是想从遗传学上对你们三人做身体评估。” “我不是说这个,可这,怎么可能?那我……”古辞辞随即将这张纸折起来。 “怎么了?” “如果是妈妈领养了我,也是我的幸运,对方既然不要了,没有再找的必要。” 陆之渊没想到她会那么想,谁有资格不要她。 古辞辞却很平静,刚刚的一瞬间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陆之渊忍不住伸出手抱抱她。 “你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粘人还不算,还觉得她易碎吗,不会的,其实已经很幸运了,真的。 “你没想过其他的结果吗?比如,跟你同一天出生的宋家女儿宋婉婉,比如钱玉枝看中了宋家的荣华调换了你们两个的出身。” “你在开玩笑吗?” “虽然你和宋家老大的DNA对比还没有出来,但应该不会错……” 古辞辞更茫然了,她自认身为先知,上辈子更是活了三十年,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荒诞的事。宋家是宋家,她是她,除了钱玉枝在宋家做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怀疑没有道理。” “我们的怀疑很有道理。” 1秒记住网: ------------ 106谁不配 “这根本不可能。” “我们说了都没用,看亲子鉴定结果,你……不用担心。” “不需要结果!”他们每个人都默认了诬陷古时,如果……“对不起,让我冷静冷静……” 陆之渊担心地欺进一步:“怎么了?”她情绪不对,对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没事。”这个结果一点不好,偏偏陆之渊如果说的是真的,当年古时的事就是宋家女儿故意做的!他们一家人都没有考虑古时的前程,要毁了他!只因为一个人一面之词,或者几滴眼泪! 古年呢,为什么突然北上?他在老家照顾父母好好的,为什么哭着给她打电话要来找她! 他的意外有没有阴谋的成分在里面?又是谁协助罪魁祸首做的!宠爱女儿吗?别人就是活该! 哪能是外人一句,你极有可能是宋家女儿,暗示的荣华富贵能清算的!那是她的弟弟,她养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长大的弟弟! 不是一纸亲子鉴定说她们不是姐弟就不是姐弟的! “你怎么了,告诉我好吗?医院那边已经在加急做另一份DNA对比,很快就能出结果。” “谢谢,不是结果的问题。” “那为什么,你不高兴什么?”更好的家庭,更有保障的未来。 古辞辞摇头,对她来说这是变故,更多的是茫然,她已经这个年岁,又不是要爸爸妈妈宠爱的年纪,换一个就能更好了?她已经长成了!不需要任何人施舍了,不存在的东西空落落的就是不存在。 如果不是从小就知道她生来就要靠自己,要坚强,要照顾更小的弟弟,不能崩溃,她现在恐怕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挣扎。因为她前半生,或者是上辈子加起来都成了笑话。 一心想着怎么应付陆之渊,看不清周围所有的变化,轻易放过了撞死古年的那个生活更困苦、不停对她们磕头的司机。 “辞辞……” “嗯。”古辞辞抬头,对他依旧温柔,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我没事,亲子鉴定不用了……” 陆之渊哪还有功夫管亲子鉴定,辞辞的脸色很不好:“我们去那边坐一会。” 古辞辞的手机响了,她茫然的看了一眼——古年。 下意识接起来。 “姐,你回来看看吧。”古年头都快炸了,也劝不住,看着他一根指头就能捏死的古时,愣是没捏死,疯了一样折腾,老妖婆是不是还活着他不确定,反正看起来快死了一样:“古时回来了,看到老妖婆住了你的地方,二话不说,把老妖婆从床上拎出来,按在水盆里差点淹死,老妖婆的东西都扔出去了。”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古辞辞已经调整好语气。 古年看眼角落里快被家具埋住的老妖婆,他可不管:“可能比的太好,回来炫耀。” “你正经点。” 古年立即站正:“他不准老妖婆住你的床,我说你答应了,也不行,他那人犯犟的时候你也知道,根本就拉不住,脑子跟有病一样,这个老妖婆不滚,他今天真能弄死她。” 听着电话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熟悉的感觉应运而生。 其实她有很多幸运:“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姐慢点。”古年挂了电话,转头就对古时吼:“你现在满意了!姐在上课呢!为了你这点破事还得回来!你再打她,你把电也拆了塞她嘴里!死了一了百了!” 古时眼睛通红,扯开电闸真要干。 一直没拦过古时的古年见状,急忙冲过去按住他:“你疯了!不要你的前程!姐知道了被你吓死!你还高考吗?!干脆你也别高考了,把她打死,你也进去!你看看姐会不会天天给你送饭!” 钱玉枝缩在门后,捂着自己脑袋,她绝对没想到她寄予厚望的小孙子,竟然敢用板凳砸她的头上,敢把她按在马桶里想溺死她,就是古年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打她的时候手里都有分寸,眼前这个根本没有,他是真把刀砍在脖子上,只是偏了而已! 这个孩子不能要!怎么能这么狠!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古年确定自己的话有作用后,慢慢放开他,庆幸自己在家:“别闹了,姐马上回来,让姐跟你说!” “你把她放进来就是背叛!”她凭什么进来!一个妈还不够还多一个给他姐添堵! “谁让你给姐打电话的,姐说让她住,你就让她住,她也配!” “你配!你配!就你配!我警告你别闹,姐未必怪你打了她,但你要把人弄死了,姐能扇死你,拿自己的未来跟一个老不死的较劲,我把房间收拾一下,你也把你自己收拾一下,这么多血让我姐看见吓到了。” 古时听到这句话才放松了手里的力道,脱下了身上的外套。 古年顺手抄起来,扔洗手间里。 钱玉枝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慢慢的往后缩,难以置信自己遭遇了什么,一个打她,一个看戏,如果古时不用上学,是不是就打死她了。 这两个是她的亲孙子,她的亲孙子啊!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孙子的前程,结果换来这个结果! 古辞辞!都是古辞辞蛊惑了她的孙子! 古时突然看她一眼。 钱玉枝立即一动不动地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上还残留着菜刀砍歪的血迹,头发一缕缕垂在肩上,半个身子都湿透了,吓到一动不动。 曹秀荣缩在房间里不出来。 古爸爸更不出来,这两个儿子对他来说早已是庞然大物。 家里很快收拾的整整齐齐,血迹被清理干净,每种东西回到原位!连钱玉枝的胳膊都被强硬的绑上了布条,不由分说的给她换了件看起来干净的衣服,头发也不容她反抗的给她梳起来,看起来就像没有受到迫害一样。 古时靠在沙发上,看着给老妖婆‘打扮’的古年,突然阴恻恻的开口:“你说她会不会报警……”他是无所谓,品学兼优和劳改犯他都可以,但他姐不允许他走后一步。 古年手一顿,古时进去没什么,在哪不是待着,但他姐会不高兴。于是古年把手里多余的绷带往钱玉枝脖子上比一比,语气轻描淡写:“要不勒死吧?就说是妈妈发病时弄的。” 钱玉枝吓到不停后退,他们是恶魔!是魔鬼!不是人:“不要,不要……” 古辞辞推了一下门,又推了一下门,才推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钱玉枝瑟缩在门口,整个人脸色苍白的贴着门。 更虚弱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奄奄一息:“姐……” 陆之渊跟在古辞辞身后进来,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虽然被风油精和杀虫剂盖了一下,但依旧浓烈。 陆之渊视线落在角落里吓破胆的钱玉枝身上,心中冷笑。 她两个便宜弟弟……够心狠手辣。 古辞辞下意识跑过去看看小时,见他有气无力,紧张的检查一遍:“怎么了?耳朵上怎么还被挠了一下,古年!就看着你弟被挠!” 古年冤枉:“他自己走到门框旁时不小心划的,他动刀。” 古辞辞一巴掌险些拍古时头上:“你不知道你要高考了!” 古时瞬间软绵绵的靠在姐姐肩上。 “小时,小时,打疼了吗,我就轻轻……” “我头疼……” 古年恨不得掐死他。 古辞辞的脾气瞬间就卸了,看着靠在肩上的孩子,哪哪都是小时候跟在她背后提破袋子的狼狈小孩,可是:“你也不能动手,你看她头上的伤口,血都压不住,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问问,不知道自己什么最重要。”语气柔和。 “姐,我哪里都难受……” 陆之渊盯着古时靠在古辞辞肩上的头,他们家破烂事,细究起来跟辞辞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不要给古辞辞打电话。 钱玉枝看着那个刚才像恶魔一样要杀自己的人,现在文弱的不经人搀扶都走不了路。 谁才是受害者,自己才是! 古时避开陆之渊的目光,低声在姐姐耳边道:“姐,外人怎……” 陆之渊上前,单手托住古时的头,毫不费力的把他从古辞辞肩上抬起,神色冷静:“我懂一点医术,帮他号号脉。” 古辞辞急忙让路:“你给他看看。” 古时不需要,嘲讽的看多管闲事的陆之渊一眼,医院的时候已经撕破脸了,何必。 古时拉住姐的手:“姐,钱玉枝的事,我们三个商量商量行吗,我和古年有话跟你说。” “行。” 陆之渊看着他拉住辞辞的手。 古时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三个人说。”说完他看了陆之渊一眼。 陆之渊避开古辞辞的视线,讽刺的看着他:是你们两个说。 古时猛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直戳心底,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他却不知道。 直觉让他抓紧姐姐的手。 古辞辞以为他被气的老毛病犯了,立即上前,抱住他安抚的拍着他背:“没事,都可以商量,咱们可以商量不让她住。”古时小的时候气性更大,别的小孩围着他骂瘸子疯子的小孩,他能气晕过去。 陆之渊收回目光,起身:“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就行。”走时又看了古时一眼,这一眼淡漠平和,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是你非要抱的,要的太多总会不好,不是吗? 如果钱玉枝换了宋家的孩子过来给你们当姐姐,你们有什么脸面再见她! 本来就不是你家的,是你们家抢来的!给你们抢来的姐姐。 至少没有古辞辞,凭你们两个的潜质,不定在哪个牢里蹲着,这一切都不属于你们。 1秒记住网: ------------ 107争 古时下意识抓紧身边的人,紧紧抓住,他的姐姐,比结了婚都可能会离的男女朋友关系更牢不可分。 陆之渊为什么那么看他,凭什么那么看他…… 明明没有理由,可他就是抓的越来越紧,下意识不安。 古年急忙上前掰开古时的手:干什么!抓疼姐了!犯病了去咬木头! 古时慌忙松开,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心里的不安怎么压都压不下去,陆之渊今天看他的眼神想说明什么。 医院的时候他也不喜欢他,但不是这种感觉…… 古辞辞拍开古年的手,确定小时是气着了,没想到气成这样是真的:“好,让她离开。” “外面那辆车是陆哥给我二哥的。” “嗯,这样爸妈有事也方便点。” “二哥力气大,能抱动爸妈,还是把车退回去吧。” “行……”听你的。 古年靠在沙发上:“姐早晨去学校,这么冷的天气,不能坐坐车?” “还是留着吧。”天寒地冻。 古辞辞哭笑不得:“没……” “姐,我错了,给你添麻烦了,我不该动手……” “知道就行,下次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嗯,我就是不想在家看到她。” “可以。” “姐,我难受,浑身都难受。”脑海里都是陆之渊临走前的目光。 “给你做个身体检查?”现在就能拉医院去。 古时不吭声了,但过了一会儿又不甘心地道:“就是难受,心里难受。” “行,给你揉揉心口。”因为那张亲子鉴定产生的情绪似乎烟消云散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姐让让,我来给他揉。” “滚滚,谁要你……” 古辞辞已经起身走到钱玉枝面前,人是她说可以回来的:“不好意思,你恐怕不能住在这里了,其实不住也好,你想想,你伺候了人一辈子,住在这里还得照顾两个病人,对你未必是好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享福的时候,不如这样,你回老家去,房子都是你的,你自己住也舒心,你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有钱,再请一个保姆伺候你,享享清福。不行了,你还可以给自己找个老伴跳跳广场舞,体验第二春,你说呢?” 钱玉枝看看她再看看古时,两个认贼作姐的畜生,这个家里谁先滚还说不定,她恨不得告诉那两个蠢货,这不是你姐姐,什么都给不起你们的人不是你姐姐,宋婉婉才是,他们才是一家人。 但她一句话都不能说,总觉得说了,沙发上的两个人能打死她,古辞辞拉着都没用的让她死在这里:“我有钱,你们不能赶我走……” “那正好,拿着钱去看看伤,这样你晚年生活也能幸福一点。” 钱玉枝捂着脑袋上的伤口,胳膊上粗糙包扎的刀伤流血了:“我是说我有很多钱,你想象不到的多,除了这些钱,我还会有很多很多钱,将来古年、古时要娶媳妇儿吧,古时如果留在帝城,花销也会很大,帝城的房子你们买得起吗?你们买不起。但你们可以靠我,只要你跟我回乡下,我就给他们两个在帝城买房子。” 古年一巴掌甩她脸上,钱玉枝歪斜过去的身体正好遮住她胳膊上的暗沉。 “啊——啊——”钱玉枝吓得缩回角落。 “你那么大劲干什么。”古辞辞责怪得不怎么用心。 “你滚不滚!”古年指着钱玉枝。 钱玉枝心有余悸地往门口蹭:“你不怕我报警?” 古辞辞拉住古年:“警察会信你的话,还是信我们的话,一个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奶奶,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讹我们家东西,还是你觉得陆之渊是摆设?” 钱玉枝看着房里的三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你们早晚会后悔的。” 古辞辞叹口气:“你们把房子打跑了。”古辞辞说完并没有回头,看着熟悉的门外,一时间有些陌生。 古时突然抓住沙发:“姐……” 古辞辞闻言回神,关上门:“行了,如愿了,竞赛第几名?”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奖牌?” “银铜你要给我弄了一个,我就掐死你。” “你明明说我第几名都行。” 古年不动声色的将落下的衣服踢到门边,遮盖了那抹血迹。 陆之渊坐在车里,看着出来的钱玉枝。 钱玉枝捂着伤口,险些撞上他的车。 陆之渊将手臂搭在窗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钱玉枝吓了一跳,急忙绕开,又不甘心地跑回来:“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是什么人,不尊老爱幼,还对奶奶动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陆之渊声音不急不慢:“自然不如你下场好,肯为了儿女精心谋划,怎么不告诉那两个敢打奶奶的孙子,他们为了姐姐的一张床跟你动手不值得……” 钱玉枝突然有些慌:“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急忙跑了,现在只有宋婉婉能收留她。 陆之渊打开通讯器:“跟着她看看她去了哪里。” “是。” 陆之渊看眼一楼,他当然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古时,让他无地自容,再不敢纠缠辞辞。 但这件事又绝对不能由他做,看辞辞今天的情况,如果古年和古时因为这件事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古时固然可恶,可与他和辞辞的关系比起来又微不足道。 这件事还是要由钱玉枝或者宋家爆…… 古辞辞从里面出来。 陆之渊立即从车里出来,不见刚才的算计,关心无害:“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小时有些不舒服,我今天不回学校了,你先回去吧。” 陆之渊很久没有说话,他对古时还是太仁慈了:“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古辞辞看着他因为自己奔波了一天,恐怕事情都没有忙完就因为她的事过来了。 古辞辞伸出手抱住他:“谢谢。” 陆之渊手放在她头上:“不要强撑着,他们都那么大了,什么事不知道。” 古辞辞笑了:“我懂,就是想撒娇的小孩子罢了。” 打人必须见血的小孩子,这么大的动静爸爸妈妈没有一个敢出来劝,平时在家里,他们真有他们表现的那么对父母逆来顺受、孝顺体贴? 只有她,是真的对父母用心了吧:“你也是孩子,你也可以撒娇。” 古辞辞头靠在他胸口,蹭了蹭,难得蹭出一丝温情:“嗯……” 陆之渊抱着她,不想离开:“我陪你。” “没事的,已经在男朋友怀里充好电的满血复活了。”古辞辞仰着头看着他。 陆之渊看着笑盈盈的眼睛,突然想亲她,哪怕是在外面。 古时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两个人。 古年也走了过来:“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你也想要一辆?你说姐让我要这辆车什么意思?是想从陆哥这里捞一笔?姐这样想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我们都可以賺钱。” “你有没有觉得陆之渊今天很奇怪?” 他说的不是这个:“有吗?” “有,非常不对劲。”看他们像看臭虫一样毫不掩饰,以陆之渊对他姐的态度,不应该,除非他不爱姐姐了,觉得他们同样麻烦。 但看他的状态显然不是。 古年:“你想多了吧,陆哥人挺好的。”古年走到门边去处理那里的血迹。 “你现在出去跟他再要一辆车。” “我疯了,我主动要。” 古辞辞挥挥手,跟陆之渊拜拜。 陆之渊还有话说,想下车。 古辞辞关着车门没有动:“拜拜。” “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啰嗦。” 陆之渊将车开了出去。 古时催促:“给他打。” “不打!” 古时拿出手机给陆之渊打,那道目光如鲠在喉。 古年看他一眼,神经病。 陆之渊看眼来电显示,接起来,没说话。 古时也没有,站在窗前看着目送陆之渊的姐姐,如果姐姐喜欢他,他敢不喜欢他姐试试……“因为那辆车吗?还是股票?” 陆之渊冷哼一声:“那些东西我再给你十倍也无所谓。” 那:“为什么?” 陆之渊挂了电话。 “喂……” 古辞辞关上门:“爸妈呢?” 古时也收了电话。 陆之渊绕了一圈又回来,这种时候,或许她会需要他。 …… 钱玉枝找到宋婉婉面前,直接将人从教室里拉出来,头上的伤口开始呲血,身上新穿的一件衣服染红了巴掌大的一片:“给钱,那点钱根本买不了一个像样的房子,再给我点儿。”一百万够干什么,再翻十倍都不够! 宋婉婉快被她吓傻了,她知道她现在多恐怖吗!门卫怎么放她进来的!这里是学校! 1秒记住网: ------------ 108她藏了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带她出去! 钱玉枝拿袖子擦掉头上的血水,血又慢慢冒出来。 “你……我在上课,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毁了我!”而且她爷爷就在旁边的绘画系,如果这件事传到她爷爷耳朵里,她爷爷怎么想。 “别跟我说那些,给我钱。”她就不信看到了钱,古年、古时那两个混蛋不求她。 宋婉婉非常着急:“你上次才从我这里拿走了一百万。” “一百万什么也做不了!” “你想干什么!你能花多少,我奶奶给你的,加上以前的工资,还有你从我这里拿的,什么做不了!” “你住着小别墅,吃着山珍海味,让我凑合过门都没有。” “你再在这里跟我闹,那点钱都没有,那一百万,我让你还回来你还没有还,你知道那些钱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宋婉婉着急地四下看看,马上就要下课了。 “我不管,你现在必须在城市中心给我弄一套房子,要不然你过一套房子给我!” “你疯了,我过户房产,我妈怎么可能不过问,到时候我说什么?” “随便你说什么!”谁管你说什么。 宋婉婉觉得她痴人说梦:“我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个能力,你也不希望你这么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吧,如果我被宋家识破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现在逼我就是在绝自己的后路。” “所以趁你还没有被宋家人发现,我们赶紧拿钱,万一你这个冒牌货明天就被看出来了,你什么都没有。这样,你把钱放在奶奶这里,奶奶替你保管,他们谁都不会知道,就是知道看在母女一场的份上也不会追究,以后你就算被宋家赶出来,咱们也有钱花,对不对?” 你才被宋家赶出来!她是宋家的孩子,她永远都是宋家的孩子,宋婉婉眼里闪过一抹恶毒:“你想要钱是不是?” “本来就是我的。” “你把古辞辞弄走,无论什么办法你把她弄走,我立即给你一笔钱。”以后就算事情败露了,她也是宋家唯一的孩子,是宋家养大的孩子,爸爸妈妈对她那么好。一定能理解她的无辜,这一切都是钱玉枝干的。 “你当我不想把她弄走,我恨不能回到过去掐死她,你看我头上的伤,我身上……”钱玉枝伸手就脱自己的衣服:“你以为是谁打的。” 宋婉婉眼睛一亮:“她打你,你赶紧报警,不尊老爱幼、使用暴力,让学校开除她。” 钱玉枝也豁然开朗,对啊,但想到什么,嗤之以鼻:“你那两个好弟弟,未必会配合。” 你弟弟:“可如果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不配合就一无所有呢?”宋婉婉看着钱玉枝。 钱玉枝也看着宋婉婉:“我看他们对古辞辞言听计从,未必会配合我。” “你警告他们,如果不配合你,就说这伤是他们打的,让他们统统上不了学。你不是说老三成绩很好吗,还参加了全国竞赛,他舍得放弃他的前途?”宋婉婉循循善诱。 “万一他们说是那个疯妈妈打的呢?” “你怎么那么多事!” “是我事多吗!他们就是那么说的!我要报警,他们就说这件事是你妈做的!你妈脑子不好,个人行为能力都没有,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古辞辞男朋友是谁,运作一下,我们有什么好处。”钱玉枝提到古辞辞的男朋友就觉得宋婉婉没用:“亏你出身不差,连个像样的男朋友都找不到,还不如古辞辞那个狐媚子。” “闭嘴。”她比古辞辞强一万倍:“你不是说曹秀荣知道我是她的女儿,她为了我作个证都办不到!” “都说了,她精神不好,她能给你作什么证?” 怎么会这样?“你那两个孙子,如果我出钱呢?” 钱玉枝再次擦掉额头上流下的血,气定神闲,现在着急的又不是她:“那要看你出多少。”还不是要乖乖给钱。 宋婉婉咬牙切齿,为什么又是钱,可她的钱她根本动不了,而且,她就是给钱也不能落在钱玉枝手里。 宋婉婉下定决心,以后就是被人缠上,被人当摇钱树也要除掉古辞辞:“你跟你的两个孙子说,只要他们指证你头上的伤是古辞辞打的,无论他们要多少钱你都答应。” “我作证,你给我一千万,我说。” “我要他们说。” 想越过她交易,没门,也不想想这样的好日子是谁给她的:“你先给我两百万定金。” “你——你想同归于尽是不是!” “行,我现在就给宋家打电话,我们同归于尽,我就说年轻时糊涂对不起主家,你是古家的孩子,求他们看在古辞辞养得不错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宋婉婉立即抢过她手机:“你不能。” 钱玉枝趾高气昂地看着她,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还敢跟她斗:“所以,现在是你求着我给我钱,不是我跟你要。” 宋婉婉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暗恨那两个人怎么不打死她,如果她死了,她死了…… “好,你给我点时间,我去借钱。” “不行,现在就要。” “那是两百万,不是两元。” “废话!两元我找你要?快点,没有钱我不走人,我们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给你买一套房子。”只要不过户,她完全可以说是自己买来住的,父母也不会过问,但钱不行:“你带我去找古年、古时。” “房子必须是我的名字!” 想都别想,“我们现在就去看楼盘。”宋婉婉想到了封正,她以前也觉得此人心术不正,为了争那个位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现在看来,如果她让他做了钱玉枝呢,嫁祸给曹秀荣,所有知情人都死了,古年、古时她都不用见。 “是走不走?” “来了。” …… “不来上课了?这可是大课。” 杨教授为爱徒求情:“你不知道她家里多难,没有她,她们家就完了,这孩子从小就承担起照顾爸爸妈妈的责任,不容易,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咱们也不能不讲人情。” 宋墨山觉得她那个奶奶不是回去了,有人照顾家里。但想到人人口中她奶奶的人品,恐怕就是自己能做,也得叫孙女回去帮忙,目光短浅。 宋墨山扔了书,直接从办公椅上起身,满脸不耐烦:“这课你上吧,我不上了。”转身。 “你干嘛去!?” “回家。”只允许学生私自旷课,不允许他不想工作? 杨教授无语的点点头:行,你大师,你想怎么样都行。 …… 天气昏沉沉的,夜幕落下,雪纷纷扬扬落地,古辞辞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鉴定报告,她一直认定的事,竟然比不上一纸结果。 如果陆之渊说的是真的…… 古辞辞仔细想想,上辈子她和宋家没有交集,对宋家女儿的印象仅是古时嘴里蛇蝎心肠几个字。 她也想过登门道歉,但宋家没有让她进去,再想去时,古时的事快速结束了。 是吗?因为她去了,触犯了她的利益。 这辈子就更好猜了,她拜师郑秋,拜师宴上宋墨山亲自出席。 而且听说宋家女儿也想拜师父当师父,却没有成功,等于有过交集。 如果上辈子宋家女儿诬陷古时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事实,现在是不是也知道了?那么钱玉枝为什么回来,有没有什么阴谋? 现在的她或许只是想驱除所有对她不利的因素。以后呢?会不会想动手杀人?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钱玉枝真的调换了两个孩子,她是宋家的女儿的基础上。 会……是吗? 如果是,古辞辞眼神微冷,古年的仇,她一定要报! 古时抱着被子进来。 古辞辞镇定地将鉴定报告放在枕头下,对她来说只是一张纸,没什么好紧张的,只是不适合他们两个看。 古时看到了,姐姐压了什么东西?以前他或许觉得无所谓,可能是情书,也可能是随便什么东西,姐姐放起来了,就是放起来了。 但,陆之渊的眼神……何况,他隐约看到盖着公章,是什么?她学业上的事、其它什么事? 古时将被褥铺在床上,嗫嗫嚅嚅:“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如果我那么觉得,你就不闹了?” “我就是烦她,特别烦她。” “所以不是打发了,我还能为了她把你赶出去,你还不翻了天,好了睡吧,人已经走了。” 古时脑袋趴在床头,娇里娇气:“那你说你不生气。” 古辞辞笑着弹弹他脑门:“我不生气。” 古时趁机将脑袋放姐姐手心蹭蹭。 1秒记住网: ------------ 109看到 古辞辞揉揉他,小孩子。 古年抱着被子走进来,就看到这个狐狸精讨乖:“切。” “姐,我还烦他能一块处理了吗?” 古辞辞把手抽出来拍了他一下。 古年多看他一眼都是给他脸:“该。”自发将被褥铺到床的另一边。 “你的保送名额下来了吗? “还没有,回学校后再定,不过,我可以晚回去几天,主要是,我想选帝工大。” “挺好。” “你干脆也选美术系吧。” “闭上你的臭嘴。” …… 古时醒来的时候,姐姐和古年已经不在了,厨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古时瞬间坐起来,古年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他直接看向枕头下面,能有公章的还可能是病历什么的,比如,姐姐是不是怀孕了却不打算跟陆之渊说。 古时快速起身,掀开枕头,枕头下什么都没有。 古时更肯定了,如果是无关痛痒的东西,姐没有必要转移地方。 古时下意识看眼布帘隔出一半的空间,一目了然的摆设,哪里都没有秘密。 古时掀了一下被褥下面,没有,便看到了姐姐的背包。 古时长腿轻易越过床,打开姐姐的包,在最里面的一本书的夹层里看到了熟悉的纸张。 古时直接抽出来,打开,《海天医院亲子鉴定报告书》,判定结果:曹秀荣和古辞辞不存在亲子关系。 古时怔住,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错了! 古时又快速看了一遍,怎么会没有,那是他姐! “老三怎么还没起来,我去叫他。” “让他多睡会,刚比完,累了。” 古时快速把鉴定结果放回去,书包整理得像没有任何人碰过,惊慌的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像被人扯去了最重要的器官,整个人要散架了一样。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个结果?一直站在他们身前遮风挡雨的姐姐,怎么可能不是他姐姐,他们才是永远的一家人!谁都改变不了的结果! 古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认知颠覆,如果不是…… 古时看眼这个一无所有的家,疯子一样的母亲、瘸了的父亲,两个永远需要她照顾的弟弟。 还有想拿她换钱的先例,她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有了这个结果,她还会回来吗? 不是,这个结果肯定是假的! 古年推开门:“古时,睡成猪了!” 古时立即收敛情绪,打开隔帘。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问的敷衍不走心。 “没事。”古时绕过他去洗漱。 “你被褥不整理!” 古时一言不发,像没听见一样进了洗手间。 古年随手帮他卷起来扔在他床上:“自己收拾,谁管你。” 古时脸上挂着水珠,看着坐在沙发上背字典的姐姐,目光怔怔的,脑海里闪过小时候听到的很多声音,就像挖出来的祖坟一样。 “古家的小丫头真好看,可不像老古能生出来的。” “可怜了古家的闺女,一个人拉扯四个人生活。” “孩子都九岁了,必须上小学,这是九年义务教育,不上就是犯法,没人带孩子,孩子可以一起上。” “古家的那丫头能在大城市出生,估计把一辈子的福气都用完了。” “听说是沾了钱玉枝伺候的那户人家的光,那家正好生孩子。” 古时脑子里有什么恐怖的想法一闪而过,让他想都不敢想瞬间截断,如果那样姐姐怎么办…… 古时慌张地坐过去,急切地抱住正看书的人,怕她突然消失。 古辞辞莫名的看他一眼,现在大了,他们俩个随便一个都比她高那么多,昨天那样害怕的时候不算,平日他们撒娇也仅是把脑袋放在她肩上,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睡糊涂了?” 古辞辞放下书,用手试试古时的额头:“没发烧。” 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紧紧攀附着他貌似抓在手里的东西,害怕一松手,她就飞离了这里,会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会让他再不敢兴起见她的勇气,害怕他们是罪魁祸首,害怕她所有的磨难都是因为他们。 古辞辞有些着急,赶紧查看他的伤势:“脸色怎么这么差,昨天不是没有伤到?” 古年出来站在一旁,也有些不解,他确定古时没砍他自己身上,作死也要有个限度,真当自己是宝宝了。 古时看着姐姐关心的神色,她还在这里,还在他们身边,古时心中焦急,想说:他们已经长大了,从那么小长这么大了,不再是拖累,他们可以给她很多东西,大学的学费他们都能立即赚,以后给她所有想要的,只要给他时间,姐姐要什么他们都会满足。 真的,他们能做的事情很多,非常多:“我没事……做噩梦了……” 古年嗤之以鼻:“老鼠的尾巴也能吓死你。” “你懂个屁,我梦到姐溺水了!”他不能露出任何马脚,他不能。如果说开了,他们一无所有!他们明明长大了,凭什么要离开姐。 古辞辞拿开他的手:“救我了没有。” “救了……” 古年补一句:“就你那小身板没游上岸就气喘吁吁了。” 古时这次没有顶死他,头软绵绵的靠在姐姐肩上,浑身无力,身体像被人捶碎了一样。 陆之渊那一眼是鄙视,是不屑一顾,是嘲讽,是对他们的窃取最大的看不起。 那又如何,他根本不懂!什么都不懂!没有姐姐就没有他,陆之渊根本不懂什么是相依为命,不懂茫然无助认为快死的时候,只有她拼命救你的心安。 他怎么不是她弟弟,他是!谁也别拿亲子鉴定威胁他,他姐姐明显还要他。 “你真没事?” “没事…… 钱玉枝的后劲挺大,毕竟是亲人。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你听不见!” 古时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长在古辞辞身上一样,只有她在才能让憋闷感舒服一点。 古辞辞从字典里抬头,让他闭嘴,赶紧去开门。 古年没脾气的打开,一个阳光明媚的声音传来,活泼又有朝气:“古时住这里吗?” 古辞辞急忙拍古时,让他赶紧起来,别像死了半截子一样!小姑娘来找你了,是小姑娘!美丽可爱的小姑娘。 古时一动不动,缩卷着自己高大的身体,茫然地往姐姐身边靠靠。 “谁?不认识。”古年利落地关上门,回厨房炒菜。 古辞辞傻住的看着古年,这么干脆,是做过多少次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古辞辞重新拿起字典,是这次和时时一起参加比赛的女同学吧,她印象中他们班有一位非常漂亮、成绩也好的小女生,笑起来尤其漂亮,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她对弟妹人选没有任何意见:“真不去开门?”以后肯定后悔。 话说他后来一直没有女朋友,的确听说过,他是不是在等曾经错过的女生,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现在高冷不理人,小心以后追妻火葬场。 古时声音有气无力:“不想动。” “让古年帮你开。” 古年端菜出来:“姐以为他现在的死样子能见人,小心女生心理落差太大,跑了。” 古辞辞想想他在赛场上玉树临风、帅气从容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半死不活、没有一点男神样的大爷样,的确不适合见人。 行,确实丧了点,不见就不见了:“让让,我推爸妈出来吃饭。” “让他们自己出来。”古时说话很安静,没有戾气,只是一动不动,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也不让古辞辞动。 古年坐下来,茶几上摆好了早饭,随意喊了一嗓子:“爸、妈出来吃饭。”紧跟着来一句:“不出来就算了,一会给你们端进去。”省得出来没事找事。 曹秀荣闻言带着老公,赶紧躺好,昨天的动静现在还记忆犹新,老三拿着刀直接往婆婆身上扔。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又响了。 “烦不烦!”古年放下馒头,刷的一声打开门,外面声音更快开口,自信又肯定,丝毫不怕他:“我认识你,你是六班古年,古时的哥哥,怎么可能不认识古时。”随即放缓语气,娇软香甜:“求你啦,我找他有事。” “再按剁了你的手!”古年哐一声关上门:“神经病!” 古辞辞脑海里还没有补出一部,学霸漂亮女同学来找弟弟,最后被暴躁哥哥喜欢上,上演一出哥哥翻山越岭追爱小娇妻的戏码,就被自家弟弟的操作气得脑子疼:“你剁谁手!”小姑娘可可爱爱的你也说的出来! 1秒记住网: ------------ 110质问 110 古年老实低头吃饭,多年以来应付老姐的经验还是有的,姐又不会因为一个外人真的指责他。 古辞辞身心疲惫地从家里出来,青春期的男孩子真难带,以后找不到老婆看他们怎么哭,豁然便看到花坛边坐着一位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见到来人,立即起身,甜甜开口:“姐姐好。” 古辞辞也认出了她,小姑娘鲜嫩得像花骨朵一样:“怎么在外边坐着,你们学校不是今天走?”没提让她进去的事儿,也没说把古时叫出来,万一不出来更尴尬。 小姑娘像面对自己长辈一般,十分有礼貌:“本来是计划今天走,我爸妈来了,想带我在这边多看看,选一所心仪的学校。” “这样挺好。”看小姑娘这一身打扮,家庭条件就很好:“多走走,多看看。” 小姑娘掂脚往里面看看:“姐姐你们住在这里?” “刚才小年有点不礼貌,你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是我不请自来,要说,也是我不对。” “没,没,要不……我把小时给你叫出来?” “不了。”小姑娘羞涩地玩着自己手指:“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古时同学在帝城有没有好的学校推荐,我见他一直在看帝城各大院校简史,想着他可能经验丰富……” “这样啊,正好,那些资料是我帮他整理的,要不我也给你整理一份?” 小姑娘还是想听古时亲口说,而且她更想知道古时选了哪里:“会不会太麻烦姐姐了?” “不会,复印一下就好。” “古时有比较喜欢的学校吗?”她干脆直接问。 古辞辞模棱两可:“主要还是看专业和未来发展,他有两三家都比较瞩意,最后决定哪里还要看成绩和保送方向,如果保送方向不如意,他估计也会选择重新考,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姐姐也不知道呀。” 古辞辞看看时间:“我还有事先……”。 陆之渊从花坛另一头走过来,虽一夜未睡,丝毫不见疲态:“辞辞……” 古年、古时一起出来就看到他。 小姑娘眼睛顿时亮了,一时之间不知道看谁好,两边的人都很好看,最终她的视线依旧定在古时身上。她知道很多人都说古时家条件不好,不要陪男孩子成长,尤其是古时这样的家庭条件,给多了都会成为看不起他的怨恨,未来未必觉得她的付出是付出。 可是有什么关系,她喜欢他,只要他愿意让她陪在身边、喜欢着他,将来不喜欢了又有什么关系,他那么好,多看一眼都是他愿意成全。 古辞辞没管小年轻,迎着陆之渊走过去:“怎么又这么早?不是都说了让你去忙。” 陆之渊扬起手里的东西:“正好买了点早餐。” 古辞辞嗔他一眼:“他们两个可以送。” “他们两个没有驾驶证。” “坐公交啊,不行了,还有地铁,离学校又很近。” “古时,你吃饭了吗?我也买了早餐。” 古时没有看她,可也没有了像以前一样直冲过去拉着姐姐要一起上学的勇气。他像被人扒光了皮的物件,没有任何遮掩地站在陆之渊面前,后者完全看不上他们。 “我妈妈今天带我去帝工大,是姐姐的学校,你去吗?到时候可以让姐姐陪我们逛逛。”她喜欢他,像仰慕天上的星星,他那么耀眼又那么好看,即便暂且跌入泥里,她也不觉得自己能高高在上地看他。 所有人口中的不值得在她看来都没有什么,她喜欢见到他的每一秒。 古年见这个牛皮糖在,转身回了家,不然跟男朋友抢接送机会吗,他又不是古时那个幼稚鬼。 古时见状,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鸡,也转身回了家。 古辞辞不在乎他们扔下自己走了,可旁边还有个小姑娘,也看不见吗,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不好意思,他们今天有点事。” 小姑娘尽力维持着表面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古时平时也这个样子……”防备心很重,跟谁关系都一般,也不喜欢说话,她只怕自己见识浅、阅历低,配不上他的高度:“姐姐我先走了。” 古辞辞几乎要看见她眼底咽回去的泪意,违心道:“有机会来玩。” 小姑娘突然开开心心地跑回来:“姐姐。” 古辞辞下意识往陆之渊身边挪两步:“嗯?” “我们今天去帝工大的时候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 “谢谢姐姐,麻烦姐姐了,姐姐再见。” “再……见……”古辞辞叹口气:“小姑娘性格真好。”再看看自家紧闭的房门:“你说是不是还没开窍?” 陆之渊看眼紧闭的门,觉得很有意思,但看辞辞的态度又不像说出来的样子:“这么大了,什么事不明白。” 那就是深思熟虑的多了,不敢轻易的出手:“走吧。” 陆之渊的视线定格在没事人一样的她身上,她不打算提了? 古年掰了半截黄瓜出来,看到跟回来的古时,有些稀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轻易就回来了。 古时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最后一丝支持他伪装的力量都不存在了,像被掏空了脊梁。 “你怎么了?姐又不在,你装给谁看?” 古时从没觉得古年的存在如此鲜明地映出他的卑劣,又那么巧妙的分担着他的惶恐,他们都一样、都是阴沟里的老鼠,都是喝血的人。 如果不是她,或者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或者翻墙偷东西的时候断了腿,或者被街上游荡的人抓住,卖到很远的地方;或者混迹不良场所,等着被法办的一天,更或者卖弄着自己的学习能力,换取想得到的东西。 比如今天门外的傻子,至少就能让她永远笑不出来。 “问你话呢?” “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咔嚓,古年咬口黄瓜:“什么?” “姐和妈的亲子鉴定报告。” 古年的动作停住,觉得他有病吧,那种东西鉴定个p ,下一瞬不好的预感排山倒海的涌来。“你在开玩笑!” “没有十足的把握,陆之渊会把那东西交到她手里?”他就是想让姐姐抛开他们,看不起他们家,不过,也对,有什么让人看得起的地方。 “陆之渊他是不是有病?他故意的是不是!就因为你上次得罪了他开这种玩笑!” 古时一声不吭。 古年便明白这件事是真的,可:“怎么可能……”不是:“我们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连姐姐怎么出生的,出生时有什么动静妈都说的一清二楚。” “说明……”古时看着他:“妈见过……”妈见过的人家。 古年突然不说话了,一个恐怖的想法也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进而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了,哪怕姐姐是捡来的,他都没这么害怕。可……如果是掠夺呢! 古年踉跄地踹开爸妈的房间,眼睛通红! 曹秀荣看到儿子的样子,手里的筷子险些掉地上:”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踹什么门?” 古爸爸皱眉:“都是要钱的东西。” 古年愤恨地看着他们,这是他爸爸妈妈,从小姐就说,他们是长辈,他们爱他们,只是表达错了方式。 爱吗!爱谁!古年想问什么又害怕,害怕到头来他们都是罪魁祸首。 “还不出去。” “我姐,是不是我姐?” 曹秀荣丝毫不慌:“你说的什么话,你姐姐当然是你姐姐。” “你为什么不爱她?” “哪里不爱她,我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上学……”曹秀荣的声音越来越小。 古年讽刺地开口:“你也发现你一样没做到。” 古爸爸觉得他无理取闹,五根指头还有长短,偏向一些在所难免,何况他不是一直在维护辞辞:“为了这点事你就质疑你姐姐是不是你姐姐!她是我抱着回来的,那么小,刚出生的时候哭的像个小奶猫一……” 古年听到这句话快速上前,哐当一声把桌子掀翻在地,从哪里抱回来的!一腔怒火,无处宣泄:“我们算什么!你告诉我们,我们算什么!你把我们至于何地!妈,哪怕你做个人呢!可你做了什么!”古年眼泪无意识地从眼眶里流出来:“你最好什么都没做,我姐哪怕是你从火车站偷来的,是你死了孩子伤心,从人贩子手里买的我都能接受,但妈,我的好妈妈别是最坏的结果!” 曹秀荣不自觉的向后:“……” 古年步步紧逼:“知道什么是最坏的结果吗!” 古爸爸被这一切弄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辞辞就是你姐姐,就算你妈这么多年对她不太好,也改变不了她是你姐姐的事实。” 1秒记住网: ------------ 111决定 “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渴望她是我姐姐!妈,你告诉我,她是我姐姐!别人说的都是错的!不对,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现在就能跟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你干什么!你放开你妈,你把她拽疼了。” “我不去,你放开我,我不去!她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会不知道,她就是你姐姐!她想得美,她能是谁,她只能是你姐姐!”曹秀荣想抽开手却抽不出来。 古年松开手,突然异常温柔:“你知道刚才奶奶来跟我说什么吗,她说我不该把她赶走,该把姐姐赶走,我的亲姐姐根本不是她,妈,你说她说的对不对?” 曹秀荣突然不说话了,慢慢的往床上缩,婆婆说的吗,是不是有用得到孩子的地方:“我都是为你好,你想想你有一个有钱有势的姐姐,将来想要什么没有?” 古年顿觉晴天霹雳,冲过去把她从床上掀下来,恨不得自己没有活过。 “啊!” 古爸爸愣在当场,辞辞……不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 古年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你们干了什么!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那么做!你们家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敢换了人家的女儿,把本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长大的她,带到了什么鬼地方,你告诉我凭什么?” 曹秀荣狼狈的趴在地上,吓得往角落里缩。 古年比曹秀荣更狼狈的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声音低不可闻:“我以后用什么脸面见她……我们把她从富贵乡里拽出来,一起趴在她身上吸血了……比比谁吸的饱吗……” “不是,不是,我和你爸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 “你有什么面目每次打她,谁给你的勇气和尊严那么做,抢了别人的东西,让别人为你做牛做马?你凭什么?”古年拽住她的头就往墙上撞:“当年为什么没有撞死你!为什么!如果你们走了……如果你们都走了……” 古爸爸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古年,你住手,你住手,辞辞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古年——” 古年乍然回头:“当然不是你的孩子!你怎么配有这样的孩子?你该有的就是我这样的,不孝不悌、不学无术、逞凶斗狠,或者是那个占着别人的荣华富贵,享受得理所当然的人!你信不信?那个被你们丢在富贵窝长大的人肯定也像这个家一样肮脏,她就是知道了,也不想认你们,你们还想跟着她享福,你们想什么呢,我要是她,我就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挡我财路者死!” 曹秀荣歇斯底里地大喊:“放开我!”亲生女儿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是富家小姐,什么都有,在过好日子:“那又怎样,她有你们一辈子都賺不到的财富,她的童年至少不是贫苦和悲哀,她会有好的未来,我为自己的孩子着想,有什么错!” 古年没想到她死不认错,还自命不凡,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美好未来是不是?”表情狰狞。 古爸爸吓得急忙去拉:“你干什么?这是你妈是你妈。” 古时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家子,好像事不关己。 “你以为她还有美好的未来,一个窃取者,你说大户人家要是知道了多恨你们,还会让你的女儿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要干什么,那是你姐姐,是你姐姐……” “对,是我姐姐,当然就该跟我们一样,为了生存奔波,还是……”古年的手温柔地拂去妈妈头上的血:“你说,她如果知道你是她亲生母亲,她会多高兴……” “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怎么不行,你不是说自己是处处为她着想的好母亲,她该感动,该对你好,该对我们好,我们都要让她照顾才行,就是……” “不要……不要……” “她发现照顾不过来时,会不会……把你杀了!到时候她还有什么前途。” “啊!啊——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古年顿时掐住她脖子,情绪癫狂:“你既然知道她不是我亲姐姐,为什么不好好照顾我们,但凡你坚强点,拖着你的残腿照顾我,不要把我们扔给姐姐,不要理所当然地躲在你的象牙塔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让她揽下来,不要让她一口一口的喂我们,我现在都未必不能让她一无所有,我们还能为了不让事情暴露,让她永远走不出我们县城,你看,当年你有很多选择,你偏偏什么都不做,却想什么都占,怎么可能……” “不是的,不要……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谁是无辜的,谁!”古年掐得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古爸爸疯了一样去拉,却拉不开儿子的手臂。 古时一点点走过来:“你用自己的能力为孩子着想当然没有错,妈,你用的别人的,叫偷,你说我和古年死了给姐姐赔罪,她会不会原谅我们拖累她。” 曹秀荣慌了,可脖子被儿子掐着,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祈求的看着小儿子。 古时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真令我们感动,原来你这么喜欢我们,我以为你也看不上我们,只喜欢你素未谋面的女儿,所以,不想我们去死,别人就可以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真高尚……” 古时慢慢向前,从地上捡起一只桌子腿,一棍子打在古年肩上。 古年立即松了手,滚在一边。 曹秀荣不顾自己的嗓子,顿时大声尖叫,扑过去:“你疯了,他是你哥!古年,古年你怎么样……” 古时走过去又给了他一棍子。 曹秀荣泪如雨下,疯癫了一般:“你干什么,干什么!打死我!还不如打死我!” 古爸爸已经傻了,女儿不是他女儿,女儿怎么可能不是他女儿,眼前更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是他没了双腿,出门在外也有人羡慕的儿子,可他现在在做什么…… 古时蹲下来看着妈妈:“心疼了……” 古年一丝反抗的念头也没有,更希望古时一棍子打死他,他就不用面对这个问题。 曹秀荣嗓子已经喊哑了:“古时你听我说,这件事是你奶奶干的,跟古年无关,跟你也没有关系,都是你奶奶做的,没人知道,他们家这么多年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家把你姐姐养大的。” “你还好意思说养,按你的意思,她在原生家庭就长不大了,如果长不大,你眼巴巴的把你女儿送过去做什么,不怕死了?” “妈承认,是妈自私,妈不是人,妈罪该万死,可我都是为了你好,不是,为了你们好,妈知道的时候妈已经废了,弄个富家小姐一样的女儿回来谁照顾你们,辞辞就不一样了,她熟练,她什么都会。” 古时指指自己:“果然,怪我,怪我拖累了姐姐。” 古年连最后一口空气都够不到了,曹秀荣的话像一根刺,万箭穿心地钉在他心上,是他们,都是因为他们。 古年从地上狼狈的起来,踉跄的推开窗户,外面的寒风瞬间刮进来,整个人就要往外面钻。 古时哈哈大笑:“这是一楼,你去顶层,你跳下去,当年妈就会换回孩也说不定!” “顶层,对……顶层……”古年声音不紧不慢,目光无神,脚踩在地上打翻的碗筷上,整个身体前倾,额头撞到桌角,爬起来,嘴里念着顶层。 曹秀荣吓坏了,双手爬过去抱住儿子:“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是我自私,跟你们没有关系,是我猪狗不如,不是为了你们……不是啊……求你了,不要这样……求你了……” “不,是为了我们……”古时捡起地上尖锐的瓷片。 “啊——” 古爸爸扑过去夺小儿子手里的瓷片,寒风呼呼的刮进来,屋里的气氛更加冰冷:“曹秀荣!你都干了什么!如果他们两个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曹秀荣除了哭,就是死死地抱着大儿子。 古时说着风凉话:“真令人感动。” “小时、小时……” “闭嘴,这不是你叫的!”古时将瓷片扔出去,不痛不痒地拍拍膝盖上的污渍:“看你们一个个着急的,不用,放轻松,没事,惜命,所谓父债子还,放心吧,我不打算上学了,我和大哥以后好好工作,养我姐。” 古爸爸急了:“不行,你是家里的希望,你怎么能不上学,你刚拿了冠军!” 古时疑惑:“家里的希望不是那个正过着好日子的人吗,有那么一个女儿,不觉得你老古家的福气该用光了。” 1秒记住网: ------------ 112推论 曹秀荣使劲摇头。 古爸爸焦虑地抱着儿子的腿:“你不能,都是你妈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你妈,你不能自暴自弃,古时,古时你不能……” 古时甩开爸爸的手,他现在看到他们就够了,就如古年说的,如果筹谋多年,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隔断开他们和姐姐的关系,到头来不过是什么都想占的无能之辈! 古年看着古时,他什么意思?养姐姐,哈哈如果回去了,需要他们两个歪瓜裂枣养人家。 古时拽着他出去,顺便回头:“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到时候别被你们的高瞻远瞩、优秀的计划高兴死了。” 古爸爸奋力拍打着门子,他们死了都行,可:“古时你有大好的前途!你不能为了这件事自暴自弃!就算这件事是真的,我和你妈去谢罪,古时你想让我们怎么都行,你不能毁了自己,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古年一脚踹开门,将古爸直接拍在墙上:“你们不是一直在拿别人的前途开玩笑,轮到自己就不可以!没这个好事!” 曹秀荣哭得嘶哑:“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古时已经把古年拉出去,锁上门,他们如果愿意从窗户里爬出去就爬出去。 古爸爸返身回去打老妻:“你干什么!你要毁了这个家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要毁了这个家!你要毁了这个家!” 屋外。 古年比古时还要颓废,他小时候逞凶斗狠,总以为拳头硬了,就没人欺负他们,根本不知道其中的界限在哪,他拿着砖头乱冲,姐姐怕他吃亏,也只能拿着砖头冲,伤多数都打在了她身上:“姐早已经知道了……” “应该是昨天……” 古年猛然抬头:“可姐什么都没说……”而且回来时神色很正常,没有不管他们,还回来处理了小时的事…… 古时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是啊,姐什么都没说……还被你叫回来了……”这么坏的一家人,窃取了她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她还回来管他们干什么,没有报复他们家已经是宽容大量,怎么能不让他们自生自灭,否则怎么对得起她吃的苦。 虽然他没有接触过那个人家,但听奶奶的描述,是他们家望尘莫及的存在。 如果她在那个家里长大,以姐姐的聪明、宽和、优秀、孝顺,谁不娇宠着她,把她养得目下无尘、高不可攀,何至于到如今连自己的喜好都得靠所谓的男朋友牵桥搭线。 还有他那个男朋友,如果她生来无忧,陆之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跟她在一起。 她该怨恨的,她凭什么不怨恨,这个家毁了她所有! 可是她就这样回来了。什么都没提,解决他家的破事,早晨还叫爸妈吃饭。怎么能什么都不提?屋里的人颠覆了她的生活!她该提该恨!还要给这一家子教养儿子吗! 所以他问都不敢问:“不要跟姐说,我们知道了……” 古年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我们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姐!你还有脸当弟弟吗!” “我为什么没脸,我长大了,不再是累赘,到了反哺的时候你跟我说你跟姐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果然大义,等桥归桥路归路了,回头姐从你这拿一根线是不是还要还给你袋面,你有困难了,凭着多年的情分说不定只能骗她出手相助,毕竟今天她就没有恨得不出现,晾着你我自生自灭,这个时候你要跟姐说离开吗?” 古年觉得古时说的不对:“我们的照顾跟她的原生家庭比……” “她的原生家庭没有陪她长大,知道姐姐有什么爱好,知道姐姐什么性格,一定会好好待她吗?就算会,可姐没有告诉我,说明姐不想我知道,姐不想我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古年快被古时的逻辑说蒙了,好像对,又好像不对,可姐确实什么都没说,就是不想他们知道:“然后呢?你还有什么面目站在她面前……” 古时脸皮够厚,甚至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拼命挣扎着:“凭我姐没有告诉我……凭我姐还想认我……” 古年不认同,姐好心,他们就能抓着了:“你不——” “我们已经长大不是累赘!”古时歇斯底里,比里面凄厉惨叫的母亲还孤注一掷一般:“我们可以反过来照顾她了!” “可也不——” “那你去说,现在去说,你去说呀!你敢吗!等你说了,你就没有家了,你要离开她,再不能见她,见了就是给她添堵,时时刻刻提醒她的家人,她们的女儿遭受过什么人家非人的对待,姐不恨你,她原生家庭都恨不得撕了我们,到时候你为了让姐不左右为难,是不是要永远的离开他,老死不相往来。” 古年愣在当场。 “她就不是你姐了,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看你一眼,她家人都嫌你脏,你给的东西都淬了毒。” 古年一动不动的怔在那里。 古时毫不意外,这就是事实,如果姐姐的原生家庭对她不好,不用认,如果对她好,他们就得滚,代价太大了。好在,他们都大了,能给她出口恶气:“钱玉枝呢,把她叫回来住,这么伟大的计划,千万不能委屈了她这个功臣。” 古年无意识地点头,他觉得不说不对,可突然又承担不起说了的后果。 他只想着即便说了,姐也是他姐,姐怎么会不要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原生家庭会介入姐的生活,甚至会干预到姐以后都不是他们姐姐的事实。 就算他不在乎,也会害的姐和原生家庭产生隔阂。 古时突然兴致昂扬:“你猜,我们那个便宜姐姐知道吗?” 他只有一个姐姐:“哦,知道吧。” 古时抬头:“哦?”比大哥那个哦,幸灾乐祸得多。 “老妖婆不是被赶回来了,肯定是因为跟她说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吧,不是说姐拜了郑老师为师,就是抢了她的名额。” 古时对此嗤之以鼻:“我们去吓吓她怎么样?” 古年满脑子都是‘说’‘不说’,‘说了后怎么办’‘不说是不是就像老妖婆一样坏’,脑子还没跟上古时的思路。 “只是被赶出来,未免太心慈手软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还没有时间做什么。” “那就更有意思了,我们这一家子多有意思。”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古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下意识背过身接,怕古时抢,又颓然的转回来,古时以后都没脸抢:“姐。” 古辞辞压低声音:“又怎么了,跟妈吵架了,他就不能收敛一下他的脾气,带小时出去转转,看看学校,走走你打工的地方,随便去哪里,不行了给他点盘菜,这么大了,反而一点气都受不了了……” “嗯。” 古辞辞看眼手机,觉得古年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以前不都要争一下饭钱他们俩谁掏:“我上课了。”又补了一句:“回去给你报销。” 古时看着古年。 “姐让我带你去上班,怕你不高兴。” 古时起身,往爸妈卧室而去:“我要是姐,我就让这一家子不得好死。”搜出爸妈的手机,当着他们两个的面砸碎了:“还有脸给我姐打电话,是不是让姐劝我上学,是认为,就算我不上,我也不会违逆我姐,最后还是上,放心,我就告诉我姐,我上学去了,保证不让姐怀疑我,至于我具体做什么去了,我们留着慢慢玩。” “啊——” …… “没有亲子关系,怎么可能?”沈光耀不相信:“以钱玉枝昨天的态度,分明是肯定的,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叶曼私生活不检点,还是我们真搞错,小土美也不是宋家的?” 封雨被他的声音羞辱得脑壳疼。 1秒记住网: ------------ 113 “叶曼的私生活如果有问题,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而且看叶蔓对宋婉婉的态度,丝毫没有她不是宋家人的想法。” “那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 “这件事先不要和古辞辞说。”封雨想到资料中叶曼和宋家老二的关系,可以资料中叶曼的为人,不应该还宋老二纠缠不清,反而因为两人曾经相恋过,很注意分寸:“给古辞辞和叶曼做一次亲子鉴定,给宋家老二和古辞辞也做一个,顺便带上宋老爷子。” 沈光耀觉得封雨太狠了:“把宋老爷子也带上?” “只是以防万一。” 那也不能改变你龌龊的想法:“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小土美最近一点变化也没有,怎么说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岭,对宋墨山都是一样的态度,没多看一眼,好像跟宋家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想认宋家吗?” 封雨提醒他看亲自报告:“还不是宋家的。”从小得到的不多,对未来没有一劳永逸的期待,既然不会把以后寄托在别人身上,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关系。 “都这样了,母亲最不济也是叶曼,叶曼也很有成就,至少少比她那个妈强。如果爸妈对她好也就罢了,可她这样的原生家庭,按理说非常想摆脱才对。” “那是你。”以不食人间烟火的心性,揣测是非黑白简单的判断,不对:“你一天到晚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他做干什么。 “她对宋墨山冷不冷淡,你都能感觉得出来?” “废话,你不关心,陆先生在忙,我总要多看一眼,回头先生问起来,难道一问三不知。” “陆先生还要从你这里知道他女朋友今天的情绪?” “多掌握点总没有错。” 封雨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对,说的很对。 …… “这么快就忙完了……”古辞辞站在楼道里晃着他的手臂。 陆之渊浅浅的看着:“本来就是一些收尾工作,最近都有时间。放学后我送你去工作室。”雕塑的项目开始了。 “你课间也不用特意跑一趟啊,打电话告诉我就好啦。” 陆之渊笑笑没说话。 古辞辞好像发现什么趣事的小猫,嗔了他一眼。 陆之渊没有否认。 孟清雪从后门出来看到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更觉得碍眼,不知道宋老看上她什么! …… 封正对宋家的女儿确实有几分心思,对方无论身份和宋家在政商两届的地位,都无可厚非,但一直以来对方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如今却突然有求于他…… 封正并不蠢,相比同样锦衣玉食长大的人,他们这种人更多了一层谨慎、多疑。 只是因为家里阿姨手脚不干净辞退了阿姨,阿姨以养育之恩威胁她不断的要钱,就暗示他能不能将人弄走,最好永远不见的那种? 封正是想得到宋家,也不是不能利益交换,但不至于蠢到不弄清其中的关系。 至少那个佣人的孙女和陆之渊的关系就值得他深究一下,他可以得罪陆之渊,但要看得罪到怎么地步,怎么得罪,最好是……不用自己出面。 封正在等陆家业,如果有人比他更迫切的想看陆之渊倒霉,非陆家业莫属。 何况陆家和风家的情况不一样路,陆家是陆建森执掌着整个陆氏集团,小一辈只能靠实力从中分拨一点好处,而陆之渊仅靠身份就占了最大的蛋糕,陆家业心里能平衡? 相对而言,封家还好一点,母亲多多少少把百分之一百分之五,零零散散的股票分到了他们身上,跟着亲妈和跟着爹的孩子不同,他手里是握着实在好处的。 陆家业却没有,陆氏说踢他离开就踢他离开,到时候是不是给别人做嫁衣,他就不想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个隐患,至于宋晚晚说的老保姆,就是顺带。 陆家业走进来,西装革履,斯文雅气,已见三分气派。 封正闲庭信坐,锋芒渐露:“陆总好久不见。” “封总别来无恙。” “前段时间听说陆伯父身体有恙,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 陆家业看了他一眼,他听说了什么,微露警惕,这件事他们掩盖的很仔细,外界没有一点风声。现在看来陆之渊这个人至少不是他们看到的任何样子,恐怕没那么好对付,或者说,陆之渊什么都干的出来:“封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既然陆总这么说了,我也不客气,我妈对他女朋友的事一直不太看好,但毕竟都是孩子,难免想问问情况,所以冒昧向你打听一二别介意。”因为陆之渊从来不去封家,但偶然还会去陆家吃饭。 陆家业看着封正,封正是这一辈里比较突出的一个,或者说像自己一样是先冒出头的一样。 如果是几个月前封正跟他谈这个,或者说,更深的意图,他未必不能跟他合作,毕竟他们利益相同,某个人不再来,他们就能分到哥给你多。 可现在,连陆建森都差点死了,而且的清静历历在目:“重要吗?”但看着别人倒霉,他还是很愿意的,比如让封正去试试陆之渊的杀伤力。 封正看着他:“毕竟是我们弟弟。” 冠冕堂皇:“可以让大封总把人叫回去问问,母子哪有隔夜仇。”如果陆家关系复杂,封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打一起打,正好让封正也见识见识。 “只是我妈关心儿子,也不必非叫人回去。” 怕叫回去分股份吗:“你多虑了,陆之渊很好相处,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问他。”从臭嘴里说出他女朋友的名字非常刺激,不用客气。 封正略微疑惑:“陆总这样就没有谈话的诚意了。”好相处:“陆总,你以前不是这么说话的。” “人总会越来越爱惜自己的羽毛。” “那得在有羽毛的前提下……陆总还没有股份吧?” “不及封总有为好母亲,给你生了那么多弟弟妹妹,我只有一个妹妹,多多少少够生活就行。” 封正隐隐确定,他避开了陆之渊?为什么。 1秒记住网: ------------ 114“关照” “陆之渊上次回去后陆伯父就病了,不会是被气着了吧?” “那天他们在书房说话,不太清楚。” 十分钟后,封正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个人…… “封总,我们还做吗?” “暂且放着。”谨慎一点总不会有错。 “宋小姐那边……” “今晚约宋小姐吃饭,我亲自跟她说。” …… 宋婉婉快被钱玉枝烦得精神崩溃了,还没有坐下便急忙问:“封正,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封正看她一眼,神色温和,亲自起身帮她把座椅拉开:“我了解了一下你说的情况,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父母?” 要是能告诉爸妈还用说找你吗!“我不想让父母担心。” “你父母总是爱你的,而且对方只是一个保姆而已,他们谈不上失望与否。” “可古姨照顾了我那么多年……”他不是说他有门路,吹得什么都行,现在只是让他办一点事就不行了!“而且,我只是想赡养她,如果她有病,我愿意出钱。” 封正看着这个乖乖女,象牙塔里的孩子,再有心机也有限,她几次自相矛盾她没发现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个保姆手上?”他希望这个把柄也在自己手上,感情可不如把柄来的可靠。 宋婉婉慌了一瞬:“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怕陆之渊找你麻烦,我已经因为她孙女一忍再忍了!” 封正见状心里肯定,只是一个保姆能拿住雇主家女儿什么把柄,让对方不惜出钱将她送进精神病院? 宋婉婉慌张起身:“你不能办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封正急忙拦住她:“你急什么,我们再想想。” …… 钱玉枝没想到两个孙子会把她接回来,她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不爱钱:“对,对,我们有很多很多钱,宋婉婉前几天还给我买了一个大房子,他们家非常有钱,书香世家,有很多画廊,还有很多古董,都是那些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人的画作,他们家老爷子就喜欢这些,那是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好日子,他们家大儿子你知道吗,是研究什么飞天的那个?院士,特别厉害……” 古年古时互相看一眼,不想听这个。 “总之他们家什么都有、什么门路都有,古年学习不好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们就让宋老爷子给你找学校,想上哪所学校,咱们上哪所学校。” 古时给老婆子捶着肩:“真那么好?” “那是,你们那个姐姐就没考上舞蹈学院,还是宋老爷子求爷爷告奶奶把她弄进去了,她这次转去帝工大,也是宋老爷子出的力,没什么本事,不如古时聪明又孝顺,要是当时他们家生的儿子……总之也是她命好,赶上两家生的都是女儿,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委屈了我们古时不能去享福。” “奶奶我不委屈,她有就是我们有,你不是说她有钱吗,让她给我们十万看看,我们还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十万才多点。” 古时看古年一眼:“已经很多了吧,毕竟我们又没有见过,奶奶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她买的那一套房子还不肯写奶奶的名字,明显更不愿意接济我俩。” “她敢!” 古年立即道:“我觉得她敢,她不写你的名字,一看就是要撇下我们自己享福。” 古时配合点头:“奶奶她推三阻四就是觉得你好骗,你那么辛苦给她谋来的这个好生活,她一点都不想孝敬你。” “那个小贱蹄子!” “她这是忘恩负义,我们不能让她得逞,她把你从富贵窝赶出来,咱们也不能让她好过,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跟她要钱,要不然我们就威胁她说出去。” “奶,这件事真的没人知道吗,宋家不怀疑?” 钱玉枝赶紧掏出手机:“谁怀疑这些,我赶紧给她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古时、古年互看一眼,关机:“奶奶她这是要撇下你啊!” “奶奶你剩下的那些钱可不够养老!” “奶奶你说给我买一辆车。” “奶奶,我们也不是图你什么东西,但不能你孙女有我们没有吧。” “奶奶,你不会骗我们的吧。” 钱玉枝气得火冒三丈,敢关机:“你等着,我再给她打。” “还打什么,明显就是躲着你,你去学校找她,才晚上八点多,她肯定在宿舍。” “就是。”吓死她,天天都去。 钱玉枝瞬间起身,随后又坐下:“宋墨山在帝工大任教,她说不让我经常去,怕事情败露,我想想也对,被人撞见不好,那天我就是太生气了,没有想后果。” “奶奶,你想多了,提上点水果,就说雇主担心孩子,让你去看看,再说,我和古年也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你头上的伤口要好好养,补充营养,不能耽误。” 钱玉枝摸摸头上的伤,下意识有点怵小孙子,但看小孙子笑容可掬的样子,又直起腰板:“有道理,奶奶这就去。” “我们送奶奶。” …… “你怎么又来了?你还找到宿舍,你……我不是刚给你买了房。”她想逼她去死吗! “房子根本写的不是我的名字,要不是我不放心去看了一眼,就被你骗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都是你住。” 钱玉枝不跟她掰扯这些:“你的弟弟们知道这件事了,给你弟弟们点钱花。” 宋婉婉快炸了,脸色刷白:“谁让你说的!为什么说出去!这件事明明——”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关系,你以后有什么事,或者宋家画廊有合适的岗位都可以让你弟弟们去。” “我没有弟弟!”她只有一个哥哥。 钱玉枝教育道:“你看你,是不是嫌贫爱富了,你弟弟也很优秀,小时这次是青年组冠军,保送帝工大都没问题,不像你考都考不上!” “你小点声。”宋婉婉焦急地四下看看,谁稀罕考什么帝工大,连她哥哥的项目小组都进不去,学习厉害有什么用,能干什么! 可这个蠢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了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他们到处吹牛怎么办,为什么一个还没有解决,另一个又出事了!“要多少?” 1秒记住网: ------------ 115有福同享 “婉婉,谁呀?怎么不进去坐。”同宿舍的人端着洗漱盆过来。 宋婉婉立即笑道:“家里派人来给我送东西,一会就走。” “这样呢。”本要进去的人,突然停下,诧异道:“阿姨,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 钱玉枝摇摇头:“没有吧。” “不对,有些眼熟……” 宋婉婉心急火燎,根本不想节外生枝,直接将人推进去:“我们说一会话。” 对方还是嘀咕,真的有点眼熟。 宋婉婉该死的想到,这里是艺术楼,还住着古辞辞,古辞辞和她奶奶的事件,前段时间在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快说,要多少钱,说完赶紧走。”宋婉婉像赶苍蝇一样心急。 钱玉枝不在乎她的态度:“怎么也得给个二十,不,五十万,这是见面礼,否则显得你小……”气。 宋婉婉甚至没有听完,只想快点打发了她,甚至不计较有没有人问她这些钱的去向。 宋婉婉直接给了她一张卡:“快走。” 钱玉枝猛然抓住她的手:“你手上的表不错,也给两个弟弟一人买一块。” 宋婉婉看着不断看过来的人,但凡她有办法都不想听到她说话:“我现在去哪给你买表。” 钱玉枝直接将她手腕上的表扒下来。 “你干什……” “项链,项链也给我,等明天再去买,今天先这样凑合着。” 宋婉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这是凑合……” 钱玉枝看着空空如也的宋婉婉,满意的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宋婉婉刚回到寝室,立即有人道:“婉婉,我想到那个人是谁了?” “谁……谁……” “绘画系古辞辞的奶奶,是不是,我看着像,我还有图片,你看看是不是?” 宋婉婉嘴角快扯不动笑了:“我……不清楚,我不打听家里佣人的私事。” “也是,不过我觉得就是,你回头可以问问你们家佣人,古辞辞耶,就是和陆神谈恋爱的那位,这样的话,你和古辞辞岂不是认识了?不就等于跟陆神认识了,陆神很帅吧,不比你们学跳舞表演的差吧。” 宋婉婉指甲险些掐进肉里,如果不是陆之渊给了古辞辞站到她们家面前的机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陆之渊,宋婉婉眼睛突然一亮,如果陆之渊不喜欢古辞辞了呢? 宋婉婉还没有脑补出自己怎么勾引陆之渊的过程,手机突然响了,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脑海里所有的旖旎退去,吓到半死,钱玉枝不会这么快就把钱支出来了吧,她多爱钱!“妈……” 宋行让妻子别急,也许不是她想的那样。 叶曼怎么能不着急,上次宋越就说婉婉动了一笔钱,让她问问去向。 如今还没有问出来,又多了一笔:“婉婉,最近在学校还好吗?” 宋婉婉清楚症结不在这里,妈妈打电话来根本不是跟她废话,宋婉婉使劲咬着指甲,她不能坐以待毙,只会让人怀疑,她必须主动出击:“妈,我有件事跟你说,我怕你批评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宋婉婉声音带了哭腔,走到阳台,避开众人。 叶曼急了。 宋行也急了。 “你有话慢慢说,无论什么事都有爸爸妈妈。” 宋婉婉控制不住哭声,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委屈,听到妈妈的声音更加委屈:“我跟人炒股,亏了一笔钱……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我当时缺乏判断力……” 叶曼、宋行纷纷松口气,他们以为什么事,听女儿哭的伤心,急忙反过来安抚。 宋婉婉静静地听着,她这么好的爸妈,永远都是她爸妈。 宋婉婉得意地挂了电话,手机突然响了,宋婉婉看眼来电,不认识,松口气,挂断,手机很快又响起。 宋婉婉气恼地接起来:“你——” “听说你是我姐姐。”吊儿郎当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 宋婉婉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你不要胡说。” 古年点根烟,将取出来的钱一一存入自己账户:“我也想胡说,但你刚给了钱,不认你显得我这个当弟弟的不仁义,怎么样便宜老大姐,别人家的床是不是又大又舒服。” “那是我家——” “你家啊,你家不就是我家,我也去住住?” 宋婉婉吓得够呛,刚刚哄好爸妈的骄傲被搅得乱七八糟:“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们刚拿了钱!” 古时看眼余额,嗤之以鼻,还不如陆之渊给的那辆车值钱,够给他姐买什么。 古年也这么觉得:“不够!” 宋婉婉就知道,她就知道会这样!吸血鬼!见钱眼开:“那是四十万!” “四十万够干什么,我听奶奶说你出国玩一趟也不止四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我送你们出国!我现在就能订机票!” 古年看着古时笑得张狂又不是东西:“那怎么行,我们才刚刚相认,我可舍不得我的好大姐,我们三个必须好好认识认识,给大姐你弥补我们的机会!” 宋婉婉顿时尖叫!弥补什么! 立即有人打开阳台的门,关心道:“婉婉,你没事吧?” 宋婉婉摆摆手:“没事……” 手机里立即有声音传来:“姐姐千万保重身体,我们还指望着你发财,姐,代替别人活着是不是特别有意思,你给我们讲讲呗,翻手花钱覆手唤婢的日子,是不是偷来的格外好。” “你胡说!你胡说!” 帝工大外的街道上,古辞辞突然示意陆之渊停车:“那是不是小年和小时?” “是。” “他们怎么过来了,靠过去。” “老张把车停过去。” 古年吊儿郎当地享受着手机里的威胁,烟从嘴边离开又回到嘴边,吐出一口烟圈,果然,都不是好人。 古时突然站定,乖巧、笔直,青松好少年,悄悄和古年拉开距离。 古年让他近点:“站那么远听得见什么,给你听一会。” 古辞辞突然出声:“听一会什么,也让我听听。” 古年急忙把电话挂了,烟从嘴里抽出来,徒手碾灭:“姐……姐……陆,陆哥。” 1秒记住网: ------------ 116鉴定结果 古辞辞看着他的手,挺熟练,没烧疼? 古年小心翼翼的把手慢慢背到身后,陪着笑:“姐……姐也出来走走,我主要是陪古时,他非要到这边来,呵……”呵呵。 陆之渊看着他们,神色淡淡。 古年、古时心虚的谁都没有看他。 古辞辞无语又想笑,抽个烟而已,又不是作奸犯科。 “孙。”钱玉枝买了烤红薯从远处跑过去:“红薯,又大又甜,烤的刚刚好,快吃!” 古时一把搂住她的肩,压在自己身边,展示给姐姐看:“我们……和好了。” 古年急忙接过来,给姐姐一个,想了想,又给了陆之渊一个:“哥也吃,主要是为了不让姐担心,小时已经完全认识到自己错误了。” 钱玉枝就要上前抢回自己的红薯,这是她买的! 古时死死的按住她,笑着让姐姐和哥尝尝。 钱玉枝肩膀快被按碎了,对上古时警告的目光,想到什么,缩回去,没敢动。 古辞辞看着他们,和不和好没关系,不喜欢不用勉强,但想想钱玉枝手里弄不好真有积蓄留给两人,认了就认了:“帝工大后街的烤红薯很好吃,一会绕过去,你们再买一个也尝尝,挺甜的。” “诶,诶。” 抽烟喝酒、不好的毛病都会,那么大个子,地痞流氓一样,一米范围内都没有小姑娘敢经过:“要不要去我们学校走走?” “太晚了,一会宿舍门该关了,姐早点回去。” 古辞辞总觉得他两今天怪怪的?古时什么时候这么配合古年了? 古时最终没忍住问:“姐这么晚了,怎么和陆哥从外面回来?” “学校有个雕塑项目,刚下工,你陆哥顺便接我。” 两人立即很有礼貌的开口:“辛苦陆哥了\陆哥麻烦了。” 陆之渊拿着红薯,同样客气,因为同一个人,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应该的事。” 古辞辞走出很远,手里的红薯吃了一半,见陆之渊还没吃:“是上次给你买的那一家,他们家红薯不错。”说着将手里的红薯举过去:“不信,尝尝?” 陆之渊低头,考究的大衣微微前倾,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陆之渊看着她笑的开心,心情亦不错,她高兴就好:“今天一定要住宿舍?”他有点…… 古辞辞也很无奈:“明天大课,要抢位置。” 陆之渊知道她忙了一天累了,把人送上楼,直接给沈光耀打电话:“派人盯着古年、古时。”他们两个伙同钱玉枝不定在做什么,宋婉婉未必不会狗急跳墙。 万一出了事,辞辞不想见到,既然辞辞不想他们两个出事,他们两个必须好好待着。 …… 古年坐下沙发上,如果前几天有这样一笔横财,他一定很高兴,跟姐说他多了不起,现在有种不知道想谁展示的无力。 从来恨不得抢银行的他,第一次觉得这么多钱没有意义。 钱玉枝完全不那么想,骄傲的展示着手里的表,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极力描述着宋婉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她在国外还有城堡,真的城堡,城堡你们不熟悉是不?这么说吧,咱们国家5A级的园林知道吗,也就是不能出售,否则宋家非给她买一处园子不可。” 古年觉得更烦了,一把薅住她手里的腕表,看了一眼又扔给她,什么破牌子这么贵,他姐都没有带过!那个人戴个屁,以后都不用戴了! 更烦躁的是,他们给姐买不起。 钱玉枝心疼的蹲下去,赶紧捡起来,宝贝的擦擦表盘:“败家精,你知道多贵吗,摔坏了怎么办,你妈你爸呢,怎么一天没见他们出来?”钱玉枝现在才想起这事。 古年没接话,心烦了便拿起手机给宋婉婉打电话。 宋婉婉已经睡了,熄灯了,看眼来电,咬牙切齿的没接。 古时见状,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宿舍打电话。 宋婉婉顿时心惊胆战:不会的,他们不知道他宿舍的电话,连钱玉枝都不知道,不要自己吓自己,婉婉不要吓自己。 距离电话最近的同学不高兴的接了电话,继而不耐道:“婉婉,找你的。” “就说我睡了!”宋婉婉紧紧抓着衣襟。 一分钟后,电话又响了。 宋婉婉险些尖叫出声!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 翌日,古时猛然从床上起来,突发奇想:“宋婉婉能不能给姐偿命。”这样姐会不会心里平衡点,消一半的气。 古年躺在床上,没做饭,老妖婆在,他连厨房都不进:“有……道理……” 古时即可下床,给宋婉婉打电话呢,一日三餐,常提常新。 …… 陆之渊把最新亲子鉴定拿给古辞辞。 父亲:宋越。母亲:叶曼。 古辞辞惊讶的看眼陆之渊,好像在看别人家有意思的事:“这……” 陆之渊拿捏的很稳,好像在叙述件很正常的事:“是次意外,叶女士应该不知道。” 古辞辞扯了扯嘴角,即便如此也……“他们家人挺有意思……” 陆之渊没轻易插话,她说有就有。 “谢谢,我心里有数了。” …… 沈光耀憋了一天,陆先生也不问,就看着小土美把那些资料整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会不会跟他那两个弟弟有关?靠着古辞辞才能活到今天的人,还能成为小土美舍不得的对象?”沈光耀想怀疑人生:“她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封雨觉得他可以出去了。 沈光耀犹不解气:“建筑大的名额还给古年吗?” “这点小事,有必要收回吗?” “便宜他们了,古辞辞就是太好说话!看着别人占她的位置,让宋家认贼作女!” “宋家的事跟古同学有关系吗?” …… “我是宋婉婉,你是古辞辞吧,郑秋老师的小徒弟?早就听说过你,我当时想拜郑老师当师父,老师没有收。”宋婉婉笑语盈盈,俏皮可爱:“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来舞蹈室上课,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古辞辞看她一眼,面无表情:“打扰到了。” 宋婉婉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话:“不好意思,我以为……我爷爷是你现在的主课老师。” 古辞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过身,继续练起手势。 旁边有学生走过来道:“辞辞你这个动作练得越来越标准了,回头舞台剧群演的位置肯定可以上。” “谢谢学姐。” “婉婉你怎么不练?” “刚跳完,一个中场休息一会儿。” “好的。” 宋婉婉见人走后顿时看向她:“你是不是因为你奶奶在我家当佣人的事不高兴,故意不理我,可那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她被我家开除也不是我的主意。” “……” 宋婉婉没料到古辞辞是这种人,傲慢不理人,她一个小城市来的贫困生,难道不该夹起尾巴做人?自己肯跟她说话是给她面子。 宋婉婉看眼舞蹈室突然进来的人,骤然垂下头哭了起来,声音微微哽咽不大不小,刚好被进来的人听见:“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我也不知道那是你奶奶,我还是觉得工作无论贵贱,保姆和画家都是人,如果我们家有什么对不起你奶奶的地方,你跟我说,我们家一定补偿,但我对家里是不是用她做不了主。”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最初说话的学姐走了过来,皱眉,看眼哭泣的宋婉婉又看眼古辞辞。 说实话,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惹,郑秋老师在舞蹈界的地位不言而喻,更何况她还有十二位在舞蹈界占据举足轻重的徒弟,宋婉婉家更是家学渊源,她只能挑熟悉的人先问:“辞辞,古辞辞……” “古辞辞学姐喊你呢!” 古辞辞急忙转过头,摘下耳机,有些不解:“怎么了学姐,是我哪个动作做的不标准吗?” 宋婉婉脸色难看,她刚才还没有戴耳机。 学姐看看她,再看看宋婉婉,有些弄不懂,只好提醒古辞辞:“她……好像一直在跟你说话?” 古辞辞恍然:“谁?想起来了,她说她叫宋晚晚,是我们大课教授的孙女。”然后压低声音问:“她怎么哭了?我可不会哄人。” “古辞辞!”宋婉婉喊完瞪着她:“你装什么!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古辞辞非常无辜:“我不是舞蹈系的,而且你上来就自我介绍,其实我很为难……”最近很多人想演她大师兄的舞台剧。 众人了然,古辞辞最近人少了才来练习舞,多数时候戴着耳机。 1秒记住网: ------------ 117想知道 “我想起来了,宋婉婉,舞蹈学院的那个宋婉婉,她妈妈也很有名,是叶曼老师,不过听说她是因为没有当成郑秋老师的徒弟才转来咱们学校的,按说很多人想拜郑老师当徒弟,没有成功的人很多,不至于如此,但她们学校的人说她名声非常不好,把自己当公主一样高高在上的,而且,当时经常说是郑老师看中她的舞蹈功底,想收她当徒弟,她妈妈和郑老师的派系不同,没有答应。 结果这件事传到她们系领导耳朵里,领导和郑秋老师的大徒弟关系很好,那边说,是宋婉婉想拜师,叶曼老师亲自出面说情还惊动了宋家的长辈,郑秋老师也没有收,根本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 “真的吗?” “对,我也听说过她,平时高高在上的,非常惹人讨厌,所以她们学校的人知道她没有当郑秋老师的徒弟,很多人都问她为什么,是不是觉得郑秋老师不适合什么的,她才转学的。” “大学还能像小学一样平移啊?” “人家有权有势呗,她们学校的人说这个人最好不要相处,想不到她刚来就找古辞辞麻烦,她还经常在舞蹈学校那边说古辞辞坏话。” 宋婉婉听着她们左一句右一句瞎说,慌了:“我没有,是她奶奶在我家当佣人,她心里不平衡,最近她奶奶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开除了,她怕我说她,心里自卑,故意针对我。” 人群中有人哼笑:“古辞辞自卑?”谁自卑她也不可能自卑。 众人想到什么顿时笑了,人群里有人高兴地解惑道:“她追陆之渊的时候可自卑了。” “就是,就是,还堵陆之渊的门。” 古辞辞觉得这句不用补充。 “古辞辞跟她奶奶关系不好吧?” “而且古辞辞跟她奶奶根本不联系,你家开不开除老人家,跟古辞辞有什么关系,挣的钱也落不到她们家身上。” “就是,不会是因为当徒弟不行,故意仗着家世来我们学校欺负古辞辞来了吧!” “真有可能,没有输过不甘呗。” 宋婉婉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是她好心好意跟古辞辞说话,古辞辞不理人,而且古辞辞跟她奶奶的关系不好,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她不觉得丢人! 古辞辞不好意思地收了腿:“师姐,如果没事我先走了。”在这里挺尴尬。 师姐大概明白一些了,哭的人底子硬、有前科,在原来的学校名声不好,她也不好留古辞辞,系主任见了还要叫一声小师叔的人:“今天吵到你了,也行,差的时间回头补上,你就先下课。” 宋婉婉憋了一肚子气,见状更加恼火,这些天她都要被各方的人逼疯了,凭什么这些人还是非不分:“你什么意思,谁吵到她了,明明是她不理人、是她傲慢高高在上,自以为跟陆之渊恋爱就高人一等,嘲笑我没有成为郑秋的徒弟!” “为什么不是你拜不了郑秋女士当师父,恼羞成怒?” “我恼羞成怒!我没有郑秋当师父,一样前途光明,我家的舞台都不够演的,我嫉妒她做什么!反而是她,如果不是因为陆之渊,郑老师恐怕都不知道她是谁吧,我们谁更需要郑老师谁心里清楚。” 古辞辞不急不缓:“我一个学美术的,前途跟郑老师关系不大,反而是宋大小姐,你可千万别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爷爷,那我才是真的要重修了。” “对啊,古辞辞是学美术的,舞蹈顶多是爱好。” “你们懂什么!明明是她靠陆之渊抢别人师父!” 古辞辞小声开口:“你也请了你爷爷啊。” “对啊,谁家不请人去说。” “都聚在这里吵什么!?” 众人听到声音立即退开一条路:“王老师。” “王老师。” 好事者立即开口:“宋婉婉同学说郑秋老师是因为古辞辞有裙带关系才收徒的。” 王老师最烦这些事:“你们两个去办公室,把你们的辅导员请来。” 宋婉婉:“我……” 古辞辞:“给王老师添麻烦了,好的。” …… “冒牌货,挑衅我姐呢?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作证,证明你没有靠宋家,因为你压根不是宋家的女儿。” 宋婉婉立即压低声音,从办公室出来,神经都要崩溃了:“你干什么!你才拿了我的钱。” 古年不管:“向我姐道歉,否则我就给宋家打电话。” 宋婉婉咬牙切齿:“你威胁谁!没有我,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拿不到就拿不到。”反正也没什么用,不能见人的钱而已:“我现在帮你打个电话?” “你敢!别忘了谁是你姐。” “知道,你,一脉传承的古家骨血,都一样不是好东西。” “你——”宋婉婉快被这些人气死了:“是那个古辞辞!是你们的好姐姐!你恐怕不知道吧,我好心跟她说话,她傲慢无礼,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以为是我的错!” “她不看你,你就别说了,谁规定必须搭理你。” 宋婉婉气得想杀人:“不是我的错!在古辞辞这件事上不是我的错,至少一开始不是!是她不理人在先!” 古年难得这么有耐心,点了一根烟:“别说的那么无辜,你一开始跟她说话就抱着(不好的目的了,我姐不过警戒心高了一点,就错了,那你没有把你名下所有财产给我和古时就是你自私自利?也行,先给一半,安抚下你的良心,我无所谓。” 宋婉婉气的挂了电话。 古年立即又打过去,见对方不接,又换了号码打过去:“记得道歉,不道歉,我就给宋家打电话。” 办公室内。 宋婉婉死死攥着衣角:“对不起。” 古辞辞大方有礼:“没关系,我也不该戴耳机,对了钱女士被开除了吗?” 你还有脸说‘没关系’你明明是故意的,宋婉婉没见过这么惹人厌的女生:“我……也不清楚。” “哦,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要是好奇,我们可以把她叫来问问?” “不用了,不用了。” “不用啊,我见你总提,刚才在舞蹈室说,跟教导员也说了一下,我以为你很想知道。” ------题外话------ 今天一更哦。明天开始双更一段时间。 1秒记住网: ------------ 118‘朋友’ 教导员咳嗽一声:“没什么事的话,你俩可以走了,都是同学,以后好好相处。” 宋婉婉乖巧地点点头:“都是我的错,误会了古辞辞。” “不,不,是我防备心重,误会你一直说的意思。” “……” “……” “行了,你们两个出去吧。” 宋婉婉的辅导员别有深意的撇嘴:“看到没?你那个同学……” “怎么,宋婉婉不挑衅,她能自卫?” “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算是见识了。” 陆之渊就等在门外,见她出现,视线落在她身上。 宋婉婉一眼看到了他,恨意、嫉妒全涌上心头,如果不是他,古辞辞根本不会拜郑秋当老师,也不会走进她们这个圈子,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她还是她,宋家还是她的家。 可就因为他一切都变了!凭什么!他找谁谈恋爱不好,为什么要找古辞辞?也不看看他找了一个心机多深沉的女朋友。 陆之渊目光微微偏转。 宋婉婉立即撇开头,下一瞬又小心地转回来:“你……”好。 陆之渊伸出手将古辞辞带走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一个咽回去的‘好’字,宋婉婉傻在原地。 “这个人你小心一点。” 古辞辞把玩着他的手:“挡人前路是大仇。” “你也知道。”陆之渊握住她,让她严肃一点。 古辞辞不至于那么幼稚,不用她做什么,她的存在对宋婉婉来说就是威胁。 “宋婉婉如果想一劳永逸,铤而走险的话,很可能会从你身上下手。”陆之渊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我派几个人跟着你?” “嗯。” 陆之渊松口气,又看了她一眼,曹秀荣知道真相是钱玉枝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发现的,宋家没有一点防人之心吗?恐怕就算女儿不像,宋家两兄弟都不敢深究是真是假。 陆之渊想到这些,对宋家也看不顺眼起来,但凡他们细心一点,辞辞都不会受这么多苦:“今晚回去吗?” “嗯。” …… 古辞辞来市场买点颜料,没想到会遇到木棉。 木棉热情的走过来,一袭蓝色无领大衣,高跟鞋,身材高挑,长相漂亮,妆容精致讲究,散发着成熟女性优雅精致的魅力:“远远看着像你,都不敢认了,更漂亮了,恭喜你拜了郑老师当师父,你不知道多令人羡慕。” 古辞辞也很热情:“木棉姐太客气了,师父看我求的可怜而已。” 木棉笑了:“求的可怜的不止你一个。”陆总对她倒是上心,特意给她找了个师父提高她在艺术界的知名度,多少艺术领域的人不羡慕,就是那些自命清高的也忍不住嘴上酸两把:“你和陆总……最近还好吗?” 古辞辞看似心无城府:“挺好的。” “这些天聚会都没见到你,以为你们吵架了。” 古辞辞可爱的嘟嘟嘴:“学业比较忙,上次的事还没有和姐姐道歉,我失态了,不知道酒的后劲那么大,不好意思。” “哪里,可爱还来不及,陆总都要被你逗的没脾气了,我们还经常提起你呢,对了,陆总最近也很忙吗,十次聚会九次看不到他。” “挺忙的,最近好像有个什么项目,必须他亲自盯着,好像不久就要收购了,非常忙,前两天都没来学校,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古辞辞‘心无城府’的把一些消息抛了出去。 木棉果然眼睛一亮:什么项目?忙了多少天?都见过谁?很快又沉稳下去,第一手资料,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是有用的,更何况是她们这个圈子:“难怪这几天都没有见到陆总。” “可不是,我只好去上课,很无聊。” “这有什么,你要无聊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出去玩。” “合适吗?木棉姐来买什么?” “在隔壁看琴。” 两人往前走着,古辞辞提着颜料去结账。 木棉先一步替她付了钱:“不要跟我推辞。” “怎么好意思……” “不拿我当姐姐是不是?有空一起喝茶?” “好啊。” “对了,明天在西塔有个私人派对,请了一些有意思的舞娘,不知道陆总去不去。到时候你也能一饱眼福。” 古辞辞好奇的眨眨眼:“什么舞娘?” 木棉神色也很神秘:“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啊好啊。” “如果去给我打电话。” “嗯。” 木棉心里不确定古辞辞能不能说动陆之渊,陆之渊做事,未必会听一个小姑娘的建议。 何况这个小姑娘无论怎么看都心无城府,明显是一时新鲜,陆之渊肯为了她出席不在计划内的聚餐? 可如果说动了……这里面的诱惑又太大,让她忍不住想尝试一下,万一……则代表她能从古辞辞这里撬动陆之渊的去向,意味着数不清的资源。 古辞辞上了地铁,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希望木棉也足够聪明,给的价码彼此都满意。 …… 傍晚的时候雪又下了起来,陆家古宅在簌簌的雪中更加幽静好看。 浴室里蒸腾着一缕缕热气,窗户外的景色依旧清晰。 古辞辞看腻了外面的苍松,闲散的从水池里起来,细白的脸颊被蒸汽晕染的更加妩媚,微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透着慵懒的沉寂,她赤着脚踩进绵软的鞋里,拿下屏风上的浴袍披上。 长发从浴袍下取出来,古辞辞慢慢的系着腰带,浓重的玫瑰香气与雾气一般蒸腾浓烈。 外面立即有人进来收拾这里的一切,先灭了燃到现在的香烛。 古辞辞绕过屏风向外走过。 细细的抱怨,若有若无的传入她耳中,似乎无意避着她,就是说给她听:“香精是让滴的,即便这么大池子的水,滴一两滴也够了,怎么能一次倒半瓶,半瓶都小五千了,洗一次澡,五千没了。” “少说一句。” 古辞辞停下脚步,放下浴袍的带子,直接返回去,看着她们。 打扫浴室的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返回。按说她就是听见了,下次不这样了就好,哪有被人‘指点’了浪费,根本就是不懂,还好意思回来的,没有一点在别人家生活的自觉。 年长些的笑笑:“古同学好。” 或者说,也不怕丢人,牛嚼牡丹又不是什么好事,下次注意就是,还回来听,大家都尴尬。 古辞辞不尴尬,只能说,她等了好久终于有人撞上了,这浓烈的顶鼻子的香气她快受不了了,不知道陆之渊每天晚上怎么啃下去的。 古辞辞趾高气昂,高高在上:“东西放这难道不是让我用的?还是你们陆先生没钱抠抠嗦嗦的让你们提醒我节俭?” “哪有,就是给您用的。” “既然是用的,我想怎么用是不是就怎么用。” 年轻些的佣人想说什么,被年长的拉住了:“是,是。” “也是,还以为有人帮陆之渊省下来能自己用呢。”古辞辞说着上前几步,将剩下的半瓶拿起来,直接倒在自己胳膊上,粉色的液体顺着她细白的手指流下去,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随后将剩下的空瓶扔在水桶里,溅起不小的水花:“赏你们闻个味儿。”古辞辞做完高傲的转身走了,这次真的走了。 “她……” 年长些的佣人将人拉住:“行了,少说一句。” 年轻些的实在生气:“这是我的问题吗!你看她都做了什么!陆先生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回来,我不是要求高,也不是针对她,我怎么敢针对陆先生的眼光,可是,你都没见她每次跟厨房要水果后怎么吃的,只吃她以为最甜的部分,她以为我们这里的瓜果都是她以前吃的那种吗。我们这里哪个不是挑的最好的,桃子都是吃出蟠桃的蜜甜,她倒好,只吃上面那一点点,草莓尖、西瓜心,她倒是玩的挺精致,苹果都让厨房给她切肉最厚的部分,还要切的大小不会多汁到呛到她,陆先生吃东西都不像她一样!” “让你少说一句没完了是不是。” 1秒记住网: ------------ 119她心情不好而已 “我就是气不过,陆先生找的女朋友,优不优秀咱们管不着,人品总得过得去吧,就算不勤俭持家,也不能像她这样像没见过世面一样铺张浪费。”说着赶紧把池里的瓶子捞出来,里面还有指甲盖宽的一个点,这是纯植物香精,兑上一瓶水,也能持久留香。 “陆先生喜欢就好。”新鲜感还没过,两人正腻歪着,这时候忠言也逆耳,等陆先生不愿意了,她想嚣张谁搭理她是谁。 小姑娘气不过,她不是为了谁,就是生气!陆先生书房里一直放在时钟下面的夜明珠,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她一来,就拿她房间去了,还旁敲侧击问管家有没有。 她的房间都不是她的,她还不住天天去烦陆先生,陆先生还在书房忙着,她也要把人从书房拽走,饥不择食。 她以为这样黏着陆先生就是她的!陆先生最烦没有眼色的人。 “犯不上,这小瓶子你拿走吧。” “我是为了这点东西吗,正常情况下,陆先生的女朋友,想维护这个身份,谨慎行事还来不及,她……” “你不要我收起来了?” 小姑娘拿了过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挥挥鼻子间散不去的香气,即便这样浓郁,也如此好闻。 房间内。 古辞辞踢了鞋,坐在雕栏画栋的木床上。 陆之渊从文件里抬头看她一眼,敏感的捕捉到她的情绪,本不想多理会,不可能有人欺负她,可想到她最近的心事,又抬头:“怎么了?”香也过分浓烈。 古辞辞期期艾艾的靠在床头,声音柔弱可怜,情绪低落:“可能是我不太好,让别人看了笑话。” 陆之渊嘴角扯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古辞辞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有浓郁的玫瑰香味:“她们说我浪费,不应该用你那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瓶子里的东西那么贵……”说着慢慢的搓着自己的指头。 “谁说的?”陆之渊神色沉了几分。 “打扫浴室的小姑娘。” “明天你不会再看到她了。” “不好吧,都是你用习惯的人。”古辞辞抽出床头的湿巾,想擦擦手上的味道,发现湿巾也是玫瑰香味,气恼的塞了回去。 陆之渊看着她的动作,湿巾盒子盖上的时候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她手指上:“我没有用习惯的人。” 古辞辞闻言,微微抬头,嗔他一眼,尚算满意。 陆之渊心里叹口气,面上丝毫不显。 “对了,我今天遇到木棉姐了。” 陆之渊不太知道她在说谁,他怎么会记,别人带去的女人名字。 “她说明晚西塔有个聚会,有很有意思的表演,你有没有收到邀请,去不去?”古辞辞兴致不错。 陆之渊兴趣不大:“不清楚。”所有邀请函都有沈光耀和封雨过滤,有些根本不会递到他面前。 “到底去不去啊?木棉姐说很有意思的,如果你没有收到邀约就算了。” “上次聚会上的人你还有联系吗?” “联系什么?跟我三师姐有联系算不算?” 所以上次聚会后的人一个不认识,还和上上次的人有联系,陆之渊的视线重新回到文件上:“没什么好看的,如果想看,可以把他们请回来表演。” “能一样吗,你知道有个词叫氛围感吧,就是人多聚在一起看才有意思?” 一听就不是好场合,何况那些人能有什么好局。 “你去不去嘛,如果去带上我呀,是不是没收到邀请?” 是那些帖子根本没资格出现在他桌子上,可陆之渊考虑一下她最近的心情:“可以。” “什么可以?” 陆之渊没理她。 古辞辞心情不错的躺到床上,在蚕丝被上滚了一圈:“还是要看看人家有没有邀请你,去了之后人家没约你多尴尬。” “是。”你说的都对,高兴就好。 “你不睡吗?” “才十点。” “我都困了。” 陆之渊…… 半个小时后,床帐放下…… 古辞辞靠过去,隔着睡衣,手指抚向他腹部:“楚楚……” 陆之渊呼吸急促…… 陆之渊睡眠状况从小就不好,,一开始和辞辞在一起后,这种状况略微改善,是短暂的精神放松,造就的短时间睡眠错觉,可很快被新的问题填上,甚至梦中出现古辞辞突然冷漠的离开,或者七窍流血,代替了他以往梦中的样子,反而更加睡不着。 早上六点,古辞辞穿好毛茸茸的羽绒服,已经起床,清晨六点的雪后古园,能画的景色数不胜数,每一幅她都想记录了在纸笔上。 陆之渊还没有醒,不是他不想起来,是根本睁不开眼,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间,伴着玫瑰花的味道,睡的安稳。 古辞辞对这种事非常热衷,一次两次后,初尝滋味,五次六次后,她还兴致昂扬。 不是说他不想,也不是他不行,这种事……他对着她雾蒙蒙的眼睛,很难说出让她节制的话。。 陆之渊是六点半起床的,慵懒锋利的眉宇间沉稳、安然,又带着清冷、明锐的冷肃,总之看起来朝气蓬勃。 沈光耀觉得果然多睡一点,对身体好,陆先生都精神了。 沈光耀看到陆先生下来,急忙站好,什么都没敢问,多睡会好。 古辞辞坐在餐桌前,一边画画一边喝乌鸡红枣枸杞汤,喝小小的一盅,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陆之渊坐下来:“早。” “早。” 沈光耀看得心旷神怡,俊男美女,很多传奇的书上说爱情可以治疗一切疑难杂症,他觉得纯属扯淡,现在竟然有那么点信,看看陆先生,多精神,以前几天睡不着一觉,连续三天之后就会脾气暴躁。 但现在不一样,只要小土美在,陆先生一觉到天亮,还能难得赖会床,人看着都精神了。 陆之渊看眼她面前的汤,以前从不喝养生汤的他,难得在庞杂的早餐名录上点一碗滋补的食疗汤。 厨房大厨感动不已,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上了车,沈光耀还在跟封雨感概:“看看,看看,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以前让陆先生喝补汤,想要命一样,现在咱们陆先生都会自己点了,陆先生终于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好好保养了。” 1秒记住网: ------------ 120可爱的小土美 封雨开着车,他们之间很多话不能对外人说的,沈光耀偶然话多点,他也不会多意外,何况:“陆先生气色的确好了很多。” “那是,睡眠乃人之根本,容光焕发。” 封雨难得没否认,至少脾气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古家两兄弟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按着他们那个亲姐姐使劲咬,大笔钱财走向宋婉婉根本交代不出来,他们还带着曹秀荣去看她,让曹秀荣去哭母女情深,说被宋家发现也没什么,她回去给她在县城定一户好人家,你没见宋婉婉那脸色,我有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封雨直接推辞:“不用。”留着自己欣赏就行。 “最近宋家夫妻让她回去住了,我看宋婉婉离狗急跳墙的日子不远了。” “看好古辞辞和古家两兄弟。” “我知道,小土美这两弟弟命真好,小时候有小土美护着,长大了还有小土美护着,怎么样,羡慕吧?”你没有,但凡有一个都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封雨悲惨的童年,他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十分凄惨,但凡有个小土美这样的姐姐,封雨也是新时代好青年。 “你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最好不说,今天早上开除的人怎么回事?” “看小土美好欺负,出身低欺负她了,趋炎附势、看人下菜碟,这种人少吗?” 封雨不敢说对老宅的所有佣人了若指掌,但也不至于有人不会审时度势才对:“你确定?” “废话。” “你调查过了?” “还用调查吗,就小土美的出身,在谁眼里跟了陆先生不是高攀,院子里的人怎么看她。” 封雨无语:“就是说你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处理了,理由还是你自己猜测的?” “……陆先生让开的,我问不问都是开,还问什么。” 封雨在让他滚下车和自己下车之间衡量了一下,又忍下来,毕竟他没有时间问这些小事:“你一会回去具体问一下,就算是欺负了古同学,最好也问出是什么事,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沈光耀觉得封雨对小土美有意见,总拿有色眼镜看人,这点小事也怀疑没那么简单,多疑:“知道了。”中午就把答案拍你脸上。 …… 中午,沈光耀没跟陆先生和小土美,直接拍答案给封雨:“打扫浴室的那个人,嘀咕小土美没见过世面,小土美不受她那个气告到了陆先生那里,陆先生把人开了。” “谁说的?” “当时在场的第三人,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满意了吗? “人开除后你去问的?” “我发现你这个人……自己心里阴暗,就把所有人都想得很阴暗……” “我只是合理推测说话人不想惹是生非的动机,既然一个已经被开了,她如果说古同学的坏话,你觉得她会有什么下场?” 沈光耀无语:“行,你说的对。” 他不过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你跟我说,你想问出什么?小土美自己脑子有问题就是跟佣人过不去!就算她跟佣人过不去,也很有可能是佣人行为上轻视了她,她合理反击,她不能反击吗,就该品德美好的原谅她们,就像她原谅古家那一家子,她不原谅就是她拥有了一切,不该再赶尽杀绝!就一个佣人的破事,不是佣人挑衅她在先,她犯得上跟她们过不去,掉不掉价!” “……” “你自己反省反省,是不是你一直用有色眼光看小土美,我走了,懒得理你。” …… 封雨确实反省了一下,因为怎么看古辞辞都没必要自降身价,跟佣人过不去。 即便古辞辞真做错了什么,折了梅枝、碎了花瓶、没认出鱼子酱,这也是她身为半个主人住在这里的自由,别人不能质疑。 从这个立场出发,她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让陆先生把人开除都合情合理。 这件事,确实是他多心了。 …… 宋墨山站在古辞辞面前看着她脚下的绘画材料,和上次那一批比她又换了一批更好的。 加在一起价值不菲。 宋墨山觉得还是不够顶尖,古墨、古宣,哪一种都是匠人的底蕴,未尝不可以都试试。 只是,今天早上古辞辞交了一幅随笔给老杨,是一幅水粉梅花图,梅枝遒劲盘绕,花开遍地,整幅画不是单纯的写实,仿佛用水粉重新演绎了冬梅傲雪的风骨,别有一番风姿。 按说,自己现在是她的代课老师,她手里有作品,第一时间该交给他知道,结果,她给了老杨。 老杨那破水平能指导她什么,拿着画发了朋友圈,去业界吹捧去了,最后东拼西凑各家发言,回来总结一下应对学生出给他的难题。 他也就是静物上厉害,在意境处理上,只会看,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如果给自己指导,他绝对能给她更进一步的意见。 可她没有给他。 为什么不给他,自己比那个老杨更有名望才对,总不能是觉得老杨那天帮了她,更关照她,她觉得更亲近吧。 如果说关照…… 宋墨山也不是不可以。 古辞辞回头,见他还在:“宋老师有事?” “你的水粉画得不错。” “嗯。”她才刚起笔,就能预知未来了? “你有兴趣出一本绘画集吗?”好处谁不会给。 古辞辞提醒他:“我才大一。”她所有的画够印一本书吗。 “我觉得你可以,你可以把你随手画的一些东西都整理出来,我帮你联系出版社。” “不用了,我觉得我还需要再沉淀几年。” “不用,你的画很好,很有感觉,只走写实一派可惜了,可以多面学习,多接触接触其他派系,也让大家更多的认识人,看到外面更多的流派。” 古辞辞没兴趣:“谢谢,杨老师说过这个问题?,他说他有安排。” 他能怎么安排,求自己给安排,宋墨山想给人一个甜枣,没想到被对方退了回来。 “宋老师还有事吗?” 宋墨山甩袖盯别处去了。 周小兰可惜地靠过来:“你干嘛啊?这么好的机会,有宋老师给你背书,你的作品不大卖也能大卖。” 1秒记住网: ------------ 121众星捧月 古辞辞打好底稿:“宋老师不给我背书,我就卖的不好了?我只要出书,陆之渊不得十万本起底的买?” 周小兰:“……我竟然没有办法反驳你。” 古辞辞真没想过大一出书,而且还是宋墨山牵线,更没有必要。提到賺钱,古辞辞想起一件事。 她拿出手机给木棉发短信:【陆之渊说他也收到了邀请,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跳舞了。】这样的送钱方式,不比出一本绘画集来的快? …… “陆总来?”赵老板怀疑地看着她,相比于起点更高的富二代,他是自我打拼的富一代。 木棉坐在他对面,十分肯定:“刚才陆总的小女朋友发短信,确定了陆总的行程。” “你和陆总那位女朋友还有联系。” 木棉说的模棱两可:“是位很有意思的妹妹,比较相处得来。” 赵老板知道她交友很广,想不到她能联系上陆总的女朋友,眼睛顿时亮了,如果能更进一步,挤进更大的圈子谁不想:“好!你多跟对方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现在去打个电话。”如果陆总到,要通知的人就多了。 木棉安静的坐着,她除了不介意游走在男人中间,也有自己的公司,这只是一门手艺,钱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不能靠人给。 …… 封雨对古辞辞的想法,没有维持四个小时,就皱眉了:“陆先生为什么突然去参加‘这种’聚会?”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群魔乱舞的场合。 沈光耀其实也不太能理解,但是年轻人不是就该放松一下,像是自己就经常出入这样的聚会,解压又狂躁,释放下压抑的野性,没什么不好,陆先生就是太绷着了,多出去走走,找找人生的乐趣,说不定人格缺陷就治好了,你看看那些精神不太好的,都是自己闷出来的。 所以,还是要出去走走:“可能……想放松一下?苏家小少爷出了名的会玩,他的局很受欢迎。” “陆先生的放松方式需要我提醒你一下?” “这不是带着古同学不方便,只能去这种场合。” “还带着古辞!” “辞。”落了一个字。 封雨更觉得不正常,带着古辞辞能去的地方就更少了,陆先生没事带女朋友去沾染不良习俗:“回来后给我一份当天到场的所有人名单。” “就这样?” “否则你以为你能怎样?”不让陆先生去? 沈光耀觉得确实只能这样。 …… “陆少!真的是陆少!” “稀客,稀客!快,里面请。”包厢里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迎上刚才还在谈论他到底会不会来的话题人物。 赵老板带着女伴木棉跟在苏少后面也迎了过去,如果以前,他未必有出迎的资格。 “这位是陆总的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郑老先生好眼光。” “慧眼识珠。” 古辞辞腼腆地笑了,迷幻的灯光下,颜色交替:“谢谢。”古辞辞穿了一件简单的果绿色小礼服,手腕上绕了三圈金线便再也没有其它首饰,灯光交映在身上,形成多变的装点,反而更加神秘迷人,沈光耀的经验果然适合这种场合。 “陆少好久没有跟大家坐坐了,今天不醉不归。” 木棉站在赵老板身边,微笑地看向古辞辞。 古辞辞眼睛一亮,松开陆之渊的手臂。 “陆少也玩两把?” 陆之渊看她一眼。 木棉受宠若惊地看着古辞辞,友善地笑了:“既然几位少总有安排,我们就不客气的自己玩了,到时候别太想我们才好。” 赵老板很意外木棉口中的‘好’,能这么好。 陆之渊不放心地拉住古辞辞,在她耳边嘱咐两句:“过分的东西不要碰。” 古辞辞仰头看向他。 陆之渊已经放开她:“去吧。”放松放松心情也会好。 木棉带着人离开后,笑了,在古辞辞耳边道:“陆少对你真好,一会不见,还叮嘱几句。” “我很少出来,他怕我乱走。” “放心,有我呢。” 一路走来,很多人看木棉的目光都变了。 “这女人越来越八面玲珑了,陆少的女朋友也能攀上?” “为什么不说她们臭味相投。” “小点声,今天的场合也敢乱说话。因为陆少的行程被公布出来,今天来了不少重量级二代咖,都在里面的包厢里,最好不要乱说话。” 说话的人,不得不闭上嘴,她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什么人不该招惹。 古辞辞刚坐下来就看到了熟人。 贝贝今天的妆容和那天很不一样,烈焰红唇、性感妩媚,她的美在这种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迷人好看,高级又性感,比她一袭白裙弹琴的时候更性感。 贝贝端着酒向她举杯,只是眼里多了一些东西:“郑秋女士的小徒弟。” 古辞辞似乎很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了。” “业界恐怕没有人不知道。”鱼跃龙门。 古辞辞腼腆干净:“是师父人好,不忍心拒绝我。” 是陆总有办法,跟郑老先生人好不好没有关系。贝贝看着她心无城府的样子,奇怪这两个人竟然还在一起。 这样没什么特点的美女,加上幼稚还要人哄、没有情趣,不是早该腻了。 木棉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果汁:“表演还有三十分钟,一会给你最好的位置。” “谢谢木棉姐。” 在座的新面孔都在打量陆总带来的女朋友。 贝贝看看木棉,又看看古辞辞,陆总今天能出现在这里,木棉通过这个小姑娘起了很大的作用,陆总会没有察觉? 这个小姑娘却以为是什么好事,殊不知这样的利用多了,男人会有警觉心的,没脑子的女人比丑更令他们不能接受。 古辞辞察觉到贝贝的目光,笑了,可爱、没有心机,纯美得如一张白纸,仿佛谁拨了一下都会动一样。 贝贝也客气地笑着。 “你叫古辞辞是吗?” “是啊。” “常听木棉姐提起你,木棉姐说你人非常好,没有心机、又漂亮,今天一看,果然漂亮,都快把我们中间最漂亮的贝贝姐比下去了。” “就是,就是,你今天的裙子也很好看,眼光真好。” “我从衣橱里随便穿的。” 1秒记住网: ------------ 122商业尬吹 “手链也好漂亮啊,从哪里买的?回头我也买一条,以前都说明星带货我还不相信,今天看到妹妹的手腕带着手链这么好看,我也忍不住想买一条。” “是新款吧?还没有见过。” “古辞辞带的当然是新款,不知道是哪个牌子推出的,我也去收一条。” “我看看,确实好看。” 古辞辞谦逊的收回手臂,声音低低柔柔的,非常诚恳:“不是,不是,这是一条弹线,我觉得衣服太单调了,从花架上拿来缠在手腕上,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送你们一根的。” 众人神色尴尬了一瞬,立即笑逐颜开的接上。 “不愧是学美术的,还能拜郑老先生当师父,审美很有品味,这样一搭配,就显得格外不一样了,非常好看。” “这样的艺术灵敏度可不是谁都有的,我就总搭配不好。” “衣服也选得好,蓝光一打更加好看。” “要我说,是人好看,人好看,穿什么也好看,陆先生真有眼光。” “这和陆少有什么关系,是辞辞会长。” 古慈慈不好意思的笑着:“哪有,我们学校长得好看的人可多了。” “你肯定是最好看的。” “要不然就是最特别的。” “小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你比我们在坐的都好看,要不然你问问木棉姐。” 古辞辞更不好意思了:“木棉姐人好。” 木棉笑看着她们发挥,心里明白她们想和古辞辞套关系:“是,我第一眼见到辞辞就觉得,这小姑娘真好看。”像辞辞这个年龄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听赞美的。 “没有的,没有的,木棉姐才好看。” 贝贝发现古辞辞着急的语气里竟然不是违心的推辞,而是她真的那么觉得。有颜值的小姑娘,哪个不觉得自己是最好看的,就算不是,被夸几次也觉得是了。 “辞辞,你会玩牌吗?” “不会。” “行酒令呢。” “不要闹,她还是个孩子。” “行酒令是什么?写诗吗?还是才艺展示?” 众人笑了,果然还是个孩子。 贝贝给自己倒杯酒,看着她,她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坐在众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论谁在说话都赶紧看向谁。 即便在众多刻意讨好中,也看不出她是沉溺其中还是迎刃有余,也看不出她是否喜欢、讨厌这种被人吹捧的场合。 她好像只是单纯的接受她们的热情,然后热情回馈,干净的一如她的长相。 她和陆之渊在一起也几个月了吧,没有感觉出一点不一样? 可,如果说没有,也不尽然,这些人因为她的配合,说的更起劲,恨不得从她的头发丝夸到她脚后跟,顺便把她明天虚无飘渺的穿着也夸一遍。 贝贝喝口酒,从一个环境跳转到另一个环境,即便她心思再稳,也该有眩晕的时候才对。 但贝贝很难看从她身上看出与上次有什么不一样,反而是她们上次说的让她捞钱就走的话,如今看起来有点可笑,郑女士这条路,已足见陆先生的用心,即便两人分手了,有郑女士在,她都不会差。 贝贝想到郑女士不禁有些羡慕,她大学四年声乐,到现在不也是在小剧场间混口饭吃。 里间内。 沈光耀要完名单进来,已经有些晚了。 “沈少也来了。” “沈少这个年纪意气风发,少年感十足。” “你什么意思,老牛吃嫩草,他可还是学生。” “某些方面老辣到不是学生了吧。” 古辞辞当听不懂。 他一走进里面的房间,气氛瞬间活跃起来,不为其他,实在是陆少跟他们进来后,压力太大,跟他聊经济,他说好,哪里都好,问投资动向,他温和的说不错。 既然问不出什么,玩总行了吧,他赞扬了一圈所有游戏项目,委婉的表示他吃着药需要精神平稳不参局,众人理解他身体不好。 所以没十分钟,就只剩他独自一人在沙发上坐着,诡异的与众人割据开来。如果这个人平平无奇就罢了,可这人是大佬,听说刚接手了陆封新资,就让人惶恐了。 让本来活跃的气氛顿时显得尴尬,不理他吧,气氛不对;理他,又觉得对方脾气那么好,你还能把自己聊内伤了,更不对。 所以沈光耀的出现,受到了比陆少更热情的招待,主要是他和陆少关系好,无形之中缓解了他们直接对上陆少的尴尬。 沈光耀更热情回应,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先玩着,我去看看陆少。” 赶紧去:“懂。” “去吧。” 沈光耀坐在陆先生身边,从陆先生这个角度的弧形隔断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古辞辞的背影,主动开口:“古同学那里交代好了。”不要饮酒,不要让她碰不该碰的,让那些人不要口没遮拦什么都说,恶习一个都不要出现。 陆之渊点点头, 沈光耀又坐了一会儿,确定陆先生没事儿了,他才起身:“先生有事就叫我。” 其实小土美不喜欢跟高知玩儿也能理解,心思单纯一些的生活在蜜罐里,跟小土美有什么话题?靠自身能力上位的,看古辞辞多少有点儿不够看,反而是这样的场合,因为陆少的原因,也能制造虚假的繁荣。 可如果让上次各行各业首屈一指的人恭维某个人的女朋友根本不可能。 陆之渊透过炫目的光线看过去,有些不适应这里的喧闹。 而且,这些人以前不是都坐在各自男伴的身边端茶倒水,怎么现在都有功夫凑过去跟辞辞说话,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有。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外面的光线突然暗了一下,灯光突然剧烈的摇摆起来。 古辞辞清灵的眼睛里充满好奇。 热烈的音乐中,小型舞台上,巨星登场的灯光中,热辣的表演突然开始。 古辞辞眼睛立即睁大,小嘴微张。 妖娆的舞姿,清凉的穿着,并不是说他们跳的比专业舞者多好,但多了一股媚态动人,可又不是女孩子的那种柔媚,而是很纯粹的媚,即便是女孩子看了也讨厌不起来。 1秒记住网: ------------ 123美人 舞台充满异域风情的火热,几个小包里都有人出来看表演。 古辞辞坐在最中间。 旁边的人谦虚的等着她发表意见,并在她说出话后,大声喝彩、极力附和。 “我也觉得好,不知道他们的‘兄’手感怎么样?” “能怎么样,一样,甚至比你的手感更好。” “真性感,冲我笑了。” 古辞辞静静的听着。 木棉出去了一会,又坐回来,不一会又出去了。 古辞辞目光都在舞台上,也感觉到木棉今天很忙。 “辞辞,看他们的脚。” 古辞辞看过去,细腻、小巧,十分可爱,很注重细节。 古辞辞不理解她们具体在看什么,但她们说完什么后开始笑,她也跟着笑。 贝贝一直在光影中看着她,看她什么时候在这样的恭维里,没了一开始的心思。 但整个过程中她都像刚来时一样,无论谁说话,她的目光都会追过去,即便是吹捧得不着边际的话,她也很认真聆听,害羞反应,仿佛完全听不出对方生硬的吹捧。 都说身在局中的人,听不出别人的巧言令色…… 木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给贝贝倒了杯酒。 贝贝示意她看古辞辞。 木棉觉得贝贝就是心思太多,一个小姑娘而已,笑着拍拍古辞辞的肩,问古辞辞:“有喜欢的吗?” “旁边那位。”羞涩回应。 木棉挥挥手。 舞台上边位中的长发美人舞动着风情万种的身体,从台上一步步下来。 周围一片尖叫声。 古辞辞也频繁看向木棉。 木棉示意她稍安勿躁。 妖娆多姿的舞者来到她面前,热情地围着她跳了起来,清香扑鼻,心猿意马。 陆之渊坐的位置看过去,脸色沉了下来。 沈光耀走了过去。 但陆之渊到底没说话。 古辞辞闪躲着落在身上的手,笑盈盈地往木棉怀里钻,手好奇地去碰对方的手。 木棉笑的得温柔。 贝贝一时间弄不懂陆总喜欢的这是什么路数,清纯?她也没有苏少女朋友那种坚决抵制的态度。 忠诚?这样的场合她竟然也玩得。 求而不得?古辞辞明显对陆少死心塌地。 漂亮?这个最不可能。 即便木棉想找人接古辞辞的班,从古辞辞身上能弄懂陆少什么偏好?至少她看到现在,看不出什么。 舞者大胆地坐了下来,妩媚的地欲揽住古辞辞的肩。 贝贝立即看了木棉一眼:“好了,辞辞刚来,别让他在这里坐着。”陆少能高兴? 木棉怎么不明白,可她几次示意,对方根本不走。 “辞辞,陆总平时都在哪里消遣?这样的场合经常去吧!”有人趁机问。 古辞辞没让他搂上来,还不忘回话:“学校啊。” “除了学校呢?” “家。” 有人等着看木棉笑话,陆少带女朋友来不是戴绿帽子的。 “消遣的时候呢?比如说打球、高尔夫?” 木棉觉得这些人故意的。 “没听说过,好像更喜欢家,沈光耀说他恋家。” “沈少和陆先生关系真好。” “老陆总前段时间生病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贝贝直接拽了舞者一下。 舞者依旧没动。 木棉脸色难看。 古辞辞接过他递来的酒,没喝:“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的父亲,他也没说。” “这样啊……” 木棉的手放在古辞辞肩上,示意她别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你可以走了。” 舞者可怜兮兮地看着古辞辞。 古辞辞觉得其实坐一会也没什么,舞台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木棉姐,我可以喝酒吗?” 木棉忍着周围看戏的目光,也不好在这样的场合跟一个舞者闹得难看,否则她就成笑话了。 木棉笑着拿走古辞辞手里的酒,给她换了一杯。 古辞辞小抱怨的看了木棉姐一眼,她手里的酒,酒精浓度极低,属于那种喝一晚上也不会醉的种类。 木棉欲起身去找负责人。 沈光耀已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这个年龄还不算彻底长开,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瘦朝气,又偏偏初具男人魅力,最是看着干净的年岁:“姐妹们在聊什么?” “沈少?” “小沈少。” 立即有人让开一条路,他的到来比台上的表演还要精彩,让女人群中爆发了一股小高潮。 古辞辞心里翻个白眼儿,他像往女生堆里凑的小白脸差不多。 沈光耀毫不客气地挤开了性感美人。 性感美人想借着身体特有的优势将人顶走,他看出来,这里的人都捧着这个小姑娘,说明这是大鱼,但他竟然没挤走。 沈光耀的手仿佛随意的往他腰上一推,将人直接推到了甬道上。 美人没办法,只能不甘心地跳着回到舞台。 木棉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紧张,陆少不会也看见了吧。 “麻烦几位姐姐照顾我们家古同学了。” 立即有姐姐调侃道:“沈少可不要乱说话。” “小心隔墙有耳。” “行,陆少的,我和陆少什么关系,不分彼此。” “是,是沈少和陆先生关系最好,我们刚才是说你们关系好。” “怎么说的,我听听。” 古辞辞觉得他像在青楼里显威风的富家小少年,周围都是比他大的姐姐在哄他的高兴,问题是他还很享受这么多姐姐逗他的感觉。 沈光耀察觉到她的目光看过去:“你喝的什么,没有酒精吧?” 古辞辞将杯子往他面前移一下:“你要不要尝尝?”狗腿,什么都管,换好衣服给他拍张照片,说不想看着她挑的东西给陆少丢人。 周围的目光瞬间多了些兴味,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不是陆总的女朋友跟沈少关系这么亲近的吗? 还是她与陆总的关系就要不行了,拿沈少当下家,看不出来这样清纯漂亮的小女生心思这么重。 木棉和贝贝也愣了一下,都觉得自己有点打眼。怎么回事?这小姑娘这么会装的?还是这小姑娘傻了,真以为自己什么天仙美女能在陆少和沈少之间随意切换? 可千万别是这种! 沈光耀大方地推开:“自己喝吧。” 1秒记住网: ------------ 124逗小沈 古辞辞瞪他一眼。 女人看来,这一眼很不走心,反而有几分旖旎的味道。 沈光耀无所觉,因为古辞辞这个人本身就很娇气,跟陆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更嗲,像几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一样,握在手里不松手,出息,沈光耀继续和姐姐们寒暄。 可姐姐们看他俩的目光都变了。 这两个人有问题吧? 肯定有? 在外面都敢这样,私下怎么相处? 也许……只是见的多,关系比较亲近呢? 亲近?!你会和亲近的异性同喝一杯饮料? 偶然……好像不太能想象。 立即有好事者开口:“沈少最近出来都没带女朋友,是不是藏着不给我们看。” 贝贝瞬间看向古辞辞。 古辞辞没有任何异常。 “沈少不要那么小气,没有沈少挑女朋友的眼光,我们眼福都少了。” “众位姐姐哪位不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想饱眼福照镜子更快。”沈光耀欲起身,他又不是真喜欢在女人堆里坐着。 古辞辞背着光,在他衣边黏了什么。 沈光耀起身:“几位慢慢喝,陈年佳酿。” 古辞辞笑着顺手帮他抚下来。 沈光耀自然转身:“少喝点。”没看她帮他揭了什么,有东西揭一下很正常:“别让我们古同学喝多了。” “知道了。” “肯定不让她喝多。” 有大胆的直接拦了他:“沈少,为什么古同学不能喝多啊,姐姐我也才毕业,也还是孩子。” “你也少喝点,她晚上还有课。” “什么课啊沈少?” “素描人体吗?” “呦,那可是大课,不能迟到。” “范姐,你想到什么了,人家那叫艺术。” “沈少去当模特才叫艺术。” 沈光耀没理这些人过于露骨的调侃,礼貌的离开了。 众人再看回古辞辞的目光充满了诡异的光,带着兴奋与看戏的迫不及待,对她更热情起来,恨不得把人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让她飘的看不到北,真以为能游走在两个男人中间。 不是她们不盼着人好,实在是两人太自然了,古辞辞伸手、沈光耀回头,问题是回头了并不诧异。不诧异说明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就是很多次。 这小姑娘作的一手好死,有了陆少还不满足。 可能陆少娇惯太过,真以为自己美如天仙了。 无知无畏啊,她什么时候被陆少甩。 木棉心里翻滚过无数负面情绪,古辞辞要干什么!那可是陆少,轮得到她挑挑拣拣,能成为陆少的女朋友,已经是陆少眼瞎,不好好的捞几年,她要干什么!她以为真是谈恋爱还能分手吗! 木棉最懊恼的还是,这是她好不容易搭上的关系,她不希望没有用过几次,就被猪队友搅黄了。 木棉现在对她冲着舞者笑的样子也有了歧义,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女孩子,没一个聪明的,陆少和沈少哪个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以为她玩的了平衡,还不懂遮掩,翻车迟早的事。 有人还嫌不够热烈,火上撒油:“沈少真帅。” “那当然,多少小姑娘盯着。” “沈少这些年越来越稳重了。” 大家暗自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终推了一个人状似不经意开口:“辞辞,你们学校是不是有很多人追沈少?” 古辞辞从舞台上抽回视线,想想:“很多呀。” “那辞辞,你觉得沈少帅吗?” 木棉目光严厉的看过去:干什么! 问问而已,又没有说什么,着什么急。而且眼看这条路就断了,嘚瑟什么,刚才不过是给你面子。 古辞辞点点头:“好看。” “沈少好看还是陆少好看?” “都行吧,姐姐觉得呢?” “我……我也觉得都好看,各有各的好看。” “辞辞,你觉得做他们两个谁的女朋友……” 贝贝放下酒杯,直接开口:“上面的表演不好看是吗,不好看可以回去给你们的‘男朋友’倒倒茶,不用看了。” 古辞辞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悄声问木棉:“贝贝姐怎么了?” 木棉现在看古辞辞就像看一个蠢货,但还是耐着性子哄:“没事,看表演吧,她脾气就那样。不要理她,免得影响心情。” 另一边,沈光耀汇报完情况,起身。 陆之渊不经意间看了眼他的衣角,神色严肃的自我衡量,如果周小兰身上有东西,他会顺手帮忙吗?陆之渊自认不会。 但他不是大多数人,他的行为不具有参考价值,辞辞却是很热情的人…… “陆先生……还有事吗?” 你这件衣服,别再穿了:“没有。” 沈光耀还是觉得有人不时看他,不禁注意了陆先生一会,见不是陆先生有事,谁? 木棉无论怎么想都不想失去古辞辞这个渠道,没有了这次机会,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谁也不知道陆之渊下次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他再交的女朋友看不看的上她。 怎么算,都是看不上,能抓住古辞辞,是难得的机会,她绝对不允许古辞辞翻车。 木棉趁着古辞辞去洗手间的机会,跟了上去,感概道:“现在觉得陆少开朗多了,都是你的功劳,以前陆少……哎,陆少真不容易。” 古辞辞配合的疑惑。 “陆少因为身份敏感,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你想一个小孩子只和保姆生活在一起……不过现在好了,陆少有了你一心一意对他,他一定能感觉到你的诚意,加倍珍惜你。” “嗯,他很好的。” 什么叫他很好,陆少当然很好,问题是你好不好,值不值得!木棉恨不得跟她说,你从今往后只能对陆之渊好,别的男人最好看都不看一眼。 你能钓到陆之渊已经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不要寻死,不要作妖,不要不识好歹。否则,陆少能把你捧多高,就能让你知道你什么都不是,分分钟把你打回以前的生活:“真羡慕,初恋,又是唯一,这样的感情最好,像我这个年纪,有过先来者后来者,感情就不纯粹,没你们这么美了。” 古辞辞兴奋的拿出手机,拍了一下洗手间的水龙头:“木棉姐,这是獓狠,上古凶兽。” 1秒记住网: ------------ 125项链 然后又自己和水龙头合影,发朋友圈。 木棉觉得自己一腔热情喂了狗,活该你被陆之渊甩,如果不是……她也等着看她笑话。 木棉干脆直说:“你和沈少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啊?沈光耀,没有啊。”发送。正常人会觉得近,陆之渊未必那么觉得,陆之渊和他两个狗腿子的关系外人很难看的明白,如果吃饭可以代替,陆之渊都能让他们两个帮忙吃了。 沈光耀不觉得干涉她的生活有问题,如果不是爱情、存在、意识几个命题过于宏大,他都能帮他主子爱了。 像沈光耀和封雨这样心甘情愿当别人延伸出去的手、眼的,她上次还是在蚂蚁和蜜蜂身上看到过。 古辞辞突然有了灵感,蚁群、蜂群,给陆之渊、沈光耀、封雨,如果以此为基础给他们来张群像,后两个肯定喜欢,为自己的主子抛头颅洒热血不求回报,是对他们最高的赞扬。 所以,陆之渊不会觉得有问题,不信就试试,看看这件事会不会传入陆之渊耳中,陆之渊最后处不处置沈光耀,到时候陆之渊说不定还觉得是别人大惊小怪。 古辞辞做这件事的时候并不觉得会收到什么效果,只是恶心恶心沈光耀,这个人如果从别人口中听说他和主子的女朋友有什么,就是对他忠心的践踏、侮辱。 践踏他一下也好,看他还会不会觉得帮他主子问东问西是不是正常行为。 不过,也不排除这三人认知都有问题。 “还不近,你不能帮他揭身上的东西,也不能让他碰你的酒杯。”至少不能让陆之渊发现。 “那个啊,正好看见了而已,而且酒杯他拿走了,我肯定不要再拿回来啊,更何况他没拿走。” “你还想拿回来,你知道这件事多少人看到了,她们添油加醋的说给她们的男朋友听,你以为她们男朋友不会把话传到陆少耳朵里,到时候陆少怎么想?” 古辞辞好似露出一丝害怕。 木棉满意了:“你记住,以后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古辞辞认真点头:“木棉姐,你懂的好多啊!” 木棉被这句噎得不知道回她什么好,如果可以,她真想找个聪明的人合作,不过,聪明的看不上她,希望古辞辞别掉链子:“我也只是多点经验,男人想什么还是能想到一些的,我主要怕你小不懂,影响了你和陆少的感情。” 古辞辞一听影响感情,立即紧张:“那我以后有什么问题就问问木棉姐,我和沈光耀真没什么的,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着急,陆少也会理解的。”木棉总算有几分满意,算她还有救。 木棉满意的带着古辞辞回来,周围的人少了很多,角落里多了不少看向这边的身影,还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木棉见状急忙拉住古辞辞的手:“你记住,回去后先跟陆之渊说这件事。” “嗯。”古辞辞现在在意的是,聚会进行到现在,表演都结束了,木棉也没有送自己礼物的意思,更没有含沙射影的送包包,她不会觉得什么都不用付出吧,大道理讲了半天,不会忘了想自己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木棉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古辞辞心里叹口气,还是她自己来吧。 古辞辞把和蔼可亲的对自己说的话的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发现她只有脖子上的项链是一款珍品。 古辞辞的手直接抚了上去:“姐姐,你这个项链真好看。” 木棉对自己的眼光从来自信:“这是五年前的老款,虽然有些年了,但这是其中最经典的一种,这些年已经买不到了,不过,还是和你上次带来的没法比。” 古辞辞笑笑,手指摩擦着她胸前的项链没有松开,只是一直恋恋不舍地摩擦着。 木棉想抽回来,没有成功,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有点不可思议,她喜欢自己这条项链?可喜欢看看就行了,而且也摸了,怎么不放手? 木棉突然想到某个可能,有点不可思议,怎么会,哪个成年人会像上了别人家想拿别人家玩具的熊孩子一样。 木棉又试着收了一下,实在不觉得她会怎么样,可几次都不成功后,甚至古辞辞还跟着她后仰的动作,好奇地凑过去,手却依旧抚着她的项链时,有了肯定的猜测。 贝贝发现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木棉心里有种奇怪的直觉:“你——喜欢?” 古辞辞诚恳的点头,像她今天回答所有问题一样诚恳。 木棉笑容有些僵:“送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抚摸的更虔诚了。 木棉没想到她真是这个意思,若是换成别人她肯定不给,但她有心结交对方,又是另一种说法。 木棉讨好的、有些肉疼的从脖子上摘下来,她出门很少戴首饰,戴出来的首饰都是她的珍藏,这一款虽然有了年纪,但价钱不低,而且蓝宝石首饰这种东西越放越值钱。 木棉笑着放在她手里,笑得十分大方:“一条项链而已,你要喜欢就拿去玩玩。” “这样不太好吧。”看着手心里的色泽。 “不拿我当姐姐是不是?这些东西陆总有的是,难得你能看上一条你喜欢的,千金难买心头好。” “那,谢谢木棉姐。”古辞辞珍惜的将它放在了口袋里。 贝贝目瞪口呆:要了? 木棉示意她别说话,哄着古辞辞喝果汁。心里比贝贝都觉得很怪异,这是什么行为?还是……她看出了什么?这个小姑娘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木棉皱眉。 贝贝垂下头,一时间也在猜她是不是故意的,或者是她完全明白今天的场合意味着什么,在让木棉表达诚意? 虽然这种感觉很违和,可如果那样没什么不好,明码标价,可问题是,总觉得古辞辞要翻车,她们投出去的成本,万一有去无回怎么办?可不投入,古辞辞不跟木棉做朋友怎么办? 而且,最重要的是,古辞辞是那个意思吗? 1秒记住网: ------------ 126蚂蚁一家亲 木棉和贝贝神色都认真起来,又怕赌错了,担心这个小姑娘觉得快被陆总甩了,想从她们身上榨取额外价值。 真那样的话,她们甚至不好说不给。那这小姑娘段数也太高了,表面清清纯纯的专门做这种事。 可做这种事的人还少吗?她们本身就在这个行当里,成天打雁,这次莫非要被啄眼? 木棉对古辞辞的热情明显降低。 周围的人因为沈光耀的事,也没人再上前。 前一刻还众星捧月的她,现在像被处斩的奸臣,门可罗雀。 古辞辞仿佛浑然不觉,没人理会,就摆弄桌上的果汁,拍个照发个朋友圈,一样开心。 周围忍不住八卦的人,早早拉了自己‘男朋友’到无人处,展示自己的第一手资料:“沈少和陆少的女朋友,关系亲密。” “别胡说!” “不亲密能同喝一杯酒,你请我上车的时候就是广撒网也是因为你看中了我这条鱼,不喜欢的人,你肯让他用你的筷子?” ‘男朋友’们若有所思。 陆之渊带着古辞辞离开的时候,周围的气氛已经十分诡异。 两位当事人却浑然不觉一般。 古辞辞挽着他胳膊,眼睛亮亮地说着刚才的表演。 陆之渊面色不动,跟人告辞。 “木棉姐送了我一个小礼物,我拿了没事吧?” “没事,上车。” 雅间内,话题好像放开了一样。 “你说真的?” “我能乱说吗,她和沈少之间绝对有什么。” “你最好有证据。”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小动作很亲密,凭女性的直觉,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很多人心里有了想法,男人的友谊折在女人身上的不少,尤其陆少和沈光耀年龄都不大,正是会为了女人争斗的时候。 年少轻狂啊! 只是沈光耀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跟陆总闹翻了,不值得。 真想尝尝味道,也等陆总玩腻了,犯不上和兄弟翻脸。 当初宋家的事,也是宋越和叶曼分手一年后,没有复合的迹象,宋行才和叶曼在一起。 只是叶曼这个女人当真有手段,跟宋越谈过恋爱还能嫁给宋行,宋家二老还没有反对,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手段高。 …… “姐,这是项链吧?”古年怎么看都是一条项链。 古辞辞拉开隔帘,换好家居服出来,顺手把他从门边拨开:“这么明显你还加个吧?” “主要是我戴不上,你给我这个,我差点怀疑这是腰带、脚链。” 古时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执着地追着两个人,第一次觉得古年比他强,这时候还能脸皮厚的凑到姐姐面前。 古辞辞走进洗手间,将头发扎起来,头发长了比较麻烦:“让你把它处理了。” 古时让古年让一让,把门挡严了,看不见姐姐。 古年顿时道:“姐缺钱?”他有,很多!要多少? “不啊。”古辞辞看眼放钱玉枝洗漱用品的地方,与她的泾渭分明。 古年有些失望,他也不敢直接把钱给姐,解释不通来历:“陆哥送的?” 古时探出头。 “不是,你怎么那么多话,能不能处理?”古辞辞看眼古时的脑袋,伸出手揉了一下。 “姐——” “你为什么还没走?” “能,帮你问问,姐,你真不缺钱?我有,上次炒股和小时又入手了一些,现在手里有点钱,你要多少?” “不缺,对了,你最近一段时间有什么安排?开个店?修汽车?做小吃?正好资助你一些。” “不用,有的话我自己会准备好,姐,我买了些宣纸你看看有没有用?”他查过了,据说宋家厉害的是国画,宋家那个老头子以及两个儿子在这方面都很有造诣,他们家还有很多画廊、古董店,专门展览这些,这么算的话,他姐姐在这方面也应该很厉害。 “我用水粉、素描纸,你买宣纸做什么。”古辞辞想到什么突然问:“你买的多少钱?不会被骗了吧?” “一……一万多点……” “走,走,去看看。”古辞辞抽出一张纸,入手绵软,对着光有朵朵天然纹路,这些纹路和墨色对染可拉出彼此的厚重层次,虽然叫纸,却有丝棉的垂感,加上放置沉淀了几年,虽然不是宣纸中的顶尖佳品,但也极其难得。 古辞辞看了这么好的纸,也有些手痒痒:“笔、墨。” 古时已经准备好了,还备了砚台。 古辞辞看着古时正磨的墨条,视线被吸引了过去,流光溢彩的紫色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所谓黑到发紫,墨色留香,是墨中上品。 古辞辞在两个小家伙期待的目光下,拿起笔,沾沾墨,墨汁饱满,悬而不落,沉浸在了画作里。 钱玉枝过来叫他们吃饭。 古时一个眼神,钱玉枝冷着脸走了,爱吃不吃。 一片瓦砾中,一只傲慢的蚁王正带着两只滑稽的蚂蚁从洞穴里出来,巡视自己的领土,洞穴下大面积留墨,墨色制造的黑暗层层叠叠,宏大深邃,上层瓦砾、砖墙,水泥铺路,雪零零散散的还没有打扫干净,两只滑稽的蚂蚁嗅着蚁王的前路,每一步都踏在蚁王的真理之迹上。 古辞辞收了笔。 古年立即道:“姐,你真厉害,你还学过国画,太好了,我都看懂了,这是姐,剩下两只是我和古时,我觉得这只好,我就是这只了。” “这张宣纸配上姐的画神了,姐你画的真好看,我也说不出来,就是看着觉得很有故事,画的咱们一家人太形象了。” 古辞辞嘴角抽了一下,这是陆之渊和他的两只蚁腿子。 而且她今天听了一天的追捧,想不到回来了还要听两个人吹,这感觉,就像没从那种场合回来一样:“说吧,钱哪里来的?” “我们卖了股票。” 古辞辞算算,差不多可以卖了,至于孩子们乱花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心意难得:“行,把东西收收,质量不错,以后不要轻易入手这些东西,你们不懂,市场乱象多。” “知道了姐画能送给我吗?”古年去抢古时手里的画。 1秒记住网: ------------ 127不清不楚 古时不让他抢,这是他的,你看的懂个屁。 谁说我看不懂。 古辞辞回头,看看两人。 两人立即站定,画被卷了一半放在桌子上:“你俩从中间剪开,一人一半。” “姐——” 古时立即跟出去:“姐,你真没用钱的地方?赚的不少。” 古辞辞洗洗手:“没有,不过,你帮我看看周围有什么小项目值得合作的。” “周围的作坊?”姐弄那些做什么。 “可以这么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学不上了?” “老师怕我们几个保送生影响其他学生学习,不让我们去了。” “妈呢?怎么没吃饭。” “妈最近情绪不好,要在她房间吃饭,爸陪着呢,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姐也别打扰她们,省得妈见到你矫情。” 古辞辞看了一眼房门,心情依旧复杂,她爱妈妈吗?当然爱,尤其小的时候,她是天,尽管不照顾他们,她和爸爸只要存在就是定海神针。 什么时候这种爱越来越淡呢?应该是她们有了生存能力,而他们还是如此,甚至给他们制造他们无力解决的麻烦的时候吧。 不是说父母老了成了累赘,爱就淡漠了,而是本能的东西消失后,他们依旧没有调整各个阶段的相处模式。 “姐……”古时喊的小心翼翼。 “嗯,吃饭吧。” “那老婆子做的饭,不好吃,我们出去吃。” “已经很晚了,凑合吃点吧,挑剔。” …… 陆家古宅内。 封雨挂了电话,看着沈光耀手里的名单,木棉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很有些小聪明,只是不在他们交往范围里,所以没有关注过:“我记得她上次就和古辞辞聊得很投机?” 沈光耀换了睡衣,懒散的坐在他的沙发上,吃水果:“嗯,就是她,这次也是这个人和小土美说西塔有表演,小土美才去的,到了那以后,小土美也一直跟她看表演,姐姐长、妹妹短,别提多恶心了,总之跟她关系挺好。” 恶心? 沈光耀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什么正经人,拉皮条,给别人介绍女朋友。不过只要陆先生在,她不敢做出什么。” “干脆就不让她接近古辞辞。” “小土美现在这种情况,你把她这个好朋友断了?” 封雨看着他,又想起电话那边的人说的话,只是分毫没漏:“这种人能当朋友,木棉这次把陆先生会去的消息卖给了多少人你知道,看看名单后面这些人,如果陆先生不去,这些人会出席今晚的聚会?” “是这样没错,可特殊时期,小土美有点其它事,分分心也好。” “谁说古辞辞心情不好,她说的?” “还用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她心情怎么可能好?” “她又不是需要爹妈的年纪,而且那样的爹妈,把她卖了想压死在夏城,一心想着自己亲生女儿飞黄腾达的妈,你以为古辞辞现在想不到这些,既然想到了,我觉得对她来说是解脱,是放飞,怎么会心情不好。” “你这人非常冷血、功利,你有没有察觉。”那是她爸妈。 “我只是合理推测,如果她在乎,今晚就不会有心情玩。” “玩就是不在意了,其实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吧,毕竟这件事太大了,如果她说出来,她还有没有家,古年、古时还是不是她弟弟,宋家认不认她,你看看宋家那关系,如果认她就要解开宋家的旧事,到时候好事都成了坏事,会不会有人怪她打破了宋家的平静,她心里压力很大,很不容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封雨险些没冷笑出来,他怎么没感觉出来,反而是:“你想的倒是多。” “还用想嘛,人之常情,还不如让他们多举办几次聚会,分散一下小土美心情。” “然后陆总就像一个身份标志一样,让她随便带着走?” “是陆少关心女朋友的心理变化,你这人想法怎么这么阴暗。” “不如你光明正大,你知道我这次听说什么了吗?” 沈光耀都不想搭理他,也就是自己心大,不计较,跟这种人当朋友:“什么?” “说你跟小土美关系不清不楚。” 沈光耀听到的年度最荒诞笑话:“什么乱七八糟的。” 封雨看着他的表情:“你跟她干什么了?” “我跟她能干什么?你这话问的简直……”沈光耀起身要走。 “坐下,这样的话竟然能出来,你觉得会什么事都没有?” “谁说的!谁那么有病!你说出来,我跟他当面对质!” “话转了很多人,你觉得是一个人单纯诬陷你。” 沈光耀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你什么眼神,他们乱说,你也跟着乱猜!就像以前一样,陆先生想看看小土美和那些人在做什么啊,然后我就过去了……” 封雨等着他说下去。 “真的就这样,我为了把那个人送走,就坐在小土美身边,我不坐过去难道拉那个人,别逗了,我可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到时候还以为我怎么了呢。”沈光耀突然想起件事:“总不能是我起来时,身上沾了东西,她帮我拿了一下就传出这种流言吧。” 封雨皱眉:“具体点。” 沈光耀很具体的说一下:“就是撕了一下,比坐过去时还客气。” 封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听着没什么事,古辞辞有时候觉得他们跟着陆先生太紧,也会说‘来,尝尝菜,看看有没有人下毒’没有任何男女成分参杂其中:“总之你注意一点。” “我怎么注意,我很注意,只是我跟陆先生的次数多,换成你,传闲话的就是你了,说你和小土美不清不楚,我注意什么,我又没错。” 封雨无语。 “你以后少听风就是雨,还当正经事一样跟我谈,我注意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沈光耀直接走了。 封雨猛然惊醒,被他绕进去了,最后提醒:“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不想,你自己想!”沈光耀声音远远传来,带着火气。 封雨看看外面的夜色,他想什么? 1秒记住网: ------------ 128母女 宋家内。 自从宋婉婉被叫回来,就没有下楼,饭也没吃。 叶曼端了牛奶,站在女儿房门前。 宋行有些担心,低声对妻子道:“还是别去了,她心情不好,也许只是想静静。” “能静吗?你现在静得下来,一套房子直接过户了。” “只是一套房子而已。” “是房子的事?!” 宋行沉默了。 “我心里有数,你先回房。”都是他们惯的,不像样子,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得过且过。 叶曼敲门:“妈妈进来了。” 宋婉婉紧张地收了手机。 叶曼慈爱地看着女儿,并没有批评:“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要吃一点吗?” “谢谢妈妈,我不饿。”悄悄将手机向里面推了推。 “这么晚了在做什么?” “没什么,和人聊天。”宋婉婉有些不耐烦,拿起牛奶一饮而尽,希望妈妈能离开。 叶曼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反而坐在床边更加和蔼:“上次的事解决了吗?” 宋婉婉见状,像被针扎了一样,语气急躁:“解决了。” 叶曼看着她,那是一笔不小的钱,加上那套房产过户,从她手里流出去的足足五百万之多:“婉婉,你现在大了,妈妈不是要过问你的事。” “妈妈,时间不早了,我有点困。”宋婉婉很怕她问,妈妈虽然疼她,但在有些事上,从来不会无理由地袒护她。 果然这种时候也一样。 叶曼看着她,无形的压力在两人间蔓延开。 宋婉婉急忙拉住妈妈的手,诚恳地看着她:“妈妈,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我真的解决了,别问了好吗,我觉得自己特别蠢,被朋友骗,识人不清,我不想再说……妈妈,就这一次,我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失败,包括妈妈,不想把自己的伤口再撕开,妈妈,求求你了,这些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难受的不得了。” 叶曼见状,心疼地抚过她的头发:“你怎么会不好呢,你是妈妈的好女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妈妈都站在你身边,你是妈妈的骄傲,现在股市行情不好,进去出不来的很多,损失一点钱也没什么,你大了,接触接触这些是应该的,钱没了能认清一个人当然更好,妈妈只是想知道,你跟谁在炒股?买的哪个股票?回头妈妈也规避一下。” 她就知道,就知道:“妈妈你别问了行不行?这件事我再也不想提!” 叶曼看着抵触的女儿,怀疑女儿发生了什么事,股市不可能亏损这么快,反而是在这个圈子里,沾染上一些不好的习性,想断都断不掉。 但她问过公公,女儿最近一直在学校里,学校管理严格,不可能有不好的东西,女儿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否则她连谈的心情都没有,能被女儿最近的转变弄得心理崩溃。 可又担心有其它事,不敢强问:“最近你和叔叔学习炒股怎么样?” “不要,妈妈!我知道你厉害,你不要把你旁敲侧击的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行不行!我以后再也不想碰那些东西了,你不要再说了!” 叶曼有些生气,她哪里厉害,她要是厉害就不这么被动了!但看着越来越焦躁的女儿,到底不忍对她发脾气,怕她更抵触:“婉婉……妈妈只是……” 宋婉婉察觉出自己语气有问题:“对不起妈妈,我不该对你那么说话。” 宋婉婉话落,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顿时紧张起来,后又觉得不对,像往常一样拿起来,看眼来电显示是同学,松了一口气,特意给母亲看了一眼:“是细细,约我明天吃饭。” 可她们说好了,明天母女两人去买衣服:“妈妈特意请了假陪你。” “妈妈,你就让我去吧,我已经长大了。”她一点不想看到妈妈。 叶曼不妥协:“我知道,但我对你的约束并不多。” 宋婉婉要被妈妈烦透了,可妈妈什么重话都没说,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她想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都不可能。 宋婉婉第一次烦妈妈这种性格,为什么不能吵一架!她就有离开家的理由! “所以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好吗?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真的没有做不好的事,你怎么就不相信。” “我知道,否则就不是我跟你谈了,婉婉,你还小有些事情解决不了很正常,五百万不是一个小……” “钱,钱,钱,就是钱,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在谈钱,不就是五百万吗,你们以前说无论多少钱都愿意花在我身上!结果现在为了区区五百万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在做什么,还特意把我从学校里叫回来,这就是你们的爱!” 五百万少吗!谁给你的错觉可以这么大口气! “我刚刚进入一个新环境,还没有跟周围的同学打好关系,就被你们这样区别对待别人怎么想我!” 叶曼冷静地看着她,提醒:“大学生走读很普遍。”别乱撒气!她不吃那套。 宋婉婉噎了一下,只能道:“妈妈,我想安静一下,我的头非常疼……” 叶曼就这样看着她,有关心、有担忧。 宋婉婉险些抓狂,不得不换个思路,突然上前抱住她,带着哭腔:“妈妈,我爱你。” 叶曼抚过她的背:“我也爱你。” 宋婉婉只是想随便抱抱,但抱上去的一刻,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再也不愿松开妈妈的脖颈。闻着妈妈身上好闻的味道,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每一次自己跳舞,妈妈都耐心地陪在自己身边,不厌其烦地哄着她继续,从来不曾不满,她就是在妈妈的目光里,一次又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自己可以做得更好,才走到了今天:“妈妈,你为什么爱我?” “傻孩子,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儿。” “如果我不是你的宝贝,你还爱我吗?”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看着我从那么一点变成这么大,教我读书,教我做人,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是爱我的,你怎么会突然爱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就因为那个人的血缘关系吗,它抵得上我们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妈妈,我和哥哥都爱你,只爱你,你知道吗。”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天,有月票的来来来。 1秒记住网: ------------ 129我去说 “我知道,所以跟妈妈说说发生什么了好吗?” 宋婉婉没想到她还是离不开这句话,顿时松开妈妈的脖子,歇斯底里、触及及伤:“你为什么还在问!都跟你说了不要问了。” 她越大声,叶曼越平静,语气越软,却不妥协:“你现在这个态度,你让我怎么放心。” “可我跟你说了,你愿意信吗?” “信,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妈妈只是想知道带你炒股的人是谁,也许他们已经涉及犯法,而你还不自知,落入别人的陷阱。” “为了五百万你就这样找人家,猜测对方的人品,你知不知道对方赔的更多,如果你去了,你让别人怎么想我,我一直说我们家条件很好很有钱,结果为了这点钱,你去逼问人家,我以后怎么跟她们相处!” 叶曼闻言也没有客气:“就不相处了,我实话告诉你,我不炒股但也看你爸爸炒了这么多年,什么股票这么短时间能赔这么多钱?就是你叔叔现在公司破产,股票落下来都没有这么快。” “……” “你的话站不住脚,我不相信你不觉得有问题,如果你不觉得有问题,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证明你也觉得这件事有不妥,你不敢告诉我们,怕我们担心,可越这样我们越会怀疑,甚至担心你是不是受到了胁迫,我们没办法想象捧在手心的你活在威胁里明白吗?” 宋婉婉哭了,她确实活在胁迫里,但凡她有办法,她都会让妈妈和小叔叔弄死那些人,但是她没有办法,她怕,更怕失去这个家,失去这里的一切。 宋婉婉只能大喊掩饰心虚:“我上当受骗是我急功近利、想赚更多的钱,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就这一次好吗?不要再问了。” “……” “妈妈你想逼死我吗!”宋婉婉盯着母亲的眼睛,目光坚定,她就是死也是宋家的女儿,古辞辞就算回来了,也休想占据她的位置! 叶曼顿时被吓到了:“婉婉……” “别问了好吗?” “婉婉……” “只有这一次,妈妈,真的只有这一次……”宋婉婉苦苦哀求。 叶曼怕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担心得要死,也不敢再逼迫,她情况太糟糕了,只能先安抚她:“只有这一次?” 宋婉婉赶紧点头,这一次。 “你确定没有任何后患了?” “我确定,确定!”宋婉婉不确定,那些人像恶臭的蛆一样盯着她不放,说要跟她做家人,把她当作他们的姐姐,谁要当他们的姐姐,谁要帮助他们,可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我以后再也不参与他们的投资了。” 是投资吗?“婉婉,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爸爸很担心你,而且这两个星期内,你所有的行踪必须向爷爷汇报。” “妈妈……” 叶曼直接打断她的话:“请你也理解我们的担心。” 宋婉婉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好。” …… 宋行还没有睡,他怎么睡得着:“怎么样?” 竟然威胁她:“你不是认识一些人吗,派人盯着婉婉。” “这么严重?” “她都用死威胁我了,这些手段,怎么听都像是被不正经的人恐吓了,她却不敢求救。” “好。” “她最近有接触什么投资人吗?” 宋行摇头:“没有,我详细跟爸打听了她们系的情况,婉婉没有出校门,没有和什么人来往,除了细细和她的那些同学,她根本接触不到什么人。” 叶曼头疼:“我还担心她因为郑秋的事受刺激,前几天爸说,她去找过那位古辞辞了,还跟对方起了点冲突,没有讨到好,以她的心性肯定气不过,还有,我们开除的古姨不是古辞辞的奶奶吗,我还担心,那个小姑娘因为咱们开除古姨的事对婉婉有想法,故意欺负她,以她现在在舞蹈界的人脉,未必没有人帮着她欺负婉婉。” “谁敢!” “你喊什么,这都是我的猜测,小孩子之间未必那么想。” 宋行护着女儿:“怎么不会,那个小姑娘现在背后有郑秋撑腰,又有陆之渊做她后盾,连师父都让她认了,乍然富贵,看不清自己的斤两的多了,我非常怀疑她故意针对咱们的女儿。” “就是针对,五百万也跟她没关系。” “现在的孩子,那个古辞辞又不是舞蹈系的,为什么去舞蹈系上课?我跟她们学校反映反映。” “算了,这点事你也去,让别人怎么想,再说,都没人说什么,就咱们去说。”不好看,好像他们家故意针对郑秋女士一脉一样。 “为了女儿什么不能去说,你不去,我去。” “你——” “我有分寸,要不然让婉婉转出来?” “刚转进去。” 宋行叹口气:“我明天让爸跟她们班导说一声,多关注一下婉婉,不行,我明天就去一趟。” 叶曼想说不用,可又担心女儿:“也好,态度好点,别让人觉得我们仗势欺人。” …… 古年眼睛还没睁开,例行给某人打电话。 宋婉婉歇斯底里尖叫:“啊——你不要再打电话了行不行?你这是对你姐姐的态度吗?你根本是竭泽而渔,我如果没肉吃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们已经从我手里拿了这么多,就算想干什么现在也能干了,何必总是咬着我不放,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让古时听电话。”她不跟这个没脑子的人交流! 床下,古辞辞被吵醒:“谁啊……”鬼叫什么。 宋家内,叶曼焦急地站在女儿门外敲门:“婉婉,你怎么了?婉婉?” 宋奶奶也急忙过来了:“这是怎么了?”叫那么大声?“婉婉,婉婉。” 古年瞬间挂了电话,顷刻间清醒,急忙趴下床,赔笑脸:“姐,吵到你了,我忘了,你再睡会儿,天还没亮,睡会。” “你还知道天没亮!” “知道,知道,我错了。” “女朋友?”跟上次的小姑娘好上了? “哪有,姐别乱说,电台热线。” 古辞辞瞬间坐起来:“你听不正经的东西,还是在做不正经的兼职。”古年为了钱绝对做得出来:“古时,古时。” 1秒记住网: ------------ 130狭路相逢 古时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瞬间从姐姐的床上起来,压向上铺的古年。 古年顿时松口气,两人快速切换号码。 另一边,宋婉婉听着外面的拍门声,吓到精神紧绷,她为什么要叫,她怎么就没有忍住,手指颤抖的急忙删除所有信息,快速整理下自己的头发去开门。 叶曼、宋奶奶神色担忧:“婉婉,怎么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婉婉硬着头皮解释:“衣服的花纹太逼真……整理东西的时候以为看到了蛇……吓到了。” 宋奶奶松口气:“你差点吓死奶奶。” 宋婉婉立即拉住奶奶的手:“对不起奶奶,吓到你了。” 叶曼确定女儿没事后,不怎么相信的扫眼房间,可并没有任何异常。 “妈妈……”宋婉婉掩下眼底的紧张,最怕妈妈追问。都是那两个人的错,如果不是他们,她怎么会让妈妈一次又一次起疑。 叶曼没有深究,只是决定,一会女儿出门就让私家侦探跟上她:“收拾好了下来吃饭。” 宋奶奶离开前还心有余悸:“你吓死奶奶了。” 宋婉婉不怕奶奶,奶奶从小就疼她:“怪那个衣服嘛。” “是,是。” 宋婉婉如释重负的送走两人,刚要松口气,手机像闻到了血腥气的苍蝇精准得响起。 宋婉婉紧绷的神经差点断了,抓狂的挠着自己的头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放过她! 宋婉婉抓起电话大喊大叫! 古年再离门口远一点,裹紧羽绒服,冒着清晨的寒风,对她的叫喊不痛不痒,谁管她死活,点了根烟,颇有闲情:“我们也是为你好,怕你以后没钱花。” 滚!分明是不顾她死活:“我放在你那里,就有钱花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名声!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如果不是老天眼瞎,早就牢底坐穿的人,就是一个蛀虫,你有什么资格说为我好,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拿到钱!混蛋流氓!” 古年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们现在还骗着他姐,就是他们低劣人品的最好见证!但任何人都能说,可轮不着姓宋的说!“蛀虫?!你算什么!蚂蝗,寄生虫!不对,鸠占鹊巢,你是鸠!这么说来,咱们都是一个品种,果然是亲姐弟,亲姐弟多年不见,你这个当姐姐的非要给我们见面礼,我们只能接受,你说是不是?” “我是宋家的女儿,我从小在宋家长大!古年我警告你,如果你想长久的从我这里拿钱,你最好放聪明点,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带着钱玉枝来找我,否则我们——玉石俱焚!你什么也拿不到!” “你吓唬谁?现在就焚。” “你——” “少拿那些话吓唬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想闹出来就闹出来,我怕你,五十万准备好。” 好,好,这些人根本不想在她身上放长线钓大鱼,是要置她于死地:“你信不信,你怎么吃进去的我就能让你怎么吐出来。” “不信,你赶紧试试。” 宋婉婉直接挂了他的电话,打给古时!她不信古时也那么蠢! 古时不接。 宋婉婉继续打过去。 古时依旧不接。 古辞辞刷牙的空档探出头,电话总是响。 古时按了静音。 宋婉婉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气的将手机摔在地上!钱!钱!要那么多钱买棺材吗!可她现在卡里一分钱也动不了,妈妈会怀疑她,只能跟朋友借了。 …… “宋婉婉外面有人找你。” 刚换好舞蹈服、准备上课的宋婉婉脸色苍白,不禁走出更衣间,握住包里的水果刀。 十分钟后,宋婉婉在导师办公室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眼泪瞬间落下来:“爸爸。” 西装革履的宋行,带着他这个年龄上位者特有的儒雅、沉稳,但看到女儿的瞬间,盲目的慈爱下来,心疼的安抚:“怎么了?” “想爸爸了。”宋婉婉知道自己失态了,擦擦眼泪,可还是撒娇的靠在父亲身边。 宋行心中受用:“昨晚刚回去过。”递给女儿一张纸巾:“多大了还撒娇,这么多人看着呢。” 宋婉婉晃晃父亲的手臂:“我不管。”只要不是妈妈,她都不怕。 宋行哭笑不得:“来,叫刘叔叔,你们系主任。” 宋婉婉从小到大叫的叔叔多了:“刘叔叔好。” 刘主任当着宋总的面,大力夸着宋婉婉,虎父无犬女都出来了。 宋行显然听的多了:“小女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令千金能来我们这里学习交流,也是共同进步的机会,宋老爷子更是为我们学校艺术系不遗余力,院方领导都很重视,何况婉婉同学基本功很好,与同学相处融洽,将来一定和叶女士一样,成就非凡。” “刘主任谬赞,我和叶曼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她就爱好这些和她妈妈一样,孩子只要喜欢就好。” “是,是和叶女士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如果能和宋氏达成合作,就业率和实习去向会再创新高。 宋婉婉笑了,她像妈妈。 宋行很满意校方的态度:“婉婉,你出去一下,我和你刘叔叔有话说。” 宋婉婉可怜兮兮的看着父亲。 “乖,一会爸爸就来。” “嗯。” 宋行看向刘主任:“听我父亲说,贵校有一些不是舞蹈系的人却能自由出入舞蹈系的训练室,是不是不太好。” 刘主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是宋总的意思还是宋老先生的意思,他想起前两天发生的事,当时师父亲自打电话过问了,而且摆明了是护犊子,听到小师叔没有吃亏才没有追究。 而且他们和师父工作室还有几位师叔的剧院都有友好合作,所以…… “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们也没有立场问这些,可是学校应该有学校的规章制度,你说对不对?”他不提人情,提制度,古辞辞背后有师徒关系,他们宋家难道没有,而且他们是亲生女儿。 刘主任真的很为难。 “刘主任好好想想,一个不是本系的人随意出入其它系的重要场地有没有必要,会不会影响其他学生,符不符合校方严谨的办学规定,我还有事,就不再坐坐了,改天有时间再拜访高校长,先走一步。” 这……“宋总慢走,慢走。” …… 宋婉婉开心的挽着爸爸的手臂,依依不舍、尽情撒娇,一句舍不得爸爸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辆比她爸爸的车还扎眼的车,绕过他们,停在学校门口。 古辞辞从车上下来,古时立即探出一张好看、稚嫩的脸,一手拽着姐姐的衣角,一手捂着心口,声音有气无力:“姐……姐……我真的难受。” 古年无语,昨晚还躲在门口当小可怜,现在老毛病又犯了,姐就不该早上哄他,哄了个巨婴回来,他姐就该吃完饭就走,惯不出老三这毛病:“难受去医院,姐又不是医生。”古年口气风凉,一手搭在窗户上,双眼鄙视,转头的瞬间,看到了门口的宋婉婉。 古辞辞也很无奈:“松手。” “我肚子疼。” “刚才你是说心口疼。” “都疼。” 古年冲着宋婉婉笑了一下:好巧。 宋婉婉寒毛竖起,瞬间抓起爸爸手臂。 宋行立即察觉到异常:“怎么了,婉婉,脸色怎么这么差。” 古时闻言透过玻璃,看到了两人,他没见宋婉婉,有什么好看的,披了再名贵的皮囊也改变不了贪慕的事实,他们三个如果一起长大,正好远近闻名、反面教材。 古时看的是她身边的男人,父亲,举止担心,关怀备至的父亲,不像他父亲一样早早没了心气,那个男人一看就很优越,能给子女撑起一片天。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脸色这么差,必须去医院看看,爸爸也没事,带你过去。” 古时不自觉的松开姐姐衣角,脑海里自动把宋婉婉的脸带入姐姐,一位疼爱女儿的父亲,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认真对待,被人捧在手里长大,享受所有他打拼来的荣耀。 古时看到了等着宋行的车,一共三辆,每辆旁边都站了人,看到这边有事,同时走了过来,宋婉婉顿时被包围在嘘寒问暖、小心翼翼里,仿佛是易碎的宝物,必须谨慎对待。 古时心像被人捅了一刀,浑身难受。 古辞辞立即返回来:“小时,小时……” 古时看向姐姐,憋闷的好像要喘不过气来。谁多看过他姐姐一眼,小时候她不能熟练使用灶台,滚烫的水倾倒下来,她还不得先安慰他们,说她没问题。更过分的是,小时候他们竟然觉得她姐真没事,还有脸去撒娇。 不是都说成功人士很忙吗,他怎么有时间陪孩子,他难道不该很忙,忙到没有时间看孩子一眼,忙的没有时间顾家,甚至再坏一点,有很多私生子。 “小时!小时!” 古年也急忙看过去。 古时一点点恢复过来,他就是心里不痛快,没事。 古辞辞抱着他,心中不安,刚才他脸色很差:“那些庸医到底有没有用!” 古时靠在姐姐怀里,手抓住她手臂,别看那边,那边不好,他长大了,听得懂话,真的。 1秒记住网: ------------ 131动手 古时紧紧抓着姐姐手臂。 外面传来尖锐的不耐烦的声音:“都说了我没事!” 宋行见状立即让身边的人离开。 宋婉婉神色慌乱,手足无措:“我……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她一点不想碰到他们,更不想爸爸见到古辞辞。 宋行却停下安慰女儿的举动,看向旁边突然出现的人:“你同学。”肯定的语气,这辆车出现后,婉婉情绪突然改变。 宋婉婉慌忙拉住爸爸,她怎么忘了,她该接着装病跟着那些人离开:“不是,爸爸,我们走。” 宋行却没动:“真不是?” 宋婉婉焦急地拽着父亲,怪自己刚才只顾着心虚,忘了父亲不能留在这里。 古时依赖地紧抓着姐姐,恨不得把姐姐拉下来,遮住她的眼,怕她看到对面的父女关系, 古辞辞其实看到了,心里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他们家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反而更坚定了,这件事她懒得参与的心思,毕竟现在看起来父慈子孝,说了,宋家恐怕就孝不起来了。 宋行看着这边,直觉他们有问题:“小小年纪开那么好的车,我怎么没印象是谁家的孩子?” “爸,帝城那么多家,你怎么可能都认识,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宋行依旧没动。 古年坐在驾驶位上,就这么看着他们。 宋行脸色不悦,认为他在挑衅女儿,瞬间移开女儿拉着他的胳膊向前走去。 宋婉婉头皮都要炸了,大声尖叫:“爸!” 宋行没理女儿,如果真是这群人:“小兄弟,车不错。”递了一根烟。 古时下意识想抓姐姐,但猛然克制住了,只是静静靠着姐姐的胳膊,目光幽静地看着窗外的人。 古年看着他,接过来:“是不错。”挑衅地看眼几步外的宋婉婉。 “w—9系列,小六百万,小兄弟父亲是——” “爸!”宋婉婉声音陡然尖利。 宋行猛然回头。 古年笑了:“你女儿跟你可不像,有点急性子啊。” 宋行焦急地跑到女儿身边:“怎么了?” “我身体不舒服,爸爸带我去医院!”宋婉婉恶毒地瞪眼古年。 古年神色淡淡,看他们转身后,还不忘回头看眼老姐:“姐,你们学校的同学真有钱,好烟。”想了想,又赶紧收起来,像个小可怜:“我……没抽。” 古时默默放开姐姐的手:“我好多了。” 古辞辞警告地看他一眼:“什么人的烟都敢接,自己买。”说完又叮嘱了古时两句。 古时再不敢作妖,怕有些人折返,极力点头。 “我先走了。” “姐姐再见。”两人目送姐姐走远,齐齐软在座椅上:“刚才……我表现还行吧……” 手机突兀地响起。 古年看眼来电,接起。 “什么是我和我爸爸不像!你才跟你爸不像,你想干什么!你故意的是不是!” “开个玩笑而已,心虚了?”古年心情不错的将车开出去。 古时目光空洞地靠在座椅上,没了恶心姓宋的心情。 “古年!你拿着我的钱买车给她坐!” “怕太臭熏到我姐?” “你!”宋婉婉立即冷静下来,冷哼一声:“她是你姐?叫的挺亲,她是吗?” “你闭嘴!” “哈,原来是爱姐姐的好弟弟!你们——” “宋婉婉!你日子过得太逍遥了是不是,忘了谁刚才像老鼠一样跑的比谁都快!” “拿着我的钱买车给她坐,谁先让谁不痛快!” “车?你给的钱够买这辆车吗!零头都不够我们分,这是陆哥送的车,对了,我想起来了,陆哥随便一出手都是一辆车,宋家大小姐,你也给我们买一辆呗,我们一会去提。” 宋婉婉慌了一瞬,什么车!没有车,顿时机灵地开口:“是陆之渊对吗,这样,你跟陆之渊要,他有很多,比我有钱,你知道陆封新资吗?全都是陆之渊的股份,你想要什么没有?你何必在我这里抠这一点,这样,我教你怎么跟他要,到时候我们三个分。” “不好吧,我还是觉得从你这里拿更方便,毕竟我们关系这么亲近。” 宋婉婉急了:“我们关系亲你才不能从我这里要,我的就是咱家的,陆之渊的可不是你家的。” 哦?打算反向给自己洗脑? “你跟陆之渊说,只要他想跟你姐姐在一起,就必须给你钱,一千万,不,两千万你就把你姐卖给他。” 古年想过去撕了她的嘴:“万一他嫌高,把我姐甩了,我不是连辆车都没有了?” 甩了更好:“不会,他现在对古辞辞用心,过了这段时间,你想要都要不到,你要抓紧时间,你现在就给陆——” “闭嘴!”古年不想再跟她废话:“一辆车,现在、立刻给我们!” “我已经给你五百万了!” “五百万多吗!你冒牌爸刚才跟我说,我这辆六百万!快点,看你爸那样子很有钱啊,不如我跟你爸要!” “你闭嘴!贪得无厌!我妈已经怀疑了,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一分钱也要不到!” “少拿这件事威胁我,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不在乎,只是嫉妒你比我们过的好,太阳落山前,我要是没有看到车,别怪我给叔叔阿姨打电话,问候他们的假女儿。”古年直接挂了电话。 钱!钱!她根本就不能动钱!被家里发现她就完了! 古年怎么不去死! 宋婉婉瞬间清明,他还可以去死,只要他死了。 宋婉婉鬼使神差地联系了封正。 封正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他只是帮忙介绍了一些人:“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做什么的,你一定要谨慎。” “我知道。”她一定要让古年去死。 封正看着她,并没有阻止,有了这件事,等于拿住了宋婉婉的把柄,有宋家女儿在,他不用妈妈介绍也可以踏足那个圈子。 宋婉婉已经没有顾虑,封正心思不正又如何,至少她们属于一个圈子,知道不能逼她走上绝路,否则封正也会一无所有。 可那两个人,什么都不懂,还要逼死她,她宁愿把把柄交到了封正手里,也要那两个人死! “放心,这件事跟你扯不上任何关系。” “本来我也没说什么。”她只是出三百万‘教训’个人而已。 封正看着她突然笑了:“宋小姐这个态度很好。” …… 封雨第一时间拿到了这个消息,宋婉婉要买凶杀他们,封雨一点也不意外,这两个孩子还是嫩了点,谋人钱财断人后路,宋婉婉应付不过来后,只能铤而走险。 封雨揉揉眉心。 “封总,要通知他们吗?”沈总说那两人不能出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通知他,但沈总今天不当值。 封雨的手依旧放在眉心,不紧不慢地揉着,没有说话。 送消息的人见状,沉默下来,安静地等着,相比于沈总,封总更谨慎。 过了很久,封雨松开手,告诉他们多没意思:“你加派人手,跟紧他们,等那边的人动手了,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然后再狗咬狗,不是更有意思,而且,他不相信如果宋家找到古辞辞,古辞辞能拒绝宋家那么大的诱惑? “是。” 至于整个过程中,古家两兄弟会不会发生意外,会不会有不可估量的后果,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宋婉婉派人做的。 沈光耀有事,又不是关机、死了,这件事很快汇报到他这里,连带着封雨的处理结果一并送过来。 沈光耀立即打给封雨:“你干什么!万一出事怎么办,现在就告诉他们,把人保护起来,古家两兄弟不能有意外!” “我们的人难道没有关键时刻救人的能力?闹市之中,他杀人的手段无非这么几种,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你现在跟我说‘意外’,你在怀疑谁的能力。” “封雨,事无绝对,而且古辞辞把他们当家人,他们才是小土美在乎的人,你知不知道,比宋家更甚!” “所以,他们自己铤而走险,造成的后果,不该历经之后更记忆犹新,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古辞辞、或者你我,能永远看顾着他们。” “封雨!” “相信我们的人。” …… 1秒记住网: ------------ 132宋越先生我们聊聊 “沈总,你怎么还没走,今天不当值?” 沈光耀憋了一肚子气,不知道冲谁发,在车前走来走去:“不去!”他不知道跟小土美说什么,可万一出事了,古辞辞还剩下什么! 沈光耀猛然打开车门,又烦躁的退一步甩上,既然是封雨下达采取的命令,他多说就是不相信他。 而且他们的人对付一些三脚猫而已,根本不会出问题,他如果多此一举,只会显得他反应过度。 可:“回来,老刘出发了没有?” “刘队早走了。” “带了多少人?” “不知道。” “不会出事……”沈光耀猛然拉开车门,一脚油门踩了出去,他去找古家兄弟,务必按住他们不出门。 …… 古年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失控的水泥车突然从主干道上冲了出来,周围顿时一片尖叫声,古年从手机中抬头,有人猛然从后面拖住他,往后拉。 歪歪斜斜的卡车擦在他眼前呼啸而过,瞬间撞在绿化带上,哭声、警铃声、喊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古年回神,站定,看着地上的血迹,心有余悸:“谢谢,兄弟。”这个时间等红绿灯的人并不多,可还是有人被甩出去很远,救护车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 按着古年肩膀的人并没有放开手。 古年有点诧异,回头:“兄弟——”吓傻了? ‘兄弟’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他。 古年心底猛然窜起不好的预感,抬手就要出拳,却被那人巧妙困住,开口:“替封总告诉你,把人逼得太紧就是这个下场,他们这次没得手肯定还会再来,好自为之,古小姐的面子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我们也没有一直救你的义务。”那人放开他。 古年懵了,这事冲着他来的,有人要杀他,艹,古年猛然向卡车奔去。 驾驶室里,司机满头是血的趴在方向盘上。 古年猛然回头:“你是谁!?” “看热闹的人。行吧,担心某些人狗急跳墙一直照顾你的人。” “陆之渊?”他知道姐姐的事,他还派人监视了他们?!古年顿时警醒,比车祸给他的冲击还大:“他告诉我姐了没有!?” 那人示意他不要让监控看出异样,现在装作去救人的样子:“这不归陆先生管。” 古年松口气,放开握着门把的手,看眼周围的惨状,退了出去:“别让陆之渊多事!”急忙给古时打电话。 古时瞬间站起:“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我没事……” 那人看着古年走远的背影,打给封总,封总预料的不错,他第一时间不关心车祸,只关心这件事暴不暴露。 封雨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打给古辞辞,他们想没人知道就没人知道吗,古辞辞对这件事还会无动于衷? “你说什么!?”古辞辞放下画笔,脑海里混沌一片,好像听到了很多年前,同一个声音,让她去认尸。 古辞辞瞬间冲了出去。 宋墨山咬牙切齿,又干什么! 周小兰紧张的看着门口。 另一边,古时第一时间打给陆之渊,陆之渊给他的感觉很糟,他要确保陆之渊这里不会出事,然后——杀了宋婉婉。 陆之渊已经听说了:“你哥没事吧。”肯定句。 “你派人监视我们!” 陆之渊嗤之以鼻:“我不想看到辞辞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哭。” 古时找不到任何反驳他的理由,如果古年出事,姐她——而且他们确实没有资格。 古时态度不得不软下来:“你告诉我姐了吗?” 陆之渊不参与这些:“告诉什么?” “谢谢。”古时挂了电话,打给宋婉婉。 …… 古辞辞已经冷静下来,奋力揉揉僵硬的脸,坐在学校外广场外的座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目光阴冷。 一次,两次,原来……上辈子不是意外,她却觉得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事,难道上辈子是她说的吗!去找古年,然后呢……什么事都解决不了,年年根本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宋婉婉、宋家,管你们去死,是你们自己把路走绝的! 古辞辞拿出手机,拨了一组她记在心里以为永远不会打的电话。 同一时间,沈光耀的人追到了古家,也没有找到小土美:“她没有回去,封雨,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急什么,陆先生不是沿路找了吗,现在还没消息,说明已经找到了。” “封雨你……” “古年发生这么大的事,我难道不该告诉她吗?”封雨挂了电话。 此时,宋越的手机响了,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宋越没接,下一瞬,私人手机又响了。 宋越皱眉,接了起来:“喂。” “宋越先生是吗?”古辞辞很冷静,听说他给宋婉婉创办了基金会,名下股份给了宋婉婉百分之五,宋婉婉买凶杀人的钱,一半都出自他这里吧。补偿还是觉得心中有愧,真感人。 宋越瞬间坐正:“古辞辞?”她怎么会有他私人电话? 古辞辞愣了一下,他们并没有怎么见过,他却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心中若没有一丝涟漪是假的,如果再年轻几岁,她几乎快相信,血浓于水了。可这不过是一些人天生记忆力好而已:“宋婉婉买凶的事宋先生知道多少?” “你说什么!古同学血口喷人、信口雌黄是要付出代价的!婉婉一直在学校上学。” “顺便让我弟在永定桥下受了不大不小的惊吓,宋先生打开信息看看,永定路车祸,再问宋婉婉是不是无辜。” 宋越觉得这小姑娘简直莫名其妙:“古同学,婉婉平时是有些大小姐脾气,对你也有意见,上次也是她考虑不周诬陷你,可那也是小孩子恶作剧,至于你弟弟,谁知道他得罪了谁,或者根本就是意外!” 古辞辞抬头看看天,声音很轻:“得罪了谁……大概是知道了宋婉婉的秘密吧,比如宋婉婉不是宋家的女儿,她想杀人灭口,或者直接想将古家的人杀完,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宋越直接站起来:“你说什么!” 古辞辞不急不缓:“宋婉婉应该是钱玉枝的孙女,古年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宋婉婉觉得古年知道了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宋先生……”古辞辞叹口气:“买凶的钱别给了,不好。还有,虽然不知道你觉得重不重要,还是你们的家庭关系本就格外开明,我和你……好像的确有亲子关系。你看,这么狗血的事,闹出去宋家也不好看是不是,我理解你,所以,宋婉婉你也处理一下。古年、古时如果破一点皮,你们宋家……也没有好下场。” “你说什么,古辞辞我……” 古辞辞挂了电话,不太想听,如果宋越什么都不做,她大概只有请陆之渊做了,至于宋家可能会为了她做到哪一步,她其实不抱希望,叔嫂**太难听了,这样要脸的人家,想压一压,或者不认,她也能理解,所以她打给了宋越,彼此都给彼此留了脸面。 古辞辞坐在长椅上,看着手里的手机,心中压抑、沉闷,原来,她上辈子没有给年年报仇,一味纠缠在自己的仇恨里,没看所有的东西。 所以陆之渊,如果没有你分心,会好一点吗…… 陆之渊冷着脸将羽绒服穿在她身上:“出来也不穿厚一点,外面多冷,感冒了怎么办,古年……没事了……”陆之渊捧起她的手,哈气,有些不满这件事所有的前因后果,这样的天气,辞辞不该出现在这里,为了谁也不应该,谁也没有那么大脸面。 古辞辞看着他。 陆之渊一心为她暖手,看到她自己坐在这里的时候,某些人不死也得死! “我不冷……” “手凉成这样,怎么可能不冷。”陆之渊看看周围,根本没有躲风的地方,直接抱起她,向路边的车走去。 古辞辞安静的揽住他脖子:“真不冷……” 1秒记住网: ------------ 133宋越的想法 “别说话。”他现在不想听她说话,这样的天气把自己放在外面,还是为了一个根本……她对她自己是不是可以好一点,即便是想关心对方,也先确保自己没事。 古辞辞慢慢的将头靠在他肩上。 陆之渊上了车,不太高兴的扒拉了她两下,见拉不开,忍下了心里的脾气:“辞辞,你以后去哪里,可不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找不到你多担心?” 古辞辞双手都揽过去:“我就出来坐了一下……” “你这是坐一下,我——” “我弟弟的事谢谢你。” “你……” 古辞辞倾身吻住他,轻易将他推倒在座位上。 “唔……” 不说了!做点别的。 …… 宋越怔了很久,扔下东西去找人,古辞辞给他的消息在他心里炸开了个洞。 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不敢拿到明面去想的,原来真的…… 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一直插在他心里,想触碰又不敢,他怕有变故,不是想的那样,所以他宁愿不知道、宁愿自欺欺人,但现在女儿告诉他,是真的! 他不为那天做的事愧疚,更不会道歉,他爱叶曼,年少的时候,不成熟的爱着,她很温柔,没什么脾气,人又好看可爱,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在原地等他、都会包容他。 可,他不过像往常一样去应酬,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却那样决绝的走了,无论他怎么挽回,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没有再回头。 只能任别人说他宋二少风流无边,连叶曼那样的美人也抓不住他。 在那个面子胜过一切的年纪,对外他甚至不能说一句还喜欢她,现在看来可笑的令人不齿。 可暗地里他一直在挽回、在弥补,甚至退一步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他以为,他们会慢慢好起来。 可叶曼和大哥谈起了恋爱,大哥没有不好的传闻,以宋家长子身份养大的宋行,沉着、冷静、私生活简单。 两人很快步入婚姻,他着急和大哥提自己和叶曼的前情,口不择言,极尽恶毒,他现在都不明白怎么能说出那么幼稚的话,那时候只他希望大哥明白,他和叶曼谈过恋爱,他不应该娶她。 可大哥只是开解他,说一切都过去了,不能这么说你大嫂。 宋越看的出来,大哥眼里都是叶曼,叶曼更愿意为了大哥,正面对上宋家所有人对她的质疑和不满。 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人,过去的事,早已在叶曼心里,沉淀、风化,他成了风一吹都散了的故人。 他慌张过,甚至更加不可理喻,急于抓住什么,留下一丝可能。 那天,他没有给他哥打电话,他不敢打,不能打,他已经尽量克制着不见她,不回家,可他遇到了,他自信的认为这是天意,他不这样认为还能怎么办。 他会会对她好的,像大哥对她一样…… 他知道叶曼怀孕时,紧张、不安唯独没有怕,叶曼如果问,他就说,不问他也说! 可是没有人怀疑,那天大哥定然也用同样的方式,甚至更细心的‘安抚’了她。 后来他也明白,不管她和大哥如何,叶曼心里都已经没了他的位置,他是小叔子,一个普通不过亲人。 女儿就成了他唯一埋在心里的期待和不安,他知道他什么都没有。 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的更多,越肯定自己当年的荒诞,他不敢再去打扰叶曼,女儿代替叶曼成了他的执念。 那时候,不管宋婉婉是不是他的女儿,他都认为就是他的女儿,只要他不去医院,不去找真正的答案,这件事就有一半的几率是真的,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活。 古辞辞告诉他,这就是真的!他有女儿! 宋越现在懒得管宋婉婉是不是要杀人,他爱女儿爱的浅薄又直接,叶曼给他生的——孩子。 他现在只想见到古辞辞,那位满脸戒心看着他的小姑娘,不太高兴他靠近的小女孩,三分叶曼的神韵,六分得天独厚的天分,剩下的一分,肯定像自己,天分也像自己,像爷爷也行,爷爷比他厉害。 宋越开车直接去学校找人,就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是比梦寐以求更好的恩赐。 可学校根本没人。 宋越一袭大衣,尽管着急,依旧是聚光灯下这些年最被关注的绯闻制造者,可现在他完全没有耐性,他要见到那个小姑娘:“她去哪里了?这么冷的天,她又是学生,你怎么不知道她去哪了。” 周小兰被问得也有了脾气:“你谁?找辞辞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去教务处举报你。” “我是她……”宋越忍了,不跟她们一般见识,而且又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他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不同;她打电话,他瞬间就听出是她,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他和女儿之间,血脉相连。 “我不跟你说,你们导师在哪?”孩子不在学校,就是学校失职。 宋墨山走进教室,就看到小儿子,他的确不适合做老师,没有古辞辞在,他甚至没有来了指导这些人的想法,所以都让老杨在场,以免对其他学生不公平。 周小兰看他一眼:“来了,去问吧。”扭身就走。 宋墨山脸色难看,他看了老杨给辞辞那幅画的点评,狗屁不通,胡拼乱凑,正心情不好:“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事回家说。”别来这里打扰他。 宋越想说:爸,我有女儿了,像我,天生像您。 宋墨山回头:“怎么了?” “没事,不是,有事,古辞辞……怎么不在学校?” 宋墨山冷哼一声,提起这个正有气:“家里有事出去了。”就没有没事的时候,她家里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培养女儿。 ------题外话------ 我就是被你们忽悠瘸的,呜呜。还拿大义吓唬我,我忍心让你堵着吗,二更送上。 别以为我没看到群里、评论区,你们怎么蓄谋我的。哼 1秒记住网: ------------ 134撕开 早晚一事无成。宋墨山看向儿子:“你找她做什么?” 宋越手放在父亲肩上,想说,她是我的女儿,我……宋越压下心里所有的想法:“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一个个都在干什么?”宋墨山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喊:“宋越,不准签她进演艺圈,宋越——” …… 宋越去了古家,在这片老旧的小区里,他耐心的一点点找人,脑海里都是孩子在拜师宴上,不耐烦看着他的样子,像个气鼓鼓的小青蛙。 古年警惕的看着他:“我姐不在,你谁?” 宋越一直热烈的情绪,突然怔了一下,眼前的人咬着烟、吊儿郎当、身材高壮,颇为不耐烦。 “问你话呢,你谁!” 宋越皱眉:“这里是古辞辞家吗?” “废话,不然你怎么找过来的,有什么事快说。”古年心情很糟,如果不是对方找他姐,他早甩门子了。 宋越眉头皱得更紧了,古辞辞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这样的人……“你知道古辞辞去哪里了吗? 古年顿时警惕地看着他:“我问你谁?” “宋越。” 古年脸色顿时变了,害怕的砰地一声关上门,后又猛然打开。 宋越敲门的手险些敲到古年头上。 古年神色郑重,没了刚才的戾气,如果细究,还能看出一丝心虚:“你找我姐干什么?” “你是古辞辞的弟弟吧,我来看看她,对宋婉婉的事表达一下歉意。” 原来不是知道:“没事少找我姐,滚!”古年砰的一声关上门。 宋越茫然,什么态度!古辞辞怎么能跟这种性格的人生活在一起! 门突然开了。 曹秀琴瘦骨嶙峋的脸像鬼一样出现在门后面,腿上盖着毯子,坐在轮椅上,歉意又古怪地笑着:“您好,您找辞辞啊,孩子们不懂事,你别在意,是不是辞辞闯祸了,那孩子人狠、心坏,你不要放在心上。” 古爸爸闻言拖着残疾的腿,害怕地去拖老伴:“你怎么跑出来了,乱说什么,让年年、小时听见,快走——” 曹秀琴面无表情地推开残废老公,歪头一笑,诡异又慎人,期待地看着来人:“是不是辞辞闯祸了,你看起来这么有文化,你是不是她学校的老师,她是不是被开除了,你放心,你开除她,我们绝对不闹事,你一定要开除她。” 古年飞扑过去一脚踹翻了轮椅,目光如刀:“你开除谁!你tm想开除谁!” 古爸大声哭喊:“你干什么!小年,她是妈妈!” “狗屁妈妈,一家子混蛋!”杀人犯!还想着害姐,怎么不去死,带着他们都去死! 宋越目光凝滞,看着再次关上的门,身上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泄了一半。 他耳边还能听到里面的谩骂、喊叫的声音,意识里是那个苍老诡异的女人迫切的笑容,仿佛在盼着女儿倒霉一样,这样的人能当妈妈吗? 宋越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小区的,恐惧,震惊,还有被打落现实的惊慌,她从小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 宋越猛然想到了陆之渊,他现在必须见到她。 …… 宋越被挡在陆家古宅门前,听到他们没有否认的话,眼里一丝丝怒火噼里啪啦的燃烧,他们是男女朋友,真切的摆在眼前时,他浑身颤抖,女孩子就是交男朋友也没有这么早住到男方家的道理!更何况辞辞才大一,还是个孩子! 所有的关于古辞辞的话语全部填满记忆。 ‘她和陆总在一起就是被包养的关系。’ ‘女方卖颜男方买色,司空见惯。’ ‘真以为能长久,现在越高调,将来摔下来时落差越大。’ ‘也不见得,这小姑娘的确好看,回头陆少不要了,未必找不到下一家,比如我就不介意养一养。’ 宋越说什么都要进去。 安保部的人态度坚定:“先生,您没有预约。” “让开!” “对不起,您没有预约,请您预约后再来。” “我让你们让开!” 封雨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下车,有趣的看着宋越,他怎么在这里:“宋总?稀客,久仰久仰。” “封总。” “封总。” 封雨挥挥手,让安保下去。 宋越皱眉,看着这个年轻人,按说大学校门都没出的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但是他那天出现在了曙光集团的年会上,而年会承办方沈家对眼前的青年非常客气,完全不是出于对儿子宠爱的爱屋及乌,而是尊敬。 事后很多人都在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沈家直说是儿子的同学,再多的并没有打听出来。 可还是有不少人打上了他的主意,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看来十分熟稔,封家私生子之一?“封同学好,请问方不方便帮我把古辞辞叫出来?” 封雨淡然从容,不急不缓,将陆先生遇事三分慢的闲散学了八九分真谛:“宋总以什么立场让我叫人?” 宋越瞬间看着他。 封雨也看着他。 “你知道?!” “不巧,知道一些,毕竟见不得自己女儿好的人家不多,怀疑了一下,宋总怎么知道的?” 宋越仿佛被人戳破的气球,态度缓和下来:“我想见她。” 古家两兄弟说的?他们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扒着古辞辞死都不会放手,不会告诉宋越才对:“为什么见?” “我说了我想见她!” “宋总,你本末倒置了吧?你要知道今天是你们宋家,花钱雇人要谋杀我当事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加害人这么理直气壮,不太好吧?” “什么宝贝,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小流氓!” “看来是见过了。”不是他们说的:“但你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古辞辞对他的两个弟弟宝贝得很,宋总,你真该庆幸,如果不是我们压着,你们就是伤害她唯二亲人的凶手,古同学能因为他们告诉你真相,也能因为你对他们说话不文明,跟你反目成仇你说是不是。” “不是唯二……”宋越不至于被他牵着鼻子走:“那是我们的事,我要见古辞辞。” 真是古辞辞说的,古同学对她两个便宜弟弟爱的够无私的,封雨把人叫来,问了古辞辞的所在:“请吧。” 宋越看都不看他一眼,甩袖就走。 封雨淡定地骑着小电车跟上:“宋总也骑一个,有点远。” 宋越不想理会他,十分钟后,他明白为什么门口停了那么多轻型车辆,早听闻陆家很早以前拿下来一座古代园林,现在一见,的确当得起园林的称呼。 “宋总,上车。” 封雨是来看戏的,所谓财神站在眼前了,古辞辞这临门一脚能不迈?“那里。” 宋越站在廊下,看到了不远处水亭里的女孩子,她那么小,年轻朝气,一袭蓝白窄袖羽绒服,安静的坐在画架前,视线在水面与画纸上认真转场,宁静、安逸,好像世界里只有她的画纸和所见景象,心无旁骛,无需点缀。 宋越突然退缩了,所有的激动、盲目、自信,在古辞辞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时土崩瓦解。 她那么美好,像污泥里开出的莲花,不真切的出现在他面前,就像叶曼出现在他火热的年岁里,真实得令人害怕。 他凭什么靠近? 他有什么资格更进一步。 他能跟她说什么?说我是你父亲,让她无言启齿的父亲,让她知道这件事后甚至不能去跟宋家讨说法的父亲。 他从未参与她的成长,可她依旧顽强的长大了,以他不曾期待过的优秀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她做到了一个女儿能做的所有美好,他呢?他做了什么! 古辞辞若有所感的转头,莲池对岸站着让她背脊发凉的人,古辞辞笔尖不动,浅浅一笑,温柔、平静,仿佛卷起了冬日湖面所有的精气。 封雨只愣了一瞬,便眉头微皱,随后又分开,穿过青石小路,慢慢的走过去,既然看见了,总该打声招呼。 封雨站在她身侧:“画画?” 1秒记住网: ------------ 135指尖的温度 “嗯。”古辞辞在画中大石上添上一笔。 封雨看了一眼,本来要走的脚步停住,他其实见过她的画,在她和陆先生确定关系后,他特意看过她的资料,其中就有她的作品。 她的画稿很多,完整的不完整的,还有平时的作业、随笔。 目前默认最惊艳的是她初入学校时的一幅作业《夜》,目前收录在学校的收藏院里,但看过的人更愿意称呼其《力量》。 画中没有宏大的背景,蓝紫的墨黑,她只是画了夜色中一棵老家的大树,甚至没有炫技的手法、没有多余的赘述,可看过的人,都仿佛看到了这棵树从一颗小树苗,到苍苍古朴、被村民祭奠封神的半生,甚至会觉得它会永远驻足那里,看着日出日落,直到天意难测,它也离世为止。 封雨一直不太明白,同样的一棵树,看起来差不多的表现手法,甚至不曾扭曲、混乱、处理,却能与众不同,这种摸不透看不见的天分在哪里? 封雨只是看一眼而已,却在她落第三笔时静静的站定,仿佛她手中的笔有某种魔力,牵引着你看她落笔的方向。 没有明暗交织的节点,不考虑远近布局的结构,她就是随意添减、胡描乱画一般,可落的每一笔,又好似遵循着这块石头经年累月被流水消磨的过程…… 好像再过百年,她落的第一笔,就是这块石头被彻底消磨后的样子,每添一笔,时光就离现世近一点…… 封雨似乎怔愣在这种诡异的感觉里…… 古辞辞心思完全没有在画上,脑海里掠过各种各样疯狂的封雨,面色十分平静,手腕依旧本能的带动手里的笔落下、收起。 似乎古辞辞一时大意,将压在拇指和调色盘间的一号笔不小心掉落。 古辞辞下意识侧身弯腰。 封雨脸颊擦着她的呼吸起身,笔已经在他手里。 “谢谢。”古辞辞似乎没察觉刚才那么近的距离。 封雨看着手里的笔,神色中亦看不出任何异常,他只是捏着手里过于纤细的笔,鬼使神差的、见不得她好的开口:“刚才宋越来过,不知道为什么又走了。” 封雨将笔在手里撵了一下,笔顺势打滚,刚才被她拇指压过的地方在这样的天气里早已没了最初的温度。 古辞辞茫然又略带忧郁的侧头,好像才想起这个人,下一刻视线又毫无异样的回到画上,仿佛忘了笔的存在。 封雨觉得不够:“宋家同样是受害者,有权利知道真相,何况他们宠爱的是自己的女儿,是一个既定的符号,谁占了,都是那个符号,没有道理,换做你,一样能得到宋家对你同样的偏爱。”封雨特意加重了‘偏爱’两字,那是实质化的利益,不心动?“你说呢?” 古辞辞回头张开手:“我的笔。” 封雨看着她手心,带着寒风中红色的痕迹,她的手到了冬天并不好看,可小小的,摊在那里,无言的诉说完她二十多年的艰苦。 封雨突兀开口:“宋婉婉名下几千万的资产。”笔依然在他手里。 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声音焦急:“不好了,不好了,先生过来了。” “坏了。”古辞辞赶紧放下调色盘,哪里还顾得上笔和几千万资产,急忙拽住画架退到鹤炉旁。 跑来的佣人,快速落下风亭三面厚重的帘子。 古辞辞赶紧拿起画具。 陆之渊走来的时候。 古辞辞坐在暖和的风亭里,旁边是暖暖的火炉,立即乖巧可爱冲着他笑,声音如蜜,嗲如人心:“你怎么又过来啦,我要生气了……” 封雨不紧不慢的把她落下的涮笔筒提起,光明正大的落在她现在的位置:“这个忘了。” 陆之渊看眼周围,脸色顿时沉下来。 古辞辞恨不得把封雨踹湖里,‘你给我等着’赶紧放下画具:“楚楚,我们晚上吃什么,饿了呢……” 陆之渊不吃这套,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陆之渊转身就走! 古辞辞见状立即追上去,怎么又生气了,讨好地挽住他胳膊:“就一会会儿……” 陆之渊放下她的手。 古辞辞再挽上去:“楚楚,楚楚,那边太美了嘛,楚楚……”古辞辞晃着他手臂,陆之渊没有再挣开,两人消失在甬道尽头。 封雨站在她的画前,看着这幅半成品,再转头看向外面的湖面,手指落在她刚刚停下的笔触上,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玫瑰香。 封雨收回手,微微蹙眉,他记得古辞辞来了以后送去她浴室的是玫瑰精油和薰衣草精油,因为后者的不确定性,全部换成了玫瑰精油。 这种精油这么香? …… 古辞辞的下巴搁在陆之渊肩膀上,人已经哄好了,两人坐在沙发上,古辞辞缩在他怀里:“我没跟他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见我。” “那你想见他吗?”他听了访客后特意去找她,以为宋越会在。 封雨闻言,站在了门外。 古辞辞把玩着他的袖口,想了想:“没感觉……” “看他的意思想认你。”要不然不会找过来。 “认我干什么,跟他嫂子、大哥反目成仇?没有必要,更何况我觉得我不太需要父亲,他认了我,也不会像他想象中父慈女孝,我甚至不能像宋婉婉一样跟他亲近,得不偿失,没有必要,何况,他不是走了吗,他也想了很多才对……”古辞辞垂着头,认真的玩着他的扣子,语气中无悲无喜。 陆之渊却看着她,好像看到了她的沉默。 封雨本对宋越离开嗤之以鼻、闲来看戏,突然想问,既然没有下定决心,为什么过来。 沈光耀看到封雨,诧异道:“你……” 封雨自然的将他带走。 “诶?!”沈光耀懵:“你……” “宋越来过。” 沈光耀心神立即被吸引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哭着喊着要认咱们小土美?单论个人实力咱们小土美比他便宜女儿强好几倍,更不要说咱们小土美才是亲的。” 封雨提醒他:“你的小土美。”别乱带人:“上次的事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考!说起来这个更来气,竟然舞到我面前了,我tm不想活了做那种事。” “如果能活你就做了?” “封雨你脑子被水泥堵了,你跟他们起什么哄,小土美那事怎么样了,宋越跪地求饶了没有,小土美怎么说?喂,喂,你走什么……喂……” …… “为什么会失手!”司机在医院关她屁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们收了钱就要办事,我要古年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宋婉婉目光坚定,既然做了,她就会做到底!“我可以加钱,但必须事成之后!” 封正皱眉,他也没想到会失手:“等一下我给对方打个电话。” “要赶快,就今天。” “今天太匆忙了,这不是买东西,要经过周密的策划。” “无论多少钱,无论找谁!现在立刻马上!难道等他们反应过来,反击我。” “你冷静一下,他们就是想做什么也没有那个能力。” 宋婉婉更怕了,有,他们从她这里拿走了不少钱,还有陆之渊给他们:“我不能冷静,要多少钱?无论多少钱,我现在就能给你——”说着直接转了十万给封正:“我现在能支配的只有这么多,明天……再给我三小时,他们说要多少!” 封正从不跟这样没脑子的人合作,但这次例外:“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不。”谁都不能来找她,她跟这些人没有关系:“你现在立即让他们安排,无论多少钱。” 封正如果不是为了她后面的价值,这种脑子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沉不住气难成大事,不过如果是猎物的话,最好越没脑子越好:“好吧,我试试。” 宋婉婉挂了电话,眼里孤注一掷的情绪还没有化解。 叶曼的电话紧追而来。 宋婉婉慌了一下,但想到事情马上就能解决,她深吸一口气镇定的接起来:“妈。”马上就没人知道了,钱玉枝也不得好死。 叶曼声音平静:“我到你们教学楼下了,你下来一下。” “妈……”宋婉婉声音发颤,想到今天支付出去的钱,心底发凉,以她和妈妈过招多年的经验,妈妈先…… 叶曼同样了解女儿,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想恐吓她,如果可以,她可以柔声细语,但现在:“听话宝贝,妈妈想你了,下来一下。” 宋婉婉慌了,她解释不了钱的去向,至少……至少现在不能,可等古年、古时、曹秀荣、钱玉枝死了就可以。 1秒记住网: ------------ 136应对 所以她需要时间差,可怎么解决这段时间母亲的盘问? 宋婉婉急忙走到窗边看一眼,慌忙撤回身体,她现在不能见妈妈,她什么都不能解释。 可妈妈已经在楼下,以她妈妈做事的风格,给过一次机会的势必追究到底,爸爸最终会站到妈妈那边,爷爷奶奶涉及这方面的问题,肯定不会出面。 叔叔? 不行,她出不去,妈妈就在楼下,怎么办,只要逃过这段时间,那一家子再开不了口,到时候没人发现,她说什么都行。 所以,必须躲过这段时间,让妈妈什么都不能问。 宋婉婉走出来,看着长长的楼梯,突然一咬牙,硬着头皮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不好了,有人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快来人啊!” “出事了!” 楼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叶曼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慌慌张张的进去,就看到女儿倒在楼梯下,脸色瞬间苍白,顿时冲过去:“婉婉,婉婉……”她不该逼孩子的,她不该:“哪里疼?都是妈妈不好,120……” “阿姨,已经打过了。” 导师也赶了过来,看到叶曼女士,更加小心翼翼:“怎么会这样,快去请校医!叶女士,您不要着急,医生马上就到。”这可怎么办。 宋婉婉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腿:“妈妈,妈妈……我跑到太快了,我的腿……” 叶曼非常自责,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你的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她为什么要给女儿打电话,还让女儿下来见,口气如此不好,如果不是自己口气太硬,婉婉也不会这么急着下楼,都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婉婉不能有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妈妈,我以后是不是不能跳舞了?” “不会的。” 导师也赶紧安抚:“不会,不会。” 宋婉婉只看叶曼:“妈妈,我的腿好疼。” 叶曼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不断摇头:“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好。” 宋婉婉忍着痛摇头:“怪我自己……” “怪妈妈……”不过一点钱而已,婉婉还是一个孩子,何况婉婉说不定还是受害者,她却没有帮孩子,吓唬孩子,如果婉婉的腿有任何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婉婉……” “让让,让让,救护车来了!” …… 半个小时后,叶曼、宋行、宋墨山都聚在手术室外。 叶曼愧疚的掉泪:“都怪我。” 宋行一边担心女儿一点安慰妻子,两边都是他最爱的人,他都不希望出事:“曼,不要自责,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小手术,修养个一年半载、好好做复健,就没事了。” “可婉婉是学跳舞的……我就不该去找她。” 宋墨山想说,既然如此,你还去找婉婉干什么,不过是一点钱,至于如此管教孩子! 想到对方是儿媳妇,宋墨山到底没说出来。 “婉婉平时那么喜欢跳舞,修养一年对她舞蹈生涯影响不可估量,她怎么能不痛苦,都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都是我的错。” 宋行抱着妻子:“没事的,没事的,咱们婉婉又不是只能跳舞,慢一点也没什么。” 宋墨山心底冷哼,赞同儿子的观点,却也不觉得儿子全对,艺术生涯断了以后做什么,何况本来成绩就一般,还退步,以后干脆别学了。 宋墨山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加上自家孙女的事实,他更多的还是心疼,慢就慢了,宋家又不是养不起。 宋理带着奶奶也来了:“爸、妈,婉婉怎么样?”他带着眼睛,穿着随意,却掩不住一身学者气质,虽然出来的匆忙,依旧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 宋奶奶见儿媳妇哭,吓的双腿发颤,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的婉婉……” “行了,就是腿受了伤,正在里面手术。” “腿还不严重!婉婉跳舞的!”宋奶奶不好冲儿媳妇来,就冲老伴去,她也知道儿媳妇管教孩子严厉些没什么不好,理理也非常优秀,可真出事了,心里怎么能不怪自己怎么不拦着点,就是不优秀又怎么样,健健康康的有什么不好。 宋理站在妈妈身边,无声安抚着。 手术室的门打开。 十分钟后,宋婉婉转去vip病房,平日活蹦乱跳的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骨头里面打了六枚钉子,三个月后,还会有一场取钉手术,往后一年半载走不了路。 叶曼十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婉婉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宋婉婉刚刚醒来,还有些虚弱,撑起精神安抚妈妈:“妈妈,我没事……” 叶曼闻言哭的更伤心了。 宋行按住妻子的肩:“医生不是说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医生还说了以后不能做太高难度的运动,她的职业生涯怎么办?婉婉如果知道她以后不能站在国际舞台之上…… 宋理垂下头,小声在妈妈耳边道:“她以前成绩一般,腿有伤和没伤,差别不大,别想多了。” 宋婉婉似乎知道哥哥说什么,恼羞成怒,笑容苍白却活泼的掐自家哥哥:“哥,你是不是说我坏话,是不是,是不是……” 宋理被掐也不动:“没有。” “你有。” “没有。” “你有,你坏死了,就会欺负我。” 叶曼难得笑了,拍了儿子一下:“不准欺负妹妹。” 宋理宠爱的摸摸妹妹头:“我跟妈说,你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病房里的气氛缓和下来。 宋墨山,宋奶奶脸上也露出笑容,好像孙女在舞蹈上的造诣的确一般,没什么可惜的,不提也罢。 以后跟着她这个当奶奶的学一身铜臭继承家业,反正理理这个臭小子一心在研究上,十次九次也喊不回来。 宋婉婉更不在乎,她对自己以后能不能跳舞,能跳什么动作根本不关心,尤其那些舞蹈动作简直太难了,如果今天之后再也不用那么刻苦的学习,她会感谢这次事故。 何况她现在这个样子,母亲不会再问了,等到事情尘埃落定…… 1秒记住网: ------------ 137温馨 宋婉婉看着自己的一家人,再看看哥哥,她的家人就该是现在的样子,温馨又爱她。 宋婉婉也笑了,真心实意,她永远不要离开她们。 …… “怎么会突然去找她?”宋行陪着妻子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叶曼眼睛红着:“她卡上有一笔钱转入了第三方账户,那个账户追踪不到,我就想去看看,没想到……” 宋行知道,这件事先到他这里,他以为截住了,原来那些人也给妻子发了一份:“现在有消息了吗?” “没有,可能我去吓到了婉婉,婉婉才会失足。” “不是你的错。”这件事他本来也要处理,晚上准备找婉婉出来吃饭,妻子只是早了一步:“她这件事很严重,完全查不到账户……宋越!宋越……” 宋越回神,脸色茫然,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发现自己连认女儿的勇气都没有。 他有什么资格走过去,平白认为她会叫自己爸爸。 宋行有些担心,他今天怎么了:“婉婉没事……” “婉婉……”宋越的声音很轻。 宋越惊讶:“你不是来看婉婉的?”他有多疼婉婉宋行知道。 宋越脑海里都是辞辞坐在湖边的样子……婉婉的记忆在看过辞辞后消退的厉害…… “宋越?” “宋越?”叶曼也担心的看过去,觉得宋越今天的状态不对。 “婉婉怎么样了……”宋越声音很平,他无法在见过古辞辞后还能以从小看着婉婉长大当借口对婉婉好。 如果不是钱玉枝换了古辞辞,如果不是居心叵测的人带走了她女儿,辞辞至少是在宋家的呵护下长大,不用那么苦,不用早早交男朋友,不用跟那一家人在一起,不用被人像冤大头一样趴在身上吸血,更不用因为弟弟还小、家里没钱晚了一年才上学! 他宠爱婉婉不假,可就算那不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该是他女儿受苦的既得利者! 凭什么他女儿受了那么多苦,作恶人的女儿却能得到现在都一切!株连!不是说说而已,他迁怒了宋婉婉。 “医生说没有大碍,就是以后不能做高强度运动,跳舞恐怕是不行了,但不影响以后生活。”他怕弟弟担心。 宋越冷哼:“本来学的也不怎么样,跳不跳都一样。” 宋行见鬼的看着宋越,险些失手打过去,理理说这句话是安抚、是善意的安慰,宋越刚才的态度是嘲讽,是看不起他女儿,他女儿就是跳的不好也轮不到他废话:“你说什么呢!” 叶曼拦住丈夫。 宋越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往前走,说错了吗?钱玉枝带着她自己的亲孙女在宋家锦衣玉食,却把辞辞扔在那样的环境,他们全家竟然…… 一无所知! 哈哈,更tm可悲的事,辞辞因为不是大哥的女儿,他甚至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他又算什么东西! “你拦我干什么,他说的是人话吗!” “你没看到他心情不好,算了。” “他心情不好就能乱说话!” “算了。”叶曼带着丈夫往病房走,才发现小叔子拐错了走廊:“宋……” “别叫他!” 叶曼有些担心,宋越多疼女儿她知道,说女儿一句就说了,只是:“他状态是不是不太对……” 宋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让理理去看看他。” “叶曼难道不是为孩子好……”宋墨山看到儿子儿媳进来,急忙闭嘴:“医生怎么说?” 叶曼也当没听见,婆婆人很好,只是老人家疼爱孙女,难免担心,何况确实她也有错:“手术很成功。” 叶曼进了里间。 宋奶奶心虚的看着大儿子,她就是随便说说,谁知道你们就回来了。 套间内,宋婉婉显然也听见了,大气的安慰着妈妈:“是我跑太快了,妈妈你别自责,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宋婉婉笑意盈盈,哥哥给她讲了很多笑话,每次都逗她,太讨厌了。 宋理喂妹妹喝红糖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我都受伤了——”宋婉婉撒着娇。 叶曼接过红糖水:“去看看你叔叔,他迷路了。” “啊?我去看看。” 叶曼搅拌着浓浓的红糖,尽量慈爱的开口:“婉婉,那笔钱打给谁了?” 宋婉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慢慢被慌张取代,不……不是不问了吗?她都受伤了。 宋行进来,看到这一幕,急忙关上门:“都什么时候了还问孩子这些问题。” 宋婉婉瞬间求救的看向爸爸:“爸爸……” 叶曼无奈:“婉婉,你被骗了知道吗?你打出去的那笔钱很快汇入了第三方账户,查都查不到去向,你懂吗,这很可能是一场跨跨国犯罪,你被卷进去了。” 宋婉婉松口气,没有查到去向,不是,妈妈监控她银行卡走向! 宋婉婉瞬间转向爸爸:“爸爸。” 宋行心疼不已:“好了好了,婉婉伤势要紧。” 叶曼也不想这么做,但是这不是小事,而且一次又一次支出,她非常怀疑女儿被威胁了,与她的伤势相比,她觉得这件事更重要。 叶曼态度坚定。 宋婉婉有些慌,她怕爸爸妥协:“奶奶,奶奶,爷爷……” 宋墨山和老伴很快进来,心疼的看着孙女:“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想吃什么,爷爷去买。” 宋婉婉牵住奶奶的手,不敢看母亲:“奶奶,我腿有点疼……”可怜兮兮。 “叫医生,快点叫医生。” “怎么腿开始疼了?”宋墨山担心。 宋行:“是不是麻药劲过去了。” 宋奶奶心疼的不行:“我的心肝宝贝要受罪了。” 宋理见状里忙跑了进去,非常焦急:“怎么了?” 宋奶奶搂着孙女:“伤口疼。” “伤口怎么疼了。”宋理这样严谨的科学家,违反医学定律的觉得不该疼在妹妹身上。 宋行即便怀疑女儿是装的,也忍不住安慰。 叶曼本坚定的目光,亦染上心疼。 宋越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这是这么多年他经常看到的景象,里面还会有个他,跟着嘘寒问暖……温馨暖意。 可那个孩子却在别人家院子里画画,靠出卖自己得一丝安静! 宋越手一点点握紧,如今为了宋家安宁,辞辞要为了他退让吗!是谁让辞辞回不了家!如果她的父亲是大哥、大嫂,辞辞有什么不能言的,质问他们保护不周都应该。 可辞辞为了他一念之差,根本没想过揭穿这件事,退让已经成了她的生活方式吗? 宋越突然上前,拉住大哥胳膊:“出来一下。”路过大嫂身边,沉重的苦笑:“大嫂也出来。”他的错不该辞辞背。 1秒记住网: ------------ 138我们的女儿 宋行被弟弟沉重的表情带着往外走,如果不是父母都在这里他都要怀疑出事了。 叶曼看眼丈夫。 宋行也不知道怎么了。 宋婉婉看见他们出去,松口气,还是叔叔有办法,抱着奶奶不想松手:“奶奶,我最爱你了。” “我也爱你。” 如果不是辞辞,宋越会把这件事带到棺材里,永远不再提,大哥和叶曼感情深重,这除了会打乱他们的生活,什么也没有。 可现在有些话他不得不说,即便大哥打死他,叶曼从此恨他,这件事都是他的错,和辞辞没有关系,宋婉婉更不该拿着宋家的钱做任何让小姑娘不高兴的事,即便是她要护着流氓一样的弟弟,也是他们缺席了她的生活,致使她不得不有那样的‘亲人’。 宋越借了一个vip室,带着大哥大嫂进去。 宋墨山出来,本是去问问医生可不可以用止痛膏,看到小儿子神色严肃的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心头猛然一颤:婉婉伤势有问题?!急忙跟了过去! …… 宋越直接跪在地上。 宋行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起来。” 叶曼立即错开一步:“宋越你这是……” 宋行被弟弟弄的有些懵,他刚才是很生气,但也不至于这样:“起来!你说她几句而已,我和你嫂子能真生你气,赶紧起来!” 宋越一动不动:“我说完,哥就不会让我起来了。” “不管什么事,说之前也先起来!” 叶曼:“快起来。” 宋墨山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够呛:“怎么了?老二起来!” 宋越突然开口:“我知道宋婉婉怎么回事。” 叶曼、宋行立即看过去!立即想到他们圈里乌烟瘴气的事:“你的人——” “她不是大哥的女儿!”宋越孤注一掷,看着大哥:“也不是大嫂的女儿。”大嫂两个字充满愧疚。 “你乱说什么!” 宋墨山也觉得小儿子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婉婉的确被人威胁了,那些人跟她要很多钱,她拿不出来,你们又逼得紧,所以她买凶杀人了,这些钱应该是她买亲弟弟命的钱。” 叶曼觉得眼前一花,宋越在说什么! 宋行急忙扶住妻子。 宋墨山简直觉得自己耳背!听错了。 “威胁她的人是她的亲弟弟,如果她不给钱,就要把它不是宋家女儿的事情告诉你们。” “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婉婉怎么能信这么荒诞的事!你也跟着瞎起哄,婉婉是你妈妈从医院亲自看着抱回来的,她怎么能不是宋家的女儿,婉婉连这么不入流的事也信!你们怎么当父母的!我去跟婉婉说!” “如果是钱玉枝说的呢!” 宋墨山脚步猛然停住,看向宋越! 叶曼浑身发冷,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不可能,不可能。 宋行也惊了,心里猛然有种快窒息的压抑:“你快说!” “宋婉婉的确不是咱们家的孩子,她是钱玉枝的孙女,钱玉枝在她们出生当天……换了两个孩子。”宋越嘲讽一笑:“也许是想孙女过好日子,也许一时鬼迷心窍,不管什么原因,这么多年……我们宋家养的是钱玉枝的孙女,养着古家老小的是……宋家的女儿。” 宋行犹如当头一棒,古家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出车祸后不能自理的一家,疯了的儿媳妇,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钱玉枝说,她孙女不能和宋婉婉比,婉婉聪明又让人骄傲,她孙女烂泥扶不上墙。 叶曼胸口堵的发闷:“这不可能……婉婉出生后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她不敢相信,她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她听钱玉枝这几年说起她孙女的时间更多,印象里,就是一个一无是处、惹是生非的人,钱玉枝怎么可以…… 宋墨山瞬间想到了古辞辞,老杨口中,古家祖坟冒青烟才能生出的孩子。‘怎么这么优秀,老宋,比你家老二当年还有天分。’ 宋墨山心里有种诡异的喜悦。 宋越神情讽刺,更苦涩:“是,没有离开过宋家人的视线,我一直不知道言言为什么不喜欢婉婉,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我去问她……她的确离开过,看到了一些事情,因为不喜欢大嫂……没有说,她狡辩说没看清,不知道、不清楚……” “逆子!”宋墨山气的浑身发抖!“混账!” “当年古家抱走的才是宋家的女儿,听说古家儿媳妇身体不好,所以宋婉婉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叶曼顺着宋行的胳膊软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当年不小心着了道,知道怀孕的时候,已经四个月,她又舍不得,一直小心翼翼照顾,怎么会这样。 宋墨山火冒三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孩子找回来!” 宋行同样气的脸色发白,动他的女儿,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钱玉枝什么东西! 宋越依旧跪在地上,没让大哥离开:“她不会回来。” “什么话,古家什么火坑,她怎么能在那种家里待着!” 宋越声音更苦了:“你们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都什么时候了,谁好奇这个!”现在重要的是古辞辞是他宋墨山的孙女,竟然让一个老妖婆带走了!亏他们一直待钱玉枝不薄! 宋越自顾自说下去:“是古辞辞说的,大哥对这个名字是不是很耳熟,郑秋女士收的小徒弟,陆之渊的女朋友。” 叶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宋行也想到他不满这个小姑娘让女儿颜面扫地的事。 “应该是陆之渊的人在曹秀荣,钱玉枝的儿媳妇住院时,给两人做的亲子鉴定,那些人的原话是,对女儿不好的母亲不少,但见不得女儿好的母亲不多,毕竟女儿飞黄腾达了,她们也有好处,可这一家子都盼着女儿退学,他们好奇就做了亲子鉴定!” 宋墨山、宋行恨不得将那些人弄死,带走了他们的孩子,但凡有点良心都该好好相待! “她知道却不回来的原因是……”宋越看着大哥:“我才是古辞辞的亲生父亲,辞辞觉得你未必喜欢她,爸妈也不愿接受这样情况下生下的她,所以没有想过说,但宋婉婉买凶杀她的弟弟,她才以警告的方式威胁我,让我管好宋婉婉,这怎么能是威胁,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大哥,都是我!” 叶曼受到的冲击最大。 宋墨山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但他更想把古辞辞先带回来,你们这些破事都可以以后再说,可涉及到大儿子,他也不能太不给大儿子面子,不得不留点时间看向大儿子! 宋行扶着叶曼,他不信妻子会背叛他,妻子性格如何他非常清楚:“是那次意外……” “哥,你怎么打我都行!是我的错,我当时鬼迷心窍,我不该那样对嫂子,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纠缠不放,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哥、嫂子,我不是东西!可辞辞做错了什么,她不该因为我的错,提都不敢提,认为我们不需要她!” 宋行一拳打在宋越脸上。 叶曼一动不动,身为一个母亲,她一点没想自己的得失,她只怪自己怎么把孩子弄丢的,她怎么能把孩子弄丢,还在别人的目光里,听别人诬陷她的亲生女儿,讲亲生女儿的不好,她还听着叹息,她怎么做到的。 她也配当一个母亲? 宋墨山没有拉架,实在是也恨不得上去踹两脚,只能走到儿媳妇面前:“辞辞是个很好的孩子,长的很好,性格好、人也好,老杨和她的师兄师姐都很喜欢她,我这次去帝工大,也是看中了她是好苗子,别伤心,古辞辞真不错。” 宋越重新跪好,觉得现在的父亲荒谬的就像前一刻的自己:“她不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爸不会觉得自己能当个便宜爷爷吧!” 宋行又给了他一拳:“你记住!是你女儿这种话子虚乌有,古辞辞是我和曼曼的女儿。” 叶曼目光空荡荡的:“他说的对,我们怎么有资格说,她是我们的女儿,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她那么小被人抱走,而我们却养着害她的人的女儿自以为是……” 宋行急忙上前:“曼曼,不是这样的,你当时身体也不好,你醒了后第一时间把女儿抱到了身边,谁能想到有人那么坏,会带走她,曼曼就算要怪,也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咱们的女儿,曼曼,曼曼……” “对,你也不好,你没有看好咱们的女儿,你怎么能不看好她,她还那么小……那么小……” 1秒记住网: ------------ 139见面 宋行紧紧地抱住她:“是,我们的错,我们不配当人父母,我们自命不凡,不要自责,我们去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看孩子一眼。 对,去看看,看什么看,把孩子接回来,宋墨山瞥眼嘴角带血的小儿子,叹口气,大儿子已经将辞辞的身份定型了,老二以后就不要提了,又不是什么好事,闹出去谁也难看,辞辞怎么做人! 这件事还让辞辞知道了,丢人现眼。 …… “下车!”宋行不用宋越开车。 宋越低声下气,握着门把手没松开:“哥,嫂子……状况不好,你照顾好嫂子,我来开……” 叶曼哭的眼睛通红,整个人要晕过去一样。 宋行看眼妻子,又看看老二。 “我什么都不会说……” 宋墨山坐进副驾驶:“还不快点上车,走了。”啰嗦。 “爸,你跟着干什么?” 他当然要去,古家什么烂人家,只会扯孩子后腿,他去把孩子带回来。 宋行见父亲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再看看沉浸在痛苦中的妻子,何况他现在也没功夫管这些旁枝末节,想到女儿这么多年的处境,他也迫切地想见到孩子。 车子从医院出发,安静的诡异。 宋墨山想着把二号花房腾出来给孙女当画室,他的那些宣纸、墨锭都搬过去,再腾出一间给孩子当舞蹈室,孩子喜欢就要好好发展。 她的那些画,也要重新分析一番,有很多点评过于笼统,没有实质性,对孩子提高没有好处。 还有,那些画学校怎么能说收藏就拿走,那是孩子的作品,孩子小,不懂事看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终身收藏,怎么不抢。让学校展览两天就好了,怎么能几千一副收学生的画呢,都要拿回来,以后开个画展,见证孩子的心路历程。 宋墨山正想着未来的安排,心情越来越好,以后他和孙女一起练习,有他的指导,孩子一定能突飞猛进…… 手机震动了一下。 宋墨山习惯性地拿出来。 老杨发了一条新微博:背景是,美术系的大教室里,一个小姑娘画画的背影,和一副未完成的画作。 未完成的画被放大,独立占了两个格。 配文:徒弟最新半成品,现在的孩子啊,太用功了,真辛苦。 隔着屏幕都能看出他得意炫耀徒弟这么快就有新作的欣喜。还有上次梅花图他说他点评不到位,老杨这是从孩子还没画完就开始集思广益了,他难道觉得那些乌合之众能看出什么不同。 宋墨山冷哼一声,然后将画放大、放大、与有荣焉,很好,笔法非常好,布局稳重、大气、有思想,主要是冬天的水石,调色也十分用心加了冰沙灰……好像不是…… 宋墨山放大了看石块的笔触,再放大……像素太渣,根本不清楚。 宋墨山心里把老杨又骂了一遍,什么样的蠢货拍什么蠢照片:“你这是去哪?” 宋越有些心虚:“去陆家,辞辞在那里……” 叶曼闻言喘息的空间都快没有了。 宋行眼眶通红。 宋墨山更有气,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去学校,她回学校了,当她是你们,在她心里,专业比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重要!”一个个都被浮华迷了眼,最有天赋的老二,去什么娱乐,美其名曰艺术。 叶曼攥着领口,消瘦的手指泛着青白,压抑着哭声,陆之渊……当初她拜郑秋女士当师父的时候多少流言蜚语。 而她何尝不是看不起一个小丫头靠着陆家少爷往上爬的用心。 她对女儿说了多重的话,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她,一个家里恨不得她辍学嫁人,到处侮辱她名声的家人,她何其不容易才从那里走出来,让她们看到她。 如果她安于现状,她们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宋越从镜子里看看大哥又看看叶曼,至于父亲,根本不在他考虑当中:“其实……你们远远看一眼就可以了……她未必……” 不用宋行开口,宋墨山就不干了:“说什么呢!那是我们宋家的孩子!”不管老大的还是老二的,都是他们宋家的,宋越干的什么事! “我劝你不要太乐观!”宋越不敢冲大哥来,还不敢冲父亲去!完全跟自己当初一副嘴脸,认为孩子就是自己的,自己能给孩子更多的爱,孩子一定会跟自己走,完全不问,凭什么! 他也是去医院的路上才想清楚:“她根本不想认我们,或者说……她对我们很不满……” 车里气氛变的诡异。 “为什么……”宋墨山不能理解,他自认是个好爷爷,而且……而且…… “她好像很在乎两个弟弟,婉婉那样对她两个弟弟,她很生气。” “算什么弟弟!只会给她找麻烦!”一个电话连着一个电话,一幅画没画完就处理他们家那点破事,那样的弟弟不要也罢,何况就是那一家人害的他们骨肉至亲分离,还照顾什么弟弟! 她的亲人是理理那样的哥哥,疼爱妹妹,为妹妹着想,对妹妹无条件相信,而不是一天到晚给姐姐找事的弟弟!狗屁亲人。 “爸!那是跟辞辞一起长大的两个孩子,她只要不说话,我们就不能说话!” 宋墨山不干,凭什么,他现在没有立即报警让那一家人牢底坐穿,是他克制,让他说,那一家人就该死,死的透透的!什么破亲人,那是拌着他孙女脚不要他孙女飞的累赘。 辞辞爱他们,才会让辞辞难堪,证明那一家子就是想栓住他孙女,就是自私自利,为了一己之私,恩威并施都用上了:“我绝对不允许孙女再往那个火坑里跳!” 宋越猛然刹车! 叶曼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宋越急忙又开车:“爸!那是辞辞的事!” “她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就是被那家人骗了! “她不是了!” “她是!” “她不是!” “够了!”叶曼有气无力,要自力更生,怎么还能是孩子,孩子是在爸爸妈妈的保护下才会有的词汇。 叶曼闭上眼,抓着宋行的手,不敢直面女儿的生活。 …… 古辞辞的确回学校了,她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从小到大他们能宣泄情绪的方式就不多,她是画画,年年跑步,小时做题,这个时候脑子也能清醒些。 陆之渊站在门口看手里的资料。 杨教授来一次见他一次,有些不明白:“你怎么不进去?”早放学了,没什么人,进去等多好。 “我有点忙。”陆之渊语气平稳和善。谈到宋越的话题后她说想来学校,他可以留下她,但是,他觉得她更需要一个人待会。 杨教授觉得这孩子傻,但看他说完,又将视线放到一堆鬼画符上,好像,确实很忙。 忙着吧,年青的一代就是要做正事!杨教授寄予厚望的拍拍同学的肩,最后拍了拍手臂,整理着新拿到的照片准备走,就看到匆忙赶来的一行人,不禁惊讶:“宋大山?!他来干什么?嚯,还带着他儿子、儿媳妇?” 陆之渊抬头,合上了手里的资料。 杨教授立即迎上去,他占优势他怕什么,这座山用了那么多手段,当了大一的指导老师又如何,古辞辞心里只有自己一个教授,这座山充其量就是一个代课的,所以他也很大度! 宋墨山直接越过杨老头。 陆之渊挡住了门口,看着他。 “你——” 叶曼走了过来,脚步虚浮,精神很差,宋行扶着她,她怔愣的看着门口。 陆之渊让开了脚步。 叶曼向前,灯光下,她看到教室里唯一的小姑娘,眼睛刹那间空白,精神世界一无所有,然后又慢慢填满,灯光照下,小姑娘一点点的呈现在她面前,漂亮安静的仿佛一首动人的舞曲,遥远又空灵。 “宋大山,你一家子是做什么?” 古辞辞回头,看到了门口的人。 宋行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乍然看到女儿抬头,也不禁抓紧了妻子的胳膊。 两个人默默的赋予对方看见女儿的勇气,支撑着与她对视的力量。 “没你的事。”又想说,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古辞辞看到宋墨山,再看看门口的人,好像懂了,只是有些不明白宋越竟然敢说,说这些做什么。 古辞辞神色平静的放下调色板,起身,解下围裙,她穿着一件红白拼接的毛衣,牛仔裤,慢慢走过来。她面前的画与在陆宅时相比,已经完成了一半。 “有事?”女孩站定,声音温柔又充满冷静的力量,客气、疏离,灼目耀眼。 1秒记住网: ------------ 140宋家人(一) 宋行心里略微复杂,不知道是不是受血缘关系影响,仿佛第一次看到叶曼,又比叶曼多了种坚韧的力量。 这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从她现在目光依旧干净便能看出来,同样他也想起前天见到她时,略显荒诞的警惕,那个时候知道真相的小姑娘,是怎么看他们劣质的表演,心里有没有过失望。 宋行羞愧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古辞辞不等他们回话,看到了旁边的陆之渊,惊讶的开口:“你不是走了吗?”虽然同样是疑问,可更像小姑娘的撒娇,少了冷静,只有娇嗔、亲昵。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陆之渊见她状态无恙,松口气:“有件紧急的事,我在这忙了一会儿。” “怎么不进来,外面冷。”古辞辞才疑惑地看向门口的这对夫妻。 叶曼想伸手,又退缩,她的目光从古辞辞出现就黏在她身上,她的女儿,她想摸摸孩子,又因为她过于美好、疏远,不敢向前,怕她不高兴。 可,这是她的女儿,如果不是有些人作祟,她会在自己……叶曼心里愧疚,却不能退缩,她哽咽的开口:“我是妈妈……” 古辞辞看着她心里叹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比照片上更好看,岁月厚待了温润的美人,她高贵典雅的像遥远的海报、像陆之渊带她去的年会上的女士,自信又有光彩。 古辞辞心里构建过无数次两人相见的场景,她以为她能做到平静无波,能客气交谈,能彼此衡量利益关系,然后和对方谨慎的处理这段母女关系。 可看着过于感性,目光全然落在她身上,明明泣不成声,却克制着想向自己伸手的母亲。 古辞辞到底心软了,她主动伸手,疏离地扶住她手臂,以防她摔倒:“您好……” 叶曼的眼泪不住的往下落:不是这句话,不是这句。 杨教授震惊的看着他们,再看看宋墨山。 宋墨山想腰杆挺直点让他看,这是他家的孩子,优秀吧。可此刻真看到孩子,宋墨山现在眼中只有自己不见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和对孩子的心疼,她是怎么从那家人手里走出来,走到了今天。 杨教授不明所以:“这是……” 古辞辞看眼杨教授。 “啊?” 古辞辞无奈又看眼陆之渊。 陆之渊主动将人带走了:“时间不早了,您该下班了。” 叶曼不在乎周围还有谁,哭得控制不住。 古辞辞下意识伸出手,帮她擦擦眼泪,这种事她做的熟练,得到的回馈也司空见惯,她也只是下意识这样做,并不需要事后的任何行为,因为这么多年也没有人给过她反应,只会哭得更厉害,然后指责年年和小时。 可手指触碰到她脸颊的一刻,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或许是对‘母亲’抱有过各种各样的幻想,手指落在她柔软脸颊上的一刻,心忍不住触动了一下。 叶曼不顾一切地握住她的手,猛然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她哭自己的失败、哭对孩子的愧疚,这么多年,她从未养育她分毫的担忧。 古辞辞有些手足无措,突来的温度让她不适应,更多的是被抱满怀的陌生,一时间忘了推开她,再想推却没有推开:“没关系,都过去了……” “怎么会过去……” 古辞辞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划出眼眶。 宋墨山想说什么,又退回来。 叶曼紧紧的抱着她,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宋行也红了眼眶。 宋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克制着自己不上前。 宋行深吸一口气:“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古辞辞从他的声音里回神,看眼不远处的宋越:宋越没说?验一下DNA就露馅了,他还敢骗? 宋行移动一步挡住孩子的目光,一锤定音:“是爸爸、妈妈不好。” 古辞辞诧异地看向他,联想宋越脸上的伤势,心里对宋行有了新的评价,他很爱自己的妻子,也很冷静克制,是一个成熟男人,有应对所有事情该有的智慧与沉稳。 而不是躲在一旁只会和稀泥,不是避让开一次又一次诉说自己的委屈和不得志。 这是父亲的角色,一肩扛起所有的父亲,宋婉婉非常幸运有这样的父亲,他指的是后面站着的那一个。眼前的大伯是另一种哲学人生。 这是全然陌生的——家庭相处方式。 他们不会歇斯底里,不会动辄谩骂,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干净好相处…… 叶曼依然紧紧的抱着她,愧疚、痛苦、走不出来。 古辞辞想,如果不是被抱着,她大概会羞愧于站在这样的家人面前,如果她只有二十岁会束手束脚,会觉得无处下手。 可现在,他们遥远,以后也不会参与她的生活,那么他们什么样子,有什么要紧。 古辞辞的手放在叶曼的背上,她似乎更习惯于这个角色,安慰哭泣中的家人,而且那些天里,她也在学校图书馆查证过无数宋家人的反应,和她们最不能释怀的因素。 所以,古辞辞觉得自己能安慰她的心结:“其实不用哭的,你看,我现在好好的站在您面前,能让您笑一下嘛?” 叶曼茫然地抬着头看着她。 “我很好,有独立健康的人格、自我奋斗的能力,还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未来更有广阔的前景,我即便跟着您,您无非也希望我如此,我并没有因为那段时间,失去一切,所以,如果女儿被替换,对你打击太大,我的优秀,可以安抚你的痛苦吗?” “……” “……” “……” 古辞辞也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太自恋了……其实,是事实的。” “不是!”叶曼恨不得咬死谁的抱紧她。 古辞辞呼吸困难。 宋行、宋越愧疚的说不出话来。 宋墨山从未觉得这个孩子如此坚韧过,一切美好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他值得所有浮华荣耀加身。 站在不远处的陆之渊也那样想。 叶曼不管不顾,哭成了最无力宣泄情绪的方式。 1秒记住网: ------------ 141分歧 她们身份对调,她成了大人,她成了需要被安抚的孩子。 “往事都过去了,不哭了。” 叶曼紧紧的抓着她:过不去!她做错了什么,未曾厚待她的孩子! 宋行的手落在古辞辞肩上,厚重、责任,眼前的小姑娘无论是不是叶曼和他的孩子,甚至是不是他们宋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存在,更何况还是他们都孩子:“有爸爸在。”因为女儿,他对宋越彻底释然。 宋墨山转过头。 古辞辞想说不用,她又不是小孩子。 叶曼焦急点头:“妈妈也在。”却不松开她的人。如果前一刻对钱玉枝的恨还没有具象化,那么现在她希望钱玉枝死得越痛苦越好,理解人彘之刑、懂得五马分尸、地狱存在的必要性。 钱玉枝凭什么带走她的女儿,她不稀罕古家那个家塑造她女儿一丝一毫的性格特征!她不需要,优秀也好、闯祸也好、不懂事也好,都不需要古家参与! 古辞辞试着推了她一下,有点热。 看似瘦弱的叶曼,纹丝不动。 古辞辞叹口气:“我已经长大了。”爸爸、妈妈真的不重要,不用往彼此身上揽责任。 叶曼不松手。 古辞辞有些无奈,一开始她就不该对叶曼女士心软。可她是不高兴宋家的所作所为,更不高兴他们陷害小时。 可当叶女士真的站在他面前时,她竟然心软了,她又何尝不无辜,被蒙在鼓里,不以自己选择的养着别人家的女儿,她心里就没有遗憾吗? 所以她对叶女士伸出手,是处于对陌生人都会有的安慰,不是要认亲。 以为没有必要,她还有宋婉婉,真正养在她膝下的孩子,有很多很多回忆,或者还有从小婴儿到亭亭玉立的照片,记得宋婉婉的每次荣耀和跌倒。 这种感情是没有办法被抹杀的,是二十多年的累积,她不认为自己能争取些什么。 她只希望以后他们家给这个孩子的零花钱少一点,最好不要多到能让他买凶杀人的地步、再克制一下这个孩子的所作所为。 当然了,她还会报警,让宋婉婉付出代价,注定了会违背宋家对婉婉的心疼,所以,没必要现在培养感情:“不哭了……” 叶曼忍不住。 宋墨山上前:“爷爷也在。” 古辞辞看着这一家子,真要认亲的节奏,不悦的很想对叶女士来一句:你怎么和曹秀荣一样爱哭,还要我哄。 可古辞辞到底心软了没有往叶女士身上插着一刀。 陆之渊想,如果辞辞再小一点、八九岁、或者十一二,这样的场面堪称温馨。 可辞辞长大了,眼里因为叶曼存在的耐心几乎告罄,这一幕只是宋家人的狂欢。但这也是这家人今天唯一做对的事情,让辞辞释然,至少不是真的躲着她。 陆之渊上前一步,轻描淡写、又坚定地分开了叶曼和辞辞。 古辞辞终于能喘口气,发丝别在而后,细白的脸庞白皙红润。衣服都哭湿了。 宋行立即看向陆之渊! 宋墨山也看向他!他来干什么!这是宋家的事。 陆之渊只看着古辞辞,目光温和:“没事吧?” 古辞辞活动下手臂,摇摇头。 下一瞬,宋家人又移开了目光。 叶曼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不放开:“跟妈妈回家好吗?” 宋墨山、宋行、宋越都看向古辞辞,内心迫切。 古辞辞:“我还有作业。” 叶曼擦擦眼泪:“我陪你做作业。”孩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古辞辞嘴角动了动,没想到是这样。 宋墨山想说他能给予指导,孩子明显对他们不激动,也只能这样赖着。 宋行:“爸爸虽然很多年不画画了,可跟你爷爷学过很多年,也能帮你看看。” 宋墨山:看什么看,你那点水平也就是转型的快,否则靠画画,饭都吃不上。 古辞辞看着真要上前的人,觉得是不能太客气了,认真开口:“我会报警处理古年的事。”其实不会,她只会让宋婉婉更惨,毕竟封雨闲着也是闲着,发泄一下他无处安放的本事也好。她不太想年年和小时知道的更多,所以私下处理更好。 宋家人愣了一下。 “婉婉……” 对,养在你们膝下的女儿:“所以……” 叶曼再次握住古辞辞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她。 古辞辞嘴角扯了扯,想抽回来却不能动:“叶女士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 陆之渊客气开口:“宋夫人,辞辞还有作业没有写完。”再次分开两个人。 叶曼再次上前:“我看着她画……”婉婉……可辞辞更是她的孩子,她现在谁都不想考虑,只想看着自己的孩子。 古辞辞无奈的看向宋行:等大家冷静下来,衡量两个人女儿的时候都尴尬,不考虑带走? 宋行没有拉开叶曼。 古辞辞只好看着他们:“我不希望这件事让古年和古时知道。” “那是谁?”宋墨山没有客气。 古辞辞脸色顿时不好看。 宋越见状,压低声音,急忙解围:“古家的两个儿子。” 宋墨山怎么可能不知道:“别忘了是什么人把你害成这样,你还顾念他们……”那一家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这是我的事……” 这句话无异于一把刀插进宋家心里,宋墨山开口:“那我们受到的伤害算谁的,我们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事,帮了古家一把,却导致我们骨肉分离,我们就不能报复,不能报警,不能处理了吗。”只要处理,古家的人想不知道也难! “好像也是,那你们随意。”她会尽快安排古年、古时离开帝城。 宋墨山不悦的不是这个:“是古家对不起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家的人着想,古家凭什么?” 古辞辞也不知道,感情是很难说的,偏离了轨道后的人生,不能说有了亲生父母就一概抹去的,所以她也接受宋婉婉是她们冷静后依旧会疼爱的女儿的事实。 可能,如果不是收敛过古年的尸体,她对宋家也不会如此冷漠,可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的确给宋婉婉提供了经济上的支持,让她过早失去了古年。 而古时、古年和纪云轩,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1秒记住网: ------------ 142宋奶奶 “宋老先生是在指责辞辞吗?”陆之渊声音不急不缓,透着不容置疑的问候。 宋墨山看他一眼,眉毛皱的几乎打不开:“没有。”他怎么会,他比谁都想辞辞好,都想弥补这个孩子,如果可以,只要辞辞开口,无论她要什么宋家都可以给她。 但古家对他做了什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甚至带走了她,事到如今,凭什么还要对那家人的孩子好,没有他们,辞辞只会更好! 是古家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陆之渊刚要说什么。 古辞辞已经开口:“我们还是彼此做彼此认为对的事情吧。”声音平静柔和,双方之间隔着看不见的巨大感情鸿沟:“我已经大了,并不需要父母扮演的角色,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不能接受别人的意见,我有要走的路,不习惯别人给予指导,避免以后我们没有必要的争吵,靠着各自无害的感情,走上背道而驰的道路,我们就到这里吧,您说呢,宋老先生。” “当然不行!”宋墨山眼底的泪花显现冒出来:“我是爷爷,我们才是一家人。怎么能让亲者恨仇者快,你的规划就是……就是养着两个白眼儿狼家的孩子。谈一场莫名其妙的恋爱……” 陆之渊蹙眉,什么是莫名其妙的恋爱? 古辞辞脸色冷了下来:“钱玉枝的事是你家的事,可两个孩子白眼狼与否,宋老先生是怎么界定的?我尚且没有界定宋婉婉对你们的意义,你们如此界定我的亲人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你——” “爸!”宋越站了出来,小心翼翼,谁也不敢得罪:“你爷爷他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我们都听你的,听你的。” 宋行也察觉出辞辞不高兴:“爸,你说的过了。” 宋墨山没有错,这是事实,但也看出辞辞不高兴,让孙女不高兴不是他的本意。 宋越试着开口:“我们走吧,都不要冲动,慢慢来,让辞辞也好好想想,还有机会。” “我不走。”孩子必须跟他们走。 宋越让父亲走,还看不出来吗?我们为难她了! 叶曼不走,谁给她讲什么大道理都不行,她要看着女儿。 宋越叫这个也不动,那个也不动,偏偏他在这里现在谁也得罪不起。 古辞辞也不会退让的看着他们。 陆之渊因为那句‘谈一场莫名其妙的恋爱’也没了缓和气氛的心情。 此刻,宋墨山的手机响了。 宋奶奶满脸疑问:“药呢,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来?都几点了,你人上哪去了,婉婉还要不要吃药,一会吃不吃饭,回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静谧的楼道里被所有人听见。 宋墨山一听是婉婉的事,急忙挂了电话。 宋家人一时间有些心虚。 古辞辞温和的笑了,现世报是不是来的刚刚好:“听说你们家女儿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留下隐患就不好了。” 陆之渊觉得辞辞说的对,又是学舞蹈的,应该重视。 宋家人无地自容:“辞辞……” “所以你看,没必要现在弄得那么亲近。” “……” “……” “……” 古辞辞见这家人还不动,也很无奈,鱼和熊掌都握在手里会撑死的,饭量没有那么大,眼里何必看那么多。只剩痛苦了也违背野味的本意不是吗。 古辞辞只能看向宋越:能把人带走吗? 宋越看到女儿的目光,立即欲上前。 宋行先一步握住妻子的肩,将妻子从古辞辞身边带回来:“冷静一下,为孩子想想。” 叶曼不,凭什么,她好不容易找到女儿。 “冷静一点。”宋行抱着她没有放手,看向古辞辞:“我们爱你,可能方式你不太喜欢,但我们可以慢慢调和,可无论是我还是宋家,都不会允许你在那个家里待下去,古家不配。” “宋越先生让你们全家想好了再说话。”古时、古年必须尽快送走,他们摆明了会闹下去,最后肯定会闹到年年、小时面前。 “……” “……” “……” 陆之渊看着尴尬的一家人,提醒:“可以走了吗?” 宋越拽住父亲和大哥,强硬将人拖走。 古辞辞不想搭理他们,转过身,气恼的拿起画笔,用力落下。 陆之渊见状,重新退到门外。 古辞辞打开门,将人拽进来,按在座位上,外面冷,又回去,继续泄愤的落笔。 片刻,起身,向校外走去。 陆之渊赶紧跟上。 …… 另一边,路上的气氛安静的更为诡异。 宋行、宋墨山,一言不发,车上的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默。 宋墨山越想心里越气自己,越想越不理解,他们怎么原样回来了:他去看孩子,想把孩子带回来,怎么就吵起来了。 那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竟然没带回来。 宋越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意外,他们错过了她小时候,想弥补何其艰难,他们心里空有对孩子天然的喜爱,孩子心里未必有空来的感情。 沉默的气氛一点点蔓延,没有一个人说话。 下了车,宋墨山一巴掌扇在小儿子脸上。 宋越麻木的纹丝不动,他必须说出来,他不能让宋婉婉占着宋家女儿的名额。更不能让她有威望、有金钱去做伤害辞辞的事。 “你简直简直……”宋墨山转身就走…… 叶曼直接昏了过去。 “医生!医生!” …… 医院的走廊尽头,宋奶奶气得浑身发抖,怒火无处发泄:“你是说钱玉芝换了两个孩子?”宋奶奶就要给钱玉枝打电话,她凭什么!她算老几。 宋墨山想到辞辞的话,瞬间按住她的手:“别冲动。” “我这是冲动吗!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保姆,一个贱人,换我的孙女!” 宋墨山直接拿走她的手机,对老伴难得说脏话并没有发表意见,老伴这是气狠了。 “她该千刀万剐,你给我手机!给我!” “我们刚从辞辞那边回来,dna鉴定已经重新开始做了。” “孩子呢?” “孩子不太想跟我们回来……” 宋奶奶眼前发花,怨恨全转移到钱玉枝身上:“她怎么敢,我哪点对不起她,为了让她无后顾之忧,我甚至将她儿媳妇儿接到帝城来,结果……结果就让她做这些的……我……我……” “事已至此。” “这是一句话就能轻飘飘解决的,我要古家都不得好死,我要告他们。” “告肯定是要告,告之前跟孩子说一声。”让她把两个弟弟送走,后一句没说。 “她还好吗?她怎么样,有没有生我们的气,我当时就不该……” 宋墨山手放在妻子肩上:“冷静点,孩子挺优秀的,你不也经常听我提起她吧。”我的优秀能安抚你的痛苦吗? 宋墨山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句话,会吗?当然会,何止会,连心里的恨都没有无处安放的放大。 如果孩子是一个不优秀的孩子呢,没有天分,没有好的教学条件,长成古家希望的样子,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甚至遵从古家的安排,结婚生子,等他们找到孩子的时候,孩子平平无奇、甚至恶习更多…… 宋墨山几乎不能想象那样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就是让钱玉枝付出了代价,心里的恨、对孩子的无能无力,又怎么去弥补、去填满。 他能豁达到接受一个一无是处的孙女,可一无是处背后包括的不止她物质匮乏,更多的可能是无法沟通、胆小怕事,甚至被婆家洗脑过来挖空她们宋家的一切。 纵然他们心疼孩子,又有多少耐心应对呢。 “是那个孩子……”老伴很少这样欣赏一个人,确实听她说过很多:“孩子很好,很好……” 是啊,太好了。 可压在宋奶奶心里的不止这一个问题,是她造成了这件事,如果不是她故作好人,想着施恩,她孙女何至于让人有可趁之机,孩子没有回来,可见是不亲的:“我们对言言不好吗……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 宋墨山叹口气。 “讨厌叶曼算什么理由?”宋奶奶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女儿能做出的事情,不是一年两年,二十几年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逆子。” “我真没料到,我们养的三个孩子,竟然是这个样子……”老二偷嫂子,老三心能那么狠。 “宋越……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是我们家……对不起曼曼,如今言言也长大了,是做母亲的人了,这个家她就不用回来了。” 1秒记住网: ------------ 143宋奶奶(二) 宋墨山抬头看老伴一眼,见老妻神色不疏,又理解的叹口气:“这件事言言办得太过分。” “已经不止过分了……”她甚至忘了她是宋家的一份子,忘了那还是一个孩子!她的侄女!怪她平日骄纵太过,没有教导好女儿。 宋奶奶克制下情绪开口:“能跟我说说,孩子为什么没有回来吗?” 宋墨山想到那些话,再看看老妻自责的样子,没忍心说出口,只是模棱两可道:“孩子大了,换个父母哪能那么容易接受。” “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孩子觉得受委屈了?是不是因为老二的事?还是……” “你别乱想,都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古家对她又不好,哪有不想回家的,是我们家乱七八糟的事让她看笑话了吧,还是气我给了别人占她位置的机会……” “你怎么又来了……”宋墨山不得不说女人敏感起来直指要害:“没有的事。” “怪我这个当奶奶的。” “别这么说,我们一家子都在,怎么可能责任都在你。”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是我引狼入室。”宋奶奶又急忙拉住老伴的胳膊,神色微亮:“能带我去见见孩子嘛?” “……还是别去了,我们刚回来……”她可能有些不高兴。 宋奶奶看着宋墨山,稍后,退而求其次:“让我看看照片。” 宋墨山调出老杨的微博,里面有很多她在画前的相片,各个角度都有。 宋奶奶手指拂过那些影像,不自觉笑了:“长的真好……”模样、精气神都好。 宋墨山也觉得好,尤其站在画前的,特别好:“非常用功的孩子,杨教授很喜欢她,你没见那天拜师宴上,她的画也很有感染力,凭自己的本事扭转了当天所有人对她的看法,她还非常用功,不在课业内的画作,隔几天就能给老杨一副指导,老杨就指望咱孙女发朋友圈炫耀了。” 宋奶奶嘴角带着笑容,看着小姑娘或配合或抓拍的相片:“考上了帝工大……” “是啊……” “很难考……”宋奶奶慢慢的划着更多的照片。 宋墨山也跟着看着:“对她来说不算难。” “却还是和婉婉一样晚了一年上学……” “……” “古家没有好好培养她吧……” “……” 宋奶奶神色更苦了,不但不培养,最近一年钱玉芝没事还说些辞辞的坏话,好像孙女是什么脏东西,什么龌龊的词都往孩子身上用,钱玉枝算个什么东西! 宋墨山见老伴神色不对,急忙开口:“我们都有责任,当时叶曼生产你一直忙前忙后的,哪顾得到那么多,再说……你不在孩子身边时,不是也派了言言看着……” 宋奶奶并没有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可我为什么要把她儿媳妇接来,如果我不接来……” “我们已经找回孩子了,别想了。” 孩子都没有回来,怎么算找回了,而且……宋墨山瞎嘛,一开始孩子穿的军训服,开学一个月了还在穿,别的孩子谁穿了,偶然不多的几套常服,也穿了很多年了吧,头发就随意的那么扎着,可能都没有想过梳一个好看头发,哪怕高点、低点都没有想过,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一个小姑娘,从那么远的小县城考进来,在一个五光十色的环境里这样生活,还笑的如此释然,说明,她一直这么过来的,不知是习惯了,还是不得不和自己和解,不和解又能怎么样呢,钻了牛角尖,孩子这辈子就完了。 更让宋奶奶觉得挖心的是,前后多张照片连着看,她前几张和后面几张几乎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她长在宋家,何须如此…… 宋奶奶突然移开目光,眼睛酸涩无比,岔开话题:“叶曼身体怎么样?” 宋墨山同样心有感触:“医生说思虑过重,多休息没什么大碍。” “让她好好养养,这边有我呢……她要是想孩子了,多去看看,有时间……也带我去看看。” 宋墨山不放心,他觉得老妻:“你脸色很不好,让护工照顾婉婉。” “别乱想,谁听到了这种事脸色能好。跟孩子说一声,钱玉枝我忍不了。” “好。” “还愣着做什么,让张姐收拾几件婉婉的衣物带过来。” “你……” “我去病房看着,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宋奶奶好像一夕间老了几岁,走路都有些不稳。 …… 病房里,宋婉婉嘟着嘴,拒绝哥哥投喂鸡汤,她伤口就是疼,不能人定胜天,见到奶奶回来,立即撒娇:“奶奶,药拿到了吗? 宋奶奶看着床上的孙女,娇俏可人,爱娇爱闹,孙子在帮她调节枕头的高度,柔和的灯光下,周围静谧安心,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因为身体不好、又因为是女孩子。得到了家里更多的关爱。 她们宋家的孩子,怎么娇养都不为过,所以,一直以来她也是千娇万宠的宠着。 辞辞是血脉至亲的孙女,婉婉是捧在手心的孙女,刚才她还没什么感觉,婉婉病了,她照看一下是应该的。 就是进病房的一刻,她都觉得婉婉是乖孩子,好孙女,是她一点点看着孩子长大的,自己家养大的自然疼着。 可想到这么多年钱玉枝也这么宠着她,甚至凭此用心,月月得到奖励,还让她觉得钱玉枝为了‘自己家’的孙女尽心尽力要好好相待。 宋奶奶就觉得自己像傻子,是被人愚弄的蠢货!那个老虔婆心里不定怎么得意,可以一边磋磨自己的亲孙女,一边让她自己的亲孙女锦衣玉食。 看着自己一家子被她玩的团团转,她是不是很得意。 “奶奶……” 宋老夫人优雅慈爱的眉宇垂了一下,掩盖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无动于衷,她竟觉得虽然依旧可以照顾婉婉,但已经不能感同身受,甚至忘了刚才出门求医时的迫切。 她精心呵护了仇人的孙女儿长大,为此殚精竭虑。 宋奶奶坐过去,声音微带关心:“能忍吗,医生说如果能忍,咱就不吃药了。” 宋理果然如此的看妹妹一眼,语气温柔:“听到了吗?忍一忍伤口才能愈合的好。” 宋奶奶又看一眼孙子,在宋家,婉婉只需要被人疼爱就好了,她有哥哥,她没有比她小的弟弟,谁也不用照顾。 听说古家有两个儿子,古家父母生活不能自理,她还要照顾两个弟弟…… 宋奶奶怔怔的,突然发现,如果辞辞回来了,没有从小相伴的时光,小理能对辞辞这样自然而然吗? 宋奶奶心里突来的不安。 宋婉婉不听哥哥的:“奶奶,疼,伤口真的很疼……” 宋奶奶直接将从医生那里要来的止痛片递给了她:“吃一粒吧。”她自问如果是半个小时前,她会把药片给孩子吗? 应该不会吧,她会给婉婉吹伤口、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分散她的注意力,药能少吃就少吃一点。 “奶奶,你太惯着她了,疼一会儿怎么了,药吃多了对伤口不好。” 好不好,只是小事,她愿意吃就吃,宋奶奶看着她喝下去:“休息一会儿。” 宋理叹口气:“只此一次。” “哼,奶奶,妈妈呢?” “问她做什么,总问一些不该问的。” 宋婉婉眼里闪过一些心虚,又很快镇定:“我……没事了,妈妈也是为我好。” 宋奶奶看到了那一瞬的表情,她的生活环境太单一,这点小伎俩瞒不了她们。 宋奶奶再看看她的腿,一起怀疑了一遍,如果是以前,就是孙女使点小伎俩躲叶曼追问,她也只是心疼:“你妈妈看你疼成这个样子,太伤心,在下面输液,我让你爸爸等她好点了,带她回去,免得你们两个吵起来,都不能好好养着。” “妈妈严重吗!我去看看妈妈。”宋婉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宋理赶紧让她躺着:“你干什么,自己伤成什么样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替你看看,拍张照片给你,现在知道担心妈妈了,不知道妈妈也担心你,你有什么一定要跟妈妈说知道吗?” 宋奶奶没动,她也惊讶自己竟然没动,她甚至恶意的想,你去看,一定要去看,就托着这样的腿爬过去看曼曼,就是这样,也偿还不了曼曼这么多年花在你身上的感情! 宋奶奶为自己如此磋磨人的想法惊了一下,她虽不敢说善良,商场上也见多了尔虞我诈,可那不是用在幼妇身上的冷血。 1秒记住网: ------------ 144机场 但刚刚她无动于衷,但凡婉婉是她捡来的,是她为了安抚叶曼失女之痛从亲戚家借来养的,她都能在找到亲生孙女后好好待这个孩子。 可婉婉不是,她是钱玉枝的孙女,恶意占了她亲生孙女位置的人! 就算婉婉不是故意的,就算孩子无辜,她的家人也是故意的! 她们害了宋家二十多年,坏人却满心满意的在身边享受着成果,是不是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所以……怎么可能不恨,不——恨乌及乌。 宋婉婉真的担心妈妈,撒娇看着哥哥:“要视频通话。” “好,好,好,视频通话,你呀。” “谢谢哥哥。” “妈妈知道你这么关心她,病很快就会好了。” 宋奶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包括宋婉婉眼里真切的关心,也没有激起自己刚才恶意想法的愧疚。婉婉对叶曼誓死以报吗,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她成绩平平、资质平平,学什么都没有耐心,叶曼可曾放弃过她,可曾让她感受到一点逼迫。如果没有曼曼,钱玉枝口中那个不学无术、一无是处、只知道贪小便宜、恨不得卖身求荣的孙女就是她了。 宋婉婉垂下头,知道是自己刚才反应吓到了妈妈,怕哥哥、奶奶生气:“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气到了她,我如果谨慎一点,我不应该……” 宋奶奶看她一眼,不应该什么…… 一个想法闪过脑海,杀她两个弟弟的事是她做的?宋奶奶一点不生气,反正都是古家的破烂事,而如果真是婉婉做的,婉婉会动手,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古家那样的人家,婉婉想去才奇怪,婉婉不想离开这个家,铤而走险,宋奶奶也不能说是她的错,成了更好,她都懒得看。 但,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她们? 宋奶奶心里的怨在见到宋婉婉后,不知道为什么一点点增加,不说也好,如果说了倒要算她将功补过了。 可这个错,怎么能是这一点事情能补的?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宋奶奶给孙女儿盖上被子:“别胡思乱想,你妈妈只是爱之深责之切。” “是我不好……” 宋奶奶看着孙子走了,慈爱道:“你能跟奶奶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婉婉瞬间哑口,脸上的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 宋奶奶懂了:“好好休息,养好自己才重要。” “奶奶我……” “没事,我又不是你妈妈,怎么样都好。” 宋婉婉松口气,看着奶奶真无意再问的样子,有些害怕,真的没事了吗…… 她第一次觉得妈妈病了也好,给她点时间,那些人马上就要死了,只要他们死了,没有人会知道的,她还是她们可爱的女儿,以后……以后她保证会好好练舞,还会孝敬她们。 宋墨山亲自带了换洗的东西过来,没有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下。 宋婉婉正在和妈妈视频。 宋奶奶出去了,关上门,声音很低:“不是说让张姐送来,你怎么过来了?” 宋墨山叹口气,他不放心,她们都回来了,剩辞辞一个人在学校:“我去学校看看孩子。”顺便说声对不起,临走前是他说话太生硬了,他去告诉她,她弟弟的事他们会重新考量。 宋奶奶知道老伴说的孩子是谁:“去吧。”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让医生过来看看。” “我有什么不好的。”无论是怜悯别人,还是自己教养的老三,罪魁祸首都跟她有关,她是爱孩子,可她爱的是自家的孩子。 宋墨山不放心,觉得老伴精气神不对:“我在这陪你。” “去看看辞辞,二越不是说了吗,孩子挺不喜欢我们的,去看看吧,别说话没有分寸惹孩子不高兴。” “那你……” “我没事,我在这里坐一会儿,晚上就在外面睡了,还是你要进去看看婉婉?”宋奶奶虽然觉得自己心里转了七八九个弯儿,但谁知道宋墨山怎么想。 宋墨山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眼里面,说句惭愧的,他觉得男人的感情收放的更快,养育孩子,首先那要是自己家的,不是的话,哎……他自认孙女的成长都是老伴和儿媳妇们操心:“我先去看看辞辞。” 宋奶奶不意外:“路上小心。” …… “她不在学校?” “你们走后不久就走了。”杨教授急忙拉住宋老头,还没缓过神来:“辞辞真的是你的……” 宋墨山着急,赶紧走了。 半个小时候前,古辞辞强硬将古年、古时送上了回老家的飞机,等飞机落地后,他们会有为期一个月的环球旅行,身边也会围绕着陆之渊派去的形形色色的人。 古辞辞知道,事情败落后,宋家人肯定怒火滔天,她根本不能压住任何事情,最后宋家无处安放的恨意会无差别攻击古家所有人,更会殃及他们,到时候,他们夹在父母之间,做出过激的事情,宋家更不会放过他们。 古家这件事充其量坐牢,等尘埃落定后,他们要怪,就怪她吧。何况谁也不知道宋婉婉还有没有放手一搏的能力。 候机厅内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古年、古时乘坐的航班早已经起飞,古辞辞坐在大厅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到头来,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陆之渊手放在她肩膀上,将她带入怀里,声音平静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放心,我的人在飞机上,会照顾好他们。” 同一时间,飞机上。 古年、古时谁都没有说话,他们走的匆忙,姐回去后直接帮他们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行李,姐姐说请了保姆照顾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在,让他们趁现在休息多出去走走。 因为古年遇袭的事? 姐姐知道了? 他们威胁宋婉婉的事也知道了? 古年、古时当时吓得像被拎出水的鱼,浑身发冷,不敢发问,觉得下一刻就会被丢到太阳下暴晒,让一切无所遁形。 所以他们直到被推上飞机,都觉得手脚冰凉,却又不敢回头看她一眼,怕看到她冷漠平静的脸,怕脆弱的连接他们关系的纽带因为他们话荡然无存,怕被掀开了蚌壳,剩下里面没有珍珠的一滩烂肉。 古时轻轻开口,仿若蚊蝇:“姐姐知道了……”知道古年被人袭击也好,知道他们跟宋婉婉要钱也好,如果知道了前者,以陆之渊的能力、秉性,后者也就不远了,陆之渊早就看他不顺眼。 古年脸色苍白,紧紧抱着从出门就被他抓在手里姐姐帮他们收拾的行李:“姐,选择了我们……” “为我们好……”所以让他们离开,自始至终不想他们参与到这些事情里。 可再回去后呢…… 两人又沉默下来,像被人重新关进暗无天日的昏暗里,破局之力,早不在他们手里。 …… 机场内,沈光耀看着不远处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猛然想抽支烟,又按了回去,小土美不信宋家能按她说的私下处理,或者说,这件事爆出后她就不信任宋家,所以第一时间送走了古年古时,即便现在警察冲进她家里带走钱玉枝也不会波及到已经飞走的两个人。 但这件事…… 纪云轩来送小姨,没想到会遇到古辞辞和陆之渊。 按说,以座椅上两人现在的状态,他不该上前打招呼,可他看到古辞辞在哭,脚步没有顺从脑子,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两人面前:“送朋友?”仿佛才看到哭着的古辞辞,歉意的想走,可人已经到了,再走又显得尴尬。 古辞辞没想到会听到熟悉的声音,像是任何一次一样,有一束光瞬间照入井底,得以让里面的人窥见一丝光亮,万物生长。 古辞辞反应更快,迅速敛下眉宇,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你们聊。” 陆之渊欲起身。 纪云轩已抱歉的开口:“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打扰你们了……”歉意十足,非常不好意思,绅士明朗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洗手间距离他们的位置很近,转身几步的距离,而且沈光耀跟了进去。 陆之渊坐定,语气平静,像他往常一样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柔和:“没事。”他的想法很简单,沈光耀只是负责她的安全,就像每次他走到哪里,沈光耀安静跟着就行。 沈光耀不是,他自认跟小土美关系不错,两人又是同学,私下因为陆先生接触的不少:“舍不得,就叫回来,我们的人看得住。” 古辞辞擦擦眼泪,想着外面的人:“不是因为那件事。”声音沙哑,因为哭过,带着音色本能留下的委屈。 1秒记住网: ------------ 145手帕 沈光耀上前一步,没有抽旁边的纸巾,而是将带着的手帕递给她:“是因为觉得宋家会让你失望?” “不是……”本来也没对宋家抱希望:“你就当舍不得孩子远行吧。”古辞辞接过手帕,不管现在送他们走得再远,等他们回来时,也会发现自己不是他们的姐姐。 那些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的亲密无间、过往种种,会产生跨不过去的隔阂,再也回不到当初。 用宋家大小姐的身份,换两个弟弟对她的疏远,她愿意吗? 她不愿意,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古年古时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太重要,谁也别说,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依旧可以在一起。 不是的,上辈子古时可以永远跟着她,住她身边,依赖着她,头靠在她肩头,她不觉得有什么,云轩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也习惯。可以痛苦时拥抱,可以走投无路时交心,可以危难时下意识想到对方。 可当血缘关系不存在了,这些都就成了幻影。 甚至小时无法成为她法律上第一顺位的继承者。 所以,从小到大,她其实一直有最美好的东西,只是马上要没有了,如果可以,她喜欢是古家的女儿,纵然苦一点,但等来了天亮。可现在…… “你怎么又哭了?”沈光耀急忙抽出一张纸,觉得一块手帕不够她用。 “我没事。” “眼睛都哭成这样了,还没事。不就是离开一个月,下个月就回来。“有必要哭成这样,沈光耀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坚果,又看看洗手间,还是咬咬牙给她:“拿着,加了蔓越莓,吃了是不是能开心一点。” “……”能看到纪云轩其实已经好多了。 沈光耀见她不动,主动帮她撕开:“吃点甜的,精神好,你现在不能看。” 古辞辞觉得他举动并不妥,还是男人真觉得无所谓,可看着近在眼前的东西,古辞辞脑海里闪过什么,并没有接,只是伸出手,捏了一片放入嘴里。 沈光耀很满意:“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一点吃的而已。”古辞辞说着瞪了他一眼。 沈光耀被这一眼瞪的通体舒畅:“这就对了,他俩只是走一段时间,马上就回来了,别哭得像失去儿子的老母亲一样。” 失去了:“你懂什么?”纪云轩怎么在这里。 沈光耀见她语气放松,也跟着放松下来,跟她分析这件事本身:“你其实完全不用这样,你看现在宋家还没有动作,说明什么,说明宋家还是向着你的。” “不会的,她们忍不了多久,心里的仇恨怎么能因为一句话而不计较。” “是,钱玉枝他们家肯定动,但我觉得你和宋婉婉之间宋家已经选择了你,宋越今天的表现,你妈妈也好,爸爸也好,爷爷也好,都是他们的态度,我想她们更喜欢你。” 你当是买东西,还更喜欢:“嗯。” 沈光耀歪头看着她的眼睛:“嗯啦?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 “没有。”毕竟没有理由不这样,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又不是失去,为什么不要。 “那你还不高兴什么?到时候你回去了,在宋家呼风唤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断了宋婉婉的前程轻而易举,宋婉婉肯定跳不起来,再也威胁不到你,你要是狠点,她被赶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古辞辞好似被他逗笑了,半真半假的开口:“呼风唤雨?”沈光耀,对别人的事太好奇,情感上没有好下场。 沈光耀觉得她需要别人给她自信,她就是太不相信自己,跟她那个原生家庭有很大的关系:“你别觉得我夸张,我说的是实话,宋家还是比较注重血缘传承的,越有钱的人家越封建,何况他们家还富过了三代,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不会在继承关系上乱来,再说了,宋家其实挺有影响力,让你为所欲为完全没有问题,你以后就是宋家大小姐,在艺术界可以横着走了,如果不是我们陆先生有曙光集团,她们未必不能跟陆家碰一碰,先声明啊,我说的是陆家,可不是陆先生。” 古辞辞知道。 “开心点没有。” 古辞辞手指伸入坚果里,再抬头,跟他说了心事:“我不是说她们不接我回去,也不是觉得她们不会选择我,而是我和宋家有根本上的矛盾。” “什么?” 古辞辞细细嚼着口里的核桃蔓越莓,声音也软软的:“比如,一无所有的宋婉婉哭着跪在宋家人面前,求宋家人给她一口饭吃,只要宋婉婉够惨、够走投无路,宋家看着从小养育到大的份上,最后一定会给她一口饭吃,而我……” 古辞辞指指自己:“恨不得送她去死,别说哭着跪在我面前,她就是奄奄一息的趴在我面前,头上即将大山压顶,我都可以再补她一脚。”古年的死,她记得! 沈光耀觉得吧:“宋家也不会怪你……” “如果我不是单纯看她好戏呢,如果我是她灾难的制造者呢?如果我让她生不如死呢,宋家会不会怜贫惜弱,觉得我心狠手辣、陌生恐怖,哭着求我放过可怜的婉婉?” 沈光耀觉得她可以多吃点核桃,却没有话反驳她,毕竟是宋家养的小猫小狗,力所能及的赏个馒头,肯定的。 “那还只是第一点,第二点……”古辞辞有几分落寞:“他们未必愿意我和古年、古时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顾他们的感受,而我觉得他们碍手碍脚,最后磨平了我最后一份亲情,却不能跟她们建立亲人关系。没有了亲人关系,长生不老的妖怪都会觉得害怕,更何况我……” 沈光耀好像知道为什么送走古年古时,她哭的这么伤心了,都说一到二十岁的年华,支撑了未来六十年的人生,更何况在前二十年里,她还有了最在乎的人,古年、古时虽然蠢了点,但对小土美…… 沈光耀想到了陆先生和封雨,这两个人童年都不幸福,在他看来现在的他们就像一个大西瓜,插在牙签上,看着就不稳当。 “我不想在这样的纠缠里磨平了我的过去。”古辞辞眼睛又红了:“那时候我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无所有,如果我不是宋家的女儿就好了……” 沈光耀闻言突然想伸手抱抱她,她哭的那么伤心、无助又茫然,可他不能,她是陆先生的女朋友:“别说傻话,多少人盼着自己有有钱的父母……” 古辞辞将手里的东西砸进垃圾桶,重来一世:“这个破结果!” 沈光耀看着垃圾桶里的东西,再看看她:“一张纸就算了,你扔我手帕干什么?” “抱歉,没注意。”古辞辞盯着条纹一角:“要不我捡起来给你洗洗?” “你故意的。” 古辞辞突然笑了。 沈光耀也笑了:“算它死得其所。” 古辞辞收回目光仿佛不经意的问:“纪云轩怎么在这里?” “我刚才见他送人上了飞机。” “哦,我刚才哭的是不是很难看。” “你现在哭完了,想起自己是不是哭的难看了,你没见你刚才的样子,也就是我和陆先生不跟你计较。” “纪云轩……“ “放心,他不是嚼舌根的人。”沈光耀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她:“学校里当初传的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假的?” 古辞辞冷哼一声:“有病,开学才几个月,我有功夫看谁是谁。” 沈光耀觉得有道理:“我告诉你别朝秦暮楚,也别被宴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迷了眼,纪云轩虽然……算了……”想到外面还说自己和小土美的绯闻,就觉得全是无稽之谈:“总之注意点。” 古辞辞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一些她的声音:“我是多瞎看上别人,你赶紧出去,我补个妆。” “你还补妆?你化妆了吗?” 古辞辞推他:“哭的不好看了,涂一点怎么了,出去,出去,不准看。“这个时候他是送他的小姨吧,他是个面面俱到的人。 “你真没事?” “你就在门口,你觉得我有没有事。”古辞辞站在镜子前,看眼垃圾桶,毫不犹豫的打开,拿出了那块手帕。沈光耀…… 古辞辞最终没有涂口红,沈光耀不会想什么,陆之渊未必,他那个人多疑、擅长无中生有,天知道一点变化,他会脑补出什么。 古辞辞出去便看到纪云轩,想不到他还在,他站在陆之渊身边,没有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1秒记住网: ------------ 146相遇 陆之渊表面看中正平和,气质更胜同龄人,能站在他身边,还有一点光的人,一定有他自己坚定不移的内在风华:“学长好。” 纪云轩礼貌颔首。 陆之渊没看纪云轩,已经起身牵住她的手:不哭了。 古辞辞嗔他一眼:没有哭。 陆之渊:好,你说没有哭就没有哭。 纪云轩也跟着起身,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只剩苦涩:“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聊的,能赖到她出来,早已经没了话题。 古辞辞客气道:“哪有,能遇到纪学长我们也很高兴。” 纪云轩看她一眼,她脸色很不好,透着难言的疲惫,她送了谁?其实真站在她面前,才察觉贸然来也无用,她身边有人,他还能安慰她吗,不过是像好事者一样是个旁观者。 纪云轩收敛心神:“学妹客气,正好遇到陆同学,谈些学校未完的事情。” “谈完了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说起来我也有些想学生会的朋友了。” 纪云轩笑了:“我们前几天去食堂,杨阿姨她们还提起你,让你没事就回去看看她,绝对给你盛最多的饭。” “是吗,我可一定要去,你不知道我们食堂的糕点、糖醋排骨、炸鸡柳、烧茄子太好吃了。”兴致不错地看向陆之渊:“是不是,你也吃过?” 陆之渊客气不失礼貌地点头,声音柔和,神色淡淡:“刚才我们已经谈完了,纪学长,要一起走吗?” “也好。” 说是一起走,不过是各上各的车而已。 古辞辞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驰的灯光。 陆之渊看着她,想起刚才她和纪云轩说话的样子,客气、平常,和见到任何陌生人一样撑着表面的温度寒暄,等外人不在了,她依旧有她解决不了的烦恼。 这是很多人,处事的基本礼貌,可陆之渊还是想起她走过纪云轩身边时的样子,小心翼翼,不同寻常。 时至今日,他不该怀疑任何事情,也许当时她只是想给纪云轩留个好印象,也许只是女孩子当时一时迷惑。 可古辞辞这样的人,会还没迷惑完就向他表白?一些一直压在他心里的事,因为纪云轩的出现又鲜明起来。 陆之渊伸出手覆在她手背上。 古辞辞感觉到了,嘴角扯出一抹安抚的笑,看他一眼:“我没事……”视线又茫然地看向窗外。 陆之渊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按下中间的隔断,距离她近一些,声音温和:“不要想了。” 古辞辞:“……” 陆之渊伸出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古辞辞感觉到他的举动,手握了他手一下,神色更加温和:“我没事……”头却没有顺势靠过去,依旧靠着窗,看着窗外的夜景,似乎流水年华的灯光才能安抚她茫然的未来。 可她在机场的时候,还靠在自己肩上。 陆之渊手掌握了一下又松开:“你要不要跟古年、古时一起去散散心,学校这边,我帮你请假,宋家和古家有什么事,我也会通知你。” 古辞辞看看他,抽出手覆盖上他的手:“我真没事……”只是有些事不在意料中,没有准备过,过段时间就好了:“谢谢……” 陆之渊看着她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她在安抚他?在她伤心不想说话的时候分心出来安抚他? 陆之渊苦笑片刻,他打扰她一个人静静了吗! 陆之渊似乎完全想不起来,他自己很多时候都需要一个人想事情,觉得辞辞所有情绪都该拿出来跟他分享,难道不是吗,她明明很…… 古辞辞的头靠在他肩上,伸手环抱住他,似乎想从他身上汲取面对明天的力量:“我睡一会……” 陆之渊周身呼之欲出的情绪瞬间抚平:“好……” …… 宋墨山看到下车的两人,脸色黑了一下,又恢复如常:“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 古辞辞看宋墨山一眼,直接开口:“对不起。” 宋墨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才是来道歉的。 古辞辞已经开口:“宋家和钱玉枝的事,是你们的私事,你们不高兴要得到自己的正当利益是应该的,宋家无论对钱玉枝起诉也好,做什么也好,都是你们的自由,是我提的要求冒昧了。” 宋墨山神色激动:“你能这样想太好了,辞辞,古家不是好人,他们那么对你,说不定就是要用你攻击我们,故意让你心生怜悯,离间你和宋家的感情,辞辞,不管怎么样,我们是爱你的,如果我们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不会错付这么多年,你不知道你妈妈多伤心,回去后就晕倒了,我来的时候还在输液,你又遭了那么多罪,我们怎么能压下心里那口气,辞辞,你懂吗?” “抱歉,报自己的仇就行了,我……不太能感同身受,让宋老先生失望了。”古年哭着说有话对她说,让她等他,说姐姐以后会很幸福…… 或许,如果在宋家,她也能收获比年年和小时更深的感情,她的偏颇在宋家人眼里如同又插了一把刀,所以‘抱歉’是真心实意的。 宋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一片好心,却要承受亲孙女不理解的痛苦。 所以那些话是她莽撞了,宋家有权利在知道真相的第一时间宣泄自己的报复。 “辞辞,是不是古家人对你说什么了,那家人怎么能……”宋墨山对古家素未蒙面已想挫骨扬灰!他们怎么能如此洗脑自己的亲生孙女!简直往人心口捅刀。 “你别生气,他们该死,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该死,都该给宋家和老先生谢罪。” “你真的这样想?” “对,所以宋老先生想怎么做都好,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学校了。” 陆之渊像透明人一样跟上。 宋墨山还有些理不顺其中关系,但急忙开口:“过十点了,宿舍进不去,不如……去家里住一晚,我已经让小张给你收拾出了房间。” “不用,我今晚在画室,画稿还没有画完。” …… “奶奶,奶奶!” 宋奶奶才慢悠悠的进来:“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护工焦急的安抚着噩梦惊醒的病人:“刚才还好好的,可能做噩梦了。” 宋婉婉心里很不安,梦里和妈妈的视频电话一次又一次回放,一次比一次让她不安。 下午她在视频里只和妈妈说了几句话,哥哥在极力安抚妈妈,匆匆挂了电话,便没有再打过来,妈妈生她的气了?只是生她的气了? 宋婉婉告诉自己,肯定是,否则还能是什么,可心底还是不安:“奶奶,奶奶!”宋婉婉急忙抓住奶奶胳膊。 宋奶奶坐在床边,声音看似如常,擦擦她额头的汗:“做噩梦了?” “我妈妈怎么样?真的没事吗?”说不定是妈妈出事了,她身为女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都是她是妈妈女儿的证据,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养育多年的心有灵犀。 “没事,刚才理理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不要胡思乱想,睡吧。”微微敷衍。 宋婉婉睡不着,是打了,可时间很短,以前她受伤了,睁开眼肯定能看到妈妈,无论是不是自己调皮,都是先心疼自己。 可是,这次妈妈竟然不在,她没来由的心慌:“妈妈真的没事吗?”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真的是妈妈出事了。 “你少气她一会儿就没事了。” “爷爷不是来了吗?” “给你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你看,还拿了你放在床头的小闹钟。”所以,宋家对你好不好,你们家对她亲孙女又如何! 宋婉婉顺着奶奶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自己心爱的小闹钟,心瞬间安定了一瞬,爷爷还记得她喜欢的东西,奶奶也惦记着她的心理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1秒记住网: ------------ 147气不过 宋奶奶神情没什么变化,东西一看就不是老头子准备的,宋墨山疼爱孙女不假,但没有这么细心,这是张姐准备的。 佣人们做事,总要讨雇主欢心,就多了七八个心眼,钱玉枝那样的…… 宋奶奶目光冷下来。 宋婉婉紧紧抓着闹钟,慌乱的心才安定下去,爷爷奶奶还是疼她的,还记得她睡觉必须有什么。 宋婉婉刚放下的心突然看到手背上的液体已经流到了输液管末端的位置,马上就要没有药液了。 宋婉婉茫然片刻,她该换药了,没有人发现吗?宋婉婉抬头,奶奶正慢悠悠的帮她盖被子,完全没有察觉道:“奶奶,我该换液了……” 宋奶奶恍然大悟:“我叫护士。”宋奶奶摁下床头的按铃,才伸出手,冷静的掐住液管,不让液体再流。 护工紧张的道歉,说她一直注意着,刚才还想着要叫护士,只是看婉婉手里的闹钟好看,看了一会,谁知道液体就没了。 宋奶奶让她少说一句。 宋婉婉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冷静的奶奶、认错的护工,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奶奶训斥下面人的时候一直这样的威严。 可……如果是以前,奶奶看她的输液的药见底了,肯定会十万火急,在叫护士和不知道怎么摆弄这个输液管才好之间慌张几秒,然后心疼的安慰自己,心肝宝贝的让自己原谅她的粗心。 但现在,奶奶只是在那里坐着,表情看起来那么冷静,好像没有看顾好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奶奶你累了吗?” 宋奶奶看向她:“还行,你困了就睡。”血液回流一点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这不是还没有回流。 宋婉婉盯着奶奶的手:“让护工在这里看着我吧,奶奶困了就去休息吧,奶奶明天还要忙画廊的事。” 宋奶奶确实困了,老了思虑不能过重:“护士过来换了液,我去外面休息一会儿。” “奶奶……” “嗯。” “我爱你。” 宋奶奶笑了笑:“傻孩子。” 护士来的很快。 宋奶奶便松了手,声音不急不缓:“你给看一下,液体到这了,没什么问题吧……” 宋婉婉闻言猛然拽住奶奶的衣角:“奶奶,我知道我惹妈妈生气是我不好,我做错了事,爸爸妈妈都不想理我,可我……奶奶……”宋婉婉的眼泪瞬间流下来。 宋奶奶见她哭的伤心,伸出手……又转手拿上纸巾擦擦她的眼泪:“别哭了。” 护士处理好滴液管里的液体:“下次小心点儿,病人还病着。” 护工急忙道:“知道了。” 宋婉婉心慌的感觉又上来了:“奶奶,你相信我吗?我是有苦衷的……我……” “信。”敷衍又无所谓,不如她的困倦来的实在。 宋婉婉小心翼翼的开口:“奶奶,你脸色很不好,去休息一会儿吧……” “有什么事叫我。” 宋婉婉看着奶奶真出去的背影,一时间方寸大乱:“阿姨,我哥呢?我爸爸呢?妈妈呢叔叔呢,爷爷呢?” 护工急忙护住她:“小心针,先生在下面陪着夫人,宋少爷刚才送老爷子出去了,您叔叔中午来了一下,应该是公司里有什么急事,又匆匆走了。” “你胡说!”再急的事能有自己重要,自己摔断了腿,叔叔怎么会不着急,叔叔最疼她了,肯定第一时间来看她,怎么可能门都没进就走了。 护工觉得婉婉小姐病糊涂了,她胡说这个做什么,是婉婉小姐问的:“的确是这样……” “怎么可能就来了一会儿……是不是我睡着的时候叔叔来过了?” “没有啊。”她一直在这里。 “或许你当时出去了?” “可你睡着的时候真的没有访客,我最远只是叫护士而已,如果有人来过,我肯定知道。” “怎么可能没有……”宋婉婉慌忙找自己的手机,不安一点点扩大。 可叔叔的电话能打通,却没有人接,响起又落幕,再响起又落幕,她刚刚做完手术,身边除了护工一个人都没有:“奶奶,奶奶!”宋婉婉惊慌的大喊:“奶奶,奶奶!” 宋奶奶急忙进来:“怎么了?” 宋婉婉不顾手腕上的针,紧紧抓住奶奶的胳膊:“奶奶,奶奶,是不是出事了?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你哪里疼,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怎么可能没有,如果没有不可能不来看她:“奶奶骗我的对不对?!” “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妈妈身体不好,你爸爸刚送她回去,刚才才跟我说过话,你爷爷也刚来过了,怎么会出事?” 妈妈怎么可能输完液不过来,爸爸都进门了,更不可能不看看自己就走,家里既然没有出事,那就是:“奶奶你跟我说实话……我……我……” 宋奶奶看着她。 “奶奶,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信这都是假的!” 宋奶奶似乎不知道,但眼睛里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焦急,眼前的孩子她从小看到大愿意给她机会:“跟我说什么,什么假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婉婉不知道古年、古时、钱玉枝,加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不是都已经死了,她现在只能告诉自己,他们都会死的。 就算不死,她也是受害者,她一定要是受害者才行:“奶奶,您听说了什么对不对?”宋婉婉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 “……” “我是您的孙女啊,奶奶,我是您的孙女儿是不是……” “……” 宋婉婉擦擦眼泪:“奶奶,我告诉您我用那些钱做了什么?” 宋奶奶闻言,有点不可置信:“做了什么?” 宋婉婉猛然松口气,难道家里人想问出那笔钱的去向,故意这样做的?“我……给古姨了,她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她很可怜……她说她为了照顾我,这么多年没有看顾过自己儿子、孙子孙女,他们都恨她,还把她赶了出来,她没有地方住,还被孙子、孙女打的脑袋出血,真的,好多血,很多人都见过,她来找我的时候胳膊上都是血,我都要吓死了,她那样看着我,求我……” 宋婉婉越说越觉得真,就算古年说了什么又怎样,她不会认,她才是受害者:“她想我帮帮她,她一次一次的找我,我说她可以找奶奶,可以找妈妈,你们对她那么好,肯定愿意帮助她,可她跪下来求我,说都是为了照顾我,还让我不要告诉家里人,如果说了,家里人会更讨厌她的家人,到时候她就真回不去了。” “我看她可怜,而且古姨说如果有钱,有住的地方,她的家人就可以接受她了,我一开始不愿意,她的家人接不接受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有一次我看到她的孙子、孙女一起打她,打的非常严重,她们一家子都不把她当人看,不信奶奶去调学校的监控,还能看到古姨狼狈的样子,我于心不忍,给了她钱……” 宋奶奶气的憋闷,这些话没有一句触动她!反而更令她的火气无处安放,钱玉枝来应聘,她们雇佣,钱玉枝干活,她们给钱;钱玉枝主动要求加班,她们给加班费。 别说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跟宋家有什么关系!至于她孙子、孙女打她,打死了不是更好。 更何况,她有点不相信。 宋婉婉拉着奶奶的手:“真的,我念她照顾了我那么久,还对我那么好……不信奶奶可以查我的交易记录,我想着给了她钱和房子,她的家人是不是就能对她好一点,可,根本不是,她的家人很坏,要到的钱都自己享受了,她孙子开很值钱的车,孙女买最贵的东西,却只给了她一张小床,我听着气不过,觉得这家人太过了,奶奶,你说是不是……” 1秒记住网: ------------ 148巧言 “……” 宋婉婉可怜地继续晃:“是不是?” 宋奶奶在想她落在辞辞身上的点是不是故意的,那孩子为了古家人甚至不让她们动古家。 宋婉婉痛苦又愤懑,带着年轻人对恶势力自负的处理方式:“我怎么能让她们得逞,古姨怎么说也在咱家做了那么多年,我当然要给她出口气……” 宋奶奶只觉得是她们血缘关系的羁绊,孙女看不得亲奶奶受委屈,果然她们才是一家人:“你觉得,钱玉枝跟你亲……” “不是,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别人,奶奶不是也常教我要心有善念吗,我最喜欢奶奶,没有人比奶奶和妈妈更疼我了,我就是看不惯她们家那些人的嘴脸。” 宋奶奶受的起,这也是事实:“你见过那家人?” 宋婉婉不慌不忙:“爸爸去看我的时候,我们一起在校门口见过,看着就不像好人,儿子像流氓一样,女儿这么小就知道跟我们学校条件最好的男同谈恋爱。” 宋奶奶对后一句不满意,最重要的是,不信她,为了一时意气就给那么多钱,她更信被敲诈勒索、买凶杀人,她是支持继续给钱杀人的。 宋婉婉:“真的,爸爸说的,还警告我不许早恋。” 宋奶奶第一次后悔没有看过亲孙女:“听说他们家有一个孙子不错,还拿了什么比赛的一等奖?” “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爸爸说,学习好不代表他人品好。” 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人:“不喜欢她们家?” 宋婉婉赶紧摇摇头:“我现在连古姨也不喜欢,她简直是太蠢了,只会一味的讨好她的家人,那家人又坏,我已经认识到错误想告诉妈妈了,可钱太多了,我又怕妈妈生气,觉得我蠢……”宋婉婉眼泪落下来。 的确挺蠢。宋奶奶不动声色的给她盖着被子,辞辞的意思是,婉婉知道婉婉的身世,为此针对古家人。 婉婉的意思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被钱玉枝的说词骗了,事后她想要回钱,但钱玉枝不给,她知道被骗了,要告诉妈妈却不小心受了伤:“睡吧。” 宋婉婉拉住奶奶衣角:“奶奶,你怪我吗?” “瞎说什么,好好养伤。” “可妈妈还是不来看我,我应该早点说的。” “你妈妈非要来看你,你爸爸怕她再让你情绪激动,加重你的病情,才没有进来。” 宋婉婉安心了:“真的吗?” “真的,还有,钱玉芝离开的时候,我给了她一张十万的卡,她平时吃住都由我们家提供,每个月还有七千的工资,这么多年她应该有一笔不小的积蓄,而且,她工作,我们给钱,谈感情是不是过了。” 宋婉婉被奶奶冷漠的说词震的心中一缩,赶紧表忠心:“她骗了我……她怎么可以骗我……” 宋奶奶没说什么,关上门出去了。 …… 宋奶奶一大早便带着人闯入钱玉枝家,不由分说抓住钱玉枝的头发,像久经沙场的老太君一样,按住她便扇。 谁也别跟她说什么风度,也别提什么修养,脸面更是不重要!都这样了,她还能维持什么脸面! 他们宋家不敢说对佣人多好,更不用她们知恩图报,可工作总该兢兢业业,结果——结果花钱养了这么个东西! 钱玉枝要反抗:“你干什么!放开我!”钱玉枝本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又不在宋家做了,有一把子力气,受了疼,立即要反抗。 后面跟着的人见状,立即拉偏架,三下五除二便让老总保持在领先的位置,钱玉枝只有被打的份。 宋墨山紧跟而入,见状,退到门边不说话。 宋理跑的更快,怕奶奶冲动,见此情景,心中也有火气,家里的佣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宋理确定奶奶不会落了下风,整理整理衣服,也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叶曼怔怔的看着,目光茫然,从未觉得钱玉枝如此陌生过。 “你个老婆子,你敢打我!”钱玉枝看着撕开的伤口,眼睛通红!“你算什么东西!”激烈反击。 宋老总带了人,多‘打’一,钱玉枝根本讨不了好。 钱玉枝疯狂挣扎:“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宋奶奶也打红了眼:“你报!你现在就报!看看警察是抓你还是抓我!” 钱玉枝闻言才注意到宋家来了这么多人,心里猛然意识到一种可能,顿时有些慌张,莫不是宋家知道了?!怎么可能? 钱玉枝立即慌张的护住头,缩卷身体,任宋老婆子打,脑子里快速思虑着对策。 怎么办?知道了吗?宋家怎么知道的?宋婉婉说的?不可能,不可能,曹秀荣更不可能? 不是,不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钱玉枝忍着身上的巨痛想办法,她绝对不能认,不能认,否则她就完了。 钱玉枝想到什么,猛然起身要推宋老婆子:“你说什么!” 立即有人按住她,嘴里说着:“别打了,别打了……” 宋奶奶继续打。 钱玉枝简直想弄死张文芮,这些人分明是故意的:“放开我!放开我!我一定要报警抓你们!曹秀荣、古强你们聋了吗!还不快滚出来!” 曹秀荣本来出来的就慢,看到打架更是习惯的躲着不出来。 “曹秀荣!古强还不动手!” 叶曼看到了从卧室露出半个轮椅的曹秀荣。 曹秀荣头发半白,神色沧桑,下意识不看所有人,她本来不该这么老,毕竟从病了以后,她就不劳作、游手好闲靠孩子们养。 1秒记住网: ------------ 149母亲 但她懒,加上这段时间古年、古时苛待,她整个人看起来又颓废又胆怯,亦透着憨厚的精明和自私自利。 “你们瞎了,看着你妈被打死!报警快报警!”怕曹秀荣那个傻的听不懂,赶紧重复:“我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让人上我们家对我们动手!曹秀荣!”记住了,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宋家发什么疯! 叶曼盯着曹秀荣的手。 宋墨山、宋理、宋行第一次见到钱玉枝儿子和儿媳妇,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想着女儿跟这种人住了这么多年,还要照顾她们,她们的母亲和亲生女儿在她们家千娇百宠,自己女儿在别人家当牛做马!心里翻江倒海的恨。 曹秀荣拿出手机,被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盯的双手打颤:“你……你们别打了……我……我会报警……” 叶曼一点一点走过去,想到女儿一把屎一口饭的伺候过她,性格险些维持不住要跟她同归于尽:“你知道……” 曹秀荣有些慌,加上没见过什么人,被这一家子看起来就很有身份的人吓到手足无措,本以为两个儿子走了,她能喘过气,现在看来…… 她们家是不是知道了,完了,完了:“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曼看着她闪躲的眼睛,恨意从心里涌上来,从来只是跳舞的手扬起来,重重地甩在曹秀荣脸上,力道之大,直接让曹秀荣从轮椅上栽下来! 古爸爸见状就要动! 宋行一只手轻易制住他。 曹秀荣趴在地上,耻辱、愤恨一拥而上,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活该你们丢了女儿,深谙不要脸之道的她,干脆不起来了:“死人了,死人了……我被打死了,打死我吧,还有没有王法了……让我死了吧……欺负残疾人,我该死……我碍了有钱人的眼……我该死……” 钱玉枝毕竟多年不在小地方,撒泼的本事有些退化,如今见儿媳妇行云流水,顿时也想起来了,开始哭嚎:“草菅人——” 宋家奶奶真打,薅住她头发,拿起水壶往她嘴里浇水,让她一句也嚎不出来!她恨了一晚上!火气根本压不住! 人是她叫来帝城的!好心是她发的,给家里带来灭顶灾难的是自己!让她手刃了钱玉枝,跟钱玉枝一起坐牢也在所不辞,还在乎这一点名声和钱玉枝嚎叫的几嗓子。 曹秀荣见婆婆被打成那样,吓到在地上打滚:“有人杀人了!我命怎么那么苦啊,儿子不在身边,一大早被人打,有没有人啊,外面有没有人啊!救命啊——都来看看有钱人打人了——” 宋行自然不会让人看热闹,外面早安排了人守着,但这女人这么叫唤难保不会…… 宋婉婉突然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的看着满屋子的人。 曹秀荣视线一瞬间盯在她身上,她虽然没见过宋婉婉真人,但见过她照片,长的真好,真漂亮,头发也好,脸色也好,不像她们那大多数小姑娘个顶个的顶个草原红。 曹秀荣不自觉的将头发捋捋,对自己滚在地上的样子尴尬不已。 “妈——” 曹秀荣身体一震。 叶曼手放在轮椅上,维持着欲用轮椅砸曹秀荣的冲动! “妈——” 宋理担忧的扶住她:“你做什么,你现在什么情况不清楚,腿再伤了。”随即看向两位护工:“你们干什么!怎么能带她出来!”他一样气愤古家的行为,但身为兄长,他的恨和父母、奶奶都不一样,无法体会那种无力,没有辈分上的绝对本能,他依旧把婉婉放在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位置。 宋婉婉挣开哥哥的手,跳着向叶曼而去:“妈……”眼泪不断地落下来:“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我没想到古姨这么不知足,一遍一遍跟我要钱,我是看她被家里不喜欢才心软的,后来钱太多了,我怕了不敢告诉妈妈,妈妈,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钱玉枝如果够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 叶曼没有动,盯着地上的曹秀荣。 曹秀荣盯着宋婉婉,既心伤她喊的不是自己,又庆幸不是自己,只是她的腿怎么回事,怎么打着石膏,打了石膏还到处走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受伤了怎么办?跟自己一样了怎么办?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很疼吧? 叶曼面无表情、咬牙切齿得瞬间将轮椅甩在曹秀荣身上:她知道!她知道还虐待她的女儿,畜生不如! 曹秀荣被砸的尖叫,但想到女儿在场,生生忍住了,她在宋家少奶奶面前已经够自卑,够狼狈,她不想在女儿面前也那样。 她虽然不如叶曼长的好,不如叶曼会跳舞,处处都不如那个怀着孕被人捧在手心里什么也不用做的宋家少奶奶,但在素未谋面的女儿面前,她想维持一丝尊严。 宋婉婉见状,哭泣的抱着妈妈,伤心欲绝:“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这些人不好,你让别人动手,让别人收拾她们,你怎么能脏了自己的手,妈妈,你别这样,我担心你,她们不值得毁了你……”她进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站了不少遛弯回来的老大爷、老大娘,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叶曼无动于衷,曹秀荣眼底的骄傲是扎在她心里的刀,还是她递给对方,让对方有机会扎在她心上的。 现在叶曼庸俗的觉得,曹秀荣对宋婉婉有多满意,她心里就有多不满意! 曹秀荣听着女儿的话,心里更难受,她日盼夜盼相见的女儿,抱着别人叫妈妈,说‘不让对方脏了手’。 她是什么脏东西,是见不得人的臭虫吗!怎么能如此说她,为了她,她也忍着思女之痛,做了她所有能做的事!她也该是宋婉婉的好妈妈! 古强看着跪在地上,一看就被养的很好的女儿,看着她抱着别人,看着她无视他们。 古强也仅仅是一瞬的好奇后,没有任何情绪,辞辞一样优秀、懂事、贴心,更艰难。 他一直认为辞辞是亲生女儿,到现在也不觉得有谁能比辞辞做的更好,当年母亲对他们不管不问,是辞辞撑起了这个家。 他从心底觉得辞辞不是女儿也是女儿,何况眼前的‘女儿’,他真没觉得好多少,也不觉得从那样的富贵人家出来的人能看上他们家,会孝顺他和秀荣。 古强甩开宋行的人,跑过去拽曹秀荣背上的轮椅。 宋婉婉余光瞥见爬来爬去的人,险些尖叫、嘶喊,这些人都是什么东西!才不是她的爸妈:“妈,妈,是婉婉不好,是婉婉不好,该早一点告诉你……” “松手。”叶曼语气平静。 宋婉婉十分慌张:“妈,妈……”奶奶也就罢了,妈妈为什么也这么生气,那些钱虽然很多,但以妈妈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这点钱让她如此:“妈妈……” “放手!”叶曼瞬间甩开她的手! 宋婉婉顷刻间向后仰去。 宋行伸出手、宋墨山也欲上前。 还是宋理的位置比较近,扶住她,避免她腿二次伤害,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她不该多待:“我送你回医院。” 宋婉婉茫然的看着妈妈,妈妈甩开了她,陌生的视线让她心中惊骇,她歇斯底里的大叫:“妈,我不走!妈,我错了!我不该给古姨钱,不该让您伤心!妈!你看看我啊,妈,你看看我!你到底怎么了!妈——” 叶曼没有看她。 曹秀荣握着拳,宋婉婉每一声都像喊在她心上,叶曼凭什么不理她!孩子都那样喊你了,你为什么不理她!什么钱!宋家缺钱吗!就算婆婆拿了钱就可以这样对女儿了吗! 宋理拖着宋婉婉出去。 两个护工立即过来帮忙,依旧震惊在宋老夫人的心狠手辣里,平日看着那么慈祥又令人敬重的老夫人,下手竟然如此狠。 宋婉婉挣扎的喊着,哭着、可怜着,想要妈妈一个答案!只想要一个答案! 叶曼盯着曹秀荣丝毫不回应。 宋婉婉不明白,或者说她只能不明白,除了哭除了闹,她什么也不能做。 宋理知道,他很明白现在妈和奶奶根本听不进去话,从来优雅的奶奶连道理都不讲了,根本不是听婉婉说话的人。 宋理直接将人扛走。 宋墨山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示意拉偏架的拉住老夫人:“差不多行了。” 1秒记住网: ------------ 150还你 叶曼看着曹秀荣缓缓起身。 曹秀荣克制着听着宋婉婉一声声呼唤,更看见叶曼毫不留情的移开宋婉婉的手,心中越发痛楚,这就是所谓的疼爱!消瘦的手掌越握越紧,却不得不垂下头。 叶曼已经很确定,曹秀荣知道,她也参与了?怀胎十月,当真是爱的‘刻骨铭心’,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知道,总不能是她自己发现的。 同样身为母亲,她不希望是后者。 叶曼转身,声音冷静,一字一句开口:“我会对你们带走我女儿一事,提起——诉讼。” 曹秀荣震惊的看向叶蔓:不可以!不对,瞬间有些慌:“你说什么,没有的事!你不要瞎说!是我婆婆,我婆婆只是想骗你家女儿的钱,宋小姐是受害者,错的是我婆婆!” 护的让人感动,叶曼讽刺的一笑,停下,拿着复印来的亲子鉴定,甩在地上:“我要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钱玉枝也不干了,她不认,脑子转的更快:“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我们抱了你家的孩子!你甩这个东西给谁看!我们还说你们抱走了我家的孩子!” 可余光扫见落下的纸和上面的结论,心里清楚,尘埃落定了,宋家知道婉婉不是她们的孩子了。 钱玉枝被打青的眼珠一转,急中生智,摆脱宋老夫人的手,抓住地上的亲子鉴定书,装着看懂的样子,‘激动’道:“上面的意思说宋小姐是我们家的孩子?!那……辞辞不是我们的孩子。” 钱玉枝似乎一开始的惊讶后,心里十分高兴,随即嘴角带血的笑的身心畅快,似乎得了天大的好事:“太好了,婉婉是我的孙女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多讨厌古辞辞,坏心眼、人品烂,除了谈恋爱和同她那两个弟弟打人,什么也不会,仗着一张清纯的脸骗别人的钱,你们以为她那些钱怎么来的,都是她伙同别人从陆之渊那里骗来的,我见她不止一次把陆之渊的行踪卖给别人,为了钱连自己也卖,她就是个扫帚星,是个白眼狼!” 宋奶奶瞬间给了她一巴掌:“你说谁!”都是谁造成的! 钱玉枝故作愤恨的看着她:“你打死我她也是白眼狼!天性就坏,除了有点才华一无是处,你以为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钱玉枝说着毫不避讳地扒开身上的衣服。 宋墨山、宋行顿时无语。 “这些伤都是她跟古年、古时打的,她就在——就在那个沙发上坐着,看着那两个兔崽子打我,笑的别提多开心了,你们以为她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狠毒着呢!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她要真是小白兔她能轻易避开曹秀荣考上大学,能把她未婚夫一家险些送进监狱,她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谎话更是一串连着一串,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跟宋婉婉要钱,我那么有钱为什么要和宋婉婉要,还不就是她鼓动的古年、古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连奶奶也不要了!” “你闭嘴!分明是你包藏祸心。” “我包藏祸心?你有证据吗?古辞辞做的却有证据!我说她怎么突然把古时、古年送走了,原来是把知道她真正人品的人送走,好得到你们宋家的财产把宋婉婉赶出来!好心机!” “你还说!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宋奶奶打的更加卖力:“你敢抱走我孙女!”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过是个佣人,我能做什么!你们家看孩子看那么严,我怎么有机会,就算真错了,也是医院弄错了,我知道什么!你血口喷人!”她绝对不认! “胡说八道!宋越问过宋言,宋言说就是你这个老婆子干的,还能有假!”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看见,但想到宋言每次都冷嘲热讽的样子:“不可能!不是我!”钱玉枝才不会承认,还不忘给古辞辞上眼药:“谁稀罕要你们家的孩子,我早就喜欢婉婉那个孩子,古辞辞给我都不稀罕,还偷你们家孩子,你们家孩子有什么好偷的,够坏吗!” “你——” 叶曼神色冷淡地拦住婆婆的手,声音更冷:“既然喜欢你自己的孙女,你们家接了她吧,理理把医院地址给她们。”野蛮说完拉起婆婆就要走。 钱玉枝闻言顿时傻眼,接回来?这怎么行,她们家养大的,她们家应该舍不得非要养着才对,毕竟不缺宋婉婉一口饭吃,又精心养育了那么多年,怎么舍得。 钱玉枝赶紧爬过去,拽住叶曼的衣角:“你说什么!你说真的?我带走了可就不是你的!” 叶曼抽回衣角,态度坚决。 钱玉枝惊慌不已,不行,绝对不行,她绝对不能把婉婉接回来,如果婉婉接回来跟着他们,他们还有什么好处! 婉婉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只要赖在宋家还能没有好处吗?“亲子鉴定肯定是假的!” 刚才不还说是真的!叶曼懒得跟她们多说话,带着婆婆就走。 “你们不能走!你们不能这么走了,婉婉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不要听人胡说!”不对:“婉婉是你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忍心看着她以后一无所有,你们好狠的心啊。” 宋理扔下病房号,跟上。 “好狠的心啊,你们怎么能把孩子扔在医院里,没有人照顾,叶曼你怎么那么狠心……” 宋越落在最后,看向他们:“想去验伤就验,闹大了也无所谓,看看谁更倒霉。” …… 医院里,叶曼撤走了宋家请的护工,凭借缴费清单退了所有多余的费用,古家不是很满意自己的孙女吗,那就接回去自己养吧。 宋理看着退回的钱:“妈……” 叶曼当听不见,她本不想把事做得那么绝,是曹秀荣逼她的!她们明明早就知道了! 而且就算她们宋家错养了婉婉这么多年,到头来她们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口口声声都是古辞辞的错处。 既然钱玉枝都这么说了,她们就养个更听话的吧。 1秒记住网: ------------ 151谁管 她叶曼绝对不跟她们抢! “妈,婉婉还病着……” 叶曼擦擦又不自觉掉下的眼泪,直接上车。 “妈……” 宋行没说什么,上车。 宋越更不敢,拍拍侄子的肩,上了自己的车,他听说父母去了古家才赶来的。 “叔,你也觉得不该管婉婉吗!那是婉婉!” “听你妈的。” 宋理不知道说什么,里面是病人,腿还伤着,他们宋家不差这点钱,婉婉确实是他们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可没有人在这件事上现在触怒母亲,宋理无奈,等一会儿他们走了再交上吧。 叶曼突然降下车窗,视线在儿子身上扫了一圈:“你要敢插手,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 “v13床,该交费了。” 宋婉婉还沉寂在古家的事情里,钱玉枝听懂了吗?会认下吗?妈妈为什么还不理她? “V13床,该交费了,一会下去把费用交一下。” 宋婉婉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话,莫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欠费?你知道我是谁吗?” 护士当然知道,能住进vip病房的,她们当然仔细了解过,更何况病人还有一个未婚、事业有成的哥哥。 所以刚看到的时候她也惊讶了一下,反复确认了两遍才确定。 宋婉婉拽过日结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零。如果她今天想正常输液,就得现在交钱?!“曹姨!曹姨!” 护士小心开口:“是叫两个护工吗,我见她们刚才收拾东西,离开了。” “离开了!怎么可能,我还在这里躺着!”宋婉婉猛然想到哥哥走后,她有段时间没看到两个护工了:“我哥哥呢?” “没看到……” “没看到你去找呀!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护士深吸一口气,客气道“不如您给他打个电话吧?” 宋婉婉忍着哭泣,急忙给哥哥打电话,结果哥哥不接:怎么会,怎么会,不过一点钱而已。 宋婉婉又急忙给护工打电话,护工的电话也打不通:“不可能……不可能……” 宋婉婉心里更急,又给哥哥打电话,不停的打,不停的打。 叶曼就这么看着儿子的手机,面无表情、冷漠肃杀,丝毫不顾及宋婉婉的卡被冻结,医院里没有钱,今天怎么输液。 宋理从来没见过妈妈这样的神色,虽然忧心妹妹,可同样不想母亲如此:“妈,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叶曼不觉得他懂,如果说谁还懂一点,只有婆婆。宋行和宋越都不能,只有她们才明白心力交瘁的恨点在哪里。 “妈,想哭就哭吧……” 叶曼才看向儿子,语重心长:“没事你也少去看她,古家人那么喜欢她,你总是去,让古家人误会。” 宋理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什么叫误会?只能去看前面开车的父亲,觉得妈妈在这件事上做的是不是有些…… 宋行没说话,婉婉……可是出了这种事,古家没有一点好好说话的态度,而且看曹秀荣盯在宋婉婉身上的视线,恐怕早就知道,知道却不说,居心叵测。 更让他担心的事是,妻子现在情况很不对,他更不会多说什么。 …… 宋婉婉至今不敢相信,她打出去的电话没有一个能打通,她不单没了费用,还没有人来看她。 宋婉婉惊慌的撑着自己的腿就要下床,她要问问,要问问。 护士发现了,急忙按住她:“宋小姐您不能这样,宋小姐您的腿不能下床走动……”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宋小姐,您不能动,宋小姐您再动会加重您的伤势,宋小姐……快!给她监护人打电话!” 赶过来的小护士,立即跑出去。 另一边,叶曼不急不缓的接起电话,随后,冷静的将钱玉枝的手机号发给了对方,才不咸不淡的看向儿子,十分不屑:“你急什么,人家有的是钱。前前后后几百万,还有房产,更何况钱玉枝还从宋家拿走了十万块!缺你的怜悯。” 宋理不再说话,有人管就行。 叶曼靠在座椅上,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去帝工大……” …… 钱玉枝不去。 “妈,我们去看看孩子吧,她还病着,妈——” 钱玉枝挥开曹秀荣的手,她凭什么去!现在就是拼谁更沉得住气,谁会心软,她要是去了,宋家就不管了,如果她不去,宋家能放着宋婉婉不管,她们绝对不能上当! 曹秀荣心里苦,她心疼孩子,那个小姑娘一看就和辞辞不一样,辞辞是那种父母都不看她,她也不介意的人。 可那个小姑娘一看就娇气,需要好好呵护,不能放着不管呀:“妈,她是你看着长大的孙女啊!” 钱玉枝绝对不去医院,看着长大又怎样,如果赖不上宋家宋婉婉还有什么用:“喊什么,接回来跟着你吃苦吗!还是你能供她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曹秀荣立即哑口。 钱玉枝志得意满的告诉她:“别急,宋家会妥协的,宋婉婉到底是她们养大的,舍不得……”至于她的伤,还是得验,用不用的上……以后也能用来拿捏宋家,就说是古辞辞打的。 …… 医院的电话再次打给了叶曼,叶曼提供的号码说不认识病人,而病人的监护人是叶曼。 病人现在在医院闹的厉害,不配合治疗,给她输液也不要,还要下地,出了问题算谁的,医院也很急。 叶曼看着帝工大校门很理解院方的无奈,所以叶曼直接说了宋婉婉的身世,丝毫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我也十分抱歉,不方便出面了,还请医院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1秒记住网: ------------ 152推诿 医院没想到会这样,这样才麻烦,十分棘手!弄不好就砸自己手里了。 医院立即给钱玉枝打电话,并称,如果钱玉枝不来,医院就报警了。 钱玉枝没想到那个女人真敢,不管是不是,她也不管! 钱玉枝委屈的开口:“小妹妹,不是我不过去,你看我们亲子报告还没有拿到手,我们这样的家庭,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再说万一不是我家的孙女呢,到时候钱算谁的,是吧,再说了,就算不是她们家的,她们家就不管了吗?法律上她们宋家还是孩子的妈,你不去找孩子的妈找我们,不合适吧,其实你们医院应该好好问问他们那些有钱人,从小带大的孩子,心怎么可以那么狠。”钱玉枝说完,叹息的直接挂了电话。 医院非常无语,但对方说了没有‘亲子鉴定’结果,好像……也怪不到对方,不得已,只能再给叶曼打电话。 叶曼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说什么想带回去,提到钱后,不过是说说而已,口口声声的爱,怎么不爱了。 宋婉婉不能给古家带去想要的东西,古家人会喜欢她?曹秀荣能一直爱她? 一点医药费都不想付。 叶曼看着宋理,眼里带着古家人就等他心软的嘲讽:这就是古家的态度,还要去当冤大头吗? 宋理没想到古家没有去人,他们家不是很满意宋婉婉!提到钱就不满意了! 叶曼对医院同样声音温柔:“我一会把亲子鉴定报告发过去,我们这里实在没有责任,不好管别人家的事,请医院顾及我们家人的心情,不要再打来了。”叶曼挂了电话。 宋理:“她们不是说喜欢婉婉,怎么能不去帮忙,不过一点费用而已,她们从婉婉身上拿到的何止这点!” 叶曼看着窗外:“……” …… 医院动作更快,直接将宋婉婉从vip病房转去普通病房,话里话外格外照顾病人的感受,只是每句话背后,都不忘温柔地提醒她该交钱了,不交钱开不出药,不能输液,病怎么能好。 宋婉婉闹过、哭过,爬在地上想问问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不管她,可护士一句‘宋家出示了亲子鉴定结果’,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宋家知道了,知道她不是亲生女儿,古辞辞才是!所以……不要她了……把她放在这里自生自灭, 宋婉婉呆滞的躺在床上,周围嘈杂的声音让她陌生恐惧,她们什么时候知道的,昨天吗?“我是妈妈的女儿……我是妈妈的女儿……” 护士顿时头皮发疼:“我们知道,知道,您冷静一点,一定要冷静,您仔细想想,您有没有私房钱?” 私房钱?她堂堂宋家二小姐怎么会没有钱,就算没有钱,谁敢把她送到普通病房,跟三四个人挤在一起!“我要给妈妈打电话……给妈妈打电话……” 可所有电话打出去石沉大海。 宋婉婉崩溃大哭,为什么,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母亲怎么可以不要她,她还病着,妈妈怎么可能那么狠心,她是她们的孩子啊。 周围的人看过来。 一个来看病的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开口:“这个人哭的好大声啊,会不会吵到爷爷休息?” “嘘,别说话。” 宋婉婉才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陌生的视线、看戏的目光,就像电视里,碌碌无为就知道探听别人家是非的下等人,更像……古家的那对夫妻,看着就令人厌恶。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跟这些人住在一起,她跟他们不一样,她是宋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 宋婉婉握着手机,犹豫再三恶狠狠的打给钱玉枝。 钱玉枝很干脆:“没钱,婉婉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这么傻,我们能有多少钱,这时候你该扒住宋家才对,你……” “少废话!我不住普通病房,你过来给我缴费,给我缴费!” 钱玉枝:“我没钱,宋家有钱……” “闭嘴,我给你的钱呢?” “都在古年、古时手里,我一分没有。” “那就让他们过来交钱!”正好出意外全死光,为什么他们一家人昨天没死光,如果死了,自己的身世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不巧,他们走了,不在帝城,说是想出去玩几天,你叔叔不是很疼你吗,你多哭一哭,实在不行了,对大少爷也哭一哭,都很疼你,怎么会看着你受苦对不对?” “啊!” “你这孩子,我们是为你好,我们如果去了,你怎么在宋家人面前卖可怜,你说是不是?” “还——我——钱——” “喂,喂,信号不好,我先挂了。”钱玉枝冷哼一声,钱一分别想。 …… 宋家用一张亲子鉴定将钱玉枝告上了法庭,附带告她敲诈、拐卖多种罪行。 其中因敲诈涉嫌金额较大、房屋买卖,证据确凿,对钱玉枝实施抓捕。 钱玉枝不敢置信,她刚包扎好伤口就要被警察带走,凭什么!一张亲子鉴定有什么法律效力,她又没有偷孩子,更算不上拐卖,至于敲诈:“这些钱是宋婉婉送给我的,真的是她送给我的,怎么能算诈骗?” 曹秀荣紧紧抓着婆婆,她还指望婆婆想办法救婉婉:“警察,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婆婆不是那种人,而且真的是宋婉婉给的我婆婆钱。” “你们放开我,你们冤枉好人,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知道,是宋婉婉给我的,你不信可以问她,对,你们可以问宋婉婉!”她不要戴手铐,不要去公安局!她更没有诈骗! 警察淡定的拿出宋婉婉的照片:“你们说的宋婉婉是不是她,那就对了,她同样告你们诈骗,要追回自己的损失,你说你们是不是丧尽天良,人在医院里,你们还骗她的钱,前前后后一百多万,还有一套房。” 曹秀荣震惊,一百多万,那么多!?“妈!你干什么动婉婉的钱!” 钱玉枝不解,怎么可能才一百多万,古年、古时拿到手的就不止一百万:“我没有骗钱!宋婉婉这个畜生!我要跟她对质!我要跟她对质,我没有骗她的钱,你们不能抓我,她——她是我孙女,她给我的钱,怎么能是骗——” 1秒记住网: ------------ 153谁稀罕 “不管怎么样,先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钱玉枝不要,她不要坐牢,可这根本不是撒泼打滚能解决的事,在曹秀荣的哭喊中,钱玉枝还是被带走了,远远还能听到,‘宋家人打人你们怎么不抓!我要告宋家’! 曹秀荣慌乱中接到了宋婉婉的电话:“是……婉婉吗?” 一个小时后。 曹秀荣拿着婆婆的工资卡,给宋婉婉交了住院费,亲眼看着女儿从普通病房重新升到vip病房。 古强脸色难看,吃钱呢! 曹秀荣拉着丈夫,让他稍安勿躁,跟着进入vip病房,房间是漂亮,就像照片中的女儿一样,让她望尘莫及, 曹秀荣不敢挨女儿近了,怯怯的拿着缴费单,心疼的提醒:“咱还是不要住这里了,太贵了,而且咱们也用不到这么多房间,这些设备一天就要好几千,一次缴费就十几万,婉婉,你奶奶这个卡上也没多少钱,咱们住普通病房吧……” 宋婉婉看到她就恶心,才十几万而已,她住不起吗!“不要叫我的名字!”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辞辞就不会。 宋婉婉闻言立即尖叫:“她不是我妈,不是我妈!我妈是叶曼,是著名舞蹈家,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算什么东西!” “你再说一遍!你当人家是妈!人家认你吗!别忘了是谁给你交的住院费!” 曹秀荣赶紧拉住丈夫:“别说了,别说了……” “我不说她像什么样子!看不起谁,要我说辞辞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 宋婉婉歇斯底里大喊,挥手砸她所有能碰到的东西:“你去找古辞辞!你去!谁稀罕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也配,你们只配有古辞辞那样的女儿!” 护士听到声音,很快就到,心率监测仪,氧气瓶、桌椅、呼叫器、全部推到了地上。 清单放在曹秀荣面前时。 古强心火又上来了,他第一次见如此败家的人,发脾气不能扔被子吗!就连古年那个混不吝都知道发脾气不能摔贵的东西,可看看她都干了什么。 古强拽着曹秀荣就要走:“让她自己掏钱,我们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曹秀荣见识过宋家的家境,那么美的大院子,像园林一样的住处,养出的女儿自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别这样,她只是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真值钱!护士,你推我进去,推我——”想起辞辞孝敬了他电动轮椅,直接开足马力进去:“宋婉婉我告诉你!你看不上我们,我们也看不上你!钱是你奶奶的,现在你奶奶名下只有这一张卡能用,其它的卡都被冻结了,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给你交了住院、赔偿后,没剩多少!你好自为之!” “滚!” “活该宋家不要你!” “啊——” 护士急忙进来:“病人情况很不稳定,不要刺激病人。” 古强拽着曹秀荣直接离开,他精打细算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不是东西的!当自己是金子做的吗! …… “她就是辞辞?”宋理站在操场上,看着下面和好朋友说笑的人,看不出一点在那种家庭长大的痕迹,伪装的很好。 宋行点点头,心神都在妻子身上。 叶曼的视线就没有从古辞辞身上移开过,探出头,一看再看。 宋理没有不喜欢新妹妹的意思,只是以她的家庭条件,她穿的都是名牌是事实,用的也很讲究,他不介意见到一个畏畏缩缩、拘谨小气拿不出手的妹妹,可现在…… 钱玉枝的一些话不一定对,但眼前的女孩子的确很擅长运用自己的优点,漂亮、有心机、很会搞小团体,她们几个女生,很明显排挤着她们旁边经过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女生。 宋墨山脸色难看的走过来:“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你们会影响正常教学秩序,赶紧回去。” 宋行看眼叶曼。 宋墨山皱眉:“你们这样,别的同学怎么想,辞辞身上的是非够多了,让她自己慢慢想开,古家的事孩子不是也很快理解我们了吗,让孩子再想一想,过几天说不定就能在家里看到她了,你们都先走。” 叶曼突然开口:“爸,帝工大还招助教吗,我来,不用正规合同,临时工也行。” “妈,以你的级别——” 叶曼看向宋墨山:“爸,求你了。” 宋墨山叹口气:“我帮你问问。” “谢谢爸。” 周小兰看着看台上养眼的一家人,十分受用:“看到了没,宋老先生的家人,书香门第、几代传承,看看那气质,啧啧,真令人羡慕,她们家儿媳妇,靠近栏杆的那位,是叶曼,叶曼你知道吧,你跟着你师父学跳舞,应该听过她,超厉害的,气质真绝,听说年轻的时候有很多追求者,一代人眼中的女神。” 古辞辞看一眼:“嗯。” “你嗯一声什么意思,他们家这种富过三代的,是贵族,文琼你说是不是?” 李文琼同情的看周小兰一眼:“辞辞见过的贵族太多,麻木了,想想咱们小陆同学,得见世家。” “世家大族不是都跟亡国联系在一起吗?” “你少说几句。” 古辞辞笑笑,觉得有些事该跟朋友们分享一下:“你们觉得她们在看谁?” “看谁?不是在晒太阳?”难得的好天气,她们不是也坐在这里晒太阳。 古辞辞指指自己:“看我。” 周小兰、李文琼切她一眼:“自恋。” “差不多行了,你当宋老先生的家人是宋老先生,就知道盯着你。” 古辞辞实话实说:“我可能是她们家的女儿。” 周小兰、李文琼一左一右同时摸摸她的头:“有一个小陆同学就够了,别想太多,宋老先生单纯惜才。” “期望不要太高,他们不爱你,还有我们爱你。” 古辞辞觉得她们该回去画画了:“她们应该很爱我……”至少叶曼女士很爱她,而这件事对叶曼女士也最不公平,自己如果能多一点孺慕之情对她,就好了。 1秒记住网: ------------ 154母女 VIP病房内。 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严肃的坐着,桌子上摊着一叠又一叠文件:“我们的意思是,建议你签署了这些文件,对彼此都好,对宋小姐更好。” 宋婉婉脸色青白,房屋转让书、股份弃权协议,海外财产变更权限,每一张都是她名下的财产,在她大学毕业后,这些都是她优于别人的保障,如今…… 一位女律师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心生恻隐,小小年纪从高处跌落低处,往日佣人环绕,如今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宋小姐还是签了吧,以后您改了姓氏……”以前生效的很多协议就会自动不生效,也显得小姑娘不懂事,得不偿失。 谁要改名字!宋婉婉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些文件,不过短短两天,她以为风平浪静的两天,她的叔叔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背着她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叔叔疼爱她,难道不是因为她可爱,她是婉婉,她会讨人开心:“我不签,谁也不能让我签,我是宋婉婉,我一辈子都是宋婉婉,我要见叔叔,让我见叔叔!” “宋小姐,您冷静点。” “我要见我叔叔。” “宋总很忙。” 怎么会,她以前想见叔叔的时候,叔叔从来没有忙过:“求你们了,我要见叔叔!让我见叔叔。” 宋总不想见的人他们有什么办法,财产都收回来了,眼前的小姑娘还是早日看开,得几分同情吧:“宋女士,你冷静一下,不要激动,这样,你再好好想想,文件我们给你放在这里。” “我不要!我不要——” “宋女士!宋先生说,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如果你签了这些协议,自然会拿到一笔补偿,那笔钱足够未来你好好生活。” 什么是好好生活,她不要,宋家是她家,现在父母不过是在气头上,迁怒于她,等父母气过了,就会原谅她:“走!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落井下石!见不得她好! 律师也很无奈,传达最后的话:“如果你不签,宋总诉诸法律,到时候你什么也拿不到。” “你们走,你们走!叔叔不会这样对我……”叔叔不会…… “宋女士你冷静一下,等你想好了再给我们打电话,这是我们的名片。”律师怕她做出过激的事担责,赶紧放下名片走人。 “不会的,不会的……”叔叔怎么可能这样做,叔叔疼爱的是自己,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叔叔还如此疼她,所以叔叔疼爱的只能是她这个人,不是所谓的宋家的女儿。 这么多年了……他们对自己的偏爱都是假的吗?父母抛弃自己,叔叔也要抛弃自己吗?他们明明爱的是自己而不是一份血脉啊。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所有的一切还是她的…… V13病房镇定剂!快!通知家属! …… 宋婉婉再醒来的时候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曹秀荣坐在轮椅上战战兢兢的看着醒来的女儿:“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宋婉婉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都是律师送来的那些资料,连自己在哪里都没有反应过来。 曹秀荣也看过那些东西,虽然具体看不懂,但房屋转让几个字她看的懂,里面有十多份这样的文件,摆明不给孩子留活路,宋家做事太绝了,一点不顾念和孩子的感情:“你……别生气,你奶奶还在公安局,我们也没有多少钱……你爸想让你省着点,你别生气……” 爸爸?……爸爸最受不了她受委屈,从小到大她的大小活动都会参加,可是这些协议里,也有父亲赠她的珠宝和房产,甚至细致到了每一个包和手表。 不过一个包而已!父亲都要跟她清算吗!“为什么让我住这里!” 曹秀荣有些怕她:“你奶奶在公安局……你可不可以撤销报案让你奶奶回来,说不定她有钱?” 宋婉婉险些气笑了,眼泪一滴滴落下,爸爸妈妈好狠的心,她帮忙报案诈骗的心意,她们看不见吗,竟然这样对她:“都怪你们!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我爸妈!” 曹秀荣想到婆婆逞口舌之能说的那些话,十分愧疚。 “你们果然说了!哈哈!你们好样的!都是你们害的!” “婉婉,你冷静一点,婉婉,医生说你不能再受……” “闭嘴!啊——” 下意识,曹秀荣不受控制的一巴掌打了过去,精神被谩骂冲击,精神不好的曹秀荣停不下来的啪啪打在宋婉婉身上!一副要打死她的力道。 曹秀荣精神状况本来就不好,儿子的折磨、叶曼的冲击、婆婆入狱、辞辞不接她电话,被寄予厚望的女儿完全不像她想的一样贴心,忍不住崩溃的病发。 宋婉婉凄厉的叫声响起! 病房里顿时一片大乱:“医生!医生!出事了!” 曹秀荣恢复过来的时候,温柔的看着鼻青脸肿的宋婉婉:“都是妈妈不好,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周围的人下意识离这家人远远的,胆小的立即要求调病房。 宋婉婉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敢相信她被人打了:“你走……你走……” 古爸给妻子交完费用回来,看眼床上的便宜女儿:“躲什么,习惯就好,辞辞就从来不躲。”只是辞辞大了之后,妻子就打不到辞辞身上了,加上古时、古年拦着,辞辞还能抱着妻子安抚,妻子的情绪很快就能被安抚平静下来,不像现在,还得喝药:“娇气!打了两下而已!打你不是天经地义的。” 曹秀荣不忍心:“你少说两句。” 宋婉婉看着他们理所当然的样子,刺激的想尖叫,又害怕的钻进被子里,小声的抖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 叶曼看着来上课的古辞辞,立即放下别的学生,迎了过去,温柔慈爱、小心淑女:“来了。” 舞蹈室里的人见状纷纷看了过来。 古辞辞礼貌一笑,没忍心推开她的温柔,只是她每天都是放学后才来舞蹈系这边,往常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了,今天却有很多学姐在:“在上课吗?我明天再过来。”这句话是对叶曼女士说的。 叶曼急忙摇头,殷勤的拉着女儿进来:“放学了,她们在这里练习。” 古辞辞很快懂了,她们是因为叶曼女士在,想被知道,才没有离开。 古辞辞找了片空地,先拉伸筋骨。 叶曼跟过去,看着她拉伸,第一次见女儿练习,小姑娘一板一眼的很有架势,难怪郑秋老先生收了她做徒弟,起步虽然晚,但看着就令人欣喜。 叶曼将腿抬起,跟着女儿一起拉伸,无形中纠正她歪了的小动作:“你的小男朋友呢?怎么没有跟着你?”平日不是都跟着的,她几次见,那孩子都形影不离,虽然不太好,可总归已经是男女朋友,她又没有立场说什么,现在只能当拉进两人间距离的话题用一用。 “实验室有事?”她也是才知道,陆之渊在这所学校有六家实验室,与其说他在上学,不如说这里是更完善的技术基地,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那边,市面上很多更新换代的事物,都来自于他的几个实验室。 陆之渊因为她的事,不放心一直陪着她,实验室那边出了状况,他也没有过去,虽然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但也很感谢陆之渊这段时间的用心。 “男孩子,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古辞辞客气的点点头,腰肢慢慢下弯,很快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 叶曼稳稳地托着她,声音严肃:“继续,不要浅尝辄止,下到极限,我看看柔韧度。” 古辞辞不追求这些,她就是随便学学,师父也不怎么教她的,就是哄孩子玩,师兄师姐也更看重她画画方面的天赋:“我……” “继续。”叶曼声音沉着,单膝跪在软垫上,一手背后,一手托着她腰,身姿优雅,美丽专业。 古辞辞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无形中认真的下腰。 叶曼待她的腰到了一定弧度,手腕轻轻用力,轻描淡写的将她托了起来,起身,侧转,足尖轻点身轻如燕,仅仅一个起身的动作,她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古辞辞怔怔地看着,真好看。 叶曼看到她痴痴的目光,突然笑了,讨好地又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要看吗?我给你跳一曲……” 一舞如彩凤入云,轻灵若羽、飘渺若仙,叶曼被称为当代大家,没有一点水分,她的舞蹈,极具观赏价值,从轻柔中见力量,在身姿中赏皎月,每一个动作幅度都不大,却行云流水,仿若瑰宝,如一副敦煌壁画,缓缓展开,苍劲绚丽。 1秒记住网: ------------ 155叶曼 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叶导师厉害!” 古辞辞也痴痴的鼓着掌:好美。 叶曼才微微轻喘,收势,一双纯净的目光只看着她。 古辞辞骤然有种,万千人中只有她被奔赴的感觉,虚荣心瞬间被激起,狠狠震动了一下,如漫天烟花般散开! …… 晚间的校园飘起了雪,不一会儿地上便染了银霜。 叶曼笑容温柔的为古辞辞拢好毛茸茸的围巾坚持送她回宿舍。 古辞辞十分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回去……” 叶曼轻声细语,仿佛怕吓到女儿,坚定的向前:“我最近在舞蹈系任教,你今天去的教室是学校专门批给我带研究生的,以后就是我在用,平时没什么人,你每天放学都可以过去,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给你一点练习时候的意见……” “……” 叶曼立即表明立场:“你要只是闲来打发时间也行,我都有时间……我也不知道你要学成什么样子,只是你师父年纪大了,不方便出门,不能手把手教你,我就想着……” 古辞辞看着母亲过分小心翼翼的样子非常不习惯,谨小慎微的试探,是因为在乎吧。若说不受用是不可能的。 古辞辞心不禁软了几分,可无论怎么算都轮不到叶女士如此对自己,这对叶女士来说不公平,她又没有错,不必如此小心:“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叶曼闻言一阵欢喜:“不会、不会,我也没事,你要练习,随时给我发信息,我都有时间,学校里还给我安排了个宿舍,就在后面的教职工楼……”你要去我那坐坐吗?叶曼觉得太突然对方未必接受,是她得意忘形。 她没有和独立性很强的女儿相处的经验,加上婉婉的事,她们亏欠在先更不敢要求女儿。 古辞辞眼睛配合的亮起:“教职工楼吗?都说学校给教职工配的宿舍非常豪华,一直想去看,都没有看过,我能去看看吗?” “好啊!”叶曼又急忙开口:“如果你不方便……”她不想女儿因为照顾别人,忽略了自己的感受,看得出来,从自己出现开始辞辞一直很配合她。 “您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 雪越下越大了,古辞辞搓搓手看眼叶女士,很自然的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叶曼女士围上,她穿的很单薄,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有穿羽绒服。 古辞辞看着自己与叶女士一身时尚打扮不相符的围巾,十分抱歉,像叶女士这样的家世,出入都有人接送,深冬也无非一件羊绒大衫,还是装饰多过保暖的那种,不像自己裹得跟个球一样:“会不会不舒服……” 叶曼眼睛里闪过一丝水光,不自觉地摸摸围巾,想解下来还给女儿怕她冻着,又舍不得这份心意。 古辞辞看着,突然笑了:“好看,戴着吧。” 叶曼也笑了,孩子愿意亲近她,可有些事她想先跟她说,怕她误会。 两人慢慢的向前走着:“我和宋越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古辞辞无意探听她的隐私,其实她现在的态度,自己是谁的女儿已经不重要了,叶女士是很好的母亲。 叶曼却不希望女儿误会自己的人品,觉得她是不检点的产物:“我和宋越没有私情。” 叶曼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虽然总有些流言蜚语在我身上,但我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嫁给宋行,是因为我爱他,他是我想相守一生的人,可即便后来我知道那晚是宋越……可你已经在了,即便离婚,我也一样会生下你,这也是我的选择,我这两天想了想,说到底……他是爱你的,他把所有的愧疚都放在了婉婉身上……” “……” 叶曼看着她:“我可以怪他,你大可不必,他对你是纯粹的……其实无论怎么算你都是宋家的孩子,你奶奶、爷爷对你的疼爱做不了假,至于宋行……” “你怪他吗?宋越?” 不提丈夫,叶曼松口气,她自问丈夫如果现在冒出个私生子,她做何感想:“现在吗?没什么感觉,时间太久了太遥远,对我来说身边的人……胜过那些虚无缥缈的怨恨。”叶曼说完突然觉得,一开始会哭,但……会接受吧,和宋越失败的感情,让她看清过很多东西,除了爱情,他们还是自己、是人,会犯错,会走错路,既然是夫妻,既然选择在一起,就要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古辞辞看着她,若说心里没有一丝动容是假的,这件事对叶女士打击最大,可她很快走了出来。 叶曼牵起她的手:“还有一件事……” “……” 叶曼有些难以启齿,可这可能是事实,她希望女儿早有准备:“宋家……不会起诉宋婉婉对你两个弟弟出手的事,甚至会自发的翻过这一页,无论是宋行还是你爷爷,都认为她是被身边的朋友所蛊惑才做的错误决定,而且那场车祸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宋家不觉得她真的有恶意。” 在古辞辞意料之中。 叶曼很小心:“生气了?” “没有。” 还是生气了:“封正你认识吗?” “不知道。” “陆之渊同母异父的哥哥,她是宋婉婉能接触到的最有可能实施犯罪的人。若我说,宋婉婉被蛊惑不至于,想维护自身的利益却不假,但司机认下了所有罪行,细究起来需要证据,你希望古年、古时作证吗……最难的是,古年并没有受伤……” 古辞辞若有所思。 “而且……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宋婉婉不找人对付钱玉枝而是你的两个弟弟……”是不是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而你下意识选择了相信他们,再结合钱玉枝说过的话,古年古时可能早就知道,还转走了钱玉枝得到的钱,只是那些钱流向海外,根本追踪不到,那两个孩子极有可能骗了辞辞。 叶曼不敢明提,怕辞辞不那么认为,她对她两个弟弟和对古家的态度不一样,现在两人关系刚刚缓和,她不想辞辞不高兴:“当然也可能找错了人,宋家没有处置宋婉婉你会不会不高兴?” “会,但我不是也在维护古年和小时吗,也有错。” “不一样,我该无差别的站在你这一边,他们叫古年和古时?今年高考吧?”如果女儿喜欢,她想试着了解那两个孩子。 ------题外话------ 这两天有点事,过两天双更。 1秒记住网: ------------ 156撞墙 “嗯,古时保送,他从小学习就好,参加过很多比赛,拿过很多大奖,学校老师都喜欢他,街坊邻居也是,没事就把家里的饭菜送来给他吃,是远近闻名的文曲星,因为他,我小时候没少吃邻里送他的饭菜……抱歉,有点得意忘形……” 叶曼眼睛浅浅的笑着:“没关系,古年呢?” 古辞辞见她真不介意,心里叹口气,如果叶女士滔滔不绝的说宋婉婉,她一句也不想听,收敛道:“年年有些调皮……但知道心疼人……”太晚了会接她,下大雨就在她打工的地方等,为了减轻她的负担,照顾爸爸妈妈。 叶曼见她说了两句,茫然的等着下文。没有了吗,说古时说了那么多? 古辞辞神情苦涩,其实就算她想说,也不能说,那些苦中作乐的日子,每添一句都在挖她的心:“还好,人高马大的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叶曼笑笑,看得出辞辞在维护对方,所以,辞辞知道他们参与了吗?如果知道了会伤心吧。 叶曼突然不想告诉她了,女儿在那个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两个弟弟或许是唯一支撑她的快乐,等过段时间吧,等辞辞心里好受些再告诉她。 叶曼虽然心疼女儿,但也不希望女儿蒙在鼓里被人欺骗:“你觉得好就好。” 叶曼的宿舍很精致,2室1厅,古典风格,还有一台留声机。 叶曼自然地接过她的外套,抖落上面的雪挂在玄关处:“没来得及收拾,你爷爷那里大一些,还有一间画室。”顺便将拖鞋放在她脚边,才开始打理自己。 古辞辞的脚伸进温暖的拖鞋里,默不作声的看了好一会,突然自嘲的想,如果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爱护里,她大概会眼睛朝天、舍我其谁:“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 “好,当然好!你饿了吗?我给你煮宵夜。” 另一边。 曹秀荣又发病了一次,这次不小心抓花了宋婉婉的脸,现在正愧疚地看着宋婉婉,她是真的抱歉,心疼女儿,但她控制不了自己:“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害怕……” 宋婉婉裹在被子里,精神几乎崩溃,她察觉曹秀荣很不正常,还很容易受刺激,前一秒小心温柔像个人,下一秒就可能歇斯底里使劲打人,说话声音大一点,她都有可能呆滞很久,她不要她照顾,她不要! 可宋婉婉不敢说,刚才就是她让她走曹秀荣突然开始打她,护士来了都没有拉住,她现在什么都不敢说。 古强懒得管,曹秀荣打孩子司空见惯,屁大点事。 下午,警局来人核实钱玉枝诈骗案,钱玉枝一口咬定是赠送。 宋婉婉疯了一样重申:“不是,是她跟我要,我不给她就威胁我,还说都是为了我好,说这么多年都是为了照顾我,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还说,还说……我不是妈妈亲生的,不给她钱,她就告诉我妈妈!是她抢钱是她抢的!”古家的人都去死,曹秀荣也去死! 曹秀荣着急的拍下孩子:“乱说什么,你奶奶跟你开玩笑呢,怎么会骗你,警察,她病着别听她胡说。” “我没有——”但吓的又缩了回去,把这些人都抓起来!都抓起来! 警察镇定的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件事其实有点麻烦:“我们走访了你一些同学,你的同学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并没有受胁迫的样子。” “就是她们抢的!我疯了,给她那么多钱,你一定要抓住她,枪毙她,她不是好人。” “那是你奶奶!”她们忍着不能相认的痛苦让她过好日子,她竟然这么说婆母!曹秀荣伸出手噼里啪啦往她身上打:“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警察瞬间拦着曹秀荣。 宋婉婉开始大喊大叫,好像她长期遭受这样的虐待毒打一样。 “住手!打人是犯法的!” “我……我……” 古强赶紧进来,递烟:“误会,误会,我们是一家人,床上的是我们的女儿。” “女儿也不能这么打!” 宋婉婉:“我不是他们女儿,我不是他们女儿!”听到有人提爸妈急忙抓住最近民警的手:“你带我去见我爸妈,求你了,带我去见我爸妈……” “你说什么!我们就在这里!是谁给你交住院费的,你就这么忘恩负义,喜欢有钱的父母,人家稀罕你吗!也不看看什么样子,连自己的妈都照顾不了,那家人早不要你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宋婉婉开始尖叫。 民警顿时头大,这一家人复杂的关系早已经写在纸上。 宋婉婉不要跟这家人在一起,祈求的看着民警:“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你让我见见我的家人,我要受不了了,求你了……”宋婉婉腿动不了,只能把头往民警肚子上撞! 古强的骂声。 曹秀荣的哭声。 宋婉婉的哀求声让病房几乎炸开。 警察实不想管这件闲事,但是曹秀荣明显要动手,不适合当监护人,宋婉婉脸上都是伤,一声声哀求,而且当事人情况不稳定,他们什么都问不出来。 “求你了,我要见我爸妈,求你了,他们会打死我的……求你了,我要见爸妈……” 民警不是没有恻隐之心,现在的情况明显是这对夫妻不对,宋婉婉又一副要磕死的样子,只能妥协:“等一下,我们给你父母打电话试试。” “谢谢,谢谢……”宋婉婉如果跪的下来,头都能磕破的样子。 五分钟后,警察遗憾的挂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你们说我遭遇什么了吗?如果我爸妈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看我的,她们不会丢下我的,你们是不是没有告诉我爸妈……” “宋小姐,你冷静一下,宋小姐——” 宋婉婉把头往墙上撞,这是她唯一联系上爸妈的机会,逼迫也好、可怜也罢,她都要让爸妈来看她,否则她就完了。 警察立即上前制止,护士、医生都到了,为了安抚宋婉婉的情绪,他们不得不再给宋家打电话。 1秒记住网: ------------ 157混乱 叶曼将手机调到静音,岁月静好的看辞辞吃面条,外面的事与她无关。 医院没办法,又把电话打到其它宋家人手机上。 宋奶奶明确表示,宋家不会出面,医院再给她打,她就报警骚扰。 宋老爷子偷偷出去接,推说年纪大了,不方便。 死马当活马医的医院只能打给宋家小辈,病人寻死觅活他们也怕出事。 宋理接到话电话后,从实验室出来,急忙往医院赶。 守着护士打电话的小警员松口气,急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队长:别再撞了,撞死了都麻烦。 “冷静,你哥哥马上就到。” 旁边看戏的人也劝:“就是,你哥哥看到了多心疼。” 宋婉婉状似茫然:“哥哥……” 半个小时后,宋理终于在普通病房找到了自家妹妹,因为出来的太急,头发微微凌乱,随便穿了件格子大衣,可即便如此,也难掩事业有成的贵气。 病房里看戏的人,不自觉的给他让开一条路。 向来斯文的宋理,看着闭塞的病房里挤满了人,民警的劝说、医生的冷漠,护士手忙脚乱,窄小的空间里挤了三四张床,每个床边围得七嘴八舌的人,坐下轮椅上的男人被民警劝说着,还在口出狂言,嘈杂的环境根本不是病人静养的地方! “宋先生,你终于来了。” “宋先生,来了。” 古强看到他,不屑一顾。 宋理更看不上他,在古家的时候一声不吭,如今来了医院对付刚认回的女儿,他就有力气了!不管怎么说,女儿病着他就不能心疼一下! 而且,这是什么地方!钱玉枝离开宋家时,宋家给了一大笔钱,就让女儿住这么简陋的环境! “哥……哥!” 宋理立即上前,乍然看到妹妹脸上的伤,顿时怒不可遏:“你怎么了?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一看就不是撞的,很多是抓痕。 宋婉婉扑入大哥怀里:“哥……哥……” 宋理急忙安慰:“不哭了,没事,哥在,不哭了。” 宋婉婉哭得更伤心了,她怕,真的委屈,她真的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当亲人:“哥,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你们为什么不要我了,我是婉婉啊,我是婉婉,你们怎么就把我丢在这里了,我好怕……我怕……他们太可怕了……”宋婉婉几乎背过气去。 宋理看她哭成这样,怎么能不心疼:“没事了,哥来了……” “哥哥……” 民警、医生、护士纷纷松口气。 周围的人好奇的压低声音,琢磨着这一家子真有意思,爸爸妈妈看起来都是一般人,两个孩子却很有钱的样子。 古强看着这一幕,不屑一顾,装什么兄妹情深,这就是他们宋家教育出的孩子,都养废了! 他自认不是不讲理的爹,更知道心疼自家孩子,可是这个新认回来的孩子,有什么值得称颂的地方吗!花钱大手大脚,就知道享福,不知道体谅大人! 无论是跟大儿子、小儿子比,还是跟辞辞比,都差了太多,就是老大那个混不吝都比这个遇事就撞墙的女儿好,要是他们家都跟这个娇气的女儿一样,早撞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就这么一个麻烦的女儿,他说两句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说了,自己家孩子不教训、不骂说就能进步了!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家上哪去养一个娇贵的女儿,早认清现实早做人,惯着、哄着才是害了她。 一个请保姆的阔少爷,知道个屁! “谁打的她?” 古强:“打她怎么了!不好好养伤,不想着赶紧出院照顾她妈,成天哭哭啼啼,做给谁看,真那么有本事,别哭着喊着让我们交住院费!还住院!我腿这样也没住过几天院!”要他说就该回家输液去,医院的床不要钱! “你——” 民警在中间极力调和。 宋婉婉紧紧抓着哥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理能感觉到她的依赖,更加心疼,这人说的什么话!“婉婉前两天刚做了手术,如果不好好养,极有可能断送职业生涯!” 古强不怕:“什么职业生涯!那是什么东西!她以后肯跟着老二做工,能养活她自己,别回来啃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住什么VIP病房,吃什么营养餐,以为自己是谁!弄个什么也不会、养废了的女儿给我们,带走了我们养的那么好女儿,你们还有理了!” 宋理简直……什么叫什么也不会,谁是废物!婉婉学的舞蹈,师承自己母亲,上的舞蹈类名校,出来了什么做不了! 宋婉婉不是来听他们吵架的,急急地扒着哥哥:“哥,哥,我好怕,你带我回家吧,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惹爸爸妈妈生气,爸爸妈妈怎么骂我都行,求你了,哥,让我回去吧,哥……” 宋理想到父母的态度,而且有了另一个妹妹在,婉婉回去只会尴尬。 “哥,求你了,我一定好好听话,哥,求你了……” 医生又给病人检查了一下情况,确定病人情况稳定,退了出去。 民警跟了出去,随后进来,看当事人现在的情况,今天问不出任何问题了,向双方言明了情况,警告了动手的曹秀荣,如果再有下次,他们就动手抓人。 曹秀荣吓的不敢动。 古强不高兴,但也不敢出头,表示自己绝对看顾好妻子不让她动手,自己也会注意言行, 民警才向宋理约了明天问询的时间后也走了。 自始至终,宋婉婉都紧紧地抓着宋理,仿佛只要她一松开,她就什么也没有了,她要回家,她想回家。 宋理看看妹妹脸上的伤,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只是几个小时不见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为人父母做出来的事:“她还病着。” 古强看眼病房外,确定警察走了,但依旧压低声音:“病着怎么了,你们家还不是她病着就把她扔在这里,我们肯过来看看,比你们家好多了。” 1秒记住网: ------------ 158无奈 “哥!我冷,哥,我冷,我们回家……” “不冷了,等你好了就回家,那你们就能打她。” “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打她?她不停的喊叫不停的闹,非要找你们,我上哪去找你们去?我厚着脸皮让你们家带回去,你们带吗,你们家连电话都打不通。我打她?她要住什么VIP病房,我们家有钱吗?我们家一分钱都没有,不听话的孩子不打干什么!?” “简直无理取闹。”这是他们古家的女儿,昨天口口声声很满意的女儿,这就是他们家对生病孩子的态度!宋理看向妹妹:“你等着我,我们回Vip病区。”这里根本不能住人!她病着更不能回去。 宋婉婉不松手,她不能让哥哥离开。 “只一会儿……” 宋婉婉摇头,如果哥哥走了,她就什么也没有了,这个疯子还会打她,曹秀荣本身精神就有问题,警察根本不会抓人,报警都没人管,她不要跟这一家子在一起!不要! 宋理无奈,只能把她放在轮椅上,推她去办手续。 古强、曹秀荣不说话,只要不花他们的钱,随便宋婉婉住哪里。 可到了收费窗处宋理才发现,他身上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连他自己的工资卡,都因为某些原因显示申请处理中。 宋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公司的卡和家里的副卡他动不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自己的也动不了! 这是他自己的所得!宋理立即给母亲打电话,母亲没有接,又给父亲打电话。 宋婉婉抓着宋理的袖子:怎么了? 另一边,宋行揉揉眉心,他趁妻子有辞辞陪着,才敢回公司忙到现在,想不到儿子果然给他打电话了:“你妈说让你冷静两天。” “爸,这是我的私事。” “我知道,但你在医院,你敢说你不在医院。” “爸……” “你妈怎么想?我可以取消限制,可你真要为这件事让你妈不高兴?你妈现在情况很不好,已经在看心理医生,如今她只有这一点要求,你也要跟她对着来?你想过没有,你是他儿子,你背叛她比钱玉枝更严重……” “……” “而且婉婉那边有人照看着,我们当初也给了钱玉枝不少钱,包括他们家从婉婉手理骗走的五百多万,我们还没有追回来,这五百万,只有一百万被警方冻结了,大部分都被他们家转走了,我们目前没有要求深究。”当然会深究,但跟儿子没必要说这些:“所以他们手里不可能没有钱知道吗?他们极有可能在等你心软。”他这个傻儿子一直在科学院,学问可以,人心就差了。 “婉婉还病着……”不是心软不心软的问题,宋理走到没人的地方,看着苦苦抓着自己的妹妹:“……她们打婉婉,我来的时候,婉婉脸上都是伤,她那个妈精神不好,又是妈妈,打的又是小伤,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她,警察都不好处理,而且让婉婉住在普通病房里,周围都是人,让这些人看着婉婉不停挨打、被骂,她……爸,婉婉的性格你知道,在我们家怎么生活的你更清楚,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生活?” 宋行听着,叹口气,那家人怎么能……可:“古辞辞这么多年不是也过来了吗? 宋理被噎了一下知道了妈在不高兴什么:“可是……婉婉是你看着长大的,你……” “所以那笔钱我不是没有要求必须现在归还吗……他们家有钱。” “……” 宋行倦怠地靠在座椅上:“你如果关心她,多去看看也没什么,毕竟是你妹妹,你心疼她的遭遇,爸爸很理解,可你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她以后要在古家生活,你这次能帮她,下次呢?多几个护工,有个好病房很容易解决,可她的家庭矛盾,她的父母,她的弟弟,和他们家因为你可能对女儿以逸待劳的可能,你哪天管的慢了,他们会不会恨你,婉婉出了什么事,会不会觉得是你的责任,古家起诉你拐带他们的女儿都有可能,到时候你和婉婉最后一点情分都没了,还会害了婉婉,所以,你带着婉婉好好适应才是疼爱妹妹,而不是搞特殊。” “爸……” “你既然在了,就好好陪陪她,等她情况稳定些了再回来,多跟她讲讲道理,让她认清现实,至于其它的,就不要想了。” 宋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宋婉婉眼巴巴地看着哥哥:“哥哥……” 宋理看着妹妹依赖的眼睛,从来意气风发的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爸爸说的对吗!当然不对,他自己的妹妹,他自己养着怎么了!就是一直管着,管到她老死又如何。 以他手里的基金、股份、财产,他不至于养不起婉婉:“先回病房吧……”他更知道,更多的钱来自宋家,他自己的工资虽然高,恐怕一个三室两厅都给婉婉买不起。 宋婉婉害怕的看着哥哥:“爸爸不要我了……” “没有,婉婉你别……” 宋婉婉没有哭,如果是往常她一定哭闹,但现在她还有什么! 宋婉婉瞬间抓住哥哥的衣袖,十分愧疚:“我是不是让哥哥为难了?我没事的,我住哪里都好,我听警察叔叔说了,爸爸妈妈怀疑是钱玉枝在我和爸爸妈妈亲生女儿的问题上做的手脚,爸爸妈妈现在在讨厌我是应该的,我是坏人的女儿,爸爸妈妈该讨厌我……” “婉婉,不是,给妈妈一点时间,妈妈会想明白……” 宋婉婉努力收着眼泪:“哥,我都可以的……”可眼泪还是不停往下落:“可是她们打我,哥,我害怕……哥,你能陪着我吗,我只是不想挨打,我不求见到爸爸妈妈了,哥……” “……哥哥在。” …… 黑暗中,古辞辞躺在柔软的床上,翻个身,算着另一个半球的时间给古年发信息:【落地了?】 古年看着信息,两人齐齐松口气。姐知道了吗?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完全曝光了,他们参与的事姐知道了吗,怎么看他们。 这几天姐没有给他们发过一条消息,他们以为:【到了,到了,姐,这么晚了还没睡?】问的小心试探。 1秒记住网: ------------ 159爷孙 【跨洋航空不放心,等你们落地。】 古时拿过大哥手机:【姐,有点想你了】 古辞辞笑了:【不要总抢哥哥东西。想回来吗?妈妈也有点想你们。】总归是亲儿子,亲人出事,也会想亲眼看着吧。 古时:【不了,姐姐多费心,我们想到处玩玩。】他只怕事情暴露,姐看不上他们,只怪他们当初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古辞辞:【还是回来吧,我给你们买回来的机票。】 古时:【姐姐,我们想在外面玩。】 古年:【我们真的想在外面玩。】 古辞辞想了想:【好,等你们回来(笑脸)】 古年、古时看着笑脸刚松口气,一双结实的古铜色手臂如一道天堑无声的揽上两人脖颈。 古年已经算高大结实,此刻却完全挣不开此人的钳制:“你谁!” 古时本就偏俊秀,更不用提。 男人像逗孩子一样,刷的打开自己衣襟,露出一堆违禁品,兴奋的开口:“小朋友,买一支吧,出门在外,入乡随俗?”地道的普通话。 “买。”古时就要掏钱,只要对方不动手。 男人笑的更张扬了,一看就不正经:“不逗你们了,自我介绍一下,觅里,封总名下的人,负责这里的业务市场,这几天你们就由我关照,怎么样,要不要玩一玩,出来不玩这个妄为男人。” 古年、古时快被他吓死了,银行卡密码都快给姐发过去了,现在恨不得一人拿一支崩死他!但两个人再怎么说也是孩子:“这个真能玩?” “当然。” “我们玩这个。”玩不死你!“谢谢封总。”古时十分有礼貌。 “好说,走!回家!不过,你们是封总什么人,小舅子?难得封总亲自关照。” 古年疑惑,很实在:“我姐男朋友是陆之渊。” 男人闻言,手臂顿时从两人脖子上拿下来,身体都客气起来,神色一本正经的客气恭敬:“请……” …… 陆之渊牵着古辞辞的手送到教室前:“我今天还在实验室,中午一起吃饭。” “嗯。”古辞辞站在走廊上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开。 周小兰靠在门前搓搓手臂:“肉麻。” 古辞辞嗔她一眼,在陆之渊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时,眼中的依依不舍瞬间散去,只笑盈盈的挽着周小兰进教室:“你是羡慕。” 周小兰不否认:“咱们陆神又帅了,你没见刚才他走过来时,多少人在看,听说他老人家的实验室马上又要出成果了,能力与魅力加身,就问你压力大不大?” “大,可大了,瑟瑟发抖。” “不够诚意。” “古辞辞,能借我一点冬青灰吗?我这个打不开。”施思念声音小心翼翼又十分温柔,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人,很难让人拒绝。 古辞辞急忙道:“我帮你开,怎么就拧不开了,我试试——”咔,拧开了! 施思念嘴角抽了一下,立即恢复如常:“谢谢……” “不客气。” 课上,宋墨山拿着自己的百色箱,蹲在古辞辞的画架前,光明正大的填补她的颜料盒。 周围所有同学不时看过来,‘我勒个大嚯’,宋老先生偏心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去教务处告他都够了。 杨教授几次走过来,提醒老宋,最宝贝的几个颜色都填充进去,今天用的着。 宋墨山:你懂什么,这些是能配出来的。 杨教授:配出来的能有你珍藏的好。 宋墨山:这是练她颜色敏感度的时候。 杨教授:你是当爷爷还是当师父,当爷爷就该给孩子最好的。 宋墨山觉得杨教授传达的有道理,把自己手磨的为数不多的颜色拿出来添上,这些颜色不是多难得,但都是他这些年看到什么,亲自收取、晾晒、研磨而成,不是市面上的颜色,都是自己所好。 也正因为杨教授在,没人怀疑宋墨山是不是为老不尊,毕竟这两人看起来挺坦荡的,古辞辞又有位举校皆知的男朋友。 杨教授见宋大山拿出来珍藏,满意的走了,谁能想到自己的宝贝徒弟是这东西的孙子,本以为高宋大山一头,想不到他还能弯道超车,什么命! 这样也好,对古辞辞好,有宋大山这个头在,古辞辞在专业领域的造诣不用愁了,未来又是一个宋大山。 宋墨山起身,十分客气,声音慈爱:“画的很好,只是右边的调色,你看……能不能放一放……让整体更厚重,凝练?” 古辞辞认真的看了看,这节大课的主题是《晚》,又衡量了一下她想呈现的效果,不好意思的开口:“不能,但我觉得等这幅完成后,可以按宋教授的要求再画一幅可以吗?”算认同对方的指导,杨教授十次提议她基本不听,因为杨教授乱说一气。 宋墨山受宠若惊:“行,行,到时候对比对比。”说完又觉得自己没有威严,他是导师,又不是讨好孙女的爷爷,算了,他到底是爷爷,孙女不高兴哄着是应该的。 古辞辞没有不高兴,自认自己处理的很公允。 周小兰等宋老先生走了,快速凑过来:“他不会真想收你当徒弟吧,都给你送礼了!?这年头想越过杨教授认个徒弟真不容易,还得伏低做小。” 古辞辞被她逗笑了,伏低做小?也压低声音道:“他是我爷爷,想让我认祖归宗而已。” 周小兰:“你还是画画吧,记住右边颜色放一放。”最后一句学宋墨山。 “是,周老师。” 施思念看着她们,再看看古辞辞面前摆放的颜料,嫉妒如有实质,如果没有她,宋教授和杨教授怎么会看不见自己。 …… 化工系教学楼内。 古辞辞看眼悠闲打游戏的沈光耀。 已有好事者大声道:“陆嫂子?陆哥可不在。” 沈光耀闻言看过去,立即关了手机,走过去:“去,去,别乱开玩笑,小心陆哥不高兴。”说完带着她出去,站在走廊尽头,吊儿郎当的:“怎么了?陆先生在实验室?” 古辞辞靠在栏杆上:“找你,封正你了解多少?” 1秒记住网: ------------ 160撬墙角 “封家那边的虫子,怎么了?” “宋婉婉找的他的人。” 沈光耀神色如常,显然不意外这个消息,或者说他们知道。 古辞辞叹口气:“真是他……会不会让陆之渊难做。” “不会,又没什么感情,陆先生都没见过他,不值一提,但这件事里他就是一个中间商,甚至不是冲着陆先生去的,就是想控制宋婉婉那个傻蛋吧,你也想动封正?也不是不行,跟陆先生说一声,鼓动陆先生收了封家就行,封正就背靠封家蹦跶一下,没了封家什么也不是,不过,就看你能不能使的动美人计吹的了这个枕边风了。”最后一句说的颇不正经,透着熟人之间的自然调侃。 “我……” “停,别这么严肃,就算你吹不动,我也能给你办了他,不值得放在心上,我还当什么事值当你过来一趟,要动他?” 古辞辞心里已经有数了,沈光耀都狂成这样了,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只会更狂,她当然会动封正,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手法,只能是同一批人做的,封正吗? 古辞辞将手帕还给他,姿态随意,眼睛甚至没有看他,好像是在想封正的事。 沈光耀被手帕弄的措手不及:“你不是扔垃圾桶了!?” “担心你给楚楚擦嘴没东西,又给你捡回来洗了洗。” “小土美你损不损,我这段时间白同情你了。”沈光耀自然的塞口袋里。 古辞辞见他没扔回来,也没再提手帕的事:“封正毕竟是他哥哥……” “什么哥哥,我们可不认,别胡思乱想。” 古辞辞笑了。 沈光耀很满意,拿出刚才放手帕想起的东西:“坚果吃不吃?”心情不好就多吃。 古辞辞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接过来,也不问他为什么随身带着,问了,他也只觉得他自己尽职尽责,没有任何私心。 因为沈光耀现在就是一副没有私心的样子,表情坦荡,包括跟进洗手间、包括刚才的手帕,还有现在他手里的坚果,丝毫不觉得他做的不妥。 古辞辞也就很自然的接过来,不提醒,更不回避,甚至隐隐鼓励,因为她直接打开,当着他的面吃了:“嗯,这个牌子很好吃。” 沈光耀特意看了一眼什么牌子,他平时看见了就买,不注意买了什么牌子。但她说好吃,以后多买点这个牌子:“是不是都一个味。” “不是,这个更脆,不信你尝尝?”古辞辞手挪过去一点,推荐的真诚。 沈光耀见她不想封正那个臭虫了,嗤她脑子简单只记得吃,一点零食就忘了苦大仇深的仇人,很给面子的尝了一个。 古辞辞盯着他吃,等着他反馈。 沈光耀努力分辨了又分辨:“嗯?没感觉……” 古辞辞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沈光耀莫名其妙,本来就吃不出不同,还说走就走,刚才谁开解的她!忘恩负义吧。 沈光耀不死心的重新撕开一袋,又尝了尝,还是没感觉:都一个味道,当你是中华小当家转世吗! 沈光耀刚坐下,打算再杀一局游戏,手机响了,是封雨:“干什么?你爷爷忙着呢?” 封雨冷哼一声,你当然忙,谁都不如你忙。声音冷了下来:“自己看校论坛。”说完挂了电话。 沈光耀莫名其妙:“又抽什么疯。”神经病一样,沈光耀打开校论坛,置顶头版,刚才他和小土美说话的事,被人拍下来,匿名发到了网上。 照片上,两个人相视而笑,他给她一袋零食,她拿给他吃,她给他一方手帕,他接了过来,下面还有辅以爱心的动图版,做的更是暧昧梦幻,评论里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沈光耀觉得无事生非、胡编乱造,直接给封雨打电话:“还tm敢匿名,以为匿名老子就追不到他,放心,我现在就处理了这些神经病!”说完挂了电话。 封雨看着断了的手机,他是说论坛的事吗!重点是沈光耀没有反驳,这些都是真的。 封雨又拿起手机,将置顶的动图又播放了一遍,图片没有p的痕迹,画面十分唯美,图中的女孩子笑的十分熟稔,男方也很自然,她递给他一份坚果,男方吃了一口,然后对视,像一对分享零食的小情侣。 封雨忍不住想起冬湖边,她画画的样子,她落在笔杆上的手指,她落下的每一笔,他站过去时,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她这个人单从容貌上说,确实有吸引力,不至于让人下不去口。 封雨很快发现,手里的动图播放不了了,论坛上所有关于这件事的帖子都没有了。 古辞辞…… 半个小时前,第九实验室内,刚刚做完一组修正,闲来无事刷帖子的几个研究生通过各种小道消息打开了校论坛置顶的帖子。 “组长……”有觉得跟陆之渊关系近的,拿给平易近人的组长看,被兄弟抢女朋友这种事对他们这些实验狗来说屡见不鲜,他们实验室被人撬墙角的多了! 他们组长这么忙,更没有时间陪女朋友,女朋友又这么漂亮,沈光耀也是个花花大少,这种事一点不意外。 他也不是要嘲笑组长,他就是觉得组长应该知道,不能被自己兄弟蒙在鼓里,要掌握事情主动权。 陆之渊穿着白大褂,扶着机器,怔怔地看着手机里的内容,似乎一时间忘了思考。 陆之渊确实有些怔,他觉得荒谬,但那些加了花瓣、星星的照片又真实存在。 “陆哥……陆哥……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让这小子好看。”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他们当然向着自己人,只要陆哥说一句,以他们实验室握着的关系,能让这小子喝一壶。 陆之渊的视线很快又回到数据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组长……” “洪大半径数据还有问题,第三小节第六演算组再重新来一遍。”他语气温和,神色坚定,好像刚才走神也是在思考实验节点。 所有人都动起来,恋爱上的小事和他们忙了半年眼看要出成果的项目比,完全不值一提,更何况他们陆神是谁,会缺女朋友。 1秒记住网: ------------ 161找我说 走在最后的长发女生看了始终坐在主位的陆之渊一眼,心里骄傲又放心。 陆之渊属于实验室,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稳重又天分奇佳的男生,仿佛天生就该属于这里,其它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分心,所有的难题都会在他手中被攻克,创造一个又一个专利。 即便是他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小女朋友也一样撼动不了他的坚持。 “学姐,你能帮我看看这个结果哪里有问题吗?” “我看看。”她愿意做他的助手,追赶他的脚步,永远站在他身侧,而不是拖他的后退。 所有人回到各自位置时,陆之渊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他一身白大褂靠在休息室门前,再去看那些帖子,已经不见了。 陆之渊拿着手机,茫然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其实他再去看这些帖子就有问题,明显诬陷的事,无论是沈光耀还是封雨,都不会让它存在超过一个小时,他为什么还要去看? 而且,他……怀疑什么? 陆之渊神色冷静,沈光耀和辞辞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可能有问题,辞辞喜欢吃坚果,沈光耀必须准备 至于两人共食一袋?古辞辞在挑这个坚果的问题,沈光耀觉得她无理取闹,辞辞当然不认,然后让沈光耀尝尝。 陆之渊真很冷静,每一个画面都不值得关注,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正好被有些人拍下来,夸大了而已。 陆之渊理智上完全相信一切,但其中一根弦像不被理智控制,不断震颤,企图控制他的判断力,不断告诉他根本不是这样,那两个人贱人有问题,他们不值得你相信,弄死他们才是你该做的。 陆之渊叹口气,最终还是控制住了那根乱跳的弦,他不会让不理智的部分控制他的行动力,也不会放一个没有判断力的自己出去。 陆之渊再打开门出来时,又是温文尔雅,神色融入大众情绪中没有任何问题的正常人。 在外人看来,他这个人更加温润、随和,没有脾气:“组长,中午吃什么,带给你?” 陆之渊随和站定,不急不缓开口:“不用了,约了女朋友。” 说话的人神色尴尬,疑似……出轨那位?陆神人情世故上反应似乎迟钝了点:“也好,出实验室透口气,我们走了。” 沈光耀已经等在外面,准备‘送’陆先生去吃午饭:傻x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谁tm再用调侃的眼光看他,他一脚踹过去,无事生非! 沈光耀看到陆先生出来,立即收敛情绪,跟上。 陆之渊慢慢停下来:“我这里不用人,去忙吧。” “是。”沈光耀不觉得有问题,陆先生和小土美吃午饭连学校都不会出,确实不用跟,而且小土美和陆先生恋爱很长时间,更多的时候需要私密空间,很多时候会让他和封雨直接离开。 陆之渊看着没有任何异常的沈光耀离开,手掌缓解下痉挛的不适,才不至于想弄死他。 陆之渊不会问沈光耀和辞辞之间怎么了,他不配。 …… 古辞辞端了两碗面过来,其中一碗清汤寡水与她面前的完全不一样:“你家师傅真有心,在食堂兼职,就是为了苛待你。” 陆之渊神色温和,把清理好的筷子递给她。 古辞辞也知道他的那碗不单好吃,而且养生,清淡鲜美,可素也是事实。 陆之渊看着她吃饭,修长的指节捏着玉白的筷子,又慢慢放下:“你今天去找沈光耀了?”他语气温和正常疑问。 古辞辞提到这个情绪低下来,他看到帖子了?怎么想?沈光耀有没有被关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自己效忠的主子当敌人一样对待,是不是很开心:“叶女士跟我说了一些事,找他求证了一下……”古辞辞没了吃饭的心情,情绪更低落了。 陆之渊见状,后悔问早了,伪装的再像,他还是在不恰当的时候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却无法否认自己松口气:“封正的事?” 古辞辞立即抬头:“你……会不会影响你……”他有没有动沈光耀,沈光耀今天并没有跟着他,但最近沈光耀和封雨不是什么时候都跟着他。 “不会。”陆之渊将一叠资料放在古辞辞面前,其实她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不用通过别人。 陆之渊把资料推过去,他不希望古辞辞觉得遇事可以找沈光耀而不是他:“你一直在这件事上徘徊不前,无非是担心影响古年和古时,古年、古时已经知道了。” 古辞辞骤然看向陆之渊,真没了吃饭的心情。 陆之渊安抚的握住她的手:“你别急,钱玉枝住在家里,古时又比较敏感,看出什么也正常,不是宋家特意告诉他们。” 古辞辞:“……” 陆之渊坐到她身边:“宋婉婉不是要除掉古家所有人,在顺序上不计谁第一第二,而是有目的的选择了古年、古时,因为最近几个月,他们两个一直在向宋婉婉要钱。” “你说什么!” 陆之渊让辞辞不要急:“听我说,勒索案不会牵扯到他们,我已经让人重新替他们做了账户,只是动那笔钱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一分钱没动,只是给你开了个虚拟账户……” 古辞辞一时间:“他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那是违法的!他们——我——”古辞辞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恨不得把他们拽回来!问问这些年教他们的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1秒记住网: ------------ 162有错 如果不是陆之渊在,他们两个就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钱也不是她的!蠢!笨!古时也跟着自作聪明!“笨死算了!” “总归是一片好心。” “这样的一片好心!他们该庆幸他们现在不在国内!” 陆之渊拿出餐巾纸,本想递给她,转而伸手亲自帮她擦擦眼泪。 古辞辞不舒服地接过来,眼泪不停的往下落,生气、心疼、不甘,更多的还是生气!“他们这是作死!” “过去了。” 古辞辞眼睛通红:“我缺那点钱,看不起谁!你嘛!” 陆之渊目光瞬间温和。 古辞辞情绪慢慢平复,她一直挺担心他们,结果他们背着她捅了这么大篓子:“其实……亲弟弟跟亲姐姐要点零花钱,也不用上纲上线对不对。” 陆之渊觉得你说什么都对。 “对什么对!明显就是敲诈,敲诈的还不是宋婉婉的钱,是宋家!我,拿着宋家的钱,还在维护罪魁祸首,我要是宋家,亲生女儿背后插刀,不如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陆之渊当自己是空气:“……” “钱能拿出来吗?”古辞辞不好意思的开口,眼睛红红的好像撒娇。 陆之渊看着她没动的面,他说早了:“可以。” “你帮我转到一张卡里,我还给宋家。” “嗯。” 古辞辞越想越生气:“他们两个简直胡闹。” “也是担心你。”陆之渊捡她喜欢听的说。 古辞辞苦笑:“我还以为他们不知道,想着把他们送走,想不到他们已经知道了……” “你只是关心则乱。你想他们当弟弟,他们自然也想让你当姐姐。” “古时从小心眼就多还坏,我一直觉得他小,身体不好,学习又上进没有多管过他,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主意都敢出!” 陆之渊:“为什么不是古年?他看起来就没有这个智商?” 古辞辞噗嗤一声笑了,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土崩瓦解,像破冰的清凌:“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之渊:“……” 既然笑了就伤心不起来了,更何况陆之渊说了能处理好,即便古年、古时牵扯其中,也能处理好,陆之渊这个人虽然可恨,但说了能做什么,就一定能做到:“你说的对。”古年虽然看起来暴躁,但上百万他不敢动;古时就不一定了,上千万他也敢贪。 “我和封正不认识。” 古辞辞疑惑:“?” 陆之渊神情严肃:“你有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就算我在实验室,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接。”上次曹秀荣住院她就应该直接找他:“而且,我不觉得在我这里,谁比你重要,所以你不用向任何人打探我和别人的关系。” 古辞辞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很平静,唯独没有甜言蜜语的温柔,因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话表面的意思:“你看到论坛里的帖子了……” 陆之渊不觉得自己是是非不分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被一些流言蜚语影响,他们之间有不被撼动的信任,辞辞不用怀疑他会相信那些:“那些不重要,你不要被那些东西影响。” 古辞辞:“……” “关于封正,半个月内我处理完他认识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不会再给他们动手的机会,另外短期内会安排他出国一次,古年、古时可以安排人在外面报复回来。” “古时、古年——” “只是吓唬回去。”吓唬的时候出不出意外,由古年决定,毕竟他是受害人:“宋婉婉那里,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没有了宋家,她撑不住,而且,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宋理也在照顾她,并且在医院。” “宋理?”他们刚才是不是说了论坛里的照片?他一点不介意?看来,小丑只是她自己,自以为是的动手,根本撼动不了他对他们两个的信任,挺可笑。 “你哥哥。” “哦。”古辞辞没什么感觉。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真的不怀疑?可看着陆之渊的眼睛,他连这句话都问的很温和,并没有不高兴,好像只是担心他自己解释的不够明白,随时可以帮她再解释一遍这件冤假错案和古年委屈的后续处理结果。 “那些人不会再对年年、小时动手了?”委屈、娇气。 “不会。” 她没有问题了,本身也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可笑而已,费了那么大的劲,除了像个跳梁小丑,什么用都没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拯救了银河系,能骗到你当男朋友。”颇为懊恼、不解、自豪。 陆之渊看着她微垂下来的长发,觉得永远这么看着她也没有问题。 古辞辞深吸一口气,笑话就笑话:“爱你,吃饭吧。”。 “谢谢,只是,面……糟了……” “还是很好吃的,不信你尝尝。”古辞辞真觉得味道不差。 陆之渊看着就肠胃不适,他看着她吃的认真,突然开口:“我的电话号码你还记得吗?”她最近再不像以前那样密集的给他发短信、打电话,宁愿联系无关紧要的人,也不联系他,因为追到手了? “什么?”介意了?! “你因为饮食不当被人送到医院后,方便医生从你的通讯录里联系我。” “谢谢你哦。”辛苦了。 “还好。”他手机里她发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半个月前,她上一条动态是关于看别人跳舞,都不是他。 她不觉得,做错了。 1秒记住网: ------------ 163鱼钩 两人分开的时候,古辞辞依依不舍的去抱他,手里的文件分析了宋、古两家各种博弈的结果,涉及古时、古年的部分标注的明明白白,陆之渊百忙之中抽空为她的事费神,她自然要小意温柔,后续阴宋婉婉都需要他的人。 陆之渊想到她吃了什么,鉴定的用手指抵着她额头,不准看见。 古辞辞不,哼哼唧唧的要抱抱,粘人又闹腾。 陆之渊无奈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上课的人,他没有在外面展示私人举动的想法:“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抱一下又不是做别的。”他以前从来不挑地方,什么地方不能让他逞一时一块,赶着投胎一样。古辞辞软软的撒着娇。 陆之渊绅士的拒绝。 纪云轩从湖心小路骑车而过,目光落下举止自然的两人身上,又快速移开目光,中午的帖子就像当初他和古辞辞的帖子一样,都是别人生活中无关痛痒的配角,不被提起。 古辞辞也看到了纪云轩,余光一撇,不染情绪。 陆之渊、古辞辞两人打打闹闹的一路向前,古辞辞进教室时,带笑的眼睛里都是他。 陆之渊目光温柔,与女朋友挥手告别,因某些事情带来的情绪波动,食堂里的回忆,此刻都被填充了暖粉的色彩。 …… 陆之渊确定自己情绪调节的很好,周围异样的目光因为他和古辞辞同时出现在食堂也烟消云散。 实在是这件事并不重要,所有的证据摆在那里,谁也知道他和沈光耀之间,后者不值一提。 所以傍晚陆之渊在陆家大门外看到沈光耀的时候,神色很自然。 “陆先……” 陆之渊回神的时候,沈光耀的头完全贴在墙上,他的手紧紧的扣着他的脑袋,血一滴一滴从沈光耀头上流下来! 陆之渊蹙眉,看看自己的手,十分不满,下一瞬神色已经恢复平和,松开手,又恢复温润如风的平和:“抱歉。”他不喜欢被情绪左右的感觉,更何况还是显而易见的‘小事’:“叫医生。” 沈光耀缓缓滑落在地上,眼前血色弥漫,他甚至想不起自己怎么被砸到墙上的,疼痛来的迟钝却排山倒海。 陆之渊不觉得沈光耀有错,刚才失控的毫无理由,更何况现在恢复如常,更觉得刚才的自己完全是无理取闹:“你……” 封雨几乎是飞奔而来,气喘嘘嘘,但见到陆先生的一刻瞬间压住了,快速开口:“陆先生,沈光耀没事了,这里有我照顾,陆先生还有事情要忙,先生的事要紧。”似乎很怕说慢了,陆先生走的不够快一样。 陆之渊站定,神色温和的他超然物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手没有磨落中午沾染的女朋友身上的七夕,声音更温和:“也好,这里你照顾好。” “是。” 陆之渊转身,脚步平稳的离开,格子风衣在寒风中划出小小的弧度,看起来更加矜贵忧思。 封雨确定陆先生真的走了,才看向沈光耀。 沈光耀现在才敢疼,浑身都在颤抖,那一瞬,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迎面被一只手轻易的砸在墙上,他就像被埋了千年的古墓,突然见到阳光,转眼就要碎开,而挖墓的人面无表情,像个机器一下一下的撞着他,撞死是机械本身的程序。 “沈光耀,沈光耀……” 遥远的声音不知道响在哪里,眼球被血色浸染,红光满幕。 半个小时后,中海医院VIP病房内。 沈光耀终于醒了,目视一切正常,眼睛没有损伤,头上的伤处理过,床头液体流速正常。 封雨站在窗前,看着寒冬亮起的一盏盏灯,听到声音才慢慢的看向沈光耀:“醒了。” 沈光耀脑子还一些卡和,虽然快速对自己进行了评估,确定没事,但后遗症还没有散去,脑海里还是刚才的情景,突然过来的人,无法反抗的手法,陆先生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噩梦。 封雨没什么同情心的走过去,甚至暖心了给了他缓神的时间,才嘲讽的开口:“是不是很过瘾。”陆先生如果没有回神,过几天就是他头七。 沈光耀无话可说。 封雨也很无奈,与其说他去晚了,不如说封雨没有料到陆先生会因为没有任何暧昧的事,再晚上情绪失控:“跟你说多少次了,注意分寸。” 沈光耀冤枉。 “你也不用喊冤,你敢说你没有对古辞辞掺杂个人情绪?哪怕是一开始的同情?” 沈光耀没有辩驳。 “上次就提醒过你一次,还能闹出论坛风波,那些照片……这次你确实过了,别忘了沈家把你送过来是干什么的。” “我跟本没有……” “行了!”封雨也知道没有,怎么可能有,不想活了,就是有,也不敢漏出来,他不会以为沈光耀有胆子跟陆先生争。 沈光耀闭嘴,可另一个隐约的念头,真的没有吗?陆先生出手的那一刻,他反而很平静。 封雨还是觉得陆先生动手毫无道理。 沈光耀不敢多想,他现在这种情况需要住院观察几天:“这段时间麻烦你看顾陆先生。” “她勾引你了?”封雨蹙眉,还是能想起她在湖边的身影,无声的坐在那里,在梦里,又是另一种样子,更加妖娆。 “你说什么呢!”沈光耀被他吓的病差点好了! 封雨很平静:“勾引有很多种,并不是直接暗示。”一个笑容,下意识的转身,甚至说话时的距离,亲昵的语气,都是很隐晦的拉近距离的方式。“你自己想想……”他有耐心等。 沈光耀想个屁!觉得封雨很荒谬:“你有毛病吧!她就是问我陆先生和封正的关系,问的还是陆先生,勾引?亏你榆木脑子里能想出这两个字!” 封雨面无表情的调出手机,打开保存的图片,两个人的熟稔程度一面了然。 封雨也不介意拿给沈光耀看看,甚至拿出他当职时三个人的图,帮助他对比了一下。 沈光耀不否认,可:“她开始追陆先生的时,走过迂回路线,还给我送过牛奶,而且我们平时接触的就多,她的事情一开始都是我搭理,上次我送他妈去医院后确实比以前熟悉了一点,谁对你的脸亲切的起来。” “我自认比你带人亲切。” “跟陆先生学生四不像的假慈悲吗!笑撇叉了,你也亲切不起来。”笑死了,笑面虎、玉罗刹、笑里藏刀都是给你们发明的。 “所以你们亲切的吃一袋坚果。”封雨这句话说的颇为讽刺:“你也见过不少女人,你会让你不喜欢的女生吃你手里的东西?” “你不要那么龌龊好不!” “急什么。”封雨不急。 “我就是看不惯你信口雌黄!” “再大声点,你的头可以重新固定。” “……” “如果我告诉你,她勾引过我呢” 沈光耀瞬间看过去:你幻想症发做了,头一阵眩晕:“你当你是谁!” 看来真没有勾引过他:“说说而已,急什么。”封雨又恢复轻描淡写。 沈光耀恨不得弄死他,也就是他现在动不了:“你他妈再说我跟你急!”骂完头又是一阵疼:“赶紧走,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再把他伺候死了。 封雨看着他。 “你少胡思乱想,真的只是我们比较熟。”沈光耀解释:“陆先生刚跟古同学交往的时候对古辞辞的事没这么积极,端的相当高冷,所以古辞辞所有的事都是我在安排,包括她的喜好和出席宴会的衣服、配饰,这些陆先生都知道,所以,无形中我们比较熟悉,能不熟悉吗!老子连她三围多少,鞋码几号,喜欢甜粽子还是咸粽子都知道,还勾引你!诈我也不找个好借口。” 封雨其实没有诈他,他只是隐隐有那种感觉,湖边,水中的那块石头,她就坐在凉亭外,很微妙,她虽然没有看他,但那种感觉,他就个猎物,有人抛出来鱼钩。 1秒记住网: ------------ 164用度 那种时候,按说她没有那种心情,可他却产生了那种感觉。 如果不是刻意为之,就是在某一点上他觉得古辞辞有可取之处,那点可取之处甚至有引诱他的资本。 他如果觉得可以了,沈光耀还有什么定力。 “你怎么不说话!差不多行了,别抱着成见,用有色眼镜看人会影响判断力,我这两天不在陆先生身边,需要你安排陆先生和她的饮食起居,你别带出来。”还勾引,多眼瞎,抛弃陆先生看中他们:“显得咱们有病。” 封雨淡淡的:“你现在不是正好有病。” “你——”行,他有病,好看的人和事谁不想多看一眼,他就是看了还真能抢过陆先生,他也就只能看一看而已,懂不懂。 “好好养着吧。”走了,对牛弹琴。 “你干嘛去!护工你留的谁!护工是谁!” …… 天越来越黑,除了灯光,只剩落下来的大雪。 叶曼关了灯,锁上舞蹈室的门,搓搓手:“我们去吃火锅?” 古辞辞点点头,将脑袋缩在围巾里,露出一双比冬日大雪还美的眼睛,听到吃,眼睛更亮了:“我要吃学校对……” “辞辞。” 古辞辞回头。 陆之渊站在路灯下,橘黄色的宣传牌下,雪落在他的头发上,格子大衣上,像给一幅名画铺上了岁月的余光。 古辞辞立即扔下叶女士,像圆滚滚的雪人,开心跑了过去抱住他的腰。 陆之渊一只手推开她。 “嗯……”古辞辞就要抱。 陆之渊在她毫不犹豫的跑过来时,眼底染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腰不行…… 古辞辞‘气’的跺脚,退而求其次选择手臂,撒娇:“你不是回去了吗?还是那么早走的,怎么现在还在,是不是……突然发现想我了?”骄傲又自豪。 陆之渊看着她,眼里只看得到她,伸手慢慢地抚过她头上的雪,不是。只是突然想拥有她,没有缘由,毫无根据今晚他想拥有她,不能拒绝。声音却温和平稳:“下雪了,过来看看你。”他的手碾落一片雪,克制着心里涌上的冲动,却因为近在眼前,翻涌如浆。 叶曼已经走了过来,视线在古辞辞握着陆之渊的手上停了一瞬又移开,女孩太主动了,刚才她想拉住辞辞都拉不住,辞辞已经扑到他身边,这怎么行,但她不能说什么。 古辞辞主动介绍,羞涩甜蜜:“陆之渊。”然后为陆之渊介绍:“叶女士,教我跳舞。” 叶曼先一步开口:“陆同学听说过,帝工大的宝贝。” 古辞辞闻言笑的不行:“宝贝。”脑袋撒娇般的靠在陆之渊手臂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他,宝贝,听到没你还是个宝宝。” 陆之渊只是看着手臂上的小脑袋,星火一点点漫上来。 叶曼很想将女儿拉到自己这边:“正好碰到了,我们一起去吃火锅?” 陆之渊眼里没有她,不配合应酬,轻微的情绪失控之后确实想回去工作,但现在,他不想控制的冲动的只想拥有她,如果辞辞坚持,他也可以吃火锅,但不需要第三个人在场。 古辞辞丝毫察觉不到危险,仰着头全心依赖的看着他:“我们去吃火锅吧,下雪适合吃火锅。” 陆之渊再次伸手抚下她头上的雪,突然觉得辞辞说也没用,他想直接带她离开这里,带她回房间。 所以他的手取她头顶上一片一片的雪,这么取着,看起来温柔又细心。 古辞辞晃晃他手臂:叶女士还在呢,去吃火锅啦,不回答不礼貌哦。 陆之渊看着她的笑容,知道按自己的想法做了她可能就笑不出来,他不太希望她笑不出来,虽然她没有给他发短信,但可以原谅。 “去嘛,去嘛,你只看着也行啊。” 陆之渊突然想到了古时,抚雪的动作顿了一下,用起来有些不耻。 “怎么了?你脸色有些不好,哪里不舒服吗?” 陆之渊声音虚弱:“没有。” “你有。”古辞辞把他拨过来仔细检查。 “真没事,就是阴天下雨的时候旧伤会不舒服……”语气很弱。 爱夫人设古辞辞立即跳脚:“不舒服你还出来,妈,我们不吃火锅了,我先带他回去看看。” 叶曼愣在那里。 古辞辞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但叫出来就叫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为这一个字来个纪念仪式:“我先带他走了,他看起来很糟。”赶紧拖着陆之渊就走,比陆之渊还心急,她也害羞。 叶曼看着孩子的背影消失,忍不住笑了,才察觉出不对,下这么大的雪辞辞送了陆同学怎么回来,她有车,可以送他们,顺便把辞辞带回来。 叶曼没有追上两个人。 陆家古宅大厅内。 古辞辞坚持的追着陆之渊:“我看看你的旧伤。”他露过胳膊,胳膊上摞叠的伤口很多,她们也在一起过很多次,他有几次同意可以开灯,古辞辞贴心的为照顾他的情绪并没有,何况开了也没什么用,除了第一次他脱了没有防备,后来几次他都穿了T恤,这次他说的是腹部伤口疼:“让我看看。” “已经不疼了。” “你都疼的皱眉了!”轻易你会皱眉嘛:“别忍着。”她的手很多次想隔着衣服故意抚摸他身上具体有多少旧伤,但都被他按过了头顶。 陆之渊利用完那些旧伤后,并不想给她看,而且现在在私人空间里,她近在咫尺。 早上的帖子,比他想象中更让他介意,陆之渊迫不及待的抱住她。 古辞辞不让他抱:“我先看看你的伤,帮你揉揉,你先放手……”什么时候不能……她又跑不了。 陆之渊不想等,她根本不懂,迫不及待的吻她的唇。 “你……我先给你按摩一下……” 陆之渊不用,抱起她,去了房间,按灭灯,将她推在床上。 古辞辞感受到他的迫切,叹口气,何况,没道理扫他的兴,这种事越不给他只会越迫切。 什么伤的,不看就不看…… 雪越下越大,古辞辞是想一次、两次、三次,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开这个头。 但真的几次,陆之渊还是不正常的兴趣盎然。 古辞辞决定今天不跟他一般见识,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穿着T恤的背部,手指穿过他湿透的发丝,终于哄了他睡了过去…… 清晨,大雪已经停了,地上白茫茫一片,古宅安安静静的,佣人走动悄无声息。 陆之渊晨跑回来,精神稳定,目光沉稳有力。 封雨松口气,才从屏风侧面站出来,在客厅里翻陆先生和古辞辞的时间安排,顺便看看最近家里的日常用度,侧面了解两人这几天的习惯,方便他跟着陆先生。 陆先生的资料没什么好看的,这些年他看过无数次,反而是古辞辞。 他上次因为玫瑰香,咨询过古辞辞浴室的日用品,至于用了多少,是不是牛嚼牡丹都不重要。 但现在真翻开古辞辞在陆宅的用度存档,封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往上翻了好几天。 她每天吃的什么、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器具,包括她用过的每一张纸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发现这个女人在这里简直把她自己当慈禧一样养,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护肤香膏有上百种,每一种三天换一瓶,她当饭吃了吗!这样的记录,如果不是有人签字,他十分怀疑有人做假账,可现在一笔一笔摆在他面前,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了,每一瓶香膏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非常想问问古辞辞,这些东西她以前见过吗?知道怎么用吗?抹了一层又一层的时候她睡得着吗?三个晚上消耗一百瓶日用品! 封雨不是觉得用不起,只是连喝水的杯子,她也要一个小时换一个,每次花色都不能一样。 再往下翻,她在时,寝具换的也很勤,一天三套,不是陆先生的正常消耗。 厨房的部分,更夸张,一顿饭的采购记录一页看不到尾,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看起来温柔没脾气、出身不好、不久前还靠打工养活自己的女孩子的日常用度。 封雨自认修养到家,不计较外物,现在脸也沉了下来,这些超出数额的背后都有沈光耀签字,他甚至还修改添减了陆先生库房的东西,唯恐她不知道哪些东西好一样。 封雨第一次觉得陆先生出手轻了,应该打死了他。 如果不是沈光耀有确切的出身,从小到大一切过往都摆在过陆先生书桌上,这些年,他们彼此对彼此都很了解,他几乎都要怀疑沈光耀和古辞辞暗通曲款! 1秒记住网: ------------ 165氪金 封雨缓缓合上账目,神色平静地递给管家。 管家下意识看封总一眼,又赶紧垂下,小心接过来,见他不以为意,心里叹口气,果然是如此,沈总没有管,封总当然更不觉得这是事儿,何况,陆先生的东西不给自己的女朋友用给谁用,是他们越界了。 封雨没有老管家想的那么不以为意,尤其看到最后——缺损记录里的文字后。 古辞辞从这个家里带走过三条手链,两条项链,一套紫砂壶茶具,和一套缂丝并蒂莲床单,零零总总的加起来近50多万。 都不是什么大件的东西,或许只是她觉得方便,随手带出去的,床单也许是觉得使用方便或者质地喜欢铺到自己家里,都是日常所用。 只是无一例外,都没有归还。 封雨不觉得以古辞辞的眼光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是她还是带出后没有带回来。 一条十万左右的项链,没有什么像样的宝石,就像现在挂在阳台下的风铃,上好的和田玉做的,价值六十万,可不管它价值多少,它也只是一个风铃,如果古辞辞看着喜欢当着陆先生的面摘下来挂到她寝室里,陆先生问都不会问,因为只是一串风铃而已。 陆先生不在乎这点东西,封雨当然也不在乎,他蹙眉,只是在重新衡量古辞辞这个人,谁会轻易拿走男朋友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东西,尤其对古辞辞来说天价的东西。 她拿走后,又以什么方式补偿了那些东西的缺失,感情吗!?她的感情真值钱。 还是说,她本来就爱慕虚荣,喜欢奢华,一朝得志,不知道怎么招摇才能满足。 封雨第一次质疑自己和陆先生看人的眼光,他们被一个人的外貌骗了?还是被惯性思维束缚住了。毕竟100多瓶润肤香膏三天内全用在身上…… 陆之渊拿了份报纸坐在餐桌前,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轻松闲适,已完全不见昨天的痕迹。 封雨收回思绪。 古辞辞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早。” 陆之渊见状,不紧不慢的起身,拿过温湿的毛巾擦擦手,顺便递给她一块。 古辞辞接过来:“早饭吃什么?” 厨房一把手已殷勤的把菜单递过来。 餐前水果,茶,果奶,陆陆续续放在桌子上。 古辞辞翻开菜单:“嗯,金丝银耳汤,糯米小包,南瓜牛奶粥,油丝笋尖,鲜虾饺,再来一角葱花饼,嗯,再加一盅乌鸡汤。”古辞辞势必要把自己身体补好,滋润到可以一天十次不伤精气,看谁先顶不住。 陆之渊点了清热去火的清汤,简单的包子,但看到她的汤,又加了一个滋补的汤羹,虽然不需要,但有备无患。 古辞辞心里无语,你喝什么,还不够上火?他昨晚是不是兴致太高了点,以前三次后,他已经开始拒绝,跟行不行没有关系,只是三次刚刚好。所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古辞辞刚想找沈光耀,不经意间看到封雨后,立即将脑子拉回来,捧着小脸幸福的对男朋友感慨:“冬天的早晨能吃到热乎乎的早饭,太幸福了。” 封雨不觉得她只是要求吃到热乎乎的饭那么简单,仅仅片刻,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碗、盘。喝汤的、装盘的,一个个、一排排、一簇簇各成套系的。 而古辞辞说的糯米小包,也不是单纯的一种包,而是硬币大小的紫糯米包、白糯米包、雪花紫糯米包、焦糖白糯米包、糯米粉蒸球、糯米粉蒸肉。单单一种糯米包上了24种花样,每一种量都不大,半口入胃,精致好看。 鲜虾饺更不用说了,有鲜虾鱼片、鲜虾馄饨、鲜虾小炒,一个个白嫩嫩的放在瓷盅里,一口虾一种味道,十分讲究,精致奢华。 这种早饭在古同学眼里叫‘热乎乎’?陆先生用餐讲究,只是对入口的东西咸淡有要求,并不是奢侈,古辞辞是真讲究,即便在私人会所,这样的摆桌方式也足以接待外宾。 一朝得势,敢这样糟蹋的也没有几个,何况以账单上显示的形式,她已经这样吃半个月了。 古辞辞给陆之渊夹了一个焦糖糯米,小小的一块放在他蓝色的盘子里,更让人有食欲:“补充一天的糖分。” 陆之渊除了上面的焦糖,自然的吃下去。 古辞辞:“这个口感好,还是昨天的桃花糕片好?” “都好。” 古辞辞有点纠结:“我觉得这个好,可觉得糕片也不错,那我明天要怎么选吗?” 陆之渊的落点是她今晚还会过来,留宿才会在这里吃早饭:“都做。” “太浪费了……” 封雨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的几个管事立即殷勤的招待:“封总。” “封总好,封总亲自当值辛苦了。” 封雨没理会他们的话,拿出一个红包:“最近大家辛苦了,给大家发下去。” “多谢封总,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 “谢谢封总。” 封雨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餐桌旁边的那几套红色茶具里面怎么没有放东西?”官窑的东西,摆在那里浪费了。 “哦!艺术,古同学说这样摆好看,我也觉得那样摆确实好看。”赵管事答得很委婉,毕竟上次说古同学浪费的已经被辞退了。 原来是她让摆出去的:“平日十个的分量加到五十个是不是太少了,会不会不够吃?”一口一个分量,五十个叠加上去,也只会是撑。 “够,够,沈总说单量下去,数量上来,丰富口感,可以让陆先生和古同学吃的更高兴,也不荒废了我们的手艺,封总觉得再加点量?” 加什么?厨师,封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不显:“食材还够吗?”菜心、嫩芽、蘑菇扇,剩下的部分送到大食堂,给下面的师傅们做,倒是阶级分明。 赵叔从封总脸上看不出什么,沈总就不觉得浪费,封总看起来也不觉得,而且怎么会不够,只会多的分到下面厨房:“够,够。” “不够了跟管家说。” “诶。” “不能因为陆先生好照顾就怠慢了古同学。” “是,是。” 厨房里的人恭恭敬敬的送走封总之后摇头感慨:“命好啊。” “可不是吗。”陆先生挣,女朋友败,陆先生辛苦,女朋友会享受啊,人家古同学在老宅天天过的什么逍遥日。 可家里三个总,谁也不觉得有问题,他们这些伺候人的说句公道话就是欺负古同学,如今只能好好伺候着。 都是命,勤俭持家、温柔善良的看不上,看上一个长的漂亮又能败家的,有什么办法。 古辞辞上车后系好安全带,随意问:“沈光耀今天怎么没来?”封雨以前不怎么在陆之渊身边待着,就是轮到他,也只是他的助手替他的位置,今天竟然是他? 陆之渊闻言探过身,重新帮她系一下安全带,确定自己确实不在意沈光耀这个人:“病了。” “病了?严重吗?怎么就病了?昨天他不是还好好的。” “昨天下雪,天气冷,感冒也难免。”陆之渊声音很平静。 “也对。”只是生病了不是也该爬过来伺候吗,可能是有什么事吧:“你有没有发现,封雨在学校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他在家里看见他好凶啊,我让他吃饭也不吃,就在那站着,比沈光耀看起来还像小跟班,多影响你温和阳光的形象,你明明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古辞辞说着伸手就要抱抱他,被安全带勒住才罢休:“它就是一条银河。” 陆之渊失笑:“他吃不惯清淡的而已。” “你说我今天怎么面对叶女士啊……” “……” “我都叫妈了,今天再见了,开不了口怎么办?要不要练习一下。” 陆之渊伸出手安抚的放在她手背上:“叶女士不会计较。” 是啊,她做什么,叶女士都觉得好,古辞辞被她的目光包围着,好像得到了所有一样,古辞辞深吸一口气:“所以就叫妈妈吧……” 1秒记住网: ------------ 166旧伤 古辞辞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伤口让我看一下。”今早忘了,如果再忘,她人设得崩。 陆之渊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她怎么还记得:“没事。” “我知道,你让我看一下,我就看一下而已。” “早饭吃饱了吗?再给你买个烤红薯?” “买个烤红薯炉子也转移不了话题,让我看看啊。” 陆之渊叹口气:“其实没事,昨晚叶女士在,我不好直接带你走,所以随口说了一个理由……” 什么了不得的伤口,需要剖析内心了:“这么想我……”古辞辞颇有些得意洋洋。 陆之渊松口气,矜持的没有正面回答她自己以为占上风的小情绪。 “我还是想看看。” 陆之渊无语。 “就让我看看嘛,你都……看过我好多次了……” 陆之渊:“……”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呀,不看我不放心。” “你什么时候回宋家?” 古辞辞瞪看他一眼,冷漠得坐正,不说话,等他哄。 陆之渊看她一眼。 古辞辞瞬间看向窗外。 陆之渊摇头,小脾气,随手拿出后座的资料翻看。 古辞辞顿时拍门:“停车!停车!”她要下车。 陆之渊立即合上资料,打开安全带拉她:“怎么了?” “放开!”古辞辞拍门不理他:“停车!我说停车!” 司机当自己死了! 陆之渊一个头两个大:“好了,我的……错。” 古辞辞瞪着他,一双眼睛潋滟生辉:“谁稀罕你道歉!”语气已有些缓和。 陆之渊心里叹口气,拉下她放在玻璃上的手,歉已经道了,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等着她自己平复, 古辞辞确实不用他多哄,因为目的才重要:“我要看看你伤口。”语气骄傲不退让,不让看就哄不好。 陆之渊无奈,按下中间的隔断:“行。”为了这点事闹。 古辞辞依偎过去,声娇体软:“我担心你啦。” 陆之渊被她说的没脾气,他也不是避讳,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让别人看到。 古辞辞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陆之渊从下到上,解着衬衫的扣子。 古辞辞的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冷白的手指穿过淡蓝色衬衫上玉质的扣子,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像慢放的镜头渲染的无限张力。 即便是古辞辞也不得不承认,他一举一动都很有吸引力。 陆之渊看她看的入迷,突然停下动作,低头吻她—— 古辞辞手掌放在他额头,冷静的将人推开,无论真假,他的美色想引诱她都不容易,古辞辞冷静的示意他继续解衣服。 陆之渊突然笑了,也没犹豫,扣子解开,露出腹部紧致的肌肤。 古辞辞从来没见过那么狰狞的伤口,腹肌在这里都被一分为三,划出沟壑难填的狰狞,说它是伤口都轻了,它更像被人挖了一大块皮左右链接不上,又拼命要长在一起,倔强的愈合中,拼尽所有,颤颤巍巍的长出了薄薄的一层。穹起的痕迹边缘,犹如盘卧的老树根,旧痕上面还有新痕,层层叠叠,紧抓的伤疤边缘向衣服掩盖的最深处而去,看不到尽头,仿佛要与他整张皮连接成一条整齐的脉络。 古辞辞快速伸出手,要掀开面纱,看看他整个身上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东西。 陆之渊眼疾手快,半路截住她的手! 古辞辞赶紧祭出第二只手。 陆之渊准确无误的握住。 古辞辞瞪着他:够快啊! 陆之渊目光温和:彼此。 古辞辞:让一招呗。 陆之渊:要凭本事去挣。 古辞辞嘟起嘴,眨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陆之渊:楚楚…… 陆之渊移开目光,他今天有个项目开局,他无意在车上跟她做什么,影响了时间。 古辞辞卸了力。 陆之渊也松开手,自然的将解开的扣子系起来,并不遮遮掩掩,好像他轻易不露,只是不想吓到亲近的人一样。 装的真像啊,既然不放在心上,怎么不没事:“伤怎么弄的?” “小的时候保姆带的不用心。” 古辞辞没想到她会说:“……” “我爸妈都很忙,保姆又年轻,没有耐心,难免会有脾气失控的时候。”陆之渊语气平静,就是在陈述事实。 古辞辞没想到这么简单听完了事情的始末,不得不垂下眼掩盖诧异的情绪:“还疼吗?” 陆之渊系好最后一个扣子:“没感觉。” “我想亲亲它……” “闭嘴……”两个字毫无力量,只剩咬牙切齿,陆之渊几乎扶额,他真的不想浪费时间。 说话的人一脸无辜茫然,单纯心疼的看着他:“我说错什么了……唔……” 古辞辞无力的攀住他的肩…… 五分钟后。 陆之渊冷着脸看着窗外,听着看着旁边嘀嘀咕咕,愤怒的整理头发衣服的女孩,继续看窗外,他今早真有事! 古辞辞眼睛水润润的,唇角浮现一抹红肿,潋滟旖旎,旖旎的人猛然转头:“你都亲了,你再让我摸摸你伤口!” “古辞辞!” “在呢。” 陆之渊揉揉眉心:“学校到了,下车吧。” “你不进去?” “老校区有点事儿。”陆之渊看都不看她。 “哦……那中午还一起吃饭吗?”古辞辞脸往他眼前凑。 陆之渊毫不留情的把人拨开:“再看看。” “这样啊。”古辞辞打开车门,她也有事,而且校门口不会真闹他:“拜拜。” 陆之渊松口气,车子里却依旧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掩盖在玫瑰香下的一缕清清淡淡的甜。 古辞辞看着两辆车同时离开,目光隔着玻璃不经意间与封雨对上,古辞辞礼貌一笑,残存的媚色犹如余晖在天边散开。 封雨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跟上陆先生的车。 古辞辞确认车融入主干道,走远后,拿出手机给沈光耀打电话:“听说你生病了,体质也太弱了,下个雪而已就病了,怎么样?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去慰问你?” 沈光耀有点欣慰,他只是没有到岗她还知道问问:“不敢劳烦大驾。” 古辞辞听着他声音怪怪的,真病了?不是出去做大事了:“我放学去看你,在哪住着。” “不用。” “算了,我问楚楚,你和楚楚真是兄弟,他昨天也病了。” 沈光耀闻言急忙要起身,瞬间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但想到手机另一边的人忍下了:“陆哥怎么了?” “以前留下的伤疤疼,我爸妈不也是这样吗,阴天下雨都会不舒服,那个人对楚楚太狠了。” 沈光耀:“……” “当时他还那么小……” 沈光耀没想到陆先生会跟她说:“是啊,畜生不如。” 古辞辞有这一个成语就够了,过程恐怕远比自己想象中更残忍。 所以是他成长过程出了问题,导致他认知出了问题,才会莫名在被拒绝后与自己死磕,还好,自己这一次没触到他的点,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触了他的点:“好好养病,放学去看你。” “咳咳,不用,不用,我爸妈让我出去养几天,你知道的,我们这些有钱人,生病要去疗养中心呼吸新鲜空气,我去岛上住两天,好的快。” 古辞辞嘴角扯了扯:“那你好好养。”封雨会把那些事告诉陆之渊吗?古辞辞莫名有点期待,一点点小事,慢慢累积起来也很有意思的,木棉的那条项链更有意思。 “辞辞。”叶曼站在校门口对着她笑,银装素裹的萧条中只剩她是天地间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古辞辞怔愣了一瞬,似乎有条线从叶曼脚下漫开一直延伸到她脚下,温柔、小心却永远不会松开,她坚定的走过去:“妈……” 叶曼笑的越发温柔:“冷不冷?” “有点。”古辞辞挽住妈妈手臂,突然笑了:“有点嫌贫爱富的感觉。”这么快就接受了,宋婉婉还坚持呢。可古辞辞无法否认她喜欢叶曼女士做妈妈的感觉,新奇又安心。 1秒记住网: ------------ 167她的为人 封雨送走陆先生难得无事,在车上随意翻着古辞辞的日常,薄薄的几页纸,证明她在陆宅以外的生活很正常,没有奢侈的用度,也不将就排场,珠宝首饰没有说买就买,跟她以前的生活差别不大。 难道是陆家提供的太多,她不好意思拒绝吗! 封雨嗤之以鼻,其中有一条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不久前古年去当铺当了一条项链,资金汇入古辞辞银行卡。 “项链?”封雨想到早晨看到的内容,她把从陆宅拿走的东西典当成钱补贴家用?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陆先生交女朋友不可能直接给女朋友钱。 封雨给自己人打电话,他要这条项链的生平及遭遇,未必要做什么,就是知道一下。 可下午,封雨拿到结果时,脸色瞬间沉下来,成日打雁如今被雁打了眼! 古辞辞当的项链是木棉送的,木棉邀请古辞辞去看秀,古辞辞哄着陆先生带她去,因此陆先生出席了不知道几线外小圈子组织的聚会。 而那天,主办方加印了十张带交易的邀请函,每一张不下十万,一抢而空。 转手木棉就送了古辞辞一条价值不菲的典藏版项链,呵,友谊的邀请!古辞辞敢跟这些人勾结卖陆先生的行程。 封雨快被气笑了,开源节流,想赚钱想到陆先生身上了!难怪停了所有学校的兼职,是找到更快来钱途径了,谁给她的胆子这么做!陆先生在她眼里是什么,赚钱的工具? 封雨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好,顺便整理了古辞辞在陆宅的消耗和她从陆宅带走的东西,放进了今天的汇总报告。 这些事,陆先生心里最好有数。 陆之渊浏览下面送上来的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单独放在一起的两张纸,他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放下,继续看各个公司送来的资料。 能让下面实验室解决的放一块,能十天内解决的放一块,需要长远规划的放另一边。 叮咚—— 古瓷:【亲爱的楚楚,晚上一起吃饭吗?想你喽。】 陆之渊看眼亮起的手机,冷哼一声,还知道发短信,看看时间,她正在上课,打电话过去肯定不接,只能发短信:【想吃什么?】 古瓷:【火锅】昨晚没有吃,遗憾。 陆之渊:【行,我让厨房准备。】 古瓷:【不了,我们在外面吃吧,吃完约了妈妈听音乐会。】 十分钟后,古辞辞画完一个暗面,想起手机,没有收到回复:【人呢?】 宋墨山站在她身后,严肃提醒:“上课。”不专心。 古辞辞立即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安静画画。 杨教授往那边看一眼,叹息的摇摇头,怎么就成孙女了,好在自己是师父,宋大山绕不过自己去,只是,辈分是不是不对? 过了很久,陆之渊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古辞辞察觉出陆之渊不高兴,没放在心上,莫非他觉得今晚还可以十次起步,他该庆幸自己今晚有事。 但放学后,见到来接自己的陆之渊,古辞辞立即抛友舍业的奔陆之渊而去,嘤嘤唧唧仿佛生活不能自理。 周小兰险些吐了:“没想到她谈恋爱会这么俗,恨不得黏陆神身上,她以前可不这样。” 李文琼不觉得:“我要是有陆神这样的男朋友,我也恨不得黏他身上。” “可……”那是古辞辞,爱情是浮云的典型:“算了,她高兴就好。” 古辞辞跑回来哄女朋友:“走啊,一起吃火锅。” “不吃。” “你吃。” “我告诉你,便宜的我不吃。” “陆少请你吃最贵的。” 当火锅端上来,菜上齐时周小兰、李文琼有点后悔跟着古辞辞、陆神出来吃饭。 陆之渊给人的感觉很温和,至少每次看他来找古辞辞,送辞辞回宿舍,在楼下等古辞辞,都像所有男朋友一样,没有任何违和感。 反而觉得是以前把他传的太厉害有些失真,相处后就发现陆神和所有人一样接地气。 但四个人在包厢里吃火锅的时候,周小兰、李文琼觉得他一点不接地气,从谨小慎微迎接他们的饭店总经理,到总经理上报后来的集团总裁,一屋子的服务员给他们上了次菜,没有见过的集团走过年才客气的和陆神寒暄了两句,陆之渊语气温和,却没有离开过座位,朝圣的人们却不觉得有问题。 周小兰、李文琼几次想站起来对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人客气一下,都因为对方更客气的话语笑的神情僵硬。 陆之渊打发走了客人,气氛便有些诡异。 古辞辞招呼大家吃,偌大的桌子上,古辞辞、周小兰、李文琼坐在一起,陆之渊一个人坐在遥远的主位,奉行食不言寝不语,还吃清汤。 周小兰压低声音:“陆神都不说话的吗?” 古辞辞抬头看一眼,同样压低声音:“吃饭的时候很少说。” “我有没有说过,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 “也就是看起来,他人很好。” 呵呵:“他怎么吃清汤?” “养生。” 周小兰觉得:“以后你们吃饭,不用约我们了。” 李文琼点头,她也觉得不用,总觉得陆之渊不如在学校看着亲切,而且看着虽然没生气,但感觉怪怪的,哪都不舒服……“你们二人世界更重要。” 封雨等了一天没收到陆先生任何指示,便明白陆先生不在意古辞辞和木棉私下交易,跟不看中古辞辞是不是泄露了陆先生的行程从中牟利。 封雨直接打给沈光耀:“这么大的事,你没有发现!” 沈光耀还在养头,声音就不能小一点:“你想多了,陆先生陪小土美……” “古辞辞。” “陆先生陪古辞辞去是临时起意,陆先生既然去,主家做什么又不是古辞辞能决定的,那条项链我知道,古辞辞看表演的时候夸木棉的项链好看,木棉就非要给她,古辞辞推辞不掉,还问过我怎么处理,我说既然给你就拿着,难道让古辞辞扔了,他们也确实借着陆先生获利,古辞辞拿点报仇不应该?” “但她把项链当了。” “当了?她缺钱?” 缺钱?“当了超出项链本身的数额,背后老板是木棉的老常客赵老板。”四十万,那场宴会百分之四十的收入,当然了这只是表面收益,背后的信息交换才是关键。 沈光耀沉默下来。 封雨:“……” 沈光耀始终觉得:“古辞辞并不懂这些,或许是木棉的阴谋,她想用钱搭上古辞辞。” 封雨:“所以古辞辞就让她搭上了,最近还保持着密切联系,还送了古辞辞不少小物件,古辞辞都收下了?” 沈光耀神色严肃:“我跟她说。” 封雨饶有兴味:“说什么?” “总之这件事我跟她说,何况她以后也不缺钱,她不会再这么做,你没有告诉陆先生吧?” “你觉得呢?” 沈光耀就知道不能指望封雨:“陆先生什么态度?”问得小心翼翼。 封雨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 古辞辞没有怀疑沈光耀的病情,可朋友圈内一条探病的图片,让古辞辞若有所思。 古辞辞加了他们班所以男生的微信,这条朋友圈就是他们发的,被围在中间的沈光耀伤的不轻,脖颈上打着石膏、头上缠着绷带,跟感冒相差十万八千里。 古辞辞直觉觉得有问题,可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陆之渊看起来很正常。 陆之渊正常吗? 一大早化工系大楼前,古辞辞装作刚看到照片想问陆之渊,可她刚送陆之渊上楼,身为二十四孝好女友,她晚上没有陪陆之渊,今早也要过来看男朋友一眼,给男朋友无微不至的安全感。 古辞辞只能转向封雨:“那个……沈光耀病的这么严重吗?”她微微靠近,手机对着封雨的方向,神色担忧。 1秒记住网: ------------ 168嫉妒 封雨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几晚不回去,上百瓶香膏依旧顽固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经久不散。 封雨心中的嘲讽还没有落定,便闻到一股藏在玫瑰香下不易察觉的淡淡奶香,只是太过清淡,片刻便隐藏在成熟的玫瑰香下,窥不到一点痕迹。 封雨嗅觉猛然像被什么抓住一样,贪婪的要窥那一抹淡淡的奶香,可像被封印盖住只剩下玫瑰的灼烈,让性感妖娆的香气变的庸俗、寡淡起来。 古辞辞见他不说话,有些诧异,封雨表现在外的温和不亚于陆之渊,陆之渊装三分,封雨就能装五分,不想理人也会做足表面功夫,这是……没听见? 古辞辞又试探的开口:“沈光耀,他怎么了?”整个过程中,古辞辞很注意和他的距离,她不会用对付沈光耀的手段对付他。她要对封雨出手的时候,一定要这个人毫无防备,一击致命。 封雨看她一眼,一臂之外的距离,脸上写着单纯的疑惑,除了玫瑰香外再无其它。 封雨收回思绪,看眼手机里的相片:“病了。” “受伤?楚楚说他感冒了?” “大概觉得逞凶斗狠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他跟人打架?还输了!”重点是后三个字,被打,不提,不还手,跟谁动手了,或者说谁对沈光耀动手了。 “你很关心他?”封雨若有所思地看向古辞辞,不可否认她有一副好皮囊,当初他也不觉得她难看,至少站在陆先生身边不至于委屈了陆先生。 古辞辞闻言看他一眼,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问显而易见的问题,还用那种古怪的语气。 但又因为两个人不太熟,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古辞辞便没有计较,反而客气生疏:“看起来伤很重,谢谢,楚楚都走远了,再见。”古辞辞最终没跟他计较,道过谢转身便拨通了沈光耀的电话:“呼吸新鲜空气去了?空气清新吗?” 沈光耀赶紧收回调戏小护士的雅兴,正色一瞬,语气更加吊儿郎当:“清新,鸟语花香,回头让陆哥带你过来住两天。” “去医院带着石膏住两天?脑子不沉吗?”古辞辞语气讽刺。 封雨听着她语气中毫不掩饰的亲近,皱眉,同样抬步离开,沈光耀和古辞辞该分开一段时间。 …… “辞辞,你看到宣传栏贴的处理结果了吗,也不知道谁举报宋教授假公济私只对优秀的学生青睐有加,不管普通学生,虽然举报人说的是对的,但是我莫名被归到普通学生之列,让我过早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真的好吗?” 古辞辞没看到,她背对着宣传栏:“处理结果是什么?” 周小兰耸耸肩:“还能有什么,学校说宋教授担任的是博士生导师,不参与授课,并罗列了宋教授执意要来咱们班同一时间杨教授的同时任课情况和视频资料,摆明了说宋教授是附赠,杨教授是大课老师,举报不成立。你说谁吃饱了撑的举报宋教授,没发现咱们每节课两个大教授杵着吗!” 李文琼凑过来:“宋教授没有辅导举报的人,举报的人不高兴了。” 周小兰:“也不是没有辅导啊,偶然宋教授也指导我们啊,咱们的人多多少少都被辅导过吧。” 李文琼:“举报的人不那么想。” 古辞辞叹口气:“他在我周围站的时间太长了,难免有人不高兴。” “爱高兴不高兴,有本事凭本事吸引宋教授的目光啊!”周小兰这句话说的很大声。 古辞辞很惭愧,除了本事她还靠了别的,但小兰都说是本事了,她只能更努力一点凭本事说话:“我出去一下。” “你做什么?” “有点事。”宋教授确实有点偏心她,尤其最近一段时间,这样对宋教授不好。 古辞辞敲响办公室的门。 杨老正绘声绘色的和宋教授聊被举报的事:“你呀,要一碗水端平,现在的学生才不管你有没有让我一起上课,反正你在,没有指导他们就是你不对。” 宋墨山也有气:“我怎么没有指导,他们也得有东西让我指导,一幅画放在那里,无特色无火候无精神,等于让我辅导他们怎么用木材修建航空母舰,我怎么教。” “你这攻击范围有点大,我就只能教绑木筏?” “你是郑和号。” “行了别找补了,找补不回……”来,杨教授抬头便看到自己爱徒,赶紧放下自己热乎乎的养生茶:“辞辞来了,进来,是不是有画要指导,老师我正好有空?” 古辞辞无奈:“正给您画着呢,我找宋教授。” 宋墨山还没有动,杨教授急忙道:“他在这。”一副跟古辞辞更亲近的姿态。 宋墨山懒得跟他计较。 古辞辞已经不好意思的开口:“宋教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托大,如果,我是说如果,宋教授想辅导我上课的话,不知能不能放学后抽出一个半小时单独给我上课,毕竟大课的时候人多,我也不好意思占用宋教授太多时间。” 杨教授闻言立即叹口气,小徒弟懂事啊。这样宋大山就不用上大课,吃力不讨好的被人举报,举报的也是蠢,只以为被区别对待,脸皮厚的直接拉着宋大山问,他还能不指导两句,这下好了,什么也没有了。 宋墨山非常激动:“放学后一个半小时!”学他安排的课程。 杨教授提醒他:“辞辞放学还要跟着她师父学跳舞。”累不累。 宋墨山想想也是:“要不改到课上,每次大课你单独去我研究室上课。” 杨教授不干了,凭什么,算谁的学…… 古辞辞笑笑:“不累,杨师父的课很有意思,空闲的时候更能激发灵感,不知道中午宋教授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 杨教授很满意爱徒的那句师父,只是他级别不够,不能大摆拜师宴:“我的课真能激发灵感?” “当然,诙谐幽默、深入浅出,充满人生哲理。” 一场谈话下来,人人满意。 大一设计系很快发现,宋老直升博导不兼顾他们了,还没当够宋老几个月学生的他们,名号还没捂热就什么都没有了。 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宋氏画廊下午和帝工大美术系提出参展合作,但因为宋氏画廊要的便是品质,所有在校生只有十个名额。 所有可能的内幕消息随着宋墨山离开与大一、大二彻底割裂开。能考入帝工大的都是天之骄子,艺术方面的造诣登峰造极的比比皆是,这十个名额轮到低年级的可能性很低。 “谁举报了宋老?” “脑子是不是有病?这时候认识几个来探听消息的大佬也好啊。” “大佬蹭课的时候指导指导我这个小虾米也行啊。” “天杀的,举报的人毕不了业!” “嫉妒让人性面目全非。” 施思念也没想到宋氏画廊会突然和他们学校合作,但她也明白是因为宋墨山宋氏画廊和帝工大才达成了意向,否则全国美院这么多,不用非选帝工大。 而且有宋墨山在,以后和宋氏画廊合作的机会只会更多,而这些合作不但有偿还能积攒名望,早知道……早知道…… 施思念也很后悔,合作肯定已经私下交涉了很长时间,如果她再忍一忍,有天天见到宋教授的便利,未必不能—— 施思念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她没有了机会,古辞辞也没有。 “你去上宋教授的博导课?”周小兰惊讶也不惊讶,宋教授对古辞辞的偏爱很明显,而且古辞辞也确实厉害,不单宋教授很多教授盯着,杨教授也不避讳的说他是第一轮胜利者。 “嗯。” “好好珍惜,说不定你就被选上了。” “怎么会,那么多学长学姐在,不过能跟学长学姐一起学习想想还不错,等着我帮你们碾压他们。” 周小兰十分自信:“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分。” 施思念的牙险些咬碎,凭什么!可她再不服气也管不了宋墨山让谁上他的博导课! “施思念,施思念……” 古辞辞、周小兰听到声音看过去。 施思念勉强露出一抹笑和朋友说话。 古辞辞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因为举报的事不能说不对,在同等的大环境下,宁愿不要也不想人得到,是学生的正常诉求。 所以这些人,以后都不用上宋教授的课了,是不是很开心。 1秒记住网: ------------ 169以为 古辞辞期期艾艾的给男朋友发短信:【中午有课,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一天都没有动力了怎么办(哭泣的小可怜)】 陆之渊放下手边的工作,被丧气传染突然也觉得没什么动力:【什么课?】 正做实验的长发研究生看他一眼,微微皱眉对手机另一头的人十分不悦,陆队正忙,为什么这个时间发短信。 古瓷:【美术大课】 陆之渊想到宣传栏的公告,明白了:【多久?你下课了一起吃饭。】顺手截下屏幕上需要的数据。 打算上来帮忙的女生松口气,后又垂头,他如果失误了,会不会怪她不懂事的女朋友,毕竟是做了一星期的数据,是大家的心血。 古瓷:【(太阳笑)真的,你会不会饿呀。】 陆之渊看着最后一句话,失笑,无意腻歪:【中午去找你。】 古瓷:【你最好了,爱你楚楚(比心)】 …… 杨教授看着不用授课的宋墨山,感慨道:“你孙女对你真不错。”虽然平时不怎么搭理老宋,可出了事到底维护老宋,受了一点委屈就不让自家爷爷‘抛头露面’了。 宋墨山也觉得自家孙女好,理智的告诉他们,她长大了不用小心呵护,到底心疼他这个爷爷。 杨教授撇他一眼:“你笑什么!我也就是说说!” …… 古辞辞最近非常忙,中午有课、晚上有课,市区的雕塑项目已经开工,她还要跟项目,说要去看沈光耀,都没有腾出时间。 “累不累啊,中午的课要不要改成一个星期两天,我这里也可以休息。”叶曼给她擦擦额头的汗。 古辞辞躺下舞蹈室的地板上,放松身体:“还行吧。”封雨和陆之渊两个人站在一起,她一个也不想见,忙一点更好。 叶曼将她微湿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几分像她的眉眼,越看越喜欢:“你也不要太累,什么事不要着急,你才大一,市区的雕塑项目落到你手里也是打杂,当初陆之渊帮你走通这个项目没有什么不好。”那时候她没有背景,需要经验,尽可能缩短她走入社会需要的履历,可现在不需要:“如果不适应,可以先放一放。” 古辞辞翻个身,脸压住妈妈的手。 叶曼就让她压着,拇指摩擦过她的脸颊。 市区的雕塑项目的确只是打杂,古辞辞因为年龄小,无论设计还是方案都轮不到她。 最近也只是帮着搬东西,给学姐学长订盒饭、在学校和市区之间跑,随便来个小时工都能做的工作:“还行。” 还行什么,叶曼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明天让你爷爷送你去市区?” 古辞辞闻言笑了。 叶曼点点她脑袋也跟着笑了,就算不让辞辞参与重要决策,也得像吉祥物一样供着她女儿。 “不用。”相比与同样被边缘化的大四学长们,她已经因为陆之渊受到了优待,至少没人对她呼来喝去。 “那边的官司开打了。” “嗯。” …… 校外的主干道上,纪云轩想了想,降下车窗:“古辞辞。” 古辞辞转头:“纪学长?” 宣传部部长的脑袋从副驾驶冒出来:“古辞辞去市区?” 古辞辞笑了:“嗯。” 宣传部学长十分热情:“上车,我们也过去,一起。” 她有车,陆之渊给她配的,时间不赶的时候她也会坐公交,偶然也会坐地铁:“谢谢,麻烦学长了。” 纪云轩松口气,车融入车流。 宣传部学长回头,在学生会时和古辞辞关系不错,他一直觉得纪云轩和古辞辞有戏呢,谁知道是陆之渊,陆之渊当然也不错,但那小子家太有钱,难免让人觉得古辞辞高攀。 但古辞辞跟谁恋恋爱不是高攀,跟纪云轩也是高攀:“怎么样,跟着一帮大拿学到了什么,都是咱们学校雕塑系、美术系、设计系的一哥一姐,是不是都很有个性。” 古辞辞发短信告诉司机不用等了,她和同学一起过去,笑道:“挺有个性的,昨天风吹歪了定基线,两位前辈就应不应该顺应天意,各抒己见一个小时,最后不欢而散。” 卫学长笑了,毫不意外:“中途修改设计方案他们都做的出来,你是这个组里最小的吧?” “嗯。” 纪云轩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只能打杂吧。” 古辞辞嗯了一声,以前他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只是那时候他骑自行车,他载她回来的时候也不是用这样生疏的语气跟她说话。 “估计会一直这样。”跟古辞辞能力多少没有关系,而是轮不到她出手上面的人就够用了,他们这一批选出来就是协助:“多看看就好。” “我也是这样想,纪学长今天去做什么?” 纪云轩还没有开口,卫学长已经热情开口:“去拍几组宣传照,虽然这不是咱们学校第一次承办这样的工程,但这次在闹市区,学校让我们跟进一下,正好抓了老纪当劳工。” “那边不太好停车。” “没事,老纪那边有套房,她妈早给他买了,有停车位。” 纪云轩闻言有些无奈,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当着古辞辞说这些,他有一些…… 古辞辞诧异了一下,那套房不是后来买的吗?当时他说不好停车,每次都骑自行横穿半个城市接她。 古辞辞对卫学长笑笑,出神地看向窗外, 卫学长完全不觉得有问题:“资本家的屯房日常,不对,应该说是世家底蕴。” 纪云轩无奈:“寒门子弟。” “寒门子弟说的是我们。” 古辞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云轩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她一直觉得是这次雕塑工期中,他几次顺路带她回学校,她对他有好感,自然表现的完美,打动了纪云轩慢慢的确定了心意。 古辞辞现在有点怀疑了,他在这边有房产听卫学长的意思,他甚至有车,可那个时候他一直骑着自行车接送他,而且他怎么那么有时间路过,每次都能等到他们收工,顺便带她回去,开车不是更方便吗?而且自行车后座只能坐一个人。 古辞辞忽然有些烦躁,这不值得她高兴,尤其现在,她一直觉得两人的感情没有开始,没有开始就是她一个人的事,她的决定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如果不是呢,他更早的时候就喜欢她…… 古辞辞看着窗外,喜欢她吗,在更早的时候,可她选择了陆之渊…… 不过,没有开始过,他也不会多介意吧。 纪云轩看眼后面的她:“晕车吗?”他从旁边拿了一袋话梅果。 卫同学立即开始嚷嚷:“老纪你可以啊,说,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车里准备这些小零食居心叵测,就是没有女朋友也有目标了。” “没有。”纪云轩急忙澄清,说完不自觉的有看了后视镜一眼,见她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说了什么,意料之中的苦笑。 卫学长抓了几小袋给古辞辞:“难得吃学长的,抓紧机会,你马上大四了真不打算谈恋爱,你问古辞辞咱们学生会多少人暗恋你,是不是古辞辞?” 古辞辞接过来:“谢谢。嗯。”古辞辞看着手里的小零食,慢慢的撕开,含了一颗在嘴里。 纪云轩见状,将空调温度放低了些,窗户开了一条缝:“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而且大四更忙,哪有时间。” 古辞辞感觉到了,微凉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刚好缓和她的情绪。 古辞辞无法说服自己,他只是日常细心:“学长不谈恋爱的确挺可惜的。”他该如愿幸福,谁跟他在一起都比自己跟他在一起好。 “听到没,学妹都这么说了,再说就算别人你看不上,金钗你总熟吧,女神,舞蹈系系,跟你青梅竹马,什么时候把婚期定了?” “没有,只是家里关系比较好,双方家里都没有那个意思。”纪云轩有点不耐烦,他不想当着古辞辞的面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 “金钗学姐?”古辞辞疑惑的转头,声音甜甜的带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不怀好意:“纪学长和金钗学姐青梅竹马吗?”话题到了嘴边古辞辞才发现她一点不大度,以前讨厌金钗!现在也一样! 听到她的名字就讨厌,家世好、长的好、专业功底同样扎实,和纪云轩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衬托的她像只能靠云轩感情上位的小白莲! 烦她! 1秒记住网: ------------ 170牙酸 “不是,没有见过,上大学后她妈妈听说我们在一个学校,才知道。” 古辞辞看眼卫学长,听到没有,不认识,没见过,别乱说。才发现自己一如既往的对纪云轩使了小心思,不许他和别的女生捆绑在一起。 古辞辞蹙眉!但现在,不合适,古辞辞故作无事地撕了一颗话梅扔嘴里,提醒她逾越了,这不是你的初衷。 她对纪云轩的感情,来的悄无声息,只能说纪云轩是很容易让人喜欢上他的人,陆之渊的温和是假象,他的温和都是真的,当时喜欢他的新生不计其数。 古辞辞自认不是其中最出彩的一个,但她却最终如愿以偿,以前她觉得是自己心思多,进入学生会让他注意到自己,利用勤工俭学的琐事接近他,没事出点小问题让他过来解决,他推荐的一切工作都接受,他送自己回学校的时候,趁机跟他说话。 可现在想想,这些事都未必需要他亲自到场,如果他不给她机会,她根本见不到他。 所以,一开始他就喜欢她。 古辞辞又撕了一颗话梅,放嘴里, 纪云轩递给她一瓶水,太酸了。 古辞辞接过来:“谢谢。” 卫合相信老纪的话,老纪没必要为这些事说谎,只是:“她喜欢你吧,只要你点头……” “我没有谈恋爱的计划。”纪云轩很少打断人说话。 “那就不要恋爱了。”一般这种时候表示他不耐烦、不想听,动怒了,因为提了别人吗? 卫合、纪云轩同时看向古辞辞,前者转过头看,后者看着后视镜。 古辞辞笑笑:“谈恋爱很麻烦的。”孤独终老吧,纪云轩。 卫合也笑了:“小心你男朋友听见,看你敢不敢当着他面说。” “不敢,千万别让他知道。”好像刚才只是她无意识说出的话,不值得参考。那也的确是她一时恶劣说的真心话,纪云轩这么好,让给谁她都不甘心!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任谁也不会多想。 纪云轩会,他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说好悬崖勒马的心动了一下,总觉得那句话就是说给他的,她不想他谈恋爱。 完全不去想,古辞辞有男朋友怎么会不让他谈恋爱,甚至自动忽略了她后面和卫合的对话,觉得那就是她心中所想。 …… 古辞辞很忙,到了工地根本没时间跟纪云轩、卫合说话,周围却不时能听到学长学姐们的议论声。 “纪云轩。” “看到了,当初他作为新生代表讲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 “小学弟……你可以啊。”两位学姐心照不宣的笑着。 “都铩羽而归了,不过,这一届新生代表长得也不错,知道为什么没人出手吗?” 古辞辞看看时间,放下调色盘给陆之渊发短信:【你今晚要忙到很晚吗?】她刚才看了他的时间安排。 陆之渊回的很快:【有事?】 “他一直在研究生那边,而且很多研究生跟着他做事,这个人破格入校的,一开始都以为是家里有钱,现在看,可能是脑子,都以为他家世好又大佬肯定眼高于顶,谁知道竟然和……” 古辞辞听到了当没听到,而且梅子吃多了牙酸:【无聊想你喽。】 陆之渊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了一下,没回,她下午没课,这时候应该在工地那边,这句话是她忙累了随手打出来,找他消遣的言论。 不过,他不介意。 “研究院那边有位学姐痴迷陆神,为了陆神疯狂跨专业,那位学姐本身就是大佬级传说,连续三次跨专业追随成功,研究院那边都说她是陆之渊御用大佬助理,根本没有人提什么女朋友。”说完看了古辞辞方向一眼,不是嫉妒而是怜悯。 并不是她看不起古辞辞和陆之渊在一起,而是爱着过于惊艳的人,竞争者当然不少,而古辞辞又不是其中家世最好、最优秀的一个,殚精竭虑后的下场,旁观者几乎能预料到。 “这么厉害。”跨专业啊,研究院那边的项目哪个不是中流砥柱,是那么好跨的吗,大佬们的世界她不懂。 古辞辞听的古井无波:【手腕疼(哭唧唧)】 陆之渊:【待会让按摩师过去】 古辞辞让他打住:【别,我妈帮我抻两下就好。】研究生学姐?她没听说过,瞒得挺好,当然不可能是陆之渊瞒的,沈光耀够操心的:【不聊了,要忙了。】 古辞辞在一堆清晰的颜料中刚要换桶水,便看到脚边七八个水桶已经换成清澈的新水:“谢谢纪学长。” 纪云轩正帮旁边的学长拌泥浆:“我也没事。” 古辞辞笑笑继续调色,没有再跟纪云轩说过话,直到太阳落下,卫合拍完所有素材,大声招呼:“都不要走,学校出血,犒劳大家吃火锅。” 周围顿时一片欢呼。 古辞辞不去,她晚上和叶女士约好还有舞蹈课,刚要和管理登记聚餐人数的学姐说自己不去,叶女士打来电话,说有事,没有隐瞒她,第一次开庭不顺利,她要回去处理点情况。 古辞辞点点头,顺便挂断了古家父母给自己打的电话,最近爸妈经常给她打电话,因为宋家起诉的事也来学校找过她,但都被拦在了校外,她也就当不知道。 既然没事了,古辞辞并没有推辞聚餐,她在这里也有不少聊得来的朋友,而且有几位学长、学姐的水平她尤其欣赏,还有宋墨山的关系、陆之渊女朋友的身份,很多人都很友善,她亦十分合群,便都是不错的朋友。 “古辞辞别收拾了,走了。” “来了。” …… 聚餐的气氛就两个字,热闹。大包桌,中间一个大锅,周围五个小锅,红油、清汤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外面寒风呼啸,里面热火朝天。 平日严肃、正经的学长学姐也都是爱玩的年纪,没有教授领导在场,都十分放得开,啤酒、饮料,少了酒桌文化的熏染,就是单纯的谁想喝就喝的随意,高谈阔论的是彼此的专业,展望的是未来,聊得更多的是当下意气风发的作品,与陆之渊的饭局和以后跟纪云轩出席的饭局都不一样。 “古辞辞,你怎么不吃,毛肚熟了。” 古辞辞苦着脸,别说毛肚,豆腐都咬不动:“牙酸。” 纪云轩笑了一下。 古辞辞看见了,瞪他一眼,各中意思心照不宣。 纪云轩笑得眉眼都弯了下来,端方雅正的少年眼角仿佛染了一层朱砂,好看得目眩神迷。 古辞辞移开目光,她的脸就被学姐捧住了。 “我可怜的孩子,你吃什么了?豆腐咬得动吗?” “唔唔……” 学姐捏捏她的脸,自顾自话:“懂了,姐姐帮你吃,保证让你看饱。” “谢谢姐姐。” 周围一片哄笑,热浪声不断。 古辞辞真的只能看着,她真的什么都咬不动,梅子的酸味现在还在口腔里徘徊,她当时不该嘴欠。 很快,古辞辞面前上了一杯核桃乳,她看到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她的并不显突兀。 古辞辞搅动着小碗里的核桃乳,浓稠的一小碗,泛着淡淡的香气,古辞辞尝了一口。 旁边的学姐已经开口:“这个真好喝。” 古辞辞也觉得好喝,除了核桃还有花生、红枣、糯米,手磨材料成粉,取核桃和花生的天然清香,加鲜奶熬煮后加入红枣肉提甜,少量红豆、紫米点糯,口感非常好。 大快朵颐的人们喝这碗小甜品的人不多,古辞辞听着身边的声音顺手拿过抽屉里的菜单,一般到了这种口感,都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会有这道甜品的详细介绍,她看看用料和自己尝出来的是不是一样,顺便回去后让陆家厨房给她做,因为确实很好喝。 古辞辞很快翻到了,在一家火锅店,它的镇店之宝竟然不是新鲜的高原羊或者打折的毛肚,而是这碗核桃羹,百年传承御膳房手艺,整整占据了一整页,详细阐述了它手工的艰难,以及定量出售的鲜红标注。 古辞辞点点头,不觉得夸张,限量也不是营销手段,因为只要是手磨、炭火熬煮,都需要时间和火候,不可能量产。 古辞辞往价格上看一样,很漂亮的一个数字,小小的一盅身价不菲。 古辞辞慢悠悠地喝完一小碗,紧接着服务员自然而然的给她上了第二碗,在一片喧闹声中,她这一碗和第一碗一样不起眼。 古辞辞却下意识看向纪云轩。 纪云轩正侧耳听学长说话,温润如初,宜家宜室。 1秒记住网: ------------ 171人心 古辞辞捏着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核桃羹,含笑听着学姐滔滔不绝的声音,只当火锅店贴心,慢慢地吃着。 纪云轩故作镇定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松口气,他做多了,更知道做得不对。 纪云轩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 另一边,寒流压住了万家灯火的光亮,拥堵的车流中,封雨忙完自己的事,查看助理的交接事宜,陆先生今晚项目通宵,跟着的人并不忙,顺手定位古辞辞的位置:不在学校? 但这个位置也不出格,封雨不急不缓的例行给跟着古辞辞的司机打电话,以免陆先生问起来,他不知道确切事宜。 “古同学在聚餐。”司机把前后事情说了一遍,同学间的正常聚餐。 封雨揉揉眉心,今天跟了两个庭审,有点累,说话也多了几分懒散:“等她们结束了,送古同学回去。” “知道了,封总。” 封雨挂了电话,让司机转道去医院,沈光耀明天该拆线了。 …… 火锅店门外,离开的人醉意渐浓,彼此寒暄着,正三三两两的打车结伴离开。 古辞辞站在离开的人群中,她年龄最小,资历最低,乖巧的等着学姐、学长离开。 纪云轩忙前忙后的统筹车辆,确保每位喝多的学长、学姐都能平安回去。 其中喝得最畅意的两个学姐,脑子打结的死活说不出自己租住的地址,踉跄着脚步往纪云轩身上靠。 纪云轩眼疾手快抓住卫合在前。 卫合还算清醒,扶住学姐,眼前有些花:“哪啊?” 古辞辞也走过来,温柔的将另一位学姐扶住:“学姐,没事吧。” 学姐推了一下古辞辞没推开,干脆往她身上靠,古辞辞稳稳的撑住了。 纪云轩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去扶学长,邀请喝多的学长们上车。 卫合扶着人还不忘大声吆喝着改天再聚。 饭店服务员将纪云轩的车开过来,最后只剩下他们几个。 纪云轩看着喝醉的三个人,再看向古辞辞,他没有喝酒,本以为…… 一辆车停在古辞辞面前,古辞辞笑了:“张叔,帮我把学姐扶上车。” 纪云轩所有的话卡在此刻,神色只怔了一瞬,恢复如常,是他逾越在先。 古辞辞已经开口:“学长,我正好回学校顺便送两位学姐回去。” “麻烦你了。”语气客气疏离。 古辞辞好像没听出来,他让司机停在这里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不会在别人感情存续期间,以对方还没有结婚为借口,就觉得他该理所当然的介入别人的感情,可能核桃酥已经是他的极限:“我们走了,学长。” “再见。” 古辞辞关上车窗,也将今天不合时宜的人和事关在了窗外。 卫合上了车,脑子还有点晕:“古辞辞现在了不得了,还有司机,陆之渊对她真不错,她恋爱谈得值了。” “……” “我当时就想着他们长久不了,早晚要分。” 纪云轩看着前面的路:“……” 卫合闭着眼睛继续絮叨:“我现在还这么觉得,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不错,但他们才多大,大一,未来四年,变数太多了,等到了结婚的年龄说不定就彼此看腻了,至少陆之渊肯定看她看腻了,司机也就没有了,不过轮不到咱们操心,人家这几年,什么捞不回来,分手的时候才是人财都有了,我估计工作才都?有着落。” 纪云轩状似无意的(地开口:“会看腻吗……”问卫合也不是问卫合。 卫合完全肯定:“废话,陆之渊什么人,追他的比古辞辞漂亮的多了去了……” 张叔的车开得很稳,后座的俩个人的确喝醉了,就算没醉看到陆之渊的司机也必须醉。 张叔小心的看眼副驾驶位上的古同学,谨慎开口:“要不要让小王过来接您回去?”副驾驶的位置不安全,而且都是酒气,以陆先生和沈总的性格,不会让古同学坐这个位置。 古辞辞笑笑:“不用。”又看向窗外,事情是她早就决定的,也已经预料到……何必自寻烦恼。 古辞辞拿出手机给陆之渊发信息:【忙完了吗?今天和学长学姐吃火锅了,吃完后有点想你。】 车里静悄悄的。 十点十分,对很多人来说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对她来说已经到了睡觉时间。 直到车停在研究生寝室楼前,陆之渊都没有回。 陆之渊不回信息司空见惯,比如他很忙,比如他觉得她的信息没有内容不值得回复,比如他不想,单刚才那一条无病呻吟的想念,如果他正好在忙,就不会回,就算他不忙,也可能会等一条实质性的内容才会回。 古辞辞送走张叔,看着空荡荡的手机,若有所思,善解人意也有段时间了,是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总是顺着他怎么行。 古辞辞映着灯光,把手机关机,以后不回她信息、不照顾她的情绪,不随传随到,不二十四孝,她就跟他闹!“好冷。”宿舍肯定进不去了,去叶女士那里。 …… 宋家过得并不太平。 宋奶奶气的血压升高,刚刚吃了药,她没想到反将她一军的是她答应给一次机会的女儿:“当初你怎么跟你二哥说的!你竟然在法庭上翻供!” 宋言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又没有亲眼看见!更何况发生这种事大哥凭什么还护着这个女人!更荒谬的是,那个丢了的孩子是二哥的!哈哈!她们宋家两个儿子是给这个女人生的吗!她宋言两个哥哥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女人了是吗! 她恨叶曼,憎恨!她为什么不痛苦!为什么得到最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连她最爱的人也是因为叶曼才接近自己,她为什么要帮她,她想钱玉枝坐牢,她偏不随她的愿:“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只是错觉,法官说了不能凭空猜测。” “你跟你哥不是那么说的!” “那时候我觉得是,但我确实没有亲眼看见,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她抱着孩子从病房门口路过,这也是事实,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不能因为我说的不如你意,就怪我吧。” “宋言!” 宋言痛快的看着叶曼,亲生女儿在别人家当牛做马高兴吗!面上却很委屈:“如果看见了能不告诉你吗。” “你……” 叶曼知道小姑子不喜欢她,一直以来都不给她好脸色:“如果我对不起你,我向你认错,可如果你看到了什么一定告诉我好吗?” 晚了。她这么晚才结婚,最后嫁了那么一个废物还要给他生孩子,可叶曼呢,两个哥哥,她宋家两个天之骄子都宠着他,现在还闹出了一个人一个孩子的闹剧,二哥的财产是不是以后都是她女儿的,好算计:“我真的没有看见。” 宋行看妹妹一眼,安抚着妻子坐下。 宋奶奶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一直觉得女儿和叶曼之间只是女孩子的不服气,想不到涉及孩子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当初就算你不确定,你后来也没有怀疑吗,就算不怀疑,钱玉枝抱着刚出生的本该在楼下的孩子出现在你照看的孩子门外,你不该说一声吗!” 宋言理直气壮:“我忘了。” “你——”宋奶奶又开始头晕。 宋越、宋爷爷立即扶住她。 宋言紧张了一瞬,立即恢复如常,妈当时就不该同意叶曼进门,狐狸精,乱家之源。 宋奶奶有气无力:“让她走……” 叶曼只觉得荒谬,婆婆那样谨慎的人,她也放心将刚出生的孩子交给她们,想不到问题出在最近亲的人身上:“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贱人! 宋奶奶撑着最后一口气:“出去!出去——”她就不该叫她回来! “妈,你为了她让我出去——” 宋理的电话一直响,看着来电显示,只能调到静音。 宋言摔门而出后,大厅里静悄悄的,安静的空间内,没有人有力气说话。 宋理只是觉得:“或者,只是不小心抱错了。” 叶曼猛然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宋理急忙开口:“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合理的怀疑,连小姑姑都没有看清……” 叶曼突然笑了,他为了谁还用说吗,宋婉婉是他妹妹,辞辞就不是了!只是她什么都不想跟儿子说,只看眼丈夫:“扶我上去……” 【妈妈,晚安】附赠一张在妈妈床上的照片。 叶曼目光柔和地看着床上的人,对外面的人似乎没那么介怀了。 1秒记住网: ------------ 172生气 清晨,陆之渊从实验室出来,拿出手机,再次看到那条短信,他停下来,给古辞辞打电话。 “陆队,再见。” “陆队,再见。” 陆之渊神色温和。“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陆队,辛苦了。” “陆组长晚上见。” 陆之渊疑惑的看眼手机,以为哪里出了故障,再次确定后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陆之渊神色沉了一分。 锁实验室门的朱灵看了他一眼,从她跟着他完成第一个实验项目起,她的目光只会落在他身上,除了出色的头脑,他还有让人望尘莫及的外在,即便此刻,也丝毫不见熬大夜的狼狈,及膝的风衣,仍然清和俊逸。 “陆……”朱灵刚想上前说话,陆之渊已经走了。 朱灵不急,他那个小女朋友追不上他的高度。 陆之渊叹口气,想生气都无力,她的手机经常关机,最近好了些,想不到又被他碰上了。 陆之渊不喜欢联系她找不到人的时候,好在现在时间还早,他从老校区过去,刚好赶上她吃早饭。 帝工大主校职工区内。 陆之渊还是来早了,除了几位早起的老教授,寒冬的学校早晨还没有迎来该有的喧闹。 “陆之渊吧。” 陆之渊客气有礼:“温教授好。” 温教授没想到化工系的得意宝贝疙瘩认识自己,心情不错地停下来:“常听你们导师提起你,果然精神,什么时候来我们物理系看看。” “老头子,你少说一句,小伙子一大早过来又不是为了看你的物理,回去吃饭。”没眼力。 “我怎么了,我还不能跟学生说话了。”两人说着慢慢走远。 陆之渊但笑不语,看看时间,正好再等十分钟送她去上课。 古辞辞下楼看到陆之渊,脚步怔了一瞬,就当没看见直接绕了过去。 陆之渊莫名,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去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就算不扑过来,她每次也会扭扭捏捏的说一句‘怎么过来了。’ 陆之渊更无法自欺欺人的说她没有看见自己,所以这么大脾气是跟叶女士闹矛盾了? 陆之渊对她的家世十足包容,并不想点她的痛处,就像他也不想总是提起过去的事:“还没吃饭?封雨把早饭送到校门口了,我带你过去。” 古辞辞不说话,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发短信不回,分手! 陆之渊疾走两步跟上,与她持平后又恢复如常,气都没多喘一下,语气温和:“怎么了?因为开庭的事?”昨天她还和同学聚一餐,心情不错,只能是家里的事。 古辞辞:“……” 陆之渊见她走得更快,追的依旧不急不慢,但有什么事说话,这样表达情绪的方式不好,陆之渊语气淡了一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手机怎么关机了。” 古辞辞闻言突然停下来,看着他:“昨天,你没有回我信息——” “?”陆之渊不理解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所以开机干什么!”古辞辞转身就走。 陆之渊蹙眉,才发现今早的脾气是冲着自己来的,更莫名其妙:“辞辞。” 古辞辞没理他,加快脚步! “辞辞。” 古辞辞脚步越走越快,不让他跟上自己,以陆之渊的性格,没有多少耐心,顺理成章的冷战。 古辞辞没有那么乐观觉得这样就能分手,真这么简单,当初也不会闹到那一步,日积月累,总有他不耐烦的时候。 “古辞辞。” 古辞辞头也不回。 陆之渊不跟她耗,三两步赶紧追上,抓住她胳膊,让她看着他,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没有道理的发脾气:“怎么了?”只因为没有回她信息?他又不是第一次不回她信息,这点根本不成立,他有看到她的心意。 古辞辞仰着头,倔强的看着他,以前她觉得跟他讲道理很累,但现在觉得很好,陆之渊不听人话、自我、理所当然的行事风格,很适合吵架,尤其男女交往中,几乎到处都是槽点:“我去吃火锅了。” “我知道。” “你没有来接我。” 陆之渊更莫名,他昨天很忙,行程已经发到她手机上,她知道他在哪里,在忙什么,什么方式能联系到他,怎么可能去市中心接她,这不是理由。 “很多学姐都有人接……” “司机和助理不是跟着你吗,司机没有去接你?”陆之渊脸色立即难看,下一秒就要打电话炒了司机。 古辞辞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甩身往前走。 陆之渊忍着她一大早无理取闹的脾气,继续跟上:“我再给你配两个司机,确定他们其中一个一定在场。” “所以,司机接我就可以了,你都不用出现。” 陆之渊闻言看着她,目光沉沉,耐心提醒:“我昨天很忙,你知道的。” “是,你忙,你哪天不忙,我妈住院时,你忙,我挑礼服时你忙,我让你送我回宿舍你忙,除了司机和沈光耀,不对,我看沈光耀的时间都比看你的时间长。” 陆之渊觉得她无理取闹,尤其不喜欢她提沈光耀,什么叫她看到沈光耀的时间比看到自己的时间长:“你母亲出事后,我没有给你解决的方式吗?你后来的礼服是不是都是我挑选,辞辞,我承认有些事情我没有照顾到,但事后都有跟你沟通,我不觉得这是你生气的理由。” 陆之渊说完平心静气下来,他不会和辞辞吵架,只让她知道错了就行,弄僵俩人的关系不是他的初衷,语气重新温和:“开庭的事让你不满意了?古时古年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问题?古家人给你打电话了?宋家为难你了?”所以迁怒。 古辞辞竟然发现他说的都对,但‘爱情’没有道理,她就要生气他不回信息。 古辞辞甩开他的手:“行,你有道理,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无理取闹行了吧。” 封雨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陆先生好脾气地抓着古辞辞,古辞辞觉得陆先生是登徒子一样挣扎。 封雨瞬间看向旁边跟着的人:怎么回事? 1秒记住网: ------------ 173怎么了 跟着的人更担心,手里多方视频开着,已经询问了一圈:“不知道,古同学从宿舍楼出来态度就不对。”顺便把还开着的连线递过去,他依旧在问。 封雨直接放大昨天跟着古辞辞的人。 张叔和助理,一头雾水:“古同学昨天很正常……” 张叔想到什么突然开口:“回去的时候古同学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就看着窗外不怎么回话,可是古同学下车的时候,并没有异样,还扶了她两位学姐,会不会是家里的事?” “辞辞。”陆之渊并不恼,试图跟她讲道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总归该让我知道因为什么,才能解决问题,生气不能解决任何不满。” “行!”高高在上看她,又迎刃有余的态度很好:“说不过你,放开我。”古辞辞甩了他就走。 “辞辞,辞辞。”陆之渊没有再追,站在原地提醒她:“我出了实验室就过来找你。” 古辞辞头也没回:“所以呢?我该谢谢你想起我来了。” “你知道你这句话站不住脚!”他提前告诉她了,而且如果不是为了陪她吃早饭,他怎么可能这么早结束。 古辞辞已经消失在教学楼后。 陆之渊站在原地,目光逐渐阴沉。 封雨和王特助下意识后退一步,封雨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情侣之间吵吵架很正常,但陆总未必这么觉得。 陆之渊就站在那里。 封雨、王助交换了一个小心谨慎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途经这里的学生越来越多,有的好奇地看几人一眼,更多的人冒着严寒跑远,人越来越少,第一节课的音乐响起,陆之渊依旧在原地站着。 可该回头的人没有回头。 封雨看眼王特助。 王特助微微点头,走过去:“陆……” 陆之渊手缓缓抬起,轻轻一推:“去看看她……”声音温和宽容。 王特助整个人瞬间砸在地上,半边脸摩擦着砂砾横生的水泥地上滑出一米,血顺着摩擦的皮,犹如露水一样争先恐后地冒出,陆先生那一下,力量极大。 陆之渊没生气,真的没生气,她明显只是闹脾气,还是因为他没有接她闹脾气,目光委屈又倔强,并没有对他真切的讨厌。 其实他心里有丝扭曲的暗爽,她离不开他,她想见到他,想他接她、想让他送她回宿舍,想随时联系到他,对他有占有欲才会有要求,才会在乎。 所以陆之渊真没生气,他可能只是因为她转身这个举动,情绪需要轻微调整,那一下没有掌握好力道。 王特助起来,头也没有回,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向古同学教学楼方向走去,腿都没敢拐一下。 封雨绝了上前的想法,低头,快速给古辞辞发短信:【怎么了?】顺便镇定的让王特助换班。 王特助当然知道,轻车熟路。 封雨没有收到回复,赶紧又发过去一条:【沈光耀念叨着你没去看他。】 古辞辞回了一条:【没事。】 封雨不觉得没事。 陆之渊转身。 封雨立即收起手机,安静的好像是团空气,直到陆先生从他旁边走过,隔了很远他才跟上,继续给古辞辞发消息:【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看沈光耀?你也知道我和小陆总的关系,冒昧问一句小陆总是不是惹你生气了,看在陆哥为了和你吃早饭,昨晚通宵赶进度的份上,能不能给个提示】。 心里却不悦古辞辞不识相,当初是谁追的陆先生,现在又何必,还是觉得背后有宋家,有了底气,自以为是。 古辞辞看了眼信息,没回,继续听课,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只是正常表现纠结。 台上的老师正讲着《一座磨盘》的离奇经历,古辞辞听的十分认真。直到手机再次亮起都没有分心。 艺术离不开繁杂的历史,从历史中抽丝剥茧的艺术史就如这本书的厚度一样令人着迷,总觉得时间太短,不够将它的美一一铺开,领略其中的风采,就到了垂垂老矣。 封雨连着发了很多条信息。 台上的老师从一幅画,已经推开了一个朝代的人文景色、服饰妆容。 古辞辞听的认真,怕自己忘了手机,回:【他好像有很多事要忙……】 封雨一句‘废话’打在脸上,陆先生不忙她的百瓶香膏地里长出来,还是她的早餐天上掉下来!一句近乎无病呻吟的话,让封雨脸上十分难看,就为了这个,今早—— 封雨不跟情绪化的问题,直接把这件事转给沈光耀。 沈光耀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急的给封雨打电话。 封雨十步外就是陆总,不接。 沈光耀四下看看,直接下床。 护士急忙冲过来:“你不能出院,你还输着液呢。” “我没事。”沈光耀拔了针,停下,不是因为护士的话,而是发短信,先解决问题:【去找人问一下周小兰,侧面问问古辞辞怎么了?我马上就到。】他比封雨好点,他有过女朋友经验,这时候问什么当事人,恋人之间的事,恋人的方式解决。 护士看着跑出去的病人,急忙追:“你头还不能剧烈活动,沈光耀,沈光耀!” …… 最后沈光耀亲自出马,以陆神男闺蜜和义愤填膺要帮女闺蜜讨公道的周小兰,套到了信息。消息反馈回来的很快,总结下来就是:‘古辞辞抱怨男朋友不像别的男朋友一样经常在身边、体贴入微,这次的起因是古辞辞给陆之渊发思念短信,陆之渊没有回,在感情上有些患得患失。’ ‘什么思念短信?’ ‘能是什么,你女朋友跟你说想你了,你敢一个晚上不回信息?’ 封雨听到这么具体的原因,几乎把眉心拧红,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早上闹成这样,王特助现在还在医院里! 封雨觉得陆先生可以和古辞辞分手,但:“她看起来不像是因为这点小事计较的人?”她有更远的路,有太多在乎的人,不像是会把情绪和一切寄托在感情上,患得患失的人。 沈光耀一手扶着自己的石膏,一手搭在封雨肩上,嗤之以鼻:“感情?知道什么是感情吗,没有道理的,让喜欢的人时刻关注自己,过分吗?” 封雨:“过分。” 沈光耀觉得封雨可以去死了,一辈子没有女朋友,不过想到他见人三分笑的假脸,还有个后援会、粉丝团,想独孤终老不容易,老天眼瞎:“我进去跟陆先生说——” 封雨抓住他石膏,让他赶紧滚,陆先生如果知道沈光耀因为这点事从医院跑出来了,沈光耀两条腿也可以和脖子作伴了。 “你拽我干什么,我的脖子,我的脖……” …… 封雨将事情原委写了张纸,交给陆之渊。 半个小时后,陆之渊站在艺术大楼外,看着手机里最后一条信息,手指停留再三,回:【我也想你。】而且,换他站在这里等她。 只是因为想他,就发这么大脾气,哎。 封雨站在对面教学楼内,嘴角抽了抽,恃宠而骄、自私自利,陆先生却配合她了。 但明知道陆先生在实验室,为什么要给陆先生发信息打电话?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和她的爱情文学。 古辞辞随着人群从教学楼里冲出来,又难过又高兴地扑入陆之渊怀里。 陆之渊忍着众人的目光让她抱了一下,无奈的推开任她挽着手臂。 “以后吵架也不许说我,你今天早上的态度就很不好,也不许这么晚才道歉,我也会难过,我难过了一上午,你也不想想,那么晚了,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想你是真的想你啊,你竟然不回我,我还以为……你以后随时随地回我信息,晚一秒我都不理你。” “……” “听到没有,别以为我轻易原谅了你,你就没听到心里去,到时候我真不理你,怎么哄也哄不好的那种。”说完紧紧挽住他胳膊,像深爱他的菟丝花,一刻都不能分开的眷恋着。 1秒记住网: ------------ 174挑剔 封雨看着走远的两人,心绪微微下沉,丝毫看不出那两人神仙眷侣般的爱情。 陆先生哄她了?在完全没有错误、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的情况下,为一个人不合理的情绪低头。 封雨不得不说:好手段,她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件事陆先生没有错,完全不用惯着她,她要冷着就冷着,等久了她就知道这场关系里谁才是决定方。 …… 【辞辞,有时间回来看看,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辞辞,庭审结束了,不是你奶奶的错。】 【辞辞,你受委屈了。你妈妈身体很不好,有时间回来看看吧。】 【辞辞,小时小年还不知道吧?】 【辞辞,你是爸爸的好女儿。】 古强这个信息真心实意,摘下老花镜,叹口气,这个手机还是辞辞给他买的,以前不觉得,这些日子辞辞不在家,两个孩子不在家,古强才发现,他很多年没进过厨房了。 辞辞心细,古年、古时没有想到的生活细节,辞辞都会提醒他们,古年也听姐姐的话,每天都会早点放学给他们做饭,照顾他们饮食起居。 古强看着等不来回复的手机,叹口气,他是真想辞辞了,妻子总觉得宋婉婉好,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说话都温柔一些,可他觉得辞辞好,宋婉婉一个连饭都不会做的孩子,享受惯了好日子的孩子,会甘愿跟着他们、照顾他们吗? 就像现在,如果辞辞在家,古年、古时也一定在家,曹秀荣不会接二连三的生病,家里也不会天天吵来吵去。 隐隐的哭声传出来。 古强一阵心烦,隔着墙提醒她:“你哭什么,你出院了,他去上班,又不是死了,他还能一直在这看着你不去上班。” 宋婉婉看着闭塞的床,还不如她卫生间大的房间,却放着四个床位,以后她都要住在这种地方吗?可这里明明不是她的家! “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你走!” 她当然想走,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是宋婉婉没有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庭审也结束了,却没有人来看她。 那么爱她的爸爸妈妈、叔叔奶奶,都不要她了吗,她们怎可能不要她,可是这么多天了,除了哥哥没人来看她。 为什么?这件事又不是她的错,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她只是想妈妈了,妈妈为什么不带她走,不安慰她,让她任这些人欺负。 曹秀荣起床了,难得将自己梳洗干净停在孩子们房间门口,心疼的问:“我好像听到婉婉哭了,是婉婉哭了吗?”孩子刚回来,她要多照顾些。 宋婉婉听到声音,身体下意识缩了一下,躲在被子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曹秀荣就是个疯子,看到别人哭她就哭,哭完就打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古强见哭声停了,满意了,成天哭什么,他们又死没:“没事,她正睡觉呢。” 曹秀荣松口气,她还担心孩子睡不习惯,但辞辞的床软乎,都是家里最好的,婉婉应该喜欢:“我进去看看她。” 古强拦住:“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好看的,那孩子根本不拿他们当父母,养不熟了。 “哎,也不知道年年和时时什么时候回来,也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姐姐。”曹秀荣说着眼睛隐隐发光:“他们姐姐可厉害了,会画画还会跳舞。” 算什么,辞辞更厉害,古时也不差:“嗯嗯,我会给他们打电话。” 曹秀荣与有荣焉:“一定要打,让他们早点回来,他们一定会喜欢这个姐姐。” 宋婉婉听着声音渐渐离开,惊恐的想起,她还有两个流氓弟弟,这根本不是她该有的生活。 …… 医院内。 沈光耀换完药,心情不错地翻手机,看到朋友圈的火锅聚会,心情也难得不错。 和好了就行,情侣之间吵架,不用上纲上线,这不是轻易就解决了,也就是封雨,还当是什么大事,脑子不行啊,还得看他的本事。 沈光耀在各种各样的图片中,看到了聚会中的古辞辞,顿时觉得遭到背叛:我在这受罪,你在那儿好吃好喝! 沈光耀将照片放大,放大,古辞辞一张脸完全凸显出来:“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又快速缩小缩小,在图像的角落里看到了纪云轩。 随即又划走,古辞辞和纪云轩模棱两可的故事,就像他和古辞辞一样捕风捉影,不对,比自己和古辞辞的传言还不靠谱:“纪云轩眼又没瞎。” 沈光耀又绕到古辞辞的照片上,想了想,给古辞辞发短信:【和好了?】 沈光耀发完,顶着石膏等了半天,才收到回复。 古瓷:【你八不八卦,你不是在医院住着吗】这两个狗腿子还真是事无巨细,这点事也知道。 沈光耀立即坐正,友好的跟她共情一下:【陆哥那人就那样,你至于?】 古瓷:【呵呵....】 呵什么!?不服气:【兄弟不是站你这边了,不过你差不多就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女孩子太矫情没有好下场,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就记住陆哥很忙,手里握着日理万机的人,你也得拿出皇后的宽宏大度来,懂不懂?】 【我还给他纳几个妃吗?】古瓷。 【这倒不用。算了,等我出院了我带你去看看陆哥的工作,是真忙,不是忽略你,你昨天聚会了?】 古辞辞解完手里的题,才回:【嗯。】 【你有时间吃火锅,没有时间来看我!!!】 古瓷:【你有火锅好吃?对哦,你还在医院呢,你不提我都忘了。】 沈光耀咬牙切齿:【古辞辞!】 古瓷:【(笑脸)晚上去看你。】 【算你有良心。】沈光耀躺回床上,看着装璜复杂的屋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们之间能长久吗?万一哪一天陆哥不喜欢她了…… …… 古辞辞从人缝中灵巧地挤进来,乖巧地坐在陆之渊座位旁,眼巴巴地看着他,轻轻地扯扯陆之渊的衣袖:“陪我去上课吗?” 旁边还没走的人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笑,去吃饭了。 陆之渊无奈:“不是说了,我中午有事。” 古辞辞不管:“都放学了,能有什么事,我知道你不喜欢对着宋老,可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嘛,我自己画画很无聊的,你等我上完课,咱们一起吃饭啊。” 陆之渊真有事,而且她上课一个半小时,“我等一个半小时之后去接你。”不算耽误时间。 “不要,我让你陪我一起去上课。” 陆之渊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知道她想跟他在一起,耐心的跟她讲道理:“你上课的时候是不是没时间跟我说话。” “可是已经放学了,而且我只要看到你,画画都格外有灵感。” 陆之渊哭笑不得,他真有安排:“你没有提前跟我说。”而且这是她上课时间,他没想到会陪她上课,所以安排的很满。 “现在说也不晚,我还有十分钟上课。” “明天好吗?明天我陪你上课。” “不好,我想你今天陪我上课。” “明天我肯定有时间。” “你有什么事啊?都放学了。”古辞辞隐隐有要发脾气的征兆。 陆之渊只好具体解释:“实验室那边的事。” 古辞辞表情不太信:“你才大一啊,有事也有上面的学长学姐去,你是不是故意避开我,不想陪我去?”古辞辞怀疑的看着他。 陆之渊整理了几分文件:“行,陪你上课是不是?” “嗯?” “走吧?” “你又没事了?”古辞辞果然如此的看着他,就知道你没事,看着我上课自己偷懒。 陆之渊不计较:“对,没事了。” 古辞辞‘信’,乘胜追击:“你刚才就是在骗我喽。”降智百分之百。 陆之渊提醒她:“古辞辞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骗你,是吗?” 古辞辞立即挽住他的手臂:“不要,我就是觉得你要多休息嘛,你看你天天在实验室里忙这个忙那个,让你轻松轻松。” “轻松就是看你画画。” “你怎么那么挑剔,走了,走了。” 1秒记住网: ------------ 175绘画 封雨收到陆先生通知会议取消的消息后,耐心的关了电脑,脸色难看的给沈光耀打电话:“让你办的事没办好!” 沈光耀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他还是个病人,却每天辛辛苦苦,还不够敬业!“你喊什么!办了。”他是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 “办了她还把陆先生叫走!知不知道今天安排的什么事!” “古辞辞把陆先生叫走了?”沈光耀疑惑。 封雨气得不想说话,事已至此。 沈光耀大概明白了,昨天发短信的时候没有多提,只是古辞辞一向好说话更知道賺钱的重要性,陆先生确实很忙,古辞辞不是不明白,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而且他也说了等他出院后带古辞辞去陆先生身边观察几天安她的心,她应该是明白的:“你也别着急。” “这是不着急的问题!”昨天是没闹够是不是! 沈光耀觉得封雨有些失态,而且在这件事上有失公允,明显不许古辞辞有风吹草动,可古辞辞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她自己的考虑。 他知道,封雨不想看到不受掌控的事,毕竟他隔壁病房住的那半张脸现在还没有处理干净。简单的吵架就要折损、受伤,所以古辞辞最好不要像所有女孩子一样过于情绪化:“没有那么严重,两人刚和好,肯定要腻歪一段时间,等我出院了我再跟她说说。” 她哪来那么多少女心腻歪:“你现在就出院。” “我病着呢!?” “脖子上的石膏在哪里不能撑着,立即出院,三天内把这件事处理好。” “你……”莫名其妙、暴躁、对古辞辞偏见根深蒂固,刚和好堪比热恋怎么了!不出院! …… 古辞辞牵着陆之渊的手,倒着靠在绘画工作室门上,一路的深情言语现在丝毫未减,反而浓得从眉梢肆意出来:“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陆之渊看着她淡笑不已。 “很多,很多,我觉得你哪里都好,头发丝也好,伤疤也好,眼睛也好,不笑都好,凶我也好,看到你就很开心,非常的开心,你会永远喜欢我吗?” 问一些傻问题。 “会不会嘛?”古辞辞头靠在他胸口,带着他的身体一起推开门,撒着娇:“你说呀,会永远喜欢我吗?”这里没人,他不会拒绝自己。 “你们好,抱歉,我一直都在。”所以,不是有意要听什么。 古辞辞惊了一下,脑袋立即从陆之渊胸口离开。 陆之渊缓缓看向说话的人,目光清冷。 宋奶奶年纪大了,一身得体的深灰色及膝大衣,脖子上一条绿色的宝石项链,微白的头发挽了一个髻,气质慈祥高贵,自有雍容气度。 古辞辞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女士,她在很多杂志上看过她,宋家画廊的话事人,本身也是一位很有名气的经纪人和画家——张文芮女士。 古辞辞将头发拨到耳后,恢复镇定,微微颔首:“您好。” 宋奶奶看着她目光克制、深邃,刚才的小插曲几乎要烟消云散。她看过无数次她的相片和她的画,脑海里勾勒过无数她恃才傲物或桀骜观世的形象,也可能像年轻时候的老头子一样,不知变通沉浸艺术当中,各种各样,实在没想过会看到一个沉迷爱情当中的小姑娘。 宋奶奶觉得刚才看过的那些深远宁静、灵性十足的画,不是眼前说着爱不爱、患得患失的小姑娘能画出来的。 古辞辞丝毫不受她目光影响,刚才……她确实没想到这里有人,毕竟还不到上课时间,而且她也没和陆之渊做什么,只是抱了一下,所以,也没出格的地方,于是再次甜甜一笑。 宋奶奶的目光立即又被吸引过去,冷静尽散,眼底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这是她的孙女…… 但又因为愧疚,很好的克制住了,本以为官司她们一定会胜,然后来见她,替她讨个公道,谁知道……“一会儿你老师就过来了。”声音温柔。 古辞辞点点头,两人并不熟悉,可因为有第三者在场,她和陆之渊也不好再腻歪,只好示意陆之渊去工作台坐,自己像个乖学生一样走到上次还没画完的画稿前。 宋奶奶视线从陆之渊身上掠过。 陆之渊没有任何回应,很多人并不重要。 古辞辞看着这幅画,知道刚才在门口外闹有点不够严肃,但也并不在意。有没有眼缘是件很微妙的事,古辞辞认真看着她的画。 宋奶奶的目光又落回古辞辞身上,眼里的水雾又慢慢蔓延上来,看着她坐在那幅画前,慢慢的与刚刚缠着男孩子沉浸在爱情里心无大志的样子渐渐的微微不同,一幅残稿,一个少女。 宋奶奶刚才一直在看那幅未完成的画,虽然只进行了一半,但也可见画它的人心有丘壑。 而现在,她身上小女儿的气息似乎慢慢散去,身上的气质在向那幅画靠拢。 宋奶奶微微震了一下,她似乎把她的艺术天分与她的生活很好的割裂开来,怎么会如此? 宋墨山进来看到老伴看古辞辞的目光,叹口气,主动站到古辞辞身旁,招呼老伴过来:“辞辞,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来学校谈合作的事,不介意她今天旁听吧。” 古辞辞笑笑:“张老师好。” 宋奶奶有些激动:“你知道我……” “前几天学校一直在发您和宋老的经历。” 宋奶奶苦笑:“差点忘了。” 宋墨山立即缓解气氛:“那边是陆之渊,古辞辞的朋友。” 陆之渊回望的漫不经心。 宋墨山嘴角扯了扯,并不在意,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陆之渊在他们系很特殊,是化工系那些眼高于顶的老顽固吹捧、可妥协的唯一对象,而且这些年参与了帝工大很多不错的项目,他入学还不够半个学期,却是这些年。 也算……有真才实学吧,配辞辞也不是不可以。 “陆同学好。” “张老师好。” 敷衍、客气,因为双方并不想在某个人面前变的很没礼貌,默契的快速掠过了这件事情。 宋墨山拍板:“好,上课。” 偌大的工作室里很快就静下来。 陆之渊坐在主教位置上处理着带来的文件。 宋奶奶慢慢的(地站到古辞辞身后。 宋墨山也走了过去,与有荣焉地看了宋奶奶一眼: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天分? 宋奶奶点点头,非常好,又因为一些原因,沉默下来。 宋墨山见她神色低落,手放在她肩上:都过去了。 宋奶奶笑笑,示意他弯头在他耳边道:“像你。” 宋墨山怔了一下又慢慢看向古辞辞,他知道老伴说的是哪一方面。 宋奶奶的目光越来越柔和,收下去的水雾又慢慢浮现出来。为什么没有抓钱玉枝?她不信她没有参与,还有曹秀荣肯定也知情。 可没有实质的证据,钱玉枝又一口咬定,加上古家的情况特殊,曹秀荣精神有问题,古强残疾不能自理,如果宋家坚持下去,结果也不会有变化,从法律学的角度来说,年限太长成效不大。 所有,她连给孩子一个公道都很难。 宋奶奶愧疚的擦掉掉下的眼泪,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她手上,那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修长、好看却有痕迹。宋奶奶想起刚见她的时候,因为年龄小,脸色未见风霜,可那双眼睛在说爱不爱时也少了几分澄澈的青涩,是看过的太多沉淀下的沉重。 是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好在她现在知道了,还有办法弥补。 古辞辞落笔很稳。 宋墨山习以为常。 宋奶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掺杂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 宋奶奶看看自己刚才坐的位置,想起自己来时带来的东西,心里更坚定了几分---宋家画廊30%的股份。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奶奶拿出东西时并没有献宝的高高在上,提到这些东西也只道是平常。 古辞辞抬头看着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见面礼,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你哥哥也志不在此,你若不喜欢恐怕还是个累赘。”宋奶奶说的小心翼翼唯恐对面的人不喜欢,或者想多了:“只是一份见面礼,孙子辈都有的。”一共才两个孙子辈。 就算有谈恋爱,也要家世相当,股份和权利还是要有,否则在感情上付出的就会多一些,刚才来看,就是她小孙女更喜欢陆家那小子。 如今孩子既然回了宋家,她希望她不为金钱所累、生活所苦、更不要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就去讨好男孩子。 1秒记住网: ------------ 176避退 股份和钱是不一样的,股份是身份的分量。 所以宋奶奶希望小孙女拿着属于她的东西,公正的看看身边的一切、看看身边的人。不喜欢的事就不做了,爱情上更不要委屈自己,那个男孩子如果不说喜欢她,大不了不谈了,陆家和封家虽然是很好的姻缘,可孙女有家里人再也不差。 女孩子总把爱情挂嘴边,时间久了,男生就烦了。 宋奶奶示意她签字。 宋墨山赶紧把笔放古辞辞手里:“拿着拿着,签个字,这个都没什么的,你哥哥也有。”只有百分之五。 古辞辞又不傻:“这个太贵重了,而且我不经商,我对这些不了解。” “没关系,不用你懂。”又赶紧把笔给她:“就是正巧给你带过来,明天公司有一批文件交给律师统一公证,今天签了也方便。” “对,对。” 古辞辞苦笑,送出这么多股份,仅是因为方便。 “签字吧。” “签啊。” 古辞辞看着两位老人家,不是不懂他们的好意和她们掩盖在轻描淡写下想弥补她的真心:“谢谢。”古辞辞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家二老松口气,好像这件事不重要似的,随便把文件收起来:“时间不早了,还没吃饭吧,赶紧去吃饭,以后吃了饭再过来上课,小姑娘家还是该长得结实一点。” 古辞辞喜欢上完课再去吃饭:“两位老师再见。” “快去吃饭。”二老殷切的看着两个人离开,松口气,没有拒绝,至少,是有商量的余地,时间久了感情总能一点点建立起来,她不着急。 古辞辞到手一笔钱,神情并不得意,相反关系越好,将来有些事才…… “不要胡思乱想。” 古辞辞闻言状似不经心地拿起陆之渊手里的文件夹,随手翻着:“刚才一直看你在写,在写什么?”眼睛却好像没有在文件上,还在自己的心事里,此举不过为了转移话题。 “你不是在上课?”很认真的上课:“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眼里没有别人。 古辞辞合上文件笑了:“余光里都是你呀。”伸手还给他。 陆之渊随手接过来:“想吃什么?” “盖浇饭。” …… 午后的太阳像寒冬腊月的枯草一般无力。 古辞辞桌子上放着课本,政课老师口若悬河,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木棉发短信:【姐姐在干什么?】再配一张自己歪头看窗外的照片。【上课有些无聊。】 木棉立即停下脚步,示意下属去办公室等她,回得很快:【临近期末,以为你学业会很忙,想玩什么?姐姐带你出来玩。】 古辞辞抬头看眼课程脉络,老师的话听到一字不落:【会不会耽误姐姐工作?】 木棉从这些信息里看到了一个生活无忧、慵懒又不上进的小姑娘,可真的是吗? 木棉下意识的摸了领口,那里已经没有她最爱的那条项链:【不会,我最近也没事,出去也是逛逛街喝喝茶。】 古辞辞发一张嘟嘴的可爱表情包:【原来木姐姐跟我一样无聊。】 【小陆总没有陪你出去看雪。】 【他很忙的。】 隔着屏幕都能看见这几个字表达的落寞:【陆总更忙一些是应该的,陆封新资刚交到陆总手里,陆总当然更忙】 【是啊,成堆的文件,满桌乱七八糟的符号我又看不懂。】 木棉心猛然动了一下,她能轻易出入小陆总书房?或者说办公室?陆之渊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在年轻一辈里虽然看着温和,但比较老成,又不容易和二代们打成一片,她以为陆之渊谈恋爱也会很谨慎。 不过想想,小陆总年龄不大,跟古辞辞好像又是正式恋爱,没有防心也正常,以后经历的多了,未必有女性能再进他的私人领地。 木棉谨慎起来,但这些话不能在手机里问,要把人约出来:【既然陆总这么忙…你什么时间放学,带你去玩,你贝儿姐有演出,让她给我们留两张票。】 【好啊,贝姐姐真厉害。】 古辞辞跟叶女士请了假,再看看陆之渊的行程变动,因为她中午一意孤行,本来晚上八点半后的‘空缺’时间,如今改成了‘忙碌’。 古辞辞真心实意的冷哼一声,心想,把这种东西发给女孩子,还可以随时刷新,是让女方配合陆之渊的时间谈恋爱吗?不配合就是不识大体? 古辞辞觉得这主意不错,回头她也做一个这种时间安排表发给陆之渊,请他在所有她忙碌时间不要联系她。 周小兰看过来:怎么了? 古辞辞:发现了好玩的游戏。叫《私人时间伴侣应该退避》。 …… 木棉站在小剧场门口,还在思考她那一句话是无心还是有意。 “木姐姐。” 木棉亲切地挽住古辞辞手臂,为此她今天的打扮也十分靠近小姑娘们的喜好:“进去吧,外面冷,小陆总对你真好,知道天气冷,还给你配了司机?” “我要的。”一脸骄傲。 木棉老江湖笑得十分宠溺,小孩子。男人的宠爱失去时一文不值,不过,谁让对方正当宠,又年纪小,只知张扬不懂收敛。 音乐厅的气氛很温馨,贝儿的钢琴曲又精进了,可再精进她也不是大家,不单她撑不起一场演奏会,就是今天的主演也不行,整个剧场显得清清冷冷。 古辞辞坐在没有多少人的大厅内,想到了自己宋家画廊百分之三十股权,宋家画廊出名的不是画廊经营得怎么好,而是每家画廊都有一幅名贵的镇店之宝,所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本身可能没什么看头,但意味着她有上百幅名画的支配权,这才是业界看好的权利。 而且宋家除了宋家画廊,还有宋行名下经营的各大剧院,其规模亦是行业翘楚,刚才进来时,门口枫叶的标志应该是轻剧院,杨槐代表悲喜、管弦、大提琴,柳梅是古典乐器,桃李春发是惊蛰初演,每一场,每一家都是宋行送给叶女士的浪漫。 不是贵在奢侈而是贵在用心。 表演过半,木棉的思绪又回到她身上:“不用给小陆总打个电话吗?” 古辞辞神色落寞,又带着骄纵的不高兴:“他还忙着。” “这么晚了,不过,陆封新资年底的各项业务汇总过来,小陆总肯定有很多文件要签。。” “才不是,就一个快破产的什么瓜皮企业,都要破产了有什么好看的。” 木棉奇怪,‘瓜皮’?鸹貔,什么瓜皮,马上就要倒闭的?鸹鹄航运?这半年来,因为经营不善,内外贸易航路调整,是目前国内最大的濒临倒闭的公司。 木棉若有所思,这是一家老牌航运,业界非常有名,他的破产无异于一头深海鲸鱼陨落,陆封新资在接触这家企业?“是……啊,要破产了……” “破产了,他却打算融资。” “陆总融资?这家企业已经没什么市场了?” “不知道,好像研发了一项新技术,海港集装箱技术一起升级,船体载重继续深吃水,与陆封在海外的企业合作联合通道,厚厚的一摞,恨不得规划出百年发展大计来。” “新技术……” “不懂,船体我也不太懂,总之他现在看那些比看我顺眼多了。” 木棉若有所思,想的更多,鸹鹄不单是它自己走向灭亡,它是和威敏集团有仇的企业,鸹鹄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资金漏洞也是威敏逼它走到了这个地步,如果鸹鹄找到新靠山,且还有新技术,就不单是鸹鹄腾飞的问题,他们还极有可能报复现在如日中天的威敏集团,而她和赵老板持有威敏的股份:“小陆总怎么会,小陆总当然更喜欢你。” “才不是。” 木棉拿出一个盒子:“辞辞,我前几天路过新红珠宝,看到了一条项链觉得十分合适你,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一样,就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喜欢吗?” 1秒记住网: ------------ 177对阵一局 “怎么能总让姐姐给我买礼物?” “妹妹就说好不好看吧。” “太好看了。”项链三百六十度都镶嵌了珠宝,比手链可镶嵌面积更大,她十分喜欢,最主要的是,原路卖回去的时候,木棉要根据所得百分比给她折旧。 木棉温柔的把项链戴在古辞辞脖子上:“好看。”谁能想到鸹鹄这样秋后的蚂蚱能被陆封新资看中。 “谢谢姐姐,姐姐对我真好。” 比不得你,木棉苦笑,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 木棉回去后没有休息,直接去了赵老板那,快速将这个消息倒了二手:“我们怎么办?撤出对威敏的投资?” 赵老板顿时头大:“这个消息确定吗?” 木棉不屑一顾:“能出现在小陆总的书桌上,赵老板觉得呢?” 赵江觉得她胆肥了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可想到她现在攀上了小陆总的女朋友宽容的没有计较:“鸹鹄这项新技术你有没有听说过?” “没有,但陆封新资这些年倒是有很多实验的项目,未必不是真的。” “可这件事留给咱们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已经到了小陆总面前定然到了公布阶段,如果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木棉担心的也是这个:“威敏把鸹鹄逼到这种程度,如果鸹鹄起死回生第一件事就是找威敏报复,到时候鸹鹄联合陆封,威敏未必有一抗之力。”他们手里还有威敏的股份。 办公室沉默了很久,赵江开口:“把威敏的股份抛掉,买进一些鸹鹄,少买一点,不要引起人的注意。” 木棉松口气:“知道了。”她们从古辞辞这里得到的消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否则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何况她还想长久跟下去。 …… 夜深人静,古辞辞对已经卖出去的消息,没有任何在脑子里再过一遍看看哪里做的不妥的想法。在古辞辞看来哪里都是破绽,她都懒得修补。 古辞辞趴在床上,依照陆之渊的工作表格,仿制自己的‘作息表格’,要谈尊重,大家都彼此尊重一下如何。 …… 封雨一大早从助理那里收到了一条链接——《古辞辞作息时间表》 表格内容纪录的十分详细,还考虑到他们或许要向陆总报备她的行程和琐事,甚至标明了当日穿衣颜色、款式、是否有内衬,袜子是棉的还是麻的,行程表上除了中午1:30后的三十分钟。和晚上8:30后的一个半小时写着空闲,其他时间一律忙碌。 而且与陆总的行程表对照后,未来三天,陆总和古辞辞完全没有重叠的空闲时间,也就是说未来三天两人不用见。 封雨脸色难看:“她给你的。” “是。” 封雨几乎冷笑出声,她以为这样她就掌握了主动权?陆总以后就要配合她的时间?她以为她是谁?这个时间表执行后倒霉的只能是古辞辞:“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助理却没有走。 封雨蹙眉:“怎么了?” 助理想想前一个还在医院的上司,觉得封总想少了,含蓄提醒:“封总,以您说的忙碌时间不叨扰的原则,如果陆先生联系古同学,古同学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不见面……怎么办?”特助老师的伤还没过头七呢? 封雨嘴角抽了一下,不相信如果陆先生联系古辞辞,她敢不回应,可万一呢,万一古辞辞恶作剧,为了跟自己做对,故意几次不回复、不联系陆先生,陆先生情绪能好? 即便到时候陆先生发现只是古辞辞的‘恶作剧’,身为始作俑者的他们能被轻易揭过,沈光耀还在医院里躺着。 小助理看着封总。 封雨脸色越来越难看:“陆先生现在出实验室没有?” “没有。”早上十点后陆先生有十分钟休息时间,现在应该还没有联系过古同学,可十点以后呢?谁出去祭旗? “她分明是故意的。”要让他妥协。 小助理安分的垂下头,想问,要不要以后不给古同学发陆先生行程安排了,但见封总脸色不好,不敢多问。 封雨:“出去。” 事情怎么办:“先出去。” “是。” 封雨平复好情绪,几次心中演算,发现这件事他不得不先表达诚意后,冷笑终是挂在了嘴角。 他怎么会妥协,封雨把这个链接发给了沈光耀:【她发过来的。】 病房内,沈光耀看了一眼,有些头疼,他才住院几天,为什么搞出这么多事来! 沈光耀钻到被子里,当自己死了一样,不想回复。 封雨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不耐烦的给沈光耀打电话,这件事就是必须有个人安抚古辞辞的情绪也只能是沈光耀。 沈光耀死气沉沉的接通,不等封雨开口,直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如果是以前封雨不屑搭理他,但现在很有耐心:“什么可能?” “她在针对你。”陆先生的行程表早就在古辞辞手里,是他为了让古辞辞知道男朋友在哪里在做什么用的,是好意,怎么偏偏在封雨的人当值期间被回了一张《古辞辞作息时间表》,只能是封雨用这个时间表暗示了古辞辞一些古辞辞不能接受的事。 封雨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沈光耀等着他自己悟。 “她有什么理由针对我?!” 沈光耀翻个白眼,没说话。 封雨:“我承认,行程表是我让助理每天发过去的,标注部分也做了重新处理。”重点时间线都标明‘禁止打扰’,但那是事实,古辞辞以前也不会在陆先生开会或者实验紧张的时候联系陆先生,而且:“你也发陆总的行程表是事实吧,我也不过是重复以前的安排。” 沈光耀闻言觉得他说的对:“你觉得问心无愧就行,就这么干,你忠心耿耿怕什么,撑死了,也只是我隔壁床多个你而已,不用在意。”电话都不用打过来,真的。 封雨沉默片刻:“我给你打电话是让你解决问题。” “你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封雨看看时间,咬牙认了:“抱歉,是我欠缺考虑。” 这还像句人话:“知道了,她今天晚上来看我,我给你跟她说。” “陆总十点就有休息时间!” 烦:“知道了。” “你最好一次性解决。” “你最好知道现在是谁求谁。” “行,你快点。” 沈光耀觉得自己像个擦屁股的太监,还是公用的,伺候了这个伺候那个,简直没有节操:【古同学,上课呢?】 古瓷:【没有,自习,画画。】画画也是工作时间,忙碌。 沈光耀谄媚的发过去一套二十年宣纸,还有一套笔墨纸砚:【封雨听说你最近跟着宋老学毛笔字,特意给你找的,怎么样,很够意思吧。】 古辞辞看了一眼,没回。 沈光耀:【他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多管闲事,饶了他这一回?】 古瓷:【怎么了吗?】 得!他就不该接这件事,古辞辞现在肯定觉得她只是有点不高兴,发发小脾气,无伤大雅,完全不知道后续带来的问题。他还不能明说,明说了怎么解释陆先生有问题,古辞辞震惊之下为了下一代考虑,不跟精神不稳定者谈恋爱,他们都得完:【没事,就是封雨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不好跟你开口,求到我这里了。】一点面子没给兄弟留。 古瓷:【……】 沈光耀:【你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古瓷:【你什么时候出院?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喜欢他……】 沈光耀看着这几个字,没来由的沉默下来,他和封雨比,封雨地位更高、跟陆先生的时间更长、能力在他之上,很多事都必须经过封雨的手才下达命令。 就是在陆宅,他也知道封雨当值第一天很多人把一些事报到了封雨那里,希望封雨重新拿主意,最好推翻他的决定,所有人,在很多事情上也更尊重封雨的决定。 1秒记住网: ------------ 178汩汩 即便外在长相,封雨也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第一次有人明确表示,她不喜欢封雨,反而问他什么时候出院。 沈光耀依旧看着这条可能她随手发的信息,很多人问过他什么时候出院,但大多只是随口问问。真的想让他回去,甚至不希望他缺岗的,可能只有她,只是觉得他和封雨之间,倾向他。 沈光耀:【过两天出院,两天。】头上的石膏就能换成便于携带的。 古辞辞:【太好了,到时候我去接你,给你接风,请你吃好吃的】 沈光耀一脸嫌弃:【吃什么,忌辛辣刺激。一会陆哥给你打电话,当表格没有发过怎么样?】 古辞辞:【知道了,你都亲自开口了,我能不听你的,不跟你聊了,学姐找我去工地,先走了。】 【拜拜。】 沈光耀看着手机,摸摸脖子上的石膏,小心翼翼的伸个懒腰,准备出院。如果他不在,封雨和古辞辞干起来,可就惨了。 另一边,封雨到了中午脸色都没缓和过来,他还是在属下面前第一次被人下这么大的面子,却要找人说好话解决、安抚。 他做的举措有什么问题,细究起来难道是为了为难她?如果要长久地跟在一个人身边,投其所好、看准自己的位置,才是长远之策,她以为是靠一些小心思和不入流的手段,就能得偿所愿!愚昧无知! 还是她觉得沈光耀那一套才是为她好,沈光耀只会让她看不清现实、误入歧途! 封雨觉得陆先生一世英名唯独在看女人上眼瞎,古辞辞这个人一朝得道,德不配位、无人管教,早晚从上面摔下来。 “封雨,封雨……”挨着他坐的女同学矜持的用笔碰碰他衣袖,目光莹莹:“教授找你。” 温和的老教授站在门口,慈祥的等待着自己的爱徒。 封雨走过去,少年人风华内敛,棱角无一丝外露。 “封雨来,shi市政院那边要和艺术系签一份法律协议,你陪张教授过去看看,多学学。” 封雨语气随和:“地标性雕塑那个项目?” “嗯。” “好。” …… 封雨谈不上愿不愿意看到她,她这样下去,就像一个没了资源供给的企业,只看到漂亮的财务报表,根本看不见身后的危机,跟一只秋后的蚂蚱没什么可计较的。 即便讨人嫌的跳到了脚背上,没给一丝怜悯,也没必要弄死。 古辞辞提着两个装满水的大桶,不断倒入浆泥池里,再把塑泥和开,还要保证不会上冻,忙得热火朝天,她穿了一件方便工作的棉服,袖子挽到腋下,大冷的天在室外,没有戴围巾,带着宽大的围裙,泥还是溅的到处都是,脸上、靴子上都是泥浆。 封雨跟在教授身后,一眼看到了她。 古辞辞用手背将汗湿的头发蹭开,本就不干净的脸上又污了一片。 封雨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的记录着真实地基的长宽高。 古辞辞也看到了他,垂下头继续用力搅拌着大量泥浆,防止它凝固。 “还有这边,有争议的地方就是这里,实际地基出来后,在主建筑五十厘米处还有一个小基石,但shi政那边说我们没有提供报告,但原本的地基就包含当中,我们并没有超标……两位老师过来这边看一下。” “小心脚下。” 跟在教授身后走过去,路过古辞辞身边。 古辞辞做的热火朝天,沾满泥浆的皮靴、皮手套,半个身体趴在泥面上,不顾形象,丝毫不见要与男朋友一争高下的气焰。 封雨心中没有波澜,站在古辞辞身后,记录着每个新丈量的数据。 负责与shi政打交道的大师兄不断抱怨:“这根本没有超标,我们一开始也没有说做一个大基石,而且这样三角拼接更合理,我们不断修改自己的稿子,最终定稿的时候这些人不在会议室,怪我们完善作品吗?没有这样的道——”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众人下意识回头。 一辆车突然冲破围障,极速向这边冲来。 车灯距离他们最近,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封雨快速伸手拉住古辞辞衣袖将人往他这边带。 古辞辞整个人撞在他身上,属于他的气息争先恐后往她身体里钻,如果陆之渊多是在精神上让她精疲力尽,封雨就是身体上本能的对他恐惧。 古辞辞猛然推开她。 车辆发出刺耳的嘶鸣,在她一步外停下。 “你不要命了!” “对不起……”她反应过度,记忆里翻搅各种他禁锢她喘不过气来的光怪陆离,古辞辞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不是被车祸吓的,是因为太过靠近封雨,如果两者选一,被车带飞反而更直接一些:“我没看见车,怕身上的泥沾你身上……”她说话很轻,带着歉意,微垂着头,在寒风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十分惭愧。 已经有反应过来的人,站在车前:“没长眼!” 古辞辞没有注意:“……谢谢……” 封雨鼻息间嗅到了胸前残留的甜香,比那天更浓,非常干净的软弱香气。如果非要形容,应该像没断奶的孩子,一个没断奶的孩子,沾染的都是什么。 不过也是她最近没有去陆宅,玫瑰香精早已压不住她本身过于幼稚的气息,如今忙了一天,弥漫的更浓一些无可厚非:“不客气。” 古辞辞站到一旁,他刚才就是不拽她那一下,车也碰不到她,但几率的事,该跟封雨说的谢谢总要说。 古辞辞站在暖风旁,身上的寒意和猛然跟封雨接触的不适还没有缓过来。 封雨觉得她被吓着了,嗤之以鼻,这点胆量,看眼已经跑过来的人:“去给她倒杯蜂蜜水。”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额角带血的从车里出来:“我的车……” 早有七八个学长围了过去,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东西撞倒了不少,正骂的过瘾,见下来的人头上滴答滴答的流着血,散发着浓浓的酒气,一时间又厌恶,又被血镇住,不会流死吧?不关他们的事,是他自己撞的,他们干活的地方都被围起来了,是他撞过来的?打120? 封雨走了过来,镇定的将欲打120同学的手机按下去,温和的上前:“这位先生……” “我不喝……不喝……”人醉醺醺的趴在引擎盖上,丝毫没察觉自己头上的血汩汩往外冒。 封雨丝毫不嫌弃他,不急不慢:“大哥,你喝醉了……” “我没有……没有……” “趴在引擎盖上会着凉的。”封雨好心的动动他,将他压住的伤口暴露出来,让血流的更畅快,顺便灌点风,最好救不回来:“你不能睡在这里,大哥,大哥,你受伤了。” “封学长,报警吧。” “封学长,他流血了。” 封雨叹口气:“他酒驾,不知道该不该助人为乐?” 众人恍然大悟,对啊,他们才是受害者,他头上的血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他们现在帮忙是助人为乐,不帮忙也无所谓,他流不流死跟他们都没有关系。 学长们刚要说话。 封雨叹口气:“酒驾危害大。” “酒后开车没有公德心。” “刚才吓死我们了,封雨你别管他,他刚才差点撞到人,如果不是有个石墩子挡住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是封雨,你过来,等交警过来处理,幸好是撞到我们这里了,如果换成别的地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谁给这种人打120,等交警来了管还差不多。 封雨拍拍司机的脸:“大哥,大哥……” 司机额头上的血流的更快了。 古辞辞喝了一口热蜂蜜,精神好多了。 交警很快赶过来,控制现场,打120。 封雨走到古辞辞身边,一小杯蜂蜜水已经喝了一半,并不算多漂亮的一双手捧着杯子,昔年留下的冻疮还留着底片,如今要靠蓝色的官窑瓷杯提升手的可看性:“没事吧?” 1秒记住网: ------------ 179事故 古辞辞只是觉得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没事儿。” 封雨见她脸色不好,并不意外,劫后余生心有余悸:“酒驾,全责。” “嗯。”古辞辞兴致不高。 封雨看着她,过了一会开口:“要不要给陆哥打个电话,让陆哥过来。” 古辞辞差点忘了‘受了惊吓’要跟男朋友诉说‘委屈’:“不用,他正忙着,我也没事……”她声音不高,因为没有说话的雅兴。 这时候倒是挺懂事,这个时候陆先生在公司,与鸹鹄签订合约:“不过不舒服可以打电话,心情不好,想找男朋友很正常。” “方便吗?” “我印象里你不是会问这句话的人。” 古辞辞有几分自嘲:“本来不会,但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封雨没想到她会如此说,难得有几分欣慰:“万事总有例外,你差点受伤。”封雨说完,向交警那边走去。 古辞辞没有再看他,拿出手机。 封雨觉得对方也不是不可救药,虽然有几分不服输在里面,但还知道好坏。 古辞辞离开了封雨站过的地方,坐在角落里给陆之渊发短信:【差点就受伤了,幸好封雨救了我。】发一张现场一片狼藉的照片。 陆之渊的电话打进来,人已经向公司外走去。 古辞辞裹着大衣,看了一眼接了,吸吸冻的发红的鼻子。 陆之渊车瞬间开了出去:“怎么回事儿?” 古辞辞捡了一颗小石子,在地上随意画着平复自己的心情:“没事,一个人喝多了,开车冲上我们的隔离带,大家都在那边围着呢。” “伱呢!” “我在后面坐着。” 陆之渊慢慢靠在座椅上,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 “喂……” “嗯。我现在过去。” 古辞辞手里的画转了个方向,想来他的重点也不是封雨救了她,封雨救她理所当然:“不用了,我又没事,听封雨说你还忙着,大家都在这里呢,学校一会也来人,我们一起做完笔录,一起走。” “等着,我一会到。” 古辞辞看眼手机,也没有坚持。 封雨又走回来,看眼地上的卡通图案,她画画的确不错,潦潦几笔勾勒出几个人物:“好点了?” “没事,陆之渊说他一会过来。” 封雨刚才要说的话停了一下。 古辞辞手边没了地方,伸出脚将所有画蹭掉,继续在地上画。 “你刚才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吓了一下。”古辞辞声音平静,陈述事实,说完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你可以进去休息一会。” “没事,一会警察还要问话。” 封雨又搬了一个电热扇过来。 古辞辞看了他一眼,其实这样不好,毕竟还有好几个学姐,而且周围有人看着呢,有好几个学姐都看过来了。 “谢谢。” 封雨没说话,起身时微微皱眉,余光在探寻的目光上一扫而过,无事生非。 半个小时后,陆之渊和纪云轩都到了。 纪云轩代表学校过来安抚学生,处理后续事宜,他的视线快速在古辞辞身边绕了一遍。 陆之渊已经坐到古辞辞身边,再三确定了她的情况:“怎么样?” “没事儿,多亏了封雨,当时我都没看见。” 他份内的事。 古辞辞见当面说他也没反应,立即弃了这个话题,轻快道:“还能偷一天工,做完笔录我就下班了,我带你去周围逛街呀?” “刚出了事,还有心情逛街。” “又没有事,去嘛,庆祝我福大命大,我们去逛街嘛,我们还没有一起逛过街,当陪我了。” 陆之渊觉得她该休息。 古辞辞孩子气的晃着陆之渊的手臂:“去,去,去……” 纪云轩看他们一眼,又收回目光,那天顺路带她和同学吃饭,不过是和所有人一样的集体活动。 封雨将风扇移开,陆之渊不喜欢太热。 陆之渊在封雨离开后,又把热风扇搬过来。 “你就去嘛。” 封雨下意识看眼热风扇,又想想陆先生的时间安排,这个时间还没有签约。 “前几天路过商场,看见了一件衣服非常好看,你帮我看看。” “直接买下来就好。” “不要,万一穿上难看怎么办?不是时刻提醒我这件衣服暴露了我身上的哪些缺点。” 纪云轩也正好走到两人身边:“都没事吧?” 古辞辞站起来:“纪学长好,没事儿,就是吓了一跳。” “坐。是学校疏忽了,安全方面会再加固一下。”纪云轩可能看着陆之渊在,有人安抚古辞辞,简单寒暄两句,又去了旁边。 古辞辞继续磨陆之渊。 陆之渊任由她撒娇,顺便让封雨把刚才的视频发过来。 封雨想到沈光耀,先看了一遍,没有任何不妥,他拉开古辞辞后,古辞辞推开他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推开。 一开始封雨觉得没什么,回看好像…… 封雨的视线在古辞辞身上停了一下,把视频转给陆先生。 陆之渊眉头微皱,车距离古辞辞太近,万一刹不住如何! 陆之渊看眼封雨。 封雨镇定的走过来。 “人呢?“ 封雨更镇定了,不是他的问题,他也不会犯沈光耀那种错误:“医院,轻伤。” 陆之渊视线在视频上衡量很久。 古辞辞攀着他手臂,探身看过去,半个身体都在他手臂上:“怎么看那么久?” 陆之渊关了视频,看眼封雨。 封雨懂了,找个酒后司机没事就往他面前冲,一天冲七八次,擦着命过。 古辞辞生气:“我还能说谎,切。” “行了,起来做笔录。” “不要。” “不逛街了?” 古辞辞快速裹着大衣起来。 陆之渊无奈:“不知道怕。” “我怕,但想到有你在身边,就什么也不怕了。” 纪云轩听到这一句,笑了笑。 陆之渊带着粘人精无奈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古辞辞的视线始终落在陆之渊身上,爱情正是浓的分不开的时候。 …… 中心商贸大厦非常有名,名牌、奢侈品应有尽有,与旁边双子商场一起,构建成北城最繁荣地区。 (本章完) ------------ 180封家 但国际商贸与双子商城比,人流稀少,富丽堂皇,更加清静。 在高顶光洁的橱窗里静默的那条不知道是不是被古辞辞多次看中的裙子自然买了,陆之渊不会在一条裙子上浪费时间。 古辞辞还有点不高兴:“你怎么就买了呢?我还没有照镜子呢,虽然我穿什么都好看,但总有对比吧。” 陆之渊:“……” 古辞辞:“虽然对比后也挺好看的,可我已经有很多衣服了啊,家里衣橱里就有很多,同款式的也有。” “……” “多浪费啊,上次她们都说我用东西浪费了,裙子太多了也浪费的,给人的印象不好。” 陆之渊开口:“我没有意见。” “可我有啊。”古辞辞理所当然。 陆之渊觉得他还是不开口为好。 “不过,还是谢谢你,我还是很喜欢的,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古辞辞挽着陆之渊走了很久,原本看着不错的东西,比在陆之渊身上就差点什么。 陆之渊接了三四个电话。 古辞辞选了一路东西,售货员喜气洋洋的把人迎进来又客客气气的送走,一点业绩没有。 “我怎么觉得它们配不上你呀?” 陆之渊的手机又响了,沉着脸接起来。 古辞辞对着三万九的西装摇摇头:“衣服好看……就是,你们的气质……不符。”确实不符。 陆之渊又不缺衣服,看眼自得其乐的人,思绪全然放在手机里。 古辞辞牵着他的手,再三衡量着性价比,一路慢慢的牵着他往前走。 路过一家男士饰品店,古辞辞看中了一个枫叶胸针,标价15万,非常好看。 古辞辞刚要说话,旁边一位男士示意服务员拿出来看看。 古辞辞抬头,看到一张带着墨镜略微熟悉的脸,然后想想一路走来看到的代言海报,恍然,是海报上的人。 古辞辞下意识转头看向陆之渊。 陆之渊还在打电话,毫不怀疑自己把他牵去女厕所他也浑然不知,古辞辞把头转回来。 海报上的男人带着墨镜,匆忙选了两个领针,结账的时候古辞辞听到他在打电话,声音压的很低:“我不觉得在我和他之间你选择了我……我没有生气……怎么会,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古辞辞选了一个水滴胸针,九万,牵着陆之渊去结账。 海报上的男人拿着东西往外走,路过陆之渊身边,一开始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下,继而怔了一下,加速离开。 古辞辞快速后退两步看着陆之渊。 陆之渊把她脑袋拨回去,拿出卡,放在柜台上,示意结账。 古辞辞把卡还回去,拿出自己的结账:“我以为你认识?”刚才那位当红炸子鸡,是现在和封女士闹的满城风雨的绯闻者,年龄和封女士的长子一样大。 一般情况下,根基不稳的当红小生爆出这种问题,肯定塌房,但这位不同,这位爱的‘轰轰烈烈’,毫不避讳,在古辞辞看来,他把少年对女性追求的不顾一切和一往无前演绎的淋漓尽致,纯粹没有私心。 加上封氏集团的当家人,保养的风华正茂,背后资本雄厚,zheng治正确,当红炸子鸡的粉丝一边觉得封女士老牛吃嫩草,一边又觉得封女士该对她们爱豆侧目一顾,看到她们爱豆的对她的爱,早日认清别人都是图她的钱她的地位,只有她们对爱豆是爱情。 古辞辞这一点上很佩服这位小生,至少人家把初遇记得清清楚楚,完全是小迷弟落魄时被温柔鼓励,小迷弟一见倾心,最当红时不惜爆出痴心,事业都不要了,也要跟温柔大姐姐在一起,这声势浩大的反向操作,反而诡异的涨了一波粉。 网上一片叫好之声,都等着看年下小狼狗对温柔大姐姐不离不弃、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完全忘了封女士有一个婚生子还有三四个私生子,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了,她们都(的)小哥哥‘嫁’进去,就要跟这几个孩子的父亲在财产上斗智斗勇,还要跟几个孩子争股份。 如果小哥哥在一出宫斗剧里胜出,简直难如登天,更不要说,封氏集团从第一顺位继承人来说是陆之渊。 古辞辞都为这位靠年轻力壮善于把握女人心的七窍少年叹息,有个陆之渊当继承人的家族是那么好进的,财产是那么好到手的。 古辞辞想想也不尽然,只要熬死陆之渊就好了,上辈子不就熬死了吗,凭借小生对优势,最后未必没有胜出。 陆之渊认识,但也没有必要认识。 古辞辞看陆之渊的态度就知道他不在意,就好像拥有自己国土面积外更大更广袤的君王,对破败的老家里的当家人抬几房小妾进来并不看中:“阴沟里翻船,夜路走多了见鬼、成日打雁被家雀啄了眼,听说过吧?”古辞辞拿了盒子往外走。 陆之渊挂了电话,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 “你在担心家产?” “我是提醒你,提醒知道吗。”以后封女士很宠爱这个小丈夫,哄的封女士团团转,恨不得把封家全部送上,就算还没有送出至关重要的股份,可封家这样的人家,各地的保险柜里不定锁了多少好东西,豪宅、老宅更是一座连着一座,这些东西都是无形的。 陆之渊看着她嘟着嘴,为他着想的小样子,有些稀奇:“你喜欢封家的东西?” “我喜欢什么!封家不是你的吗?” 陆之渊并不觉得,肮脏、腐败、沉朽,每一个人、每一件东西都化脓流血,见了想吐,他不需要,如果古辞辞很喜欢,另当别论。 “你怎么不说话了?觉得自己赢不了?”封正那个人不赶紧弄死,留着过年吗! 陆之渊没想到:“你真的喜欢封家。” “我是关心你,如果不是你谁关注这些八卦。” “是。” 古辞辞把盒子怼给他:“买给你,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送你的,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陆之渊看着手里不大的盒子,黑金色的盒身上绑着深蓝色丝带,精致又用心。 “你谢谢我啊?” 不。 “我送你礼物了?” 1秒记住网: ------------ 181称呼 所以不用说谢谢。 “我们总是这样花钱会花没的吧?” 陆之渊但笑不语。 “会花没的吧?”所以财产继承一下,把不该存在的人都送走。 商场尊享通道内,周晨上了保姆车,墨镜、帽子摘下来,一张经得起聚光灯反复照耀的脸俊美、干净:“开车。”陆之渊吧?若初很少提这个孩子,显然她不太想提起他,可在封氏集团名单上的继承人只有他。 陆之渊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呢,至少不像被养废的样子,封家就是他还值得顾忌一下,只要他和封若初结婚,剩下的不过没名没分的陌生人而已,不足为惧。 …… 近日,财经报纸报道了一则不长不短的消息,陆封资本融资鸹鹄集团,全面改革鸹鹄技术,新技术投入使用后,鸹鹄将跃升为世界首例重心货船载重,开创了历史性先河。 此消息一出,鸹鹄股价瞬间起死回生,他与威敏集团十几年的恩怨一夕间落入很多人眼里。 “威敏要倒霉了。” “鸹鹄只要喘过气,肯定让威敏吃不了兜着走。” 开盘威敏股价开始小范围走低,然后持续走低,一瞬间快速触底,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一时间惊起各界无数声音。 …… 封雨不会关注这些小问题,每天经手的条款多如牛毛,公司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激起的浪花根本无暇顾及。 “鸹鹄集团昨天转卖了自己手里百分之五的股份。” 封雨看助理一眼,这点小事报不到他这里,既然报过来,说明他需要听一下:“怎么了?” “下面的人例行登记的时候,发现购入者是一家挂靠的公司,同时它抛售了威敏集团百分十的股份,所以我们的人跟了一下这家公司背后的人,查到了木棉女士。” “木棉?”封雨瞬间想到古辞辞。 助理的话说完了。 封雨还有什么不明白,抛售威敏,购入鸹鹄,没有内幕消息谁会这么做,总不能是商业天赋惊人,或者能掐会算,找人卜了一卦,而且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像一群大象中钻进来的蚂蚁,低头看它一眼都不可能:“没事了,你出去吧。” “是。” 封雨讽刺的看眼手机,这些天能接触到公司文件,又不专业的人只有一个,陆总的文件也从不避讳她。 她缺钱吗?宋家不是刚给了她30%的股份? 最恶劣的事,卖情报,奸细所为! …… 沈光耀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骂人的心都有:“又怎么了!安静几天会死吗!” “谁不让你安静,你也不看看古辞辞做了什么!”封雨将古辞辞做的好事全盘倒出。 沈光耀冷静不少:“她可能不懂这些,木棉又有心接近他,问出什么也不奇怪,木棉什么段位,古辞辞逃不过她,那女人老油条古辞辞还不被她耍的团团转。”沈光耀越说越有底气,像木棉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封雨连嘲笑都懒得给沈光耀:“你觉得她看不懂这些?” “她艺术生,看不懂很正常,又没有防人之心。” “上次我提醒她的时候,她没说她不懂!而且我提醒过了!” “那你肯定没说具体,她一个学画画的,怎么可能懂复杂条款,正好看到了两个公司名称,和关系很好的朋友聊天的时候就聊出去了,意外?” “她是三岁小孩吗!” “她不是因为不懂才说出去的!” “她上次卖项链的事你忘完了是吗!这次的事你以为多单纯!” 沈光耀直接挂了封雨电话:无法沟通!先入为主! …… 一天后,封雨拿到古辞辞‘收受贿赂’的证据,给沈光耀发过去,继续给沈光耀打电话。 沈光耀看着手机里的信息,脸色慢慢沉下去,没有急着接。 封雨继续打,一直打。 沈光耀看完后,才接起来。 “有偿的!她竟然敢!” “木棉非要送……”沈光耀心不在焉。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明确的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没脑子吗!” “……” “你记住了,再发生这样的事,就直接走法律途径!”窃取商业机密!那是违法! 沈光耀不认同:“你要这样说的话是不是要质问陆先生,他拿着那么重要的文件随处乱放算谁的错?” 封雨气笑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多严重?” …… 古辞辞在朦胧的夜明珠光亮中从浴池出来,白皙带着水露的双脚踩在实木地板上,雍容讲究,几日没燃过熏香的浴室,此时萦绕着浓郁的玫瑰香薰味道。 古辞辞穿上浴袍,走到旁边的软榻上,浴袍落地。 很快薄毯盖在她身上,少女的肌肤一丝不见,美容师从下而上缓缓推着精油:“您皮肤真好。” “嗯……” “手感也好,陆总有福了。” “嗯……” “您对玫瑰香情有独钟?是因为很喜欢玫瑰吗?玫瑰代表爱情,的确浪漫,就像书里说的,很多年以后男人或者忘了某个女人的名字,但一定记得她用过的香水味。” “你的意思是,我会成为他忘记的某个女人?” “不是,不是,怎么会,我的意思是您会选精油,精油质量非常好,味道清淡不浓烈,不管用多少都不会腻,陆总一定很宠您,才舍得给您用这个牌子,陆总对您真好,再没有比您命好的人,您以后一定会成为这个宅子的女主人,儿孙满堂,成为最有福气的老夫人。” “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您一看就是有福的长相,而且我问过了,除了您,这个院子里没有住过任何女人。” “是吗?” “是,肯定是,陆太太的称呼非您莫属。” “那你该叫我什么?” 古同学?古小姐?古女士,美容师福如心至:“陆太太好。” 古辞辞笑了,有眼色:“以后就这么叫吧,让其她人也懂点事。” “都是我们该做的,陆太太实至名归,陆太太您眼睛真好看,像会说话一样,您这么看着我,我都要心动了。” 古辞辞一点不怕把自己叫老了。 1秒记住网: ------------ 182太太 ‘心愿’要写在脸上,落实到实处,陆太太便是美好的愿望,为他人洗手做羹的决心。 “陆太太?”听到的年轻员工跑到老员工面前,一脸不高兴:“她也太急切了,又没有嫁给陆少,就急不可耐的叫,也不怕人笑话。” 负责浴室一应安排的李婶看她一眼:“少说一句。” “我也想啊,可阿姨你叫的出口吗?”陆太太,也不怕陆少听了嫌她心比天高,野心都要写到脸上了! 李婶把新到的香薰清点入库:“叫不出口,就别叫。”又没人压着你叫。 她不是那个意思,阿姨怎么不懂:“别人叫我们不叫,她怎么想我们,弄不好,她就把浴室里都换上她的人了。” 李婶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依古辞辞的性格,的确做得出来。 说话的人见师父听进去了,扼腕地点点头:“一会,咱们也那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先让她张狂,等陆少听见了,陆少不定怎么想她,早点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早点跟她分手,她们快受够陆少的女朋友,一点也配不上陆少。 古辞辞身体舒适的从浴室出来,一路卧室收获了无数声‘陆太太’,又特意去厨房取了一杯牛奶,每一声‘陆太太’‘陆夫人’,都真心实意,想为她付出毕生辛苦。 古辞辞拿着‘全球限量版牛奶’和官窑特质的牛奶杯,优雅惭愧的往卧室走,还不忘娇嗔:“不要乱叫。” 懂事的人们立即‘不高兴’:“夫人说的哪里话,怎么能是乱叫,陆总非您不娶。” “就是,就是,古同学这么漂亮,谁见了不想娶回家。” 古辞辞‘无奈’:“你们太夸张了。” “陆太太慢走。” “陆夫人小心台阶。” 封雨取文件路过客厅,就看到几位老管事殷勤的盯着走廊一脸谄媚,一口一个‘陆太太’叫的顺口,而且‘陆太太’叫谁? 封雨走过来,看着他们。 几个人吓了一跳:“小封总,大晚上的人吓人吓死人。” “心脏病差点被你吓出来。” 封雨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陆太太’叫谁。” 几个人闻言,完全没有告状的雅兴,封总接替小沈总当值第一天她们确实想过告古辞辞的状,可小封总这样要求很高的人也没怎么样。 “古同学。” 封雨并不意外,看着灯火通明的走廊:“你们很为陆先生做主。” 几个人闻言心照不宣的看一眼,不接这话,他们就愿意这么叫吗,谁都不管,他们也是为了一口饭:“小封总来拿什么?婶给你开灯。” “厨房煲了汤,我给小封总盛一碗,喝了再走。” 雪沙淅淅沥沥的盖住了黑夜,地暖将陆家老宅的每一个房间烘得四季如春,窗前的月季盆栽与窗外一株腊梅交相辉映。 古辞辞穿着薄紫色的睡衣从背后抱住刚进来的陆之渊,手从他腰侧穿过去,贴住他后背。 陆之渊将大衣挂在衣架上,温和地拍拍她的手:“刚从外面进来,寒气重。” “嗯……”古辞辞不松手,踮起脚尖,气息一点点靠近,唇瓣贴着他微凉的耳唇:“我想现在……” 陆之渊转身! 窗外的雪隐在幽静的夜色里,腊梅覆上浅浅的白,冷粉的花瓣在寒风中傲雪而立,颤颤巍巍却凌雪更艳…… 雪慢慢停了,走廊外的灯熄灭,夜色更加安静。 古辞辞身体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又期期艾艾地钻入陆之渊怀里。 陆之渊瞬间将波光潋滟的人放在身上,眼中火热的倒映着她慵懒的娇软。 古辞辞哼哼唧唧的主动迎上去…… 整个晚上,一只直愣愣的飞蛾,无法抗拒的一次次痴痴扑向火,眼里、世界里、生命里,哪怕生命耗尽,都是光的意义。 一颗痴心,就付在行动里。 天还没有大亮,外面的雪冻了薄薄的一层,除冰机正安安静静的工作。 陆之渊站在窗前慢慢系着手里的扣子。 古辞辞翻个身,眼睛没有睁开:“怎么这么早……” 陆之渊没有说话。 古辞辞又睡了过去。 陆之渊看着窗外的梅花,第一次想,中午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加一盅滋补的汤食。 封雨站在走廊尽头,看着走来的陆先生,觉得他眼下有些青:“陆……” “走吧。”他今早有个会议。 封雨皱眉,陆先生没睡好?古辞辞不是在吗? 陆之渊只是没睡醒。 半个小时后,古辞辞神清气爽的起身,穿着高领蓝白拼接羊绒毛衣开开心心的从走廊尽头走来。 “陆太太早。” “陆太太好。” 立即有人拉开餐厅座椅:“陆太太今天也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客厅都蓬荜生辉” 早茶立即摆上,唯恐慢别人一步:“陆夫人,先生去工作了,让厨房给您准备了早餐,司机也已经等在外面了,现在点餐吗?”菜单奉上。 古辞辞嘟嘟嘴,将刚刚烫的微卷的头发撩到耳后,有点不高兴:“每天都这几样。” “……”三百多样? “就没有新鲜花样吗?” 厨房管事立即赔笑:“陆太太想吃什么,厨房立即去做。”陆总不在时,古辞辞比较难伺候,他们早有准备,所以早餐为了不范忌讳一样都没少做,甚至还加了十多样夏城小吃。 古辞辞不满意的把菜单合上:“不吃了,先去学校了。” “陆太太,多少吃一点,外面天寒喝点热汤也好。” 古辞辞停下来,没耐心的看着他:“我吃饭还得听你的是吗?” 厨房大管事见状,立即退开:“陆太太请,陆太太一路顺风。” 古辞辞看着张叔开来的车,眼里的不耐烦几乎溢出来。 张叔懂了:“您稍等,我立即换一辆。” 不一会,在陆家车库价位前十甲的车停在古辞辞面前:“古同学请。” 古辞辞嘴角僵硬的看眼慢慢抬高的进口车门,非常不喜欢这个设计,她更喜欢完全掌控的拉开、甩上的利落,而不是等待,但它贵:“走吧。” 所有相送的人立即恭敬的弯腰行礼:“陆太太慢走。” 1秒记住网: ------------ 183车 “陆太太?赵叔、王阿姨你们太急了,这是什么称呼,拍马屁也要有个度吧,就不怕把她叫急了跟你们哭。”还陆太太,她才几岁还是一个小姑娘。 赵大总管笑着接过小沈总的行李:“脖子上的石膏还要打一段时间吧?” 王阿姨也没提是古辞辞暗示的:“房间早就打扫好了,赶紧洗洗,休息休息,阿姨看看脖子好点没有。” 沈光耀不敢让老人家乱动:“没事,没事,早好了。” “臭小子,知道你好了,大家看到你回来高兴着呢。” “是吧,我看到大家也高兴。” “就你小子嘴甜。” …… 古辞辞擦擦脸,蹭蹭手上的泥,拿出手机,一张二人大头照怼到她面前,笑容灿烂。 古辞辞笑笑,给他们发信息:【什么时候回来?乐不思蜀了。】尘埃落定。 古时:【姐姐想我们了?】 古瓷:【是啊。】 【明天就到!姐,我们给你买了很多东西。】 【不错,去接你们。】古辞辞放下手机,刚要继续手里的工作,有人凑过来:“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古辞辞抬头,看到不远处走来的男生,一身浅米色款A版风衣,矜贵从容的走在一片凌乱中。 古辞辞见状快速将爪子伸进泥里迅速拿出来,挂着满手泥向陆之渊跑去:“我来了!” 陆之渊看着她动都没动一下。 古辞辞吓的在泥没有冻僵前,极速奔了回去,继续抛洒汗水:“你来干什么,看我像老牛一一样努力吗。” 陆之渊找了个风景不错的位置坐下来。 古辞辞哀怨的瞪着他,人扎在泥浆里,眼白斜到天上:“兄弟,不如不来。” 陆之渊翻开一本雕塑杂志,衣摆随意落在干裂的泥点上,声音淡淡:“不来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懒。” “切。”古辞辞将泥浆拌匀,倒入桶里:“我以为你来要你的车。” 陆之渊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看着她将泥浆提到雕塑场地,顺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古辞辞让司机开出的车的型号、购入年限和价格。 陆之渊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正好古辞辞提了空桶回来:“昨晚下雪今天比较冷,我让王阿姨找了一件保暖衣放在床头,怎么没有穿?” “干活热。” 一起做苦力的学姐也提了空桶过来:“男朋友来看你了。” 古辞辞不认同:“分明是视察工作。” 一起工作的学姐笑笑,不否认:“确实像。”帅的远离尘埃,穿的好看的格格不入,与来这里接女朋友上来便帮忙工作的男朋友比,古辞辞的男朋友显然没那个意识,但他不做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是陆之渊。 “古辞辞,三号调色区你去看一下。” “来了。”古辞辞摘下手套:“你在这待着,我去那边看看,冷了就离风扇近一点。”整个工地就她们这里有热风,对泥的特殊待遇。 “知道了。” 等待的一个小时内,有三位提着满桶泥浆,娇弱的从他面前路过的女同学,他纹丝不动。 卫合觉得陆之渊这个人吧……毫不绅士,顺手帮忙的事就像看不见,对别人这样也就罢了,对自己女朋友也差不多。 卫合完全看不出这两人关系哪里好,但纪云轩说他们关系很好,哪里好了?纪云轩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好,至少换成自己,他肯定舍不得女朋友累死累活的和泥,他在一旁坐着。 “卫学长出来采风,纪司机没跟着?” “别提了司机罢工,惹不起。”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把纪云轩当司机使唤,你怎么想出来的。” 古辞辞往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笑,继续站在一堆学姐中调色,负责上色的学长会选最满意的颜色留用,如果被选中,用色期间就能从繁杂的劳动中解放出来,专门负责这段时间这个时间段的设计师用色。 陆之渊慢慢翻完了手里的杂志,不到五点天色已经暗了,再看向古辞辞,她摘了围裙向这边走来,所有人都在收拾手里的东西。 陆之渊站起来,宁静与周围的忙碌交织在一起。 古辞辞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都用不到的东西摞在一起:“冷不冷?”调颜料轻松,也有休息的时候,但自然色的搭配调和注定了要在寒风中进行。 陆之渊看着她:“不冷。” 古辞辞拿过围巾裹在脖子上,跳跳脚:“走了,走了,我冷。” 陆之渊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入口袋。 纪云轩的车刚刚停在工地旁。 陆之渊给古辞辞开了车门。 古辞辞舒服的钻进去:“终于活过来了。” 张叔慈祥的笑着:“哪有那么夸张,陆总。” 古辞辞搓着手:“有的,有的。” 陆之渊坐进来。 古辞辞赶紧把手往他脖子里塞。 陆之渊无奈的拿下来,握在手里帮她取暖,伸那么高也不嫌累。 古辞辞觉得:“贴肚子上也行。” 陆之渊闻言看眼司机。 司机安静的自动升起挡板,车从纪云轩车旁开了出去。 纪云轩才降下车窗。 卫合谄媚的飞扑到车上:“我就知道,你对我是真爱!!” 纪云轩神色温和的探出头:“别闹了,走了。” 卫合感动不已:“看到前面那辆车了没有,我去,限量版!你没见,古辞辞被这辆车送过来的时候男人们放光的眼睛,都盯着那车了!什么叫豪?不是给自己买的,是给女朋友买的,谁能想到古同学有今天,我怎么不是女的!我都想当女的。” 卫合感概的没有一点水分,痛心疾首,悔当七尺男儿:“陆同学来的时候座驾一般,也就二三百万,不行,不行,我膨胀了,两三百万的车竟然觉得一般,我烧了,我得缓缓。” “……” “但你放心,我只爱你。”卫合觉得吧:“你这车也好,不行,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卫合才发现他说了这么多云轩一直没说话。 卫合转头看过去。 纪云轩神色如初,和善道:“怎么不说了,担心我把你扔出去?” 1秒记住网: ------------ 184兰花香薰 卫合立即原地复活,吹着看不见影子的车。 卫合介绍了一圈下来察觉好兄弟又没反应了:“你怎么不说话?我说你这人有意思吗,有点爱好行不行,车,那是车!汗血宝马,在古代但凡有点身份的男人不吃不喝,院子都要养一匹,能果腹的那种?” 纪云轩颔首:“嗯,车好。” “……” “马也好。” “完了,你该登极乐了。” 纪云轩只是在想,她为什么这样做?他没有觉得古辞辞不该用,只是,总觉得不是她做事风格,但如果她喜欢,开什么车都是她的自由。 …… “太太和先生回来了,太太和先生看到走廊上雕的冰灯了吗?都是下面的孩子们费了心思给先生、太太看的,太太晚上想吃点什么?”王阿姨含笑的迎到玄关。 陆之渊拍拍辞辞身上的雪,亲自接过古辞辞的羽绒服,疑惑的看着王姨:什么称呼? 古辞辞闻言,立即害羞的埋在陆之渊臂膀间,险些没有把陆之渊撞倒,脸颊通红,嗡声嗡气:“你看呀,她们都在叫什么呀。” 陆之渊配合的拍拍她的肩,将衣服挂好。 古辞辞已经把脸从他胸前挪开,娇嗔不已:“王阿姨,就会开我玩笑。” 王阿姨十分知情识趣:“是,阿姨不对,阿姨刚才看到先生和太太从外面走过来,金童玉女、相得益彰又十分恩爱,不自觉地有感而发,都是阿姨不好,如果先生不喜欢,我以后不叫了就是,先生,我是叫太太还是不叫啊?” “哎呀,王阿姨你故意的。” “是,阿姨错了,夫人现在吃水果加餐吗?” “嗯。” “我去吩咐厨房准备。” 古辞辞看着王阿姨走远,嘟着嘴把围巾甩给陆之渊:“你也不管管,谁要嫁给你。” 陆之渊看着手里的围巾,慢悠悠的将上面的雪弹干净,挂起来。 厨房里,所有忙碌的人已经萎了。 “看到没?咱们赵师傅还是慢了一步,想不到真有上赶着拍马屁的,十分登对,相得益彰,(呕)。” “你是敢说,称呼都过了明路了,先生什么都没说,你还提,作死吗!” “我……” “闭上你的嘴,少说一句,这个家里的风向早变了,以后听谁的还用说吗,惹谁都不要惹陆太太,她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家里没有了去外面买,伺候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王姨,她摆明故意献殷勤谁知道她攀着陆夫人要干什么。” 对啊,她这么积极的表现要干什么,王阿姨和大总管一直在争管辖的范围? 下面的弯弯绕绕打扰不了古辞辞的作息,在自己的时间里,画一个小时画,半个小时拉伸,一个半小时舞蹈,即便来陆之渊这里,每节功课都没有落下,还加了一个原声电影时间。 古辞辞从舞蹈室出来,明显感觉出家里的佣人对她的热情。 “夫人,走廊上所有的挡风帘都给您放下来了,别吹了风。” “夫人,小心脚下,冰灯还喜欢吗?都是您喜欢的造型。” “夫人,您不用这么累,陆先生问您好几次了,看您这么累陆先生心疼。” “夫人,水给您烧好了,香薰也点上了,您请。” 古辞辞进了浴室,脱了衣服放在屏风上,浴室里伺候的人恨不得帮她把指甲缝搓了。 古辞辞懒散的将最近保养的也香腻腻的脚伸出去,靠在浴池台上,让众人献殷勤:“香薰……是不是换了?” “夫人鼻子真灵,换了兰花香,李姨一大早就将浴室里原本残留的玫瑰香清理干净,换上了新到的兰香,还给夫人准备了一套兰花草睡衣,也熏好了兰香,这样空灵悠远的香气才配得上夫人的好脾气。” 古辞辞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毕竟熏到她要的程度,是个人都闻的出来,而且兰花香确实不错,只是:“没有玫瑰香了吗?”而自己好像说过喜欢玫瑰香。 这……不是古同学要的兰花香吗?浴室新送来的这批沐浴用品和精油都是兰草?她以为是古辞辞腻了玫瑰香,这个月选了兰草?“我去看看,夫人如果喜欢玫瑰香,我给夫人换回来。” “不用了,就这样吧。”古辞辞闭上眼,身体放松。 古辞辞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一直放在浴室多宝阁上的账册,想了一瞬,走过去,翻开,看到最后总执行签字是封雨。 古辞辞立即合上,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封雨更没道理换她的香薰,只能是外面送来了什么,他最后总览签字。 可在她说了喜欢玫瑰香薰的情况下,浴室的佣人没道理买她没点名的香薰,就算买要拿回扣,也应该是先选少部分产品哄着她使用,然后问她喜不喜欢,最后她决定要不要换香。 但看购入的量,完全不是试用那么简单:“把李阿姨找来。” 李阿姨来的很快:“陆夫人。”不出几个小时,夫人、太太已经成了官方称呼。 “香薰你换的?” 李阿姨十分诧异:“不是夫人让换的?”突然送来那么多,一看就是要代替玫瑰香露,所以她忙了一天拔出玫瑰香换上了兰花香,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古辞辞没有让换,虽然兰香也不错:“你去问问大总管怎么回事,玫瑰香露用不起了吗?” 李阿姨吓的一惊,这怎么可能:“太太别生气,我马上去问,马上去。” …… 大总管不知道小李在说什么,浴室‘细小’的用度归小李管,她们每月清点一次日用品存货,然后统一下单采购,他这里签字、结账,他再拿给小封总或者小沈总批示就行。 所以浴室的用度不是小李选的? 李阿姨冤枉,十几万的量,她怎么会轻易给风头正盛的陆太太换了,就算以前大户人家的管事娘子也不敢这么换主子的东西,何况古辞辞又不是好脾气的主:“我问问供货商吧。” 电话里,供货商满头雾水:“不是你们打电话来,要兰花香薰?还说以后都用这个系列。” 1秒记住网: ------------ 185出走 李阿姨觉得不能这么说,但随即恍然,陆先生换的?毕竟一种味道闻久了审美疲劳也说不定。 李阿姨客气的向供应商要了让他们备货的电话号码。 大总管和李阿姨同时看了号码一眼,封总办公室分机?陆先生在封总办公室打的电话? 两人毫不怀疑这种可能,但需要小封总确认一下,方便她们回去回话。 封雨手里的笔停了一下,锋利的笔尖带着哑金的色泽。 “小封总?” 封雨慢慢开口:“那么浓的影响睡眠的香气,你们觉得现在才换早了?” 大总管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敢,不敢。”赶紧挂了电话。 封雨看眼话筒也挂了电话,慢慢放下钢笔,缓缓靠在座椅上,微微松口气,这件事是他逾越了。 另一边,李姨有些难做:“我……怎么和陆太太说……”说您可能熏到陆先生了? “就说……”大总管想想:“供应商赠送。” 是没有问题:“陆太太要说不用送了,以后还用玫瑰香呢?” “……”一种香而已。 “夫人表示过她喜欢玫瑰香,今天换了香薰,夫人就有点不高兴,否则也不会让我来问……” “就说兰草更清淡、助眠,把你的专业知识用上,说到夫人再也不喜欢玫瑰香为止。” …… 李姨脑海里构建了无数说辞,本草拿出来又翻了一遍。 古辞辞靠在门边只问了一句:“谁换的?” 李姨语涩,垂头:“小封总……” 古辞辞愣了一下,随即仿佛被激怒了,关上门,换下睡衣穿衣服,准备离开。 李姨急的敲门:“夫人,夫人,您听我解释,夫人,夫人,您别这样,小封总是为了您好,夫人您听我说,小封总真的是为您……” 古辞辞拉开门,穿着来时的衣服直接往外走。 李姨看看外面的天色,赶紧拦人,刚才她已经给小封总打电话,陆先生现在在书房,但也快回来了,发现陆太太不在,他们都要倒霉:“太太,太太,天晚了,您有什么话跟我说,都是阿姨不好,不该没查看就收了东西,我下次一定注意,太太,太太,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太太……” 封雨脸色难看的拿起衣服从偏院往正院赶,没想到她会因为这点小事做出半夜离开的事! 封雨本意不怕她胡闹,但陆总在,而且现在这个时间陆总马上结束视频会议,回房,这件事势必发展成不好的后果。 封雨就是不想去也必须安抚住古辞辞,玫瑰香烈,这是事实,她自己没有发现吗!就算发现不了也没人提醒她吗! 封雨心里不愤古辞辞无理取闹,更不想亲自跟她接触,可换香…… 封雨当时没感觉,但现在看换她浴室里的香薰是很私密的事,他潜意识不想让人知道,更不能借助沈光耀,不得不憋着这口气亲自去‘赔礼道歉’! 封雨到的时候,古辞辞已经穿过了二门,走廊上一排排橘黄色的夜灯将这座古宅庭院照的幽深宁静。 李姨如释重负:“小封总。”她拦不住。 封雨一身黑色半长风衣,戴着没来得及摘的金边眼睛,和善的看着古辞辞,翩翩如玉。 古辞辞下意识没有上前,他披的这层人皮越发温润。 封雨很满意她还没有蠢到非要离开,但也知道她现在拿捏他的手段,他不得不受着,因为陆先生在。 古辞辞没有闯,只是不想距离他太近。 封雨:“李姨你去给夫人拿件外套。” 李姨看看夫人又看看小封总,小封总做事比小沈总靠谱,放心的去拿外套。 封雨不觉得换她香薰不对,玫瑰和兰草,他更希望她什么都不用,陆先生不适合香薰疗法,浓烈或清淡的香气都有可能刺激到人深层次的记忆,可显然这个蠢人不这么想。 封雨看起来更和善的开口:“古同学,这么晚了是去看沈光耀吗?” 古辞辞没开口。 封雨看看时间,神色调整到愧疚,还有几分语重心长:“抱歉,我不知道你对香薰有要求,你可能不知道……陆哥小时候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不太喜欢香,下面的人疏忽了没有告诉你,我又不清楚你的喜好,这几天也忙,就像以前一样换了浴室的用度,下意识选了清淡的,对不起。” “那是我的私人用品?” 难道不该恼怒用了陆总不喜欢的熏香,后悔不已,不该问陆总不喜欢什么,心疼的不再犯陆总的忌讳,她还在关心什么私人用品! 封雨又想到木棉那里的情报和她拿走的东西,现在是谈什么私人用品,她的心思在谁身上!根本不是深陷爱情的女人该有的态度!“抱歉,我忘了你在。” “我是陆之渊的女朋友,我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了,你跟我说你忘了我的存在。”古辞辞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封雨叹口气,耐心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古辞辞委屈的垂下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封雨觉得她说的没错:知道了就快点回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古辞辞突然眼睛通红,非常伤心:“是我不对,我不懂事,什么都不知道,太太、夫人,都是你们随口叫的,我不该当真,更不该私自动我以为我能决定的事……”古辞辞说的很委屈也很懂事:“我先走了。” 封雨瞬间抓住她胳膊。 古辞辞忍着反抗的冲动,颤栗的真心实意:“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冷静一下就好了,我先回宿舍。” 封雨感觉到手中女孩的颤抖,知道她哭了,又觉得也没必要这么惭愧,下意识放软了态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陆哥喜欢你,不介意这些,陆哥没说什么,说明没事,是我……考虑欠妥当,忘了浴室你也在用,说到底……是我的错……” 古辞辞摇头:“不是。”说着努力控制自己情绪不要哭,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我没想哭,就是……我没事,真的,我就是今晚想回去,到了宿舍会给你们发消息,不用担心我,我先……” 封雨再次握住她胳膊,入手单薄:“我保证以后不动你私人东西。” 1秒记住网: ------------ 186谁说了算 “不是那个问题。”古辞辞挣了一下没挣开:“你先放开我。” 封雨也不想捉着她,手里的人像他第一次见她时想象的一样瘦弱,他只用了三成力,她就定在原地:“先说你不走。” “我就是想去宿舍住而已,平时也不是天天来这里。” “香薰的事你还在生气?”浴室的事他确实不该开口。 “没有。” “……” “放开……” 封雨松开手,单纯觉得抓着她不好。 古辞辞见状快速往外跑。 封雨眼疾手快的抓住她,顿时哭笑不得,她以为她跑的了:“你跑什么。” 古辞辞脸瞬间青了,深层的记忆蔓延开来,痛苦挣扎,半真半假,真的是对这个人本能的恐惧排斥:“放开我!”‘假’是因为她还能在哽咽里说完该说的话:“我只是觉得丢脸而已,没有生气,你就让我走吧,明天我自然就没事了……” 封雨看她哭的毫无章法,很无奈,他什么都没做,但人在哭,不得不耐心道:“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知道的人不多。” “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封雨四下看一眼:“你别哭了,这么晚了。” 为什么不哭!“你放开我。”最丢脸的话说出后,她语气反而软了下来。 封雨见她如此,也放缓语气:“我放开你可以,但你不能走。”陆先生马上要回去了。 “你先放开我……”古辞辞擦擦不断‘冒’出来的眼泪。 “你先说你不走。” “你先放开我。”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陆哥说不定在找你。” “放开我。” “你……”封雨顿时觉得脸上有劲风扫过,手刚刚抬起欲反应,整个人已从走廊上飞了出去。 陆之渊扶住古辞辞,将人放好:“没事吧?”快速向下追去。 古辞辞怔怔地忘了哭,突然目光平静。 封雨见状,一点反击的想法都没有,果断向旁边的水池滚去,身体砸破冰面,沉入水底。 陆之渊利索地要往下跳,他想弄死的人就是化成灰也要拼起来扬了! 古辞辞突然开口:“陆之渊……” 陆之渊转头,看着灯光下的她。 古辞辞自然不介意他跳进去弄死封雨,最好两个人都上不来,但池子太浅,吞不了人。 古辞辞小心翼翼的招招手让他过来,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唯恐他大冷天做出不理智的事:“楚楚……” 陆之渊走过来,眼底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 古辞辞害怕的挽住他手臂,小心的靠在他胸口,见他没有动,才低低的哭泣,给封雨上眼药:“刚才……” 陆之渊声音很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回去说。”直接将衣服披在辞辞肩上,护着她往回走。 古辞辞被他护在怀里,下意识跟上他的脚步。 李姨直到两人走出去很远,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急匆匆来到水边,心慌不已,她不过离开一会,陆先生怎么和小封总动手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么冷的天,水里一点影子都没有,不会被打晕了吧:“封总,封总……” 李姨急的刚打算去叫人。 封雨瞬间从水里冒出来,浑身湿透。 李姨松口气,赶紧去拉人,见小封总头上顶着冰渣,手指都在打颤,赶紧将手里的大衣披在小封总肩上:“快回去,太冷了,我去叫人。” 封雨一把将粉色的大衣薅下来:“不用。” 李姨见状赶紧让他披上,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虑这么多,会冻伤的:“我去叫医生!”大冬天摔冰水里,严重的会要命! 封雨尽管觉得浑身血液都快凝滞了,声音依旧镇定:“不用,我先回去,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您……” …… 古朴的落地钟响了一下,十点已经过半,灯火暖融的房间内,陆之渊严肃、虔诚的将她的外套脱下来,体贴的挂在屏风上,转身轻轻地揽住她:“吓着了?没事了。” 古辞辞一把将人推开,一副憋了气哄不好的样子。 陆之渊看着她,打完后他也发现人是封雨:“他惹你了?”但不管怎么样,封雨不该抓着她。 古辞辞扭过头不说话,脸上残留着哭过的痕迹。 陆之渊将她身体扭过来:“很严重?” 古辞辞不说话,还在气头上:“你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说什么气话,怎么了?”陆之渊很有耐心。 古辞辞垂下头,不说。 陆之渊低下头看她。 古辞辞撇开头。 陆之渊追着看过去,疑惑、温和? 古辞辞避不开,只能气恼的撇他一眼,才发觉刚才走廊上他要弄死封雨那一幕反而像是自己的错觉。 陆之渊这个人虽然可恶,上辈子也几次想弄死她,但终究没有付诸暴力,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打人,好像将他以前在她心底里的形象完全挖出来,不再压抑的加注在别人身上! “还生气呢?”陆之渊双手放在她肩上,传递能为她排除万难的力量。 “……” “能跟我说说吗?” 古辞辞仿佛被他的话蛊惑:“我就是觉得……”古辞辞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陆之渊耐心的等待着。 古辞辞突然十分委屈:“你都把人打了,不是我的错都成我的错了,好像我无理取闹,害他倒霉一样。” 陆之渊声音依旧很有耐心,像安抚不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我动手是我不对,是我跟他的事,你又没有做什么,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洗完澡在看书吗?” 提到洗澡,古辞辞转身拿衣服又要走。 陆之渊将人带回来,温柔的抱在怀里。 古辞辞似乎被软化了,委屈的控诉:“这里是不是你家?”她要这个地方,封雨、沈光耀都管不了,只能她说了算! “是。” “家里谁说了算?” “你。” 古辞辞脸上不是那个意思的无奈:“你根本不懂,你……”不想说了。 “不懂所以需要你告诉我,怎么了?”嗯? 古辞辞脸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能不能……以后别再让沈光耀和封雨管你家的事情,尤其是我住在这里,一些很私人的地方,很尴尬……” 陆之渊疑惑:“……” 古辞辞转身又要走。 陆之渊将人带回来。 1秒记住网: ------------ 187你自己管 “他动浴室里的东西,我知道他一直管这些,甚至卫生纸用了多少他都一清二楚,可是,我在这里……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现在住在这里,很多事情……包括一些很私人的物品,你懂不懂?算了,是我想多了……” “你说的对。” 古辞辞抬头看着他。 陆之渊微凉的手指拂过她额前的头发,是他考虑不周,没有想到这些。 古辞辞知道他和沈光耀、封雨的变态关系:“你生气了?”毕竟,陆宅是他们的内政。 “没有。”陆之渊觉得她说的对,家里有辞辞在,确实不适合有另一个男人知道她每天穿了几件衣服、喜欢什么品牌的口红、钟爱什么食物。 “真的?你跟他们关系那么好。” “真的。” 古辞辞闻言才委屈地搂住他的腰:“你不喜欢我用的香薰?” 陆之渊立即懂了,闻到变了的香气,脸色并不好看,他喜欢的人浴室用什么香只该是他们的趣事,而不是外人决定她用什么:“还好。” “他说你不喜欢,可是我问过你啊,你说还好,而且本来就是为你特意准备的,你每次都……可他问都没有问我就换了我的东西,我才生气的,他问了我,我也不见得不想生气,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你知道吧,我为你熏的,他却知道我怎么熏,用多少,我……可他也是为你好,他……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没有,是我忽略了。” 古辞辞仰着头,满脸不信。 陆之渊吻吻她额头:“傻瓜,以后他们都不会管家里的事了,不过,要麻烦你自己管。” 古辞辞横他一眼,心情好了不少,不过:“你好像把封雨打水里了,他还是为你好……” “嗯,他水性还可以。” “可现在是冬天。” “他冬天水性也可以。” “那你觉得我今天的熏香好闻吗?”古辞辞身体慢慢地靠近他。 可能‘掺杂了’别人的‘建议’,陆之渊将人抱起来:“我帮你换回来……每一寸都换。” …… 封雨看着脸上的伤,整个人像沉在浓雾里,他没想到,陆先生问都没有问他,便对他动手,他自认跟他的时间最长,但随即自嘲,是他自以为是了。 一直以来的安静,真给了他是陆总左膀右臂的错觉。 他不敢说在曙光人员心里自己占着什么样的地位,但远近亲疏里,自认应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应该清醒。 何况,那件事…… 封雨看着镜子里狼狈的人,他敢说没有一点私心单纯为了陆先生动了她的熏香,兰花清淡,除了适合她,恐怕也盖不住她原有的女孩子香气。 陆先生动手,理所当然。 李姨小心翼翼地敲敲门:“小封总,小封总,医生来了。” 封雨才起身,脱了湿了的外套,声音丝毫看不出现在的狼狈:“这里没事,出去。” “小封总……” “出去。” 李姨不放心,天寒地冻,小封总整个人掉进水里,脸上还肿着:“我自己能进来吗。” 李姨过了很久,推开房门,见小封总已经换了衣服,在镜子前熟练的处理淤青,灯光下看,小封总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李姨十分心疼:“多少让医生看看?” “没事。”封雨不觉得这是问题,只是小伤。 “我给你上药?” “不用,今天的事情不用告诉任何人包括沈光耀。” 李姨当然知道,封总做事一向谨慎,今天却出了这样的事。而且封总也只是去劝陆太太,早知道她就不自作主张通知小封总:“都是我害了你。” 封雨无意听老人家忏悔,将刚才的衣服扔给李姨:“拿回去。”她的东西,还残留着玫瑰香薰的味道。 李姨接过来:“陆先生只是一时情急……” “出去吧。” …… 沈光耀顶着石膏被一大早派过来过问陆先生的早餐,他就知道不该回来,没人接他就罢了,还要带病上岗,封雨连一天都不能坚持吗!“早。” 大总管看到他愣了一下,不是说以后不用小封总、小沈总管家里的事了吗?小沈总一大早过来做什么:“小沈总身体不舒服?” 沈光耀正正自己颈圈,他能舒服?“有什么积压的文件要签,拿来我一次性签了。”封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肯定觉得只有公司里的事才是大事,家里的事能拖则拖,最后还要靠他。 大总管疑惑地看着小沈总,小沈总不知道陆先生的安排吗,以后家里的事都不用他们管了。 沈光耀不解:“怎么了?” 大总管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事不能从他嘴里让小沈总知道:“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我先去看看,你自便,自便。”说完赶紧走了。 沈光耀喊了半天没喊回来,一头雾水:“搞什么?”他还懒得签,转身去厨房看看。 赵管事看到他,也有些疑惑,他们一大早就从大总管那里收到消息,以后在陆家一切吃穿用度都听夫人的,大小事情都归夫人管,架空了这两个人能在陆家当家作主的可能:“小沈总饿了?” “不饿就不能过来了。”沈光耀倒要看看他住院期间,这些人怎么吃香的喝辣的。 沈光耀习惯性抬手欲拿橱柜里放着的账册,发现柜门开不了了:“打开。” 赵管事笑笑:“小沈总要吃点什么?” 沈光耀不明所以:“怎么还锁上了?” 赵管事赔着笑。 “愣着干什么,打开啊。” 赵管事有些为难。 沈光耀才发现事情不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觉得不应该:“怎么了?” 被问的人一头雾水:“小沈总,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他都带伤上岗了:“怎么了?” 赵管事将人带出去避开人群,压低声音:“陆先生吩咐下来,以后家里的事不用您和小封总管了。” 沈光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喝多了吧! 赵管事肯定的点点头。 沈光耀大脑空白片刻,他……不是来照顾陆总的?公司才是副业? 1秒记住网: ------------ 188纣王妲己 而且,怎么会有这种事! 沈光耀直接冲出去,不管不顾的将躲着的大总管摁在转弯处,脸色难看:“怎么回事!”这里是他家!由他做主!谁传的这种假消息! 大总管就知道会这样,陆先生不管事,封总忙,这些年一直是小沈总尽心维护这座宅子,每一盏灯小沈总都会亲自过问,“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瞎说!” 大总管很无奈,肩膀膈到生疼,也没生气:“是陆先生亲自说的,今早陆先生亲自吩咐,我以为已经和你、小封总说过了,我也只能执行。小沈总……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要是知道为什么至于在这里站着!“你等着,我去问!要是让我知道你——”沈光耀却知道他不敢! 但万一听错了……沈光耀直接去找封雨!这里怎么就不用他过问了! 封雨刚刚起床,神色冷静地拿了遮瑕膏,看着镜子里的脸,准备遮上。 沈光耀推门闯了进来:“封——你脸怎么回事?!” 封雨看他一眼,依旧冷静:“你有事儿?” 沈光耀口气很冲:“陆先生不让我们过问这里的事,是不是!为什么!” 封雨拧盖子的手顿了一下,猛然看向沈光耀! 沈光耀等着他回答! 封雨整个人僵住,比沈光耀反应更大,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里不归他管辖,他已很少过问,不见得他不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性,说的更直白些,对陆先生这种从不过问私事的人来说,能不能坐稳这里的位置,才是能不能成为第一人的关键。 而他从被陆先生拉起来开始,一路跟在他身后走来,就没想过让出现在的位置,沈光耀也不过是辅助而已。 可多年的惯性,让他面对这样震惊的消息,依旧维持着他敬重的人面对大事时习惯的镇定:“什么时候说的?” “你不知道!?” 封雨现在大概知道了,漆黑中古辞辞叫住陆先生的声音,最终变成了可笑的软剑,他为自己行之差错的一步,付出了代价。 封雨慢慢拧开了粉底液,没人能看到液体微晃的紧张。 “你还有时间管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一直住在这里,终身站在陆先生左右!是地位、是认可、是资历! “不让管就不管了。”陆先生知道了?或许不知道,玫瑰太烈根本不是理由,就是他想给她换种香,一味他亲自挑选符合他心意的味道:“这里也没什么事。” “这是事的问题!这是——” 封雨看向他。 沈光耀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这是什么都不重要了,陆先生说了不用,就是不用,轮不到他们废话,他再认为走到这一步用尽心力,在陆先生这里也是能随意换下去的人。 封雨见他懂了,安抚的走过去:“公司的事一样管。”其它任命又没有撤销。… 沈光耀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何时起,他鄙视的像大内总管一样的角色,也做得与有荣焉了:“你知道,我的位置谁接了吗?” 是我们,陆先生针对的是他,针对两个字他太看得起自己,陆先生可能连怀疑都没有,只是觉得他们不合适:“应该是古辞辞,陆夫人都叫上了总不能没有实权。”公司消息都卖,她会看不到其中的利益,想必陆先生撤了他们后,她就会争取,他才有问题,竟然会换这种人的香:“放心,不涉及公司人员调动。” 沈光耀愕然,没想到这个,但随即释然,心里比刚才好受多了:“古辞辞应该……”陆总女朋友,未来的陆夫人,她管陆宅理所当然。 封雨看了他一眼。 沈光耀仿佛懂了,立即道:“你不能先入为主的觉得她做不好,她做什么事让人失望过。” 封雨将遮瑕膏盖上,没说话。 沈光耀觉得封雨看不起古辞辞这病要治:“你是不是不喜欢古辞辞……” “跟喜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实事求是而已,陆宅她管不好,没发现吗?现在就够乌烟瘴气,她真接手了,这个家姓什么都不一定。 沈光耀被这句话噎的几乎忘了被免职的空白,你行!“陆先生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枕边风?总不能真是陆太太这个老气横秋的称呼?” 封雨突然打了个喷嚏,淡定地看着他:“能有多复杂?” “你感冒了?” 显而易见。 沈光耀看着他,比他身手好、资历长、学了六分陆先生能力的他一直是半神的存在,神感冒了?还有脸上的伤:“你脸上到底怎么回事?出重要任务了?” 封雨准备换衣服:“没事把门关上。” 沈光耀把门关上,走进来:“什么任务?” 封雨的意思是,没事可以走了,沈光耀不长脑子吗,陆宅以后不在控制中这么快就释然了:“昨天忙到很晚。” 沈光耀不懂? “窗户开着,夜间更冷。” 所以,吹感冒了,脸上是脚滑撞的?封雨会撞到?“注意身体,脸上的伤还是要遮一遮。” “……” “真的不是人员调动?” “不是。” 那就好:“我先走了,顺便看看她会不会,给她点经验。” 封雨解着手里的扣子,直到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脸色才沉了下来。 …… 古辞辞一醒来,就察觉到大家的热情。 李姨拿着毛巾,挤好牙膏从浴室出来。 小张将拖鞋放在她脚下。 等她洗漱完从卧室出来。 陆宅二把手王姨,已经在外面等着:“太太早上好,饭已经好了,您请。” 一路上,大总管、小管事,根本不用露面的大小人物们都殷勤的在古辞辞的行进路线上,让古辞辞见了个遍。 大总管等人也很无语,本以为不会在陆家长住的人,结果拿到了这座偌大宅子的管理权,他们的身家性命从沈总、封总的模式转移到了陆先生女朋友身上,这位女朋友还有些小心眼、特别情绪化,不知道现在烧香来不来得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凡有门路的都知道,陆先生宠爱这位女朋友的程度不亚于纣王对妲己,总之少惹。 ------------ 189一更 古辞辞在这种气氛里,窥到了陆之渊从不提起的权利,和他拥有的仅仅冰山一角的东西带给别人的地位转换。 只不过是无数次走过的一段路,从卧室到餐厅的距离,已经看到他们发自骨子里的小心谨慎、谦卑尊敬,而不再是名门望族家的佣人训练有素的能力和流于表面的客气。 古辞辞仿佛觉得这种‘捧’还不够热烈,突然停下来。 还没走远的几位管事也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古辞辞拉过王姨,温柔地看着她笑了,昨晚当着陆之渊叫的那声‘陆太太’深得她心,如今她掌权了,怎么会不给‘自己人’好处,:“我记得王姨有个侄子是做园艺设计的是吗?” 王姨有些不解,但不妨碍她与有荣焉:“是,是,难得陆太太记得。”能被太太记得说明太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是地位。 “自己创业很辛苦吧,你上次跟我说他刚开始创业,一切都才开始,也不容易,我想着咱们家院里的花石草木不少,每年都要维护,不如就给你侄子做好了。” 王姨闻言急忙摆手,这怎么行,陆宅的一切都有固定的人打理,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轻易不换,何况也不是谁都能胜任:“不敢不敢,他只是一个小工作室,接不了陆宅的工程。”王姨怕夫人不懂,意有所指的看大总管的方向一眼,压低声音:“这种事是大管事负责,很复杂。”做不好了,以陆先生的性格…… 她懂夫人的好意,可她也不想夫人因为她侄子和陆先生闹不愉快。 古辞辞笑了:“哪有接了接不了的,不过是几颗树,几块石头而已,这千篇一律的景色也看腻了,换个人新鲜新鲜,再说了王姨在,我能跟王姨亲戚计较,就让他来了,当积累经验。” 王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顿时喜笑颜开,陆太太哪是要让人管园子,这是给她脸:“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还没走远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快速去散播消息。 王姨更加小心地伺候着夫人,她很愿意从这样的变更里得到实在的好处。而且她的位置一直落大总管一头。 可现在不一样了,陆宅换上了女主人,女主人用人自然是用女大管事,她何尝没有代替大总管的机会:“太太,我一定不让太太失望。” “不过是一些小事。” 这绝不是小事。 …… 古辞辞咬口糯米糍耙,黑芝麻糖汁在口腔里爆开,软糯香甜,她捏了一块放陆之渊嘴里:“好吃。” 陆之渊就着她的手咽下,唇角划过她指腹。 古辞辞笑笑,看着他,顺势捏了一颗蒸枣放入口中,舔过他刚刚碰过的位置。 陆之渊顿时起身,捏住她下巴,快速俯下身,将她未吃完的红枣尽数过到自己嘴里:“还行。” 古辞辞眼巴巴地看着他,眸光中荡着水漾漾的光,犹如熟得恰好的春杏,她左右看看,发现餐厅里已经没人,顷刻间伸出手要抓陆之渊,清晨要再吃他一次。… 陆之渊已经退出餐桌,仿佛没看懂她的暗示,神色异常正经:“我吃好了,在外面等你。” “陆之渊!” 陆之渊单纯不想早上来一次,任谁劳作了一晚上,也不想继续,纵然想也不合适,太频繁了。古辞辞也一样,贪欲不好,回头她该看看养生的书。 古辞辞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陆之渊!” 陆之渊已经打开餐厅的门。 “你是不是不行了?” 陆之渊瞬间把门关上,回来顺势将人抵在餐桌上,眸光暗沉的看着她。 古辞辞细白的胳膊揽住他脖颈,青涩妖娆……她才不管过程,谁出力谁知道,大不了再加一碗血燕而已…… 后厨内完全另一番天地,赵管事忧心地看眼大总管:“夫人一上来就提拔了王姐。”等于变相削了大总管手里的权。 最重要的是没有了以前的三方商讨、各方敲定、谨慎甄选,等于没了公正途径,而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他们夫人可不是大公无私、公平公正、明辨是非的人,那是个只听好话、任人唯亲、奸佞小人能上位的人。 大总管自然也看出来了,小王昨天那句‘陆太太’还是讨了她欢心。今早的事更是让他看到,他在这个位置上如果再想坐得稳,恐怕要想办法‘媚上’。 大总管看眼比他还着急的赵管事,心里叹口气,赵管事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如果自己失势了,恐怕为了他的位置,第一个放弃自己,另找靠山。 “大哥?” “你打听一下,陆夫人喜欢什么、有没有不方便出面的事、在意的人。” “放心,大哥,我一定帮你办妥。”不能让王姐那个女人踩到他哥头上。 不管餐厅里的如何浓情蜜意,沉醉在只有两个人的感情里,外面都因为他们的决定,热不起来。 封雨听说她换了园艺合作商,冷笑出声,真是急躁,陆宅的庭院、花房共有6个工作室在负责,古辞辞一上来就将它派给一个人,她是觉得能让她有入画兴致的景色是大风刮来的! 还是她觉得这座宅子面目全非后陆先生看不见,不会给她提‘建议’,陆先生的‘建议’可不是谁都受的起的。 封雨确实很想看古辞辞的笑话,但他更知道陆先生未必喜欢看面目全非的陆宅:“跟古辞辞说一声,让她别急功近利。” “封总,我们以后都不管……” 封雨看向助理。 助理急忙闭嘴:“我马上去办。” 陆宅当然不能给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否则这还是家吗? …… 古辞辞刚坐上车,看到封雨出来,急忙让陆之渊停一下,拿出准备好的感冒药,跑过去,十分抱歉的看着封雨:“我见你……好像感冒了……” 封雨没想到她会过来,客气的接过来:“谢谢,已经好多了。” 古辞辞有些难以开口:“那件事……不是我说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 190二更 封雨谦和明理:“我明白,陆哥要知道的事总会知道。”完全没有怪罪古辞辞的意思,反而非常抱歉昨晚拦了她的路。 古辞辞同样客气:“你放心,我会跟他解释,他会理解你是为他好。” “不用,谢谢你的感冒药。” “不客气。”古辞辞回到车上,瞪眼陆之渊。 陆之渊在想早上实在不应该,而他对于决定的事,绝对不会因为别人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改变注意。 何况那真是无关痛痒的话。 古辞辞完全不觉得早上的事有什么好想的,他上辈子就没有节制,她还怕量不够,给他留了余地,不能挫了他这方面的锐气,所以完全不觉得次数多:“你下手太重了,昨晚那么冷,他都感冒了。” 陆之渊回神,启动车子:“不是有感冒药。” 车顺势开出。 “有药就能感冒了!不过,他用的什么遮瑕膏啊,效果看起来真不错……” 陆之渊觉得:“辞辞……” 古辞辞趁机拿出宋家画廊的简史,补宋家画廊的历史:“嗯?” 陆之渊尽管觉得自己的建议有理有据,而且这该是正常的交流,但真到了嘴边,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古辞辞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看向陆之渊。 陆之渊决定不说了:“看书,宋家画廊有不少好作品。” 古辞辞越过隔断,挽住他胳膊,软绵绵的看着他:“你能陪我上课吗,我看过你课表,你第二节没课?” 但他第二节有事。 “陪我嘛,我想看到你。”古辞辞眼巴巴的看着他。 陆之渊看着前路,没回答。 古辞辞声音更软了,晃着他手臂:“楚楚,你就陪我嘛,你知道的我想你啦,跟你分开的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就是那么那么多的想你啦。” 陆之渊被她晃的视线也开始晃,下次不亲自开车:“我有事……” “你没课啊?” “其它的事。” 古辞辞松开他的手,控诉的看着他:“每次都有事,就你有事,事重要还是我重要?” “第二节课是吗?” 古辞辞不说话。 “好,第二节课过去。” 古辞辞立即扑过去:“就知道你最——” 陆之渊无奈的将她推开一些,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笑了:“正开车。” “那你也最好,爱你。” 是,是,你最爱我。 …… 古年、古时一下飞机,便受到了热情迎接。 陆宅大总管亲自安排了人和车,势必要给陆先生的小舅子、陆夫人最疼的两个弟弟,极致的归国体验。 古年镇定的看着一排排黑西装。 古时脸上也没有惊讶的神色,两人都出奇的镇定、沉默,仅仅出国一趟,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古年身上少了往日的暴躁、急切,古时眼底深藏的愤世嫉俗也散了一些,那个人带着他们看了更广阔的世界。… “两位少爷辛苦了吧。”古家这两个孩子是双胞胎? 他们在国外已经被人叫习惯了,只是也能看出他们更热情,提前回来给姐姐的惊喜,现在看来被完全掌握了行程了:“我姐呢?” “夫人还在上课,两位少爷放心,我们没有跟夫人说两位少爷已经落地了。”这点事他们还是懂的。 古年瞬间皱眉:“我姐结婚了?” 古时看着停下的车:“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大总管急忙道:“是,但夫人和陆先生结婚只是早晚的事。” 古时将书包放进去,直接问:“我姐和宋家的事定了吗?” “宋家?哦,没见夫人住进去,但是宋夫人和我们夫人关系挺好,经常一起吃饭、上课。” “宋家不认我姐吗?” “怎么会,哪能,是夫人不想住过去。” 古年、古时闻言同时沉默下来:“先回小区。”有些事还是到了该面对的时候。 “两位少爷不用着急,夫人非常担心你们,每天都要过问两位少爷在那边的情况,两位到了哪些地方,夫人都要接到确切消息才会休息。” 古时没说话。 古年也没有。 大总管依旧客气的笑着:“两位少爷睡一会,马上就到家了。”说着体贴的为两人升起隔断,没再打扰。 …… 古年、古时没想到,家里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们,那个女人睡在他姐床上!睡他姐的床! 纵然被练的有几分沉着的古年,这时候也被气的没了理智,行李一扔,毫不客气的把人往下拖。 古时脸色更难看,将床上的被子、褥子所有的东西都往下扔。 宋婉婉被摔的尖叫:“你干什么!你疯了!凭什么拽我!钱玉枝!钱玉枝!” 钱玉枝、曹秀荣都赶了过来。 钱玉枝看着满地狼藉,心里有些发怵,这两个混不吝,敢对长辈动手。 曹秀荣一时间也不敢说什么,门口都是被子、毯子她连进都进不去,对这两个儿子她更怕,可……试着小声提醒:“她……是你们姐姐……”姐姐睡在姐姐的地方,其实……天经地义。 “她不是!” 曹秀荣赶紧点头,不是,不是,喊什么,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火,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心情出去玩。 但古辞辞不在家,她不敢说,说了,老三能把床砸她们身上:“这不是已经下来了吗?” 钱玉枝觉得也是:“下来了就算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辛苦了吧。” 宋婉婉没想到会这样,她整个人被摔在地上,她们在说什么!她们看不见吗!她还在地上! “让她滚!现在就滚!”竟然睡他姐姐的床,凭什么动他姐姐的东西,还用他姐姐的头绳、台灯,看他姐姐的书:“扔出去,把这里的东西都扔出去!”她占了这里,他姐以后就不回来了是不是! 曹秀荣心疼东西:“别,小年别冲动,都是好东西,是我们不好,我们立即把婉婉接到我们房间去,你奶奶也去我们房间去,别冲动,值不少钱。” 钱玉枝也赶紧开口:“就是,就是,不值当,台灯很贵的,都是不久前换的新的,你们不想婉婉住这屋,我这就把她放你妈那屋去。” ------------ 191训斥 这是她在哪里的问题,她被扔在地上,她们只关心东西,还要让她跟那两个瘸子待在一起:“够了!” 钱玉枝、曹秀荣立即看向她。 古年不受她影响继续扔东西。 古时直接拎住她衣领往外拖,谁也不能住这里!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们以为我稀罕住在这里!还不是你们贪得无厌,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买的凭什么不让我住!” “你买的!你算老几,你用的是我姐的,身份都是借的我姐的,你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姐的!” 宋婉婉尖叫着被毫无尊严的扔在客厅里,放声大喊:“我才姓宋,我是宋家的女儿!” “所以,怎么不滚回宋家去。” 宋婉婉憎恨的看着古时,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毁了她所有,为什么他们不去死,不去死! 曹秀荣心疼的去拉女儿:“你没事吧,快起来,地上凉。”她腿虽然还打着石膏,可已经能下床了,拄着拐杖也能出小区。 宋婉婉瞬间挣开曹秀荣:“放开我!”看着自己被一件件扔出来的东西,冲里面大喊:“你们扔什么!你们以为她还会回来!有宋家的锦衣玉食谁稀罕来你们这里!可笑!” 曹秀荣吓了一跳,赶紧看眼里面,急忙道:“别说了,婉婉快别说了……”会出事的。 “为什么不说,这是事实!人家是宋家大小姐,不是他们的姐姐,我才是!” 哐当! “啊!” 台灯直接砸在宋婉婉头上! 宋婉婉摸到满手的血。 曹秀荣心里咯噔一下,心疼不已,却不意外:“没事吧,疼不疼,妈,拿医药箱。” 钱玉枝被这样打过,并不着急,心疼的捡被扔出来的东西,以后没了来钱的渠道,都要省着。 宋婉婉震惊的看着手里的血,更震惊的看着每个人的反应,便宜爸在房间冒了下头缩了回去,她该叫妈妈的人坐在轮椅上看着她,心疼却不意外,她那个奶奶还在捡地上的东西。 可……她在流血,她在流血:“啊——” 曹秀荣听到女儿尖叫,紧绷的神经顿时被拉断,开始跟着尖叫,瞬间扑过去打宋婉婉。 古家顿时乱成一团。 宋理赶来将人拉开的时候,宋婉婉满脸的血,衣服、头发被撕扯的凌乱不堪,身上都是被家暴的痕迹。 宋婉婉浑身发抖的躲在宋理怀里。 宋理急忙帮她把衣服拉好,将她凌乱的头发抚开,摸了满手的血:“你们疯了!” 曹秀荣坐在地上,嘿嘿傻笑,慈爱的要去够女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吓的宋婉婉瑟瑟发抖。 钱玉枝急着将贵重的东西收起来:“造孽啊!造孽……” 古年在屋里摔东西,没人理会震怒的宋理。 “哥……哥……” 宋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家,这些人还配当人!宋理直接背起宋婉婉向楼外的诊所而去。 曹秀荣声嘶力竭的喊着婉婉的名字。 钱玉枝忙着从孙子手里抢东西。 …… 放学后,古辞辞低着头,发短信:“怎么还没有开机?”抬头,就看到两个帅气阳光的少年,青春洋溢的站在学校的宣传栏前对着她笑。 古辞辞顿时笑了。 古时伸开胳膊,高冷粘人等着人抱:“惊不惊喜。” 古辞辞无语的走过去,按住他头,使劲揉了两把:“敢不开机!” “姐,头发乱了,乱了。” 古辞辞揉的更用力了:“玩的开不开心?” 古时一身蓝白冲锋衣,秀气又干净,还带着三分腼腆:“开心,谢谢姐。” 古年凑过来。 古辞辞也揉揉他。 古年看着姐姐,过了很久才松口气,她不是他们姐姐了,爸和妈说了,从他们走后,姐就没有回去过。 那个家……对姐来说,有什么好回去的:“姐……” “带你们吃好吃的。”她特意跟叶女士请了假。 “嗯。”乖巧听话。 …… 赵管事让厨房使出浑身解数给几人做了一桌诚意满满的饭菜,都是他们的拿手好菜。 古时坐在陆家压迫性很强的古宅里,竟然因为不是宋家松了一口气,他在怕什么。 古年有些拘谨,坐在这里更拘谨,好像以前地痞流氓般的不可一世都被压了下去:“陆哥的人……在国外很照顾我们。” 古辞辞知道:“应该的,不过他有事但一会就回来了,当面感谢他。” “陆哥如果有事就不用回来了,我们也没事……” “那怎么行。”古辞辞看向古时,不聊陆之渊:“都知道了?” 古时、古年顿时像两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放下筷子,坐在那里不说话。 “都是大人们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古年、古时互相看一眼,依旧垂着头不说话。 古辞辞见状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脸色难看:“长本事了啊!敲诈勒索!” 古时闻言急忙起身,心却落了地,仿佛得到了回国后最好的安抚,更加安静的站好挨训。 古年也赶紧起来,站他弟身后。 古辞辞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简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 “……” “如果不是陆之渊拦的快,你们都得进去!”那是宋家的钱,宋家咬着不放他们就是敲诈勒索! “……” “……” “知道敲诈勒索多严重吗!大学不上了!前途不要了,以后去牢里看你们是吗!”古辞辞直接推了盘子,不想吃了!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古年拽拽古时,姐生气了。 古时知道确实是他们欠考虑,自以为是,觅里说了,因为他们涉嫌犯法,姐还因为他们给宋家说好话:“我错了……” 古年立即跟上:“我们不对。” “是我年纪太小,但姐放心,我们会尽快长大。” 古辞辞快笑了:“这么说来,你的错都是你年少无知了?” 古时立即卖惨,垂着头要哭不哭:“不是,就是……总做不对……” 古辞辞还想说什么,可见他都这么大了,还被训的像孩子一样,脾气收了一下:“都坐下。” 古时:“我不,我站着,是我的错,主意都是我出的!” “给我坐下!” 古时挨着姐姐坐下。 1秒记住网: ------------ 192十亿 古辞辞心里叹口气,因为他们,她说不出一句‘她也是你们姐姐’:“不喜欢她,不接触就行了,何必搭上自己。” 两人闻言齐齐点点头。 “家里现在没事吧?” “没有。”异口同声。 古辞辞刚打算说什么,陆之渊回来了,大衣脱下,白色的高领毛衣丝毫没有柔和他的五官,气场强大又矜贵:“古年、古时来了。” 古年、古时顿时起身:“陆哥。”比出国前更加有礼、尊敬。 古辞辞看着赵管事递上温毛巾,嘟着嘴没有动:“怎么这么晚,我放学就给你打电话了。” 陆之渊擦了手,走到她身边坐下,神色温和了一些,辞辞打电话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他从公司回来并不慢:“下次快一点。” “你还说呢,我本来去你们教室找你,都没有找到人,去哪里也不提前跟我说。” “只是出去一下。” “知道我弟弟回国,你还出去一下。” 陆之渊转头看向古年、古时,身份已经落定,还找上辞辞吃饭,他们好像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陆之渊神色温和:“坐,在外面玩的怎么样?” 古年看眼姐姐又看眼陆哥,隐约觉得姐姐刚才那样跟陆哥说话是不是不好,而且他们两个闲人,什么时候回来不是回来,不用陆哥亲自回来。 何况陆哥忙,顾不上他们是应该的:“挺好,谢谢陆哥的安排。” “你姐姐安排的。” 古年、古时对自己姐姐不用客气,但陆之渊已经说到这里了,急忙道:“谢谢姐姐。” 古辞辞不差一句谢谢,也不会当着陆之渊教训弟弟:“吃饭,厨房炖的羊肉萝卜非常新鲜,你尝尝。”说着盛了一小盅给陆之渊。 陆之渊的手机响了:“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吃。”说着起身,去了隔壁。 古辞辞示意古时吃:“看就看饱了?” 古时急忙拿出筷子。 陆之渊很快回来,可没一会手机又响了,陆之渊抱歉的出去。 反复几次后。 古时坐立难安,刚才陆之渊明显有事,为了他们特意赶回来吃饭,现在都在处理外面的事,看姐姐一眼,忍不住开口:“姐,要不我们先走吧?” “你吃饱了?没饱就吃饭。” 古时发现姐姐神色没有异样,只是单纯的说了这句话,可……陆之渊忙成这样她看不见吗,真不用让陆哥先走,他们不用陪着吃饭。 古辞辞夹了一块焖排骨给古时,自己人才推荐的小声道:“手艺非常好,入口即化。” 古年赶紧夹一块:“我尝尝……嗯,不错。” 古时看着两人,虽然他不喜欢姐和陆之渊在一起,回国前更觉得她们不合适,可…… 古时夹起碗里的排骨尝了尝,嗯,的确好吃,比羊肉炖萝卜更好吃,口感更足。 两个半大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顿时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反正陆之渊也不总在桌子上,吃的痛快、满足。 古辞辞将两个弟弟送走,回到客厅,看眼还在打电话的陆之渊,门一摔,回卧室去了。 陆之渊听到动静转身,看着还在摇晃的门,再看看长长的走廊,无奈地揉揉眉心,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上。 …… 古年、古时没想到回到家会看到宋理,两人齐齐看他一眼,又默契的垂下头换鞋。 知道姐姐有个哥哥时,他们去看过,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公子哥,有能力又疼爱妹妹,宋家是哥哥,能照顾妹妹的哥哥,他们是弟弟,需要姐姐照顾的拖累,即便宋家和他们家条件相当,当哥哥也是照顾妹妹,不像他们一样,需要姐姐照顾他们。 即便现在,他们自认有照顾姐姐的能力,穿上了跟他们一样的衣服,也莫名不想多看宋理,仿佛看久了,就能照出他们的卑劣。 宋理看到两人回来,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一圈,立即皱眉,当季新款,挥金如土,这个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两个人身上了,所以婉婉什么都没有,伤成那样也没有送她看医生。 钱玉芝、曹秀荣见宋理脸色沉下来,就想护着孙子回房间,可想到房间里的人,又想让人先去主卧坐一会。 宋理心中冷笑,已经开口:“婉婉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 古年、古时被推搡的不高兴,尤其在这个人面前,让他们觉得自己比不上他一根指头,还没等他们开口便听到宋理说话,不禁看过去,微微诧异?好没好,不是都要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要多少钱婉婉才可以住那个房间?”他知道他们两人威胁过婉婉,说来说去不就是要钱吗? 古时瞬间笑了,领会了他在这里的意思,为了婉婉,如果一开始姐姐就在他身边,享受他爱护的就是姐姐,这个可能,让他自厌:“10个亿。”只要他给,他豁出去给他姐姐重新弄个房间。 宋理讽刺的看着他。眼里写着他们不值这个数。 古时也看着他,他不在家里哄自己没回去的妹妹,在这里管别人家闲事干什么? 宋理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拿出解决问题的态度。” “怎么没有态度,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就这个条件,一个房间住三个人很正常,她很多年没有在爸爸妈妈身边,我们让她住过去,还是主卧,既能增进母女感情采光又好,有什么问题吗?”古时语气吊儿郎当。 宋理就知道,学习好,不代表人品好:“她喜欢那个房间。” “喜欢就是她的了?她喜欢的东西多了,据说她最喜欢的还是她原来的房间,你打算把人带回去?” “不要欺人太甚,这里也是她家。”母亲至今不接受他管婉婉的事,他有些事就不能做的太过。 古时提醒他:“她家在夏城,这——是我姐租的房子,所以,你要把她送到夏城去吗?” 房间里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 古年辨别出方向,顿时冲过去抓人,她还敢进去!一脚踹开,抓住她胳膊往外拖! “啊——” 1秒记住网: ------------ 193打起来了 宋理没想到这些人当着他的面就对婉婉动手,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急忙去拦:“你干什么?她的腿还伤着!头上绷带你看不见!” “她就是死了,也休想在这个房间里停灵!” “你说什么!”是人话吗!本来他还不相信这两个兄弟丧心病狂,现在看来是他把他们想得太好! “我说什么不行!这是事实!滚出去!” 宋婉婉哭得更大声了,狼狈的往宋理脚下爬:“哥哥,哥哥,我怕。” 古年拽着她胳膊往外拖,就像拖着一块破布,毫不顾忌会不会撕烂。 “放手!” “没你的事!” “哥,我疼,哥!” “放手!” 古年瞬间将人拖出一米。 宋理眼睛通红,一拳打过去。 “kao!”古年瞬间忘了他是姐的哥哥,回勾一拳打了过去! 曹秀荣开始尖叫! 宋婉婉懵了。 钱玉枝想上前拉架,可两个大男人,她半点讨不了好。 古时看了一眼,当没看见。 古年本身体型高大,这些天在国外一直跟着觅里见识真正的逞凶斗狠,拳头练的比以前更有章法、行动更加狠辣,招招往痛处打。 宋理虽不是文弱书生,但跟市井瞎混的古年撞到一起,顿时落了下风,脸上瞬间挂彩。 两人撕打在一起。 宋婉婉慌乱的爬起来,惊慌不已:“哥……”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两人扭打在一起,古强从门口看了一眼,见儿子没有吃亏,当没看见缩了回去:就说不要住辞辞的地方,不听! 曹秀荣看着宋理被打了一拳又一拳,更加着急,如果儿子将人打出事儿来,怎么办,那可不是自家人,她们本来就跟宋家有仇,宋家正愁弄不死她们,还不抓住机会让古年倒霉:“别打了,别打了,年年别打了。” 宋婉婉急的扑过去:“你住手,住手!别打我哥——” 宋理顿时护住宋婉婉:“她是你姐姐!” “不然呢!如果不是她能出现在我家!” 宋理没见过这么混蛋的人,放开宋婉婉势必要用拳头讨公道!“你最好记住!她才姓古!” “那你就不是她哥,少管别人家闲事,上门讨打的东西!” “你——” 宋婉婉哭着摇头:“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哥,你会受伤的,不要打了,我跟爸妈一起住。”她不想姓古,一点都不想。 宋理怎么可能不替婉婉委屈,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当初你们跟她要钱的时候想过今天没有?如今你们翻脸不认人!” “你认你带回去!”古年一拳打过去! 宋理顺势反击,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宋婉婉越看越着急,周围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她故意让哥留一下,就是让他看看古年、古时是怎么容不下她的,然后将她带走,却不是想看他们打架。 如果古年将哥打出三长两短,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只会更怪她,再不可能让她回去:“别打了,古时,你快让他们住手,让他们住手……” 古年从骨子里不喜欢宋理,他越倒霉他越痛快,他这个哥哥不过如此。 两人越打越狠,双方都见了血。 宋婉婉只好去求曹秀荣,宋理不能出事,出事了她就再不能回宋家:“宋家不会放过古年的,你快想办法,想办法啊!” 曹秀荣早就意识到,这人不是自家的:“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把人打坏了……” “你快想!”蠢货!否则就完了:“妈——” 曹秀荣精神一亮,想到了辞辞,女儿叫她妈了,她一定为女儿把这件事办妥。 曹秀荣立即给辞辞打电话,想到辞辞不会接,又发短信。 古时当没有看见,他私心的想姐姐来看看,宋理不是她的哥哥,他们才是她的弟弟,姐姐有他们就够了。 …… 【古年和宋理打起来了,宋理肯定会告他,你快点过来。】 古辞辞从画稿前起身,看见回来的陆之渊,急忙拿过衣服,往外走:“古年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陆之渊看她一眼,跟上去:“我陪你一起。” 车上,古辞辞焦急的看看时间。 陆之渊伸出手握住她:“没事。” 古辞辞本想挣开,到底没有。 陆之渊知道她还在生气:“今天真有事,下次不会了。” 古辞辞垂着头,再看向他时,眼底盈满了泪水:“我就是觉得,你一点都不重视我。” 陆之渊见状,将人揽入怀里:“怎么会。” “我每次让你陪我,你都说有事,我总要一再要求你才会答应我,好像你离我很远,如果我不用力握紧,你就不是我的一样,我也会担心,会怕,你那么好,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比我优秀的更多,我……” 陆之渊的手顿了一下,心中没理由的舒服:“不要乱想。” 古辞辞抱住他腰,哽咽的问:“你爱我吗?” 陆之渊颇有耐心的抚着她的发丝:“嗯。” 古辞辞在他衣服上蹭蹭眼泪,娇气又委屈:“那你怎么没跟我表白?” “……” “你就是不如我爱你,我每一秒都想看到你,让你永远在我身边,只属于我一个人,只听我的,只跟我说话,你的时间,你的人,你的思想都要是我的,除了我,你最好连立场、人格都不要有。” 陆之渊忍不住使劲捏了捏她蹭的通红的脸颊,满意又心情不错。 古辞辞生气的拍开他的手:“我跟你说话呢!” “我听着。” 古辞辞闻言不依不饶的开始捶他:“你不懂,你根本没懂……你还笑,你怎么笑的出来,你烦死了,烦死了……”古辞辞打完又舍不得的紧紧抱着他,着急的不知道怎么拥有他才不患得患失:“你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陆之渊眼尾漾着绝艳的春色,像疲惫的身体泡在温泉里懒洋洋的舒适:“没人跟你抢。” 古辞辞嘟着嘴,抱着他抬头:“你觉得我今天让你提前回来无理取闹了吗?” 陆之渊的手指温柔的穿过她的长发:“没有。” “我不懂事吗?” “没有。” 古辞辞瞪着他不相信:“真的?” 1秒记住网: ------------ 194多事 陆之渊捧起她的脸,珍视的吻过她眉梢,缱绻停留,旖旎含弄,拥有最贵重的宝物:“真的。” 古辞辞摸摸他的唇。 陆之渊下意识咬住,又觉得不妥,松开。 古辞辞笑了,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脸往他怀里钻。 陆之渊任她撒娇,十分无奈:“不生气了?” “哼!生气。”说完抬起钻的毛茸茸的头:“明天中午陪我上课陪我吃饭吗?” “嗯。” 古辞辞笑了,下一秒一口咬在他胳膊上:“怎么办,好想吃了你……你最好了。” 陆之渊压着她下颚将她头抬起来,语气宠溺:“满嘴的衣服……” …… 古辞辞到的时候,宋理西装凌乱,狼狈的趴在地上被打的面目全非。 外面警察已经到了,宋理今天就让他知道打人该付出什么代价! 陆之渊闲庭信步的走来,像被喂饱的老虎,闲适的巡视自己的领地,对蚂蚁帝国的闹剧,一个眼神都不用理会。 古辞辞示意陆之渊带民警叔叔去外面喝茶:“家事,家事,两个孩子闹着玩。” 钱玉枝不想再进去,急忙附和:“对,对,为了妹妹吵起来了,这不姐姐来了,调和调和就好。” 陆之渊故意让古辞辞多推了两下,推的心满意足了,才懒洋洋的看向宋理,走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起身,闲庭信步的走到民警面前,神色温和,民警办案也是为了治安和谐,拘禁并不是目的:“先让他们试试,我们就在门外,不行了,都带走。” 民警看眼报案人,家庭内部矛盾,多是一地鸡毛,最后去警局吵一架,只要没有犯罪,并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 宋理忍着胸口的痛,开口:“是我一时冲动报警。” 陆之渊摇头:“警察既然来了,就不是你说了算,在外面等你们处理好。”陆之渊说完带着两位警察上了房车。 宋婉婉抱着宋理,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怎么办,怎么办。 古时讽刺的看着这一幕,多么兄妹情深,可喜可贺,千万要坚持住。 宋理躺在地上看着赶来的古辞辞。 曹秀荣见到警察后早已六神无主,那些人不能带走古年,古年还小,还要上学,古年不是能上大学了吗:“辞辞,辞辞,你快劝劝,年年愿意道歉的,是不是年年?” 古时觉得他妈永远看不清现实,古年愿不愿意道歉会不会道歉从来跟她没关系。 古年已经泄气的站在姐姐身后,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他多次答应过他姐不打架,现在才发现自己下手重了,说不是他打的估计没人信。 宋婉婉自从古辞辞进来,哭得更委屈、更隐忍,就是因为她,因为她,她一切都没了。 古时悄然走到姐姐身后,隐忍委屈的先发制人:“他一来就出口不逊,古年才……” 古辞辞安抚他不用开口,看着在别人家被关门打的外人,该说宋理护妹心切,还是关心则乱,要不然就是公子哥不知道世态炎凉,太把自己当回事。 宋理突然笑了,嘴角扯到伤口,笑容狼狈凄惨。 可宋理还是这么看着站在一起的三个人,当真可笑,刚才不是喊打喊杀,冷漠旁观,现在就是人了! 还有古辞辞,这一身也不少钱吧,陆之渊的女朋友、宋家画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现在穿什么都应该,但短时间内还能养出这身做派就不容易了。 如今这三个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家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为做派,婉婉都是外人。床和房间也是她不让住的吧,所以两个狗就动了。 宋理吐出嘴里的血,看着她笑了,看不得婉婉好吗?“是你让他那么做的。” “你——” 古辞辞压下古年的手:“如果是我,我会直接让古年把人扔出去。” “古辞辞你不要欺人太甚,既不回宋家,又要占着古家的名字,你以为所有的都是你的吗!她才是古年和古时的亲姐姐!” 古年古时,看向他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杀了,这种事实用得着他提醒。 “既然是亲弟弟,让她换个房间而已,又不是要扔出去,她挣扎什么?” “你明知……” “知道什么,难道她觉得跟两个弟弟挤在次卧里更好?” “她……” “不要再说了,是我不好,我搬我搬到爸妈的房间去。” “婉婉。” “哥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一直想着你和爸爸妈妈,忘了自己是谁,我该住到主卧去,我也是个瘸子,瘸子就该跟瘸子住在一起。” “谁说你是瘸子。”宋理嘲弄看向古辞辞:“她刚到你们家,何必给人下马威。” 古年古时立即挡在姐姐面前:说什么呢! 宋理随之冷笑:“倒是两只听话的狗。” 古辞辞笑了:“你也不逞多让,不是上赶着给你妹妹做主来了吗?还是你觉得你出头就是青天大老爷,别人处理点家务事就是十恶不赦。” “古辞辞!” “说错了吗?你现在护着的难道不是别人的姐姐?处理的不是别人的家事。” “难怪他们有恃无恐,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啊,买凶杀自己的亲弟弟,不知道这上梁出在哪里。” 曹秀荣不明所以:“谁杀谁?”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谁说一说。 “那不是婉婉做的!” “如果我把证据扔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会说她是被逼无奈?” 宋婉婉疯狂摇头,不是她,不是她。 古辞辞笑着:“还是你觉得她被人蛊惑?” 宋理没想到她如此咄咄逼人,这就是妈妈和奶奶口中说的,受了很多委屈,咽了很多苦楚:“辞辞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你怨恨想报复理所当然,你不回家让他们等着你,都是应该的,但这些不是婉婉的错,她当初也是一个孩子。” “所以我只问她,知道之后想杀人灭口,是家教使然吗?” 宋理没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你——” “宋理,到别人家做客,还挨了打,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多事了。” 1秒记住网: ------------ 195心虚 宋理被怼的比打的还疼,为什么她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她是从高处跌到泥里,她需要时间接受。但显然,她没有,她高高在上的看着所有人。 也是,这样的家里长大,怎么指望她为别人着想,看着别人痛苦才能满足她的乐趣,可:“辞辞,这是她以后生活的地方……”说这些,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里待! 何况婉婉还小,知道了处理不了的事,想藏起来有什么错,他们不也是凭这一点一直威胁婉婉要钱,婉婉看在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上一直给钱,连亲子鉴定都不做,根本不是成熟冷静的处理方式! 至于买凶杀人?他从婉婉话里推测,不是她做的,是有人想利用她,封正急于向婉婉示好,难保不是封正自作主张。 “既然是她的地方,你何必过来多此一举。” “你不是也来了!” 古辞辞觉得他真是一个好哥哥:“你不来,他们会找我?毕竟打的是金尊玉贵的人。”说完还在他脸上巡视了一圈,被打的真惨,欠打! 宋理哑口无言,今天的确是他要留下,但:“她是宋婉婉——姓宋!” 古时激动的攥住姐姐的袖口,眼睛火热的看着他,恨不得宋理多说一点,不要停,你只是宋婉婉的哥哥!一定不要忘了初衷,好好在一起。 宋理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古辞辞叹口气:“所以你要帮她把房费交一下吗?” “房……”宋理愣了一下:“多少钱?” “两万。” 宋理嘴角抽了一下,她是不是知道,他刚拿到一个月的工资,两万六!好:“是不是掏了钱她就可以随便住哪个房间?” 宋婉婉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哥有钱,这些天她哥无法把她接出去,不能亲自照顾她,是因为家里停了他所有的卡,她才要在这里挤着,如果哥哥有钱,谁要住这个破房子。 宋婉婉想到哥哥发工资就是这几天,急忙握住宋理的手:“不要,哥不要给,哥……”她们完全可以凭这笔钱出去租房子,以后宋理的工资都会支持她花销。 只要宋理把她接出去,就要负责她的生活,她就不信宋家不要长孙,到时候借着宋理她还能和爸爸妈妈缓和关系,也能出门,她干嘛要花钱住这里,她又不是疯了! 宋理直接甩给她一张银行卡,见钱眼开! 古时立即捡起来给姐,唯恐对方反悔,在他们家扔在地上的钱也是钱。 古辞辞接过来,看着崭新的卡,笑了:“宋大少爷真不错,吃着宋家的饭,还给宋家爸妈添堵,干脆,娶回去算了,还可以叫爸妈。” 古时觉得:“不错,彩礼少要点,十万。” 宋理险些被气死:“你说的什么,她是我妹妹!” 宋婉婉脸色骤亮,她怎么没想到。 古辞辞冷哼一声,带着两个弟弟走,钱已经给了,房子当然不住。 曹秀荣急的转着轮椅追到门口:“辞辞,辞辞!” 古强也急着出来,怎么走了,古年古时不能走:“古年!古时!辞辞——”都走了这个家怎么办! 古强顿时看向宋理,恨不得再打他一顿:“你满意了!你高兴了!这个家怎么办!你给我养老还是照顾我们两个瘫子!就知道有你这个扫把星没好事!只会给家里添麻烦,让你睡哪个房间你就睡哪个房间还委屈你了吗!一不做饭、二不下地,一无是处,只会添乱,觉得你自己配了!现在好了,这个家是你的了!好!宋理是不是!既然你赶走了我儿子!以后就你们照顾我!我一个瘫子,造了什么孽啊!” 钱玉枝眼睛一亮,福如心至:“你哭什么,宋少爷既然当了家,怎么也会照顾你,宋少爷人最好。” 宋理看着一屋子的人,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宋婉婉也傻了,她还没从丢掉的工资卡里回神,怎么就跟这一家吸血鬼绑在一起,她不要,她不要:“啊——哥我们走,我们走!” 宋理何尝不想走,但是身上一分钱没有,去哪里? 宋理看着骂骂咧咧的古强,再看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贪婪附身的钱玉枝,他好像一块香喷喷的肉,被扔进了饿狼堆里,还是他自己把自己扔进来的。 …… 古年坐在副驾驶。 古时跟姐姐和陆哥坐在后面,如果是往常他一定凑过去挨着姐姐,陆之渊也不过是一个外人。 但如今不同,而且明显他们要寄人篱下,得罪谁也不是得罪陆之渊的时候,何况陆之渊未必将他们当人看。 古辞辞好奇的追问:“你跟宋理说什么了啊?” 陆之渊觉得她就是好奇心旺盛,忍不住刮刮她鼻子:“没什么?” “你说吗,说吗,我就是好奇,宋婉婉的事,还是……继承权?” “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能有什么事?” “他们所最近有一个项目。” “项目会让他涉及私事?” “说了你又不信,还总是问。” 古年、古时听着姐姐和陆之渊为一个问题没营养的说了一路,两个人像哑巴一样,谁也没有插嘴。 车子停下,有别高楼大厦的深宅大院前,压力无形的笼罩在两人身上,每一个亮起的灯笼,一条条长廊都像一个沟壑,横亘在他们和陆之渊面前。 “住在这里可以吗?”古辞辞声音温柔的问两个宝贝弟弟。 古年、古时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陆之渊,这件事不是该问陆哥吗? 陆之渊对他们没有任何反应,温柔都在古辞辞身上:“给你放洗澡水。” “不打电话了?” 陆之渊无奈:“还闹是不是。”神情却十分受用,揽一下她的肩,先一步走了。 古时点点头。 点什么头,不懂事,古年看着陆哥不见,急忙道:“姐,我们有钱租房子。” “租什么,家里这么多房间。”五进的大宅子,放着生灰吗。 “姐——”他们当然想跟着姐住,可是这里……别人家?而且,太大。而且住在姐姐男朋友家是不是不好,毕竟两人还没有结婚,男方家里人怎么想他们,还没有嫁进来就上赶着吸血的穷亲戚?对姐不好。 1秒记住网: ------------ 196劝他上进 古时已经跟上姐姐的脚步,谄媚的说着讨姐姐的高兴的话,还不忘含沙射影的给宋理穿小鞋。 古年觉得他就是一个没底线的男狐狸精,披着学霸、听话的皮,看上他的人都瞎! …… 总管事知道两位少爷要住进来,只愣了一下,赶紧派人去收拾伺候,势必让两位少爷像住在自己家里一样舒心、自由。 王姨见这件事被人抢了先,只能在嘘寒问暖上下功夫,夸两位少爷一看就是可塑之才、长的更是排场、帅气。 古辞辞也不谦虚:“确实懂事,保送名额都下来了。” 古时乖巧一笑。 王姨更热情了:“我就知道,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哪有,主要是他们自己努力。” 古年庆幸自己有个大学上,否则他姐怎么吹。 “夫人教的好,两位少爷都像夫人,以后夫人和陆先生有了,孩子一定也像夫人和先生一样优秀。” 古时、古年闻言有点不适应,似乎才想到他姐以后会当妈妈,他们岂不是…… 大总管热情的回来:“夫人,时候不早了,两位小少爷累了一天,我先带少爷们去房间休息。” “去吧。” …… 古时洗漱完,穿着崭新的睡衣,躺在床上看书,他来时发现这里有一个藏书室,里面有很多书。少年靠在床头,身体虽然单薄,但难掩干净斯文。 古年推开房门进来,关上,越想越不对:“我们住在这里不好?”洗澡都有人想伺候他,而且对姐姐不好。 古时头也没抬:“你可以出去住。” “你呢?” “我跟姐住在一起。”才不管在哪里,姐在哪里他就住在哪里。 古年看着他这么快就适应了这里,还像个少爷一样看这里的藏书,越看他越烦,忍不住开口:“宋理对他妹妹没得说。” 古时脸色瞬间难看。 古年高兴了,转身走人,什么人! …… 古辞辞撕开灌汤包,细细的吸了一口。 古年、古时坐在一旁,看着满桌的食物,学着姐姐慢慢的吃。 “我找了一家风投公司,跟他们说好了,最近两天你们两个跟着风投的人四处走走,看他们考察周围产业,有合适的咱们就做,都是小企业。” 古年看眼还没动静的楼梯口,压低声音:“姐打算搞风投?” “不然呢,你去开公司?你有项目、有技术、有一技之长?” 古时想的是:“我们下场是不是晚了?”帝城周围的企业早已经成型,他们未必能分到利益。 “不是有你姐夫。” 两人点点头:确实。 “股市的项目随便看看就行,不能总是玩,就是投,也要问问沈光耀合不合适。”这话是对古时说的。 “知道了姐。” “顺便再看看周围盈利不高,需要改进技术的产业有哪些,还有和陆封项目重合能接受陆封淘汰技术的企业,只要合适都买一些。” “嗯。” 古年有些疑惑:“姐,这是变相的靠陆哥赚钱吧?” 古辞辞喝口红枣羹:“靠你也行……” 古年不说话了。 厨房赵管事殷勤上了一盘古年、古时爱吃的烙饼。 …… 封雨嘲讽的看着沈光耀。 沈光耀觉得吧:“特殊情况,谁能想到宋理会去,古辞辞把人带回来无可厚非,过两天就搬走了。” “古辞辞走前嘱咐管家给古时房间打个书架。”这是要走的意思? “住就住,也不差一两个房间,咱们不是也住在这里。” “我们住在哪里?”外院,他们两个住的是王府小世子会住的东厢,而且,他没觉得古辞辞只是让那两个人住在这里过渡。 就算如此:“开学就去住宿了。” “距离他们开学还有半年。”而且那个古时,让人换了房间的窗帘,原因只是不喜欢上面的图案,看来没有一点做客的样子,认为那就是他的房间。加上古辞辞在这个家里指手画脚,不知道的,以为这里姓古。 “陆先生都没说什么……吧……”沈光耀说的十分小心,他看的出来封雨很介意没了这里的管理权,却要表现的不在意。 封雨懒得管,正事要紧:“她又把陆先生带走了。” 沈光耀坐正,点点头,古辞辞热恋期,又有些患得患失最近总缠着陆先生,无论干什么,都要陆先生陪在身边,腻腻呼呼的:“我今天跟她谈。” “好好谈,人家现在可是宋家大小姐,娇贵着呢。” 阴阳怪气。 …… 艺术大楼内。 古辞辞站在走廊上看着沈光耀拿掉石膏的脖子,笑笑,不吝啬夸奖:“更帅了。” 沈光耀觉得古辞辞变了又没有变,只是穿的漂亮了,笑起来还是傻里傻气的,弱小又柔韧。 沈光耀赶紧把手里的小礼物递出去:“我爸公司搞活动,赠品。” 古辞辞打开看了一眼,口红、丝巾、茶杯,常见的礼品盒,只是东西质量更好:“谢谢。”礼盒不至于让他特意过来找她。 沈光耀才嬉笑的开口:“你和陆哥晚上去看电影?” “对啊。” “中午不是一起吃饭,晚上还一起看电影,天天黏在一起不闷啊。” 古辞辞笑的像冬日难得的阳光,温温柔柔,像每一个沉寂在恋爱的小女孩:“不啊,每时每刻见到他都不闷。” 沈光耀被喂了一嘴狗粮:“陆哥有个实验到了关键的时候……” “可他才大一?”懵懂无知,百试百灵。 “能者多劳吗。” 古辞辞有些不解:“可他说没什么事,都不重要,有他在没他在都一样啊?” 陆先生这么说的吗,呵呵:“主要……你也知道陆封新资是陆哥的对不对,现在临近年关,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你不是也要准备期末主题,你说对不对。” 古辞辞看着他。 沈光耀十分无辜。 古辞辞更‘茫然’:“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晚上不看电影了?” 沈光耀赶紧让她打住:“别,别。”他又不是不想活了,干涉老板‘内政’:“明天不约就行了,陆哥心里只有你,真的,陆哥的也是你的,对不对,都是为了以后美好的生活。” “那他非要跟我上课怎么办?劝他上进?” 1秒记住网: ------------ 197小树林 怎么可能,陆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你要约会……” 古辞辞脸不红气不喘:“不是,是他说自己没事,要和我一起上课。” 沈光耀完全懵了:“是陆哥要求的?” “对呀。” “……” “放心吧,我知道什么重要会督促他的。沈光耀?” “嗯?”沈光耀还有点懵。 “如果我想给宋婉婉一点教训,你有门路吗?” 沈光耀立即正色:“因为古年。” 古辞辞脸色立即沉下来:“古年怎么说也是她弟弟,可她……如果不是你们出现的及时,年年就……” “你想做到什么地步。” “怎么说也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光耀静了好一会儿开口,“你放心,这件事我找人,看着办。” “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一点小事!” “要不还是算了吧。” “别管了,我会处理。” …… 封雨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刚进家门,骤然看着已经开始翻新的庭院,脸色瞬间冷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王姨的侄子西装革履,亲自坐镇,看到人回来,立即热情的飞奔过来,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封总好,封总抽烟。” 封雨没接。 王姨的侄子丝毫不尴尬的收回来,在他看来,虽然自己也小有成就,但封雨不接自己的烟更理所当然,毕竟这是小封总:“封总觉得如何?有什么好的建议?” 封雨的脸还有些疼,只看了翻乱的庭院一眼,陆先生最烦不合心意的东西,古辞辞急功近利了,面上却客气非常:“相信你的专业眼光,好好干,等着看你的成果。” “不敢,不敢。” 封雨直接走了。 半夜,陆之渊回到家,慢慢的在长廊处停下。 碧湖旁边的山石被挖走了,现在用隔离带围着,留下一堆乱石土块和坑坑洼洼的坑洞,再往远处,种植的美人蕉换成堆叠起的新石雕,工程进行了一半在那里留着,更远处,碧湖高亭围了起来,写着施工中的牌子。 陆之渊面沉如水,他不喜所有不在计划内的东西,尤其厌恶别人动他私有领域的事物:“梅志!” 总管家慌慌张张跑过来:“陆先……” “怎么回事!” 梅志顿时觉得后背一凉:“这……是夫人让换的……” 陆之渊冒出的不悦,听到这句话,慢慢瘪了下去,抬步走了。 梅志确定人走远了,才擦擦汗,心有余悸,却也更确定以后这个家该听谁的。 …… 封雨听到尘埃落定的结果,不自觉的握紧手里的手机:就这么算了! …… “辞辞你最近好忙呀,我们都好长时间没出去一起吃饭了。”教室里,周小兰赖皮的靠在古辞辞肩上:“你的二十四孝男朋友今天没跟着?” “他有点事。”让沈光耀办事总要拿出点诚意:“你想吃什么?” “你中午有时间吗?” “临近放假,宋老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着我。” “哦——” “哦!你中午想吃什么?” 周小兰立即打蛇随棍上:“我不挑的,吃什么都行,只是,嘿嘿,亲爱的,你知不知道封雨的脸怎么回事?” “封雨怎么了?”古辞辞故作不解。 “他的脸那么大一块淤青你不知道?而且还感冒了,看起来好可怜,有人传他是因为插足别人感情,被高年级学长打了;也有人说他被抛弃了,他自己想不开。” “封雨?”想不开? “嗯。” “太夸张了吧。” “何止,难道不是吗?”周小兰目光灼灼的盯着古辞辞。 古辞辞哭笑不得:“想听八卦是不是?” 周小兰苦哈哈的摇着古辞辞的手臂:“满足一下啦,封雨耶,斯文好看学霸一枚,多少女生喜欢他,他看上谁了还需要去抢,把自己搞那么狼狈?” “不清楚。” “陆之渊和封雨关系那么好,你一点内幕都不知道?怎么当人嫂子的?” “中午饭你请?” “请,请,快说。” “也没什么,冬天吗,地上有点水冻了冰,他没看见,在台阶上滑了一脚,掉水里去了……” 周小兰像看傻瓜看着她,非常怀疑:“这么简单?”不是三角关系、四角关系,一段凄美又求而不得的爱情故事,或者修罗场什么的? “就是这么简单,你看他像是在感情上跟别人纠缠不清的人。” “可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那么优秀,很多人追,肯定心有所属才为一个人守身如玉啊?” “脑补过了啊。” “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有主人就够了。 “不科学啊,封雨这人脾气好,学习好,怎么会没有女朋友,他们那一届的学姐眼睛都瞎了?” “……”古辞辞觉得小兰应该看看眼睛。 周小兰更八卦了:“封法官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古辞辞看她一眼,又转头把书翻开。 周小兰把她头扭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她。 古辞辞又转过去,翻书。 周小兰再次把人扭过来,可怜兮兮:“辞辞……宝宝……” 古辞辞一阵恶寒:“不黏人的、乖的、听话的,最好啊,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劝你死了这条心。” “古辞辞,你怎么当人嫂子的!” …… 古辞辞就是说来逗周小兰玩,封雨怎么也不可能跟周小兰有什么。 封雨什么人,如果他主子看上他,他为了尽忠,忍一忍能把自己洗了。 所以古辞辞纯粹私下逗周小兰。 但这些话不知道怎么被传的有模有样。 封雨喜欢的类型总结的有模有样,本来这样的闲话传播没那么快,也不会有人当真,但因为是封雨,法学院有名的高材生,温和有礼,几欲修仙,关于他的一点八卦,出于猎奇心理,不管真假都可以拿来嚼一嚼,更何况还有不喜欢他的人帮忙添油加醋。 “封雨喜欢容易上手的。” “看不出来啊。” “平日表现越好的人,往往私下里越渣。” 1秒记住网: ------------ 198流言蜚语。 古辞辞下午再听说的时候,连他致使女方打胎,在哪家医院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想不到封雨是这种人。” “道貌岸然,懂不懂。” “可我觉得他长这么帅,不至于……” “人不可貌相懂不懂。” 古辞辞嘴角扯了扯看向周小兰。 周小兰也很懵,她没有跟别人说过,而且辞辞说的话,一听就是古辞辞随便编的,她怎么会到处说。 “不可能,封雨看起来不是那种人。” “怎么不是?你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吗?” “谁?” “古辞辞,以她和陆之渊的关系肯定知道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她都这么说,肯定是真的。” 周小兰嘴巴张成O型,还能如此精准打击到古辞辞? 古辞辞看她当然不是怀疑她说了什么,她是暗示说出去的人,她和周小兰满嘴跑火车的时候,第二排坐的是施思念。 她最近不在宿舍住,生活圈也没有重叠,至于她越来越拔尖的成绩,和代表学校参加的几次展览,也是她实力如此,施思念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毕竟这些展览是全校竞选,施思念就算成绩好也局限在班级,和高年级比差多了。 按说和施思念没有直接冲突,但古辞辞直觉怀疑她。 周小兰赶紧拽着古辞辞撤:“怎么办,封雨会不会觉得是你干的,会不会影响你和陆之渊的关系,不对,会不会影响封雨和陆之渊的感情?”朋友的女朋友诋毁男朋友的朋友,朋友肯定觉得平时自己的好友就这么说才导致朋友的女朋友口无遮拦,离间兄弟关系。 古辞辞不担心,他俩比一般人感情深多了。 “辞辞,你说话啊,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 “你觉得谁说的?” 啊?周小兰想了想,不确定但又确定的开口:“施思念……”她没有看不起施思念的意思,甚至如果可以,她愿意跟施思念搞好关系,谁愿意寝室里有一个心思敏感的人。 但施思念和古辞辞完全不一样,总之,就是相处不来,但如果谁最有可能传这种闲话…… 周小兰想到陆之渊在宿舍楼下等古辞辞的那天——就是她。 “还是要有证据。” “当务之急是跟封雨解释!” …… 沈光耀听到流言蜚语时,没什么反应,瞎说谁不会,再说了封雨真跟女生有什么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听说是古辞辞传出来的后,眉毛挑了一下:有意思,谁要整古辞辞。 封雨神色依旧温柔,如果是流言蜚语,他并不介意,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只是涉及到古辞辞…… 虽然很扯,但提及到了她,封雨又想到昨天被动过的院子和陆先生什么都没说的现实。 “封雨,有人找你。”说话的女生尽量漫不经心,但她是亲自过来叫的人。 封雨看眼教室门口,古辞辞站在那里。 封雨视线穿过教室里所有人看向门口露出一角的人,脸上的温和褪去了一瞬,又恢复过来。 封雨起身,走了出去。 古辞辞惭愧地站在走廊上,见他出来,一眼看到了他脸上的淤青,可区区一拳,与过去比,微不足道。 封雨走出来,像每一次见到她一样,神色温和、有礼,甚至更为客气:“有事儿?” 古辞辞苦笑:“我以为你会不高兴。” 封雨站到走廊上,不远不近的距离,空气传来淡淡的兰花香,封雨一时间想不起第一次两人见面时她身上原始的香气,是不是近乎没断奶的甜香:“不至于。” “也不是,我没那么说你,不全对,其实……”古辞辞泄气了:“我真说了一些,但当时……就是小兰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就一时嘴快吓唬她,就是闹着玩……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但好像给你造成了困扰……” 封雨靠在墙上,看着她颓丧的样子。 古辞辞似乎也觉得点背:“还有,家里的事也一样,我明明自己跟自己怄气,还害的你,我跟陆之渊说了,你出来让我回去,哎,诸事不顺……” 第二天就新官上任,封雨没看出她哪里诸事不顺:“知道了,快上课了,你下节还有课。”封雨神色如初。 古辞辞看他一眼。 封雨没有任何芥蒂,还对她笑了笑。 古辞辞只觉得他将道貌岸然几个字发挥到了极致,与陆之渊一起,披的皮,牢固又自信:“不生气?” “你那么说了吗?” 古辞辞觉得他神情有一些不对,但很快那种不对就消失了:“当然没有。” 封雨很快收了刚才的揶揄:“没有生气,何况家里那件事,我也不是全没错处。” 古辞辞更惭愧了:“哪里,我不知道他有那么多顾忌,你多提醒一下也是为我好。” 封雨闻到了她身上弥漫不去的兰花熏香,是他选的清淡不显的味道,封雨语气慢了一些,:“以后慢慢就了解了。” “有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古辞辞眼睛睁的大大的。 封雨就看着她:“没有。” “女朋友有没有误会?” “你打听八卦的。” 古辞辞突然笑了:“就是问问,问问,真没有女朋友。” “有因为你的谣言也分手了。” 古辞辞笑了。 封雨也配合的笑了:“真没有,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吓死我了,不过……”古辞辞叹口气:“肯定影响你桃花运了,放心,我给你介绍。” 封雨看看时间,顺便抬起手腕,点点表盘。 古辞辞看了一眼,赶紧撤:“我先走了,回头请你吃饭。” 封雨看着她离开,突然想抽根烟,最后也只是转身进了教室。 “封雨,谣言真是她说的?” “她还敢过来?” 封雨翻开《刑法新解》:“你也说了是谣言。” …… 古辞辞‘不小心’撞到了施思念的画架,上面新装好的56颜料全洒在地上,混杂在一起,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对不起,没注意,你没事吧?”她看了监控,确定是她。 施思念诧异的看眼洒了一地的颜料, 古辞辞已经帮她把颜料盒捡起来,只是里面本来分隔清晰的色彩沾染在一起,地上还洒了一片,明显已经不能要了,还帮她把画架扶好,做好了善后工作。 1秒记住网: ------------ 199绊倒 繁多的画架,冗长的大课,杂乱无章的物品,谁撞谁一下司空见惯,即便撒了,重新装一盒就是,但施思念手里的颜料并不多。 古辞辞还怕她收了地上的一样,愧疚的赶紧拿墩布擦拭地上的颜料:“我这腿不听使唤,抱歉,抱歉。” 施思念连阻止都来不及,硬生生咽下去:“……没关系。” “有关系,我打扫就好,你赶紧去换颜料。”说完还不忘和周小兰抱怨:“你也帮帮忙。” “好。” 课间休息的时候,古辞辞的脚绊倒画架,摔在施思念身上,又不小心撞翻了她新补充的颜料:“哎呀,你没事吧,这个凳子放在这里太碍事了。”又赶紧扶住施思念,照例殷勤的把她撞翻的东西收拾起来连连道歉,顺便拿起墩布再次收拾地上的颜料。 上次举报的事,她就没有说什么,这次连闲话都传,处理方法就不能温和。 周小兰无语,怎么又绊倒了:“你脚没事吧?” “没有,没有。”认真的扫着地上一滩颜料。 周小兰完全没有多想,赶紧帮忙。因为她也觉得交错在一起的画架真的很碍事,她几次出去都差点绊倒:“咱们还是靠墙坐吧,这样出入太不方便了。” 古辞辞赶紧开口:“你们别动,角度变了影响作品,我挪一下。” 后面的人立即道:“辞辞,你也画了一半了。” “对,光线也是问题。” “我没事,我还有一幅寒假作品。” “辞辞你太厉害了,上那么多课,还有功夫超额完成任务。” “就是啊,辞辞你的时间怎么安排的,又要谈恋爱又要上课,还要去工地,竟然还有时间。” 古辞辞撩撩头发:“没办法,太自律了。” 施思念看着地上的颜料,嘴角僵了一下。 “古辞辞,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附议。” 周围的人其乐融融,没有人觉得古辞辞的处理方式有问题,撞到东西的情况太常见了,收拾了道歉了,挪位置了就行了,并且还是古辞辞退一步,没什么好计较的。 施思念也知道,所以她只是紧紧的握着颜料盒,看着自己再也补不上的颜色,她的东西在她们的闲谈里成了无足轻重的问题。 孟清雪突然温柔地递出一盒颜料,声音像她的人一样温婉和善:“用我的吧,我看你好像没有了。” 她话落,周围的人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 古辞辞淡淡地看向牲畜无害的孟清雪。 施思念神情异常窘迫,她一点不想被人提起,而且孟清雪会那么好心,她无疑成了别人显示人品的筏子。 孟清雪似乎浑然未觉,人善心美的将自己的颜料都推了过去,随便对方补充缺格。 “施思念最近一直在吃米饭喝免费的汤。” “她的颜料也不多了吧。” “这次损失了这么多。” “太不小心了。” 孟清雪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氛围,似乎才察觉到不对,犹犹豫豫的收回手里的颜料,非常愧疚。 古辞辞笑了,似乎才发现这个问题,放下墩布,娉婷如竹的站在那里,平时总是绑着的长发,如今柔顺的披在肩上,往日洗的看出痕迹的衣服,早已换成了当季新品。 古辞辞伸出这个冬天保养不错的手,从自己的画架上挑了一盒比较贵的一个颜色,高高在上的递过去:“用我的吧,定制款,你肯定没有见过,又舍不得买,其实你不用省的,好颜料,可遇不可求,见到了要入手,不能委屈了自己,拿着吧不用跟我客气。” 施思念整个人都僵住了,再也受不了周围的声音,顿时跑了出去。 古辞辞‘不懂’地看向孟清雪:“我说错了吗?清雪刚才不就是这个意思,清雪人真好,上次可儿的事也肯帮忙,这次又含蓄的指出我的错误,我都不知道怎么谢她,清雪你人真好,我如果不是有小兰了,我都想跟你做朋友呢。” 孟清雪脸上的温柔几乎维持不住。 周围的人顿时被复杂的剧情难住了,需要回味一下。 周小兰心里大骂古辞辞茶里茶气,看看那气质,手里还拿着昂贵的颜料,脚下摆的都是,市面上很少买得到的精品,满脸写着‘姐非吴下阿蒙’,将姐现在身家百倍,比你们都强,表演的惟妙惟肖又高高在上。 周围的人很敏感的发现古辞辞变了。 古辞辞矫揉造作的放下颜料:“我去看看她。” 周小兰赶紧跟上:她的活祖宗,又发什么神经! 过了片刻,小声的议论才渐渐响起。 “古辞辞刚才那语气……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觉得,你看她刚才给施思念东西的样子……” “交了了不起的男朋友呗,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都开始拉踩跟她同病相怜的同学了。” “孟清雪怎么回事……” “孟清雪啊……”有些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 孟清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生硬,一转身,哭着跑开了,她没有、她不是…… 楼梯上,周小兰都没跑就追上了慢悠悠下楼的古辞辞:“你不是去追施思念了……” 古辞辞觉得她脑子需要再发育一下:“追上,再插两刀。” 周小兰算看出来了,这姐作死呢,还混不在意,只能认命跟上:“你该把她做了什么说出来,你看现在闹的,别人怎么想你。”仗男朋友的势嘚瑟? “他们慧眼识珠。”古辞辞笑笑,挽住小兰的胳膊,她决定以后都张扬一点,明天上学时背个名牌包好了,这时候还没忘给陆之渊发信息:【不小心把脚绊到了(可怜兮兮)】顺便发一张脚部特写。 陆之渊信息回的很快:【怎么回事?在上课吗?别动,我去接你。】 【嗯,好疼的。】行动丝毫不受影响的和周小兰下楼。 周小兰简直无语,白莲花不过如此:“古辞辞,你很会啊。”一件事,解决两个人,还免费收割一波疼爱。 陆之渊:【我现在过去。】 周小兰全程看完信息,指着古辞辞发过去的照片:“你跟我说说这张照片哪里能看出你受伤了,陆神没有判断力吗?竟然还过来接你?” 1秒记住网: ------------ 200回去住几天 “万一有内伤呢?” 周小兰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脚:“我怀疑你皮都没擦破,赶紧想想人来了怎么收场吧。” 古辞辞在看到陆之渊后,立即柔柔弱弱的坐在花坛上:“好疼……” 周小兰能说什么,只能找补:“辞辞刚才不小心绊了一下。” 古辞辞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看着陆之渊,不能自理又没有主意,好像快吓哭了:“我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陆之渊没功夫看她,已经蹲在她脚边,脱鞋,检查她的伤势。 “啊,轻点,疼……” 周小兰看着陆神好看的风衣落在地上沾了灰尘,焦急地几次没脱下古辞辞的鞋,最后小心又小心的将鞋退下来,手按在根本看不见痕迹的脚踝上。 陆之渊:“这疼不疼?” “啊——” 陆之渊赶紧放轻力道:“这里呢?” “嘶——” 陆之渊有些急,可他又不是听声辨病的人,他懂,从触感、表现和他检查过后,自我判断约定俗成的传递到他大脑,他放在腿上的这只脚……没事。 “疼啊,都说让你轻点了。”娇气又可怜。 周小兰真心觉得:“那个,快上课了,我先去上课。”怕忍不住打死她:“陆神好好帮她看看。”千万不要放过这个骗子,豪门上位还靠上演技了。 古辞辞悄悄张嘴:谢了。 周小兰:狗粮,不吃! 古辞辞转而哼哼唧唧的缠着陆之渊带她去医院。 陆之渊已经冷静下来,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事,可陆之渊没动,依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只是担心她脚冻着,握在手里看着她。 古辞辞哼唧的丝毫没有压力,反而更加骄纵:“万一伤到了骨头怎么办,你看这么严重的伤。”脚心撩拨的踢在他心口上。 陆之渊垂下头,冷静帮她穿袜子。 古辞辞如丧考妣,疼的直抽气:“轻点,轻点……疼……” 陆之渊什么都没说带她去医院。 古辞辞得意的揽着他脖子,娇气的躲在他怀里,仿佛能被如此关心,十分骄傲:“我就是很疼吗。” 陆之渊心中无奈:“是,你疼。” …… 医生若有所思的看着病患的伤口。 古辞辞拽着男朋友的风衣,靠在男朋友胸口,担心地看着自己的腿。 陆之渊也很配合:“医生,她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万医生觉得别说骨头了,皮都没有破一下,可女孩子一副觉得自己生了大病的要死的样子,男孩子也的确好看,女孩子想撒个娇也能理解,但再能理解,如果不是院长将两人带进来,他也会让占用公共资源的女孩子,知道什么是正确做人:“先拍个片。” “你看都要拍片了,我就说很疼吧。” 陆之渊耐心十足:“是,是。”丝毫不觉得麻烦的挂号排队,中途接了个电话也没有离开。 古辞辞坐在轮椅上亦步亦趋的跟上,痴恋的眼睛牢牢黏在最爱的男人身上:“楚楚,你对我真好,你要是有事,让沈光耀来就好。”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都是陆之渊,仿佛一只将要被抛弃的小狗。 院长几次过来要带他们走特殊通道。 陆之渊看着抓着自己衣袖,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没关系,我们等一会,马上就到了。” 古辞辞眼睛顿亮,握着他的手不放。 院长诚惶诚恐的走了。 古辞辞拿着没有任何问题的检查结果,不敢相信,以连药都没有开的事实从医院出来:“怎么可能呢,那么疼?” 陆之渊很配合:“每个人受疼级别不一样,何况不是只有伤了骨头才疼,可能是你最近学跳舞,有些累了。” 古辞辞觉得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陆之渊转过头:“还疼吗?好点没。” 古辞辞正儿八经的点头:“嗯。” 陆之渊看着她。 古辞辞也看着他:“怎么了?” 陆之渊忍不住将如此粘人的小东西抱进怀里,笑了:“你呀你。” 古辞辞怎么不知道自己翻车了,但有什么关系:“你笑什么,笑什么啊,人家都伤成这样了,难道你不该陪着我、安慰我、照顾我嘛,那样才好的快嘛。” “是,你说的对,非常应该。” “那你送我回家,还要陪着我,我都受伤了。” “好。”陆之渊示意司机开车。 古辞辞甜滋滋的靠在陆之渊肩上:“楚楚,你对我真好,以后,永远都要对我这么好,我疼了,你都要无条件的照顾我。” 陆之渊揉揉他的头:“哪有咒自己生病的。” “你说啊,陪不陪?” “好。” “你发誓只要我不舒服,你都像今天一样关心我。” 陆之渊蹭蹭她鼻子,喜欢被她黏着的这种感觉:“知道了。” “你还没发誓呢。” 陆之渊被她吵的没办法:“发誓。” “我觉得伤口还是要缠一下绷带。” “嗯。缠绷带。” …… 沈光耀回来看到古辞辞脚上的绷带,理所当然的觉得她受了重伤,要不然她会惊动陆先生?而陆先生也不会一天没有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陪着古辞辞。 “先生好,古辞辞,你没事吧?” 封雨也走了进来,古意盎然的书房里,古辞辞抱着速写本靠在贵妃榻上,露出的脚腕包的严严实实,陆先生拿着文件坐在一旁看资料,整个书房内暖意盎然、温馨惬意。 古辞辞收了笔,扶着雕刻精致的扶手坐正:“没事,好多了。” “你别动,伤筋动骨一百天,都包成这样了,能好。” “真没事。” 封雨看着他们,陆先生是被中途叫走的,中途没有回来,让人打探了一下,说是崴了脚,陆先生亲自带人看的医生:“夫人看起来很严重,学校那边要不要请几天假,宋夫人那里也要说一声。” 古辞辞看眼封雨脸上没有遮掩的淤青,有点羞愧。 陆之渊看着站在古辞辞身边的沈光耀。 沈光耀看着古辞辞脚上包裹的绷带:“你怎么把自己崴的这么艺术的?” 陆之渊合上资料:“沈光耀,你很长时间没回去了吧。” 沈光耀一愣:“嗯?” “你爸前几天还提到你,回去住几天。” 1秒记住网: ------------ 201陆医生 沈光耀立即离古辞辞远一点:“好。” 陆之渊说完,书房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里。 封雨见状,很有眼色的带着沈光耀告辞。 古辞辞仿佛松了一口气。 陆之渊敏感的看向她,她不觉得和沈光耀的距离太近了吗。 古辞辞已经单脚跳过去,心有余悸的靠在陆之渊身边。 陆之渊完全没有被安抚到,反而讽刺的想,是‘伤’包的太夸张,影响行动了吗,需要如此配合她自己的伤口。 古辞辞完全没察觉,柔柔软软的靠着他:“封雨是不是生我气了?” 陆之渊闻言,欲放在她手背上的手,转了方向,落在一侧。 古辞辞懊恼地揽住他的腰,脑袋撞着他胸口:“我今天说错话了,害得很多人攻击他,就差说他道貌岸然、人渣一个了,我这个当嫂子的不合格。” “……” 古辞辞眼睛一亮:“不如,你帮我道个歉吧。” 陆之渊脑海里回荡着‘嫂子’二字,手落在她胳膊上,声音温和:“他不会跟你计较。” “你不知道那些人说的多难听,去嘛,去嘛,帮我道个歉,何况他脸上的伤还是你打的,啧啧,都青成什么样子了……” 他只是处理自己的物品而已。 “还把人家丢到冰水里,也就是封雨、沈光耀不跟你计较,但你也不能这么冷淡啊,会没有朋友的,再说了……”古辞辞谄媚的蹭着陆之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总不能让我拖着伤腿给他去道歉吧,男朋友是不是应该能者多劳,楚楚,楚楚……你帮我去嘛,我很要面子的……”一副推卸责任的样子。 陆之渊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我不要面子?” 古辞辞拉开衣襟,看自己一眼,眨巴着眼睛:“你可以在我身上找回面子啊。” 陆之渊瞬间把她拎起来,转身‘扔’一边,胡闹:“知道了,去道歉。” 古辞辞立即转身抱住他大腿:“楚楚你真好。” 陆之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里猛然升起一股悸动,但依旧克制的抽回腿:“别闹……” …… 前院。 陆之渊到的时候。 沈光耀、封雨恭敬的站在一旁,有些紧张陆先生出现在他们的地方:“陆先生……” 陆之渊走进来,眼睛没有往任何多余的地方看,将古辞辞找的药膏推到桌子上,神色甚至宽和自然:“让厨房给你熬点姜糖水,脸上的伤也处理一下。” 封雨顿时受宠若惊:“谢谢陆先生。” 沈光耀也隐隐感动,陆先生收回了他们陆宅的管理权后,还是第一次过来,这是安抚吗? 沈光耀想着想着,不禁自我感动,陆先生对他们是不一样的。 陆之渊顺便帮古辞辞解释一句:“她说话不是针对你,这是她让我给你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她交代的话一字没落。 沈光耀愣了一下。 封雨被恩赏的心像被人瞬间打进寒冬里,但瞬间恢复正常:“是,我知道是古同学的同学做的,与古同学无关,这并不是古同学的错。” 陆之渊目光悠悠地看向封雨。 封雨立即改口:“夫人。” 陆之渊满意的起身:“要过年了,你们都可以出去走动走动回去住几天,不用拘在这里,我先走了。” “送陆先生。” “送陆先生。” 过了片刻,两人才站定,沈光耀看看自己又看看封雨,总觉得:“我们两个人……是都被放出去了吗?”就像大宫女到了一定年龄就被放出去一样? 封雨看他一眼。 沈光耀立即闭嘴。 “只是出去过个年而已。”却是他跟着陆先生回来后,第一次离开陆宅过年。 沈光耀怎么说对好友有一定了解:“要不要去我家?”他跟家里不对付。 “不用。” “辞辞和陆先生都是好意。”尤其是辞辞,她不知道封雨的家庭,所以,以为…… 封雨讽刺的提醒他:“夫人。” …… 雪压住了初晨的亮光,凌晨六点的天气依旧灰蒙蒙的。 陆之渊穿着整齐的坐在床边,手无意识的抚着包裹绷带的脚踝,心中异常安宁,她昨晚一样粘人,最近更是不能离开他一样患得患失。 陆之渊手心的力道更温柔了,轻轻的揉捏着她的脚踝,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嗯……”古辞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白皙的手臂从湛蓝色的锦被中伸出来,眼睛又闭上:“几点了……” “六点,你可以再睡一会。”陆之渊温柔的解她脚上的绷带,陆之渊手顿了一下,又慢慢的解着。 古辞辞直接将白皙的小腿放在他肩上:“不解……”声音软糯沙哑。 陆之渊动作完全停住,怔怔的看着她…… 古辞辞懒洋洋的趴在他穿着整齐的胸口,微湿的头发散落在他颈间:“陆医生,阳气是不是可以治病啊,要不然我怎么觉得我的脚伤已经好了……”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借着夜明珠的光看看时间,揉揉眉心已经比他平日起床的时间晚了。 陆之渊欲起身。 古辞辞又把人压回来:“陪我躺一会……” …… “姐,早上好,陆哥好。” “姐,陆哥。” 古辞辞神清气爽的坐下来。 陆之渊对两个空气一样的人微微点头,自然的坐在古辞辞身边,声音温柔又有耐心:“吃什么?” 古年瞄姐姐一眼。 古时低头吃饭,没看两人。 陆之渊给古辞辞点了几样她喜欢吃的早餐,自然而然地照顾她吃饭。 古时快速吃完起身。 古辞辞立即看过去:“才吃了几口?” “饱了。陆哥我先走了。” “嗯。”陆之渊剥着手里的骨汤鸡蛋,头也没抬。 古年见古时走了,赶紧吃了两口也走了。 古辞辞莫名其妙:“他们减肥呢?” 陆之渊喂她吃了一口蜂蜜芥末拌饭。 厨房外,古年直接让人端一份早饭到他和古时房间,他们在这里住的丝毫不拘谨,华贵的定制衣服,随便带的名表,只要看不到陆之渊,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的。 佣人、地下车库的车钥匙,库房里的珍品,包括一些珍藏和古书,都对他们全面开放,即便如此,佣人还唯恐不够,一件又一件奢侈品往他们房里送,很多东西他甚至叫不出名字,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名品,就是这样也有人认真给他们讲解,被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可以说住的非常舒心,再看今天早上餐厅的情景,古年都要怀疑,这里就是他们和姐姐的家,陆哥反而像个外人一样,还要事事照顾他们一家。 “我觉得还是得搬出去。” 古时翻着手里的书没理他。 1秒记住网: ------------ 202自行车 古年看眼坐在窗边,从上到下仿佛都与这座宅子融为一体的人,犹如恒古岁月里的王孙贵族,小小年纪已继承高位一样。 但他们不是,他们本是阴沟里的老鼠,挣扎求生的健齿草,这样奢靡不劳而获的生活不属于他们! 而且,不觉得这一切得到的太轻易了吗,这根本不是姐姐那么谨慎的人会接受的豢养!只能说陆之渊手段太高:“你走不走? 古时翻过一页泛黄的孤本,少年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与窗外的大雪融合在一起。 “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 古时又将书页翻回去,若有所思的对比着上一页的内容。 “古时!” 古时才抬头看他一眼,但很快视线又回到书上。 “不管你怎么想,我们住在别人家是事实。” “……” 古年抹把脸:“还有姐做的事儿……你们现在衡量的项目是不是在用陆哥的名字赚钱?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利用你们!”古年说着看眼总是震动的手机,看到父亲的名字,直接挂断。 古时神色如常:“你没事了吗?没事还不去打工?” 古年说不出大道理,也做不来古时投机取巧的本事,但是:“古时!陆哥对咱们不错,对姐姐也……”虽然还是他姐好,他也肯定向着姐姐,可陆哥做了什么他也看在眼里,是个正经男朋友。 古时却不喜欢听,事实是他姐受伤害的可能性最大:“姐对陆哥很差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你也不能拿可能的分手,觉得陆哥一定不好,何况……送你的那些礼物,卖了也够你过一辈子了。” “承认银货两讫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姐和陆哥肯定会结婚。” “既然一定会在一起,陆哥的是不是姐的?” 古年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又突然推开门进来:“给你要了早餐,记得吃。”又甩上门出去了。 古时嗤之以鼻,真没看出来他哥那个‘败类’最先讲起礼义廉耻了,可他完全不觉得姐有问题,毕竟一些东西,放在他姐手里才叫安全感,他姐如果想取,他就做姐姐的手去拿。 …… “陆之渊,来接女朋友。” “陆神,古辞辞在休息室,马上要放假了,最近也不忙,你过去吧。” 陆之渊礼貌颔首。 休息室外已经有人起哄:“古辞辞,下班了,男朋友来接了。” 古辞辞戴着手套掀开棉帘,一张细白的笑脸从临时搭建的休息室出来,粲然一笑,瞬间点亮了寒冬的温度:“组长放人吗?”张扬又调皮。 “放。” “赶紧走,要不然有人跟你抢。” 古辞辞立即跑过去挽住陆之渊的手:“谁抢的过我,谢谢组长,我们走了,结婚请你吃喜糖啊。” 组长忍不住笑了,挥挥手,赶紧让他们走。喜糖?陆之渊什么身份,古辞辞想多了。 古辞辞将整张脸埋在围巾里,笑眯眯的跟着陆之渊走出去:“怎么想到接我来了?平时叫都叫不来。” 陆之渊眉目温柔,手欠的将她围巾往上拽一拽,盖住了她的眼睛:“在这边有事,顺路看看你。” “只是顺路啊。”她这两天因为答应了沈光耀,腿伤后就没有‘强迫’过陆之渊:“哪呢?看不见了,楚楚你可要捉好人家。” 陆之渊无语,笑着将她围巾拉下来:“自己看路。” 古辞辞就看到陆之渊停在一旁的自行车,神色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但笑的依旧灿烂,刚才的蒙眼也好像成了惊喜:“怎么突然骑自行车了?”脸颊红扑扑的。 陆之渊有些不自在:“公司离这里近,正好有辆自行车,走吧。” 古辞辞笑着看着他:“哦……” 陆之渊催着她坐上去。 陆之渊骑车很稳,青年如松,不醉也醉。 古辞辞揽着他的腰,想坏心的将手伸进他衣服里,可迎面而来的风,和熟悉的街景,让她不经意的想起另一个人。 同样骑着山地车,会不好意思的将他的耳套、围巾塞给她,给她买一份烤的焦黄的红薯,他骑在寒风里,让人心都跟着手里的红薯暖和起来。 后来越来越多的关心,越来越亲密的关系,这条路上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他笑容灿烂的影子,他看着她时小心谨慎的样子,他转过头喊她名字的珍视…… 古辞辞突然跳下车。 陆之渊急忙刹住闸,焦急的看向她。 古辞辞可怜兮兮的跳脚:“好冷啊,要冻死了,楚楚,我们坐地铁吧。”眼巴巴望着不远处的地铁站,像只看到胡萝卜的可怜兔子:“楚楚……” 陆之渊松口气,没摔到就好,骑自行车并不熟悉,他也才练了一段时间,本以为她会喜欢,毕竟她窝在床头看电影的时候很喜欢这个情节。 但这样的天气确实不合适,是他考虑不周:“车在后面。” “啊?”古辞辞愣了一下,继而跳着脚捶他:“你不早说,我都要冻死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古辞辞已经向开来的车跑去,赶紧打开车门上车:“终于暖和了。” 陆之渊也坐了上去,山地车已经有人接手。 古辞辞搓搓手,想想不解气直接伸到他衣领里:“你看,都红了。” 陆之渊哪里看的见,微微歪过头夹住她的手,让她暖的彻底一些,倾斜的视线看到窗外两两相形的路人,什么都没说。 古辞辞靠近他,下巴抵在他胸口:“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落在他领口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伤疤。 陆之渊瞬间将她的手拿出来,耳朵微红,克制的看到她手背上欲望泛起来的红痕,蠢蠢欲动的情愫收敛,拿出冻伤药,顺着她手指揉开:“没有。” “你有,你想跟我骑车压马路?” 陆之渊不想理她。 古辞辞笑眯眯的将自己的脸凑上去蹭陆之渊的脸:“你怎么那么可爱,我怎么那么爱你……” 陆之渊不让她蹭,不好上药了,但眉目温柔的能化出水来,被紧贴的温度抚慰了所有情绪。 古辞辞洋洋得意的靠着他:“就知道你也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哎呦,刚追你的时候你那个高傲啊……” 陆之渊塞给她一口蔓越莓坚果让她闭嘴。 1秒记住网: ------------ 203事业心 古辞辞嚼的嘎嘣脆,脑袋一刻不想从他身上拿下来,粘得更紧了,脸上都想着成全男朋友,但这样的天气……古辞辞望尘莫及的摇摇头:“你还是生气吧。” 陆之渊忍不住笑了,愉悦的丝毫不亚于他载着她走完了全程。 “你笑什么?是不是在嘲笑我?” “哪敢。”他只是觉得……她怎么可以如此可爱,把不讲理、不愿意做的清丽脱俗,想让人永远这么纵着。 “就是在笑我,我要生气了。” 陆之渊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是在笑你,笑你可爱。” 古辞辞捂着脸:“你手上有药!有药!” 陆之渊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声音慵懒惬意:“有药就不能捏你了。”居高临下又柔情脉脉的诉说着老虎的须子可以摸。 古辞辞嘿嘿笑了,声音婉转动人,像以色侍人的妖姬:“当然了,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我的脸就是为你长的,所以亲爱的,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好不好?” 陆之渊‘赏’她个‘得寸进尺’的眼神:“今天不跳舞?” “我妈妈很好说话的,难得放松嘛。” 陆之渊晚上有点事。 “好不好嘛,一块去看电影,人家想跟你一起看电影……” “好。” …… “陆先生走了?”封雨意外也不意外。 “封总,走了。”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会议的事……” “照旧。” …… 古辞辞非常冤枉::“我没有叫他,是他来找我,我总不能说你去工作吧,我不用你陪,他就站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受的了那样的诱惑,我看起来像是那种监督夫君成为明君,自己咬手帕的人吗?更何况……”古辞辞拨弄着盘子里的蛋糕:“他来找我我却让他走很伤感情的……万一以后都不来找我了,怎么办?被抛弃了怎么办?” 沈光耀让她赶紧打住:“是,是,不怪你,是我们陆哥恋爱脑行了吧。”问题是古辞辞真没有给陆先生打电话,是陆先生突发奇想去接女朋友。 古辞辞觉得也不能这么说:“你们会议开天窗了吗?” “没有。” “唉,都怪我太有魅力。” 沈光耀觉得巧克力奶茶浓度不够,不如眼前的人腻:“陆先生真的很忙。” “嗯,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总烦他啊。”下午茶餐厅人不多嘛,不投资。 “也不是你主动的问题……”他们陆先生最近确实有些怠懈,以前绝对不会为以外的事分心。 “别愁了,我以后拉着他工作到凌晨一点行了吧?” “还是让陆哥早点休息。”旧疾复发更不好。 “在那边住着还习惯吗?不是,回家住还习惯吗?” “说起这个,那个园艺师怎么回事?你看他们把家里挖的,你都不监工吗,而且十天了,还修不好一条绕湖小路,不怕告诉你,陆哥不喜欢乱,更不喜欢有人动他习惯的景物和生活环境,小心撞枪口上。” “楚楚没说什么呀。” “陆哥说话的时候就晚了,再说,你看着好看吗?” “现在看着挺好看的,不信你再回去看看。” “不说那个,临近年关不要占着陆哥的时间,对你以后不好。” “知道,知道,你们陆哥忙,不能不早朝。” “没那么夸张,注意点总没错,总公司那群人眼高于顶,小心以后看不上你。” …… 叶曼拿着毛巾帮练完舞躺在地上耍赖的古辞辞擦汗,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辞辞过年你有什么安排?” 古辞辞转过头,看到叶女士眼里一闪而过的紧张和小心,于是甜甜的笑了:“妈有什么安排?” 叶曼撩开她半湿的头发,她的女儿一样有舞蹈天赋,如果从小就跟着她练:“年三十你奶奶会亲自下厨,做一桌子好吃的,你奶奶手艺很好。” 古辞辞脸靠近叶女士的腿:“我可以去吃吗?” 叶曼顿时笑了,温柔又慈祥:“好,好。” 古辞辞也跟着笑,非常享受不一样的母女关系,至少心里没有那么累。 “妈给你修修眉。” “嗯。”古辞辞想起一件事的:“我哥最近很忙吗?” “怎么提起他了,他见你了,他呀,从小就喜欢妹妹,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有时候都没有耐心给你做胎教,他还要每天弹琴给你听,说他妹妹一出生就钢琴十级,现在看来,他的琴没有白弹,我们辞辞乐感满分。” 古辞辞也跟着笑笑。 “不过他就是再忙,过年也在家,你们兄妹正好聚聚,让他弹琴给你听。” 古辞辞的头枕在叶女士腿上,眉毛上是酥酥麻麻的感觉,这么说,宋理这些天都没有回去了,真在古家照顾人家老小了:“那就麻烦奶奶和妈妈给我添一副碗筷再添一架钢琴了。” “那还用说,放假就过去吗?”叶曼的力道小了些。 “……” 叶曼急忙改口:“年三十过去也行。” “太晚了,我会想妈妈的,二十八我就过去。” “好,好。” …… 古辞辞察觉出班里同学对她微妙的变化,比如说,不动声色的排挤,说排挤有些严重,只是觉得她不是做朋友的首选目标,放在了微妙的位置。 可又与施思念的微妙位置不同,因为她还有周小兰。 周小兰快急死了:“你现在在作死你知道吗,万一你跟陆之渊分手了,这些人能笑死你。” “我争取不跟陆之渊分手。” “那是你能决定的!” “那我多骗点他的钱,以后坐在劳斯莱斯里、豪华别墅里,欣赏他们笑话我无疾而终的爱情?” 周小兰想想,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会说‘早知道老子变性也要跟陆神谈恋爱’。” 古辞辞笑了。 周小兰用围巾勒住她脖子:“你还笑的出来,你敢骗陆之渊的钱!你知道骗钱几个字怎么写!别回头把自己搭进去,还得让姐姐我帮你搭钱收尸。” 李文琼觉得周小兰说的对:“勒死她,不用客气。”谁都可能图陆之渊的钱,唯独古辞辞不会。 古辞辞不知道谁给她们的错觉,她下午还约了木棉谈‘宏达软胶长’收购计划,自己占股百分之七十。 ------------ 204他们家的事 “姐,我们不再看看?”古时拿着手里的合同,这家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工厂,并不是他跟着风投公司考察的几家:“这是木老板的厂子,效益一直不错,根本不需要融资,她会把这么大的利益给我们?万一有诈……” 古辞辞站在洗手台前,古朴的洗手台上放着与之色泽搭配的洗漱用品,她慢慢拧开陶瓷的瓶盖,并不担心:“急于绑定我和她的关系而已,只要我不跟陆之渊分手,70%的利益就会一直存在。”即便公司经营不善,收益也不会少。 古时很快懂了:“她想要什么?” 古辞辞将泡沫在脸上打开,她也在想这个问题,前两天贝儿的‘男朋友’办了场商业聚会,邀请了陆之渊,陆之渊当然没有到。 但贝儿的‘男朋友’比木棉的赵老板在商场上更有地位,赵老板请到了,他却没有,木棉当然更不会放弃她这条线。 往常的那些小恩小惠,明显木棉已经不放在眼里,如今想在她这里赌个大的,甚至给出了一家效益不错的工厂,这可不是一条项链能比的。 古辞辞将脸上的泡沫洗干净,却不在意洗出的效果,镜子都没有看过:“再看看吧,左右不过那些消息。” 古时递上毛巾:“陆哥会不会看出来?” 古辞辞觉得孩子还是太傻,陆之渊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不在意罢了:“你陆哥不计较这些。” 早晚会介意,姐如果想多捞点就要尽快:“我懂了姐。” “你今天回去了?”古辞辞路过他身边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 “上赶着找不痛快的人,我怎么能不去看看。” “满意吗?” “还行。”焦头烂额而已,他们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司空见惯,只不过别人觉得那些过往不值一提,那就经历经历,毕竟不值一提。 …… 古家内,钱玉枝、曹秀荣热情的招待着刚下班的宋理,仿佛si女昌里年迈的老鸨终于遇到了百年不登门的恩客,唯恐恩客跑了,周到的不得了,早早就把宋理推到宋婉婉的房间,还问着茶水够不够,要不要再听个小曲,如果不是自己年老色衰都恨不得把自己也卖给他。 宋婉婉脸色青白。 宋理压抑的火冒三丈,这几天他就像一块肥肉,被人这样盯着,这个老婆子更是锁过他和婉婉房间的门,他怎么没发现她们如此没有下线,宋婉婉是他的妹妹,他对自己的妹妹能有什么想法! 曹秀荣、钱玉枝觉得,什么妹妹,宋婉婉如果想过以前的生活,达到她最初换两个孩子的目的,宋婉婉跟了宋理也一样,甚至更好,长孙长媳,继承宋家家业不是理所当然。 “腿好点了吗?” 宋婉婉立即虚弱的笑笑,心里咬牙切齿:“好多了,我今天拄着拐杖走了很长时间。”她确实有那个意思,可表现的如此直白,简直让人恶心。 “不要总是躺着,多走动走动,课业不要落下,我找人要了你们学校最近的进度。” 宋婉婉闻言,立即撇过头,楚楚可怜的忧伤刚要堆积在脸上。 房门怯怯的开了,钱玉枝小心翼翼开口:“宋少爷,我买了些菜,你就在这里吃吧,婉婉也想你了,婉婉,你说是不是?” 宋婉婉恨不得拿枕头闷死她。 宋理脸色难看,钱玉枝直白的令人厌恶。 钱玉枝却浑然未觉,或者说察觉了也当没看见,她太需要阶层再跳一级带来的满足,宋理是他们家现在能抓住的唯一机会:“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做了鸡丝面、排骨汤,都是少爷爱吃的。” 宋理直接起身,一刻都不想多待,免得被这些人的目光恶心吐了:“我先走了,能下床就多动动,不要总在床上。” “哥……”宋婉婉心里着急。 钱玉枝也着急:“怎么不多坐会,婉婉想你一天了,婉婉你赶紧说话啊,怎么就走了,吃了饭再走啊。” 宋理一句废话不想跟钱玉枝说,拿上外套直接离开,就像后面有疯狗撵着一样。 钱玉枝见人真的走了,脸色立即沉下来,转回去站在宋婉婉门口开始骂:“没用的东西,装什么大小姐的派头,你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不清楚,连个人都留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宋婉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说的什么话,他是我哥。” “呸,他是古辞辞的哥哥,现在应该叫宋辞,你算老几,还哥哥,成了情哥哥算你本事,否则什么也不是,饭也别吃了,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 宋婉婉气的胸口起伏,话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直白难听,什么宋辞,那些都是她的:“你算老几,凭什么不让我吃饭,房子是宋理帮我租的,做饭的保姆是他给我请的,这个家都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 钱玉枝丝毫不生气:“硬气了,现在知道东西是你的重要性了。”说完哐当一声关上房门,张罗着保姆摆饭,丝毫没有让宋婉婉吃的意思,早就能下床走路了,躺在床上装什么瘸子。 曹秀荣有些心疼:“妈,是不是让孩子吃一点?” “吃什么,她不受点苦,怎么知道享福的重要性,我都是为了她好,你快过来吃饭。” 古强也不管,这个女儿什么用没有,就会添麻烦。 宋婉婉听着外面的声音,血气上涌,不管不顾的找了一圈,眼睛通红的用锤子砸开门:“我看谁敢吃!饭是做给我的!” 钱玉枝、古强看她一眼,继续吃饭。 曹秀荣心疼的想过去:“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下。” “李姨你是来伺候我的!我不许她们吃!把东西撤了!” 钱玉枝:“给你脸了是吗!” 宋婉婉:“我说撤了你听不见!” 李姨早看钱玉枝不顺眼,就要撤。 钱玉枝不让! 李姨就撤:“我是来照顾行动不方便的小姑娘的。” “保姆还挑人照顾!放下!” “本来说好只照顾小姑娘,结果你们一家人的衣服都让我洗、饭也让我做,还伺候他们起居,宋先生请我的时候说好了,我只照顾行动不便的小姑娘。” “你还有道理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开除你!” “你以为我稀罕干!”阿姨说完,解开围裙,拿上行李转身就走。 ------------ 205古家 宋婉婉急忙喊人,这个家里根本不会有人照顾她,如果保姆走了,她怎么办自己做饭洗衣服吗!“李阿姨,李阿姨——” 李姨头也不回,她早想走了,呸! 钱玉枝不痛不痒:“你喊什么,让她走,有钱还愁找不到保姆,看她眼高于顶的样子,这也不干,那也不干,一会你跟宋理说一声,让宋理再找一个保姆,跟他说要个勤快的,一个不行,你跟宋理说让他请两个。”一个伺候三个瘸子,一个伺候她。 “那是照顾我的!” “照顾你就不能照顾我了,你是不是家里的孩子,你爸说没有你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有,就连古辞辞都能攀上陆之渊给家里添辆车,让你两个弟弟出国玩,你呢?一个宋理还抠抠索索的,我们说你了吗!如今不过是一个保姆,就不愿意,你在宋家那么多年学了那么多狐媚本事连个男人都栓不住!” “你说什么!”宋婉婉眼睛通红,那是跳舞! “说宋理怎么不给你买套房子把你接出去!我们也跟着你享享福!” 宋婉婉拖着伤脚冲过去打她,餐桌上的碗筷都向钱玉枝芝身上砸去,她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古强端了饭碗转到一边吃。 曹秀荣着急的看着她们:“别打了,别打了——” 钱玉枝什么人,回过神来立即打回去。 宋婉婉脚伤还没好利落,就是好利落了也不是长年从事劳作的钱玉枝的对手,瞬间把宋婉婉推到地上,专往看不见却疼的地方打:“小jian蹄子,我都是为了谁!一个男人都迷不住,宋理名下那么多财产,你还住在这种地方,要你有什么用,早知道还不如要古辞!” 这句话无疑触了宋婉婉的逆鳞,宋婉婉恨死这一家子了,但凡她有一点办法她都不会住在这里,她一把掀飞钱玉枝,骑在她身上打,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好!这些人都见不得自己好。 曹秀荣精神越来越僵,宋婉婉是她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女儿,该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是个才女,笑起来都不露齿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是现在的样子! 曹秀荣只觉得眼前一晃,精神完全不受控制,转着轮椅冲过去按住最上方的宋婉婉毫无章法,见人就打。 宋婉婉连滚带爬的从钱玉枝身上下来。 曹秀荣又开始抓钱玉枝,一时间鸡飞狗跳。 宋婉婉狼狈的看着一幕幕,从来不知家里还能是这个鬼样子,也大声尖叫,如曹秀荣疯了一般。 周围邻居很快报警,片警看着三个都挂彩的女人,再看看坐在轮椅上毫发无伤的男主人,一时间很无语,如果是家暴还好说,至少有章程,现在明显是三个女人互殴,一个有精神病史,一个病人,一个老人。 宋婉婉觉得脸都丢尽了,坚决不去警察局。 钱玉枝也不去,上次她已经受够了:“警察,我们真的是家事。” 曹秀荣还傻呵呵的笑着,没有吃药,精神丝毫没有好转,抱着宋婉婉脑袋大哭:“辞辞,我的辞辞,辞辞不疼,妈妈不会让辞辞疼的,咱们马上就不疼了……”说着当着警察的面就把宋婉婉的脑袋往墙上撞:“死了就不疼了,死了就不疼了……” 吃了药的曹秀荣很快昏了过去。 警察也很无语:“你们怎么当家属的,病人根本没有按时吃药,你们这是危害公共安全知不知道,病人必须按时吃药,如果再有下次,把你们都抓进去。” 和蔼的警察语重心长:“如今伤的是你们家的人,如果伤了别人,你们怎么办。” 宋婉婉生无可恋,呵,她被打成这个样子,不过是家事而已。 宋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受伤的三人和要离开的警察。 宋婉婉目光空洞的看着宋理,宋理还不救她吗,她就要死了,她会死的! 宋理深吸一口气:“我们走!” 钱玉枝立即抱住宋理的大腿:“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你赶走了我的大孙子,让他们不能照顾我,如今又要带走我的孙女,家里全须全尾的人都被你带走了,留下我们老弱病残可怎么过啊!你是想害死我们啊——” 宋理气的拳头握紧。 钱玉枝继续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老了老了,无人送终,如今还被人抢了支柱,留下我们一家子等死,丧天良啊!” 宋理看着这个家,主卧内精神不好的曹秀荣还没醒,钱玉枝年迈,更是抛夫弃子多年只认钱的人,古强常年喝药,连他自己都照顾不了。 唯一能照顾他们的就是三个孩子,如果他把宋婉婉带走,曹秀荣、古强就是躺着等死。 钱玉枝哭的真心实意:“我怎么这么倒霉,以为遇到个好的,谁知道是个搅家精,赶走了我孝顺的孙子,如今还要带走我们全家的指望,你要是把人带走了,我们三个老的不如碰死在门前算了——” 宋婉婉见宋理犹豫,急忙开口:“哥,不是的,哥,我一刻在这里也待不下去,哥——” 宋理犹豫了。 钱玉枝趴在地上哭,古强像没了灵魂一样坐在角落里,曹秀荣还没有醒,这个家里一刻离不开照顾他们的人,或者说给他们生的希望的人。 “哥——哥——” 古辞辞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家里,这么多年来,甚至更小的时候,没有钱玉枝,她一个人就肩负起了全家的希望吗,在这个看不到希望、满目疮痍和恶俗的家里,还要忍受曹秀荣发病时的拳打脚踢。 宋理第一次反思,他以前说的话是不是过了,任谁在这样的家里待久了还怎么保持纯善、无知,而且不就是穿的好一点,说话刻薄一点,看看如今的古家人谁不刻薄,如果不厉害,怎么让他们老实。 何况,宋理不得不承认他第一次见古强时,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眉目精神、生机勃勃就是骂婉婉时也中气十足,一看就诸事顺遂。 还有曹秀荣,笑的慈祥客气,现在再看这里,杂乱无章、鸡飞狗跳,显然古辞辞这么多年处理的很好的关系到了他手里,他连多看他们一眼都不愿意,她却跟着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 206悟 如果他是父母,他本该享受锦衣玉食的女儿被人带到这样的家庭环境里,他能冰释前嫌?能看着他们的女儿继续留在宋家?纵然不恨婉婉,也很难再爱的心无芥蒂。 宋理再看婉婉,似乎懂了母亲的歇斯底里。 宋婉婉焦急的看着哥哥,不是,不是这样。 宋理微不可查的松开了宋婉婉的手。 宋婉婉还紧紧的抓着宋理:“哥,哥!” 其实如果古辞辞在那样的环境下都能把古家照顾的很好,婉婉有他帮助应该做的更好,现在婉婉是她们的子女,该做的不是逃避:“婉婉……” 宋婉婉预感到什么,不断摇头:“我不听,我不听!哥,你不管我了吗,我是婉婉,哥——” 钱玉枝也有些懵,她哭是想宋理把她们接走一起照顾,可不是要留在这里。 宋理第一次这么坚定,他如果带走了婉婉,他母亲会不高兴,而且婉婉不能永远不面对她的家人:“婉婉,你冷静一点,他们是你的父母。” “有这样的父母!她们恨不得我去死!”眼看逃离的希望没了,宋婉婉最后一丝体面也维持不住,表情狰狞的大喊:“连你也要抛弃我,哥!你看看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古辞辞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宋婉婉不敢置信的看着宋理,他说古辞辞? 古强突然从房间出来:“辞辞?辞辞回来了吗?” 宋婉婉骤然冲卧室大喊:“没有!她早不要你们了,就你们这幅鬼样子谁稀罕你们!她早享福去了,躲你们还躲不及!” 宋理闻言,最后看了宋婉婉一眼,转身离开。 “哥!”凄凉的喊声响起。 宋理没有回头,不是不再管她,而是她总要知道她的位置,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 宋理从古家出来后,宋婉婉和钱玉枝疯了一般打了起来,宋婉婉怨恨钱玉枝毁了她的一切,钱玉枝怨恨宋婉婉没有用。 但这些宋理都不知道,他去了帝工大,看着陆陆续续开始离校的学生,他站在这里一时间不知道来做什么。 艺术系的宣传栏里贴着她获奖的信息,应该是一个月前的消息,上面已经被其它消息覆盖,但依旧可以看到当初院系对这个奖项的重视。 宋理想到小时候爷爷教他学画画的样子,比其他孩子优秀但要成为大家还缺少点悟性,听爷爷他们说,古辞辞很有悟性,就连妈妈都说如果她长在宋家比现在更优秀。 宋理闲逛到艺术展厅时看到了她的画,林间小河,万马奔腾,气势凌冽,是爷爷、爸爸一看就会喜欢的画风,下面是她的名字,她的字一别她的长相,大气、沉稳,俊而不妖。 宋理想到唯数不多的几次见她的样子,不期然就想到了站在她背后的两个弟弟,和古时几次看向他的敌意。 那两个人很不喜欢他…… “宋理?” 宋理立即站定:“爷爷。” 宋墨山示意学生将画摘走,已经摘下来的小心打包用车装走。 宋理看着这些人把写着古辞辞名字的画摘下来:“爷爷这是……” 宋墨山理所当然:“借给学校展览一段时间,马上放假了,我把你妹妹的画收一下。”说着与有荣焉的站在孙子身边,看着还没有摘下的画:“是不是很有想法,你这个妹妹不简单。” 宋理能感觉出爷爷的高兴,是后继有人或者说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满足,他甚至能感觉出他爷爷最近更喜欢参加协会活动,每次都要带上古辞辞几幅画,次次都兴致盎然的回家:“嗯。” 宋墨山满意了:“还在外面住呢?你和你妹妹谁也不回家,我和你奶奶……哎,不提了。” “她还没有回去住?”宋家比她那个家好多了。 宋墨山高兴了:“说是过年回来,你也一定要回来,别跟你妈妈吵架,就当给我和你奶奶面子。” “……就让她在外面住着?”说是谈恋爱,难听点跟包养有什么区别。 “你妈妈不管,我们年纪大了。”孩子连爷爷都没有叫,明显不想跟他们有牵扯的样子,要求多了,反而出事。 “婉婉……”宋理有些心虚:“也不管了吗?”他不是不同情她,突然从千娇百宠到现在的生活,还不如一开始就在泥里。 宋墨山叹口气,却没有心软:“她总该知道她代替辞辞得到过什么……” 宋理想到古家,想到婉婉的处境,一时间不知道谁的命运更好,但他的亲妹妹确实受苦了。 …… 很多人已经离校,古辞辞也收拾好了行李,趁现在没人,古辞辞还是问了:“文琼,我记得你家是做房地产的?” 李文琼不用整理东西,她只要把自己打扮好,家里都有新的:“嗯。” “你爸有没有兴趣做工业?” 李文琼愣了一下,她还是个学生,从来没参与过家里的事情,而且她虽然没有弟弟,但她妈和她爸一个三关系很好,那个三有儿子,她妈明显要扶持对方,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古辞辞问这个做什么,她自己还什么都没有。 “你觉得管道阀有市场吗?” 李文琼完全听不懂。 “我知道一项新技术,军事、航空都在用,当然了这个技术也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一个微不足道的调整,但是你觉得用到阀门的地方有多少?” 李文琼还有些懵,思绪从一堆奢侈品中还没有回神。 古辞辞递给她一份策划书,赵老板吃不下这么大的市场,但李文琼父亲可以,也不是非李文琼父亲不可,资产到了那个级别的都可以,只是她和李文琼关系好,也希望文琼厚爱:“你回去后给你爸爸看看。”古辞辞笑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他两天时间考虑,过期不候哦。” 李文琼立即拽住她:“你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 李文琼这时候终于懂了:“陆封新资的项目?” “是他们放下来预备竞标的项目。”不是陆封是曙光,可不用跟李文琼说,她爸爸肯定知道,目前这个消息还在预备阶段,她如果想要,跟陆之渊说一声就不会再竞标,因为这是五年前陆之渊实验室应用成熟的项目,如今要民用而已。 ------------ 207过年 “我爸有机会?” “不卖了,直接给我们当然有机会。” 李文琼懂了,只是没想到:“为什么会是我爸爸?”问完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我立即飞回去让我爸来见你。”她再不过问家里事也知道家里在等机会进场。 古辞辞送她离开后,约了木棉喝下午茶。 木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古辞辞的眼,按说想走古辞辞门路的人很多,多的是大集团的太太约她喝茶,但她似乎只‘青睐’自己。 木棉有时候也会想,难道自己马屁拍的好?但很快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说难听了她就那么一个小工厂,其它时间都在拉皮条,还是第一次傍上这么有影响力的小姑娘。 “木棉姐。” 木棉笑了,但唇角忍不住颤了下,干净的笑容,热情的招呼,丝毫看不出拿人好处的利益熏心,每次笑起来都那么干净。 木棉不得不说,她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走眼的就是眼前的小姑娘,任谁能一辈子用一张天真的脸敛财也让人拿捏不准。 古辞辞热情的坐过来,嘟嘴抱怨:“来晚了,放假的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才忙完,姐姐要喝什么我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便点。” 木棉嗔怪的看她一眼:“我还能真要你请,上次的事还没有谢谢你。”那才是赵老板没有覆灭的关键。 古辞辞笑笑。 木棉又吹捧了古辞辞半天,开口问:“不知你跟沈光耀熟不熟?” “说。”工厂签订后,有些事情可以直白点。 木棉神色僵了一下,尤其发现她眼里的干净没有一丝波动的时候,怀疑对方才是钓鱼的那一个:“赵家想借着老爷子大寿,承办今年上城区商业聚会,当然了不能跟真正的商业聚会比,所以想请几个有分量的人,不知能不能请来沈光耀的父亲,沈总?” 古辞辞咬着吸管看向她。 木棉立即道:“当然了,赵老板前几天在南非拍下了一颗蓝色顶级原石,就想到这不是巧了,多衬辞辞的气质,只有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才能将钻石的璀璨展示出来,我们还等着大开眼界呢?” 原石?“我看看?”土气又认真。 木棉嘴角僵了僵,赶紧拿出图片给辞辞看,这种东西,必然放在安全级别很高的地方:“个头管够。” 古辞辞想的是和沈光耀分,够一个人一个拳头大就行:“那好,我就戴戴看看能不能衬起来。” “肯定能,你长这么漂亮。” 古辞辞笑笑,喝口奶茶,说起她最近在陆之渊书房看到的一些文件。 …… 临近年底,很多人发现,本来斥资将有大动作的商业圈,诡异的没有在明年看似大赚的年景跟风下场。 南部李家不动声色的拿下了,曙光嫡系家族人人都想摩拳擦掌拿下的小微技术产业,让一干人等大跌眼镜。 有精明的已经开始烧古辞辞这个热灶,一别众位名门太太矜持、高贵的形象,偶然也愿意拉下脸说几句软话。 自然也有名利场上的真正高手,将古辞辞马屁拍的舒舒服服,古辞辞便会像‘被骗了’一样,不小心吐露一些消息,然后天真活泼的夸对方珠宝好看、名车好看、表也很闪,贪看的走不动路。 与陆之渊同个阶层的不禁想,陆之渊怎么找个这种女朋友。 高于这个阶层的,盼着陆先生赶紧玩腻散了。 陆建森年节的当下,参加了几场酒会,有人提起他儿子交往的女朋友,语重心肠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让他管管。 陆建森当没听见,甚至历来竞争激烈的陆氏集团和他几个小老婆生的七八个孩子,最近半年都诡异的和睦起来,连争家产的厮杀都弱了下来。 因此,想挑拨的人自然众多,但向来争强好胜的陆建森,就好像没有听见,人都菩萨心肠起来。 反而是封家杀的依旧激烈,封正最近不知道得罪了谁,几个项目推进的都不顺利。 …… 陆之渊闲散的躺在书房铺了大红织锦缎子的软榻上,窗上挂着中国结,树上残留着昨夜炮竹燃放的痕迹。 书房内的人,一手拿着书,一手枕在脑后,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初春并不浓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将‘公子’两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古辞辞拿着画笔,将人和窗外的景色尽收纸上。 陆之渊手臂有些累:“动一下可以吗?” “no。” 陆之渊继续枕着,窗外的景,屋里的人安静又和谐,外面的纷争连这座院子的大门都进不来,至于那些小事,就真的只是小事而已。 古时推开书房的门看了一眼,视线在榻上的男人身上绕过,不得不挫败的关门出去。 古年端着黑糖糍粑过来,一身高定冬装,拔高了整个人的维度:“你吃不吃?” “不吃。” “发什么脾气,莫名其妙。”说完,从屏风口向里面看了一眼,将摆盘的葡萄扔进嘴里,也没有进去,跟上古时的脚步:“姐和陆哥感情不错,你真不吃!大管事的手艺!” 古年等了很久没等到回音:“爱吃不吃。”塞进了嘴里。 …… 古家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曹秀荣等不到儿子回来,毫无征兆的发病一次,开始哭喊古辞辞。 古强也像传染了媳妇的疯病一样,按着宋婉婉喊辞辞,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悲惨,好像她拆散了这个家一样。 钱玉枝却给宋婉婉做了一碗挂面,还窝了个鸡蛋,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大孙女:“宋越跟你还联系吗!” 宋婉婉闻言歇斯底地将还烫的面扣在钱玉枝脑袋上。 钱玉枝凄厉的叫声和古强的叠在一起,鸡飞狗跳。 …… 古辞辞此时站在宋家后院偌大的仓库里看着里面摆放的一个个小小的瓷瓶,里面封着数不尽的颜料。 一排排罗列整体的架子,一格格经过处理的小格子,一个个各式各样的瓷瓶,或大或小、或莹润椭圆或葫芦如玉,有天青色的官窑也有普通的名窑,里面都装着宋老爷子这些年寻到的各种颜料。 可以说这里的颜料种类,修复一个大型墓地遗物都够了。 古辞辞痴迷的看着一个个标记整齐的小格子。 1秒记住网: ------------ 208过年2 宋墨山见难以讨好的孙女,终于对他的收藏有兴趣,就像摆满了珍宝无人问津,如今终于见到重视的人回眸一样惊喜。 宋墨山忍不住上前介绍:“你拿的这个瓶子,外面是秘釉,里面是紫砂,装的是当地特有的一种颜料叫乌天青,取阴天时河石上的青苔所制,你左手边画着海浪的那个小口瓶,是差不多的颜色,但叫卷云天,是阴天时取海岸旁的青苔所制,一个河石、一个海石,想不想看看它们的颜色有什么不同?” 古辞辞眼睛亮亮,她上辈子同样学画,可没有机会看到这么多珍贵颜料。 宋墨山铺开角落书桌上的宣纸:“不如你先猜猜它们有什么不同,谁的色泽更沉一些?” “河石。”海石有潮汐现象,每天冲刷,较为光滑,即便有沉淀的苔藓,应该也不如河石沾染的泥垢多。 宋墨山但笑不语,用两支白玉勺分别从两个小瓷瓶里取出颜料。 古辞辞用墨台一一化开。 宋墨山取下毛笔,分别沾沾颜料,依次画了一笔浪花。 古辞辞微微惊讶:“竟然是卷云天颜色更重。” 宋墨山把毛笔给她:“试试。” 古辞辞接过笔,笔走宣纸异常流畅圆润,仿佛颜料里带了上亿颗小滚珠带着毛笔往前滑,毫无滞涩感,而且颜色饱满、艳丽。 “再给你看几种颜料,这些颜料在山石开采中绝迹了,也不能说绝迹,也许再过几百年,山河重新生成,这些可打磨颜料的石头又长成了。” 古辞辞像刘姥姥一样,贪婪的逛着宋老先生花费无数心血收藏的奇珍异宝。 宋奶奶带着围裙推门进来,就看到祖孙两人认真的讨论这些东西,也笑了:“饭好了,都出来吃饭。” “来了。” 古辞辞第一次坐在宋家的餐桌上,与陆之渊家的不同,这里,差点是她长大的地方。 宋理看着她穿着喜庆的红毛衣,脖子上戴着妈妈的粉色珍珠项链,头上戴着红色的发带,垂下的发带也缀着同色的珍珠圈,漂亮又精致。 宋理不得不说,与以前的打扮相比,她更适合现在的样子,像一个真正的家族千金,也很有天赋,比他更甚。 如果长在这个家里,从小才名远播了吧。 就在一家人要举杯时,客厅的门开了。 宋墨山、宋奶奶不自觉的看向宋行夫妻两人。 宋行没说话。 宋奶奶才看向门口的二儿子:“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赶紧坐,张姐添把椅子。” 宋越看眼大哥。 宋行依旧没有说话。 古辞辞一心看着面前的菜色,眼睛含笑。 宋越几次想拿出给古辞辞准备的过年礼物,终是没有当着大哥的面拿出来,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时不时落在古辞辞身上,觉得她比以前更精神了。叶曼带孩子十分细心。 宋理看着叔叔,突然开口:“叔没有给妹妹准备礼物?” 宋越没敢看宋行,拿了出来,一个盒子,一个文件袋。 宋理惊讶,他本以为叔叔只准备了见面礼,想不到还有一个文件袋,叔叔无论对婉婉还是古辞辞是不是宠爱太过了,尤其对后者。 宋理想到古家那群人,最终没有说话。 古辞辞看了妈妈一眼。 叶曼点头。 古辞辞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珠宝手串,赤橙红绿青蓝紫七色宝石镶嵌成的手链,不说价值,单是视觉就非常漂亮,金光闪闪美不胜收,每颗宝石都有一角硬币那么大,富丽堂皇的镶嵌在金色的星光里,波光潋滟。 叶曼也惊了一下,何况还是一对,但随即隐了下去:“给你就拿着。” 古辞辞真喜欢,拿出来戴在手腕上,仿佛也成了古代的皇后贵妃,得以用到这个规格的珠宝:“谢谢叔叔,我很喜欢。”文件袋则没有拆开。 宋越见她喜欢,大为满意,差点当着大哥大嫂的面泄露出他女儿就该用最好的野心:“喜欢就好,还有一条项链,回头也给你送过来。” 宋奶奶瞪他一眼:“她还是个孩子,别惯坏了。”却没有多少力度,显然也很满意儿子给孙女的见面礼:“吃饭。” 宋理的视线,不时落在古辞辞身上,想从她身上窥见一丝对现在生活的得意,好像那样,对前段时间自己的错误就找到了理由。 但是没有,他能感觉出她喜欢妈妈,喜欢爷爷奶奶,可喜欢的很有分寸,她会对着奶奶笑,但不会对奶奶撒娇,会对家里的佣人说谢谢,会不厌其烦的陪爸爸下棋,会依照爷爷的要求随手对着窗外的烟花来场速写。 这些婉婉都不会做,婉婉会更任性、更娇气,会跟奶奶顶嘴,会气的妈妈追着她跑,嚷嚷却有活力,这就是二十后他们从亲生女儿那里失去的东西。 “哥,放烟花了!” 宋理起身。 古辞辞看他一眼:这么配合? 宋理当然知道她的调侃,但当他给她点了十桶金银花树时,看着她高兴的抓着妈妈的胳膊,细白的脸颊在火光中笑的比烟花还开心,他又觉得值了。 可这种值,只持续了一个小时,他便看到她躲在阳台上视频看古家两个儿子给她放的烟花。 古辞辞十分舒畅的开心着,不时嘲讽古时没有点着就跑的狼狈,那是有别于对他的高兴,是真的开心。 宋理突然拿了一件披肩走进去,帮她披在肩上:“外面天冷。”他注意到视频里的人表情僵了一下,满意的转身,两个吸血鬼,如此粘着不属于他们的姐姐,想做什么?吸血吗!还是继续照顾他们那个小偷基因的家。 “谢谢。” 宋理挥挥手已经走了。 古辞辞再看向屏幕:“怎么不放了?”她记得还有很多。 古时凑到屏幕前,冷脸塞满整个屏幕:“姐,快进去,冷。” “还行。” “陆哥,我姐不进去。” “行了,别喊了,你们慢慢玩,我进去了。” “拜拜姐姐,明天见。” 古辞辞挂了视频,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而且姐不在,陆之渊根本不会跟他们放烟花:“看到宋理没有!” 古年当然看到了。 ------------ 209多管闲事(一) 古年当然看到了。 古时冷笑一声:“现在想当好哥哥了!” 但两人很快发现,他们根本阻止不了别人当哥哥。 可如果宋理占了他们的位置…… 古时瞬间扔了手里的爆竹,还放什么放! …… 古辞辞从阳台出来看到了宋越,微微诧异:“叔?”她也看了宋越给她的文件袋,里面是他旗下娱乐公司的股份,她倒是没想到宋越旗下娱乐公司的规模如此大,造星能力更不俗,旗下有很多耳熟能详的明星,周晨也隶属他们公司。 宋家的家产,可以说底蕴深厚。 宋越被她叫的有些尴尬,他其实想听她叫……但能确定孩子是他的他已该知足:“方便吗?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古辞辞看着他消瘦的脸点点头。 “南江那边的李家和这边的项目听说是你牵的线。” “嗯” “陆家情况很复杂。” “嗯。” 宋越觉得她还是不懂:“对他们家的事不要过多参与,而且,这个项目曙光内部竞争很激烈,你贸然让陆之渊抢专利,很容易得罪人……”明白吗?陆之渊会得罪人?得罪的还可能是影响他继承权的的人。 “嗯。” 宋越皱眉,他知道有些话他没有立场说,但是:“如果你想跟陆之渊一直走下去,最好不要参与这些利益纠纷。”他能给她该有的体面不要跟陆之渊谈利益,容易被看轻。 “嗯。” 宋越被嗯的愣住,但又不觉得她在敷衍自己,她看过来的目光、专注。甚至因为过于认真,让他又不自觉的继续指点:“无论是陆家还是封家,都像锦绣王国到了腐烂的时期,内在核心并不如表面光鲜,虽然体量依旧很大,更不算瘦死的骆驼,可陆家那边竞争激烈,封家更是一言难尽,几乎到了必然被拆分的四分五裂的时候。” “嗯。”古辞辞听得认真,她想,如果自己在这里长大,是不是不会遇到陆之渊,或者就算遇到了,也不会孤立无援:“谢谢。” 宋越受宠若惊:“没什么。” “我妈叫我了,我先过去?” 宋越急忙让开:“你去,你去。”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没有长在身边,还是她更像叶曼,他对辞辞有些拘谨,甚至不知道怎么讨好她,就像他送出了公司一半的股份,也不清楚对方会不会高兴一样。 …… 古时看着姐姐随手放在桌子上的股权转让书,眼睛被刺的生疼,谷神娱乐,即便他这种不关注娱乐圈信息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目前无论怎么努力都给不了姐姐的东西! 而姐姐去宋家过个年,就能轻松得到,连宋理,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只要低三下四一点,也让人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 古时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袋子,眼睛恨不得盯出血来! 古辞辞出来,见他还在看,有些好笑:“想要,送你。”随后拍到他怀里。 古时本来怨天怨地的恨,在姐姐出现的一刻已和煦如风,更别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姐说给他就给他:“姐,我以后也会赚一个给你。”所以永远可以分一点喜欢给我。 “行,我等着。” “我说真的。” 古辞辞刚要回话,看到陆之渊:“回来了,过年期间你还出去。” “实验室有事。”主要她不在家里,他没必要回来。 古辞辞想起实验室那边的谣言,她还一直没有动过:“实验室还开着?研究生……没有回家吗?”所以是跟那位女神一样的研究生一起做项目? 陆之渊想想:“一半回家了。” 古辞辞相信那位‘女神’研究生一定没回家。 古时看着陆之渊心里越发没底,除了他们,现在姐身边的人对姐都是给予。 “吃饭。” …… 正月十五前夕,并不缺钱的古辞辞又帮木棉避过了一次风险投资,自己从中抽成15%。 …… 封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这次她拿到的消息更早、更不该走失出去,让他们最后收尾时都险些栽个跟头,谷神娱乐一半的股份不足以让她安分下来嘛!“你跟她谈过没有?!” 沈光耀有些心虚。 “你看她都干了什么!蝇头小利!斤斤计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过年的时候去赵家干了什么!” 沈光耀可以解释:“举手之……” “你闭嘴!一次又一次!这不是她问的,这是她私自看的文件,看的你懂不懂!还有陆宅的花园,你过年的时候去给陆先生拜年,有能落脚的地方!” 沈光耀专门问过古辞辞,真可以解释:“你不觉得从左边凉亭看出去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我还从天上看过去!” “古辞辞帮我用无人机飞了一下,拍出来的照片也挺好看的,不信你看——”沈光耀在封雨的逼视下,闭嘴。 “现在是文件,我们还没有下发出去的文件提前泄密,让对方有机会准备,明白吗!” “知道了,我跟她谈。” “不谈你也不用回来了!滚!” …… 古辞辞被叫出来,大概便知道因为什么,这些事情陆之渊不在意,有人替他在意,不给这些人多管闲事的机会,怎么把他们赶出去。 古辞辞笑容甜甜的:“喝什么?年前就说请你吃饭,都没有机会,这顿我请,不要跟我抢。” 沈光耀一身骚包到闪瞎眼的潮服,叮叮当当的也没有客气:“那我可要点最好的。” “请。” 沈光耀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装作不经心的问:“最近没有出去玩玩?” 古辞辞看着沈光耀,托着腮笑了,弯弯的眉毛柔弱又没有攻击性:“你是想问我木棉姐的事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 古辞辞笑的更灿烂了:“封雨让你问的。”肯定句。 “不是,他你还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还不好好在家里歇着,怎么会管这种事。”越说越心虚,封雨时刻盯着古辞辞出错。 古辞辞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腮:“真的?他可是认为陆宅是他的家,现在等于被赶出去。心里不定怎么看我不顺眼呢?” ------------ 210谈谈(二) “没有,是我,我看了一下陆哥的工作安排,还有你的一些行程,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真的是你说的?!”终于说出来。 “算是吧,木棉姐给的好处不少。” 沈光耀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承认了? 古辞辞被他的表情逗笑。 沈光耀急了:“你逗我!” “没有,真是我说的,她们给钱。” 沈光耀急了:“你要她们的钱干什么,你又不缺钱,宋越不是……就算缺钱也可以跟我要…… ”觉得这两句都不对,立即改口:“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跟陆哥要,陆哥一定会给你的!” “我知道,可我过年的时候碰到封正了,还有周晨。” 那是谁?沈光耀说完恍然,封家私生子,和想‘入赘’的小明星:“他们呀。” 古辞辞微微困惑:“我觉得楚楚对他们好像没什么想法。” “是没有。”他们算哪条道上的小丑,根本都不在陆先生眼里。 “他真的不想拿到属于他的东西吗?陆家和封家,那都是属于他的啊。” 可陆先生不差那点东西,但辞辞显然不知道。 “所以有些利益,要拿捏在自己手里。” 沈光耀看着她过于天真的眼睛,这么说是他们的错:“其实……” 古辞辞眼巴巴的看着他:“我做的对不对,好处如果在陆封新资,不如在我手里。” “也……不能这么说,陆哥没有考虑过他们……” “什么时候考虑,等考虑的时候就晚了,封正、陆家业都有自己的根基了。” 呵呵,沈光耀随便点了两个菜:“你是想让陆哥拿到封家和陆家?” “我只是觉得该是他的就应该是他的,不管他要不要,别人都不应该动他的东西。” 沈光耀点点头,只是:“封家的事有点复杂,那边是母亲,所有的私生子都是从封总肚子里出来的。”十月怀胎,可以说封总对每个孩子都有感情:“跟陆家的情况还不一样。” 古辞辞叹口气:“是啊,这么棘手,他还不亲近那边,楚楚那个人不争不抢的,很多人便因此欺负他。” 沈光耀:“……” “脾气又软。” 沈光耀:“……嗯。” “又好说话,以后要吃亏的。” “是,这件事我们欠考虑,的确该把心思放在陆家和封家身上。”要吃亏这种话就别说了。 “木棉姐这个人挺好的,她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是不是封雨不高兴了?”最后一句措手不及。 沈光耀反应很快:“没有。” 古辞辞神情落寞:“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他那个人就是看起来有些严肃。”但想到封雨对外和风细雨的样子,又立即改口:“他对谁都挺和气的,即便他觉得你哪里不对,也是对你要求太高。” “他果然觉得我不对……” “没有,没有……” “唉,我还收了钱,他更觉得我不好了,需要把钱给他吗?” “不用,不用。” “只怕他更不喜欢我。” “没有,他不会在钱的事情上计较,只是不管为什么,你以后都不要把在办公室看到的文件泄露出去,好吗?” 古辞辞满脸天真:“那我怎么帮楚楚?”随即震惊:“是我做的不妥,多管闲事了。” 沈光耀急忙安抚:“没有,没有。” 之后在封雨讨不讨厌古辞辞、陆之渊委屈不委屈的问题上纠缠不清,最后再没有提起看文件的事。 沈光耀直到离开饭店,尚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好像都做了,又觉得有用的话一句没说。 …… 古辞辞的戏份持续到陆之渊回来。 陆之渊打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她坐在画架前发呆:“怎么了?”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到中午。” “明天元宵节。” 古辞辞神色落寞:“该开学了。” 陆之渊想说他特意回来陪她过节,见辞辞的视线又重新看向窗外,不自觉跟着看过去。 古辞辞:“你觉得新换的庭院风格怎么样?”你的左膀右臂不喜欢。 陆之渊坐在她身边,将她半搂在怀里,一起看向窗外的景色:“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古辞辞丝毫不见开怀,重新拿起画笔。 陆之渊握住她的手:“有人说什么了?” “没有。” “谁不喜欢让他再没机会看就行了,你还用放在心上。” 这可是你说的,应该马上就能用到,记住了:“嗯。” “不用委屈自己。” …… 沈光耀没想到他躲着封雨走,还是被封雨堵住了。 可沈光耀什么差事都没有办成:“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心思,就是那天在外面碰到周晨,怕陆总在继承权上吃亏,自己吓自己想的有点多,病急乱投医而已,但也是为了陆先生好。” 封雨讽刺的看着他:“沈哥你是不是抓不住重点。” 沈光耀不敢让封雨叫自己哥。 下一瞬封雨开始发飙:“这是为谁好的问题!她今天能看到这个,明天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她如果都能轻易拿出去,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谁是靠偷东西为一个人好的!陆先生用得着她对陆先生好!” “你冷静点,好好说话,她……” “还是她那些三瓜两枣、庸俗的想法能帮到人!猪队友都比她懂事!看她办的那些事!”陆先生是不是眼瞎! “你说话过了,她也是不知道。” “她不知道什么,我看她换的价值刚刚好,她很知道卖多少钱!连南江那边的商人她都勾结!” 沈光耀底气不足:“那是她同学的父亲……” “你也知道她肥了她自己的腰包。” 沈光耀无话可说,可:“就算是那样,我能跟她说什么,我也是个外人。” “最不济让她知道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该碰,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说话的!要不你跟陆先生谈谈,以后不要把重要的文件摊在她面前!” 封雨哐当砸碎了办公桌上的台灯,家都是别人的了! …… ------------ 211李霸总(三) 古时见姐在客厅看电视,立即黏上去:“姐,马上要开学了,我和大哥要不要搬出去?”古时靠在姐姐肩上,不安让他极力想做点什么,证明现在跟以前没有不一样,姐不会喜欢宋理,不会离开他们,他和姐姐始终是一家人,就是陆之渊也不能介入。 古辞辞将声音调小:“搬出去干什么?在这里住着不习惯,下面的人对你不好?” “没有,都挺好的,你要开学了?我们还在这里住着不好。” “不是一直住着,没什么,你陆哥的作息时间跟你们也碰不上,在哪里住不是住。”古辞辞试试他头发的长度:“该剪了。” 古时立即挽住姐姐的胳膊:“姐……”古时还没有说话,便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定在了他身上。 古时嘴角抽了一下,如果是以前,他绝不会把陆之渊的敌意看在眼里,但现在古时不得不硬生生拉开和姐姐的距离:“陆哥回来了。”暗地里咬牙切齿。 陆之渊和颜悦色的走过来,一身考究的大衣将还没有长成的古时压的暗淡无光,手放在沙发上,等于将她圈进怀里:“管家他们在河边挂了花灯,要不要去看看?” “花灯?叫上古年我们一起去看。” 陆之渊也温和的看向古时:“是啊,把你哥哥叫下来一起去。” 古时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个人一点都不温和,就像年前那一天,他姐姐不在,他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但当着姐姐的面,他又对他们像一个长辈一样心细温和:“我就不去了,想看会书,古年快开工了,盘点一些账目,姐和陆哥一起去。” “不差这一会儿。” “姐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钻钱眼里了。”古时没敢看陆之渊。 陆之渊也始终和善的看着两人交谈。 “好吧,等他忙完了你们再去看。” “知道了姐。” …… 返璞归真的石河外,古辞辞穿着半长的羽绒服,柔顺地缩在陆之渊怀里:“他们什么时候挂的?真漂亮。” “喜欢?” “嗯。” “等明年还让他们做,然后一起喜欢。”喜欢这里的景,这里的人。 …… 李文琼开学第一件事就是扔下行李,光彩夺目、意气风发的请古辞辞和周小兰吃饭。 施思念直接出去。 周小兰对她背影撇撇嘴,立即又高兴起来:“你发财了!” “到了饭店告诉你!” …… 周小兰看着满桌山珍海味,听了两耳朵李文琼滔滔不绝,也没料到辞辞竟然能给李家那么大的企业介绍到连李家都重视的项目:“辞辞,你是不是脱胎换骨了呀。” “羽化登仙中。” 李文琼尤其激动:“你都不知道我在家里多扬眉吐气,随便吃,大闸蟹、龙虾管饱。” “我可不客气啦。” “咱们谁跟谁。”李文琼真的感激古辞辞。 虽然她对家里的公司没想过什么,母亲和阿姨关系也是真的好,她自己也很喜欢阿姨生的弟弟,至少那个弟弟比其他的弟弟更好相处。 只是她没想到,在古辞辞让出了一部分利益,折成股份登记在她名下后,母亲的变化可以那么大。 母亲今年甚至没有贤惠的在家里招待亲戚,直接回娘家躲清闲去了; 年三十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请阿姨和弟弟回来吃饭,而是让保姆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吃了个清静; 年后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大方得体搭理父亲的‘后宫’,嫣然把她自己供起来,提前做起了太后大人。以前眼高于顶不怎么搭理母亲的那些人,这段时间客气的要见她,她都没有见,母亲肉眼可见的眉开眼笑。 可以说,以前母亲只希望她快快乐乐,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公司是你的,你要继承家业,总是说,钱不钱的,够花就行,从来不给她压力。 可根本不是,母亲只是不想给她压力,不想她把一切都赌在公司里,还可能一败涂地,但她真的立于不败之地后,母亲连对父亲的热情都减了,反而成了父亲总回家吃饭,母亲不痛不痒。 “辞辞,你说我要不要接替父亲管理公司?”她爸,其实也可以,没有女孩子不能继承公司的想法,是她一直不是事业型的女人,他爸也就不勉强。 如果她一开始就有敏锐的商业头脑,就算没有,有大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定力,他爸肯定把她带在身边培养。 古辞辞打开一个炸蟹:“你喜欢吗?” 周小兰看看辞辞又看看李文琼,觉得她们两个,有哪里不一样了。 李文琼不好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 周小兰:“现在呢?听你的意思辞辞这次给你们家介绍的项目很大,可以说举足轻重,你父亲甚至加了你的股份,说明你就算有不足,难培养一些,你父亲也会在你身上花时间,再说了,谁一生下来什么都会的,都要慢慢学,多难得的机会。” 李文琼也知道:“可我一直以来学的都是艺术,现在转专业行吗?” 周小兰嘬口螃蟹,爽:“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必须试试,霸总耶,喜欢谁都可以拿钱砸到对方低头,就是对方喜欢你的钱,你也可以让对方飞的更高,再说了,如果实在不喜欢回来再学美术,美术还能跑了。” 李文琼瞪她一眼。 “我话糙理不糙。” 古辞辞笑着点点头:“小兰恨不得以身代之。” “对。” 李文琼想到自己拿着项目,出现在公司时,平时对自己以长辈相称的那些高层,对自己份外客气起来,这种感觉……“我要想一想。” “矫情,有什么好想的,李霸总。” “我这半个月跟爸一直待在公司里,商场冲杀的脚步太快了,我怕自己做不好,辜负了爸爸的期待,毕竟公司是爸爸和爷爷几代人的心血。” 周小兰见她真的认真想过,收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态。 “可是又受不了,身在高处的诱惑。”哪怕只是让她妈妈更我行我素。 周小兰:“……” 古辞辞:“……” 李文琼笑了:“我想站得更高,让爱我的人因为我骄傲、幸福、长寿!” 周小兰怔怔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废。 “那你得登仙才能让人长寿。” 周小兰立即破功:“古辞辞,你闭嘴!气氛都被你破坏完了。” ------------ 212朱灵 周小兰转头对上李文琼:“你必须做到,到时候我给你当秘书,怎么样?” 几个人又笑闹了一会。 李文琼突然道:“辞辞,开学后陆神还在研究院那边的实验室吗?”她们大学部这边没有高等级实验室。 “在。今天早上还跟我说中午没时间吃饭,晚上可能回去的很晚。” 李文琼犹豫的看古辞辞一眼。 周小兰先急了:“怎么了?有话就说,龙虾都不香了。” “你知道研究生那边有个学姐喜欢陆神吗?叫朱灵,曾经咱们学校的物理系风云人物,长得非常漂亮,非常有才,追她的人非常多,现在是陆神的左右手。”她也是去研究院送东西,才听说的,陆神在大学城这边明明有女朋友,研究院那边还能给他再造一个。 周小兰顿时看向古辞辞! 古辞辞仿佛才听说一样看向李文琼:“有这种事?”沈光耀、封雨给自己的作息时间表、和他们不久前联起手来让自己不要缠着陆之渊,包括他们不准再看陆之渊手里的资料,这些事似乎可以用用了。 “也许是那边乱说,陆神根本没有那个想法,但你要知道,你表白成功后,很多人都觉得陆神好追,经常堵着他表白,有些人难免多想。” 周小兰点头,她也听过很多人堵陆神表白。 李文琼:“陆之渊那么优秀,有人喜欢他趁机放出一些谣言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如果因此乱了,才是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周小兰:“虽然我觉得陆神心里的人一定是你,但男人还是要敲打!不能让男人知道你不在乎,你回去诈他,问他有没有,不管有没有,都让他离那个才女远一点。” “你一定要冷静,说不定就是女方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她现在跟辞辞说这些有些冒险,如果辞辞跟陆之渊闹翻,她们的合作难免节外生枝,但她还是希望辞辞知道这件事。 “嗯……” “你嗯什么,现在还吃的下去。” “饭还是要吃的,哭的时候才有力气。” 李文琼、周小兰看着她慢悠悠的吃着,一时间都有些疑惑,太惊讶了?受刺激过重?“你没事吧。” 古辞辞不想朋友担心:“他那么优秀,你们不会觉得没人跟我抢吧?” 李文琼、周小兰点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 古辞辞松口气,庆幸她们没谈过恋爱,有人惦记纪云轩的时候她可想不到这么多,仿佛堤岸塌下来一样,只顾着‘撕’纪云轩:“吃啊,不吃浪费。” 李文琼、周小兰边吃,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向她传授对付狂蜂浪蝶的办法:“你可不能上了她们的当。” “可不能让她们太得意……” …… 古辞辞却并不着急去捉奸,她甚至异常乖巧的支持他忙碌,这期间不吵不闹的充当着完美贤内助。 沈光耀对她能想开,十分欣慰,觉得自己谈话取得了完美效果。 封雨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劲,都小了一些。 古辞辞对此并不在意,中午跟宋老先生画画,晚上和师父、叶女士练舞,每天不管散的多晚,都会回陆家休息。 何况她还在给大师兄的剧院做整合,力求让宋行的剧院和大师兄的剧院实现完美的资源整合,达到与承梦剧院并列的地步。 可即便有事情做,只要她回去了,陆之渊不在,屋里灯就会一直亮到陆之渊回来。 只要他回来,便笑颜颜的黏着他,好像怎么看他都看不够,每天等到这么晚只是为了多看他一眼。 一度让陆之渊嫌弃又享受,每天回去看到她揉着眼睛,软绵绵又依赖的从后面抱住自己腰,不等自己洗漱也要蹭一蹭的样子,便觉得初春的寒风也没了力度:“好了,身上都是灰。”人却没有动。 “不要,这样觉得可以拥有更多一点的你,呼吸里都是你的气息。” “辞辞……” “嗯……” 陆之渊轻易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那就更多一点……” …… 古辞辞并不是完全没找机会,这些天,有空了就绕去研究院那边走一走,听了不少朱灵的传闻。 一代才女心折入门小学弟,毅然为其转专业,无缝衔接两大专业的天才级选手,缔造了帝工大物理系神话。 关于她协助陆之渊完成的项目更是数不胜数,相对于别人称呼她天才,她更喜欢小居里夫人的称号。 至于为什么,看看她心里是谁就知道了。 古辞辞偶尔站在实验室外看着里面兢兢业业的人,和不时走到陆之渊身边或商讨问题或从旁协助、默契无间的两人,古辞辞觉得相得益彰。 朱学姐很漂亮,能力沉淀下的漂亮,透着知性的美,从容镇定的气质并不比陆之渊逊色,如果不是她先喜欢,甘愿退了一步,定然是一位更优雅的女孩子。 古辞辞转身离开。 沈光耀刚好进实验楼,看到她:“怎么走了?” 古辞辞笑笑,摊摊手:“他在忙,不忍心打扰他了。” 沈光耀不意外,项目到了最后阶段,陆哥确实比较忙,脚步一转,立即跟上古辞辞:“走,哥请你吃饭?” “我请你吧,谢谢你陪我吃饭。” …… 古辞辞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说等一个角度,方便情绪堆积后爆发。 古辞辞中午放学后照旧去研究院那边,还没到就收到宋理的电话,他的电话是过年的时候他输入她手机里的:“有事?” 宋理想说,古辞辞不可爱是有原因的,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我来你们学校办事,刚忙完,请你吃个饭。” 古辞辞思考着,旁边有两个学生经过:“朱姐真厉害,也不是我们想不到,只是她思路更快。” “陆组长都点头了,那么难搞的人,只有朱姐才能跟上他的工作强度。” 古辞辞看着两个人走远:“我还有点事……” “有事也要吃饭,还有爷爷一起吧。” 古辞辞正好走到实验室外,透过一排排落地玻璃,正好看到穿着白大褂站在一起的两个人。 ------------ 213发作(一) 这个时间,很多人都在午休,实验室里只有三个人,其中他们两个挨得最近,她的衣袖擦过他的手掌,他也会认真听她说话,当真如一对般配的金童玉女。 古辞辞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我真有事,改天吧。”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并肩站在一起,她没什么想法。 “你有什么事,等你一会。” 古辞辞叹口气,对宋理最近的热情有些无奈。 古辞辞转身,刚要答应,便看到数据台上的量杯因为朱灵转身不小心扫了下来。 陆之渊快速伸手去接,朱灵速度伸手去接,两个人的手同时撞在一起。 古辞辞瞬间拒绝宋理的等待,挂了电话,眼睛通红的盯着实验室的玻璃,下一瞬拿起手里手机,哐当砸在实验室的窗户上,直直的盯着陆之渊,愤恨几乎从眼里溢出来,转身就走! 陆之渊急忙去追。 朱灵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升起,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瓶子,莫名地看着跑走的女生,再看看追出去的陆之渊,觉得可笑,这组实验到了最后,量杯里的东西多么重要,如果毁了她知道后果吗! 朱灵立即收起肌肤相触的感觉,急忙抢救因为剧烈晃动变化的液体。 另一位学长也赶紧过来帮忙:“没事吧。” “不太乐观。” “我说组长和他女朋友。” 朱灵头也没抬:“小孩子总是想象力丰富,等知道了就没事了,加温到六百七。” “好。” 实验楼外。陆之渊很快追上古辞辞:“辞辞!”他被辞辞眼底的厌恶吓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转身后就不会回来,这简直没有依据,辞辞多喜欢他很清楚,他对那一刻的感觉都觉得荒谬。 古辞辞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委屈、不相信、惊慌,哭着挥开他的手,往前跑。 陆之渊根本不放,再三确定,他刚刚只是眼花,他试试不放心。 “放开我,陆之渊你太过分了!” 陆之渊抱她。 古辞辞不断挣扎:“我那么信任你,你就这么对我,我说什么实验过年也要进行,是有人没有回去,过年在实验室等你团聚吧!陆之渊你太过分了!” 挣扎间,滚烫的眼泪落下陆之渊的手背上,无形安抚了陆之渊怪异的情绪,才有精力听她说了什么,一点点放下心来。 “我说怎么不让我去找你,原来你要忙的是这件事!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她是不是很漂亮,比我好,比我懂事!放开!” 陆之渊松口气,语气平静:“谁也不如你好,刚才数据样品不小心掉了,帮忙接了一下,你呀,看到什么了就乱吃飞醋,这点小事,也值得把你气成这样。” 古辞辞完全不信任他,挣着禁锢她的怀抱:“掉了你们两个的手就能牵在一起!没有什么你要天天待在实验室!陆之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辞辞……” “别人说什么我还不信,觉得是别人挑拨我们的关系,现在看来,可笑的就是我自己,是我太自大,太信任你,那么漂亮的学姐,还有你醉生梦死的专业,我算什么,我就是不该打扰你工作的外人!是会耽误你时间的无知者。” 陆之渊皱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你没有,你当然没有,因为这种小事根本不用你亲自说出来,多的是人帮你传话,我不过是想你每天陪我吃吃饭,像普通情侣一样看场电影,然后一起回家,说没有营养的话,做没有意义的事,可这些在你们眼里就是我不懂事、我不支持你的事业,我干扰你的决定,我庸俗没有长远打算!好,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试着变着不庸俗行了吧!我不给你打电话,不总让你陪着我,不吵着要见你,现在看来,我怎么样根本不重要,自始至终就有你更满意的人!” 陆之渊按住她乱挥的手。 古辞辞奋力挣扎。 旁边已经有停下脚步人。 陆之渊皱眉,她说的这些他都不知道,谁跟她说了什么:“我们回去说。” “不用,我又不是分不起手,死缠着你不放的人,你放心,到了这份上,我再留恋就是我白痴!” “辞辞!” 古辞辞眼睛含泪的盯着他:“那么大声做什么,觉得我委屈了?我呢,就算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我也告诉自己相信,可是我都看到了什么,不小心?意外?这样的意外有多少次,那里是不是只有你们!” “不……” “不是,还有一位学长。陆之渊有意义吗,不过你这次的确很有眼光,新女朋友聪明、好看、家世也好、学习也好,以后当然会督促你珍惜事业,更上一层楼。” “古辞辞,别说不负责任的话。”什么是分不起手,那是她能说的话。 周围响起拍照的声音。 “放开!陆之渊我让你放开!”古辞辞盯着陆之渊。 陆之渊被她盯着不自在,好像他不放在她心里就十恶不赦:“我可以放,但你听我说。 古辞辞擦擦眼泪,倔强的不想哭的样子,待他一放开,古辞辞转身就走。 陆之渊快速拉住她:“吃醋了?” 古辞辞觉得他说了句天大的笑话。 陆之渊被她盯得不自在,心里却诡异的高兴她不喜欢自己靠近别人,他也不喜欢她靠近其他人:“辞辞,我跟她不熟,其它的——是沈光耀说的?还是封雨?” “你放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好骗,分手吧,当我高攀不起你!” 陆之渊一把把她拽回来,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我再说一遍,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手都握在一起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就是刚巧……” “刚巧就是她,刚巧她就在你的很多项目里,刚巧你跟的所有实验室里都有她,刚巧你们就会传出那么多流言蜚语。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如果不是我听到了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陆之渊看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辞辞……你知道我只喜欢你。” ------------ 214不能 古辞辞不屑一顾:“左拥右抱的喜欢。” “辞辞!”他不允许她那么说她自己。 “放手!” “辞辞!” “那好,你敢说你不知道她叫什么,你敢说最近没有跟她在一起,你敢说不欣赏她?” “是工作上正常的招……” 古辞辞瞬间甩开他的手:“没什么好说的,你身边的人都认为我们不配,他们说的对!既然不配,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古辞辞决然转身。 “辞辞!” 古辞辞没回头,穿过驻足的人们。 陆之渊不想在这里吵,有些话更不打算在这里说,但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决然:“不管你听到什么,那些都不是我的意思,答应你秒回信息之后,我什么时候失言过。” “那我谢谢你没有失言。”古辞辞已经拐出实验楼。 陆之渊快速跟上去,留下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 …… “朱灵,朱灵,你知不知道刚才陆组长和他小女朋友吵起来了。” 朱灵总算把样品救回来了,实事求是:”陆组长比他女朋友年龄小,怎么能说小女朋友。” “你不提都忘了,总觉得咱们组长已经是博士了,他们在下面吵的可凶了,组长女朋友还提了分手,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朱灵:“她提分手了?” “嗯,很多人都听见了。” 朱灵也很无奈,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下。 说话的人惊讶不已:“就为了这点小事?当时那是特殊情况,也太无理取闹了。” 学长走过来:“谁说不是,我还在呢,就以为孤男寡女了,只能说组长的女朋友……”学长摇摇头:“太能闹腾。” …… 另一边,古辞辞直接回了宿舍,给古时古年打电话:“从陆家搬出来。” “怎么了姐,你哭了?” “搬出来找房子,找好了立即告诉我。” 古时闻言不再问:“知道了姐,马上搬。”快速收拾行李。 王姨端着水果上来就看到古二少在收拾行李:“怎么了?家里有事?学校开学了?你要出差?”没听到夫人说有这方面的计划。 古时手脚没停,他行李不多,本来也没跟这里的东西混在一起,三下五除二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 “古时,古时……” 古时以前对她尊重,但现在不用了,明显姐和陆哥闹翻,他们之间便没什么可说的。 古时顺便拽上古年的行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王姨急得团团转,梅大总管也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搬走了?” “不知道。”王姨急忙给夫人打电话,没人接,又立即给陆先生打电话。 …… 陆之渊站在女生寝室楼下,脸色晦暗不明,明显不是一件事刺激了古辞辞,他却只知道一件。 陆之渊给古辞辞打电话,电话响起到自然挂断,无人接听。 沈光耀听说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陆之渊继续给古辞辞打电话,根本没人接:“想办法进去。” 沈光耀刚接到电话:“你说古时带着行李走了?” 沈光耀挂了电话看向陆先生。 陆之渊脸色更难看,抬步就要进去。 宿管知道小年轻吵架着急,她也心疼这么帅的小伙子,可是规矩就是规矩:“耐心点,女孩子就是闹一闹,还能不喜欢你这么好的男孩子。” 封雨也赶来了,见沈光耀在便没有靠近,不过刚好听见沈光耀说古时带着行李走了。 封雨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带走多余的东西,或者古辞辞曾经带走的东西还回来了吗!如果没有,放下了再走。 陆之渊:“沈光耀!” 沈光耀急得焦头烂额,他从看到群里陆之渊和古辞辞吵架的消息就赶来了,谁能想到这对模范情侣会吵架,早上不是还好好的。 沈光耀给古辞辞打电话。 陆之渊觉得他脑子不清楚,辞辞不接他的电话会接他的! 果然没有打通,沈光耀脸色涨红,好像也想到这个问题。 沈光耀立即向宿管走了过去。 封雨拿出电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给古辞辞打了电话,同样没人接听,封雨嘲讽一笑,不知道对自己还是对古辞辞,收了电话。 陆之渊直接冲了进去。 沈光耀死皮赖脸的缠着宿管,姐姐长姐姐短的求着:“现在又不是夏天,大家肯定衣着整齐,再说我们陆哥是谁,不定谁占谁便宜是不是。” 宿管阿姨信他才有鬼,急忙跟上去,古辞辞住几楼来着? 沈光耀觉得朱灵完全不是陆哥和辞辞之间的问题,如果古辞辞不信,他可以把陆哥入学以来,所有的监控调出来让她看。 所以沈光耀并不担心的跟上去。 陆之渊也觉得很好解释,子虚乌有,根本没有依据的事,但是古辞辞随口说分手,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行为,必须都收回去。 古辞辞见他上来,立即收拾行李。 李文琼震惊的看着门口的人:“陆……陆神……” 施思念刚打算去图书馆的举动停下,看到床头挂着的破了洞的毛衣,下意识挡住了勾到线的地方。 “辞辞,我可以解释。” 李文琼瞬间懂了,立即像鹌鹑一样不敢吭声。 从楼道经过的人不自觉停住了脚步,刚才看到陆之渊上楼的人,也装作找人的站到楼道上。 古辞辞快速收拾着行李。 “辞辞。”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李文琼觉得……也不用这么绝情,而且陆神都上来了,这里是女生宿舍,他一个男生上来很尴尬的,差不多给个机会。 陆之渊:“我跟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宿管阿姨气喘吁吁的找对了楼层:“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该去哪里去哪里!” 沈光耀赶紧跟上来,满脸讨好:“姐,我帮您扛陆神。” “还不赶紧扛走!让人看猴吗!” 沈光耀心一凸,猴可是你说的,我一个字没吭。 古辞辞好笑的看着他解释完后等着事过境迁的样子:“有没有关系重要吗?我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天天在一起画画,我们也只是探讨画技,共用画稿,你能接受!” 沈光耀一愣,觉得要糟,监控未必有用。 陆之渊不能!何止不能,想一想都不行。 ------------ 215分手(一) 古辞辞讽刺的看着沈光耀:“来的挺快,一个人不能让我认识到‘错误’,还要两个人一起?想不到这种事都有人帮忙。” “滚出去!” 古辞辞怔了一下。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施思念没想到陆之渊突然发难,宿管阿姨伸向陆之渊的手,不自觉地收回来。 沈光耀下意识要走。 古辞辞已经恢复如常:“出去干什么?你的事情他们最后不是都得尽心尽力帮你解决,万一出去了,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事后他们还要想办法知道你的一言一行,免得无法事无巨细的领会你的精神,让身边的人惹你心里不痛快,何况,没有他很多事能说清楚吗,我怕你知道的还不如他知道的多。” 沈光耀猛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急忙解释:“辞辞这件事真的是你误会了……” “没有,我只是怪我醒悟的太晚,就算今天的事情是我看走了眼,可是有些话难道是整个研究院无的放矢!那些传得有模有样的谣言,你是聋子吗听不见,还是你们陆哥五感有障碍!” 古辞辞突然一笑:“也对,关于我的一点风吹草动当然要认真盯着,时刻过来警告是对的,但放在你们认同的女生身上,自然不闻不问了。” 沈光耀觉得她误会了:“不是,那件事——” “如果他只是不喜欢我,我都觉得是感情问题,我输的心甘情愿,可现在!我觉得你们根本觉得我不配当他的女朋友,根本没有把我是谁放在眼里!我穿什么衣服、选什么颜色都必须符合陆之渊的喜好,否则就不该穿在身上!” “不是。”沈光耀慌张的看向陆先生。 陆之渊脸色阴沉。 古辞辞越说越委屈,无力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我的感情里介入了这么多人,那么多人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因为我爱你,我都忍了,只要你也爱我,可你每天在干什么!” “我没有……” 古辞辞瞬间看向沈光耀“你是不是觉得连这种事,我都该忍,都觉得我不该计较,觉得我该为她让路,还要想着他能给我名分我就该感恩戴德,连奢求他同等对我都不应该!” “不是……” 古辞辞用完就丢,含着泪看着陆之渊:“你或许不知道吧,因为你肠胃不好,我想吃口味重的东西都不行,厨房的人看似尊重我,王姨也很喜欢我,可你如果不在我让她开你书房的门,她一定不会开!甚至连我装修院子,也有人含沙射影说你不喜欢改变,买什么东西都被屡次告知你会不会喜欢、符不符合你的眼光!是不是我用的卫生巾颜色,也最好是你的品味,你冤枉?你不委屈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有没有试过,但凡哪一点做的不对,就好像犯人一样被人纠正!” “谁警告过你!”陆之渊。 “不是那样……”沈光耀还想解释什么。 古辞辞拿好行李,走到陆之渊面前,直接撞开他:“问你的好兄弟!” 沈光耀脸都白了,当时……当时古辞辞明明…… 宿管阿姨静静的站着,觉得吃了个大瓜,看不出来陆之渊家这么多事。 让路目送古辞辞离开的人,这时候也自动忽略古辞辞在这场感情里得到了什么,肆意放大她受的委屈。 更觉得自己吃了个大瓜,这就是跟有钱人谈的恋爱啊,什么都要为男方考虑,不过也是,陆家听说很有钱,讲究的更多吧,他爸还有很多个红颜知己。 陆之渊只看着沈光耀,像看一个死人。 沈光耀整个人都慌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没有想到古辞辞心里一直有芥蒂,可当时她明明还在笑,而且他是出于好意告诉她,有些甚至是她主动问的,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 可如果问古辞辞说的对吗,沈光耀又不觉得她说错了,至少封雨每次说起来,就觉得古辞辞哪里都不对,哪里都不好,就连梅管家他们也是因为陆先生护着古辞辞,才开始对古辞辞客气。 如果问他们喜欢古辞辞吗?他们肯定也不满意古辞辞。 所以沈光耀发现,他现在竟然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因为就连他,也认同他们的话,所以成了传声筒。 沈光耀呆若木鸡。 陆之渊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外面的人快速让开一条路。 沈光耀腿软了一瞬,急忙追上! 所有人都还站在原地。 施思念也不急着去图书馆了,看着关上的宿舍门心里痛快又悲哀,痛快古辞辞终于被甩了,悲哀古辞辞胡乱矫情什么! 她自从和陆之渊谈恋爱后,得到了什么她自己不清楚吗!她的吃穿用度,甚至她的师父,还有宋家的另眼相待,她以为没有陆之渊,校里的教授,外面首屈一指的大拿知道她是谁! 她靠着陆之渊得到了一切能得到的,现在却要求陆之渊平等对待她?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男人还要任劳任怨对她一心一意,她就那么好,那么完美,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如果是自己,施思念忍不住想,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闹出来,更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陆之渊难看! 施思念越想越觉得古辞辞活该,好日子晃了她的眼,让她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忘了她本来是什么东西…… 宋理一直给古辞辞打电话没有打通,气得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无药可救,就听到路过的人正议论陆之渊和古辞辞分手?好像是这个话题。 “同学……”宋理听完,急忙开车往北门开去,早就该分手,搬出陆家更是当务之急,他正好名下有几套房子。 …… 三个小时后。 宋婉婉和宋理坐在饭店内,宋婉婉拘谨的看着他,神色憔悴:“古辞辞没有回去住吗?” 宋理坐在座位上,长腿随意伸展,罕见的带了点玩世不恭的味道:“没有。”她选了古时租的房子,他现在还记得古时看他的眼神,当真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东西。 宋理下意识想问问,你知道古时这个人怎么样吗,想起她根本没有跟古时接触过,问了也没用。 ------------ 216.发作 “是因为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古辞辞唯一没有考虑过的恐怕就是婉婉,但他现在隐约觉得,她考虑了古时、古年:“不是,她有自己的考虑。” 宋婉婉隐约觉得宋理不一样了,以前他会问她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脸色为什么这么差,根本不会替古辞辞说话,可他刚才话里的意思隐隐约约在维护古辞辞。 宋婉婉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大哥明明很讨厌那个古辞辞,为什么却倒戈过去! 可宋婉婉知道,她根本没有质问的资本,如果她像以前一样闹,会一无所有,宋理现在明显能把她当拖累一样扔掉:“我以为她早就回去了。”毕竟那个家比古家好一万倍,她还不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冲过去。 “可能忙吧。” 宋婉婉闻言,手差点搅烂,忍不住开口:“或许这才是她高明的地方,听说奶奶送出了宋家画廊30%的股份,以后恐怕更多吧。” 宋理忍不住看向她,这次他没有去古家,而是约她出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她确实拿到了最实惠的好处。” “这些东西你以前没有吗?” 宋婉婉脸色刷白。 宋理并没有乘胜追击,穷寇莫追,他竟然会用这个词形容婉婉,如果早些天有人跟他这么说,他肯定不信:“你现在在那边还好吗?” 宋婉婉‘犹豫’的露出手上的伤,那些人为了让她勾三搭四,不会打她的脸,胳膊上青青紫紫没有好的地方。 宋理想到古辞辞今天欲哭不哭的样子,下意识想,她在古家时也会挨打吧,长大了知道跑,小时候呢。 “哥,我……” “听说辞辞以前在家时,上照顾老下照顾小,什么都做。” 宋婉婉嘴角僵了一下,将袖子拉下来,盖住手臂上的伤。 “你也可以试试,以心换心,他们早晚会明白。” 她哥在说什么!让她伺候那一家子!“哥也觉得我适合做那些……” “不是适不适合,总要试着往前走。”辞辞,他亲妹妹不也做了这么多年,可见谁都能做。 宋婉婉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宋理依旧坐在原位没有去哄,陆之渊敢出轨才是他恼怒的源头,古辞辞哪点不好! 宋婉婉见没有效果,收住了眼泪:“妈妈是不是还在怪我?” “你阿姨她很好。” 阿姨…… 宋理没有看她。 宋婉婉才真的感到绝望,仿佛彻底与曾经割裂,被一棒子打醒,连妈妈也不配叫了,哭也没了价值。 宋理却没有感觉,看着她毫无生机的样子,泰然处之,辞辞分手了不也没要死要活的:“怎么还没有上学?”在他看来就是分手了。 “我不上了!”她还怎么去,古辞辞都在宋家露面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通过各自的渠道知道了她的事情,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 宋理看她一眼:“不上就不上。” 宋婉婉哑口,看着大哥事不关己的样子,凄凉的笑了,如今连她上不上学他都不在意了。 宋理只觉得她小题大做,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如此矫情,古辞辞一直在那个家里,不也走到了今天,甚至顶着众人的非议给自己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朋友,实现了阶层飞跃。 甚至现在都没有对外说她是宋理的妹妹,还跟那两个不知道想从辞辞身上拿到什么好处的人不清不楚。 宋理很想说把你两个弟弟领回去,但想到辞辞对那两人的态度,宋理到底没说,他刚刚和辞辞修复了一点的关系,经受不住打击。 …… 陆之渊将鞭子扔给封雨、沈光耀,手里的鞭子带着倒钩的尖刺挂着星星血肉,在灯光下闪着阴森的光,声音更加诡异:“就这点本事,也配管我的事。” 封雨、沈光耀早已皮开肉绽,他们不是不反抗,如果不反抗,沈光耀的眼球都要废了,这种时候,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不死在这里。 封雨趴在地上,手上、身上都是血迹,呼吸里都透着血腥味。 陆之渊一步步走过去,钉靴踩在封雨手背上,微微用力,传来骨头碎裂的声响,却不觉得痛快,反而更悲伤的看着爬起来想逃,又倒下的沈光耀:“在我的地方,对她指手画脚,是不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陆之渊一鞭子甩沈光耀脸上,勾起大片血肉。 “啊——” 封雨整个胳膊被踩断。 陆之渊一字一句开口:“你们——什么东西!也配跟她说话,她想要什么给她就对了,就你们长了舌头是不是?”陆之渊蹲下身,饶有兴致捏住两人下颚,咔嚓撬开了他们的嘴…… 夜越来越静,封雨、沈光耀奄奄一息的被扔出陆宅,同时解除曙光内所有职务。 陆家的佣人心惊胆战,看着血淋淋的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王姨追着人出来时还有些不敢置信,她以为死都不会离开陆宅的人,被开除了,那位她们小心翼翼伺候着的要和陆先生分手,陆先生因此勃然大怒,几乎弄死左膀右臂。 梅志也不敢上前,只能看着安保将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沈光耀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状态。 封雨嘴角都是血,可身上血淋淋的伤好像触不到他的疼痛神经,他身体被从陆宅扔出来的一瞬,仿佛提山崩地裂了一般,怔怔地往前爬,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大片大片的血从他嘴里涌出来。 梅志于心不忍,可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王姨:“快给觅里打电话。” 沈光耀也好不到哪里去,心神都在游离状态,他不自觉的看向封雨,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扯到了他眼上的伤,他怔怔地一动不动,一个小时前封雨宁愿接受更重的处罚,也不愿离开陆家。 可陆先生不屑一顾…… 他们现在被丢弃了。 封雨不顾一切的往里爬,在他心里耗尽一切的努力,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动了动血泊中的指头。 安保冷漠的守在门内,目不斜视,惊讶也不惊讶,不惊讶现在的场面,微微错愕竟然有封总。 ------------ 217分手吧 觅里来的很快,见到他们两人这种惨样,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成这样了……” 跟来的人立即上前。 沈光耀想看看他,一般情况下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却动不了。 封雨的手指坚定的指着大门方向:他要进去。 觅里的视线没有往沈光耀身上瞟,直接跑向封雨。 医生也全聚在封雨那里:“封总的腿必须接受治疗。” “乱叫什么!”不想混了,陆先生刚解除了职务的人。 “觅里,小沈总情况也不好!” 觅里一阵头大,赶紧跑过去看看,发现两人果然一样惨,顿时懵了:“你凑什么热闹?”在觅里观念里封雨肯定犯了大错被处置了,沈光耀能犯什么错,他也接触不到能犯这么大错的事:“都抬走。” 封雨不走,他就是死也不走。 “你这是干什么?以死明志吗!你觉得有用,你就是跪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我……”血从他嘴里流出来,不能离开这里,他不能离开这里。 觅里看眼他口腔,顿时撇过头,又放开:“你这是……但你现在也看看你的腿,都要废了!” 封雨却不动,倔强的朝着门的方向。 觅里直接挥手:“抬走!” 封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担架上摔下来,看着门的方向。 觅里恨不得踢他一脚:“还愣着干什么,看看死了没有!” “有……有气……” “怎么没有摔死你!是不是傻!陆先生决定的事,是你能改变的!你要是真把自己摔废了,才一点价值都没有!你要还想有杀回来的一天,现在就他妈去医院!抬走!他要是再滚下来!就让他滚,滚完了收尸!” 封雨这回没有再反抗,他知道觅里说的对,他就是死了陆先生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在陆先生眼里,他现在是背叛者,没用的属下,弄死他就跟弄死一只蝼蚁一样没有价值。 沈光耀看着再次被抬上担架、眼睛依旧对着大门方向的封雨,脑子里却没有封雨那么忠心,他想的是,辞辞真的一直都在意那些事情吗,是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出来? 短短几分钟,觅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前因后果,三观险些没有震碎,沈光耀负责陆先生的大小事物务,他会接触到陆先生的女朋友,甚至安排陆先生女朋友弟弟的旅行事宜他都能理解,封雨跟着凑什么热闹,而且还参与其中。 跟车的梅大总管给了觅先生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实在是陆夫人她……”想到这两个人的下场,梅大总管立即收声,润色了一下客气道:“陆夫人需要纠正、指导的地方很多,所以小封总……封雨有时候也会费心,也是为了陆先生好。” 觅里听着更一言难尽,清官难断家务事,封雨这么谨慎的人,凑上去干什么,现在好了吧,闹出来半条命没了,看着陆先生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这样的下场,也不知道怨谁多一点:“陆先生的女朋友呢?” “和古家两个孩子出去租房住了。” “现在没事了吧?”问的是陆先生和女朋友的关系,毕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这两个人已经这样了,再大的怨气也该没了。 梅管家摇摇头:“一直没接陆先生电话,陆先生去楼下等,也没给陆先生开门。”要不然封雨和沈光耀能这么惨。 觅里闻言不去医院了,让司机先往陆先生女朋友租住的地方开,都打成这样了,不让‘女朋友’看看陆先生的决心感动一下,岂不是亏了。 梅管家看眼血淋淋的两个人,忍不住道:“觅先生,这样不好吧?” 觅里踌躇满志:“放心,你不懂,女生都心软!” 一刻钟后,觅里通过古时古年把古辞辞请下来,一眼看过,觉得也不是很惊艳嘛,但陆先生对胃口就行。 “觅里哥。” “哥。” 觅里豪爽的挥挥手,让属下把车门打开,给陆夫人出出气,自来熟的揽住古年的肩:“男女之间吵吵架很正常,重点是认识到错误就行,我们陆哥绝对知道错了,你们也劝着点。” 另一边,古辞辞不期然看到了两个并排躺在车上的血人,眼里的冷漠一闪而逝,下一刻,脸色苍白的捂着嘴向楼上冲去。 古年、古时再也没有功夫和觅里废话,急忙追上去。 觅里不明所以:“怎么了?” 觅里赶紧给古年、古时打电话,打了很久才接通,古时直接让他们走,以后都不要再来了,陆之渊也不要再来了,以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陆之渊就是牢底坐穿也跟他姐没有任何关系! 觅里隐约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下一瞬急忙上车:“快走,快走,任何人不能提起我们今天来过!” …… 一大早,古辞辞刚出门便看到路旁的陆之渊,苍白很快爬上脸颊。 古时也看到了他,瞬间站过去挡住了他的视线。 陆之渊目光暗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因为等的时间太长,衣服微潮。 古辞辞垂头向前。 陆之渊立即跟上。 古时回头,注意到他眼里布满血丝,就这么看着他姐,像等着拆吃入腹的豺狼。 古辞辞加快了脚步。 陆之渊继续跟着,眼底某些不切实际的构想,见到她的一刻一点点收敛,走出百米后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几分温和:“辞辞……” “……” “辞辞……” “……” 陆之渊叹口气:“我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那件事我已经处理了,以后也再不会发生……” “……”古辞辞丝毫不同情封雨、沈光耀,现在不,以后不,就是他们死了也不!她只会觉得他们不够惨!而不会给一丝同情心! “实验室我最近不会去了,辞辞……我和她没什么。” 古辞辞没有说话。 陆之渊就一直说:“那些事都不是我的意思,但我无法否认是因为我你才……” 古辞辞突然停下。 陆之渊也停下。 古时总觉得自己像透明人一样,至少陆之渊没有把他当人。 古辞辞深吸一口气:“我们分手吧。” 陆之渊声音清晰可闻的拔高,又压沉:“你心情不好,我理解,只要……” “我有些累,陆之渊我说跟你在一起一直很累,我们分手吧。” 陆之渊看看周围:“天还有些冷,坐车吧。” 古辞辞看着他,就这么看着。 陆之渊拢拢并不能让他感觉安全的衣襟,一字一句开口:“除了分手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古辞辞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她只有这一个要求。 …… 叶曼刚到学校就听说了这件事了,分手?辞辞和陆之渊?还闹的挺大? 叶曼其实觉得不符合女儿的风格,她不是喜欢把感情和分手摊开在明面上的孩子,她第一次听说古辞辞恋爱后发朋友圈广而告之就觉得奇怪,这次虽然看到了一些…… 可辞辞应该会低调的和陆之渊两个人解决才对。 叶曼不是以己度人,而是辞辞给她的感觉很沉稳,即便喜欢的人有了其她喜欢的女孩子也不会让自己狼狈至此。 “现在的年轻人啊,谈个恋爱闹的沸沸扬扬。” “还有那些宿舍楼下表白的,谁在乎你们恋不恋爱,自己关起门来谈去了。” “弹幕表白的才有意思,心里多空洞,觉得那样浪漫,真以为自己是明星了。” “你们懂什么,年轻人都这样,叶老师来了。” 叶曼点点头。 好事者已经凑上来:“你家辞辞和陆之渊那孩子分手了?听说是研究院那边的女孩子追的太紧。” 叶曼温和的笑笑,不说话。 说话的人顿时尴尬的转身,走了,议论的人也渐渐没了声音。 叶曼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了,但分手了就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别扰了孩子心境。 叶曼出去给辞辞打个电话。 “妈。” 叶曼松口气,声音很有力量,证明没有多少影响,感情很美好,但也不用为此过于伤神:“吃早饭了吗?” 古辞辞想到妈妈为什么打过来,但这样被关心却不多,声音立即柔了下来:“吃了,妈妈没有其他事想问我?” 叶曼笑笑:“我相信你。” 如果是以前,曹女士就不会让她分手,古辞辞在电话里腻歪的撒了回娇。 陆之渊在门另一端,目不斜视的看着。 古辞辞收电话,回班级。 陆之渊也跟进去。 古辞辞上课,他便坐在最后一排。 1秒记住网: ------------ 218抢人 周小兰看眼淡定的古辞辞:陆神在后面呢? 嗯。 周小兰又小心翼翼的往后看一,陆神这样子一看就是没睡好:他看着你呢。 古辞辞看着课,是大二下半学期的课程。 周小兰再看看陆之,隐隐有些恻隐之,压低声音道:“研究院那边都说,是误,你真要因为一个误会把这么个极品换了?”问题,陆神可怜巴巴都追来,现在班里议论的人都消停,等于面子里子都给了辞,如果辞辞选择原,也没下不了台的地方。 “作业写完了?” 周小兰赶紧看向自己的课,艺术思,她当初怎么选了这么大一个命题! “陆之渊在后面。” “看到了。” 想不到:“他竟然追来了……” 一句话说出了很多人心里的疑惑。尤其听说事情发展始末的,都觉得这两个人必分无,陆之渊都追去宿舍,给足了古辞辞面,古辞辞还在那种场合让人下不来,男人没了颜,不是分分钟甩袖走人。 谁能想到陆之渊追教室来,而且明显陆之渊更憔,反而是古辞辞看起来状态没受什么影响。 不应该,这两个,怎么看陆之渊都该是更强势的一方。 课,李文琼忍不住卷了个纸筒捅捅前面的古辞辞:你家陆神还看,老师脸都要黑了。 …… 中,古辞辞去大教室学画。 陆之渊就站在门外等她。 宋墨山又不是聋,多少听说了点他们的,自己的孙女当然怎么做都是对,反而是陆之,有了女朋友就该自觉跟其它女孩子保持距,现在好,闹成这样。 要他,陆之渊也不用求复,分了就分,宋家不差他一个女婿。 宋墨山看眼门口的陆之,想直接把门关,但看着陆之渊眼里执拗的认,又缩回手。 忍不住纳,陆家和封家那种家庭环,还生出了情种? 但也最讨厌这种男,容易动摇女孩子心性。 宋墨山观察着古辞辞的画风、状,担心这段感情和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影响孩,可看着看着就忘了初衷是什,她的画风依旧外放、写意、龙飞凤,细看还能感到春暖破冰时鱼的愉悦。 等到古辞辞收,宋墨山才想起他要干什,不禁赞许的点点头:“,非常不错。” 看来分手对她的心境没有造成任何影,非常,多少才女都败在情之一字,不愧是自己的孙女,稳。 宋墨山再看陆之渊心态都平静,临走还不忘叮嘱陆之渊‘注意休,‘天涯何处无芳,别太认,。 陆之渊没搭理他。 古辞辞到食堂,已经过了饭,拒绝了有特殊厨子的小炒店给自己的加,她随便打了一些边角料。 陆之渊也拒绝了‘御,厨,跟古辞辞打了一样的饭菜。….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还没来得及离开食堂的学,格外认真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对还没分呢? 古同学手段可以,陆之渊这是要抓着不放? 看不出来,陆神这样看起来不好相处的,竟然这么深情。 人不可貌,海水不可斗量。 古辞辞气也该消了,我都替她心疼陆,据说陆神都跟她一天了。 我又相信爱情了。 正在食堂吃馒头的施思念味如嚼,陆之渊为什么还跟着,他难道不知道他快成很多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了吗! 古辞辞吃得很认真。 陆之渊毫不犹豫的吃了小半,如果是以,辞辞肯定埋怨他不顾及身,不准他吃高油高盐的东,但今,她头都没有抬一,好像他真的不存在。 这个认,让陆之渊心情暴躁。 等着看陆之渊什么时候‘玩,,古辞辞悔恨无门的人突然发,第二,陆之渊依旧跟着古辞辞去了教,而(本章未完!) 218抢人 且陆之渊看起来被虐得更憔悴了。 让所有吃瓜的,有些看不懂事情走,本来觉得就是灰姑娘和王子分,灰姑娘重新打入尘,哭哭啼,悔自己不懂珍惜。 可谁也没想到反而是陆神不顾身,一副低三下四求复合的样,姿态要有多低就有多低。 让等着嘲笑古辞辞、稍微出口恶气的人有些哑火。 另一个疑问在所有吃瓜的人心中响起。 陆之渊看中古辞辞什么了?就古辞辞这种得势就猖狂的性,瞎显摆的,唯恐朋友看不到她奢华的生活没事就发朋友圈的,哪里好,更不要,她显而易见提升的生活质,现在还穿着陆神送的顶,竟然好意思分手? 这种放下碗骂娘的,陆之渊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容忍她到现,现在还巴巴求复合。 “陆神在感情上不会真的就是一个小,反而是第一次恋,被拿捏住了吧?” 评论区一片沉默。 ——“我听说古辞辞很厉害,非常有心,谈恋爱的时候很会卖蠢装无,我有个朋友就是她们班,在陆之渊面前可温柔,其实私底下很霸,她那样出身的人怎么可能单纯无知。” ——“陆之渊当然不如生活所迫的古辞辞知道的,肯定吃亏。” ——“啊!早知道当初我就跟陆神表白了。” ——“姐妹加油!现在也来得及!” …… 卫合翘着二郎腿在校办公室看着学校论坛一条条夸张的消,嗤之以鼻——没见过世,也就是骗骗你们小姑娘。发完将手机扔在桌子上:“云,你考研吗?” 纪云轩收起手,微垂的眉眼似乎没有任何不同:“再看看。” “你不考研可惜,还是大一,看看大一的学弟学妹纠结的无非是不值一提的感,再看看我这个毕业,工作还没着落。”….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纪云轩重新看向手,又放下,他们会分手吧。 “,你觉得古辞辞哪里好?” 纪云轩表情僵硬地看向卫合。 卫合根本没有看他:“咱们算是接触过古辞辞的,要我说,古辞辞这个人确实不,长的也……可,陆之渊喜欢她好像也说的过去。” 纪云轩松口,敷衍的嗯了一声。 卫合本来也不认为他会回,云轩这个人从不背后议论,更不可能说谁坏话:“走,马上就是社会闲散人,适应适应生活。” …… 帝工大校门外。 古时看着宋理。 宋理同样站在车,居高临下的看着古,顺便把他那辆没有三百万拿不下来的车看了一,陆之渊送的?开着陆之渊的车来接被陆之渊缠着的辞,像古家这样的人会干出来的事。 古时心情很不,不是因为,是因为宋理接姐背后的意思。 古辞辞放学出,便看到两个人。 古时上前接过姐姐手里的东西。 宋理慢了一,但更绅士的看了妹妹背后的陆之渊一,礼貌颔,但还是委婉的希望他不要再骚扰他妹,才看向辞辞:“奶奶做了你最爱吃,让我来接,一起走。” 古时脸色难,前有狼后有,没有一个招人喜欢! 古辞辞又接过要拿回家的作业:“小时先回去,我一会回去。” 古时真想把宋理踹一,宋理不去管宋婉婉在这里干什,不久前他不是还同情他那个妹妹。 可古时什么都不能,因为他们才是姐的家人:“我过一会去接姐。” 宋理大手放在他肩,‘友,的拍一拍:“小,我送回,走了。” 古时咬着,笑容可掬的目送姐姐上,还要忍着脾,任宋理拍。 陆之渊一声不,看着他们的车走,才上前两,淡淡地看向古时。 古时顿时如芒在背。 阴沉的声音响(本章未完!) 218抢人 起:“我要是,我就让宋理永远开不了车。”陆之渊从他身边走,上了,跟上前面的宋理。 古时踢车一,拉开车,远远跟,本来那是他,他,他姐!古时车速越来越,越来越快!在接到古辞辞训斥的短信,他放慢了速,拉开了与那两辆车的距离。 古时看着来往不息的车,刚要转,就发现前面宋理的车发生了碰撞。 古时吓到立即开过去。 陆之渊已经下,和善的表示可以送古辞辞去宋家:“我没有别的意,他受伤,要先去医,我送你们去医院。”态度诚恳又谦卑。 古时坐在车,远远的看着几个,擅自改道的司机正在道,宋理额头见了,姐姐正在查看宋理的伤,陆之渊‘伸出援,。 古时下意识想起刚才陆之渊的话。 “我要是,我就让宋理永远开不了车。” 古时快速跳下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陆之渊顿时看向古,下一,又温和的看向辞辞:“你要是……小时送也行。”很自然的退开一步。 古时却被‘小,两个字弄的烦躁不已。 宋理觉得这两个人烦死,而且他是来接辞辞免得辞辞被陆之渊骚,不是送人,现在可,两个东西等着送他妹妹。 他岂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没,一点小刮,去诊所上个药就好了。”说完把车扔下交给老爸助,带着辞辞打车走了。 谁也别想从他这里把人带走! 古辞辞坐在车,想到他刚才毅然牵起她手的举,如果是前生:“你头真没事?” “没,一点小,我心里有数。” “看着的确不严重。” 宋理哑然:“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噎人。” 古辞辞一本正经:“很多人都这么说。” 宋理:“……” 另一,陆之渊静静地看着古,红色微显的目光执着认真。 古时一步步后退。 陆之渊突然抓住古时胳,猛然将他推向车流。. 鹦鹉晒月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218抢人 ------------ 219抢人(二) 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古时还没从死神手里回过神来,陆之渊顷刻间将他拉回来,含笑的看着他。 古时神色凝重,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之渊神色温和的拍拍他:“你该谢谢你姐姐是辞辞。”说完,慢慢松手。 古时颓然地靠在车上,大口的呼吸,空白的大脑从危机中回神,所有声音再次充斥耳膜,嘈杂的震耳欲聋,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可他直直的看着陆之渊,几乎可以想像陆之渊在说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陆之渊丧心病狂的让人去撞他姐姐的车,他姐还在车里! 陆之渊擦擦手:“可你总该贡献点什么,你说你能为你姐姐做些什么……”陆之渊上上下下观察着他。 刚才低头哈腰道歉的司机此时身姿笔直的站在一旁像死了一样静默。 陆之渊的视线落在他脚背上。 古时顿时觉得一股剧痛传来,冷汗从额角流下。 陆之渊扶着古时,给辞辞打电话,声音焦急:“辞辞,你走到哪里了,刚才你们离开,古时非要去追你,没看到车受伤了……你不用担心,我拽住他了,现在送他去医院……行,最近的医院,你过来吧……” 陆之渊拎上受伤的古时上车。 古时恶狠狠地瞪着陆之渊。 陆之渊全不在意,反而更加温和:“知道一会怎么说吧。”说完还像长辈一样摸摸小舅子的头,要多慈爱有多慈爱。 古时不怕他弄死自己,有本事他现在就弄死自己,反正有他们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里面坐着我姐!坐着我姐!” 陆之渊几乎瞬间知道他在质问什么:“你说车里,放心不会伤到辞辞。” “万一呢?谁能保证宋理会往哪边打方向盘!” 陆之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所以车只是轻轻擦了一下,如果只有宋理在,宋理的车可以直接滚下桥:“顾好你的脚,最好别证明你在你姐看来伤不伤都没有价值,到时候,你伤的就不只是脚了。” “你有病!我姐才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你姐是宋婉婉。” 古时被人插了一刀,哪哪都在疼,疼得他暴躁的想挣脱,可被人按得死死的让他更暴躁。 可所有的暴躁在看到姐姐着急地跑过来,问医生他的伤势时烟消云散。 古时很快恢复以前小绵羊的样子,想靠在姐姐肩上,但看到陆之渊看过来的目光,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只是握住姐姐的胳膊:“我没事……” “都伤成这样了,叫没事!” 陆之渊点头,认同的开口:“确实,路上车来车往,就是再急也不能没了分寸。” 古辞辞没看他,询问医生古时的情况。 医生看着单子,没敢看陆先生,认真、详尽的跟陆夫人讲着古时的伤势:“……总的来说,我建议,还是要住院观察两天。” “那就住院。” 宋理捂着额头上的伤口,非常无语,人他已经快带回去了,为什么又…… 宋理看着古时的脚,再看看旁边的陆之渊,如果不是知道古时肿成馒头的脚就在眼前,脚骨还有碎裂,他几乎要怀疑古时和陆之渊做的局。 而且古时多大了,十八以上了吧,病了不能自己来医院吗!找辞辞干什么,辞辞又不是医生:“辞辞,我头有点疼,正好来医院了,也找医生包扎一下。” 古时立即体贴开口:“姐,你陪宋理哥去吧,他的伤要紧,我已经没事了。”苍白的脸色因为医生的动作依旧有冷汗冒出。 宋理心里暗骂一声:“我自己去,你们先给他开病房,就他这样说不定还得手术。”说完,不客气的看古时一眼,走了。 古时不屑一顾,做手术算什么,只要宋理能滚他做十次手术也愿意:“姐,宋哥自己可以吗,不如姐去看看。”可怜又因为不是自己亲姐姐不得不谦让。 古辞辞明显也想到了,以前他不舒服,什么时候这么谦让过,就是二十七八了,只要不舒服,也不管是不是她和纪云轩纪念日,都要把她叫回去装可怜。 现在看他懂事了,古辞辞心里不如想象中高兴,他们之间就是再维持表象,有些事他们也不敢做的太明显了:“他大了,没事。” “我也不是小孩子。” “是,你也是大人了。” 医生开好单子。 古辞辞刚要接过来。 陆之渊已经拿了过去,温和又没有攻击力,更没有趁机复合的意思:“我来,是我没有拉住他。”说完已经走了。 古时看眼姐姐。 古辞辞没什么表情,单子已经不在了,她也不用非追出去当有他这么一个人:“我先扶你去住院部。” 古时见姐姐一点生气或者郁结的样子都没有,仿佛才感觉出一点不对,好像自从姐和陆之渊分手以来,就没有憔悴过,在家时也没有一点失恋的样子。 可古时又觉得自己多心了,他姐和陆之渊感情非常好,姐怎么会不伤心,肯定伤心过度才对。 病房外,古辞辞把古时放在座椅上,给他垫了个枕头,嘱咐他不要动,走远了几步给奶奶打电话:“嗯,临时有点事回不去了……没事奶奶不用担心不是我……” 古时听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心里一时间慌乱不已,手掌紧紧握起,那是姐姐更好的家人们,每一个都比他们好,都不需要她关心,都能关心姐。 陆之渊办完手续回头刚好看到古时的目光,给他一个讽刺的笑容,扶他去病房。 古辞辞看着他们。 古时没敢跟陆之渊对上,当着姐姐的面,宋理还在处理伤口,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闹翻,他更不能说这一切都是陆之渊干的。 古辞辞放柔了声音,安抚着奶奶。 古时看眼陆之渊。 陆之渊根本不浪费眼睛看他,脱离了辞辞的视线,他对古时只有行为。 古时对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从背后看相互搀扶着,从正面看,老死不相往来。 以至于护士看着两人,开了VIP病房的门,都想不起该嘱咐什么了,实在这两个人一点不像病人和家属。 古辞辞很快进来:“古年说打电话没有打通。” 古时嫌他烦,早关机了,故作疑惑的看一眼:“没电了。” “太晚了,就不让他过来了,今晚我在这里,等明早再让他过来。” 陆之渊买好了晚饭,一一摆放在床头用来吃饭的桌子上,似乎知道古辞辞不待见他,委屈的也不敢叫古辞辞吃饭,只是把桌子推过去时上面放着两双筷子,里面一半菜色都是古辞辞喜欢吃的。 陆之渊退到外面客厅。 古时拿起筷子,往姐姐身边蹭蹭,虽然他很想趁机说些,他姐最好和陆之渊彻底分手,可是:“姐,你和陆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吃饭。” “陆哥对你挺好的。”这是事实,虽然他一直不想承认,可不傻的都能看出陆之渊对他姐至少真心实意:“你要是……” “小孩子懂什么?” “如果姐不想跟陆哥有牵扯,我能住普通病房。” 古辞辞闻言含笑的看着他。 古时想起来他姐是宋家掌上明珠,什么病房让他住不起。 宋理推门进来,看着偌大的病房,别有深意的看了古时一眼,呵,他让宋婉婉都住不起这样的病房,里外套间,附带三个看护。 而且他现在可不会给宋婉婉住这样的病房,在他看来古家也不用靠宋婉婉‘致富’了,靠两个孙子就行了,看,多有能耐,现在都还攀着辞辞,轻轻松松不就什么都有了,车、房,连住院也是顶级配置。 所以说,不是只有女孩子可以,男孩子一样行,古时就做的不错。 古时脸上火辣辣的疼,宋理的目光如一根根针落在他身上,好像他多么不堪,可他偏偏一点反驳的词汇都没有。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和古年就是在赖着他姐。 “吃饭呢。” 古辞辞转身:“头没事?”看着包的也不严重。 古时垂着头不说话。 陆之渊趁机跟了进来,只看辞辞。 “没事,一点小伤。”不用住院。最后一句没说但目光落在谁身上谁知道。 古辞辞向左一步,恰好挡在宋理和古时之间。 古时本不想理会宋理的挑衅,他也没脸说不是如此,可这个人是宋理,前不久明明还不喜欢多出个亲妹妹的宋理,现在就能光明正大来抢人! 所以古时故意抬起头,脑袋微歪,越过姐姐的肩头,得意的看宋理一眼:该,我姐还是向着我,病了也先管我! 宋理见状气的够呛:那是你快废了! ------------ 220目的 陆之渊看两个人像看一对白痴,但他现在也得像白痴一样,还得比他们更像:“宋理还没吃饭吧,和小时一起吃点。” 宋理看陆之渊都顺眼了,至少比躺在床上那个扒着别人妹妹不放、占便宜没完没了的人顺眼,宋理对陆之渊客气有礼:“不了,奶奶在家里等着我吃饭,辞辞不能回去,我如果还不回去,她老人家该念叨了。” 宋理说完再看古时一眼,知道这都是因为谁吗? 古辞辞立即上前,拉着他转身,顺便确定了一下他的伤口,的确只是小伤,已经处理好了,赶紧将人送出去:“赶紧走吧,奶奶等你了。” 宋理顺着她的力道出来。 病房的门被关上的一刻,宋理看眼古辞辞:“你就这么一直管着……”宋理想到自己和婉婉,到底没脸开口:“走了。” 病房内,陆之渊戏谑的看着古时,难得满意:“很好用。”至少她今晚都会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古时被看的恼羞成怒,可又奇异的被这句话安抚,就连刚才宋理像看臭虫一样的眼光都平复下来。 至少,至少如陆之渊说的,在他姐心里他依旧重要,甚至在回宋家吃饭和照顾他之间,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 陆之渊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你怎么报答她呢?” 古时骤然看向陆之渊,顶着近在咫尺逼近的目光,艰难开口:“你想都不要想!”他不会为虎作伥。 陆之渊觉得他天真,还是历练不够,才会觉得两人不能合作:“如果时间长了,宋家跟她的感情更深厚了,你觉得那时候你算什么。”他不一样,辞辞是爱他的,只是现在有点误会,只要误会解开了,他们就会回到当初,他才是永远陪在辞辞身边的人。 古时很想掐死他!这个男人对他姐来说才最危险,有这个男人在,他和宋理不过是他姐轻易就能解决的小问题!他还有脸在这里挑拨离间! …… 晚上,古辞辞留下来照顾古时。 陆之渊一门之隔睡在外面,半夜还不时醒来查看古时的伤势,唯恐古时有什么需要叫醒睡着的古辞辞。 古时借着微弱的灯光瞪着陆之渊:我没事! 陆之渊神色笃定:你有事。 凌晨一点,古时脚部淤血压迫神经,被临时推进手术室,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吵醒睡着的古辞辞。 直到古时做完手术,天亮后姐姐醒来,来换药的护士滔滔不绝的讲着半夜为了他忙前忙后的陆之渊,古时也无法确定他这个手术到底有必要还是没必要。 护士还在说着:“值班护士说护工可以看着液瓶让他休息一会,他还担心护工没有分寸,弄出声音吵醒你,你男朋友真是太体贴了,为了让你多休息会,后半夜停了所有呼叫,都是他睁着眼盯着看的,不信你问你弟弟,小弟弟是不是?” 他已经十八了!何况古时再多疑,也不能说他怀疑脚上的水肿是陆之渊捏的。 他隐约觉得,如果说了,他姐和陆之渊未必能真的分手,反而不知道陆之渊对他姐会做出什么。 古辞辞不认同的看着古时,但还是先问了护士手术结果如何,还会不会有其它问题。 古时忍不住靠近大姐,脸贴在她手背上蹭蹭。 古辞辞安抚的抚着他的头,古时从小就身体不好,但身体真这么脆弱还是第一次。 古辞辞等护士走后,很认真的看着古时问了一句:“真的是你自己不小心伤的脚?” 古时心里惊涛骇浪,不亚于沉冤昭雪的忠臣良将,出口的话只能是:“当时见你走了有点着急,姐,我下次会注意的,你别生气。” 陆之渊带着丰盛的早餐推门进来,看到辞辞,没有像昨天一样迫不及待的看她,反而更谦逊的只看古时,并把早餐放下就走,唯恐辞辞不高兴。 “谢谢。” 陆之渊回头看了辞辞一眼:“没什么。”依旧关上门出去了。 古时死死盯着这些保温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之渊就是要踩着他尸体上位! …… 接下来几天,陆之渊每天都来看古时,做的多说的少,也不趁机邀功。每天早上跟着辞辞去上课,坐的依旧很远。 古年值夜的时候陆之渊依旧会来,把两兄弟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的无微不至,并不会因为辞辞不在就松懈。 这些事第二天都会通过护士的嘴,状似无意的传入古辞辞耳中。 古时咬牙切齿。 古年没注意陆之渊,觉得危机最大的是宋家,陆之渊再怎么说也是外人,感情不在了就能扔!比他和古时还不值钱!不足为惧。 反而是宋家,他们跟宋家撞上没有任何胜算,而且宋奶奶竟然来看古时了,笑容慈祥、嘘寒问暖,无论修养、气度都让他们挑不出任何问题。 言语间更没有挤兑她们,只是问他们需要什么,说辞辞学习忙,有顾念不到的地方,跟她们说,而且她老人家提起大姐时,眼里的疼惜和珍爱像一把刀插入他们心上,直到宋奶奶离开,这把刀都没有拔出来。 “我没让他来,他自己长了脚,我能管得了他!” 古年莫名:“宋奶奶来看你,只是出于她知道你住院的礼貌。” 古时更莫名:“你不是在考虑陆之渊?”眉头皱成那样不是陆之渊? “你在说陆之渊?”说他干什么,他不就是不想分手,求他姐原谅? 古时见他们忧虑的不是一件事,不说了。 …… 有前世的前车之鉴,古辞辞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感动陆之渊的付出,撑死了不得不把他当空气,转成陌生人。 古时才发现陆之渊没脸没皮到简直震惊人的眼睛,他像没有自尊心一样,丝毫不顾流言蜚语,就这么跟着他姐。 跟踪狂都不如他跟的殷勤,无论他姐给他多少冷脸,就像没看见一样,在众人眼里谦卑的继续等待。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声音变了。 ——陆之渊人……其实不错。 ——古辞辞太能生气了,本里就子虚乌有的事,而且学姐都看不下去,出来说话是自己一厢情愿,陆之渊从来没理过她,古辞辞怎么还不依不饶。 ------------ 221求复合 ——陆之渊脾气太好的原因。 陆之渊眼里说话的都是一群废物,他都不敢说辞辞一句,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辞辞! 说动了也就罢了,可这些话只会让辞辞不高兴,他的辞辞怎么能不高兴了,不高兴了就不会原谅他。 辞辞一定要原谅他。 陆之渊打开网页,输入信息,第一次在校站发文:不只为了这件事,她生气是应该的,不懂闭嘴! …… 周小兰整个人都升华了,激动的拍着古辞辞的肩:“辞辞,辞辞,你家陆之渊太帅了,太帅了!你怎么调教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受’,可爱死了,受你知道吧。” 李文琼赶紧凑过去:“怎么了?” 周小兰把陆之渊刚刚发的信息给她看看:“我宣布,我要倒戈,支持陆神复合!” 李文琼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承认其它错误:“看不出来陆之渊竟然没有偶像包袱。” “都是因为真爱。” 古辞辞不太意外,陆之渊怎么说的,只要事情没有糟糕到他控制不住的地步,什么低姿态他都摆的出来,当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他不是也当的游刃有余。 “辞辞,你说话啊,辞辞。” 古辞辞指指自己的书:“我申请了明年跳级,要看书。” 吃狗粮的两个人被事业粮糊了一脸,周小兰生无可恋:“你这么拼做什么啊!我快被卷死了。” “做他的学姐。” …… 陆之渊一直委屈求和,多多少少改变了很多人对这件事吃瓜的态度。 宋墨山这种无条件站在孙女一边,觉得陆之渊做什么,孙女分手就是对的人,看着陆之渊一月如一日的哄着孙女,也不禁觉得这孩子不是不能原谅一下,毕竟他和研究院那边的女生也没有什么。 可古辞辞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女,他不敢管,只能委屈下陆之渊,把他找过来说教,可态度却非常和蔼,真正把这位从混乱家庭出来的孩子当晚辈看待:“小陆,不能操之过急。” 杨教授立即插话,竖起大拇指:“你这算她们说的二十四孝好男友了吧,叔支持你,辞辞这孩子就是看着凶,其实心特别软。” 宋墨山让他赶紧去上课,添什么乱,又和蔼的看向陆之渊:“咱们差不多就行了,也别让辞辞为难是不是?” 陆之渊神色憔悴,不说话。 宋墨山想到这孩子最近的状态,退一步:“至少不能总跟着她上课,下课跟就跟了。” 叶曼也没想到陆之渊这么能坚持,就是当年,宋越也没有把求复合放到明面上做,她完全看不出陆之渊是这样直白的人,一颗诚心完全捧到辞辞面前,丝毫不顾自己颜面。 而且还是为了一些小事,她打听过了,陆家根本没有什么人实质欺负了她女儿,反而是她女儿,把自己两个弟弟都弄进去当主人一样住着,陆家都伺候的很好。 陆氏本家那边更是没人说过辞辞不好。 可叶曼立即给自己女儿找好了理由,感情的事不能用对错衡量,定然是女儿觉得陆之渊哪里做错了,才不高兴。 只是不高兴归不高兴,如果没有真分手的心,可不能这样试探一个男生的态度,对男生不好。 叶曼怕女儿经验不足,只顾着自己高兴,忘了男朋友也是人,特意在辞辞练完舞后,边给女儿梳头边道:“你要是对他还有想法,就赶紧原谅,小心成仇。” 古辞辞仰着头,顺势靠在妈妈怀里,眼睛亮亮的:“妈觉得我该原谅他吗?” 叶曼拍女儿漂亮的脑门一下:“你呀。”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女儿爱的不够,因为她对陆之渊的求和没有任何情绪,热恋中的女孩不应该这样,当年自己在宋越一次又一次上门时,也难免有动摇的时候,辞辞的眼睛里却没有纠结,似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自己想明白就好。” 古辞辞突然问:“妈,你讨厌宋叔叔吗?” 叶曼看着女儿的眼睛:“不。” “对他一直等着你高兴吗?” “不会。” “他如果对宋先生做了什么呢?” 叶曼慈爱的神色立即收了一些:“那就别怪我不顾你的感受,跟他不客气。” 古辞辞想,自己也是啊,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哪怕一些身外物的干预,她能自己原谅的都原谅,他怎么能对纪云轩做什么,他莫非还觉得他自己有脸,是正义的一方! 叶曼警惕的看着女儿:“是不是宋越跟你说什么了?” 古辞辞反身搂住妈妈的腰,不知是不是跟陆之渊撒娇熟了还是她本身就擅长,这么抱叶女士她竟然一点不觉得违和:“怎么会,他害怕宋先生不让他见我呢。” 叶曼松口气:“头发还没弄好呢,免得他一会等不及上来了。”陆之渊真有耐心,春寒料峭,还在外面等着:“你呀你。” …… 食堂里,施思念站在所有人背后,看着陆之渊亦步亦趋地跟在古辞辞身后,想帮她拿手里的速写本,被无情的拒绝了。 施思念手里的饭卡捏的生疼,古辞辞哪一点值得陆之渊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根本不知道古辞辞是怎样的人,不知道古辞辞在宿舍里怎么嘲讽不如她的人,就连他对她的痴情都是古辞辞拿来炫耀的资本! 此后,一些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比如——古辞辞当初跟陆神表白就是为了他的钱! ——古辞辞根本不喜欢陆之渊,经常炫耀陆之渊送给她的东西。 ——古辞辞说陆之渊就是她手里的木偶,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她说复合,陆之渊就会乖乖去复合。 ——这也太过分了,古辞辞跟陆神在一起后穿的、用的都是陆之渊买的,她怎么好意思。 ——什么买的,是古辞辞要的。而且她和陆之渊谈恋爱之后,勤工俭学也不做了,出入都有车接送,我见过好几次。 ——陆神专门给她配的司机,自己骑自行车上学,高年级做雕塑的学长学姐,很多都见过。 ——司机算什么?她那个师父你知道吧,舞蹈界扛把子,跟美术系的宋墨山一个地位。都是古辞辞跟陆之渊要的。 ——她真的很有心机,拜郑秋女士做师父,现在又有宋墨山给她背书,以后是不是什么都有了。 所以当初古辞辞就是利用陆之渊实现阶层跨越! 为了钱。 叶曼、宋墨山立即不干了!说的什么话!他们家孩子是那种人! 宋墨山直接揭开了辞辞是他孙儿的身份,亲孙女,自家跟郑秋女士关系一直不错,郑女士会收宋家的女儿做徒弟有问题吗! 不管是不是,这时候必须是郑、宋两家私交甚好,郑秋女士才破例收徒。 ------------ 222发酵 ——等一下,古辞辞是宋老先生的孙女。 ——你们不知道?! ——废话,谁知道!谁说过! ——不对啊,古辞辞不是姓古吗?怎么姓宋的! ——我说叶曼女士和宋老怎么都来帝工大了,原来是为了孙女。 ——你们就这么信了? ——宋老亲自说的,舞蹈系那边也跟叶女士确定过了,确实是叶家的女儿。 ——他们家的女儿不是宋婉婉? ——宋家说宋婉婉是朋友的女儿,帮朋友养的,一直当亲女儿一样住在家里。 不过还是有人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但这些不是主流。 ——古辞辞竟然是宋家的千金。 ——听说宋家是为了磨砺自己女儿。而且你们没发现吗,古辞辞的画风跟宋老先生很像。 ——这是什么新玩法? ——这么说,难道古辞辞和陆之渊从小就认识,娃娃亲? 艺术系教室内。 施思念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古辞辞怎么可能是宋家的女儿!她和古辞辞一个宿舍,听都没有听说过! 周小兰也很诧异,她是辞辞最好的朋友,不可能不知道辞辞的事,可是她又好像听说过,还不止一次,无论是玩笑的还是正式的都有,可她早已经先入为主怎么会觉得辞辞说的是真的。 结果,竟然是真的。 施思念几乎恶毒的转过头:“小兰,你不是古辞辞最好的朋友吗?怎么也这么惊讶,她没对你说?” 周围有人看了过来。 周小兰傻白甜的开口:“说了,说的太多我还以为她吹牛,这么说来她能介绍我上宋老的课也是真的了!” 周围的目光顿时变了。 周小兰满心纠结:“我是上还是不上,跟一班大佬上课会不会自卑啊。” 李文琼看着施思念气的说不出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了,有什么可想的,大佬学长们不差你一个小师妹。” …… 叶曼脸色难看,现在的小孩什么谣言都敢说! 古辞辞抱着小熊饼干桶,坐在宋家别墅的沙发中,觉得还好,对方说的对。 宋奶奶笑盈盈的坐在孙女身边,满眼宠爱:“好吃吗?”知道孙女过来,她一大早亲自下厨做的。 古辞辞捏了一枚,放奶奶嘴里:“好吃。” 宋奶奶笑的更慈祥了,她的小孙女真好,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么贴心呢,还优秀:“听说你申请了跳级。” “嗯。” “累不累啊?不要把我们小身板累着了,还是要轻松一点,好好享受大学的时光。” “不累的,我就是想多学点东西。” “哎呦,奶奶的乖孙女。” 叶曼不觉得现在是夸孩子的时候,学校里那些流言蜚语细节的能精准到古辞辞吃哪顿饭时说的陆之渊坏话,不是,她女儿不可能那么说。 叶曼直接坐在两人对面:“辞辞,那些事是谁说的,这么多细节,肯定是你身边的人,这么说下去对你名声不好。” 宋奶奶很不高兴:“嫉妒我孙女好,辞辞,最近得罪谁了?奶奶给你出气。” 叶曼最不希望是辞辞的朋友,对孩子伤害太大。 古辞辞又喂了奶奶一块饼干:“心里大概有数。” 叶曼看她的样子松口气,但想到她和陆之渊闹分手的时候也这个样子,心又吊起来:“周小兰?” 古辞辞忍不住笑了:“妈,想什么呢,我们班另一位补助生,我们一个寝室的。” 叶曼松口气:“她啊。”那倒是有可能听到了什么,随即愣住:“你真说过那些话?!” “我怎么可能把话说那么直白。”又不傻,暗示还是给过的,唯恐陆之渊打听不到她的人品。 叶曼温柔的手险些拍在小混球肩上,被宋奶奶挡住了:“不直白也不能说。”想到为了一点钱,跟人谈恋…… 那也不是一点钱,陆之渊给她的不止有钱,想到这里叶曼难得说了句:“之渊这孩子……还不错。”说完用余光打量了女儿一眼。 古辞辞正喂她奶奶吃饼干。 叶曼叹口气,算了,错过了也是女儿没福分,就算以后遇不到这么好的,遇不到就遇不到了,也不是非要遇到好的。 …… 觅里近一个月像孙子一样,门都不敢出,唯恐被人知道‘证明了老板有病,导致女朋友死都不肯跟老板复合’这种事是他干的,落的和封雨一样的下场。 觅里站在双人病房里,就不明白了,尤其听了最近的流言蜚语后更不明白了:“陆先生看上她什么了?” 封雨、沈光耀包裹的严严实实,舌头还没有好利落,一言不发。 觅里见状,赶紧闭嘴,感情的事勿言,陆先生就是看中一坨屎,他们也要夸香! …… 清晨,古辞辞看着依旧站在楼下等她的陆之渊,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那些话? 前段时间,如果还是针对他如何‘痴情’,昨天可都是她怎么眼高于顶玩弄了他的感情,他就一点不在意? 古辞辞的疑惑只是一闪而逝。 陆之渊跟上她的脚步,他怎么可能不在意那些话,他自己甚至也无数次怀疑过古辞辞表白的目的。 果然不单纯吗!现在那些猜想被人撕开摆在明面上,真是令人挫败。 但,陆之渊想的开,最初已经过去,不管辞辞因为什么接近他,辞辞后来,爱他是事实,那么一开始是不是因为爱情,他不是不能当看不见。 …… 古辞辞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坐在第一排乖巧又安静的施思念。 施思念下意识看向她:“有……有事……” “把加工过的话再说一遍,是不是很有意思,我也觉得不错,学霸嘛,比较会总结中心思想。加油。” 施思念立即急了:“你说什么!” “对了,举报宋教授这事尤其好,他年纪大了,我一直想劝他多在家休息,谢谢了。” “举报宋教授的事是施思念做的?!” “可怎么会是她,是谁也不该是她啊,除了古辞辞,被宋教授指导最多的就是她了吧。” “她还举报宋教授。” “损人不利己吧,害我们失去了那么多机会。” “她不会是嫉妒古辞辞吧?” ------------ 223顶楼 这句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时间众人都觉得抓住了精髓。 甚至脑洞大开,填补了其中的细节:同样是班里两个条件都不好的学生,现在看来恐怕只有她条件最不好的。 何况古辞辞的男朋友是陆神! 施思念没想到谣言传的那么快,引以为傲的自尊心被所有人摁在地上踩,她像被人看光了一样经受着周围赤裸裸的嘲讽。 她不明白这些人凭什么!明明做错的是古辞辞!那些话她就算没有明着说出口,可也是那个意思!她现在不过把事实说出来而已,凭什么要受到非议的变成自己! 她怎么就成了宋家的女儿!古辞辞根本不该是宋家的女儿,她的家世和她乱七八糟的家人全宿舍都一清二楚,怎么就突然成了宋家的女儿? 施思念不可能让人泼了脏水不反击,而且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反击,放学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洗刷自己,还要让古辞辞无法翻身。 施思念孤注一掷的拦住要出去的古辞辞:“古辞辞!你少冤枉人!不要把你的想象加注在不跟你一般见识的人身上。” 古辞辞笑了:“你不跟我一般见识?我一直以为是我不跟你计较,毕竟——勾引陆之渊的难道不是你?” 施思念顿时像被踩了猫尾巴一样:“谁勾引陆之渊了!” 古辞辞看着她,也看看周围的人,这可是她选的地方:“去年冬天,趁我睡着……穿了自己最值钱的衣服下楼看陆之渊的是谁……” 施思念脸色苍白,古辞辞怎么会知道!不会有人知道! “对了,陆之渊跟我说的,说你……”古辞辞一字一句:“不自量力!” 周围顿时传来窃窃私语! 施思念如被人当头一棒,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周小兰忍不住放松下紧绷的肩膀,这些人怎么就学不聪明,古辞辞这个人看着再好看,也是嘴毒人坏的代表!“走了,走了,去食堂。” 同一时间,施思念紧紧抱着自己缩卷在厕所里,不知道古辞辞的话杀伤力更大,还是chi果的往事更让人自卑。 但不管是哪种,她现在都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坐实了自己嫉妒、自私的本质,她花了那么大力气维护的东西!古辞辞凭什么轻轻一戳什么都没有了! 凭什么,就算宋教授的事她没有做好,也改变不了古辞辞心思毒辣,人品更坏的事实!明明是宋家的女儿,却装作跟她一样!明明很得意陆之渊追着她,却故作清高,她就是个jian人! 施思念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出去!现在所有人都恨不得嘲笑她!看她笑话! 施思念在这样压抑的情绪里,仿佛呼吸都喘不过来一样。 外面的古辞辞毫无压力,施思念不是一样想将她置身在这样的目光里,就不要说承受不住。 古辞辞突然停下脚步。 周小兰诧异的看向她:“怎么了?” 陆之渊没有跟上来:“糟了,忘了拿惯用的笔。” 周小兰自然开口:“我借你。” “我回去拿一下,它是我的缪斯。” 周小兰就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多怪癖:“我在食堂等你,香茄盖浇饭是不是?” “对,谢了。” …… 施思念浑浑噩噩的从厕所出来,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站着的陆之渊,他像昏暗世界里仅有的光,悲怜一切的站在那里。 施思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之渊神色温和的看着他,带着不计前嫌的慈爱,仿佛她是值得被珍藏的珍宝,小心珍视。 施思念意识几乎溃散,不敢相信能被他如此对待。 陆之渊温柔的引着她往楼上走,不断的走,一直往上,绕过一层又一层楼梯,最终站在了顶楼。 平时有人社团聚集的顶楼,今天空无一人。 施思念觉得自己心跳没了,她爱慕的人就站在她面前,要为她伸张正义,想到这个可能,施思念心跳忍不住加快。 只要陆之渊不再喜欢古辞辞,她还有什么资格狂妄! 陆之渊转过身优雅的看着她,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的漫不经心。 可施思念眼里,他风流似水,近在眼前,整个人沉寂在他难得的温柔里。 陆之渊示意她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大楼的栏杆处。 施思念才诧异的回过神来:要在这里说吗?安慰她? 陆之渊的目光更温柔了,眼睛几乎滴出水来,声音却冷如冰霜:“受了刺激,就跳下去吧。” 施思念眼中迷离的东西一点点散去,不解的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该跳下去吗?只要你跳下去,我相信大家短时间内都愿意同情你,跳下去,跳下去你就赢了,跳下去。” 施思念震惊的看着他,却发现他依旧眉目温和,可那种温和如今变的扭曲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施思念身体忍不住抖起来,下意识往门口退:这不是陆之渊,这肯定不是陆之渊。 陆之渊笑了,伸出手轻易把她扯回来,像扯一块碎布,脸上的温和仍在,将她推过栏杆,还不忘蛊惑:“跳下去你就什么都有了……” 施思念吓得尖叫,不顾一切的抓着栏杆想跑:“不要!不要!” 陆之渊毫不嫌弃的帮她的腿越过栏杆。 “救救我,求你了放过我,陆之渊我求你了……”施思念浑身都在颤抖:“放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陆之渊是我乱说,古辞辞最爱你,最喜欢你,我再也不敢了……” 陆之渊眼睛亮了一下:“你也觉得她爱我?” 施思念整个人掉在栏杆之外,疯狂点头:“对,她爱你,她只喜欢你,她在宿舍经常提起你,为了向你表白,一整夜一整夜和周小兰制定计划,晚上谈的都是你,陆之渊古辞辞不能没有你……”所以你不能杀人,不能进去,你还有古辞辞:“拉我上去,我还知道更多。” 陆之渊就知道辞辞喜欢他,这次不过是在跟他闹脾气,他也愿意配合着她玩。 陆之渊掰开施思念的手指。 施思念要疯了。 古辞辞打开了顶楼大门。 陆之渊顿时收手,脸上无缝衔接露出惊讶、着急:“你这样做会害了辞辞!你上来!你快上来!” ------------ 224试验(二更) 古辞辞嘴角抽抽,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男人疯,她都要信了,但也许见过他更过分的举动,此刻看着施思念吊在栏杆外,她竟然一点过去抢救的意思都没有。 陆之渊还在卖力表演:“你快上来,别人怎么想辞辞!”却不帮忙。 古辞辞知道报警没用,否则一定把陆之渊送进去。 施思念终于发现腿下的装饰环,蹬着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终于爬了进来,随后疯了一样向古辞辞跑去,却发现腿还是软的,只是在不顾一切的向古辞辞爬:陆之渊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可心里想的话,施思念一句话也说不口,她觉得如果说了,身后的人会不顾一切把她扔下去。 施思念想到这里,身体又忍不住发抖:怎么会有人推另一个下楼!陆之渊就是个疯子! 陆之渊松了一口气:“辞辞,我看到她来楼顶所以来看看,想不到她会想自杀,幸好……”好像一切都为了辞辞,为了辞辞他可以替她看着所有不利于她的事情,然后阻止。 古辞辞嘴角一抽,说的真好听,幸好自己来的早,否则施思念就真成自杀了,毕竟这里的摄像头已经三分钟没工作,就是尸体也说不清楚她自己的死因。 古辞辞状似讽刺开口:“不是上来安慰她的?毕竟是暗恋你的人。” 施思念抓着古辞辞的裤脚,疯狂摇头:不,不,她不暗恋他了,再也不暗恋他! 陆之渊好像人品受到了莫大质疑。 古辞辞看眼他们两人,没给他们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心却沉到谷底:封雨、沈光耀、施思念,原来他这个时候就不太正常。 陆之渊见状立即追出去:“辞辞,辞辞,你听我解释!”路过的时候,根本不避开路障,一脚踩在施思念头上:“辞辞——” 施思念趴着浑身还在颤抖:陆之渊是个疯子。 楼下仰过头的人,忍不住揉揉眼睛,刚才栏杆上是不是吊了个人?好像是被单?还是动漫社在搞活动? 楼道里,陆之渊紧跟着古辞辞,不觉得事情有破绽:“辞辞。” 古辞辞猛然转身。 陆之渊停在她怀里,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 古辞辞后退一步:“我知道她们喜欢你,这都不是你的错,我也不想事情闹到……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冷静冷静……”真情实感,又纠结无助,意识在原谅他和自我之间反复纠结,仿佛正在遭受感情选择的折磨。 陆之渊的心落定,她快屈服了。可他还是觉得慢,所以直直的看着她,让她现在就做决定。 古辞辞被逼的眼睛通红,一步步后退,摇头,太快了! 陆之渊委屈的看着她:“我呢?” 古辞辞眼中含泪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似乎微有纠结挣扎,但最后还是走了。 陆之渊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委屈一点点散去恢复如常,他现在只要等着古辞辞就行,过程并不重要、谁低头也不过是玩弄的手段,看的只是结果。 何况,他不觉得辞辞离得开他,她始终是爱他的。现在也不过是还在生气而已,她自己迟早会想开。 陆之渊拍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闲庭信步的跟上。一开始他确实很不满,事情闹到这一步,就像一个白痴,但她要的无非是他的态度,他就给她态度,能让她顺利原谅他的态度要多少他有多少。 …… 施思念状态非常不好,回到宿舍身体还在无意识的发抖。 宿舍里的人跟她本来关系就一般,如今她又被爆出那么多事,明显就是心思歹毒的女人。 可现在见她抖成这样,衣服也乱糟糟的,到底同情心占了上风:“施思念,你没事吧?”不会被古辞辞刺激过度,想不开了。 施思念却觉得周围现在都是善意,就是异样的眼光、那些她以为她接受不了的指指点点现在在她眼里都是亲切温和,真正的温和:“没事……我很好……真的……”很好。 她还活着。 康明静觉得她是疯了。 施思念眼里,陆之渊才是疯子!疯子!施思念想到楼顶的事,身体又忍不住发抖:没事了,没事了。 …… “灵灵,大学部那个学妹太拿乔了,都那么长时间了,还跟组长僵持着,害的咱们实验室一点进展都没有。”说完把不知道第几次错误的实验报告扔在桌子上! 组长不在,实验怎么进展! 朱灵看着一个月来半废置的实验室。 几个学长也很无奈,他们自认都是个中翘楚,一个大型实验项目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他们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可是陆之渊不在,确实很影响进度。 朱灵叹口气:“不要急,我们再做一遍,试试第三十二个公式。” 摔了报告的组员闻言,又不情不愿的把报告拿出来:“没完没了,不知道组长看上她什么。” 一时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吵架就吵架,没见过吵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和好的,何况,朱副和组长根本没有什么! 朱灵看着又回到工作岗位的所有人,再看看手里只推进了一个公式,甚至至今都不知道错在哪里的算法,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既然发论坛没用,她亲自跟那位什么学妹道歉。 …… 所有实验结束后,朱灵脱了白袍,丝毫没有收拾自己,直接去舞蹈室见她要找的人。 天生丽质的人再腹有诗书,自有一股灼人的气质,是凭借美色练不出来的沉稳、深邃,更何况朱灵还是一个美人,一路走来,频频有人回头。 ------------ 225试试 “这是谁?咱们系的吗?怎么没有见过。” “她你不认识?” 问话的人一脸茫然:“应该认识吗?”不过这么漂亮,确实应该知道才对? 说话的人压低声音:“她就是朱灵,和陆之渊传绯闻的那个。” “她呀。” “是不是很好看,数物系的女神,要不然有勇气喜欢陆之渊。” 问话的小姑娘不禁多看了一眼,觉得:“她真好看……” “否则能让古辞辞胆颤心惊。” …… 叶曼很快看到了舞蹈室外的人:“找你的吗?”不过,今天陆之渊有事没有来,她如果找陆之渊,恐怕要扑个空。 古辞辞回头,气息有点喘:“不认识。” 叶曼被女儿的话,卡得无话可说,吵了一个多月,不认识另一个女生:“那就把腿踢直,脚尖过头,坚持8个节拍。”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古辞辞委委屈屈,身体无限拉长,动作标准又漂亮。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嘛。 朱灵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女生,她见过古辞辞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见她上专业课。 她不否认古辞辞长得不难看,如果不好看,也不会成为陆之渊的女朋友,现在看,她似乎除了好看,也不是没有优点。 以前她一直觉得古辞辞有点儿小女生心态,经常不分场合给陆组长打电话,爱撒娇又黏人,现在或许再加一条脾气大。 可现在看着她,又觉得她原来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也很认真,动作漂亮又刻苦,或许她现在这么张扬,只是因为年纪还小,不够成熟,可惜,时间不会等一个人成熟,一些人一旦因为年少时任性错过了,就没有机会遇到第二个。 如果不是为了陆之渊,为了实验室,她真想看,没有自己古辞辞最后失去陆之渊的样子。 算了,陆之渊的前程要紧,朱灵对舞蹈室里的人挥挥手。 古辞辞当没看见。 朱灵忍不住发笑,见古辞辞不回应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她,直到古辞辞下课,走廊里一半的教室关了灯,她才柔柔地冲休息了会的古辞辞一笑。 叶曼碰碰女儿:“看来确实是找你。”不是陆之渊。 古辞辞放下水:“我去看看。” “去吧。” 古辞辞往舞蹈服外加了一件蓝色落肩大衣,将她纤细有致的身材掩盖在宽大的风衣下,漂亮妩媚,清纯干净。 朱灵素颜站在古辞辞对面,亭亭玉立、英气逼人,丝毫没让自己落于下风:“你好,朱灵。”朱灵伸出手。 古辞辞没伸手:“古辞辞。”攻击的人当然大度,她要是喜欢别人男朋友,可做不到在对方女朋友面前这么自信,毕竟没点本事和脸皮的进攻者,都不觉得自己合适站在别人女朋友面前说话。 朱灵也不恼,自然地收回手:“没有打扰你吧。” 笑话:“你站在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来打扰我。难道是看皮影戏?” 朱灵看着她,没想到她敌意这么明显,果然还是个孩子,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平静:“陆之渊的事你想多了。” 古辞辞上下打量她一眼:“我以为你来是证明,我想少了。” 朱灵依旧看着她,有几分无奈,哄孩子很累的,更何况这还不是她的孩子,可就是这位看似无害的人,却阻挡了陆之渊的前路。 陆之渊那样的人不该陷在儿女情长里,他有更广阔的天地,有现在就适合他发挥的舞台,他更有那样的天分。 所以朱灵没有否认:“我是喜欢他,可他并不喜欢我,我们除了工作之外,没有过任何接触,你那天看到的,只是意外。” “……”古辞辞不屑一顾。 “你应该相信他,你也看到了,他很爱你。”虽然你们看起来很不合适:“为了我。你和他闹到这地步,不值得,你说呢?” “我说,是啊,你确实不值得。” 朱灵嘴角抽了一下,行,她这么也行,只要她肯翻过这一页,但她还是有一句要说:“他的世界很大,你该追上他的脚步。”而不是沉浸在儿女私情里,越来越落后,时间长了,她们的感情迟早消磨殆尽。 古辞辞闻言突然一笑,眨巴眨巴眼睛:“追赶啊,可我每次回头就能看到他,他一直在跟着我的脚步呀。” “你——”朱灵想到最近的事,看着她满脸得意,最终忍耐下来,行,她让古辞辞耀武扬威,耐心的温柔引导:“他该回实验室。” “我没不让他回实验室,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没去实验室吗?哎呀,是不是实验室有他不喜欢的人。” 朱灵一时语塞,古辞辞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多么low吗!“把男人的自尊心压在地上踩,你觉得很有意思?” “他不是玩的很开心?” “古辞辞你凭什么?” “凭他喜欢我。”古辞辞压低声音,慢慢靠近她:“你信不信?我一直这么吊着你的男神,他也会永远跟在我后面走,我让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我让他再不回实验室,他就不敢迈进实验室一步,你说我要不要说他以后都不要再做实验。” “古辞辞!”朱灵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古辞辞温和地看着她。 “你别太天真,你不过是还没有逼急他,你和实验室之间他当然选择实验室!” “要试试吗?”古辞辞等着她答案。 朱灵一句叫板的话也说不出来,她担心这个蠢女人真去说,而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陆之渊真答应:“你配不上陆之渊!” ------------ 226界限(二更) “我知道啊,可他就是喜欢我不喜欢你,你就是再配得上,也不知道将来配了谁。” 朱灵气的火冒三丈,长这么大从没想过对一个女生口出恶言,现在她甚至想要动手。古辞辞怎么能这么恶劣:“你以为陆之渊会永远喜欢你吗!” “我何必让他永远,只要在你喜欢他的时候他喜欢我就够了。” 朱灵咬牙切齿,她以为这个女生只是粘人不懂事,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人!自己一个理科生,想骂她,都觉得学的词汇太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朱灵首次后悔没有追到一个男生,让他落到这样恶劣的女生手里:“古辞辞你根本不配!你……你就不怕我不放弃!” 古辞辞轻描淡写:“你不放弃,干什么去,哦,去自取其辱吗?去吧,看看他怎么拒绝你,说的好像你不放弃他就会喜欢你似的,不自量力。” 朱灵整个人都不好了,古辞辞一脚踩在她的痛处,朱灵像被人当众处刑。 古辞辞犹觉得不够一般,自顾自开口:“我没发现的时候你都没有追到,现在你以为你还能成功,亏我当初给了你那么大的便利,我一次一次去看你们,你们天天站在一起,都没有打扰你,想不到你这么没用,给了你机会,最终连个男人都没追上。” 朱灵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这是她来见古辞辞时完全没预想到的,古辞辞什么意思,她都干了什么:“古辞辞!” 叶曼推开门出来,微微皱眉:“时间不早了,不要大声喧哗,女孩子轻声细语些总没错。” 古辞辞闻言立即甜甜一笑,歪着头乖巧地开口:“知道了,妈妈。” “没说你。” 那就是说自己,朱灵猛然冲过去,脑海里还没有完全消化古辞辞惊世骇俗的话:“你知道你女儿说了什么!” 叶曼神色很冷:“我只知道我女儿没有在一个男生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去喜欢这个男生,还觉得自己大义凛然,找上门来说话,你不会觉得喜欢是你一个人的事,没有打扰到对方吧?” 朱灵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但又强烈的想为自己争辩什么?“你女儿……你女儿……” “不管我女儿怎么样,那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要他们双方没有意见或者没有明确说结束,都不是你介入的理由,还有,你也不要认为自己的想法很干净,他们虽然还没有结婚,可即便结婚了,你觉得你能控制好自己不动心?优秀的男生很多,把握不住界限的,还觉得自己比其它女生优秀,更该让男人心动的女人,现在更多,所以你这种想法,在众多极品里都不算稀奇的一个,也的确没什么好让我女儿介怀的。” 朱灵简直不相信这是向来以温柔著称的叶老师会说的话。 “还有,如果追到手里,我和我女儿都会恭喜你,毕竟你也看到了,我女儿不是那种硬拽着不放的人,所以,你找我女儿做什么,技不如人还彰显自己,来给我女儿添堵吗?哎,高高在上又理直气壮的站到我女儿面前,是高等教育给的你勇气吗?” 朱灵脸色刷白。 古辞辞哑然的看着神色温柔的妈妈。 叶曼拉住辞辞的手挽在自己手臂上,顺便帮她把大衣拉链拉上:“好了,别浪费时间了,眼睛都长在天上看你,你还傻乎乎的说话,她也不想想,她本身站在你面前就是没看得起别人,还指望别人以礼相待,就是痴人说梦。” 古辞辞立即不谙世事的开口:“妈妈,你怎么能那么说人家,人家认为自己优秀着呢。” “呀,是吗?” “是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离开朱灵的视线后,叶曼一扫为女儿撑腰的样子,不悦的看着她:“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你别以为我没有听见。” 古辞辞挽紧妈妈的手臂:“怎么可能是真的嘛,为了气她随便说的,你看她脸多精彩。” 叶曼看着女儿,最终无奈的叹口气:“你呀,有些话少说,让人听见了误会,忘了不久前那些话了,学不聪明。” 古辞辞把脑袋靠在叶曼肩上撒娇:“不会的。” “不会什么,隔墙有耳,让陆之渊听到了……” “我蠢,我蠢行了吧。” 灯光的阴影处,宋婉婉躲在小路上,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眼里闪过压抑的嫉妒,那是牵着自己手长大的妈妈。 古辞辞余光扫到她,愣了一下,随即更依赖的在叶女士肩头蹭蹭,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哼! 宋婉婉呼吸顿时不畅,手死死攥着衣角,可最终出去叫叶女士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是叫‘妈’还是‘阿姨’,如果是后者,她宁愿一辈子不开口。 …… “你真决定跟陆之渊分手了?要不然为什么还不和好,好事者都快没兴趣看你们折腾了。”周小兰敷着面膜。 古辞辞也很无奈:“你看他,像是要分手的意思吗?” 李文琼滑着椅子过来:“少得意,你再这么作下去,陆神不搭理你也是分分钟的事儿。”虽然辞辞现在是她的金主,但事实就是事实。 周小兰点点头:“我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让你领略世界的残酷,否则怎么对得起我,被你骗了这么久的事实。” 李文琼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你真是宋老先生的孙女?” 周小兰介入:“你小心点,她会提醒你,她告诉过你,而你一想,她还真告诉过你,邪不邪门。” 1秒记住网: ------------ 227意外 古辞辞兀自感慨:“一言难尽呀。” “是吗?”两个人默契的滑着椅子一起坐过来:“详细说说。”她们有的是时间听,不怕她啰嗦。 古辞辞看两人一眼:“真要听。” 两人态度肯定。 “好吧。”古辞辞将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 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古辞辞神色平静,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说宋婉婉怎么不来上学了?” “她今晚在。”可能来补办手续,或者是真的退学后才发现对这里有所留恋。 周小兰靠着古辞辞微有感慨:“真可怜。” 李文琼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别人告诉她,她不是爸爸的女儿,而是家里保姆的,她估计也得崩溃:“宋婉婉也挺可怜。” 周小兰不满意了:“琼琼你向着谁。” “当然是辞辞。” 周小兰满意了:“那是,我们辞辞最委屈。” 古辞辞李文琼同时看彼此一眼,未必,尤其宋婉婉,享受了二十年大小姐的生活,突然回到古家,没有练就生活本领,又被拿回来了曾经的赠予,如果不能看开站起来,多的是痛苦等着她。 “睡觉。” …… 纪云轩最近听的最多的,大概就是陆之渊依旧在坚持不懈。 相对于同学间八卦热情的降低,陆之渊更持之以恒,反而让其他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也是,围观的人怎么能有他有耐心。而自己也很可笑,竟然觉得他们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分手。 …… 自然还有人关心古辞辞和陆之渊感情到底怎么了,宋奶奶就很担心,而且最近都没有看到那孩子送辞辞回来:“真分手了?” 宋墨山穿着家居服,拿起毛笔:“看陆之渊那意思不太想分手。” “他想不想有什么用?不想最近为什么没有来。” 宋墨山不知道老伴哪来的自信,男女之间,平等相处,被她说的好像孙女要站的多高一样,当然了他以前也这样想,但最近不是改了,陆之渊态度还是很端正的:“他也有事情忙,没事天天围着你孙女,过几年,你是不是该嫌弃他没出息了。” “我可没那么说。” 宋墨山叹口气:“你就是那么想的,我觉得陆之渊没错,你让她差不多行了。”“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我……”没说出口。 “再说了,辞辞说他错了他就是错了。” “你,你这是无理取闹,谁敢做你孙女婿。” …… 古时从楼上向下看一眼,连续两天了陆之渊都不在,不知道为什么,这并不让他放松。 “吃饭。” 古年又做了一道菜。 古时单手杵着拐杖回到座位上,状似不经意的问:“陆哥呢,没送姐回来?” 陆之渊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跟着她,毕竟他把封雨、沈光耀赶走,有些事就需要他亲自处理,前几天也许他没有心情,但她态度软化后,他当然会先处理他那里不能离人的事,单是重新任命人接替封雨、沈光耀就够他忙了。 古年也好奇:“是不是以后都不来了?” “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 ——“陆神又没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古辞辞又不是多么值得留恋的人。” 周小兰看古辞辞像往常一样整理重点的样子,都着急了,怎么辞辞就不急,是没看见吗:“陆神没来?没来,没来。” 古辞辞的思绪都在课本上:“你怎么跟我两个弟弟一样。” “说明我们一样关心你。”没见本来不关心他们两个人事的人,最近又关心上了吗,都等着陆之渊甩古辞辞呢!“陆神呢,为什么最近都没来?” “有事吧?”古辞辞声音平静。 能有什么事,一连三天不过来,周小兰压低声音:“你真不怕,他以后就不来了?”不过想想古辞辞是宋家的女儿,陆之渊不来就不来了,可:“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呢。”做人不就是为了争口气,要知道一个月前,陆之渊一直跟着古辞辞,可以说辞辞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憔悴的那么明显,现在突然不来了说的过去吗! 古辞辞想想,确实好几天没有看见陆之渊,莫非听到自己那天和朱灵的话了? 随即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如果这么轻易分了就好了,惹不起躲得起,就怕他只是忙,过几天又出现。 周小兰看着古辞辞懵懂无知的样子,也不指望她了:“算了,学吧,估计丢了人,你也发现不了。”毕竟都钻知识的海洋里了,周小兰恨铁不成钢:“你真能钻,以前在钱眼里,现在在海洋里。” 陆之渊傍晚就出现了,其实这两天他一直都在,只是每天忙完已经深夜,知道她心情好转后,他并没有打扰她,至于那些话…… 古辞辞用来气朱灵的而已,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陆之渊从车上下来,驾驶位的位置甚至换了司机,慢慢往校图书馆走过去,他知道,辞辞最近都会在图书馆学习。 古辞辞的确很忙,她在总结大二的课程,来年上大三,同时还要交几篇成熟的画作,所以她很忙,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画室。 陆之渊远远的站在图书馆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图书馆,隐隐想起不久前,她因为兼职太晚,想让他送她回宿舍的事。 那时候她眼里都是他,每天想办法亲近他,就像怕他不喜欢她一样急切。 而现在,她倒是舍得闹脾气,一闹还这么久。 陆之渊远远站在那里,看着这座,安静、肃穆的建筑,从它光亮如昼等到它一盏盏灯熄灭。 古辞辞从图书馆出来。 陆之渊刚要上前。 学姐叫住古辞辞,两人在台阶上说着事情。 陆之渊又停下脚步。 沉静下来的图书馆外,两个人并肩站着。 陆之渊站在绿意盎然的树灯下,思绪放空的等待着。 图书馆内最后一盏灯熄灭,纪云轩从图书馆内走出来,疏离又客气的和说话的两人打过招呼,自然的绕过两人向前方走去。 古辞辞没有看他。 纪云轩也没有看她。 陆之渊才慢慢把目光收回,又放空的落到他处,自己都没察觉的松口气。 古辞辞和学姐依旧说着话,好像并不在意走过的是谁。 “纪学长不考研的话可惜了。” 古辞辞没接,只是觉得地上的影子晃了一下。 此时,头顶不远处照明的灯没来由地松动一瞬,光亮再次摇曳。 古辞辞抬头看过去。 学姐也看过去。 突然,咔嚓一声,灯落了下来。 “小心——”学姐刚开口,便见人冲了出去。 陆之渊猛然看向她。 古辞辞快速冲过去,拽住纪云轩,一把把他拉开。 灯啪的一下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两人的头顶瞬间漆黑,彼此的脸都在对方眼中暗淡下去。 ------------ 228爆发(一更) “你没事吧?” “辞辞!” 纪云轩与陆之渊的声音同时响起。 陆之渊快速占据纪云轩赶到的位置,拉住古辞辞上下检查:“辞辞,有没有受伤?” 纪云轩站在一旁,看着着急的陆之渊。 学姐也赶了过来,避开地上的狼藉,惊魂未定:“怎么样,纪学弟你没事吧,辞辞呢,有没有受伤?” 纪云轩尽量从古辞辞身上移开眼睛,看向学姐:“我没事,看看古同学怎么样了。”说完又看向古辞辞,但陆之渊在,就算辞辞救了他,他注定也不能上前过多表示自己的感谢。 可……刚刚她救了他。 “我没事儿。”古辞辞推开陆之渊的手。 陆之渊这次没有像任何一次一样听话的松开,他十分强硬的将人拉过来,神情严肃的依旧把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有被落下的碎片伤到一点,才放心。 古辞辞有些不高兴,她都说没事了,她难道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没有当着纪云轩的面给他难堪。 纪云轩才终于找准机会,看着古辞辞开口:“谢谢。”顺便不忘陆之渊:“她没事吧,是不是去校医那里看看?” 陆之渊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纪云轩! 但陆之渊还是看了过去,头顶的灯碎裂,纪云轩的脸掩在阴影里正担心的看着他们,一切看起来很正常,辞辞救了他,他表达谢意,辞辞在他身边。 可是,刚刚这么远的距离,又还是晚上,就连他都没有注意到灯会掉下来,辞辞怎么会注意到。 如果不是总是观察着……陆之渊的脸已经冷下来,好像地上的碎片不是在地上都扎进他心里,每一下都足以见血,辞辞为什么会看着纪云轩! 关于古辞辞和纪云轩以前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涌出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激的他好像从古辞辞编织的爱情里醒来,恍惚注意到辞辞对他的不同。 她谨慎的小动作,路过纪云轩时不自觉挺直的背脊、收敛的声量,她在所有纪云轩的追求者里表现的并不明显,可向来不关心自己外貌的辞辞,会在可能见到纪云轩的时候,尽可能的整齐。 陆之渊虽然不想承认,可,这是他们在一起后没有过的, 以及刚刚,谁都没有注意的事,辞辞偏巧看到了,陆之渊像被人扔进火坑里,再次被人剖开了皮肉听滋滋的声响,而他无论怎么爬怎么喊都爬不出来! 他怎么不去死! “纪学长没事吧,如果没事,学长回头让人修修这个灯,几天前就闪了一下,我见它亮了就没注意,谁知道今天掉下来。” “我明天让人看一下。”他已经不在学生会了,他明年大四。 陆之渊紧紧抓着古辞辞的手。 古辞辞挣了一下没挣开,随后被捏疼了也没有看他,神色如常。 学姐劫后余生的拍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幸好材质轻没事。”学姐说完看着陆之渊古辞辞牵在一起的手,想起两个人闹得沸沸扬扬的分手事件,如今看来有和好的迹象,说不定这就是个契机,赶紧开口:“你们都先走,看小陆同学急的,这里我收拾一下。” 纪云轩又看向古辞辞。 学姐先一步让纪云轩去开图书馆门:“走,跟我跑一趟。” “谢谢。” “没事,已经说过了。”古辞辞轻描淡写。 陆之渊紧紧握着她,心口堵的喘不过气来,他们语气中越是轻松,越让人心里的火气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纪云轩很快和学姐离开。 古辞辞才用力挣陆之渊的手。 陆之渊脸色阴沉的看着她,不放。 “你干什么!”声音克制压抑,带着他快速往外走,她不想当着纪云轩的面跟他吵。 陆之渊不动,嘲讽的看着她:“走什么,在这里说不是更好。” 古辞辞闻言看他一眼,直接停下来:“好,你要在这里吵!” 陆之渊一口血堵在心口,抬步跟上她。 纪云轩向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学姐也看到了两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尴尬:“想不到陆神这么痴情。” 纪云轩不置可否,刚才陆之渊捏疼古辞辞了,古辞辞只是没有说出来。 而他……不方便开口,说了反而会像研究院那边的学姐一样,让古辞辞难堪。 路灯也照不到的明心湖畔的原始小丛林中,古辞辞甩陆之渊的手。 陆之渊不放。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陆之渊!” 陆之渊一点力道都不想收,但最后还是放开了一丝力道,隐在黑夜里的眼睛更阴暗了:“你和纪云轩……” 古辞辞几乎瞬间吼回去,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你什么意思!往我身上泼脏水!陆之渊你不要太过分!” 他过分?“你救了他!” “废话!他刚好在那里!陆之渊不要用你肮脏的想法想别人,你会干的事别人不一定愿意!” 陆之渊没想到她倒打一耙:“我干什么了!” 没有克制的吵闹声,惊动了好几对在林中散步的情侣,谁也没想到,有人半夜还在这里不是依依惜别,而是来吵架。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自己心怀不轨、龌龊不堪,就以此来想所有人!” “我心怀不轨……”陆之渊几乎要笑了,压在心里不想说,说了更让自己狼狈的话,脱口而出:“你跟纪云轩就清白!” 古辞辞仿佛人品受到了莫大质疑,不敢置信的看着陆之渊,眼泪几乎掉下来:“好!好!分手!谁再找对方谁就猪狗不如!”古辞辞瞬间转身。 陆之渊几乎瞬间拽住她胳膊,一时间不明白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可不代表他看不懂,近乎咬牙切齿:“我只是提了他一下——” “你提一下,质疑的却是我的人品,你把我这么久以来对你的好全部抹杀殆尽,我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还是你觉得你自己魅力不够!” 陆之渊几乎想用原话讽刺回去,朱灵的事情上她也是觉得自己魅力不够吗!但想到沈光耀、封雨的所作所为,好像确实会让辞辞有这样的误会。 1秒记住网: ------------ 229二更 陆之渊心里一面气的自我怀疑,一面又怀疑自己推测错了,可是,古辞辞怎么会看到纪云轩有危险,就算她知道那里的灯有问题,就能那么凑巧推开纪云轩? 而且那个人是纪云轩,怎么就不可能是她在说谎,可是辞辞和他谈恋爱的半年来,辞辞对他一心一意。 陆之渊发现自己比掉进坑里还茫然,竟然除了直觉,找不到一点理由反驳她的漏洞! 但她救了纪云轩是事实,纪云轩眼中想靠近又保持距离的风度更让他抓狂!“就算你对他没什么,他对你呢!” 古辞辞冷笑:“朱灵对你呢,手都牵一起了!” “那是意外!” “我现在就找个人发生意外!” 陆之渊将她推在树上! 古辞辞就这么靠着。 陆之渊不知怎么了,这时候还能想起她把自己推在树上的样子,相比于纪云轩,他那时候在辞辞眼里看到了她对自己十足的喜欢。 莫非他想多了? 陆之渊一方面觉得自己没错,一方面又找不到任何破绽,而他向来擅长解决问题,既然她说没有,再证实一次就行。 如果纪云轩真的碍了他的路,企图染指不该他企图的人,就别怪他不客气! 陆之渊勉强想通后,重新放低姿态,对纪云轩的情绪怎么能影响到辞辞,辞辞被他惯的受不了他反击。 所以,陆之渊态度立即软下来:“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 “我……不该那么说。”陆之渊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古辞辞闻言一时间不好发挥,刚才不是要抓着不放?他又怎么了! 陆之渊脑海里闪过什么丝毫不敢提,某些事情一说破只会让事情回到原点,他现在一点不想拉长两人‘冷静’的时间:“我处置了沈光耀和封雨。” 古辞辞轻松推开他的手,身体离开树干。 陆之渊没有阻止。 古辞辞没说话,踩在小石路上,继续往前走。 陆之渊跟上:“我们已经吵了好几天了……”语气疲惫、委屈。 两人绕过中心林区,往事涌动在陆之渊心头,稍稍抚平了对纪云轩的憎恨,以前就算如何过,但辞辞选择了他,在这里吻的人也是他:“辞辞……” 古辞辞不说话。 “辞辞,我喜欢你。” “呵,说的我们不喜欢就能谈恋爱一样。” 陆之渊眼中的疲倦一点点被光亮取代:“我们和好吧。” 古辞辞脚步不停。 陆之渊亦步亦趋的看着前面的人突然开口:“辞辞,你怎么发现纪学长有危险的?” 古辞辞的脚踩中了一根树杈,发出咔嚓的声响,又如常踩在光洁的石头上。 “辞辞半年前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喜欢别人,对不对。” “你对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你觉得我没有眼光,还是我爱你的时候,哪点让你觉得我爱的不够认真。陆之渊,我竟然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还是你想为那个不久前还有底气找我说话的朱灵争取利益!” “不是,我……” 古辞辞突然笑了,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同,但内里非常烦躁,今天的事是意外,陆之渊偏偏是个敏感细腻的人,烦不胜烦,所以如果更让他恼怒、极度想隐藏的事情被掀一下,他会不会忘了思考其它的事。 古辞辞笑的更明媚了:“陆之渊,想我原谅你是不是?”高高在上、目光冷漠。 陆之渊茫然的看着她。 古辞辞突然向前一步,踮起脚尖,慢慢在他耳边开口:“在这里,把衣服脱了,我就原谅你。”说完,脚跟落下,恶劣的看着他,不是舍不得露吗。 陆之渊眼中闪过一抹锋利的刀,但落在古辞辞脸上时又拂风一般散去。 古辞辞借着草丛中的地灯幽暗的光看着他,这里人再少也有人,何况,他不愿示人的不是那些伤疤,而是那些伤疤代表的他自己,或许是压抑的不能反抗的过往,或者是更软弱的自己,总之谁知道他用这些方式在祭奠什么。 陆之渊静静地看着她。 古辞辞让他看着,并不退让,相比于以前她的苦苦哀求,什么回应都得不到的黑暗,这算什么。 古辞辞等着他选择。 陆之渊嘴角突然扬起一抹不宜察觉的笑,看辞辞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不闹了。”陆之渊伸手要碰他。 古辞辞没躲,让他的手落在她肩上,却一字一句开口:“不是,你不是说为了我愿意做任何事吗,你不是说以前都是误会,你对我一心一意,那好,你脱我就原谅你,朱灵的事既往不咎。” 陆之渊手慢慢收了回来,眼中的温柔也一点点褪去,他站在那里,茕茕孑立、渊渟岳峙。 古辞辞隐约有种错觉,刚刚还距离自己很近的人,瞬间遥不可及,如果这是真的多好,她绝对不伸手抓一下,让他越远越好,越高不可攀越好。 可是,他会吗? 陆之渊看着古辞辞不退缩的样子,心里一道声音几乎在嗤笑她的要求,她以为她在说什么!又凭什么这么说! 她不过是个软弱的,放在他手心里宠了几天的人,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 陆之渊眼里的古辞辞要多可笑就多可笑,可真对上她眼里冷淡的光,他就像被扎穿了心脏,更加恼怒不能接受:“只要我脱了,过往一笔勾销……” 古辞辞感受了周围的冷意,却站的笔直,没有任何可退却的理由:“对。” 1秒记住网: ------------ 230新助理 陆之渊几乎把实质性的嘲笑从嘴中哼出来,可他的手却搭在第一粒纽扣上目光阴沉的盯着古辞辞。 古辞辞顿时觉得寒芒从脚底爬上脊背,犹如被黏腻的毒蛇盯上,浑身难受,但她背脊挺得笔直,颤都没颤一下,心理压力,她不吃! 陆之渊修长的手指,慢慢地解开了第一粒扣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她身上。 古辞辞毫不避让,借着地上的灯光,依稀看到了里面的内衬。 陆之渊紧跟着解开第二粒扣子。 古辞辞依旧没动,他看着她无非是给她压力,认为她会心软,会喊停。 可古辞辞不会,何况她根本不信他会脱下来,这里有人,他也并没有叫人过来,陆之渊笃定的就是她会中途喊停。 但古辞辞没有那个意思。 陆之渊从第一颗扣子解到衬衫最后一颗扣子,精致的衬衫完全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 古辞辞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果然,什么都没有露出来,哄谁呢。 陆之渊似乎被古辞辞眼里的东西刺激了,瞬间脱下了外面的风衣。 古辞辞眼里才露出一抹讽刺的兴味。 “古辞辞,你以为你承受得住那样的代价!” 什么代价,高高在上不容人亵渎的代价:“你的意思是我不配让你脱吗?”古辞辞眼里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落寞:“的确。”两个字很轻,绕在唇齿间稍纵即逝。 陆之渊的高傲被人蛰了一下,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咬着牙脱下了外面的衬衣。 瞬间只剩一层薄薄的长袖T恤,衣服妥帖的裹在他身上,隐约露出肌肉分明的线条。 古辞辞隐在睫毛下的眼睛纹丝不动。 周围本在浓情蜜意的人,此刻均目光灼灼的看向这里。 陆之渊与古辞辞目光对峙着。 陆之渊咬着牙等着她不自量力的低头。 古辞辞等着他脱的举动,仿佛这能证明他对她的爱是不是逢场作戏、是不是迎刃有余,如果他不脱就会崩了他爱她的心中信仰一样。 陆之渊觉得她蠢透了,绝对不想成全她,这种事证明不了任何东西!扒开他不愿示人的东西就能证明他爱她吗?可笑,那只会撕开感情的底线,让前路尽断,可古辞辞不这么想,似乎愚蠢的认定一定能证明什么。 “看什么。”他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惊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走了。 可也剩下几对唯恐天下不乱的,觉得自己能吃到第一手瓜坚决不走。 陆之渊觉得有时候,很多人是他们自己往死路上走,不怪别人伸手要送他们一程。 但现在,无关紧要的人到底是无关紧要的人。 陆之渊只看着古辞辞声音冷静,毫无追到这里的委曲求全:“你确定?” 古辞辞不知道他怎么把不情不愿说的这样高高在上,还觉得自己已给予了最低的姿态:“你可以说不。”嚣张的目光有一丝涣散:“本来就不会答应,何必反问。” 陆之渊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拳,手决然的放在了T恤边缘,带着自己也不明状的愤恨,瞬间要把T恤脱下来,摔她脸上。 可腹部交错的疤痕只露出一点,手臂就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握住,一双含着泪带着委屈、又倔强的眼睛盯着他吼:“你脱呀!你脱!你以为我会很听话,你以为我会舍不得你脱!你以为我会阻止你!你现在就脱,你脱!”可手却死死的压着他手臂。 陆之渊恍惚觉得,其实脱了也没什么。 古辞辞眼中的泪落了下来,盯着他如夜色中灼灼的火焰:“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一直以来你都在欺负我!你认为我离不开你,你认为你招招手,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我让你脱你就脱。你以为在折磨谁?你在看谁的笑话?你有本事脱啊!怎么不脱了!” 古辞辞捂着自己气的焦躁的胸口:“怎么不脱!明知道我会阻止你!你就在这里脱!陆之渊!你不是人。”说着松开压着他的手,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打他。 密集的拳头带着眼泪落在陆之渊身上! 陆之渊突然松开T恤,扣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下来!狂风暴雨、肆意狂妄。 “唔——”放开我!古辞辞揪住他头发拉扯他,‘愤恨不甘’的要把他薅秃! 陆之渊抱起她,快速向外走去。 …… 卧室的门被推开,陆之渊把她扔在床上。 整个过程中,古辞辞又撕又咬,在他陈旧的伤疤上挠出深深的血痕:“王八蛋。” 陆之渊睡过去的时候已近凌晨,他握着她的手,疲惫、放松早已淹没他所有的神智,睡得沉而安静。 古辞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从他怀里出来,陆之渊醒了一下又沉沉的睡去。 王姨看到古辞辞下楼,神情比以前更热情更谄媚:“夫人起了。” 梅管家也急忙凑上来:“夫人,饭已经准备好了,要先吃点什么?” 古辞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穿上外套,拿上画册。 王姨见状急了:“夫人,吃点东西再走吧。” 梅管家也着急的看了楼上一眼,先生还没有醒,夫人就这样走了怎么行,先生怎么还没有醒?也是,只要夫人在先生就会睡得比较晚一点,但今天是不是太晚了?“夫人,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糯米糕。” 王姨急忙接上:“还有南瓜粥。” “灌汤小笼包又鲜又嫩。” “笋尖也十分新鲜。” 古辞辞注意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不是沈光耀和封雨:“他是……” 王姨急忙开口:“哦,他是陆先生新上任的助理,姓刘。”王姨想叫对方过来打声招呼,见见夫人,可想到对方级别比自己高,悻悻闭嘴,何况前两个经常随便和夫人打招呼下场很惨,刘助理未必愿意步前辈后尘。 “沈光耀和封雨呢?”古辞辞想到那两人那天的样子,想来半年内不能称之为人。 王姨想到夫人还不知道,小心开口;“他们犯了一点错,陆先生撤了两人的职,以后就不是陆家的人了。” ------------ 231礼物 古辞辞手顿了一下,瞬间将拉链拉好,心情难得不错,封雨那种立志要死在陆家的人,如今被赶出去了,算不算得偿所愿。 他不是说没有陆之渊生不如死吗?现在陆之渊不要他了,他还活着做什么?赶紧挖个坑,把他自己埋了。 如果不死,可就对不住他曾经说过的话了。 至于沈光耀,他现在可是一条有家可回的狗。 “夫人,夫人,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有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不是吗。” “对啊,夫人,先生估计也快醒了,到时候一起走。” 古辞辞拿着包经过新上任的助理身边,余光瞥了站在门口始终没进去的人一眼,那人大概三十岁,以前没有见过,此时温顺地垂着头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丝毫没有进来参与她们这些事的意思。 古辞辞也当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去。 “夫人,夫人——” 梅管家眼看叫不回来,叹口气,也不敢去叫还在休息的先生,只能看向小王:“这是和好了吗?” 王姨觉得,都过夜了:“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她就是陆总的女朋友。”刘助理才迟迟开口,语气里没有波澜,只是确定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是,你可记住了,关于夫人的事不要管。” 他知道,两个前车之鉴还在前面。 卧房内。 陆之渊在她起身时已经醒了,只是身体难得这样倦怠沉寂在似睡似醒间又放纵自己休息了一会,想着她一会吃完了早餐,正好一起去学校。 陆之渊起来了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 陆之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着急,悠闲的端了一杯茶站在阳光普照的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去年换过的景致算不上雅致,非要往艺术上靠叫原始风格,从视觉方面来讲不成规模,也就形不成原始震撼,框在菱窗前不伦不类。 陆之渊慢慢的喝着茶,从她明显换人失误的园艺设计里尽量欣赏她找补回来的原野风,想到沈光耀还帮着她说好看,愚蠢的可笑。 陆之渊悠闲的靠在柱子上。 赵管事小心翼翼的看了先生一眼,不自觉的松口气,先生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难得又有雅兴偷闲了,这么一看,夫人虽然事多了些,还是多回来几次吧。 陆之渊将茶杯放在窗台上,不远处她用过的画架放在凉亭里,昨晚她靠过来的样子,清晰浮现在眼前。 她是因为他脱了? 陆之渊不自觉的摩擦着握过瓷柄的手指,想到她推开纪云轩的样子,还是她觉得该和好了? 不是在他承诺了很多不公平条件后、也不是被他的持之以恒打动,而是在昨晚。 昨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陆之渊看向冒着热气的茶杯,茶叶漂浮在红色的水面上静静停滞。 陆之渊手不自觉的收拢,最终没有握起来,反而有一件事摆在了他面前,他要试探心里的疑惑吗? 在古辞辞已经‘妥协’的现在,贸然试探,她能罢休? 陆之渊想到这些天,她真的一眼都没有看他的样子…… 陆之渊忍下心里的不满,十分清楚,这么快追究某些事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反而可能让事情回到不能调和的原点。 陆之渊眉头皱了一下,重新端起茶杯,下一刻,茶杯被重重的砸在墙上。 大厅里的人瞬间愣住。 陆之渊已经收拾好情绪,如沐春风的出现在餐桌旁:“随便来点吃的。” 赵管事立即去办。 王姨小心谨慎的收拾了茶杯碎片,默契的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辞辞,陆之渊来了,在后面。” 周小兰率先往后面看过去,赶紧推辞辞:“辞辞,辞辞,陆之渊来了。”阔别好几天后终于来了:“还不赶紧的,赶紧……” 古辞辞声音慢悠悠的:“赶紧做什么。” “赶紧去和好,虽然你现在不缺钱也是一位标准白富美,但谁嫌资源多,陆神这样的在你们圈子里也算极品,你小心他以后真不来了,连台阶都没有。” 李玉琼也赶紧附和,前几天没看到陆神她都怕两人崩了:“赶紧的,为了璀璨的未来。” 周小兰:“陆之渊是不是有点憔悴?” 那是纵y过度。 本来不看戏的人重新又竖起耳朵,几天不出现的人突然出现,陆之渊还没死心?这也太痴情了! 施思念动都不敢动,瑟瑟缩在座位上,暗示自己某人不存在。 ——“平时应该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最近一直低三下四的。” ——“如果只是一两天也就罢了,陆之渊一直这样,什么气也该消了。” 甚至有实在看不下去的同学,坐到古辞辞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古辞辞,要不你原谅他吧。” “古辞辞,再给陆神一个机会。” “古辞辞,看着也挺可怜的,你也心软一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之渊坐在她对面时,古辞辞自然而然的给他买了一份他常吃的面。 陆之渊看着她温柔的笑了:“怎么想到跳级?” “略有余力吧。” 陆之渊将肉放进她碗里。 陆之渊和古辞辞恢复如初的消息很快传进了想知道的人耳朵里。 纪云轩一点不惊讶,昨晚陆之渊的担心真心实意,辞辞纵然以前有什么不满意,对着喜欢人的关心也会有所松动。 纪云轩虽然这样想着,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痛快,他不禁又往礼物区里面走了走,他想选一种能长久放置,她又经常会用到东西,这样,或许她每次拿起来的时候就会想到他。 纪云轩为自己的无耻不耻,却管不住自己的脚,她救了他,他送她一个礼物,合情合理不是吗。 纪云轩的手放在一个玉雕的麒麟镇纸上,古辞辞虽然学西画,但现在也跟着宋老先生学国画。 这个东西放在她书房的宣纸上,不常带出来,别人不会知道,但会一直在她国画桌子的一角,只要她铺开宣纸就会用到…… “您好,选镇纸吗?” 纪云轩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我看看。”心里坚定认为,他和朱灵应该……不一样,他只是谢她伸出援手。 ------------ 232青牛 纪云轩最终没有选玉麒麟,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管表现的再无所谓,都掩盖不了里面暗藏的本质。 只是纪云轩也没有选瓷器,他选了沉木材质的镇纸,即便她用的不珍惜,也能长久存在的木质,而且,这样的材质不容易出错,既不显得太贵重,她也方便收下。 …… 古辞辞看着纪云轩手里的盒子,惊讶了一瞬,随即温柔地笑了:“救命之恩的回礼?” 纪云轩闻言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被你猜中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希望你不要让我拿回去。” 古辞辞没有不让人表达谢意的高风亮节,相比于不求回报,她觉得接受比较省事。 古辞辞拿过来看了一眼,木质的镇纸,一头健壮的青牛盘卧在一片草地上,牛的肌肉脉络雕刻的栩栩如生,木质也不是紫檀、红杉之类,应该是红酸枝或者枣木之类。 古辞辞不得不说纪云轩这个礼物选的刚刚好,而且,她真心觉得这头青牛雕的很好:“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纪云轩一直觉得辞辞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这种魅力不以她姓古还是宋改变,就像现在,她也不会让人尴尬、难做:“你喜欢就好,上次的事,郑重跟你说一声谢谢。” 古辞辞欣然接受:“收到。” 纪云轩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突然觉得事情顺利也有一点不好,才寥寥几句他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借口了。 也是,她有男朋友,更不可能看别人,确实没有跟他一直站在这里说话的兴趣:“还没有恭……” 陆之渊臂弯中搭着风衣慢慢走来,像不容忽视的光,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落在古辞辞身上的目光温柔缱绻:“在楼下等了你一会见你没有下来,所以过来看看。”说着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速写本。 古辞辞笑着递给他:“是纪学长,非常客气的要跟我说谢谢,还送了我一个小木雕,好看吧。”说着调皮的给他看了一眼,怕牛跑了一样又赶紧盖上了。 陆之渊无奈,再看向纪云轩时迎刃有余:“让你破费了。” 纪云轩也变的客气:“该我说谢谢,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们吃午饭,我先走了。” “谢谢纪学长。” 纪云轩含笑离开,只留下无关痛痒的背影。 陆之渊的视线在古辞辞打开盒子拿出镇纸的手上落了一瞬,自然知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喜欢?” “你不觉得雕的很生动吗?这就叫好人有好报。”说完又放回了盒子里:“应该顺便送我面锦旗,说不定期中能加分。” 陆之渊看不出她具体的意思,即便这喜欢这只牛,也只是觉得这只牛有趣,与谁送给她的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尚且不如自己送给她的小东西更令她珍惜。 就像现在,她还把礼盒往空中抛了两下接住,也不介意会不会摔断一个牛角:“别送你第一天就少个腿。” “怎么会。”古辞辞放他手里让他一起拿着,挽着他手臂往食堂走:“吃什么啊?没什么胃口。” 陆之渊捏着手里的盒子,盒子的包装与里面的东西一样,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盖浇饭。” “楚楚,陆封最近是不是要跟人合作生产金属丝?” “有这个意向。”封家那边的项目。 “我觉得木棉姐资历挺合适。”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划到她名下怎么会不合适。 陆之渊看她一眼。 古辞辞也看着他,眼里没以前那么天真,而是很直白的反问他:“难道不合适吗?”带了些感情不可靠,钱总可靠了吧的意思。 陆之渊没说话。 “问你呢?陆封不是你的吗,合作意向你不能做主吗?反正只是一点金属丝,木棉姐以前做过金属沙,而且,你不是说很多实验室的项目都是你的,所以离不开实验室,平日忙也是因为很多事等着你做主,你不会都是随便说说吧?”大有他不答应,朱灵的事和以前的事都挖出来重新说的意思。 陆之渊看着她,很想提醒她,她想从他这里拿利益的吃相掩盖的非常拙劣。 “楚楚……”古辞辞叫他。 陆之渊声音冷淡了一些:“实验室真的很忙。”她不用拿朱灵说事,他未必肯一而再再而三吃那一套,也不要以为朱灵这件事能掐住什么。 “嗯,所以,行不行?” “如果我说不行呢?” 古辞辞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一下:“不行就不行呗。”挽着他手臂的手收了回来:“就吃盖浇饭吧,快点啊,一会没位置了。” 陆之渊蹙眉。 古辞辞没有任何改变态度的意思,都不可以了还有什么好谈的,没有好处难道跟你谈感情,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朱灵、王灵、黄灵手牵手去了。 一顿饭吃得沉闷无聊。 古辞辞也没有不理他,只是不热络,她吃自己的,也跟他说话,但不关心他吃了什么,吃饱了没有,喜不喜欢吃,说的也是她今晚课业忙,叶女士给她报了古典舞考级,最近要住在宋家。 古辞辞:“哎,好忙。”就没有话了。 把摆脸色堂而皇之的放在脸上。 陆之渊冷淡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依旧把她送到教室门口,速写本还给她。 “谢了。”古辞辞转身进去。 陆之渊没动,就这么看着她背影,她刚坐下,周小兰立即抱住古辞辞的胳膊哀求什么。 古辞辞宠溺的看着她,目光温柔。 周小兰又跟古辞辞说了什么。 古辞辞看向门口。 陆之渊看着她。 古辞辞直接移开目光,接过周小兰的本帮她写速写作业。 周小兰又往门口看了一眼:“你家陆之渊走了。” “嗯。” “又吵架了?” “没有,怎么会,刚吵完还吵,哪有那么多架吵。”古辞辞快速勾着手里的线条。 周小兰想想也是,可是又觉得不对啊:“你家陆神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你,你没道理不去缠绵一下啊?” “拜托,缠绵一中午了,还有什么可缠绵的。” ------------ 233惯的你 古辞辞见她不相信,抬头看眼门口:“你看,不是走了吗,估计就是太喜欢我了,多看两眼。” 周小兰被古辞辞的厚脸皮弄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赶紧画,一会交,别画的那么明显,缺点多一点,对,对,再差一点……” …… 傍晚,陆宅内。 王姨再次往陆先生背后看了看,没有看到夫人的身影,不是和好了吗? 王姨想问问,但夫人不在的时候,陆先生很少说话,何况,陆先生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王姨明智的闭嘴,丝毫不敢提起夫人的话题。 梅管家想问问小刘助理怎么回事,想到上面两位是怎么没的,又收了心思,何况刘助理似乎很怕位置不保,根本不接触夫人的事。 所以,陆先生和夫人是和好了还是没有?怎么就没有回来? …… 清晨,陆之渊来宋家接古辞辞。 古辞辞自然而然的上车,陆之渊说话,她就回答,陆之渊聊天气,她就聊天气,陆之渊聊他今天的事情安排,古辞辞就附和的点头,完全没让陆之渊话题落空,只是兴致不高,公式应付。 新上任的司机像聋了一样,除了开车,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并且打死不会出去议论。 陆之渊认为经过了一晚上她能自己想开,现在看来他高估了她的脑子:“你要一直这么跟我说话。” “怎么了?”古辞辞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你不想听我说话?旁边停车就行。” 陆之渊直接吩咐司机:“路边停车。” 古辞辞直接下车,头都没回,甚至没给陆之渊再让她上车的的机会,直接招手打车走了。 陆之渊神色阴沉到谷底。 司机眼睛直直盯着挡风玻璃,僵直不动。 “开车!” 车快速开了出去,心里忍不住想,难怪三位前辈没忍住经常交流‘夫人’的事,原来‘夫人’和陆先生私下这么相处。 如果不是有前车之鉴,他估计也会忍不住跟小封总、小沈总说起陆先生和‘夫人’的事,实在是‘夫人’看起来很不识好歹。 新司机立即停止脑子不合时宜的想法,专心开车。 陆之渊和古辞辞同时下车。 陆之渊快几步走到古辞辞身边问:“今天中午上课吗?”宋墨山最近参加书画会,上课次数不稳定。 古辞辞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受:“上。” 陆之渊等了一会,见她不提几点吃饭的事,开口:“所以晚一点吃午饭?” 古辞辞点头:“对。” 他们已经和好,当然会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她遇到好玩的有意思的会给他发短信分享,像以前一样什么时候都想在一起,可她没有顺便说一句一起吃:“我等你。” 古辞辞无所谓:“行。”转身越过他向艺术楼走去:“文琼,小兰,等我一下。” “辞辞!吃早饭了吗?我就说早一步可能遇到你,结果真遇到了,陆神拜拜。” 陆之渊礼貌颔首,看着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一股气压在胸口喘不过来。 中午,古辞辞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不是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没意思。配图是正在画素描的手。 下面一堆嘲弄的留言,大意说她老凡尔赛了,她有本事别画,别参赛。 也有问她:对什么没意思了,她们很有兴趣。 陆之渊看着这条朋友圈,根本没有看配图,就是看这几个字。 陆之渊很想问她,这几个字写给谁看的,在威胁谁,她以为他就非她不可了,不怕跨的步子太大闪了腰。 陆之渊更不满的还是她因为这点小事,将事情上升的高度,不过是一个合作对象,值得让她以此来威胁两人的感情,两者之间有什么可比性,她又将他们的感情置于何地! 陆之渊非常反感她的暗示,哪怕她委婉一点,撒个娇,他都不会如此反感,事后不讲理的拿着他公司的章去盖,过后死活不承认,也好过她让这点小事横在他们感情之间! 像什么话! 还是他前段时间太过委曲求全,太照顾她的感受,让她觉得什么事都能以此威胁一二! 陆之渊放下手机,他不会答应她就是不会,尤其在她耍了这样的手段后,更不可能! 同一时间,古辞辞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微微挑眉:没有任何动静?没看见? 古辞辞只疑惑了一瞬,随手打开手机,打字:【爷爷给我带了饭,中午不去食堂吃了,你忙就别过来了,自己吃吧。】 古辞辞发完继续看书。 陆之渊看着气的心口起伏!以后是不是还会不用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直到两人连见都不用见面! 陆之渊觉得古辞辞做的出来,明明喜欢他却非要分个胜负! 陆之渊的手指按在手机上,仿佛要把手机按进桌子里:【本来想中午跟你谈谈陆封的事,这样的话明天再说也行。】 古瓷:【嘿嘿,中午等我,爱你,就知道你还是这么疼我,我怎么这么爱你呢,不行了,快过来让我亲亲,么么哒。】 陆之渊看着这条消息,更气了,但还是又看了一遍:“惯的你。”嗤之以鼻又嘴角微扬。 前排同学立即回头:“叫我?” “没有。” “沈光耀呢?很长时间没来学校了,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不清楚。”声音冷淡,但难得有雅兴回答。 “你们不是好朋友?”这都不知道。 “所以,我不探听他的隐私。” “你,你的意思是我——”不跟学霸的脑回路一般见识! …… 古辞辞挽着陆之渊的手臂,乖巧的撒着娇:“哎呀,你怎么那么小气嘛,就是跟你闹着玩,真的可以给木棉姐做啊?” 陆之渊高冷的不理她。 古辞辞将他的手臂抱的更紧:“我奶奶做的糖醋排骨我都给你拿来了。” “不吃糖。” “你可以看着我吃啊,看着我吃不幸福吗,我看着你吃,我都觉得可幸福呢。” 陆之渊真想掰开她脑子看看,她有几句话是真心的,为了一点小事跟他闹,如意了又像讨到灯油的小老鼠一样黏过来,怎么这么欠收拾。 古辞辞撒娇的哄着他:“不生气嘛,楚楚……楚楚……” 陆之渊被她磨的没脾气,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下不为例。” 古辞辞瞬间点头,开心的踮起脚尖,够着亲他,被他耳朵微红的躲了过去:“干什么,人多。” “人家就是想你嘛。”古辞辞理直气壮:“为了这点小事跟我怄这么长时间的气,一点都不考虑人家刚跟你和好,想你时的心情。” 陆之渊很想问问她,谁跟谁生气。 但看着她蛮不讲理,又可爱依赖的样子,到底没说:“吃饭。” …… 木棉惊呆了,没想到她个人会拿到陆封新资成熟方案的合作计划书:“这……” 木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提这件事,是因为陆封新资有个这样的合作,她想帮她以前的一个客户问问这件事,成了自然好,更是提前答应了给古辞辞好处。 可……可不是她做啊,她名下虽然也有产业,可都是小打小闹,上次威敏能及时撤资,并且赚一笔对她已经是很大一笔钱,如今…… 而且这还是一份带公章的合同,不考察她的公司不问资历,直接拿到手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能不能做?” 木棉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依旧还是那张脸,但气质不一样了。她坐在这里不是跟她商量,而是笃定的命令,如果她说不可以,她立即可以换个名字,跟另一个人合作。 木棉更看到,这是一个机会,跨越到和赵老板等人一个阶层的机会,而不是附庸在他们身边,靠不入流的手段混生活。 木棉斩钉截铁:“可以!” 古辞辞也很干脆,拿出另一份合同,和对方签了一份共同持股协议。 木棉签完,将两份合同放入包里,忍不住又看了古辞辞一眼,忍不住想,对方想通了,只有钱是最可靠的?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古辞辞起身。 木棉立即相送,相比于以前妹妹的称呼,木棉如今客气的多。 …… 陆宅内。 王姨等人更是对‘夫人’越发小心谨慎,就连夫人平日里对着什么东西皱下眉,那个东西都不会再出现在夫人面前。 更唯恐是因为她们伺候的不精细惹了夫人不喜欢,夫人以后不回家了,到时候她们能讨的什么好。 王姨为夫人上了一盘水果,嗔怪的开口:“两位小少爷总在外面住着怎么行,夫人不心疼我们都心疼,两位少爷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要住到家里来,由我们照顾着,而且小少爷最喜欢阁楼的书,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做先生的左膀右臂。” 梅总管不逞多让:“年少爷也好,忠厚、老实,一看就是以后做大事的人,我最喜欢了。” 古辞辞也觉得好,古年、古时在她这里当然没有缺点:“行,让他们搬回来。” “这才对嘛,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 ------------ 234前辈 宋墨山看眼辞辞的速写,难得没有评论什么,放在一旁,示意她吃饭,过了会,反而说了一个跟速写无关的话题:“你最近和陆之渊怎么样?” 古辞辞疑惑:“挺好的。”怎么了? 宋墨山叹口气,其实:“你最近对他好点。” 古辞辞更奇怪了,宋老先生什么时候管过这事,更何况他们心里,没有理由的认为别人怎么对她好都是应该的,今天怎么转性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宋墨山的确听说了一些:“封家那边……他妈和他闹得有点不愉快,好像是有一个项目,本来已经有了合作目标,陆之渊那边私下拿去做了,他们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知道纠葛了多少关系,又是他哪个哥哥弟弟看中了,现在又有一个周……”想到自己跟孙女说亲家母混乱的私生活不好:“总之,他受了无妄之灾,陆封新资一半以上的股权都在他名下,但现在控股的是陆老爷子和封女士,尤其封女士这边,有些话他不便开口,他要是提了,你能开解开解就开解开解。” 古辞辞没想到宋老先生会关心陆之渊,看起来真心实意:“嗯。” “别不上心,他也不容易。” “嗯。” 宋墨山听的越多越心疼那孩子,说起来都年龄不大:“你爸和你师父的项目你在牵头?” “对。” 宋墨山也知道一些:“第三方做保,你想好找谁了吗?你奶奶……” “我。” 宋墨山愣了一下:“你有那么多资金?”他本打算让孩子奶奶…… “有,我名下有奶奶给的股份,叔……也给了我不少,反而是爷爷,如果有什么好的项目需要融资可以和我借哟。” 宋墨山见她真不缺,而且这个项目不错,叶曼和老大都在其中经营多年,辞辞如果参与,练练手也好,家里的画廊总也不能指望小理:“有时间请陆之渊回来吃顿饭。” “你们不是吃过饭?” “那能一样,没有大人看着不知道规矩,他现在是你的男朋友,还没有正式回来吃过饭,像话吗?按说都该是他父母请客和我们坐下来谈。”他也懒得和那家人争礼节。 “又不是要订婚。” “确立关系就是订婚,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这件事听我们的,让陆之渊来家里吃饭。”这也是他们认可陆之渊。 前段时间委屈那孩子受着这丫头的脾气了,他们也没想到陆之渊脾气原来那么好,如此看来,就连他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能接受。 只要孩子是好孩子,两个孩子既然愿意。过过明路也是应该的。 “切,说不定相处久了就分了呢,那么麻烦做什么。” “分再说分,现在在一起就要来家里吃饭。” 古辞辞嘟嘟嘴:“一点点好就把你们收买了。” “那是一点好吗?你别欺负人,回头让你妈说说你,要懂珍惜。” “你这话应该跟陆之渊说,让他珍惜我,我这么好。” “他比你听话。” 古辞辞看出来了,老爷子倒戈了,她再说什么也没用:“知道了。”至于陆之渊和他母亲的事,古辞辞不怎么担心,以陆之渊的处事风格,封女士未必讨的了好。 只是以前陆之渊的精力都放在对付自己身上,她们一个个倒过的自在,还有功夫让封正帮着别人对付她的家人。 如今让陆之渊关注关注他们,不过是报答他们曾经的‘恩情’。 “最近……那边没有找你吧?”宋墨山问的小心。 古辞辞回神,其实古爸爸找过她几次,这么多年来爸爸只是没有撑起家,也只能看着古妈妈把怒火撒在她身上而已。 如今,有愧疚心的也只有古爸爸,惭愧于拿走了属于她的人生。 古爸爸自然也没有大错,失去劳动力后也不过是偏执了些,一意孤行的时候谁说什么也没用,往往好心办坏事。 最近古爸爸来找她也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希望她劝年年、小时回去。 她也帮着劝了,小时不听,年年呢,哎,其实年年和他爸妈相处不来,只是再怎么样,他们健在,她确实没道理越过他们父母。 最后,年年、小时也没说不回去,偶然也回去看看,前天,她听小时说给二老请了个保姆。 古辞辞没说什么,她几乎可以想象,自己不在他们两个和古爸古妈能闹成什么样子:“没有。” 宋墨山不信,就那样的人家……宋墨山想到孙女这些年遇到的这些人,就连男朋友也…… 宋墨山叹口气,拉回思绪:“爷爷也不说你什么,但你记住一点,他们家可对你没恩情,谁要是拿养育之恩威胁你,直接让他们来找我!” “知道了。” “他们家那两个孩子,你也少管。” 果然来了:“嗯。” 宋墨山见孙女应下,满意些,听宋理说古家那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近更是扒着他孙女不放。 吃准了辞辞照顾他们这么多年,不会放任着不管,一个比一个拉的下脸面,吃相极其难看。 宋墨山对那两个没有好印象,但凡他们真为辞辞着想就不该拉着辞辞不放,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存在一样,让陆家、封家,还有圈子里面的人怎么想,就知道添乱,不是好人。 …… 刘助理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不是公司的事繁重,是因为封女士一次又一次气急败坏的让陆先生过去。 陆先生才不稀罕过去,理都没有理封女士,事情便落到他头上,陆先生能对封女士视而不见,他一个员工,对老板的妈…… 刘助理被缠的烦,不得已低调去医院请教还躺着的两位前辈。如果不是怕做的过激,打死他也不愿意承认有需要人帮忙出主意的时候,能坐上现在的位置,谁又比谁差多少。 只是刘具看到病房里两位堪堪能下床的‘前辈’时,还是惊了一下,随即便敛了心思。 沈光耀看到他,撇开目光,听闻有人接了他们的位置,如果不是觅里一直照顾着,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如今风头正盛的人来干什么,看他们笑话吗。 1秒记住网: ------------ 235吃饭 封雨眉毛都没动一下,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看着窗外,对于进来的是谁没有任何想法。 刘助理将水果放好,人也客气:“封哥。” 什么时候,下面的人也能跟封雨称兄道弟了,沈光耀有种世态炎凉之感,如果他不是沈家的儿子,恐怕已成一具浮尸。 刘具知道封雨的性格,封总在位期间他亦尊重、佩服,所以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事情说了。 封雨才转头看向来人,刘具,有点印象,在下面的人中不突出,只有一点可取之处,老实、本分,决不越雷池一步。 但那是他还需要蛰伏的时候,这个位置坐几年,谁又不会忘了自己是谁。 封雨想的还是陆先生,一路扶持他走到今天的陆先生:“这件事……”封雨又看向窗外:“不愿意应付了,就把背后暗示封女士的人废了。”封女士也就没时间盯着不该盯的人了。 刘具心中了然,陆先生和陆、封两家果然没有情分,他来也不过为了确定这件事:“封哥好好养伤。” 沈光耀见他要走,想到什么,直接问了句:“封女士怎么会想到见陆先生。” 刘具冷淡的看了沈光耀一眼。 沈光耀心里冒出一串我艹,看什么看,他就是位置不在了,他爸也是曙光集团开疆扩土的重臣,问一下怎么了。 刘具没有必要说,也可以不说,但他看眼封雨,作为刚才的回报:“陆先生挪了陆封新资一个合作计划。” “陆封新资?!”有什么破项目会引起陆先生的兴趣,以陆先生的为人,根本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沈光耀几乎立即想起一个人来:“古辞辞又泄密了?!”不对,这些资料不会出现在陆家,想到古时最近一直跟着投行:“古时看中了?”古时看中个屁,古时不敢越过古辞辞行事,那就是……古辞辞看中了?陆总便把项目给了她。 沈光耀隐约觉得跟古辞辞脱不了干系。 沈光耀刚升出这样的想法,舌头一阵暗示性的疼。 刘具仿佛没听见,转身走了,他也跟了陆先生两天也大概知道,陆先生的女朋友有点……问题,说有问题都是好听,他甚至不能理解,陆先生那样冷静睿智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他女朋友有问题? 沈光耀被刘具的态度刺了一下,刘具的无动于衷不是更衬托出他多管闲事被辞退活该。 可沈光耀发现自己管不住脑子,他忍不住想这件事中古辞辞扮演的角色,甚至有种,莫非自己真没看透,古辞辞就是想借陆先生的手搞钱? 沈光耀看向封雨,他以为封雨会有反应,毕竟封雨对古辞辞意见最大,但是,封雨没反应,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好像没有听见刘具说了什么。 …… 古辞辞穿着丝质睡衣靠在窗前的贵妃榻上,懒散的勾着速写。 古时推开门进来。 古辞辞也没有抬头:“回来了。” “嗯。吃什么?” “想吃什么让厨房做。” 古时站在姐姐身后看她画一头雄壮的狮子,看着看着不禁趴在榻背上,凑近他姐,声音像在撒娇:“你们去写生了。”他看着前面像画了一群象。 “嗯,让交几篇作业,我觉得都挺有意思,见到的就多画几张。” 陆之渊推门进来。 古时立即离开他姐,站定:“陆哥。” “嗯。” 古辞辞转下笔,继续下一帧:“帮我削个苹果。” 古时看看姐姐,又看看陆之渊,直觉老姐不是叫自己。 一旁站着等着伺候的王姨,更不敢凑上去,古时少爷回来前她刚问了夫人要不要吃点水果,被拒绝了。 陆之渊欲上楼的脚步折返回来,去厨房拿了苹果拿了刀,坐在沙发上给她削:“去写生了?”他也看到被翻过去的几张外景。 “嗯。” 陆之渊把苹果削好。 古辞辞直接张嘴,视线都没有从画纸上移开。 陆之渊见状,切成小块,坐过去,一块块喂到她嘴里:“小时的脚还疼吗?” 古时的视线瞬间从他拿刀的手上移开:“不疼了。” 陆之渊见辞辞吃完,又喂了一块:“不疼也少站着。”杵在这里干什么,当背景板吗! 古时亦不是傻子,何况上次的事后这个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姐,我先去换身衣服,一会过来吃饭。” “嗯,去吧。” 陆之渊拿出纸巾帮她擦擦嘴:“大三那边准备接收你了。” 古辞辞咬住一块新苹果:“没,才考了几科,还有些科目需要下个月底完成。” “吃力吗?” “还行。” 古时看眼坐在一起的两个人,陆之渊担心姐靠的腰疼,将人移到了他身上,然后将苹果切的更碎了,一口一口喂给他姐,他姐的目光一直停在画稿上,偶然嫌弃对方喂快了,眉头便会不客气的皱紧。 古时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颠倒了自己的认知,陆之渊绝对看出他姐把他当冤大头使唤,他更不信沈光耀、封雨被赶出来的时候,没有咬他姐一口。 最近他姐又拿了好处,平日陆宅的开销中饱私囊的数额也不少,陆之渊就没看见?心里一点数没有? 但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如今还有雅兴喂他姐吃苹果,远看这两个人,甚至觉得恩爱、情浓。 古时隐约有些看不懂她们,看不懂他姐也看不懂陆之渊,他们还爱着? “叶女士问我们有没有时间,一起回去吃饭。”陆之渊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古辞辞闻言,才勉强放下笔,看他一眼:“你要去吗?”问完视线又回到画稿上。 陆之渊伸出手拨开她落在耳侧的头发,露出她细白的脸颊,他看着看着,指腹忍不住蹭了上去,捏住她圆润的耳唇。 古辞辞没有阻止,氛围在他指腹的游走间有几分暧昧。 陆之渊却没有更进一步,反复享受着手里的感觉:“你呢?” “你有时间就去,没有时间就不去。” 陆之渊提醒她:“这是叶女士的邀请。”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见过家长,他们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谁邀请不一样。” 陆之渊闻言,看了她一会,放下手里的托盘,垂下头停在她耳畔:“你希望我有时间吗?” 古辞辞把他头移开一点,声音娇嗔:“挡住我画画了。” ------------ 236难做 不在意吗?总不能以为只是单纯吃个饭。陆之渊半靠在扶手上目光沉沉。 古辞辞认真的丰富狮子的腿,陆之渊不提吃饭的话题她也不主动,并不在意他会不会去吃。 陆之渊看着她把狮子画完,又看着她翻过一页,要继续下个主题,突然抽过她的画稿,开口:“我这个星期六有空。”他为什么不去吃,他们是可以见家长的正常关系,未来她会是陆太太,她很喜欢的称呼才对。 “嗯。”古辞辞把画稿拿回来,又想到什么,得意洋洋的问:“狮子怎么样?我融入了新技法。”对吃饭的话题并无兴趣。 陆之渊莫名有些不悦,但最终没有跟她提,直觉相信摊开来说,她不会高兴,反而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雪上加霜,他现在没有精力应付一场他低头她原谅的争吵,幼稚又可笑。 可沉下来的心到底生有不满,至少现在,让他并不想再看着她。 陆之渊起身:“想起还有点事要处理,先上去了。” “嗯。” 陆之渊站在楼梯上,看着还歪在贵妃榻上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她认定他会一直低头吗!什么事都是有限度的,陆之渊收回目光上楼去了。 …… 古时今天回来的有点早,绕道去给姐买了份糯米红豆,回来的时候还热乎着,没想到刚进客厅会看到宋理。 宋理一身灰蓝色的夹克,碎发堪堪盖住额头,侧目看过来时,自有他宋家少爷的气场。 古时把东西交给王姨,脸上笑意尽数收敛:“找我姐,你来早了。” 宋理继续翻着手里的杂志,没开口。 王姨放好东西回来,帮小少爷把包挂起来,笑着道:“宋少爷来一会儿了,找夫人有事。” 宋理蹙眉:“夫人是能随便叫的。” 王姨赶紧赔笑,知道此人是谁,古家两位孩子她都小心的伺候着,更不敢开罪夫人的亲哥哥,也知道以陆总疼爱夫人的程度,这时候要向着夫人娘家人说:“看我这张嘴,主要我们陆总急,总想着和宋小姐白头偕老。” “到底年纪还小。”宋理没有跟佣人一般见识的习惯。 古时讽刺的开口:“怎么不给客人上茶?”管的宽。 宋理闻言‘啪’地一声合上杂志:“这是谁家?”瞬间看向王姨。 王姨心里咯噔一下:“陆……家……” 宋理:“不知道的我以为进了古宅!进错了门!”说完不客气的看向古时,眼中的不屑掩都掩不住。 王姨急忙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我让厨房再上些糕点。” “不用了,听说你们这里房间很多。”目光依旧不客气的落在古时身上。 王姨有些着急,怎么这两位吵上了:“是有不少……” “既然这样,也给我准备一间,没道理外人住得了我就住不了。” “宋少爷真会开玩笑,宋……” “你也知道开玩笑!放着自己家不住住在别人家里,是这里风水更好,还是舍不得雕梁画栋、锦衣玉食的生活!” 王姨更急了:“宋少爷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哎,我真的不是那意思……”她是想说宋家在这一片也有房子,宋少爷怎么会想住在这里,她并没有说古少爷住在这里不对,给她几个胆她也不敢说呀,宋少爷这么说会害死人的。 古时脸皮不够厚也不可能住在这里,不可能被宋理三言两语说的良心发现或者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他一点不觉得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宋少爷今天没事吗?不去看看宋婉婉反而来这里找麻烦,还是宋少爷护不住宋婉婉,察觉麻烦赶紧抽手了。”说着肆无忌惮的一笑:“关于这一点,我姐就不会,我姐从不畏困难,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发现对自己不利,就撒手不管。” “古时!” 喊什么:“看在你是我姐哥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要是没事在这摆哥的威风,我也不介意提醒你,当初想下我姐面子的也是你,改邪归正了?” 宋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你还觉得你们受委屈了,你们现在住在谁的地方!外面怎么说辞辞的,陆家和封家怎么想辞辞,还没有结婚就有一堆打秋风的穷亲戚。” “……”外面有人议论他姐! “怎么不说话了?你要是没地方住,我给你找地方住,从这里搬出去!” 王姨可不敢让人搬出去:“宋少爷喝口茶,这是陆总拿回来的新茶,宋少爷试试合不合胃口。”随后赶紧走到古时旁边,低声下气的哄着古时少爷回去换换衣服:“少爷,夫人快回来了,别起冲突。” 宋理抬起头:“难怪舍不得走,原来有人小心的伺候着,正经的亲戚还没有住进来,不正经的先把自己当了主子。” 王姨赶紧哄着古时往外走:“求求你了小祖宗,咱们去换衣服,您别听他乱说,您是我心里的小少爷。夫人最疼的就是您了,咱们不生气啊。” 宋理就看不上这两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如今真赖在辞辞身边不走了,还没结婚也跟着住进来,什么和父母相处不来?相处不了那也是他们的父母。真相处不了那十几年怎么过来的? 他们可怜,他看他们好着呢,为了让他们长大,别人家的女儿都送去给他们家当牛做马了!辞辞还没有住进宋家耀武扬威,他们反而住在陆家当起了少爷,一辈子荣华富贵、光明前途跑不了! 古家的如意算盘全落实了,所以宋理怎么可能给他们好脸色,闲闲开口:“急着走干什么,陆建森是不是都怀疑自己有两个姓古的私生子,所以才跟陆之渊住在一起,否则陆家怎么会住陌生人,总不能是陆之渊性取向多变。” “你说什么!”古时也不是好惹的。 宋理更稳了:“不愿意听?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真要面子,搬出去。” 王姨都要急死了:“祖宗别说了,饶了我吧,两位都是夫人的家人,说的多了不高兴的还是夫人,两位难道想惹夫人不高兴。” “是他——” 宋理更快,更何况看到他那样更来气:“他是谁你不清楚吗?他们那一家子,如今还赖在这里不走,你们还一口少爷一口少爷的叫着。” 王姨能怎么样,夫人就是疼他,更不要说他们陆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能不看着上面的脸色行事?陆总满意的,就是他们必须小心伺候的。没见陆总都客客气气地让这两位住着,他们不可能不当祖宗供起来。 ------------ 237态度 而且两个孩子都不错,懂事又听话,要求还少,比夫人好伺候多了,还能哄夫人高兴,能哄夫人高兴就行。毕竟夫人不在的时候,陆先生天天阴阳怪气的,夫人再不高兴这家还怎么呆。 王姨劝不了宋理,但和二少爷是一家人,一口一个心肝肉的哄着,你是瓷器他是瓦片,如果受了委屈,夫人多伤心,一声声一句句,把二少爷哄走了才放心。 宋理脸色冷的难看,被人这么捧着,换成谁也不愿意离开! 宋理直接走了。 王姨也苦口婆心的送到了门外,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十足无奈,希望双方能和平相处吧。 陆之渊回来的时候宋理早已经走了。 王姨接过先生手里的外套:“宋少爷来问问先生这个周末方不方便去吃饭。”按说是要留到先生回来的,可是…… 王姨把宋理和二少爷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陆之渊没什么表情,如果他们都能重要到让古辞辞脾气收敛一点,他不介意他们都住进来:“夫人呢?” “夫人说约了朋友聚餐,晚点回来。” 陆之渊将衬衫衣袖扣紧,猪朋狗友,不是讽刺,而是事实,周小兰等人在宿舍,她约的是谁还用说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者蛇鼠一窝,难怪能玩到一起! 陆之渊点点头,表示知道,上楼去了书房,就没有再出来。 …… 医院内,封若初神情严肃,一身干练的白色荷边小西装,身边站着红透半边天的周晨周大明星,助理候在病房外。 封若初看着躺在病房里的大儿子,风华依旧的脸上带着上位者的不悦。 封正也没想到陆之渊竟然找人对自己动手,简直瞌睡了给他送枕头,他抢了自己的项目,如今还倒打一耙,母亲心里会向着谁还用说吗:“只是一点小伤。” 封若初脸色更难看了:“不像话。” 周晨一直关注着封正的输液瓶,看着差不多了,按下呼叫键叫护士。 封若初见状,看了他一眼,脸色稍好了些。 封正当然注意到了,一个比他还小的软饭男,人尽可欺却妄想进他们封家的大门,恐怕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野心,可商场上向来精明的母亲就像看不见一样,还觉得此人单纯、无知。 封正不会在他正当宠的时候劝谏母亲,没有必要:“谢谢。” 周晨笑笑,少年明媚帅气:“不客气,伤势要紧,你母亲一直很担心你。” 封若初的确担心封正,这是她年少时和爱过的男人生的第一个孩子。 封正觉得是他亲爸死的早,在母亲心里依旧留有美好的印象,不可能给他减分,所以母亲依旧疼爱他。 如果换成老二老三他们,早没有现在的待遇,他们的爹在外面养了小的时候,他们在母亲心里的位置一落千丈,甚至会被赶出公司。 封正越大越明白,他说不定还要感谢自己没了父亲:“我没事,妈本来就忙,那件事就算了,陆之渊那么安排,肯定有陆之渊的用意,何况……陆封新资本来就是他的。” 封正说完果然看到母亲脸色更难看了。 周晨附和着封正的话,忧心若初的身体:“正儿说的对,都是孩子,别为此气坏了身体。”陆之渊几次不给若初面子不接受传召,封若初早就对他有意见了。 封正仿佛听不懂周晨补刀,只要敌人一致,不是不能合作。 “正儿是他亲哥,他能对他亲哥下毒手。”陆之渊是一场冰冷交易的见证,横在哪里,提醒她陆封两家的今天,是因为这个孩子,而不是她的能力。 封若初还算温和,平静的像陈述一件应该的事:“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向你道歉,把你拉到的项目还给你。” “妈,不……” 封若初摆手,号码已经拨了出去。 封正‘无奈’,似乎并不想看到母子因他对峙。 “好了,一会就到。” 封正心中略定,项目能不能吐出来已经不重要了,陆之渊最好有点骨气,一点不要吐出来,惹恼了封女士,陆封新资就可以换个主人了。 刘具来的很快,一起来的还有从觅里那借来的人,无声的站在所有出口的位置。 封若初皱眉:“陆之渊呢?” 周晨看了这些安保一眼,他出入也有保镖跟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些人有些不一样。 刘具摘下墨镜,冷淡的扫过在场所有人,落在封正身上的目光尤其冰凉:“陆总很忙,封女士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封若初没想到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派个助理打发她:“封正的伤是你们做的!” 封正等着他们狡辩,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有证据,陆之渊没来正好,他刚好坐实他的罪名。 刘具擦擦眼镜:“对。” 封正愣了一下。 封若初也没想到他承认的如此快,她以为他会抵死不认。 周晨闻言也看了过去,想起那天在商场见过的陆之渊,还很年轻,如今看来已经学了不少纨绔子弟的恶习。 封若初:“这是违法犯罪。” 刘具笑了一下,示意身边的保镖去看看封正的伤势。 “是。”保镖立即上前。 封正见状不明所以,下意识觉得不妙:“你做什么?” 封若初也不知道刘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还在这里:“你们干什么?” 保镖检查了一下,他们的目的是让封正断三根肋骨跛一只脚,显然‘意外’距离这个目标差的很多。 所以,保镖瞬间捂住封正的嘴,一拳打在封正胸口,接连三个重击,确定肋骨断裂,立即收手,被单塞入封正嘴里,咔嚓,捏碎了封正脚踝。 整个过程仅仅五秒,快的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封正缩卷着身体,痛苦的卷曲着,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滚下来,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晨惊的瞬间站在封若初身边。 封若初也没想到当着她的面陆之渊的人敢做出这种事,下意识起身,喊人进来,可一个人都没有。 ------------ 238亲家饭 刘具神色和蔼,在小封总手下做久了,总会学到他几分和善态度:“封女士,既然是爱子,就管教好,不要哪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封若初完美的脸上有一丝龟裂:“他给你多少钱? “封女士,叫你一声封女士并不表示尊重,也可能就是一个承诺书,至于你和陆总之间有几分情分,你心里清楚,远不到一次次让陆总回去的地步,这次不过给你们个教训,闹得过了,封女士的脸面只会比陆建森更难看。” 他们什么意思:“陆建森……” 刘具靠近她几步,弯下腰,低声道:“没看他最近父亲的架子都不摆了吗,封女士,有空多和他坐坐取取经,省得什么时候栽沟里死了,还劳烦陆先生给你收尸。” 封若初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话,何况还是小辈的助理,反手就要动手。 刘具瞬间握住她手腕,直接卸了她胳膊! “啊——” 周晨惊的欲上前,被人按在病床上,与疼的目光涣散的封正脸对着脸。 刘具甩甩手腕,他不擅长做这些,至少就不如小封总经验丰富,否则封女士能永远少一条胳膊:“今天给陆总打电话这件事就算了,还有下次,就不是这点教训。” 刘具说完带着人走了。 封若初疼的脸色苍白。 周晨急忙顾不得收拾自己,赶紧去看她:“若初……”怎么回事,陆之渊连封若初的面子也不卖。 病床上的封正几乎疼晕过去。 封若初眼中惊骇更盛,他这是要弑母吗,但这些人能堂而皇之的进来,熟练做出这种事,她就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怒火,从长计议:“约,陆建森。” …… “你招惹他了。”陆建森简单的中山装,甚至没有让司机送,可浑身上下依旧透着他这个年龄的男人目空一切的老成阴翳。 陆建森视线扫过手掌上无法愈合的伤口,再看看前面趾高气昂、风韵更胜的女人,如果年轻时两人在酒吧遇上,或者即便现在,半老风情,他也不是对这个女人没兴趣。 可惜,他们遇见的方式不对,他们两个是正常的商业联姻。按理说就算再不喜欢也不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可年少轻狂的时候,陆之渊的存在就是他们被人摆布的证据。 封若初看到了他的手。 陆建森拿起筷子给她示范了一下,当时他下手的狠厉:“所以你胳膊的仇,打算怎么报?”语气颇为讽刺,那个人就是一个疯子,恨不得食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唯独不会把他们当父母看,更不可能心软。 封若初想到筷子贯穿手掌的力量,忍不住一阵发疼:“我竟不知道你是如此好说话的人。” 陆建森无所谓的给自己倒杯茶,看她还不忿,就知道下手的人轻了,他这边,连那几个刺头儿子都偃旗息鼓了,没用的东西们:“奉劝你一句……除了一根筷子,还有……”陆建森比了违禁品的手势抵自己头上:“青天白日,子弹乱飞,你觉得我能跟他行使父亲权利?所以你说的事,我无能为力,不过,你不一样,毕竟十月怀胎生下他,说不定他会对你网开一面。”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怎么会有……” 陆建森怎么知道,她不是也不知道。 封若初看到了他眼里的讽刺,陆之渊生下来之后,他们谁都没有管过他,或者说这个孩子谁也不愿意要。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陆建森有些好奇:“你们怎么得罪他了?” 封若初沉默下来,她真没料到。可,有些事情她和陆建森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这个孩子曾经有过一段不好的日子,但那是保姆做的,她也是花钱请了人照顾的。 但看着陆建森的手,能让那么爱权的陆建森都收手:“以后就让他压在你头上。” “无所谓。”半只脚进棺材里了。 “你就不担心他到时候不但对陆封新资感兴趣,还对你陆氏集团感兴趣,陆氏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 陆建森当然不愿意,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可不傻,这个女人不安好心,不禁鼓动道:“不如你派人做了他,事成之后,陆封新资你占百分之七十股份。”他不介意这个女人死了,他咬下封家一块肉来! 封若初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吃素的,不客气的看着他。 陆建森无所谓,是这个贱女人先鼓动他的。 封若初不蠢,让陆建森这个老狐狸一退再退,陆之渊能被她做了?如果能做了,这个老东西早找人把碍事的儿子一口咬死:“你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 “他叫你母亲。” 双方都没有接彼此的暗示。 气氛沉默了一会,两人很快发现都没有办法让对方出手,只剩识时务者为俊杰。 陆建森:“听说他在和宋家的女儿谈恋爱,关系稳定,宋家约了他本周回去吃饭,我最近想了想,身为男方家属,礼节应该更周全一点,你最近有时间吗?本周六,我们请宋家人吃个饭?”当初因为他这个女朋友,他废了他一只手,讨好一下总没错。 封若初不信他现在想当好爸爸。 陆建森当然知道不可能,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他们不可能父慈子孝,只是他最近看中了陆之渊手里的一个项目,讨好讨好他的女朋友,看看有没有希望:“帝工大一半的实验项目都在他手里,你确定不去?” 封若初脸色难看,她想给陆之渊个教训,现在就要向他妥协。 陆建森起身:“这周六,不去也没关系。 …… 饭桌上,宋行和热情的陆建森推杯换盏,两人仿佛亲兄弟一样。 封若初和陆之渊之间更是母慈子孝的画面。 陆建森慈爱地夸着宋家的女儿:“我们小渊能找到这么优秀的女朋友,真是太有福气了,以后让你们家辞辞随便使唤,就当自己的儿子。” 宋行赶紧客气:“小渊也是一个好孩子,懂事听话学习好,我们都很喜欢他。” 为首的宋奶奶慈爱的笑着:“都好都好。”两个都是好孩子。 “承蒙您老看得上他。”封若初慈爱的给陆之渊夹了一道菜。 陆之渊不动声色的换了盘子。 封若初当没看见,陆之渊也当没事发生。如今能坐在一起,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后妥协的选择。 封若初赶紧送上了一套粉宝石项链:“这是我结婚的时候我妈给我的,我一见辞辞,就觉得这套宝石该属于辞辞。” 宋行也很大方,送出了五块各品牌限量版腕表:“小渊这孩子节俭,也该多换几块。” 古辞辞注意到陆之渊戴的是她表白那天那块手表,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截图的时候反复看过。 他最近似乎经常戴。 ------------ 239密码 一顿饭吃的十分和美。 宋老爷子都要怀疑外界的传言是假的,陆先生,陆太太看起来十分恩爱,对儿子更是宠溺,家庭氛围十分合乐,如果不是媒体证实双方都有私生子女,而且还那么大了,他真要相信他们的恩爱了。 宋墨山叹口气,从后视镜看着还站在原地客气相送的未来亲家,感慨:“小渊他……不容易。” 宋奶奶也喜欢:“是个好孩子。” 宋墨山认同点头,随即有些不悦:“再看看辞辞,我说了来之前让辞辞穿隆重一点,第一次见长辈,又是正式的场合,不是让你准备了几套礼服,看看她穿的什么,再看看小渊,穿的多整齐。”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像少爷和落魄丫鬟。 最主要是态度,让男方父母见了好像他们家多不看中他们一样。 “我怎么没有准备,定制了好几套礼服,知道他们家请客,我还请了化妆全对,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最近赶课,忙得很,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换衣服了。” “那也不能穿成这样来见未来婆婆。” “冲你孙女说去。” 宋墨山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委婉的提醒老伴,合适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教她一些礼节。 另一辆车上的叶曼也有些头疼,敏锐的觉得辞辞对陆之渊的态度不对,她一直在大堂等女儿,女儿踏着最后几分钟到也就罢了,但还不至于连开间房换身衣服的时候都没有,可她没有。 甜言蜜语了哄了自己一会,无外乎以后都是一家人,什么样子何必伪装,就那样进去了。 宋行拦住她的肩:“累了?” 叶曼顺势靠在他肩上:“没什么,若初还像年轻时候一样漂亮。”都快把自家一身运动服的女儿比下去了,如果不是青春尚在,辞辞今天还不如未来婆婆吸睛。 宋行不置可否。 叶曼突然想到一件事:“行哥,你们同属一个圈子,若初那么漂亮,年轻的时候你对她没想法。” 宋行险些被她吃醋的小模样逗成十八九岁的少年:“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接。”道不同。 叶曼目光危险的看着他…… 宋理临到家前,开着车脱离了车队,停在别墅区外,选了一张聚餐时的全家福给手机里一个他以为用不到的人发过去。 …… 古时一一看过照片上每个人的表情,古朴奢华的包间,西装革履的人,女士优雅美丽,男士谈笑风生,觥筹交错间气氛和谐欢乐。 古时的手指细细的抚过姐姐旁边每个人,点了删除。他根本没有立场反击! 他其实知道,不管想的多完美,他现在比宋婉婉还不如。 …… 陆之渊将出门前熨了无数遍的外套脱下来,挂上,也看到挂在旁边的运动衣外套,如果他没看错,她昨天也穿的这套运动衣。她对这场饭局比他想象的还不期待。 古辞辞疲倦地将自己砸进沙发里,她今天考了三门课,还去吃了一顿饭。有些累,理所当然的娇气着:“楚楚……帮我倒杯水。” 陆之渊闻言没动,直接看眼王姨。 王姨会意,急忙去倒杯水,水杯放在桌子上还有额外服务:“夫人,累了吧,我帮你捶捶腿。” 古辞辞眼里平静无波,她没想到陆之渊没坚持两个月就厌倦完这种你侬我侬的游戏。 也是,单方面的付出怪没劲的,何况不久前确实哄了一段时间,无论她要求什么他都一副会亲自动手不假他人的态度,能坚持两个月不计较,陆之渊已经很大度了。 大概是今天的饭局,他大少爷十分不满意,陆之渊心思细腻、多思多想,不可能满意她的态度。 古辞辞没喝,但没拒绝王姨捶腿的动作,不一会就眯眼享受起来:“舒服……” 陆之渊站在楼梯上冷淡的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累,直接上楼了…… …… 春归夏初,大一快要结束的夏天,古辞辞考完了大二所有的课程,达到了越级条件,暑假之后直接大三,最近几天终于能休息休息了。 古辞辞觉得她和陆之渊的感情还好。 有时间了一起去图书馆,碰到了也会一起吃饭,她每个星期去陆宅住两天,床事十分和谐。 没有吵架、没有纷争,该一起商量的事情也不会自作主张,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就好。 古辞辞难得最近放松,在最近不该去陆宅的日子去了陆宅。 从浴室出来,李姨等人已经把她伺候的她清清爽爽,头发全干,全身都洋溢着慵懒的少女气息。 王姨看了就觉得喜欢,准备了一份红豆牛奶放在桌子上:“夫人最近学习累,多补补。”夫人最近来的少,还定量定时,难得今天过来,她们当然伺候的更尽心。 古辞辞习以为常,想起有份资料要传,直接去了书房打开电脑:“王姨,书房电脑的密码是多少?”她的忘了拿。 “夫人,不如问问先生?” 古辞辞打开手机发短信:【电脑密码】 陆之渊电话很快打过来:“你在家。”因为备考,她每个月只去他那里两天,今天不是她过去的日子,封雨的事情后,如果他不问,没人敢随便报她的行踪。 “嗯,密码。” 陆之渊说了一串数字。 不是他们谁的生日也不是纪念日,就是一串能用作钥匙,不容易被破译的数字、字母组合。 古辞辞顺利打开电脑。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低沉,沉稳,不急切,只是在陈述结果:“我半个小时后回去。” “嗯。”古辞辞也回得平稳,他们在一起马上一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腻了,听对方声音更是习以为常。 古辞辞挂了手机,将资料发过去后,并没有关电脑,而是认真的看着界面,将上面的小标题都看完后,选了‘重港’年度计划展望点进去。 重港集团的背后利益不用多说,这样的大公司,稍微翻个身也够下面的小鱼小虾吃饱。 虽然她现在名下没有能和重港合作的企业,但她可以整合一个出来,现在要看的就是明年它的行进方向,好拿过来提前准备。 古辞辞直接复制了一份发到自己邮箱。 1秒记住网: ------------ 240利益 陆之渊洗漱完,手放在门把上,停了一瞬,转身去了书房,他没有开灯,幽暗的月色透过厚重的玻璃落下来只剩下刺眼的屏幕光亮。 电脑上规规整整的显示着被浏览的痕迹,所有文件都被打开过,其中一个文件夹曾被重点关照。 陆之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拨通了沈重的电话:“下个季度我有新想法,明天到公司开会。”挂了手机后,他将鼠标放在被重点关照过的文件夹上,点击删除。 已经没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 王姨最近隐隐约约意识到夫人和先生的关系有点问题,但如果说有问题吧,两人也说话,吃饭的时候还会互相问对方吃什么,也帮对方准备对方需要的东西。 但她就是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冷淡,按说两位少爷开学了,夫人如愿上了大三,一切该缓和了才对,何况两位少爷开学时,夫人明明对陆先生很热情。 如今刚开学一个月,双方怎么又闹矛盾了? 王姨百思不得其解,陆先生的助理都换成了男的、实验室里又没有女生,还能因为什么? 就像现在,夫人在阳台上画画,陆先生在客厅看书,三个小时过去了,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陆先生没有去阳台看书,夫人也没有歪在贵妃榻上画画,明明一步之遥,气氛却说不出的古怪,连带着陆宅的气氛也很古怪。 即便不得不说话的时候,夫人兴致不高,陆先生应的草率。 古辞辞心情还好,初秋的早上,闲来无事画几幅秋景图,看看蓝天,享受享受仿佛被驯服后的太阳,难得的惬意。 至于她最近三个月的损失,其实还好,本来就不是正经手段得到的,发现筹备了三个月后无用武之地,也没什么。 整件事,无非是她整合手里一半的资金想承接重港的项目,可月初时发现重港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损失肯定有损失的,说伤筋动骨也可以,古辞辞并不在意,她只是在想陆之渊此举用意? 以此表达他不满她动他东西的行为?证明他忍自己忍到了一个临界点,不耐烦自己不告而取?或者……终于厌倦两人近半年来无趣的关系? 古辞辞不敢想后者,毕竟他想什么谁知道,反正自己现在就是恃宠而骄,想要什么必须得到的女朋友。 所以,在发现自己赔了一大笔钱后,古辞辞面上的不满直接带了出来,具体表现为,对他冷淡,非必要不跟他说话,取消了闲暇用餐。 一副他辜负了她,他不仁不义的态度,明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却不提醒自己,古辞辞当然有的是‘底气’不满。 陆之渊态度更冷,不知道该讽刺自己还是讽刺她,好在她不是第一次摆这样的态度,如今也可以说有经验。 她不明说她自己损失了什么,他就当不知道,毕竟文件不是他让她看的,涉及到计划的东西会改很正常,也让她改改不止一次从他这里‘拿’东西的习惯,免得手越来越长。 这次……她损失确实有些大,也权当给她个教训,如果她认真反省,主动认错,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梅管家:“陆先生,午饭好了。” 王姨:“夫人,午饭好了。” 陆之渊收了书,半旧的衬衫服帖的扣到最后一颗扣子。 古辞辞放下画笔,伸伸懒腰又做了一组瑜伽,也坐在餐桌上吃饭。 两人坐得有些远,没有彼此分享彼此琐事的意思。 两个人心知肚明,却都不戳破那层窗户纸,疏离又机械化的维持着这段关系。 女方高冷的等着男方像任何一次一样低头。 男方势必要给女方一个教训,或者……让她知道,想要什么,就该有要东西的态度,认清自己的位置。 古辞辞喝口南瓜粥,其实她隐约感觉,只要这样下去,时间长了两人会进入了感情麻痹期,不新鲜、很鸡肋、取之无味、弃之可惜。 古辞辞皱眉:“赵叔,粥太甜,我说要六分甜。。” 就是六分甜,精确到克加的糖,厨房管事立即上前:“都是下面的人粗心,我这就去给夫人换,夫人先尝尝今天的核桃羹。” “我不吃核桃羹,一股味。” 啊?这是陆先生特意为夫人向店家要的方子,当时夫人才说喜欢:“行,夫人试试厨房新做的豆皮豆腐酸菜包。” “都是什么馅。”古辞辞勉强咬了一口,结果发现出奇好吃。 赵管家松口气,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夫人口味偏重,陆先生就一口吃不了,有时候闻也不行。 但夫人想吃又不一样了,夫人可以吃:“夫人吃着,我去给您换南瓜粥。” 當——勺子放在瓷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声音不大,却足以把本就不怎么样的气氛弄得更紧绷。 古辞辞目不斜视,继续吃自己的午餐。 赵管家看都不敢看,赶紧去厨房,只是心里在疯狂衡量,以后两豆酸菜包还做不做?做!夫人不离开陆家就做。 …… 古时晚上特意请了假回来,他们大一管理严格,住宿生轻易不能请假,但姐姐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让公司里的人告诉他。 古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陆之渊在亭子里跟刘助理谈话,因为刘助理不管理陆家的私事,他和刘助理不熟,至少不如沈光耀那时候熟悉:“陆哥,刘哥。” 陆之渊没回应。 刘助理客气颔首。 古时也不在意,克制着离他们远了,才跑着去找姐姐,姐姐手里还有没有流动资金,真的要卖賺钱的公司抵债吗,陆……陆哥不管? 而且,而且重港不做这个项目了怎么不提前跟姐姐说,姐姐说不定会因为这次投资失利,一蹶不振。 “怎么回来了?”古辞辞诧异。 王姨赶紧无微不至的伺候茶水。 古时都要急死了:“姐,你要卖塑一厂!”那是姐姐名下长久盈利的两个公司之一,如果卖了…… 古辞辞继续整理着手里的颜料:“慌慌张张回来就为了这件事。” 这还不严重,古时没有喝茶,直接走向大姐:“当初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姐姐从来没有说错过:“怎么……” ------------ 241深爱 “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 “可姐不一样,姐……”有内幕有靠山,绝对不会出错! 古辞辞转头看他一眼语气很平和:“那也是生意。” 古时不这么认为,姐看的是已经盖章的文件,是生效后的,是重港不该轻易变动的项目,好,就算他们动了,姐做了无用功,也不该到卖家底的地步:“陆哥怎么说?” 古辞辞看着手里的颜料,疑惑:“他说什么?” “重港是他的公司。”虽然不知道姐为什么这么笃信,但他也谨慎的听过陆哥和刘助理的谈话才确定陆哥在重港至少有很高的话语权,才下定决心同意了姐的整合,现在却说没有计划:“陆哥就不能从中周旋周旋!”而且重港那么大的远洋公司,随便一艘远洋游轮就能养活一家小工厂,没道理不能中和一下给姐筹办的的公司一个机会,而且他需要那么多配件,用姐公司生产的怎么了。 何况姐都要卖公司填投资人的亏空了,那些都是姐的心血,陆哥帮帮忙完全应该。 古辞辞笑了,她宝贝弟弟用的可是肯定不耐烦的语句,完全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古辞辞突然觉得他弟弟三观不正,吃陆家的、喝陆家的,如今给的不如意了还要怪对方。 古辞辞应该跟对方学学,一看就很不讲理的论调适合她拿来用用:“你说的对。” 古时点头:“姐也这样认为最好,陆哥怎么说的。” “好你个头。”她可以这样用,他能真这样认为,古辞辞撇他一眼,不悦直接带出来:“做生意还讲究让人兜底儿,你就是这么学专业知识的?” 啊?:“我……我当然不是,但陆哥和姐的关系……” “亲兄弟明算账。”古辞辞并不想他把薅陆之渊羊毛当理所当然。 “可姐……”姐手里好不容易有了一定的资本,如今…… 古辞辞到底不忍心他着急,小时大多时候也不认同她总是拿陆之渊换钱,这次无非是因为她要自断一臂,太着急了,声音柔和下来:”一点钱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古时知道:“可姐刚做的有声有色……” 古辞辞认真看着他:“所以现在栽个跟头也不亏。” 古时惭愧,知道姐姐的意思,姐姐如果真看重这些就不会一直将他们带这么大,早扔下他们,实现自己利益最大化了。 他们也是一无所有过来的,没有陆之渊,姐不会短短时间把公司做这么大,可他到底偏向他姐,还想再挣扎一下:“是不是陆哥还不知道?”以陆哥喜欢姐的程度,姐名下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陆哥不可能不出手。 古辞辞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颜料,好整似暇的看着他:“古时,看着我。” 古时抬头。 “经济学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姐?” “你觉得我卖了现在手里賺钱的企业就会一无所有?” 难道不是? “把你的小脑袋瓜转正过来,我有宋家的股份,有大剧院的占股,加上越叔公司一半的收益,无论怎么样能比我才起步时还差?” “……” 永远不要忘了最初,贪得无厌:“王姨给你泡的上好的碧螺春,你陆哥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留点,还堵不住你想敲他竹杠的嘴。” 古时也有些惭愧。 王姨赶紧把茶端上来:“少爷也是关心则乱,少爷都是心疼夫人。” 古时接过来,听出姐的意思,虽然觉得不对,他竟发现自己一点不惭愧,甚至觉得姐又不是第一次看陆哥的文件,陆哥以前都不说什么,现在怎么就不可以了,他会不知道姐看过?如果知道了,还动了既定的规划…… 古时几乎想阴谋论,可又觉得陆之渊没道理害他姐才对…… 古时的理智在姐姐的视线中勉强回笼,开始想可能的解决办法:“我们不做重港,可以换别家,未必非要卖好不容易整合的公司……” “我也在衡量,放心,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卖塑一,你的精力不要在这件事情上。” 姐可以不在意塑一,可:“木棉那边怎么说?”这个女人与姐合作就是为了利益。 古辞辞无所谓:“她能有什么说法,公司谁说了算她知道。”只要自己还有一点价值在,她忍心放弃自己这棵摇钱树,何况她又不是没从她身上获得过好处。 现在无非向自己暗示了好几次找陆之渊,她当没听见而已。 既然有求别人,她自然不会让吃饭的人说话。 古时:“姐……” “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 他姐都这么说了,好像他确实没什么好担心,古时喝口茶。 王姨端上一盘糕点,不说别的,夫人教导两个弟弟,向来尽心尽力,两个孩子性格和品性都没得说,她看了都真心喜欢。 …… 古辞辞到底没有用古时无理取闹的逻辑,毫不犹豫的卖了名下最賺钱的企业之一填补了亏空,心情格外舒畅。 …… 曙光集团内。 刘助理依照陆先生的指示,将买来的塑一企业合同放在陆先生办公桌上。 买公司的人当然不是他,这样一家小公司完全不用他亲自去,是下面的人依照正常交易程序,按正常市面估值从几家买家手中正常竞争所得。 刘助理突然觉得,陆先生果然是陆先生,夫人,不对,宋家小姐从他们这里吃到嘴里的,最后还不是整合好,成熟后又一五一十的送到了陆先生名下。 在他看来,完全是高手过招,当初封雨、沈光耀等人完全不用太在意。 但刘助理也理解当初他们的担心,他不是皱眉过古辞辞经常这样窃取消息的行为。 陆之渊神色淡淡,随后放在一边。 刘助理认为理所当然,本来也只是一家小企业入不了陆总的眼。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陆之渊脸色才一点点沉下来,他以为古辞辞会闹到他面前 结果等来的是古辞辞卖了名下的塑一有限公司。 宁愿卖了公司,也不跟他说一声,让他帮忙!几句好听的话也懒得跟他说了! 陆之渊哐当一声摔了桌上的琉璃球!四分五裂! …… 古辞辞心情颇好,晚上吃饭的时候难得愉悦地问陆之渊要不要尝尝她点的奶油南瓜饼。 “不用。”陆之渊语气淡淡。 古辞辞吃得更满足了,完全没有他拒绝后喂到他嘴里,强迫他一定要吃一口的意思。 陆之渊直接饱了:“我去书房。” “嗯。” …… 古辞辞完全不觉得生活质量有什么变化,并不认为陆之渊的态度在改变,甚至不觉得她和陆之渊关系有什么不同。 陆家的佣人依旧把她当做需要认真伺候的女主人,晚上她依旧缠着陆之渊没完没了的要。 虽然吧,他现在偶然会拒绝不合理的次数,但古辞辞觉得次数太多不行很正常。 即便某些冷淡喂到嘴边,她也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一样。 只要不分手,这些变化和他越来越冷淡的态度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 古辞辞升上大四后,偶然听学弟学妹们提起,说纪云轩出国深造了,都不太理解为什么学长工作两年后,突然选择出国深造。 古辞辞的思绪在纪云轩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停了一会,才想起她和陆之渊的关系。 她好像也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陆之渊了。 什么时候起,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们都不觉得是问题的? 好像说不清,从她忙起来一个星期顾不上去陆宅一次,还是他投入工作后越来越繁忙的时间? 说不清了,总之从一个星期,到半个月,直到她升入大四后,两人一个月没见了,没有电话、没有短信,都不觉得时间太长,相思太苦,反而觉得稀松平常。 古辞辞将过长的头发拢起来,随意扎成马尾,如此鸡肋的关系还维持着,只能说明——他们‘深爱’彼此。 ------------ 242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听到了纪云轩的名字。 古辞辞收完画具,要吃晚饭的时候了,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一个人坐在陆家的客厅里,心血来潮的等陆之渊。 王姨见夫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吃饭,有些不解:“夫人……” 桌上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来。 “夫人时候不早了,你先吃点东西。” 古辞辞看看时间:“不,睡了。” 王姨闻言没敢说话,以前先生多爱夫人啊,如今夫人来不来都不是先生会回来与否的风向。 陆之渊回来的时候古辞辞已经睡了。 王姨接过先生手里的衣服,才想起先生好久没有在家里说过话了,就连对夫人也不冷不热的。 可夫人今天等了先生,先生如果知道:“先生,夫人晚上等了您很长时间。” 陆之渊上楼的的脚步未停,这样的话这些年听多了,多少发现他们说的这些有艺术加工的成分,都是他自我相信的笑话。 古辞辞会等他?只能是今晚的饭菜不和胃口,随便说的废话。 王姨看着陆先生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无声的叹口气,虽然她也知道夫人一直以来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两人真的相爱过,有浓情蜜意的时候,如今看着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了这一步,心里仍免不了心生感慨。 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 书房内。 陆之渊打开电脑,想了想,还是去了卧室,卧室里只有角落的夜明珠散发着朦胧的光,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他进去又出来都没有把人吵醒。 陆之渊从卧室出来,讽刺一笑,果然是等的太久累的醒不了! 早上,古辞辞醒来的有点晚,吃完早餐已经八点多了,才想起:“陆之渊呢?” 王姨急忙道:“先生一大早就走了,特意嘱咐厨房给夫人备着早餐。” 古辞辞点点头,和昨晚的陆之渊一样没有放在心上,深知两位管家和稀泥的本事。 古辞辞看看时间,要走了,她今天上午有一个画展,还要帮教授做文件整理,城西有座桥请了她们做雕塑造型,最近一段时间会非常忙:“王姨,下个星期我有点事就不过来了,如果陆之渊问起来就告诉他,会忙一段时间。” “好,夫人带上午饭吧,厨房怎么也准备了。” 古辞辞笑着接过来:“谢谢王姨。” 王姨目送夫人离开,突见梅管家竟然站在身边,吓了一跳:“你做什么!不出声的。” 梅管家看着走远的车,用下巴指指车子消失的方向:“忙一段时间是多久,又是一两个月?” 两人转身往回走着,王姨叹口气:“夫人既然说了,怎么也是两个月起。” “以前总觉得夫人不稳重,年龄小……”根本就是觉得夫人配不上先生,可现在看来,两人过成这样,还不如夫人弄的他们鸡飞狗跳的时候,至少两人相爱:“算什么事。” “……”谁说不是。 …… 曙光集团禁行区高层办公室内。 陆之渊反复回放着昨天晚上古辞辞‘等’他的影像,指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鼠标上反复拖拽,神情冷淡的像看业绩报表。 陆之渊拖拽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明白,视频中的人算不算在等他,如果是等,神色太冷漠了些。 何况她是没有他手机号码还是没有短信方式,需要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等他,至少他空荡荡的手机,看不出视频里的人一点迫切。 可……如果说没有,她……确确实实等了他三个小时,随后才回房间睡。 陆之渊再次看眼自己的手机,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消息,不禁冷哼一声,她的‘等待’果然敷衍的没有任何可期盼性。 即便如此,陆之渊依旧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手里的视频,直到彻底证明除了他没人在意这一场空等。 陆之渊才关了视频。没时间果然是经不起打磨的东西,就连他现在短短几个小时,就能接受视频里女人的敷衍了。 …… 初夏的烈日初显骄傲的风骨,尚留一丝羞怯和试探。 古辞辞毕业第一天,直接以陆之渊女朋友的身份,和陆之渊的私人印章,越过一切资料和手续,从港口提走了陆封新资中转的货物。 集团给她打电话关机,不接,东西到手后,死不认账的态度昭然若揭,陆封新资没有办法直接找上陆总。 刘助理对陆总女朋友日天日地的行为已有所了解,但如此粗暴还是第一次见。 他见过很多种女人,像陆总女朋友这样还没被甩的,只能是陆总仁厚,还要归功于陆总工作繁忙,没有时间认识新的女人。 否则谁知道她是谁。 陆之渊收到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自从上次古辞辞毫不犹豫卖了名下日进斗金的工厂后,她再闹出什么事来,他并没有再给她使绊子,如今她急需一批货物充实新开发的市场,做出什么也不足为奇。 陆之渊并不想在这件事上闹出一厢情愿的笑话,直接批复加急同样一批订单,补偿买家百分之百的损失。 刘助理见多不怪,陆总和‘夫人’之间只是一个陆总不觉得骨头是多不可或缺的东西,扔给狗了就扔了。 就是不知道以后狗没得吃了,会不会习惯。 …… 陆之渊下班后没有回去,回去也没有意义,很久没有再来过这里,风和着海浪拍在桥墩上,一浪高过一浪。 他以前经常来海岸边,看着漆黑的天幕与海洋几乎连成一线,风浪大的夏季,经常看到风雨翻卷的画面。 比河汹涌,也更猛烈,起风多雨的季节也没什么游客,只剩下海浪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 夜晚的海风带着咸味,吹鼓起他穿的严实的外套。 陆之渊拿出口袋里的烟,点了一根,站在高台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隐隐的光亮中,他看到很远的沙滩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向海里走去。 陆之渊无动于衷,自杀,沉海?也算有个归处。 ------------ 244周棠棠 陆之渊视线放回黑沉汹涌的水面上。 在微弱的光亮中,不起眼的人影一步步向海浪中走去,风雨遮住了视线,海浪将她扑倒,她又站起身继续。 陆之渊手里的烟在桥头回头忽明忽暗。 突然,黑暗中的身影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站在不断欲吞噬她的白浪中,倔强的站着,她骤然转身,拳头紧握,眼睛通红,她为什么要寻死!什么过不去痛苦迈不过去! 可拍打的浪潮又很快吞没了她的勇气,只要她不在,只要死了,痛苦纠结都会过去,反正她也不是所有人期待的孩子。 大滴大滴的雨水落了下来。 女孩摸把脸上的泪,又毅然走进去,懦夫又如何,死了就死了! 十分钟后,女孩又折返回来,狼狈的坐在沙滩上,白浪怒吼着要卷走到嘴的食物,却只触碰到食物的一角。 女孩子痛哭的趴在沙滩上,夜晚暴雨的沙滩连位伸出援手的路人都没有。 陆之渊就这样看着,没有一点怜悯的意思,他自己尚且弄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有什么资格劝别人,更何况死了更好,即便遇到了在乎的人,就以为有意义了,只不过是另一种让人痛苦的开端。 还不如一开始就死。 大雨磅礴的沙滩上,女孩在第十次走进大海又折返回来时,似乎终于受够了这样的游戏,脱下手里的鞋,狠狠的扔进了海里,任泪水大雨蒙住视线,擦都不擦一下,对着大海的方向喊了什么,瞬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谁爱死谁死,她不死! 谁觉得她不该活着、不该存在,忍着!她周棠棠今天活定了! 陆之渊又点了一根烟。 过了很久很久,光着脚,抱着双臂的女孩狼狈的从桥的那一头走来,积水的地面上捡起一层层薄雾,混杂着她的脚步声渺小无闻,女孩的目光却坚毅不再动摇。 桥上来往的车辆不断拉长她的影子又缩短消失,又再次拉长,直到车灯拉长两个人的影子。 女孩看见了不远处忽灭忽亮的亮点,这么大的雨没有把他的烟浇灭? 思虑一闪而逝,女孩继续走着。 陆之渊静静的望着桥下,大雨无情的吹过所有人。 女孩一步一步从陆之渊身边走过,两人的影子从彼此身上略过又很快随着疾驰的车辆消失。 女孩回头,看了大雨中的男人一眼,又撇开头,她自己如此,还有什么资格管别人,何况从这里跳下去,比她像个傻子一样一次次走进去又回来干脆多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死的干净利落。 周棠棠毫不多管闲事的往回走,体会过绝望,当然知道痛苦不能被劝解,只能自己想开,就算阻止了一时也总能找到离开的时间。 周棠棠说服自己后,走的更干脆了,可走了没两步,骤然回来看着他,想跳就快点!或者千万别跳下去,还是从海滩那边试试吧,至少真的濒临死亡时,发现还有一线生机时有后悔的机会。 周棠棠站在原地,任雨水浇灌在身上,冷的瑟瑟发抖,她真的不想管,因为真的没用。 可到底站在了栏杆前,周棠棠也发现自己比对方更狼狈,甚至正用更愤世嫉俗的一双眼睛看着他,反而不如对方看起来干净从容。 周棠棠甚至有一刻怀疑,对方是来自杀的吗?看着并不像啊,而且,不可否认,对方不单不像,一看就像成功人士,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 可他又确实站在大雨的桥上,下面就是滚滚海水:“诶,你去那边跳吧。”有后悔的机会。 大雨压过了一切声音,陆之渊纹丝不动。 周棠棠不知道是不是开口了,没了要不要施以援手的心里负担,方才觉得疲惫的靠在栏杆上看眼下面漆黑的海面。 大雨中翻滚的海面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吸引着每个注视它的人跳下去。 周棠棠骤然收回目光,声音很轻,却坚定的透过大雨传入能听到的人耳朵里:“那边的沙子很柔软……你踩一踩再死也好……” 毅然没有任何回应。 没死成的周棠棠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死了,看到的这个是跳下去过的鬼兄:“你……活的吧?”周棠棠看到火星,不禁笑了,她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棠棠看着雾气蒙蒙的水面,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在这样的天气里,氛围里,一些不能跟别人说的话,似乎也有了听众:“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自己是私生女……” 私生女:“很可笑对不对,我甚至该说,我又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女,我也跟所有人一样是人,凭什么受到歧视,别人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眼泪一滴一滴从她眼角滑落:“其实不是的,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跟所有人说,我也是人,我没有错,但我无法对着那个女儿和我爸的两个孩子说……” 她不能的!周棠棠哭的更大声了:“我爸甚至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更没有想过这样的人也会找小三,小三还会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孩子,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我从没想过爸爸妈妈没有结婚,可他们偏偏没有,我爸的……原配早些年知道我妈的存在后被气的一病不起,他原配生的两个孩子,这么多年……” 周棠棠笑了,她曾经多不耻的人,最后发现就是自己,她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看中爸爸有手艺又幽默,爱上了她爸爸,她爸爸也不是什么经得起诱惑的人,于是有了她。 夜色、大雨似乎能掩盖所有人的狼狈:“那个家里的大儿子……为了他妈妈的药费和弟弟的学费,吃了很多苦。你能想象吗!我还见过他,穿着脏皱的衣服,沉默寡言,带着被压弯腰的卑微,可他知道我是谁后,又能那么高傲的转头,甚至连恨都没有,只有生死的仇恨。” 周棠棠至今记得他的目光:“你说,我能说我无罪吗!我能说我生下来就无辜吗!如果我是,他呢,他又有什么错,他又凭什么过早的担起一家的重担!” 最戏剧性的事:“你知道吗?我爸的二儿子非常优秀,对母亲和为他牺牲一切的哥哥更关心。” 周棠棠突然笑了:“最巧合的是他的女朋友和我男朋友是亲兄妹,先一步接受了女儿男朋友的人家,怎么会要一个理直气壮霸占着别人的男人女人养大的孩子做儿媳妇。” 周棠棠目光嘲讽又可笑,只是不知道笑自己还是该痛快她妈想让她嫁入豪门的梦碎了的可悲:“我用着本该属于他们爸爸给他们的钱,心安理得的长这么大……我怎么能站在他们面前说我无罪……我怎么能说我的爱情我就该义无反顾的争取,就是分手也是那个人的二儿子跟他女朋友分手!你说,我能理所当然的那么要求吗……” 陆之渊看向她,目光中仿佛有几分不解?他们家那么多私生子女,都理直气壮的站在他面前觉得自己才配得到集团,这么纠结的应该一个没有。 周棠棠顿时狼狈不已,慌的赶紧整理整理自己像鬼一样的头发,发现其实也不用注意后,破罐子破摔的就这样了:“是不是很无趣,他妈妈也只是希望我不要再接近她们儿子而已……” 1秒记住网: ------------ 244找她 陆之渊收回目光,手里的烟依旧亮着。 周棠棠对着翻涌的大海大吼一声,声音压抑痛苦,仿佛要把心里的郁结诉尽。 周棠棠怔怔地看了大海好一会,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你呢?” 陆之渊没动。 周棠棠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也不着急,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诉说自己的痛苦,她就在这里陪会他吧,如果他最后还是决定要寻死,她也相信一定是他身上压了更重的负担。 陆之渊只是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第一次见到古辞辞的地方站一站。 站多了也会想,当初古辞辞为什么来这里,只是单纯的看海? 如果不是,她如今这样视钱如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的行为,似乎就能解释成受了太多苦,不注重精神追求只期盼金钱带来的安定。 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有比喜欢他更重要的事情。 即便有也没什么,相信她也知道他能给她的比她想得到的更多,只要不离开他,她什么拿不到。 周棠棠瑟瑟发抖,好冷。 陆之渊掐灭了手里的烟,烟蒂放进口袋里。 周棠棠隔着大雨也看到了他这个举动,不禁看向他,才发现他好高,车灯照亮他的侧脸又很快泯灭,他还很好看。 周棠棠几乎瞬间总结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刻在骨子里的素质修养,这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 怎么会想寻死呢? 周棠棠不禁苦笑,她竟然还有功夫好奇别人的事。 一束柔光打来,拉出的影子并没有像任何一次消失。 刘助理撑着伞从车上带来,看到了与陆总站在一起的身影,诧异了一下?夫人吗?又随即否认,夫人更高一些。 刘助理走过去,伞举过陆先生头顶:“陆总。”余光扫过陆总旁边的女孩,女孩样子十分滑稽,发丝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还没有穿鞋,一眼即收回目光,垂目无视。 周棠棠看看旁边的车,车上的司机甚至没有下来,再看看表情没有任何异常的来人,一时间有些不解!他不是来自杀的吗!都没有人劝劝,而且……他们表情是不是太平静了? 周棠棠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这人,不会是冒雨在欣赏风景吧? 陆之渊转身。 刘助理跟上。 周棠棠瞬间肯定,这人就是来赏景的,有人喜欢晨光普照的水面,有人喜欢残阳铺水的瑟瑟,就不能有人喜欢暴雨中的大海吗! 周棠棠想到自己像疯子一样安慰对方,还给对方讲了一堆有的没的废话,瞬间觉得自己比死了还尴尬。 她为什么会觉得人家是来跳海的! 周棠棠赶紧转身,赶紧走。 “姑娘,等一等!”刘助理几步追上,将一双拖鞋、外套和一把伞递给小姑娘。 周棠棠更尴尬了:“不……不用……”又赶紧接过来,转身急走。 刘助理看着她背影,想提醒她还没穿鞋,就见地上的石子硌到了她的脚,她慌忙跳起来,头都没回,走的更急了,其速度像一只崴了脚的兔子! 刘助理失笑,这小姑娘对他们陆总做了什么,才能在发现陆总不会‘死’后,这么尴尬! 刘助理很快收敛表情,上车,让司机回陆宅。 …… 陆宅空空荡荡的,陆之渊站在残留着茉莉花香的卧室里,昨晚才留宿过人的房间没有一丝女主人的味道。 即便床品上,也只是沐浴露凝久不散的味道。 他想起来了,她说要忙一段时间,最近不过来了。 陆之渊冷笑一声,将自己砸在床上,湿透的衣衫很快浸湿了床铺,脑海里闪过视频中她一直等他用晚饭的画面。 陆之渊久不想想她行为的脑子,忍不住思虑,会不会是因为昨晚没有等到他所以她说要忙一段时间不回来了? 或许,她也觉得两人冷战久了,想缓和两人的关系?而他错过了? 陆之渊瞬间起身,洗澡换衣服,冒着雨去了她的工作室。 古辞辞的工作室,工住一体,一楼二楼是处理工作的地方,三楼是她的卧室,如今三楼的灯亮着。 陆之渊按响了门铃。 古辞辞看眼视频里的人,隐隐皱眉,可依旧点了开锁。 陆之渊注意到了,就像她不去工作的地方找他,他也默契的尽量不来她工作的地方,这种默契是怎么来的,简直找不到依据。 三楼内。 陆之渊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依旧空荡荡的。 古辞辞洗漱完出来,房间内立即充斥着另一种淡雅香甜的味道,不同于他那里的浓烈张扬。 陆之渊提醒自己不是来吵架的,才能从细节中回神:“昨晚等我了?”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嗓子难受,大概是淋了太长时间的雨生病了。 古辞辞也听出来了:“病了?” “大概。” 古辞辞闻言撩着微湿的头发,这个话题结束,刘助理、王姨、梅管家随便一个都会照顾好他,更不要说他名下还有几家医院,她叮嘱不叮嘱都是没有必要的话术。 陆之渊也没指望她关心,重复上个话题:“昨晚等我了?” “有点失眠。” 陆之渊心中冷笑:“最近接了重要的项目?”这件事总该是真的。 “嗯,需要费些心。”古辞辞又拿起吹风机吹一吹,电机的声音微弱,但两人均默契的不再说话。 陆之渊心中有些烦躁,惯性告诉他这时候该走了,何必留在这里相看两厌。 但他为什么走,他刚付出了一批货就是为了说两句废话:“今天路过天通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轻生。”仿佛闲话家常搬的语气:“我的睡衣在哪里?”他凭什么走。 古辞辞闻言看他一眼。 陆之渊不退让的看着她。 古辞辞无所谓他在不在,在这里睡就在这里睡好了,只是这些年他都不过来今天抽什么风。 古辞辞起身,给他找出来递过去:“死了吗?”那个轻生女孩? 陆之渊当着她的面换。 古辞辞觉得他当着谁的面都能换睡衣,里面还有一层,看也看不到什么,他也不嫌热。 陆之渊脱的很慢,手指解开一粒粒扣子,像个艺术品一般:“没有。” 古辞辞看着他,这个男人不犯病的时候,确实好看。 (本章完) ------------ 245挂失 “没有就好。” “你可怜她?” 她不过是顺口说说,她有功夫可怜谁,自己都可怜不过来,古辞辞放下吹风机,打开身体乳,慢慢的擦着,说起来她还去过那一块,开学前夕,突然想看看海,结果到那还下雨了,也遇到了一位轻生的人,她想着都要死了,少淋点雨也好,结果可能对方只是想泡泡海水。 那时候的她更没有力气可怜别人。 陆之渊见她没有功夫理会自己的样子,直接开口:“我今晚住在这里。” 古辞辞疑惑抬头,睡衣都换了,衣服也脱了,不住在这里,还要穿着睡衣出去?莫名其妙说什么多余的话。 古辞辞觉得他傻地看他一眼。 陆之渊脸色更不好看,仿佛他说了废话,但这么多年他根本没有侵入过她个人领域,她难道不知道! 古辞辞的确没发现。 “咳咳——咳——”不知道被气的还是刚刚一刻心绪起伏太大。 古辞辞又看他一眼,本以为他含蓄的咳一下就好了,谁知道像触到了什么开关,一直咳个不停。 古辞辞也不好当没看见,起身,去药箱里给他找了一包感冒药,顺便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桌子上:“吃点药试试。” 陆之渊不吃。 古辞辞也不管他吃不吃,药她拿了,吃不吃是陆之渊的事,何况他好像又不咳了。 …… 陆之渊心情糟糕透了,晚上动作的时候尺度有些大。 “你感冒了……唔……” 陆之渊根本没顾她的感受,似乎也不介意身边躺的是谁,纯粹满足自己,一切结束后,翻身睡觉。 古辞辞觉得吧……转身,手放在他身上,要用次数将他按死在床上。 陆之渊不动,拒绝了古辞辞想继续的要求。 “这么快就不行了?” 陆之渊没理会她,闭上了眼睛。 古辞辞不管,企图唤醒它的精神,不信他忍得住。 可陆之渊忍住了,任何喜欢的东西吃多了吃腻了,吃了这么多年,也不会时刻像饿的疯子一样没有节制,何况他今天已经吃够了。 古辞辞努力了很久,发现他果然对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诧异了一瞬,这是——睡腻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古辞辞躺下来,口中却冷哼一声,嘲讽的毫不掩饰,势必要让两人一点情分都没有。 陆之渊瞬间转过身回击:“对你久了没感觉。”说完等着她生气。如果她上一刻是对他的侮辱,这一句对一个女人的伤害也不会低。 古辞辞不介意啊,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爱有感觉没感觉,盖好被子睡了。 陆之渊觉得自己又憋了一肚子气,比平日不反击她阴阳怪气还生气,他都不知道最近这几天哪来那么多气,心口压抑的又开始难受,看到她就不痛快。 她还想不想从他这里拿东西了!一个没有魅力的女人,能从他这里拿到什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就不怕得罪了自己,她真一无所有! 陆之渊想到几年前她毫不犹豫的卖了她手里的企业,他这些年便根本不敢拿不作为拿捏她,免得两人之间存续的关系更淡。 陆之渊想到自己无论做什么或许都不对,心口的这口气根本发不出来后,起身,穿上衣服走了。 哐当,门摔的震天响。 刚有些睡意的古辞辞被惊醒,挪了挪位置,到更宽敞的地方睡。 …… 古辞辞不觉得他离开有什么,这里没有他换洗的衣物,而且这些年他早已固态萌发,不怎么喜欢跟她一起睡到天亮,都会半夜离开,彼此给彼此留足了私人空间。 而且古辞辞很忙,早上和客户对接了承办商场大门的设计,下午还要出去接洽画廊的生意。 古辞辞带着人从工作室出来。 几位老员工默契的等着老板的豪华车队。 即便工作室入职才一个月的员工都知道,她们老板很注重生活的质量,出入都是名车、名牌,奢侈品应有尽有。 有的她们听说过,有的根本没有听说过,老板本身超级有钱,连公司的摆设都是古奢非遗产品,不是单听牌子的东西,而是无论什么时代,无论懂货还是不懂货的人看,都知道是好东西的东西。 除此之外,最被工作室员工津津乐道的是古辞辞每次出行都会在的五辆豪车配置。 一辆豪车配一名司机,用老板的话说,就是一防止车中途出故障、二,防止堵车、三,防止司机临时有事、四,随时准备接送客户。 总之有备无患,既向客户展示了工作室的财力,又不耽误事情。其实就是老板爱显摆,没有五辆豪车不出门。 穿的更是低调奢华,连身上的每一个小饰品,都诉说着一段时间故事。 可古辞辞中午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少了4辆车,车呢? 仅剩的司机,立即上前,客气的开口:“古总,总公司那边有事,临时调走了您的车辆。” “总公司?”调她的车干什么,这是她的车:“他们是我的私人司机?” 是,是,可,司机小声提醒古总:“车是总公司买的。”虽然一直是古总用,可司机这么多年的工资是总公司在发,车辆保养、维修也是总公司出钱。 其实包括古总这么多年的开销,都是陆总那边出钱,所以,按说总公司那边调用,他们必须第一时间到。 而且,他怀疑是不是古总和陆总闹矛盾,要不然总公司怎么会想起古总这边的车。不过看情况,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还留下自己了,情侣之间,只要古总私下和陆总说说话,车就回来了。 几位员工默契的当没听见。 古辞辞不觉得是事,拿起电话打给刘助理:“派四辆车给我。”没有五辆车她不出门,没有排面,这就是她暴富的心理,必须给她车,怎么开走了怎么开回来。 “对不起夫人,我在开会。”刘助理的确在开会。 “调几辆车,还需要你亲自安排?”语气高高在上。 刘助理觉得古小姐很多时候看不清她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不想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古辞辞也不恼,让司机带自己去最近的4S店,直接刷陆之渊的卡,重新买了四辆车,顺便重新请了四个司机,在规定的时间、安排好的地方,会见自己的客户。 …… 曙光高层会议室内。 陆之渊看着手机上的消费信息,觉得昨晚的烦闷又涌上心口,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刷走了一千万,她觉得她昨晚的服务值这个价钱! 陆之渊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在一旁。 刘助理只瞄了一眼,便淡定的移开目光,陆总这些年对夫人的行为反应越来越冷淡了。 这是他们都意料之中的事情,只等陆总哪天说分手,他们这边一切的资源都不会再向古辞辞那边倾斜。 封雨、沈光耀当初就是太心急,才落地那样的下场,现在古辞辞不是马上就要消失了。 突然陆之渊的手机响了。 刘助理余光看了一眼,是古辞辞的号码,陆总的备注也从以前的辞辞,变成了现在的古辞辞。 陆之渊看了一眼,当没见,继续听着下面的汇报。 手机很有耐心的,持续的震动着。 陆之渊更有耐心。 手机震颤歪本来的位置,会议室每个人都能听到手机的震动声。 陆之渊神色冷静,让它响着却不接,也不关机,这时候知道给他打电话了。 手机一次又一次响起,会议室的人越来越安静,除了发言人的声音,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直到响了很久之后,陆之渊才拿起来慢慢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等着听她怎么解释那一千万。 “昨晚你有没有见我的文件?”古辞辞像没有车被要走的事一样,其实她的确没放在欣赏。 陆之渊一句话不想回答。 “你到底见没见,就放在你右手边的床头柜上,你走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拿走了!” 谁稀罕拿她的文件,以为是她,有那个癖好!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她连这都没有看清! “算了算了,问你半天也不说话,我自己重新打进一份。”古辞辞指责完直接挂了手机。 陆之渊觉得自己就是手欠、不长教训!这几年她什么时候觉得她自己错过,什么时候有检讨的倾向。 他接电话除了侮辱自己,什么也得不到!他要是再接她电话,就是自己有病! 陆之渊听着嘟嘟的声音,莫不作声的收了手机,压抑着心底排山倒海的情绪,面上波澜不惊。 会议室里,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仿佛陆总的手机没有响过,陆总也没有接过这个电话。 …… 翌日,陆之渊亲自去银行,神色淡淡的办停了自己的副卡,她晚上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自己去吧。 拍卖会上。 古辞辞想起她还有一张主卡,心满意足的拍下了一组蓝宝石和一组红宝石,这是她看了很多次,一直在等的拍品,这两组宝石每一颗都闪烁着‘快带我回家’的光辉,古辞辞非常喜欢,价钱当然也十分漂亮,两千万。 陆之渊手机里收到消息的时候,压抑的第一次思考自己到底给了她多少张卡,突然想起,好像热恋的时候给了她保险柜的钥匙,让她随便拿,那时候她并不怎么动,他也没在意。 后来她用,他也没在意,但现在,他十分在意!非常在意! 陆之渊不等下班,直接回家,打开书房的保险柜,才发现里面的卡种类繁多,挤挤挨挨,非常多,而且每张卡都有被动过的痕迹。 所以,现在再问他到底给了她多少张卡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他所有的卡都对她不设防。 陆之渊都想问问几年钱自己脑子装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人都没有驯老实,就把一切都给了出去,给的这么轻易,变的廉价就是活该,怨不了任何人! 陆之渊给刘助理打电话,然后把保险柜里所有的卡给了刘助理:“全部挂失。” 全部:“是。”陆总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 “是。” 刘助理带着保险箱往外走。 在客厅擦桌子的王姨看到了,想到那是夫人经常开的保险柜,赶紧开口:“刘助理,怎么了?公司财务有问题?”要不然怎么动保险箱? ------------ 246吃什么 “拿出去晾晾。”敷衍又没有过心。 晾晾?“那夫人用的时候我让夫人去哪里拿呀?” 刘助理像没听见,直接走。 王姨又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不高兴的甩了手里的抹布:“得意什么,不都是伺候人的。”也就是小封总不在了,如果小封总在他狂的起来。 王姨抱怨完,赶紧去找院子里浇花的梅总管:“看到了吗?” “看到了。”刘助理。 “他把保险柜拿走了!?夫人回来的时候去哪里拿钱,也不跟咱们说一声,这个刘助理真难相处,几次跟他说话,都摆臭架子。” “何必跟咱们亲近。” “总该跟咱们说一声吧。” 梅管家觉得应该,夫人问起来他们也要回话,不过:“说不定过两天就放回来了吧,这两天夫人又不在,用不着这些东西,等等吧,先生总不能忘了夫人还要用。” “也是。” …… 古辞辞发现她所有的卡都无法消费了,怎么回事,系统升级?没有收到消息啊。 古辞辞面对收银员热切的目光,又反复换了几张卡都是同样的反馈,无法使用。 酒店收银员微笑得体的等待着客人。 李文琼英姿飒爽的走过来,她还有一年毕业,但已经在父亲的公司实习,接管的是当年古辞辞介绍给他父亲的业务,如今已经占据李家的半壁江山。 可以说没有意外,李家的继承人就是她了,没有外面任何人的事。 李文琼现在也不似在学校时那般跳脱,白色滚边儿立领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干练又精神:“怎么了?需不需要江湖救急。” 古辞辞笑笑,拿出自己的卡递过去:“需要你的时候一定不客气。” 顺利刷卡。 李文琼不会真以为堂堂宋大小姐需要帮助,她出来是因为:“以为你这么长时间没进来,是你家陆之渊来接你了。”她有段时间没见陆神了。 “都多少年了,你还有这样的误解。” 李文琼挽住她的胳膊,往包厢走:“人家都说感情越来越深嘛。”不过李文琼也看得出来,辞辞和陆之渊这些年感情没有以前好。 李家的事业现在早已不需要辞辞维系,可李文琼还是希望好朋友恋爱顺利,只是想到当初学校里一对神仙眷侣,如今感情也趋于平和,李文琼不禁有种无论什么样的海誓山盟都会随风淡去的错觉,难免可惜。 “是啊。”女孩子的感情大多数越久越浓厚,学校里,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俩一样,也有彼此珍惜的。 不过,李文强觉得辞辞显然没有受到那样的眷顾,但宋家大小姐不愁嫁:“走吧,小兰一会又说我霸占着你了。” 周小兰已经从包厢里溜了出来,看到两人,顿时怒目而视:“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结账了?” “还用背着你吗?面对面。” “你们两个手怎么那么快?我说了我请客。” “什么时候说的?但凡我听到一个字都不会下来。” 周小兰立即挽住两个大美女:“下次烧烤我请,不过你们怎么下来这么长时间,陆神来找你了?” “烧烤我记住了。” …… 晚上,古辞辞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趟陆宅,手里的卡既然不能用了,换两张能用的就好,可是…… “王姨,卧室里的保险柜呢?” “哦,看我,忙的这件事忘了跟夫人说,公司里刘助理拿走了,好像是有事,夫人现在要用吗?不如我给先生打个电话,看看什么时候拿回来?” 古辞辞若有所思,公司有什么事用保险箱里的东西,破产:“没事,去忙吧。” “好,夫人有事叫我。” 不可能啊,没有一点消息,如果不是,他的卡为什么突然不能用了?至于因为她大额消费?可这不是她刷的最大的两笔钱,每年她都是这样用过来的,他不会关注这些,所以……怎么突然就拿走了他所有的卡? 要分手了?毕竟转移财产是离婚前第一要务。 不过,陆之渊没有跟她提分手啊,前段时间还在一起住过。 古辞辞很快冷静,既然没有提分手,他就不能收回他的卡! 另一边。 繁华市区的房子里陆之渊在等她的电话,几辆车不能让她动摇,那么,所有可消费的卡呢! 果然,晚上九点,手机不负他望很快响了起来。 陆之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川流的车灯,更加有耐心。 电话却像催命符一样,一个连着一个的响起,焦躁的铃声因为主人不安抚,响的越发肆无忌惮,似乎都能看到对面人暴躁的情绪。 陆之渊心情更好了。 铃声此起彼伏,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还在锲而不舍的响着。 终于,陆之渊像施舍下甘露的神,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没有小心问候、温柔试探,手机里上来就是噼里啪啦的质问:“你干什么!?你怎么把所有的卡都拿走了!你知不知道我要用,我今天请宿舍里的朋友吃饭,差点在门口结不了账!你知道我当时多难看!” 陆之渊忍着脾气没有挂她电话,因为结不了帐给他打电话!吃了多少钱的饭需要刷卡的程度!如果他的卡不能刷,她就饿死了吗?如果真如此,他怎么没看到与卡价值相等的对待! 陆之渊心里郁结、脑壳胀疼,声音却十分平静,好像没有听见:“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把所有的卡都停了……”古辞辞一字不差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听不清她还可以再重复一遍!要听吗? 陆之渊手紧紧握着手机,她竟然真重复了一遍!如果古辞辞是他属下,他一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陆之渊咬牙切齿,记性真好。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平静地提醒他:“你自己没有钱?还是宋家没有给你钱?” 古辞辞更加理直气壮:“我的钱是我的钱,跟你的钱能比吗!” 陆之渊没忍住笑了,说的对,这句话无论从哪方面听,都是对他钱的赞美。对他金钱的认可,充满了霸道的占有、和理直气壮的气息。 好!很好!非常好!他可真是要谢谢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辞辞跟他的钱完全不见外,到现在都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还能打电话来理直气壮的质问。 “你笑什么,赶紧把卡拿回来。” 陆之渊告诉自己不要动怒,除了把自己气死没有任何好处:“然后呢?” “什么然后?” “把卡拿回去,然后呢?” “我要买东西啊,最近还有一项新投资需要钱,哪里不需要用,以为我没事给你找麻烦吗,赶紧把卡拿回来,别耽误我工作。”古辞辞说完挂了电话。 陆之渊一下没忍住,哐当一声,手机砸在墙上!四分五裂的零件反弹回来,带着疾风之势划过他手背,留下浅浅的血痕!刺目张扬! 他就不拿回去了!她能怎么样! …… 事实证明,古辞辞没怎么样,项目推后,东西不买,她也不是非要入手。 只是他敢不给她拿回来,她总要拿出态度,所以拿不到钱之后,古辞辞直接让古年古时从陆家搬出来。 自从古辞辞毕业以后,古时古年其实不怎么住在陆家,只是王姨热情,说什么都说舍不得两位少年,有事没事都要叫回去吃顿饭,所以陆家的东西并没有收拾,方便古时和古年偶然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现在就是象征性的去收拾一下行李,表示一个态度。 “姐,你和陆哥怎么了?” “没事,挺好的。”视频里的古辞辞精神依旧。 “挺好的,你让我们收东西。”古年没有客气,语气很有反讽的意味。 他也不是因为这些年受了陆之渊多少恩惠而心存感激,只是他姐吃陆之渊的喝陆之渊的,现在要骨气了? 真有骨气也行,可他屡次劝说姐和古时多少次他们都不听,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最后他们不要觉得他供养的吃馒头喝粥的日子过不下去就行。 “你们都大了,住在这里合适吗。” “呵,姐现在发现不合适了,以前就合适。” “你怎么那么多事,赶紧,我在外面接你。”说完挂了视频。 房间里,古年看一眼古时:“看到没,一看就是吵架了,等和好了,还得让咱们提着这些东西回来。” 古时却觉得姐和陆哥没有吵架的必要吧,他和古年不一样,他每个星期都会来这边住,姐姐和陆哥…… 所以他看得出来,姐和陆之渊的关系早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这几年更是越来越淡,他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见姐和陆哥回来一次,完全不是当年几天见不到姐姐,陆之渊就能出一堆幺蛾子的时候。 所以,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姐和陆哥是不是要分手了?” 古年停下动作:“出什么事了?”他姐虽然……可明显不会甩了陆之渊,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他就是感觉出来他姐绝对不会甩陆之渊。 这样有吃有喝有住被无限包容着的生活,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的说分手? 他不是说他姐贪慕虚荣,而是他姐姐绝不是那种感情不在了,就嚷着要分开的人,他姐是那种,只要对方对她好过,就能跟对方海枯石烂的人。 何况这样的物质条件,如果分手了,不等于挖了他姐一块肉吗?他姐能不伤心?“谁跟你说的,王姨?” “猜的。” “瞎猜什么?”心里却有种紧迫感,他得加紧时间賺钱,陆哥养过的姐姐肯定不好养。 …… 陆之渊很快知道古年、古时搬走了。 陆之渊挂了电话,捂着胸口,一时间心脏被堵得几乎跳不起来,这就是她想了半天想出来的解决之道?不是低头,不是小意温柔,而是带上人走! 好,很好,她想威胁谁!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想让他低头,古辞辞想都不要想! 此时,秘书组的人从外面进来,清一色男士。 陆之渊才想起,因为很多年前的事,他身边没有再聘用过女秘书。 陆之渊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他亦觉得一肚子气。看看他这么多年卑躬屈膝的样子,简直—— 不回来就不回来,有本事她也搬走,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 古辞辞能坚持很久,整整三个月,古辞辞没跟陆之渊联系过,公司因为资金不到位,无法扩张?不扩张就不扩张了。 还有几项投资,因为陆之渊不在场,影响了对方对她公司实力的肯定没有谈成。 古辞辞觉得没谈成就没谈成,正好,她也轻松半年。 这些年,她一直在扩充名下的企业,陆封新资和曙光集团抖落下的东西,和她不讲理硬拿到手的,对她来说都是庞然大物,吃的狼吞虎咽、撑的不行,趁此机会,消化消化也好。 …… 陆之渊等了又等,一等再等,连手机铃声都没有等来。他就像重新被人扔在那天翻涌的大海里,冲走了又推回来,推回来又冲走,犹如破布娃娃一样供人随便驱使玩耍。 怎么能不咬牙切齿,郁结不顺! 可,没有就是没有,像水归大海,关于她的一点多余的消息都没有,他不主动联系了,她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安静的没有一点痕迹。 陆之渊让人把保险柜装了回去,保险柜里面放了三张卡,面额巨大,随后哐当一声关上保险柜的门! 她最好别回来拿他还能赞她一声有骨气! 何况,她还有什么脸回来拿。陆之渊穿上衣服欲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保险柜,她……一时间咬牙切齿,说不清是希望她回来拿,证明他们感情尚在,还是不希望她回来拿,她依旧是她想象中骨气依旧的女孩。 陆之渊关上门,走出来,但不管是哪一种,柜子刚安上,她都不可能这么快知道,也不可能这么快有结果,不然显得她多迫不及待,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矜持一下。 王姨看着陆先生走后,探探头,确定陆先生真的走了,赶紧给夫人打电话。 夫人已经好久没有来了,陆先生也就不回来,都是一家人,怎么能不回家呢?现在好了,保险柜回来了,夫人总算能回来拿拿钱了:“夫人……” “王姨?”古辞辞差点把她忘了。 “夫人,最近有没有看中的好东西,夫人千万不要委屈自己,保险箱装好了,夫人如果喜欢什么,记得自己买。”明白了吗她的宝贝夫人? 古辞辞懂了:“我今晚回去,让厨房给我煮一碗燕窝,再配几样小吃。” “好嘞,保证都是夫人喜欢的。” …… 陆之渊没想到这么快出结果,顿时一阵气闷,回去的真是快!闻着钱的味道回去了是吗!她就那么迫不及待,装都不装一下! 更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今天的局面。 陆之渊只觉得日子过得比以前还让他暴躁。他当初是不是眼瞎!才会觉得她与众不同。 现在看来,她果然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觉得她自己有错。让厨房不要做她的东西,饿死她! 陆之渊脑海里构建了一百起她的自然死亡案件,其中几条就是他将她掐死的! …… 王姨晚上在家里看到陆先生,笑得越发和蔼可亲:“先生回来了。”这么早,先生很久没这么早回来过了:“夫人在楼上,厨房做好了饭,先生不如叫夫人一起下来吃吧?” 她不吃,她看卡就看饱了,陆之渊点点头,去了楼上。 王姨心里高兴,小夫妻吵架经常的,可和好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机会这不是来了。 古辞辞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暖香的气息悠悠然飘散。 陆之渊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单薄的睡衣遮不住领口若隐若现的肌肤。 “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之渊垂头换家居服,语气真够自然,好像这几个月都是他自作多情。 古辞辞不屑得到回应,站在衣帽间换家居服,衣服才脱了一半,背后压上一个沉重的重量:“你……唔……” 陆之渊对待她就像对待情趣玩具,自己解决了就行,绝不多一次,是她自找的! 古辞辞身体像被碾过一样,忍不住怀疑分手无望,不过让他多一次,她也不屑,因为烦!都不管不问三个月了,为什么他还有兴致! 莫非这么多年了,他对这个贪慕虚荣的身体还有反应!他就这么喜欢自己,面目全非了也喜欢! 什么伟大的感情?! 古辞辞都要懵了,翻个身,软软地从背后抱住正穿衣服的陆之渊,迷迷糊糊的撒个娇:“……楚楚,人家不想下去吃饭了呢。” 陆之渊手指僵了一下。 古辞辞用脸蹭蹭他腰侧:“腿软,我要在床上吃……” 不要搭理她,撒娇跟她知道错了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明天依旧会冷脸相待,现在不过是她不想下楼,说几句风凉话罢了。 “楚楚……” “吃什么?”陆之渊知道自己问出来后脸更黑了! (本章完) ------------ 247活祖宗 “随便什么吧。”古辞辞慢悠悠转过身,闭上眼睛,困。 陆之渊看着她意愿达成,一句话都不愿多说的样子,心中火气隐隐升起,片刻,又自我回落,自嘲一笑。 三分钟后。 王姨含笑地把晚饭送上来,半跪在床边,将准备好的晚饭一样样摆放在床头柜上:“我的好夫人,醒醒,都是夫人爱吃的,夫人稍微吃一点再睡。” 古辞辞似乎忘了让陆之渊取晚餐的事,睡眼惺忪地探出头:“嗯。” 王姨喂到夫人嘴边。 古辞辞借着王姨的手吃了一点南瓜,又喝了两口燕窝:“吃不下了,我先睡一会儿。” “再吃点……” 古辞辞摆摆手。 王姨见她真不吃了,收起来:“夫人好好休息。” 王姨端着碗盘出来,刚好看到站在门旁的陆先生,立即笑了:“先生,夫人睡了,您要进去看看吗?” 陆之渊往里面看一眼,什么都没有看见:“她说什么了?”她让自己下楼拿晚饭,上来的却不是他。 啊,说什么?“夫人说累了?”或者说,饭菜很对胃口?先生想听什么? 陆之渊闻言心里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了书房。 王姨看着先生的背影,不明所以,又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先生这两年脾气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再这样下去,夫人怎么猜得过来。 …… 古辞辞下楼用早饭的时候,陆之渊已经走了,偌大的陆宅却不空旷,餐厅里弥漫着早饭的香气:“王姨。” “在,在呢。” 古辞辞用糯米沾了点蜂蜜,既然和陆之渊‘和好’了,有些事就该处理一下:“谁把保险柜拿走的?” “哦,是刘助理。” 他啊,古辞辞慢慢搅着碗里的米粥,那天挂她电话,没有把车还回来的是不是也是他。 自己这些年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助理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可见平时陆之渊也没有把她当回事。 都这样了,昨晚竟然还能睡在同一张床上,当真荒谬。 古辞辞想回刘具身上,他敢这么做,定然是揣摩透了陆之渊的意思。如此尽心尽力,会揣摩主子意思的人,怎么能留在主子身边呢。 古辞辞擦擦嘴,心里立即有了计较,神色已恢复如常:“陆之渊吃早饭了吗?” “先生说去公司吃。” 古辞辞看眼剩下的包子:“嗯,包子挺新鲜,你打包几个,我给陆先生送过去。” 王姨看看时间:“夫人,都这个时间了,先生吃了早饭了吧。” “没关系,你再装些其他小吃,给他打打牙祭。” “好。”吧:“夫人真贤惠,先生能找到您这样的夫人是先生的福气。” 古辞辞笑眯眯的:“都是互相成全。” “谁说不是呢。” 赵管家上上下下打包了5层食盒的小吃,殷勤的送夫人出门,先生很久没尝他的手艺了,直到车开出很远,赵管家才开口:“就夫人和先生这样的状态,你还能说出‘福气’二字,当真是佩服。” “你懂什么,先生和夫人关系好着呢。” “一年到头两个人吃不了几次饭,这叫关系好。” 王姨不跟他们这些大老粗说话:“懂什么?” …… 曙光集团大楼外,古辞辞一身张扬的夏季新款收腰黑色无袖短裙,手腕上戴着粉宝石切割的拍卖会珍品,秀气的鼻子上戴着墨色眼镜,将皮肤衬托的更加白嫩干净,手里提着限量款名包,一出现,浑身上下就写着姐不好惹的气息。 何况古辞辞真觉得自己不好惹,抬头挺胸走进曙光集团大厅,眼睛绝对不往下多扫一眼。 前台温柔的声音响起,好听悦耳:“欢迎光临曙光集团,请问你跟谁约了见面时间?” 古辞辞墨镜往下滑一下,看一眼,发现不认识,又将眼镜推回原来的位置,仰着头,直接向专属电梯走去。 前台小姑娘见状,赶紧交代了其她人一声,急忙向来人走去。 古辞辞按了一下专属电梯,又按了一下,电梯纹丝不动。 很好,不识别她的指纹,意味着她的指纹被从指纹库删除。 前台小姑娘已经走过来,笑容更加美丽:“您好,非常抱歉,这边电梯不方便使用,您可以使用我们那边六部超豪华电梯,请问您预约的几楼?”走过去的时间,她就能第一时间确定是不是预约客户。 古辞辞不动,很好,挂她电话,动她的车,如今专属电梯她都没资格上。 古辞辞并不理会前台,直接给刘具打电话:“电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上不去?” “古小姐?您在楼下?” “我的电话号码都不认识了,刘助理真是贵人多忘事,哪天也把我忘了一点不稀奇,我要是不在楼下我都不知道,我连自己的公司的门都进不去!” 刘具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这里是她的公司,且有这样高高在上的自我认识。 刘具觉得就是陆总的亲生母亲,也不敢有这种舍我其谁的自傲感觉:“古小姐,您稍等,我马上告诉陆先生。” “我……你不第一时间下来接我,你还……谁把我的指纹从电梯里删除的!” “古……” “你们什么意思?是你的意思还是陆之渊的意思!你干脆问问陆之渊什么意思?” “古……” “别叫我!以后请我来我都不来!你们也不用玩删指纹这一套!”古辞辞转身走了! 前台小姑娘莫名的看着转身离开的人,这位…… 刘具敲开办公室的门,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跟陆先生汇报。 陆之渊闻言,眉毛皱了一下,她来公司了:“出去吧。” “是。”刘具刚关上门。陆之渊立即给古辞辞打电话:“你来公司了?” 没有,不去!古辞辞不说话。 陆之渊松口气:“电梯检修过,检修之后你就没有再来,所以电梯里没有录入你的指纹。” “……” “一直想给你录,有几次让你过来,你都在忙……” 古辞辞仿佛气性小了一些:“给你送早餐。”语气明显不高兴,但不是完全没有转圜余地的态度。 “我让刘助理下去接你。” “我可用不动他。” “两分钟后,他在大厅等你。” 古辞辞再进来的时候,前台小姑娘立即热情的迎过来,眼睛很好看,皮肤白皙,笑起来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到底是找谁?可越拿不定主意,周棠棠越谨慎。 “您……”周棠棠还没有迎上去。 刘助理从员工电梯上下来,一眼看到了迎着古小姐去的小姑娘,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古辞辞依旧不看前台,前台有什么好看的,直接对上刘具:“我可不敢劳动您大驾。” 周棠棠回头,就看到公司大名鼎鼎的刘具刘总,立即站定,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刘总好。” 刘具才看清她,是那天在大桥上和陆总站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 周棠棠显然没有认出他,那天雨很大,她又很狼狈,现在恨不得忘了当天发生的事,何况那天,她太尴尬了,怎么好意思多看当时的人。 也是因为身份的事,她在原公司被宣传的人尽皆知,无奈之下只能重新找工作,曙光集团前台的工作是她上个月刚刚应聘成功的。 其实她的学历和工作经验都非常不错,可曙光只招前台,而且曙光前台的待遇是同期她能找的工作中,待遇最好的,加上男朋友母亲那边打的招呼,很多专业对口的工作她并不能顺利应聘,只能选了曙光。 结果工作后发现,曙光员工待遇很好,即便只是前台,薪资和休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目前她做的很开心。 刘具又多看了她一眼,才看向古辞辞:“古小姐这边请,”‘夫人’这个称呼只在陆家叫就行,两人毕竟还没有结婚。 古辞辞看也不看他们,像高傲的凤凰一样,越过两人向专属电梯走去。 刘具趁机在前台小姑娘胸牌上看了一眼——周棠棠。前不久确实听人事部说招了一位很漂亮的小姑娘进来,原来是这个小姑娘。 她和陆先生……那天只是巧遇? 刘具本不是多事的人,怪只怪某个人实在惹人厌,如果陆总能换位识大体的女朋友,或者随便哪位女朋友,想来也比这个好。 刘具按开总裁专属电梯。 古辞辞冷哼一声。 刘具当没听见,其实陆总对这位‘夫人’不错,他刚刚是从员工电梯下来的,此时因为要带古小姐上去,才走这部电梯,她还想如何。 片刻后,古辞辞将早餐放在陆之渊办公桌上,没等刘具走出办公室直接开口:“我来的有那么少吗,给你的人打电话竟然还问我是谁?怎么,你这里还有别人来?” 陆之渊看她一眼。 “我说错了?你能不能给自己换个助理,没见过这么不会办事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何止难缠。” 陆之渊、刘具“……” “你换个助理。”已经不是询问,一锤定音。 刘具关上门。 古辞辞见他不说话,就看吃的:“你听到没有,我说你该换个助理。” 陆之渊打开盒子,里边放着符合他口味的加餐,不像她的手艺,陆之渊便盖上盒子:“我吃过早餐了。” “可以再吃点,上次是不是开走了我的车,还挂我电话。” 陆之渊想问她是来送饭的,还是找事:“……” “电梯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我车的事呢?” 车当时你就买了新的,委屈你出行了:“人事任命有人事的考虑。” “我不是人?” 陆之渊不开口,至少不想成全她的无理取闹。 “行,你的人重要!”古辞辞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 陆之渊目瞪口呆!还吃个屁加餐! 曙光集团大厅内,周棠棠还没有走回工作台,就看到刚才趾高气昂的身影又从电梯里下来走了。 周棠棠有点懵,刘助理亲自接上去的这么快就下来了? 周棠棠疑惑,问带自己的马姐:“姐,那人谁?” 马姐是公司老员工,真认识,只是语气古怪:“大老板女朋友。” 周棠棠不费吹灰之力听出来马姐语气中的不屑,更疑惑了:“怎么了吗?”大老板的女朋友,一定是家世相当的名门闺秀,金童玉女啊。 马姐张张嘴,又闭上:“总之,两字——一个活祖宗。” 五个字。 (本章完) ------------ 248一更 “不要跟人说,知道吗?” 周棠棠能说什么,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陆总的女朋友,贪慕虚荣,眼高于顶,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听说最近上面忙的焦头烂额的港口货物,就是被陆总女朋友悄无声息提走的:“你电话响了,刚才就一直响,怎么不接?” 周棠棠看了一眼,笑笑:“骚扰电话。” 停车场内。 古辞辞坐在车内,将墨镜摘下来看着不远处打扫停车场的普通员工。 封雨仿佛感觉不到,将所有清扫工具分门别类。 古辞辞重新戴上墨镜,车身带起的风吹起封雨的衣服,车子擦着他的清扫工具疾驰而去。 封雨仿若浑然未觉。 真是能屈能伸,为了重新回到陆之渊身边,清洁工、门卫、大门保安,一做就是四年,没有升迁只有调岗,这点工资连他别墅区的物业都交不起,却还在做。 古辞辞几乎能想象,陆之渊开除的人,人事绝对不会让他升迁,他在这里永远熬不出头。 更何况当初陆之渊对他完全没有手软,但他好像都忘了,当真是忠仆。 …… 刘具很快发现,他办公室旁边空着的办公室被整理出来,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陆总添了一位助理——秦品。 “刘总好。” 刘具停下来:“秦秘书客气。”秦品,他曾经仰望的人,一位工作能力很强,手中有过不少精彩案例的天才,与自己当初临危上阵不同,秦秘书在秘书部一直是总揽大权的人物。当初封雨名下第一人,也是封雨一手调教出的徒弟,在整个秘书办,都有很高的威望。 当初自己临危受命,等于压了他一头,这些年,也都压他一头,封雨一脉的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头之日,如今这个人升到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 秦品态度随和:“我先去忙了,刘总有什么事随时招呼我。” 在刘具看来态度随和也可能是不屑一顾,在秦品他们看来,当初他是走了狗屎运。 刘具莫名想起古小姐说的话,‘你是不是该换个助理。’陆总就多了个助理…… 刘具晚上加班的时候,去了人事部。 人事部杜总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多想,就是正常的人事任命。” “我知道,秦助理事情比较多,是不是调两个秘书给他。” “老刘,你这性格越来越圆了,都说你老好人,我算是见识到了,秦秘书的事还不是大事,我告诉你件事,陆总解除不用女秘书的要求。” 刘具立即看向他,他一点没听说? “也不算解除,下来的意思是按能力往上升。”不就是那个意思。 刘具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周棠棠:“前台新招的人,以前是秘书吧?”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是。”杜总想起那个笑起来非常漂亮的小姑娘,突然福如心至:“陆总该不会是……” “陆总不是那样的人。” 杜总闻言又有点不确定。 刘具仿佛没有任何心思的说了一句:“只是有一次去接陆总,在天通桥见过她和陆总站在一起。” 杜总立即心领神会,懂了。 …… 秘书办,新来了一位女秘书,除了日常工作,还负责陆总在公司时的一日三餐,理由是,女孩子办事心细。 周棠棠笑起来甜甜的,工作十分努力,在一群有真才实学的前辈面前,她如鱼入大海,渺小又努力的奋进。 每天都把早餐工整的放在陆总的办公桌上,到时间收走,不管陆总吃没吃,不做自己范围外的劝说,勤奋、积极的汲取着知识,丰富自己的经验。 秘书办很快接受了这位话不多,做事利索、恪尽职守的新人。 秦品办公室内,亲信合上百叶窗,嘲讽:“她是靠能力上来的?” 秦品不管人事任命。 “杜总越活越回去了。” “能力不错,至少敢学。”秦品实事求是:“很少抱怨,积极乐观,不觉得充满了努力生活的热情和力量。” “老大,我在说工作,又不是赏景。” “我只是尽量跟你总结杜总可能调她上来的优点。” “像她这样优点的人,咱们公司一抓一大把,谁到了这里,都能这么积极,这是镀金,又不是受罪,老刘不会是自己不行,走了这么一步损棋吧。”他不能不阴谋论。 秦品也有那个意思,刘具这个人一直很会装,至少表面无欲无求,万事不管,怎么会突然兵行险招?陆总授意? “周棠棠,总裁办文件送一下。”刘具把文件给她:“陆总办公室那几盆花如果你来的早,也帮忙照顾一下,记住,不能在陆总在的时间逗留。” “知道刘总,我会做好。” 刘具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再想想陆家那个,谁又比谁差在哪里。 听说以前古辞辞也努力上进,只是后来成了宋家的掌上明珠,数不尽的金钱地位唾手可得,反而忘了初衷。 …… 曲艺流觞的庭院内,木棉看眼坐在对面的人:“你越来越会找地方了,这的环境不错。” “一般吧。” 木棉看着她,昔日的小姑娘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还是那么无害、干净,可却从陆之渊那里拿了数不尽的好处。 只是,木棉没想到,这时候了古辞辞还有时间找地方喝茶:“你倒是不着急。” “着什么急?”古辞辞将茶倒入不同颜色的瓷碗中。 “陆总身边最近带了一位女秘书,你不知道?” 古辞辞诧异的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一点没听说? 木棉没想到她心这么大:“我听老赵说的,陆总为数不多的几次露面,身边都跟着她,你有时间在这里喝茶,不如多关注关注你家那位的动向。” 古辞辞放下茶壶,还有些不敢置信,也是,即便是真的,也没人在她面前说才对,陆之渊身边有人来? 木棉看着她好像摸不到方向的样子,丝毫没有平日说从陆之渊那里拿东西的狠劲:“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小祖宗。” “听到了。” 木棉怀疑对方不知道,看看她又去拿茶壶了,这些年古辞辞太顺风顺水,已经没了危机意识。 就连自己也快忘了陆之渊只是辞辞的男朋友不是真的提款机,很多次她以为辞辞绝对拿不下的项目,她轻易就从陆之渊那里拿来了,她自然也搭着辞辞的顺风车,赚了很大一笔钱。 可是就因为如此,古辞辞才更应该知道她是为什么才有今天的地位。所以一定要抓住陆之渊才行。 更何况四年了,感情怎么能跟新鲜的新人比,陆之渊没有提结婚,肯定是和辞辞没有了以前的新鲜感,辞辞不能掉以轻心:“你知道你这时候该干什么吧?” 古辞辞闻言,不太满意的看木棉一眼,影响她喝茶了。 木棉见状,只能闭嘴,她如今依靠古辞辞生存,当然知道不能开罪她,可是:“还是不要大意。” “你还喝不喝?意境都被你破坏了。” …… 古辞辞一个人坐在工作室的办公椅上,若有所思的摆弄着手里的钢笔,女秘书? 古辞辞仰头,慢慢的将椅子转了一圈,定格在桌子前,打电话立即找人调查陆之渊身边的女秘书,有事当然好,没有,也要无风起它三尺浪。 很快,一纸背负着沉重身世,却不像妈妈一样唯利是图,却想要赎罪的女孩形象跃然纸上。 资料上的女孩,主动和男朋友提分手,离开了原来的公司,将所有的积蓄寄给了父亲原配妻子。如今找了新工作,私下里和兄长接洽,想要为他妈妈的病尽一份力。 好像……是位挺懂事的小姑娘。 古辞辞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照片中的女孩子长得好看,小姑娘……说小姑娘不合适,对方比她还大一岁。 照片中的女人长得十分漂亮,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清澈、干净,是看一眼就不容易忘记的长相。 古辞辞很自然的想起,她前几天在公司前台见过她。 她呀。 那时候她还是一位前台吧,这么快就升到总裁秘书了?中间跳的是不是有点快? 还是说……某个人也觉得小姑娘可爱机灵,放在身边更加赏心悦目。 但以她对陆之渊的理解,陆之渊如果看脸,也轮不到这个小姑娘,当初朱灵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脑子和脸兼得的美人。 陆之渊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不是重要吗?她认定是,就是。如果不是一开始他就有这样的想法,这个人怎么能如此快的站到他身边去!所以……她现在就是陆之渊感兴趣的人。 就算闹错了,也没什么损失。 古辞辞的手抚过对方的照片,心里立即有了计较,希望对方抓住机会,懂得博男人的同情心。 …… 古辞辞近一年很少跟着陆之渊出席各大宴会,但前几年没少一起出现,毕竟那几年她都需要通过跟他捆绑,让人看到她公司的‘实力’。 所以凭借陆之渊女朋友的身份,古辞辞轻而易举拿到了陆之渊今晚出席宴会的酒店地址。 (本章完) ------------ 249宴会 酒店十分奢华,全场为盛会让路,陆之渊现在会去的地方,不会再有木棉这样明显露在外面的人。 这样的场合里,男士优雅沉稳,更理性的追逐利益;女士知性不失美丽,无论走到哪里,都透着奢华凝练的大气。 觥筹交错间,浮光流动,轻声温语的问候,彰显着每个人的修养和礼貌。 古辞辞轻易在人群中看到了周棠棠,和前几天见过的人很不一样。 她一身金色的小礼服站在刘助理旁边,正细心的听陆之渊和身边的人说话,并在恰当的时候微笑回应,与周围光彩照人、优美动人的女士相得益彰。 古辞辞要了一杯酒,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三个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男俊女美,尤其今晚的灯光打下来,他身边的女士越发神秘朦胧。 古辞辞很久没有看过自己的脸了,一时间想不起,自己长什么样子,都说相由心生,那她现在应该是面目可憎。 古辞辞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听着旁边的人议论。 “陆总身边的秘书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刚跟着陆总出来的新人。” “说起来,陆总很多年不用女秘书了,办公室里也很少有女下属,上次还是他带着他女朋友出现,倒是第一次见陆总带女秘书。” “是啊,除了陆总以前的女朋友确实第一次见。” 古辞辞觉得这个词用的有意思,‘以前的’,难道现在分手了吗? “长得挺漂亮。” “我刚才侧面打听过,名校毕业,擅长小提琴,家世如何没打听到。” “现在的小姑娘一茬一茬的出现,还一个比一个漂亮。” “那是您看到的都是漂亮的。” 陆之渊很快在人群里发现了古辞辞。 古辞辞也看到了他,茫茫人海,灯光映衬下,他比灯光耀眼。 古辞辞遥遥对他举杯,没有过去的意思。 陆之渊欲往她方向移动的脚步顿住又收回来,既然如此,他也没有过去的意思。 “陆总,我看到郑老板了,过去打声招呼。” 刘助理点点头,转而看向古辞辞的方向,回头:“陆总,是古女士。” 废话,难道他看不见,可陆之渊的目光却施舍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沈重。 沈重受宠若惊:“陆总。” 刘具微不可查的松口气,又看眼古辞辞,心中坚定,她真以为没人动的了她!便安分的站在陆总身后,与沈总寒暄。 另一边,脱离陆之渊、刘具的周棠棠很快被人包围住。 说包围不恰当,不是一哄而上,而是不着痕迹的一个个不动声色的接上,让人如沐春风,恭维的滴水不漏。 短短的一行路,周棠棠走了很长很长,等她真的站在前老板身边时,只觉得过了半小时之久。 古辞辞笑笑,站的高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空气都很新鲜。 郑老板早已经注意到周棠棠,能站在陆总身边,谁会不注意看一眼,就算他以前不认识,他的秘书也已经告诉他,陆总身边的秘书是他们公司以前的员工,关于这位员工闹的沸沸扬扬的身世问题也听说了一些。 “郑总好。” “秘书部的周棠棠。”郑总精准叫出她的名字:“恭喜,现在是曙光集团秘书部的周秘书了。” “只是运气好。” 郑总却真的客气的跟她寒暄着,以他公司的资本实力,不至于到巴结着曙光集团的地步,但与体量更大的公司交好的机会,他也不会往外推。 郑总很快发现,很快他周围站了几个跟他公司体量差不多的老总,有些甚至高于他们,话题有意无意的都绕到了周棠棠身上。 让没有自己应对过大场面的周棠棠有些局促。 几位老总十分体贴的让身边的秘书加入话题,含蓄幽默的赞扬着周棠棠的穿着,又不失礼貌的提起秘书部繁重的工作,一片其乐融融。 周棠棠很快放松下来,第一次觉得,曾经只能仰望的老板们原来也可以如此和颜悦色。 周棠棠心情很好的从一群老板中退出来,还没有喘口气,很快被人寒暄的截住。 古辞辞拿着一杯酒,慢慢向那边走去,她发现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底影响了心境,她现在竟然不觉得自己即将无理取闹。 周棠棠浅浅一笑:“你的裙子也很好……”突然一杯酒,毫不客气地向她泼过来。 周棠棠惊讶的后退。 古辞辞无动于衷的将酒杯随意放在侍者的托盘里:“抱歉,没看见有人。” 与周棠棠说话的人脸色难看,刚想为周棠棠说几句,转头看到古辞辞,嘴角僵了一下:“古总?” “白夫人好。” 周围很多人看了过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古辞辞和被泼了一身酒的周棠棠身上,几乎瞬间想到了什么? “陆总的女朋友。” “和陆总的女秘书。” “这么巧将酒就撒在了秘书身上?”事实证明,有热闹的时候跟修养没有关系,都会欣赏一会。 周棠棠很快发现周围的视线越来越多,她深知自己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对面的人是谁也清楚,现在更不是理论谁是谁非的时候。 周棠棠立即退让:“我去处理一下裙子。” 古辞辞侧身一步,直接挡住对方脚步:“走什么,加点颜色不是更好看。” 周棠棠压低声音:“古小姐……” “知道我是谁啊。” “这么多人看着,别让人看笑话。” “也是看你的笑话。”古辞辞趾高气昂。 周棠棠没想到陆总女朋友如此没有脑子,她…… 有位保养优雅的阿姨挽住了古辞辞的手,不让她动。 周棠棠趁机赶紧跑了。 古辞辞不高兴:“嫂子。”她二师兄的妻子也是学跳舞的,和母亲关系很好,平日也会和母亲一起教导她舞蹈课。 “你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周围的人急忙移开目光,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她就是古辞辞,几年不见,跋扈多了。” “难免,这么年轻,除了是陆总的女朋友,还是宋氏画廊的话事人,又是新近小有名气的画家,当然心气高,受不了委屈。” “但也不能公共场合和一个小秘书过不去,有点失了身份。” “可不是。” 保养优雅的女士嗔了她一眼:“你看看,让你妈知道也批评你。” “我气不过嘛。” “那也要看场合。” 周棠棠被泼了一身酒的事,很快传到了刘助理这里。 刘助理并不意外,以古小姐的为人,她没有当场找过来扇周棠棠两巴掌,说不定古辞辞都觉得是她大度。 只是刘具没想到古小姐这样不长脑子,大庭广众之下给周棠棠难堪,她以为她又有什么脸面:“给周小姐找一套备用礼服。” “是。” 刘具上前一步,在陆总耳边将这件事说了一遍。 陆之渊隐隐皱眉,看向古辞辞的方向,古辞辞不情不愿的被长辈拘在身边,明显余怒未消。 陆之渊顿时有种跌落到谷底的无力感,脑海里全是比这些年两人僵硬的关系更让他不想回忆的过去。 他们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吵架,一直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那些年,不管他怎么解释、讨好、认错,都是这个局面。 他曾经一度觉得自己错过,工作中没有和女同事保持距离,可这些年再看,那时候他做错了什么?不过是他在她那里没有最基本的信任和责任。 如果一开始古辞辞确实是误会生气,后来的一切就是她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无理取闹!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认为他在个人作风上会有问题。 他如果个人作风有问题,古辞辞又凭什么能地位稳固在陆家住这么多年! 陆之渊心情很糟,被质疑的这些毫无根据的事情,让他只觉得疲惫烦累。 “陆总?” 陆之渊看向沈重:“你继续。” 周棠棠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打算绕过去跟刘总说一声就走,古小姐现在未必愿意看到她,结果…… 古辞辞挣开嫂嫂的手,直接迎了上去:“什么时候秘书出行也带三四套衣服了?”立即有长辈再次拉住古辞辞:“辞辞,原来在这里,昨天你奶奶还提起你呢。” 周棠棠赶紧解释了句:“刘秘书比较细心,出门总喜欢多备几套衣服。”摘除了和陆总的关系。 此时和宋家关系比较好的几位夫人,都不动声色的走到古辞辞身边,隔开她和周棠棠的距离:“这家酒店有几幅画是你们家提供的,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看看你这位新一任接班人的眼光如何。”在这种场合跟一个秘书闹有失身份。 二嫂嫂也走了过来,无奈又头疼,老公的小师妹,越发任性了。 周棠棠不敢再待,告辞都不敢,赶紧先走,都说陆总的女朋友难相处,果然难。 “我让你走了吗?” “辞辞。” “我不怎么样,既然衣服都换好了,去给我们倒杯茶。” “行,让她去倒茶。” “到时候各位姨别不喝就行,一个小三生的孩子倒的茶怕难喝。” 周棠棠脸色发白,她凭什么这么说!但还是隐忍下来,转身出去。 古辞辞胜利的转身,走吧,要看哪几幅画。 与宋家关系没那么好人,只觉得这一幕幕辣眼睛,宋家这位女儿太骄纵了! ------------ 250分手 陆之渊反而比较平静,看着被众人拥簇着的人,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几乎已经想不起让他一见钟情的她的身影。 宋家衣食无忧的生活、几位长辈没道理的宠溺,古时古年更不会对她说一个不字,这些年自己更不用说了,也没有起到管束她的作用。 短短几年,她身上所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品质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消退,如今再看她,竟有一种光怪陆离的陌生之感。 “陆之渊。”古辞辞惊喜的路过他,伸手挽住陆之渊的胳膊,好像刚才的闹剧没有发生:“我约了几位阿姨看画,一起去呀?” 陆之渊神色淡淡:“自己去吧,有点不舒服。” 古辞辞笑着看着他,突然小声道:“我自己,你确定?还是可以跟别人来参加宴会,跟我看画就不行?” 陆之渊闻言,静静地看她一眼。 古辞辞被他看的瑟缩了一下,但下一刻又正视他,她没有看错,他眼里刚才闪过一抹不耐烦,但又很快被他收敛。 古辞辞也在那一眼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感觉到如有实质的寒意,这个男人—— “你们俩感情真好。” “陆总不舒服,我们就不缠着辞辞了,让辞辞好好照顾你。” “对,我们自己逛就好。”都很有眼色的,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哪有。”古辞辞笑着送走所有的长辈后,突然发难:“你刚才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我面子,还是你觉得我真不计较,打算倒打一耙?” 陆之渊拿开她的手,一句话也不想说。 古辞辞就要揽上去! 陆之渊随便。 古辞辞看着他高高在上的站在旁边,距离很近,又非常远,没有任何施舍她的意思。 “陆之渊。” “……” “你的意思是我不对,不该对你的新秘书发难……”古辞辞声音哽咽。 陆之渊却没有看她。 一直备受‘宠爱’的古辞辞怎么受得了这个,她等了很久,没有等来男朋友像往常一样安慰,委屈的、接受不了的,瞬间转身离开。 陆之渊也不追,仿佛离开的人就没有存在过,依旧如常的站在那里神色平静。 周围一瞬间,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真为秘书闹矛盾了?” …… “陆总,陆总,不好了,古小姐要搬走。”王姨有些急,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这才搬回来几天,怎么又闹起来了? 陆之渊站在天通桥上,点了一支烟:“以后……她的事不用向我汇报。” 王姨愣了一下。 陆之渊已经挂了电话。 王姨闻言急忙跑上楼:“夫人,夫人,您别闹了,快别收拾东西了,陆总刚才说,不让我事无巨细向他汇报您的事情了,这下可闹大了,您别折腾了,您快想想,您跟陆总到底怎么了?赶紧向陆总服个软,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夫人,夫人,您怎么还在收拾东西,您要是再这么着弄不好就真的……”王姨也不是完全看不出来,自家这个夫人有些作死,这些年陆先生一退再退,也没见夫人回心转意。 可是,以前先生都不会阻止她向先生汇报夫人的行动,这次明显不一样了,夫人可千万别犯傻,真分手了对夫人有什么好处:“夫人……” “谢谢王姨,我知道,我正好也不想再回来,你告诉他,如果他这次不跟我好好道歉!不把那个狐狸精赶走!不当众跟我赔不是,我绝对不会回!”古辞辞说完拿着行李直接走了! 王姨简直——她都说那么明白了,夫人怎么还提什么道歉,现在是道歉的问题吗,现在是陆先生不想理会古小姐了! 到那时候还闹什么闹,谁管她怎么闹! …… 陆之渊和古辞辞之间微妙的关系很快传到宋奶奶耳朵里,宋奶奶当然不会听谁说了什么,但她能听当事人亲口说,怎么可能感觉不出陆之渊的变化! 宋奶奶神色有些不好:“辞辞!辞辞——” “奶奶。” 宋奶奶这些年一直把辞辞带在身边,手把手教辞辞做生意,自家孙女也不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和陆之渊怎么了?”陆之渊接她的电话向来十分客气,但今天陆之渊暗示她以后不要再打来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从两家见过,两个孩子感情稳定,每次她联系陆之渊回来吃饭,或者是问候这个孩子,陆之渊都很客气,对她十分礼貌。今天这样的事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叶曼路过刚好听见:“辞辞跟小渊怎么了?” 古辞辞觉得:“没事啊,挺好的。” 自己孙女是不是没脑子:“挺好的,他会让我以后不要再给他打电话。”是不是心眼都长画画上去了,蠢笨!男的都这么明显了,傻孩子还以为没事! 古辞辞也有些惊讶:“他那么说了?陆之渊亲口说的?”这么说,这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陆之渊不是会把两人之间的矛盾闹到长辈面前的人,如果他在长辈面前说了,就证明这段感情没有挽回的余地。 古辞辞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折腾了这么多年,她还是陆之渊女朋友,几乎以为这么多年的努力要毁于一旦的时候,自己都以为看不到希望的时候,突然分手了? 叶曼看着女儿的脸色,有些急:“辞辞,你怎么了?他辜负你了?!” 宋奶奶也脸色难看:“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不会看着不管!他陆之渊也别这么欺负人!” 古辞辞觉得奶奶、妈妈太过护短,她和陆之渊之间,至少这辈子,完全看不出是陆之渊辜负了她:“不算吧,时间长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宋奶奶凝眉,孙女儿和陆之渊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刚才还说关系挺好。” “仔细想想,也没那么好!” 宋奶奶无语的看着自己孩子,如果可以,她当然不想看到俩孩子感情有问题,能顺利的进入婚姻更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好,一直不太好,一般般,分手就是感情淡了。” 宋奶奶:“你们……” “奶奶,我年纪还小嘛,感情的事不着急。” “你们年轻人就是太不把感情当回事。” 叶曼也有些不悦:“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古辞辞揽住奶奶的腰:“我下次不这样,奶奶不生气了,妈妈也不生气,我保证,我下次一谈恋爱就结婚,保证不给他两人感情处淡的机会。”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都那么跟你说话了,我们家还能上赶着。”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他们两个人能…… “奶奶,他对我怎么样无所谓,对你这么说话可是绝对不行的。” …… 古辞辞话这么说,但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手,岂不是显得她太拿得起放得下,她要让陆之渊以后想起她都想退避三尺! 翌日,古辞辞在没有打通陆之渊的电话后,直接找去曙光集团,通过专属电梯上去,直奔秘书部!一心认定就是这个狐狸精,就是这个小三生的女儿,导致他们分手!都是她的错。 “古小姐?” “古小姐,您不可以进……” 古辞辞推开秘书部一个又一个人,不管不问的直接薅住周棠棠的头发:“你个坏女人!”什么小三生的狐狸精、勾引别人的老公、跟她母亲一路货色。等等,这些话不要钱的一个比一个恶毒的往外蹦。 “放开我!” “古小姐,您冷静一下。” “是不是你妈妈教了你什么方法勾引陆之渊?你说你是怎么勾引陆之渊的,让他死活要跟我分手,你说呀!你这个狐狸精!” 分手,陆总要分手,秘书部的人立刻上来拉架:“古小姐,古小姐,你冷静一点!”下手明显重了。 “古女士,你不要冲动。” “女士!你冷静!” 秦秘书路过秘书部,看了里面的闹剧一眼,立即当没有看到,直接走了。 他是跟着封总一起走过来的,陆先生的这位女朋友能把他曾经的主子拉下马,是那么好作践的。 所以这么多年,即便陆总这位女朋友看起来多么无理取闹,他也从不与她对上。 “啊!我的头发!你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狐狸精!小三!” “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 周棠棠也不是泥捏的,脸都被挠了能就那么算了,她工作就算不做了,也不能被平白冤枉! 周棠棠毫不犹豫的反击,转手抓住她头发:“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古辞辞这么多年真没被打过:“陆之渊!你死了吗!” 周棠棠听到陆之渊三个字,到底卸了些力道。 陆之渊却只站了一下,走了。 刘具见状,立即上前拉开两人,因为古辞辞不放手,刘具无奈只能推了古辞辞一下。 古辞辞顺势跌在地上,几乎瞬间捂住肚子:“刘具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推我,我怀孕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你敢打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一命抵一命!” 刘具整个人都傻住了:“你怀孕了?” “对,我怀孕了。”古辞辞理直气壮。 刘具瞬间松口气,几乎肯定她装的、无理取闹,就是为了一口气,因为古辞辞就差把无理取闹写在脸上了。 但不可否认,刚才那一刻确实吓到他了,所以再不敢对她动手:“古小姐,这里是公司,您不能在这里闹。” “你们等着!等我拿律师函告你们!”古辞辞撒完泼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踹陆之渊办公室的门:“陆之渊出来!你躲着干什么!你什么意思,看不见我被打了吗!你走什么!陆之渊你出来!有了新人忘了我是谁!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现在说分手就分手!你出来,出来跟我当面说,对我的家人阴阳怪气的算怎么回……” 陆之渊突然打开门,说什么。 古辞辞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陆之渊就那么站着,打算看看会怎样的人,看到陆总脸的一刻,不自觉的缩回头。 古辞辞很快扬起头:“让她走!还有刘具!让他们都走!” “这是人事部的事,我无权过问!” “你向着他们?” 陆之渊好心建议:“你可以先整理一下你自己。” “都是谁造成的,刘具推了我就这么算了!我这么爱你!你这么对我!” 爱?陆之渊无动于衷。 “陆之渊!你太过分了!”古辞辞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陆之渊心头一紧。 “你过分,你不是人,你别指望我这次轻易原谅你,你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妥协!”古辞辞生气的转身跑了出去。 整个楼层一时间静悄悄的。 陆之渊静静地站了好一会,温和的叫来刘具。 “陆总。” 陆之渊平静的关上门,一脚把刘具从门口踹到墙上:“你推她?”他都要憋死的时候尚且没动手打过的人,什么蝼蚁臭虫都能推了! 陆之渊缓缓解下工整的领带。 刘具仿佛想起什么,捂着胸口往后退,不是……不是…… ------------ 251雾霾散尽 “分手了吗?”封雨整理着停车场的器具,问的漫不经心,不过是顺着秦品的话,顺势而问。 秦秘书恭敬的站在封总身边,递给封总一支烟。 封雨没接,继续忙着。 “应该会吧……看陆总没有妥协的意思。”秦品说的也很不走心。 两人在说这个问题时,都不觉得自己能决定什么,甚至推测出什么,更知道古辞辞的事情别碰,现在会说起来,无非是正巧发生了秘书部的闹剧,刘具被发现时惨不忍睹,他才提起来。 …… 古辞辞最近常常以泪洗面,各种通过两人曾经的朋友向陆之渊暗示,只要他低头,她就原谅他。 可生意场上的人没人愿意帮忙,陆总的这位女朋友他们多少了解一点,陆总这么多年不能说没有一点错处,但对女朋友绝对仁至义尽,她怎么有脸说出‘只要他低头,她就原谅他’的话。 何况,原谅什么?原谅陆总对她太好、太包容、太用心,才让她看不清自己的斤两? 古辞辞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搬出了陆家,却还是住在陆之渊商业圈的豪华大平层里,等着陆之渊跟她道歉。 …… “抱歉,古小姐,您恐怕要搬出这里,这里是陆总的私人产业。” 古辞辞脸色憔悴,完全受了打击的看着来人,歇斯底里:“这是我家!” 来人强调:“这座公寓是陆总花钱买的,登记在陆总名下,不是您的资产,所以,您必须搬出这里,否则我们以私闯名宅罪对您追责。”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刘助理的助理,刘助理身体不适,最近都由我接替刘助理工作,让您搬出这里也是陆总的意思。” “不可能,他说过他的就是我的!我要见陆之渊!我是他女朋友!” “抱歉,陆总没时间见您……” “我们相爱!我们以后还会结婚!这座房子就是我的!” “不好意思古女士,就是您和陆总结婚,这也是陆先生的婚前财产。” “他跟我说这些!你让他亲自跟我说!” “抱歉,陆总没时间见您,但这都是陆总的意思,我们这里有陆总签名的授权书。” 古辞辞仿佛很受打击:“怎么会这样?我们感情那么好……” 执行律师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这样的事他们遇到的太多了。 临时上来的助理,不敢多话,刘总昨天为什么会那样,总裁办公室没有给出任何说法,但不管因为什么,处理古辞辞的问题上,他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何况,客观来看,古辞辞这样他早有预料,古小姐根本没有离开陆总单独行事的能力,古小姐这么多年,所有的事业成功,均来自于陆总的帮助,怎么会舍得分手。 “我不要搬走,他说过他会照顾我一辈子,他说过的!他不可能不见我!” “抱歉。”助理没有给她胡搅蛮缠的机会,出示新的利益给她:“陆先生十分感谢与您相识一场,中华路的房产、海湾别墅、东街的整层商铺和挂在您名下的两人经营公司,所有赠出的礼物,都归您一人所有,陆先生分文不取。” 古辞辞浑浑噩噩的,仿佛没有听见:“他不会这样对我,我要见陆之渊……”眼睛却看着助理说一句律师出示一张的赠送条款,每一页都有陆之渊签名,也就是说陆之渊真的把她当工作,打包给了律师处理。 或者说,把对她的感情装点成块,成了能被处理的‘货物’。 “抱歉,陆总最近很忙,这些文件您只要在这里签字就好。” “我不签,我不签……” 助理起身:“希望您尽快搬离不在文件条款上的场所,祝您生活愉快。” ……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古辞辞身边似乎突然听不到关于陆之渊的消息,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又觉得,本该如此,难道还真像对方说的无论如何都爱着她。 简直荒谬,别说陆之渊忍不了她,她自己都觉得她渣。 所以因为自己不温柔、爱消费、吸他血还不会看人脸色,被分手了吗? 古辞辞突然讽刺的笑了,这样看,上辈子又何其可笑,不惜一切也要跟她在一起的陆之渊,掐着她说,化成灰也休想离开他的陆之渊,就因为这些理由不爱了? 她不过是占了曙光点便宜,冷暴力了而已,以前不是说只要她在他就可以,现在统统成了问题? 不是容颜枯败、不是生死相隔,只是性情变了就不爱了。 这么说来,所有的执着,不过是当年她长了一张合乎他眼缘的脸,又有一副他满意的性情。 古辞辞真想把上辈子的陆之渊从坟里挖出来,让他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一直不放手的感情,这就是他的海誓山盟,这就是他所谓的生死不论!都没到那一步就分手!可不可笑! 古辞辞站在高高的阳台上,遥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是自嘲的怅然。 时至今日,时光荏苒,她等待的人也像遥远的夜色中不见的繁星,知道他明明存在,反而不是非触碰不可了。 原来,什么都会变的。 …… 古辞辞不敢掉以轻心,他说了分手就分手了,她能这么轻易就从他生活里消失。 古辞辞像怕死灰复燃的灰烬,拿好痴情人设,去陆家堵他,去公司堵他,去公司门前堵他。 几次三番,还真被她堵到了一次。 古辞辞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几日不见陌生的近乎不认识的男人有些怔愣。 这是陆之渊? 陆之渊隔着车同样看向她,目光淡淡,无波无惊。 古辞辞心里的大石稳稳落地,没有什么比一个对你已经不感兴趣的男人更安全的。 陆之渊转身! “楚楚!” 陆之渊脚步未停。 古辞辞瞬间追上去:“陆之渊,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要跟我分手!我要你亲自说,不是别人说!他们骗我的对不对!”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古辞辞颓然的松开抓着他的衣袖,就像当年抓住他表白一样,滑落了手里的布料。 “陆之渊!“ 最后是宋家,接走了自己痴痴盼着陆之渊回头的女儿。 叶曼听说辞辞一直骚扰陆之渊,想复合时,她以为在说别人,想不到她和婆婆真从曙光大楼前,带回了自己女儿:“你不是说分了就分了吗?你这是……” 宋奶奶也很担心:“你想跟他复合!” 古辞辞有些累,终于有人‘强制’把她带走了。 古辞辞疲惫地靠在奶奶肩头,慢慢喝口水,声音更慢,这样闹也是体力活:“他拿回了我名下很多东西,我看看能不能哭回来。” 宋奶奶闻言气的显些巴掌招呼到古辞辞身上。 古辞辞立即把脸埋在她胸口,别打,别打。没看到两人同时松口气,不是真作死了感情,才发现爱陆之渊就好,陆之渊那种人,一旦放手绝对不会回头,辞辞就是把眼睛哭瞎也没用。 宋家人看眼被带回来明显憔悴的古辞辞,心里无声的叹口气。 “都在。” 宋家人不但都在,宋奶奶还把她为什么去蹲守说了。 “你想要什么东西?” “你要什么让你二叔给你,别去瞎折腾。”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放。 宋理觉得爷爷跟二叔要东西给妹妹太理所当然,二叔竟然还点头。 但想想,辞辞失恋了,宠着些应该的,只是就是太宠了,才让她越来越任性,做妹妹反而没什么,若是女朋友天天这样,谁也受不了。 不过,她刚失恋,又是跟陆之渊,以后也找不到这么宠着她的了,更可怜:“你呀,不为自己想,也为那两个想想,小的那个看你受了委屈,都要去揍陆之渊了。”到时候能讨到什么好,闹的更难看啊。 “他俩没去吧?” “没有。”他发现之后就让他俩扔回去了,不对:“你怎么不去教训他们?” “你怎么不去打陆之渊,我还是你亲妹妹。” 宋理瞥他一眼,如果辞辞不是自己的妹妹,他早就劝陆之渊跟她分手了,用得着等现在。 宋理明明记得辞辞不是这样的人,至少辞辞如果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这么快认下妹妹。 可偏偏辞辞这些年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应该说是像乍然暴富的乞丐,认不清她自己几斤几两。 也是,突然进入一个环境,周围的人都惯着她,工作顺心、学业顺心,陆之渊更没脾气。 分手了也好,只希望古辞辞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性子。 …… 阳光照射在温暖的床上,叶曼走进女儿房间,打开窗帘:“起床了。”拍拍女儿的屁股,下楼看看早餐好了没。 古辞辞在阳光里,抱着被子伸了伸懒腰,蓬头垢面的坐起来,又懒洋洋的躺下去,再睡一会。 宋理在外面敲敲门:“猪,起床了。” 古辞辞眼睛没睁,表示收到。 这是古辞辞觉得阳光最好的一天,好像所有雾霭散开,过往散尽,古年、古时还在,家人都在她身边,另一个人也在另一个地方,过着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样就很好吧。 “快点吃,让你爸送你去公司,不用非要五辆吧?” “不用,不用,随便哪辆都行。” 古辞辞心情好,最近一个月,不接单、不谈生意,像她这个年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一样,骑着自行车去郊外写生、去看阳光、去享受生活。 “同学方便加个微信吗?我是帝工大建筑系的,今年大二,你呢?” 古辞辞看眼自己画板上挂着的帝工大标志,知道对方错把她误认成学生了:“好啊……七十二屋脊?” “对。”男生微露腼腆。 “紫禁城的角楼。”在一片庞大的建筑群中,不起眼的小角楼,却有七十二条屋脊,极尽华丽繁复之能。 “你知道……”男生显然博闻强识,有很深的专业功底,转而非常认真向新认识的女生转述着建筑的神奇。 1秒记住网: ------------ 252维生素 陆宅的气氛有些凝滞,所有伺候的人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整个宅院里明明都是人却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刚开始,下人们有些不习惯,可又觉得这样的情况很熟悉,好像以前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但又好像不是这样?以前陆先生不高兴发脾气、摔门子、推茶盏,但他们会觉得稀松平常,觉得东西金贵了不能总糟蹋,还敢上去含蓄的劝几句,平时犯点错也没什么,反正陆先生不会真怎么样。 可现在,他们看到陆先生下意识就知道该躲的远远的,不要觉得自己是人能上去跟先生说什么。 所以陆宅里静悄悄的,连厨房里煮汤的锅,都不敢太放肆的冒泡,让整个灯火通明的院子,此刻寂静的像座鬼宅一样。 王姨垂着头,大气不敢喘的无声穿过客厅。 平时放在阳台上的画架、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速写板、摆在多宝阁上的颜料、随处可见的小零食,可爱又贴心的抱枕和装饰,如今都不见了。 似乎关于夫人的痕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这个家里,一夕之间恢复了往日的死寂,空荡的,漂亮又完美。 夜色浓黑,书房里的灯却还亮着,落地钟悄无声息地转了一圈又一圈,紫檀实木桌后的人像不知道时间流逝一样,唇角压得没有一丝感情,机械地忙碌着。 厨房里。 梅管家、赵管事看到王姐吓了一跳,厨房和书房八百丈远,也把声音压的很低:“人吓人吓死人,怎么还不睡?” 谁睡的着,昨天院子里打扫的佣人不小心踢了水景旁边一块小石头,晚上才从湖里被捞出来。 现在家里的佣人又全换成了觅里选来的人,就怕万一人死了处理起来麻烦。 三个人都明智的退回自己的位置,王姨更是不跟梅总管争陆先生面前第一人的位置,退的比谁都快,轻易不出现在先生面前。 如今三个人碰到了,均默契地叹口气,个中意思不言而喻,怎么就成这样了? 好像以前一直这样。 王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临走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其实……”又生生闭嘴。 梅管家、赵管事当然感觉的出来,虽然夫人小缺点是多,但…… 不能提,不能提。 三个人又很快悄无声息地散了,谁也没有提给先生送杯水的事,因为送了也没用,弄不好还会把小命送没了。 总之夫人不在时,不要做没有被吩咐的事,有伤残风险。 …… 曙光大厦秘书办公室的气氛也十分紧张,刘秘书工作期间伤了手臂,现在还抬不起来在养伤。 这几年来被填充得热闹的秘书部,短短一个星期莫名少了一半人,总裁办公室大家能不去就不去,必须去就求秦秘书。 秦品很熟悉这样的感觉,以前他刚被封总选中带在身边培养时,整个公司都是这样的气氛,玄妙、压抑又忍不住让人胆寒的热血沸腾,当然了前提是被废的不是自己。 可这种气氛,近几年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让所有人觉得偶然放松一下也没什么。 但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回来的突然又冷肃,明明陆总还是陆总,每天上班和下班的时间照旧,可就是不一样。 陆总非常安静,秦品甚至看不出一点儿陆总是因为分手受到了打击,因为不联系古小姐是陆总深思熟虑的结果。 陆总更像是回归了一种空洞不存在的状态,他自己都不存在了,看别人也就不真实,谁会对不真实的世界另眼相看,这时候谁如果犯了错,陆先生似乎下一刻就能把人抓起来,拧断对方的脖子,陆总又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刘具现在还在医院里,封总的舌头神经即使恢复依旧有缺陷。 秦品体会到了封总当时的心情,如履薄冰,又让人欲罢不能,可他再怎么抗压,如果每天不找什么宣泄这种压力,也会神经紧绷,无法入眠。 秦品的解压方式就是看封总。 可封雨在陆总与古辞辞分手第二天,远远见过陆总一面后,突然毫无征兆的离开了公司。 在所有人以为封雨死是公司的鬼的时候,封雨近乎落荒而逃,他清楚的知道陆先生如果看到他,会直接宰了他,危机意识让他不得不退。 秦品现在想见师父,要开车去师父的酒吧,聊聊陆总脸沉下来时,会议室凝滞的气氛。 封雨听着秦品的话,习以为常:“你最近行事谨慎一点。” 他知道:“是。”浓烈的烟雾从眼前散开,他有一段时间戒烟了,最近又抽上了,抽得更猛,其实秦品有一句话想问。 封雨见他喝完还不走,难得对这个徒弟多了几分耐心,看向他。 秦品想了想,撵灭了手里的烟,想开口,又……还是忍不住开口:“古小……”又立即闭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问。 陆总如果喜欢,不会让古小姐离开,既然离开了就绝对不会留恋,所以陆总的状态跟古小姐无关,更不会自哀自怜,何况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陆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但又不得不说,是古小姐离开后,陆先生才又回到了以前的局面,几天不进食,有时候会有种刚刚从某个阴暗的地方逃出来的嗜血感。 所以,陆先生现在这个样子,和古小姐离开有关系吗? 秦品却知道,如果他问了,封总也不好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恐怕连封总也不得不承认,陆先生恋爱的这段时间里,虽然也对下面的人动过手,但的确好伺候:“没什么,我回公司了。” …… 古辞辞最近过的不错,红光满面,还装做大学生和新认识的建筑系学弟他们组一起出去写生,难得放松了一段时间,感觉自己美好的大学生活又回到了最初最懵懂的时候。 古辞辞回来后,就在家里当小公主,让叶女士、宋奶奶、家里的佣人全方位伺候着,伺候到骨头都懒了。 至于她分手的事,除了李文琼、周小兰叹了口气,几位师兄家的嫂嫂和师姐苦口婆心劝了几次,在发现一巴掌复合不了后,也认了。 工作室一切正常,她的专业领域,没有陆之渊的参与,她本身能力就够,还有宋家多年积累,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那些她不了解但这些年还非要参与的领域,在公司连抢了四年多钱,抢到手的不计其数后,古辞辞撒手得比谁都干脆。 所以古辞辞的生活比谁都放松,几辈子花不完的钱和无忧无虑的生活,怎么能不舒心。 古辞辞见今天太阳好,大发慈悲的从舒适的家里出来,去买包坚果吃。 回来的时候,古辞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就知道总不能事事顺心,不过,倒是很久没见过宋婉婉了,据说她死不改名,不改名就不改名,宋二叔还是把怎么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弄回来了。 古辞辞只是没想到出门买个小零食,会碰到她。 古辞辞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这个人,她站在灌木丛后,她几乎要认不出来她来。 宋婉婉只闪躲了一瞬,便从阴影里站了出来,她为什么要躲,挺直背脊看向古辞辞。 古辞辞不屑冷笑,拔了牙和爪子的猫,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笑什么?你已经跟陆之渊分手了,你以为你还能那么骄傲!”以为人人都会让着她! “你觉得我现在的一切是因为陆之渊?我住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妈妈的女儿?不是因为我是宋老的孙女?” 宋婉婉被顶的哑口无言。 “你来是……欣赏风景?慢慢看。” 宋婉婉手忍不住握成拳,这以前是她家!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没底气说出这些话。 她这次来也是出了事来求妈妈和哥哥,却看到古辞辞从家里出来,穿着她买不起的居家服,提着奶奶做的、一个难求的手提袋出来买零食,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宋家大小姐。 宋婉婉心里怎么会不嫉妒、不吐血,这些本来都可以是她的,可她偏偏是古家的女儿,还有三个只会拖后腿的家人!“没了陆之渊你还能在商业圈事事风光,爸妈还会那么宠爱你!” 古辞辞笑了:“你以前又是什么宝贝疙瘩,爸妈才那么宠你,跟着叶女士学了二十年舞蹈,还考不上心怡舞蹈院校的垃圾。” “你说谁!” “你!” “辞辞,辞辞,你在门口做什么呢,怎么还不回来?”宋奶奶披着小坎在花坛旁探着头,慈爱的唤着。 “来了。” 宋婉婉却吓的戴上帽子赶紧走了。 古辞辞看着她离开,也不惊讶,她没动过宋婉婉,只是把宋婉婉做过什么告诉了古时、古年。 她再想让宋婉婉一命偿一命,也不得不认清她是古年的亲姐姐。 就像古年几次让宋婉婉尝过那天的意外,也没有真杀了她。手刃血亲这种事,几个人做的出来? 年年也做不出来,对年年来说有些吃亏了,只能看到对方痛苦,聊表慰藉了。 “跟谁说话呢?” “邻居。” “又买零食,你怎么最近总喜欢吃零食?” “就是想吃了。”古辞辞隐约察觉出什么,这些年她一直在吃避孕药,陆之渊有措施,她也吃,必须吃,就在不久前,她也正常吃药。 她服用的药量绝对不低,一定、绝对不会发生意外,所以这件事后,她第一时间拿药去鉴定,发现是维生素。 这种事陆之渊不会干,陆之渊不是那种人,对孩子不执着,上辈子他也是最后几次才提孩子。 所以只能是王姨干的,她有一次见王姨动过她的东西,王姨应该没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她们总是吵架,认为有个孩子会更好。 老人家的心思,简单又没有根据,可她们偏偏就那么认为,所以为什么觉得有个孩子会更好?孩子能解决什么? 还是王姨觉得,她和陆之渊是会因为孩子存在放弃彼此决定的人? “买着吃不新鲜,让阿姨给你做一些。” “好!” 古辞辞笑笑,虽然不喜欢陆之渊,心里却很清楚她应该会生下来。 上辈子她大把大把地吃避孕药,后果不言而喻,当她和云轩想要个孩子的时候,始终没有一儿半女。 这辈子一开始她也没对自己的身体客气,不管陆之渊怎么做措施,她也一样事后塞几粒到自己嘴里。 ------------ 253纪云轩 她以为……她不会有这样的缘分。 谁知道…… 古辞辞一开始发现的时候愣了很久,但很快发现,她重拾了心情,这对她来说是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并不如想象中恨入骨髓。 如果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谁告诉她,她会心平气和的生陆之渊的孩子,她定觉得那人在说鬼话!她甚至能把这个孩子打下来!让孩子再不敢在她这里投胎! 但现在,古辞辞接受孩子仅仅是几分钟,那天去打架她下意识穿了平底鞋,被推的时候也瞬间扶住了桌子。 现在再说不想要,未免自欺欺人,所以古辞辞不会刻意去决定什么,只是希望孩子也要明白,她们彼此双方都不是彼此的意愿,能不能获得对方的好感,全凭本事:“我还要吃肉干,也做一些。” “行,就知道吃,多久没去画室了,小心你爷爷查你功课。” “我都多大了,还查。” “多大了也不能懈怠,不要觉得自己天分好就敷衍了事,你走什么……还不能说了,记得去画室!” “老夫人,姑娘都大了,哪能天天说。” 宋奶奶嗔怪:“你们就为她说话吧,回头她不努力了,看将来谁给你们发工资。” 张阿姨赶紧道:“咱们姑娘还是赶紧努力吧。” …… 古辞辞今天去了工作室,逍遥一个月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间工作室,路上顺便‘不情不愿’的买了本孕期食谱。 买完又觉得矫情,想吃什么吃什么总不会有错。 古辞辞将买来的书放在办公桌上,自己迎着光靠在椅背上构思在图书馆见到的人们。 “古总?您在办公室啊?怎么打您内线您不接,木总找您很久了,我这就把木总叫回来。” “不用,以后她过来,直接说我不在。”古辞辞拿出纸笔,心里有了计较。 小助理愣了一下,木总和自家老板关系很好,两人名下合作了很多家公司,可以说利益都是绑在一起的,怎么就不见了? 古辞辞见助理没走:“正好,你通知一下古时,让他过来把我们公司名下和木总名下的所有合资企业走法律程序解除,以后不合作了。” “啊?”通知古时小副总这样的好事,都压不住她心里的惊讶。 古辞辞的心神已经重新回到画上,她和木棉不能说一点情分都没有,只是大多在利益上,分割清楚就好了:“还有事?” “没,我立即去办。” 古时来的很快。 古辞辞一幅画还没有勾勒出完整轮廓,他已经到了,引得工作室里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激动。 “你整天在我面前晃什么?赶紧去忙,忙完了还要准备毕业论文,论文主题选好了吗?挡住光了,别在我这里转悠。” 古时着急:“姐,你和陆哥真的分手了。”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问。”古辞辞换了一支笔。 “其实……陆哥对姐挺好的。”虽然他觉得陆之渊这个人有问题,但是他对姐绝对没有问题。何况没有了陆之渊,姐的生意不会像以前那么顺利,姐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让你做的事做完了?” “姐——” “你不是还要实习吗?正好,选定了论文就过来,顺便把咱们名下的企业都归拢归拢,整合一下资产。凭本事已经能拿下的跟陆之渊那边的合作,就继续做,靠人情维持的,做个账目总结卖了。” 这样最好,但姐说要做世界第一:“姐,你以后的商业版图扩张会慢很多。” 古辞辞差点被自家帅弟弟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你缺钱还是年年缺钱?” “我们现在怎么可能缺钱。” “那还跑那么快干什么,好好生活,别把自己绷那么紧、弄那么累,四年修三个专业,你也不怕秃头。” “是谁不久前扬言当世界首富!”还说要按住陆哥使劲薅,薅不完不罢休,如今刚分手就突然想开了! “有吗?”古辞辞心情非常不错,“看我画的这幅稿怎么样?” “不看!”古时气的出去了。 古辞辞也不恼:“长脾气了。” 下午的时候,古辞辞带着自己五位司机、五辆车,再次去郊区写生了,果然做喜欢的事更能让心情愉快。 …… 古辞辞没想到在和长辈约吃饭的酒店会碰到纪云轩,他像青松、古卷,不期然转头,一眼便丰富了时光:“纪学长。” 纪云轩也看到了她,笑起来更耀眼的人,几乎立即起身:“古辞辞?!”惊讶中还有一些欣喜,他刚刚回国。 “难得学长还记得我。” 纪云轩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不记得你其实很难。” “也是,我那么优秀,学校里都是我的海报和作品,但还是谢谢学长恭维,我就当恭维了,学长有客人,就不打扰学长了。”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忙碌,一看就是商业会餐,她刚才出口喊他已经很冒失了。 纪云轩突然叫住她:“等一下,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的联系方式是多少?我的意思是有时间了大家出来聚聚,学生会的人也好久没有见你了。” 古辞辞故作惊讶:“我的联系方式没有变啊?” 纪云轩更尴尬了,他也没有拨打过,但看过她朋友圈,他竟然…… 古辞辞笑了:“纪学长贵人多忘事。”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很开心。 纪云轩更尴尬了。 “不打扰学长了,一会你的客人该生气了,我先上去。” “好。”纪云轩看着她离开,嘴角也不自觉的染了一层笑意,她还是老样子,爱笑。 雅间里的人见他回来,顿时一扫刚才吹毛求疵的样子,热情非常:“纪总认识宋家大小姐?” “宋老爷子的掌上明珠,郑女士最小的徒弟。” 纪云轩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不同。 与纪云轩同行的几个兄弟也感觉到了。 “古总年轻有为啊。” “是啊,古总小小年纪已经在业内家喻户晓。” “古总这些年的投资从来没有失利过,个人才华更不用说,最近又拿了一个大奖,想拜她当老师的学生,政商两届应有尽有,前不久还有朋友托我看看能不能进宋老爷子的国画班听听课,我是一点办法没有。” “你们在学校时关系怎么样?” “一般。”纪云轩客气地收起来眼里刚刚见到她时的亮光。 几位老总又顿时释然,想来关系也是一般,关系不一般的比如李家,凭借着女儿和宋家这位大小姐的关系,不单甩开了沉重的楼市尾巴,还完美实现转型,纪云轩这点项目,如果有宋家这位大小姐加持,哪里需要跟他们坐下来反复谈融资的事。 1秒记住网: ------------ 254合作 “可惜。” 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不能跟这位艺商两界通吃的女强人一起坐坐,还是为纪云轩在学校时没有抓住机会与宋家大小姐交好可惜。 纪云轩不给对方继续提起古辞辞的机会,带着自己的团队向对面的老板介绍自己公司的项目。 却也不是所有风投老总都给面子,有几位分量重的老总只是留下评估部门的人听着,他们走到窗边聊其它的话题。 “看到没,停车场停了辆风驰,这款车的玻璃能抵御新式狙击枪9-7百米内扫射。” “光泽在所有车中也首屈一指,就是这辆车配色太艳。”夕阳蓝:“我在杂志上见过一款黑色。”男人在一起聊车,和女人坐在一起聊起服装一样普通。 “这个颜色,是刚才宋家那位的。”风驰对外售价两千八百万,不贵,但数量少,这不是一款为賺钱而生产的车型,这是一款风驰总部为老顾客定制的车型,除了车辆本身材料损耗费,一分不加的回馈老客户,不对外出售。 “还用说,这样的车她有4辆。”虽说古总现在和陆总分手了,没以前那么高调了,但陆总也给了她丰厚分手费,那不是小数目,总体量早已超过他们这些大公司,更何况宋家底蕴深厚,随便几幅画,够他们忙一年,何况古辞辞还有很多投资在钱生钱。 “听老赵说,古辞辞还有一款风驰旗下的520飞鹰,能原地起飞。” “那辆概念车?不是说不实用,只是一种理念展示?” “但她那辆能起飞,老赵见过,亲眼看着它变形起飞,他还录了视频,我找找,太酷了。” 三分钟后。 “我去,真能飞。” “废话,陆总改装过,听说风驰为此想找陆总合作,陆总没答应,古辞辞要求独一无二。” “恨我不是女人啊,这车变形后外形太酷了,只要距离够,公路也能飞?” “还有直升功能,顺便提醒你,你就是女人,陆总也看不上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趣,提到陆之渊时用陆总称呼丝毫不觉得掉价,陆之渊自己一个人代表顶尖体量,周围无人齐平。 陆家、封家、宋家算第一阶梯,但和陆之渊在的位置,差的有点远,所以他们这些连封家都够不上的,叫小辈一声陆总不亏。 纪云轩一字不落的听耳朵里。 “说起来他们俩怎么分手的?”谁不知道陆之渊对这位女朋友有求必应,外面所有求之不得的项目,她都是随便拿。 纪云轩脑子里嗡了一声,只有一句话‘她和陆之渊分手了’? 纪云轩胳膊被兄弟碰了碰。 纪云轩回神。 好兄弟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跟那位古总真不熟?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很有钱,我们还用跟他们耗嘴皮子。”明明感兴趣,却一再想压价。 纪云轩敛下眉宇,摇摇头,脑海里反复闪过那几个字,她和陆之渊分手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几个人都站在窗前看下面那辆车,议论纷纷。 突然有人开口:“纪老大,你那位学妹很漂亮。” 不等纪云轩开口,几位年长的老总先笑了:“小伙子年轻了不是,你知道那位古总,每天经手多少人民币吗?” 年轻人真开口了:“多少?” “正常情况下,起码你们要的投资,而且不是说她有这样的消费,而是男朋友供应她这个消费。这样的你们养不起。”就差赤裸的说,古辞辞不扶贫,她吸血,不养小奶狗,只接受金主。 “何止,她分手,前男友起码给了十个亿,就这样,也没听这位古大小姐说过陆总一句好话。”到处诋毁陆总辜负了她:“一句话,蛇蝎美人,离远点。” “但,宋家算是因为她跻稳了第一阶梯。” 说到这个话题,几位创一代老总不禁心生感慨,想着李氏集团的李老头,以前逢人就说女儿懂事漂亮,现在出门就说自己女儿聪明、能干,谁还记得他还有几个私生子,估计他自己现在在家里都不敢提。 哎,生女当如是啊!重要的是人家的女儿就敢折腾陆之渊,一折腾就三四年,换谁的女儿敢这么干,还不小心讨好着。 另一边,古辞辞在和纪云轩分开后,直接给楼下助理打电话:“你找人打听一下,3021在谈什么项目。” “知道了,古总。” …… 古辞辞很快拿到了纪云轩公司的融资计划书。 古辞辞看着熟悉的项目,和正在蓬勃发展的‘纪嫦’公司,突然有些莫名的想哭。 上辈子这个公司流产了,根本没有等到第一轮融资就消失了,可他们现在已经第二轮融资了,看上这家公司想参与融资的有好几家风投,不是风投公司选择他们,而是纪云轩在挑风投公司。 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在饭店看到几位风投公司都在,现在卡到纪云轩给出的股份低要价高,几个风投要求投资占比扩大,价钱反而好商量。 这次纪云轩牵头,是希望通过更详细的技术,让他们看到他们给出的股份不低,再高的股权占比不可能给出去。 她是为纪云轩高兴的,至少没有因为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他而立之年还奔波在创业的路上。 他出国后和几位师兄弟在国外开了纪嫦,主营轨道技术,年初刚刚回国发展,现在公司对外进行第二轮融资。 他的梦想和他的人一样,在一点点起飞,眼中有光,充满希望,有人认可,兄弟都在。 古辞辞放下手里的资料,陌生又熟悉感在脑海里交织,古辞辞望着窗外,上辈子她看过他很多创业计划书,也跟着他忙碌过很多项目,屡次碰壁,处处桎梏,甚至合伙人卷款潜逃。 后来,他不再执着,进公司打工,就这样都不顺利。 怎么可能顺利,有人盯着他,精准针对,他能顺利才怪。 她拒绝陆之渊一次,陆之渊就针对纪云轩一次,轻则丢工作,重了还有官司等着她们,想不让纪云轩吃官司的办法,就是答应一系列屈辱的条件。 古辞辞赶紧从那种窒息里回神,悠悠叹了句:“你爸不是什么好人。” 胎动来的猝不及防。 古辞辞怔愣了一瞬,立即开口:“不服的话忍着。” 古辞辞拿起电话:“联系下他们公司,说我们有意向。” …… 纪云轩没想到古辞辞会向他伸出橄榄枝,尤其在他最近了解过她公司经营的范围后。 古辞辞名下有两家直接控股公司,一个是她的工作室,主营她专业范围内所有项目;另一个是纯商业公司,名下关联集团涉及生活方方面面。 她已经不是初入学校时,笑容腼腆的问他,有没有勤工俭学岗位的学生。 其实那时候她也不是只是问,她目标明确的进入学生会后勤部,规划好岗位,然后再问。 她从来都是位积极的人。 只是……他以为古辞辞对他没什么印象,毕竟那时候她身边是男神陆之渊。 “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介绍一下,纪云轩。”声音干净沉稳,不急不躁。 古辞辞亦从容大方:“纪学长谦虚了,学长大人在学校时是无数女生向往的目标,出来还用介绍,帝工大第一校草非你莫属。” 纪云轩看着她笑了,心底却也有丝失望,她看他的目光太干净,玩笑的赞美信手拈来,真的这么认为的人,开不出如此流畅的玩笑,就像他,面对她会忍不住刻意修饰。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因为她不经意的话,满足,看过如此精彩绝艳的人,看别人都会逊色几分:“你对我们公司有意向。” “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公司内部还要进行评估,最晚中午十二点出结果。” “你这样说我放心多了,还以为你会因为我学生会长的关系,走内部关系,耽误了你们的正常投资,没有必要。” “是学长给不给我搭顺风车的机会。”古辞辞笑盈盈的,因为真心高兴,高兴他的意气风发,而神采奕奕,由内而外的笑容仿佛发着光。 “你……还像以前一样。”这句话很突兀,但他就是想说。 古辞辞闻言下意识看向他,她这几年面目可憎的险些收不回自己眼高于顶的人设,她现在偶然照镜子,都觉得自己下一瞬就会甩一百元到别人脸上,让别人圆润滚开。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和以前一样。 以前的她什么样子呢?能让纪云轩喜欢一定是很温柔、美丽的样子:“哦,我以前怎么样?” 我说的是第三更,555~ (本章完) ------------ 255泼酒 纪云轩看着她,仿佛找回了学生时代的安逸,难得透出几缕静和:“热情,就好像没有任何事能阻断你前进的脚步。” 有的,很多事她处理的并不好,古辞辞眉目一弯,笑入人的心里:“纪学长有女朋友了吗?” 纪云轩脸颊骤然一红,有些磕绊:“一直在忙。”又觉得这话不对,立即改口:“有,只是各自有各自的事业,没能发展到最后。” 古辞辞选择信他后面的话:“可惜了……”古辞辞看向窗外的人群,有些真为他可惜,他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没有人慧眼识珠,想必他……又有点为爱过的人骄傲自豪,对自己眼光的得意,莫名满足了她沧桑的心里的那点虚荣心。 不该的。 可他依旧干净清爽,永远站在那里一样。 古辞辞恍惚觉得,只要她上前一步,眼前的男人,依旧不会拒绝她。 而她如果想也必然会伸手,孩子不是她委屈自己的理由。 只是……以前会毫不犹豫的举动,如今……却没有,保持在朋友的距离,以投资人的身份看着他事业有成、实现理想、儿孙满堂,也会甘之如饴。 几时起没了贪恋? 纪云轩很快回神,聊到正事:“其实,我们昨天已经选中了融资商,谢谢学妹。” 古辞辞转回视线,看着他,几乎瞬间肯定,他们没有选定,他只是在拒绝她融资。 古辞辞笑了:“这样啊,那我就不藏着了。”古辞辞拿出一份文件:“只是我手里有的一项技术,我觉得我们和贵公司合作,会为贵公司实现更高的价值,纪总以为呢?”既然是竞争融资,她怎么会没有准备。 她和陆之渊在一起这些年,拿过他不少专利,分手时也没有被追讨回去,以陆之渊的自负,送出去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自己再用,说明白了,还是他不缺,陆之渊的脑子确实比所有人好使,只是没用到正途上。 至少在古辞辞看来没有。 纪云轩看完震惊的看着古辞辞。 古辞辞:“如虎添翼。”这项浓缩发动专利用在无人航天上,能让纪嫦现在就实现规模化量产,占领无人小型飞天器械第一把交椅。 纪云轩眼里闪过郑重:“这么重要的专利,你完全可以……”随便弄个公司,自己研发。 “不是我的领域,我拿到手也无法好好经营,更不能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完善,如果把它搭载在真正需要它的桥梁上,能帮我实现利益最大化,你说呢?” 纪云轩又垂下头,看向这个完美的微型动力装置解析图,近乎痴迷的看着上面一个个锋利的字迹,自然也看到了下面的署名。 古辞辞不等他问,直接开口:“没有纠纷。” 纪云轩闻言苦笑:“他确实厉害。” “不否认。”古辞辞笑容大方。 纪云轩忍着极大的诱惑合上资料,没有签约,这些他不该过目:“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古辞辞在他炙热的目光下不客气的将资料收了起来。 古辞辞又和纪云轩坐了一会,将寥寥几面的大学生活铺展开,古辞辞发现实在没什么话题可聊后,不得不起身:“那就先这样,不打扰纪学长了。” “哪里,能和古总坐坐,很多人求之不得。” 古辞辞想到外界给自己的‘敛财童子’的称号也笑了,因为她确实拿了不少,所以并不在意:“再见。”古辞辞转身。 纪云轩突然叫住她:“古辞辞……” 古辞辞含笑回头。 纪云轩心里的火在没有看到一丝羞涩时,瞬间被浇灭下去:“没什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纪云轩看着她离开,记忆里总是在奔忙的少女,连同他的青春,清晰替换成眼前自信又光芒万丈的女人。 遥远又耀眼。 …… 古辞辞怀孕的事,并不怕陆之渊知道,就像这个孩子不能让她对陆之渊一笑泯恩仇,自然也不会突然让陆之渊回头。 王姨的想当然,只是她的以为,她和陆之渊绝对不会以为,她们的孩子需要双方父母集资才能长大。 但古辞辞也没有到处宣传,再坑陆之渊一笔钱,毕竟对于她这边是未婚先孕,姥姥姥爷肯定先纠结她的未来,才会考虑孩子;至于孩子的爷爷奶奶,他们不差一个孙子孙女。 古辞辞早上换好衣服,拂过还未显怀的肚子,例行嘴欠:“看看,除了我,你身边还是我。” 胎儿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 “古总,车已经等着了。” 楼下,宋理看着妹妹五辆烧包的豪车五位司机停成一排,司空见惯:“商会主席的事你别参与。” 古辞辞无语:“哥啊,你一个老学究,别管跨界的事行不行?” 宋奶奶也让孙子闭嘴:“他知道什么,走了。”宋奶奶一件优雅藏蓝色手绣旗袍,肩上一条双面秀披肩,优雅尊贵的上车,奔赴她人生中稀松平常的商业聚会。 高尔夫球场里停满一辆辆私家车。 和风暖阳中,排外的商业巨鳄为南北水路城建接洽代表和商会主席换届暗暗衡量。 古辞辞挽着奶奶拿着球杆走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与在人群中无论如何低调都被人拥簇的陆之渊相比,相去甚远。 古辞辞转身去给奶奶换果汁,绕过饮品丰富的酒水区见陆之渊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小溪旁养神。 古辞辞转头看向繁华处被拥簇的人,随即了然,陆之渊新上任的秘书,他的秘书就像流水线上生产出的样品有很多相同之处,很好认。 古辞辞拿了果汁回来,陪在奶奶身边含笑的应酬几位长辈。 “辞辞越来越能干了,听说最近又投了无人机领域,有什么好的项目不要忘了带上你叔叔。” 古辞辞立即要哭:“婶婶你别害我,叔叔忙的分身乏术,想陪婶婶去度假一直没有时间,如果让叔叔知道我再给他找事,还不生我的气,再说,我就是找合伙人也是找俊哥,可不敢找叔叔。” 小婶婶笑了:“伯母,你看她这张嘴,越来越会说了。” 宋奶奶笑笑:“就是皮,辞辞,去找朋友玩,叫你好几次了。” “对,年轻人多走动走动,小俊也在那边打球。” 古辞辞笑笑:“那我去玩会?” “去吧,去吧。” “辞辞有男朋友了吗?” 宋奶奶不接这话:“孩子们的事我很少过问。” 古辞辞很快成为球场上的焦点,这些年不学无术、玩物丧志的成效就是骑马、打球、剑道、就连相扑都考了等级。 古辞辞的球技在一众海归学子、名媛少爷中也不逞多让,丝毫看不出十多年没在宋家长大的拘束。 古辞辞同样还是一个香饽饽,有钱、有颜,前男友是陆之渊这件事更让她在同辈中名声大噪,炙手可热。 北圈商业主席的事,宋理不是无的放矢,前段时间古辞辞还没有和陆之渊分手,这样的殊荣极有可能落到她名下,就是现在,她凭借手里的资产也不是没有分量。 古辞辞利落的打出最后一杆球后,有人走了过来,男人三十多岁,斯文优雅,家世同样显赫,语气熟稔:“休息一会。”递上一杯水。 古辞辞接过来:“这一个球发挥的不好。” 张凯俊无奈:“行,你说不好就不好,我妈刚才跟你说什么呢?”递上毛巾。 “说你爸爸辛苦。” 两人说着离开了球场。 陆之渊的视线下意识跟了过去,越过稀疏的人群落在离开的两人身上。 古辞辞笑容可掬的和张凯俊说着话,突然看向陆之渊的方向。 陆之渊慢慢移开目光,冷淡、疏离。 古辞辞脸色刷的难看。 张凯俊疑惑:“怎么了?” 古辞辞把水杯给了张凯俊:“拿着。”转到酒水区拿了一杯红酒,径自走到陆之渊身边,一杯酒就泼到他脸上:“陆之渊,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人群只反应了一瞬,秦品瞬间跑过来。 宋奶奶也急忙赶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人,震惊的看着当众给陆之渊难堪的古辞辞!疯了,那是陆之渊。 红酒如血,滴答滴答从陆之渊脸上、发丝上滴下来,身上、草地上都是鲜红的酒渍。 陆之渊脸色难看,阴森的盯着古辞辞! 古辞辞毫不退让的回视,刚才他看过来的眼神让她恨不得剐了他,他的眼里…… 陆之渊的手一点点握起来。 秦品心惊胆战的等着给古辞辞收尸,陆总近来脾气不好,行事没有章法,古辞辞这是找死! 可是下一瞬他怔了一下,陆总想置人于死地时的气场他太熟悉了,可是现在……他竟然感觉不出来? 秦品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又等了一瞬,才确定,真的没有? 秦品下意识的掏出纸巾给陆先生,如果平时他敢在陆先生狼狈时这么干,葡萄酒的红能化成真血挂在他脸上,但他隐约觉得现在不会,尽管陆总看着快气炸了。 陆之渊拽过秦品手里的纸巾。 秦品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手,真接了?! 宋奶奶也到了:“辞辞,你干什么。陆总不好意思,她不懂事,我……” 古辞辞拦住奶奶,声音冷静:“他没事。” 陆之渊闻言看都没看两人,压抑着性子,低声吩咐:“去拿套身衣服过来。”转身离开。 古辞辞还觉得心口憋着慌,他看什么! 宋奶奶赶紧拉住孙女:“你干什么!你没事泼他脸,那是脸,你泼身上啊,身上也不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得罪他做什么,哎呀。 古辞辞已经恢复冷静,刚才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怔愣,好像受了多大的伤害,所以一时没忍住:“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酒洒了,我带奶奶去打球。” “都洒脸上——”还没事,大众打脸不过如此,高血压都要犯了! 新 ------------ 256不爱 周围的目光或多或少的落在球场上祖孙俩身上。 张凯俊陪着她们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从古辞辞回到球场,他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听说过古辞辞很多传说,但古辞辞在他们面前一向爱笑开朗,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一面,敢把酒泼在陆之渊脸上。 宋奶奶被看得不自在不想打球,纵然一把年纪了,被人这样似有似无地看也有压力,而且辞辞怎么还有雅兴打球,不怕陆之渊回过神来找她麻烦:“辞辞,咱们回去吧。” 古辞辞利落地挥出一杆,声音平静:“才刚来,再打一会儿。”她要确定一件事。 宋奶奶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得不佩服孙女的定力。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着,好在场地够大他们的声音传不过来。 但所有人说一会儿,便转过目光看这对祖孙一眼,在说什么不言而喻。 “辞辞太冲动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陆总下不来台。” “陆总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何况早就分手了,她还这么做……” “是啊,没吃过苦头,不知道男人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不可能像以前那么纵容她。” “辞辞这孩子我还挺喜欢的,可也不能这样吸引男人的注意,这不是把人得罪死了。” “宋家说不定要跟着倒霉。” “是个男人也受不了,在这种场合丢这么大的脸。” 与宋家亲近的人家更为古辞辞着急,但这个时候谁也不好上前和宋奶奶说什么,只能彼此商量着。 “回头跟嫂子说一声,带她去给陆总道个歉。” “她们平时太娇惯这个孙女了,如今都敢当众动手,现在好了,陆总走了。别人怎么想辞辞。” 宋奶奶心里着急,主要怕孙女承受不了这么多非议,受委屈,听了不该听的话:“辞辞……” 古辞辞安抚地将手落在奶奶肩上:“一会儿。” 十分钟后,陆之渊穿戴整齐,重新出现在会场上,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倒了杯茶,坐回原来的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惊了一瞬! 他们以为陆总当众被泼酒后会走!毕竟发生这种事肯定一肚子气,不把对方弄残,也不可能没事人一样再回来,这不等于被人扇了一巴掌,还无动于衷! 秦品跟在陆总身后,此时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甚至为掩盖眼底的错愕,脸色更加冷淡,不敢让人看出任何情绪。 可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秦品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因为他莫名觉得陆总心情很好,被人泼了一脸后心情很好! 可陆总根本不该心情好,被泼了酒,没把对方剁了都是他仁慈,怎么可能心情不错。 但秦品就是感觉得到陆总此时心情的确不错,是几个月来都没有过的好心情。 秦品极力克制着,才没有看向古辞辞,没有想他主子是不是有病,满意被古辞辞泼。 不管因为什么,秦品现在不得不承认,古辞辞恐怕在陆总心里有不可超越的地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想的都重要,就连分手或者不分手,都阻挡不了她在陆总眼里与众不同的事实! 这是要完啊! 另一边,古辞辞在陆之渊出现的一刻,手紧紧的握住了球杆,极力克制着情绪才没有冲过去把他打死! 刚才她也没有看错,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就是不接受。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都走到现在这一步了,还想不开! 这几年她不敢说把陆之渊当冤大头一样坑,但也差不多。 无论他怎么为她好,她都没有回头过,跟他要钱的时候,温柔都懒得奉送,偶尔不高兴了,更是冲他甩脸子,最近几年还经常讽刺他某些方面能力不行。更多的时候锁了门,根本不让他进来。 可以说极尽羞辱之事,被分手情理之中,陆之渊忍够了她随手扔掉,理所当然。 可是刚刚他看到张凯俊站在她身边时,错愕,受伤,阴毒,好像不理解她身边为什么会有别人! 他莫不是有病的,根本不是分手,而是等着她这种人钱不够花了,回头继续找他!没找,就觉得他受了大委屈! “辞辞,辞辞……”宋奶奶见孙女脸色不好,心里也着急,更诧异陆之渊怎么回来了,而且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受了这么大屈辱,还能坦然自若地出现,是没再放在心上,还是根本不在意? 这种事还能不在意?! 古辞辞扔了球杆,直接带着奶奶往外走。 古辞辞很快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是曙光旗下,明面上和暗地里的各地方老总。 “古总,您看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我们的合同什么时候续一下?” “古总,我们公司一直在找新的供货商,不知道古总有没有兴趣。” “让开。” “古总,我这里有个项目,不知道古总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开发,放心,赔了算我们的,我们还可以先给古总一部分收益,您看怎么样。” 古辞辞不想听他们废话,直接推开人,带着自己奶奶走了。 宋奶奶上了车后,还有些不可思议,她也是人精了,怎么看不出那些人态度的变化,他们是看陆之渊没动,赶紧找她孙女修复关系来了。 因为这样,宋奶奶才想不通,她虽然对自己的孙女偏心,在陆之渊和孙女的感情中肯定向着自己孙女。 但她不是没有眼睛,就她孙女对陆之渊的态度,哼!要是有女人敢这么对她孙子,她肯定不让对方进她家门。 她的孙女对着陆之渊成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没事了还吼陆之渊一顿,陆之渊放杯子声音大了她发脾气,陆之渊放杯子没声音,她讽刺对方装腔作势,不是打情骂俏的语气,是真讽刺。 任何一个人天天对着这么一个阴晴不定,没三句话就阴阳怪气的人谁不崩溃,尤其是伸手跟陆之渊拿东西,那种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态度,她看了都生气,好像陆之渊天生欠她的一样。 就因为当初那个虚无缥缈的朱灵,就这么闹腾陆之渊。 更何况当年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家陆之渊还哄了她几个月,自此之后伏低做小,就没有抬起过头。 谁受得了这样的日子,更何况陆之渊那种人,人人捧着,用得着受孙女这点气! 可这么多年竟然受下来了。 前段时间分手了,宋奶奶一点不意外,分手了就分手了,连给孙女讨回公道的心都没有。 谁知道陆之渊今天又被孙女当众泼了一脸酒,被泼了之后,他还能给孙女做脸的,重新回到会场。 宋奶奶一把年纪都弄不懂陆之渊了,这是多喜欢她孙女才做得出来,还是陆之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爱好,就喜欢被女人踩在脚底下? “奶奶,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宋奶奶不想理自家的大冤家,她现在甚至不觉得前段时间陆之渊说不让她再联系了是个事,谁被折腾到一定程度不想反抗一下。 何况陆之渊那天在电话里说的很礼貌,与陆之渊最近把得罪他的公司撕碎比,他对宋家十分宽容。 陆之渊要真找她孙女复合,宋奶奶想想,她也认了。 仔细想想,陆之渊这孩子,确实不错,还对辞辞无限度的好:“闺女,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古辞辞惊讶。 宋奶奶撇她一眼:“差不多行了,他也不容易,凭他今天的态度,如果过段时间,他给你台阶下,你就下了,别僵着闹他。” 他给我台阶下,他凭什么给我台阶下:“他要是不给我台阶下呢?” “怎么可能,我看他这态度,你要是去给他认个错,他能立即原谅你,他憋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会来跟你认错,到时候好好跟他复合听到没有,他呀就是……” “我不喜欢他。” 宋奶奶愣了一下,张张嘴又错愕地闭上,这……一点她倒没想过,不应该啊,小陆这么优秀的孩子,莫非得到的太轻易了,不爱? 新 ------------ 257很好 也对,tian狗好像都没有好下场,不对啊,宋奶奶立即回神,女人对痴情很宽容,痴情久了十有八九会上位,除非,女方也有痴情的人。 可自己孙女……打死宋奶奶都不相信眼高于顶的辞辞会痴情别人,何况看陆之渊看久了,她能看上别人:“你喜欢女孩子?” 古辞辞觉得:“这个可以。” 宋奶奶照着她脑袋揍去:“可以什么你可以,你还敢可以。” “哎呀,疼,我明天就找个女孩子恋爱,生死不渝,陆之渊敢找我复合,我就敢让他好看。” “你是说,闭嘴吧!”宋奶奶气的心脏疼,在会场受惊的心才平静下来:“陆之渊倒了八辈子霉,看上你。” 古辞辞赶紧凑上去,挽住奶奶的胳膊:“嗯,所以奶奶祝他长命百岁吧。” 宋奶奶是无所谓,她又不指望卖女求荣:“万一他非要跟你复合呢?”虽然这么找不自在的人不多。 古辞辞没说话,安安静静的靠在奶奶肩头,短短半小时里,她已经恢复平静,没了刚知道时的气恼,陆之渊和她刚分手几个月,看他今天的样子,还是不满她居多,她能让他不满她一次,就能让他不满她第二次,他敢回头…… 他敢回头…… 古辞辞的神色一点点低落下来,其实她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如果能和平分手当然好,可他如果非……她也有一个手段一直没有用在他身上,那就是永远让他活在小时候痛苦的回忆里! 古辞辞心瑟缩了一下,久远的疼痛回忆袭上心头,让她隐隐发冷,不到山穷水尽,她不想把这种痛苦加注在任何人身上,主要她也下不去那个手。 如果她有他们一半狠厉…… 古辞辞的手机响了,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刚刚涌上心头的恶念一点点退了下去:“年年……”宋奶奶听见了,看了孙女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古年关上仓库里,身上沾着洗不净的油渍,有点着急:“姐你……”他姐怎么又去惹陆之渊了,他和古时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对方,真把陆之渊得罪狠了,他就是想去抢人,都抢不出来。古辞辞明白了,这是知道了,年年这些年沉稳多了,想不到小时候立志当混混的人,却成了他们中最遵纪守法的人。 因为文化水平不高,他能钻研的只是他的技术,大学三年,一心做好一件事,就是跟船上的零件打交道,有时候出海了,一年才回来一次,这些年专业考了好几个证书,水平越来越高。不出意外,毕业后,他会直接留在船上,成为一个靠手艺吃饭的三人中最纯粹的人。 古辞辞想起人高马大的他纹着纹身要拍人板砖的样子,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的学校还是陆之渊一手安排的,纪云轩公司现在使用的技术其实也算陆之渊提供,大家都越来越好了。 有些事,到不了那个地步……“怎么了?” 古年到底没胆子说他姐:“没事儿,古时说你去竞选了,看你成功了没有?” 古辞辞嘴角微微扬起,身体缓缓放松下来,也不提酒会上的事,看来看似不问她工作事的古年也有自己的眼线:“差点儿。” 差点把小命交代过去:“姐,我今天回家吃饭,你回去吗?”他这半年要留在学校写论文,都有时间。 “嗯。”她也有段时间没见年年了。 “古年,古年,师父叫你。” 古辞辞笑笑:“去忙吧。” 古年语气不自觉的软下来:“我去忙了,晚上一起吃饭。”“嗯。” 古辞辞刚到家,就看到宋越和爷爷都在,连爸都在她们后面赶了回来。古辞辞见此情形,找机会想溜。 宋越将她拎了回来:“坐下。”难得对‘侄女’强硬。古辞辞求救的看奶奶一眼。 宋奶奶给她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今天这事,她该得到教训,否则她下次还敢!宋行面色严肃,跟着父亲坐了下来,一家人,目光不善的盯着古辞辞。 五分钟后,摆开阵势的三个男人,没有一个先开口指责。宋爷爷见状只好咳了一声,示意大儿子说,自己的女儿自己 教训。宋行也不想教训,但被父亲、宋越和母亲看的不得不做恶人:“你知道错在哪了吗?”古辞辞认错态度非常好,垂头、愧疚:“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冲动……” 宋行态度立即弱下来:“知道错了就行,下次别这样了。” “嗯。”完了?没有了?就这一句话? 宋墨山瞪眼不中用的儿子,只好自己开口:“毕竟当着那么多人,小陆身份在那里,你不该……我的意思是,都在商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嗯,爷爷说的对。” 宋墨山看着孙女的样子,后面的说不下去了,都认错了,辞辞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大概就是太冲动了,如果陆之渊介意,大不了他给陆之渊赔不是去。 宋奶奶看着重新恢复静默的三个人:“说完了?!”就这么几句。“完了。” “辞辞下次绝对不会了。” “辞辞一直是个好孩子。” 宋奶奶直接摆摆手让辞辞上楼休息,就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也值当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是值当的,古辞辞一走,三个人一起看向宋奶奶。 “陆之渊真没生气?” “没跟辞辞一般见识吧?” “咱们是不是送点东西,给陆总那孩子道个歉,也算我们的一个态度?”宋奶奶起身,不想看他们:“随便。”也跟着上楼了。…… 这件事被打击最大的是秦品。知道当初陆总说‘以后不要再联系’时有多决绝,现在他就觉得多不可思议。 都分手了,还能无怨无悔的捡起来? 偏偏这种心情,还无法言说,因为陆总的脸还是冷的,对古小姐依旧不假辞色,他总不能说,他感觉陆总很平和,且是分手后前所未有的平和。 秦品像怀揣宝藏的乞丐,乍然巨富后唯恐被人发现,窃喜又无人诉说。 秦品在这样的心境下来了封总的酒吧,脸色平静又有些高深莫测。 谁能想到陆总对前女友爱的这样没有原则。 他这样不屑于走捷径的人,都想讨好一下古总,提前占据优势,但他不敢,因师父的前车之鉴,陆总不喜欢任何人参与他和古小姐之间的感情。 所以,刘具翻不了身了,他不必急功近利。 封雨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提醒他:“收一收脸上的表情,不要得意忘形。”秦品自认绷的很严肃,这都看的出来?惊讶的看着封总。 封雨不屑,跟着陆总不能靠眼,感觉这东西就练出来了,看秦品还是能看准的。 何况会场处理掉的视频他也有,陆总对古辞辞的在乎,没有这个视频前他也领教过了,比秦品知道的更早。 感情或许就这么没有道理,陆总选了她,就是她。……古辞辞尽管知道短时间内陆之渊清高的姿态低不下来。 他不会轻易主动求和,他心里认定,这段感情里他是受害者,他付出的多,而她古辞辞不会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他不会着急。 或者说,他那句‘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是真心话,只是时效不会多长,如果自己总是出现在他面前,这句话的坚固度会更短一点。 古辞辞决定不在他面前晃。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为以防万一,古辞辞以交流技法的名义直接去了其他城市了。 飞机上,戴着墨镜的古辞辞心情依旧不错。 虽然她自有一套应对陆之渊的方法,只要他敢跳出来,她都不会让他如愿。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她何必去刺激一个感情偏执的男人,毕竟她是瓷器,金贵:“乖,你说你是不是很没存在感,竟然没有人发现你的存在?是不是不被期待?” “……”古辞辞发现嘴欠后,立即换个方向:“别听我的,我就是随便说说,趁你没出生,瞎说的,你姥姥如果知道了,肯定很喜欢你,不过,你能这么幸运都不被发现,都是我平日会做人,是不是很感激我。” 古辞辞看着窗外,手放在肚子上,视线温柔如水:“他现在也很好。”未来一切都会很好:“你也很好。” 新 ------------ 258宋一 云水市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海天水阔,环境养人,古往今来很多文人骚客在这里留下了著名诗篇、画作。 古辞辞住在依山傍水的疗养山庄内,打开窗便是一望无际的蓝天青水,周围都是闲散生活颐养天年的老人家。 古辞辞没两天便和左邻右舍熟悉了,在这里商人的身份远没有爷爷孙女的身份好用,加上她一幅幅被炒的人尽皆知的画作,让她在爷爷奶奶中十分吃香。 毕竟能住在这里的,谁没有几个亿的身价,可未必谁都有天赋的手艺。 这些老人家甚至以她在这里学习交流为由,每周末都把心爱的孙子孙女接来,跟着她画两笔。 古辞辞来者不拒,白天去画坊学习交流,顺便看看有什么好的投资方案,夕阳落下陪孩子们画两个小时色彩,晚上端杯果汁在阳台看波光粼粼的水面,悠闲的仿佛世外桃源。 当然了,有众多粘人的家长,古辞辞每天都要跟家人。 一开始,没人发现不妥,就像古辞辞想的,谁会想到她怀孕,怀疑她长胖也不会想到她怀孕,所有人都以为她去正常交流学习。 可这种事,到底纸包不住火,更何况古辞辞也没隐瞒,六七个月的孕相像吹了气的皮球,只要扫到就能发现。 叶曼当时气的优雅形象也不要了,连名带姓的吼她:「古辞辞!你长本事了是不是,这么大的事,你敢不说!」 宋奶奶急慌慌的跑进来:「你嚷孩子做什……」随即恨不得钻到手机里抽她:「你还吃,你什么时候气死我们就高兴了,你等着,看我过去怎么收拾你!」 …… 来云水市的是叶曼女士和古时。 古辞辞不在帝城,生意都压在宋奶奶和宋行身上,根本离不开人,叶曼女士立即辞去现在所有的工作去照顾女儿。 古时申请了当地学校的交流资格,跟着叶阿姨过来。 叶曼对古时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这么多年,双方维持着友善、不深交的态度,如果可以,尽量不见面,是双方的默契。 两人能一起过来,在飞机上也只是点头之交。 古辞辞一身定制孕妇装,漂亮干练,请了两个保姆照顾自己生养,除了基础营养不供给多余脂肪,如今红光满面,身形依旧:「你怎么过来了?」 古时提着两人的行李绕过他姐:「我申请了这边的交换生。」 叶曼气恼的要戳她脑门,又怕把孩子戳到:「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你就不知道说一声,我们能吃了你吗!」 「不能。」 叶曼迟早被她气死:「陆之渊知道吗?」 「他知道这些做什么。」 叶曼闻言觉得头又痛了,不过想想也对,都分手了!但是:「万一他知道了呢?你真以为孩子跟他没关系,他不跟你争抚养权?天真!」 「他不会在意这个。」讨厌一个人会连她生的孩子一起讨厌,至少现阶段陆之渊不怀疑她想用孩子威胁他就不错了,不会上赶着认孩子。…. 「你确定?」当众泼了一杯酒,都没有把你撕了,他会不在意这个孩子? 古辞辞很肯定,肯定给叶女士看:「嗯。」他……上辈子是执着要一个…… 叶曼闻言放心一点,女儿比她了解陆之渊,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女儿的肚子:「几个月了?」 古时也竖起耳朵,这件事对他来说冲击更大,他总觉得自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歪在沙发上说句肚子疼,姐姐就会很紧张。 如今,就要有一个更小的孩子了。 「七个多月。」 「都七个多月了你才说话,你……你干脆当我们不存 在,生完长大了再告诉我们!」 「妈,我错了,我不是怕吓到你们吗。」 「现在就吓不到了。」 「等生完我可以说我捡的啊。」 叶曼忍不住揍她,这个孩子生来就是气她的,气死她算了。 「哎呀,妈妈。」古辞辞抱住自己母亲:「我不疼,怕你手疼。」 叶曼瞬间没脾气:「你呀你。」 …… 叶曼谈不上喜欢古家的人,只是碍于女儿,对古时古年也没有恶语相向,看着他放学回来就在厨房里跟阿姨忙碌,也不是完全看不见他对女儿的用心。 叶曼想,如果宋理和辞辞一起长大,关系也会如此吧,想到这里,就不可能不怨恨钱玉枝做的那些事,就不会真心喜欢她的孙子。 何况,如今古家两个孙子各个也算出人头地,哪一个不是她女儿帮的忙。 古家不学无术的大儿子能上学是陆之渊捐了一艘船,这个小儿子不用说,虽然聪明,但聪明的人多了,哪个在他这个年纪从商经验丰富,资本雄厚,偏偏他因为辞辞什么都有了。 怎么看都让钱玉枝如了愿,叶曼怎么能痛快,纵然心胸再开阔,想起来也有气,怎么会真心喜欢古家这两个孩子。 只是没想到,古时在辞辞生产时,帮了那么多忙。 那天她去见几个朋友,阿姨去买菜了。 古时在辞辞临近预产期向学校请了长假,一直在家照顾,这个孩子,好像学业、事业都不如在家里待着重要。 辞辞从院子里回来时平地绊了一下。 叶曼赶到医院的时候,古辞辞已经进了手术室,不等她问完辞辞的情况,孩子已经出生。 母子平安。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吉人自有天相。」 古时安静的站在一旁,身上有不明显的血渍:「阿姨……我们是不是该去抱孩子了?」 …… 三个人看着睡在婴儿床的孩子,叶曼怎么看怎么喜欢,看这小样子……皱巴巴,但没关系,她也喜欢,不禁开口了:「姓叶吧。」 「姓古吧?」 「姓什么古。」叶曼说完,声音又弱下去,她没那个意思,但也不能姓古。 古时觉得不考虑一下姓陆,毕竟有继承权:「姓宋吧……」…. 叶曼觉得:「也可以,宋一一。」 古辞辞不认同:「宋终。」给他爹。 「闭上你的嘴。」叶曼赶紧哄哄快哭的外孙:「乖,乖,不哭,我们不听妈妈的,我们叫宋一。」 古辞辞觉得不好:「宋皓。」噩耗的耗。 「就叫宋一,再让我听见你说话,你就自己和保姆待着,我把孩子和小时带走。」 古辞辞现在累着,不跟她争,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一个名字而已。 「哇——哇——」 叶曼立即将孩子抱起来,慈爱的笑了:「小宝贝乖,舅舅给你冲奶粉去了,马上就能吃饭了……」 「他太吵了。」 叶曼瞪她一眼,又吼孩子:「我们小点声,不跟她一般见识,真好,小一一,你好不好呀,你姥爷一定也想你了,哎呀,我忘了跟家里说!」 …… 三个月后。 宋一咕噜翻了个身,大脸啪叽埋在床上,奋力的把小脑袋抬起来又啪叽埋在床上。 古时走过来,熟练的把他抱起来喂奶。 宋一壮实的小腿踢了两下,开心的抱着奶瓶咕嘟咕嘟豪饮。 宋一出生后,古时就接过了照顾孩子的任务,日日 夜夜就这么待着,叶曼和保姆一起帮忙,但带宋一最多的人是他。 古时认为孩子就该他照顾,叶曼跟他争了几次,没有成功。 古时小时候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如今姐姐的孩子他带就像终于找到了自己余生的意义,带的十分用心,比大学修三门专业时还用心:「小土块。」 宋一手脚并用的抱着自己饭碗,吃的嗷嗷卖力,才吃了七分饱,奶瓶里没有了:「啊——」 古时给他擦擦小嘴,利落的抱起来拍奶嗝:「不吃了,你太胖了,妈妈该抱不动了。」 「啊——」 「不吃。」 古时觉得照顾这个小东西长大像姐姐当初带他们一样,他会把这个小不点也带大。 长大了带他去玩,护他成长,教他做人:「不能像你爸爸一样,你爸最近的丰功伟绩不跟你讲了,免得学坏。」. 鹦鹉晒月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 259纽扣 叶曼为女儿熬了鸡汤,见女儿回来立即让保姆去盛:“身体刚刚恢复,就出去工作,一点不知道照顾自己,什么时候不能扩充事业,非要这个时候。” 古辞辞接过鸡汤,她都养胖了五斤还要怎么养:“妈妈辛苦。” 叶曼递上纸巾,看眼楼上,真心道:“小时这孩子不错。” 古辞辞笑笑,最近常听妈妈夸小时,应该是心里的芥蒂少了很多。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小孩子,也很细心,把一一照顾的很好,没有白疼他。” 古辞辞疼他们也不是为了让他们照顾孩子:“鸡汤很好喝。”她也才发现古时居然很会照顾孩子。 上辈子,她没有,古时也一直安安静静的跟着她和纪云轩,刚开始跟着他们那几年,小时还会撒撒娇,后来她的烦心事多,云轩的事业也不容易,他也变的沉默寡言起来。 “你奶奶给的方子,多喝段时间,续养精血是长时间的过程。” “嗯。” 叶曼看着女儿的样子,开口道:“真不打算让他知道。” “妈……” “我就是问问,你过两天回去谈生意,我也是随便问问。” “去三天就回来了,妈要回去吗,我爸总这样飞来飞去看你,我觉得挺对不起爸爸的。” 古时抱着孩子从楼上下来。 叶曼的心神立即被孩子占去,三个月大的孩子胖嘟嘟的可爱,叶曼怎么看怎么喜欢,让她离开外孙回去,她怎么也舍不得:“姥姥抱。” 古辞辞放下碗,笑着伸手捏捏儿子小胖脸:“终终,想妈妈没有。” 宋一扭开小脸,不给捏。 “诶呦,挺有小脾气。”古辞辞发现自己当初想的凭本事的话,有点打脸,有些人在他出现的一刻,没有理由的就活在了你的羽翼下,你会很自然的把他接过来纳入保护范围。 这个小东西显然独立又傲然的存在在了她的生命里。 …… 古辞辞没有刻意不回帝城,每隔半个月左右她都会因为工作或者画协的活动回去应酬。 也在重大的场合看到过陆之渊,她把他当陌生人,也没给过对方注意到她的机会,更多的时候她离开的很早,双方默契的保持着分手后不远不近的陌生人关系。 “辞辞……”张凯俊走过来,他有段时间没见过她,她最近的事业重心在南方,每个月少有几天在家里:“你……” 张阿姨立即走过来,含蓄又客气的带走了自己儿子:“他爸爸非要给他介绍几位叔叔。” 古辞辞客气的表示理解。 张凯俊离开古辞辞一段距离后,沉下脸,很不高兴:“妈,你干什么。” 张阿姨同样不高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她远一点,半年前的事你忘了是不是。”万一陆总不高兴…… “都那么久的事了……” 张阿姨当然知道,虽然她觉得陆总和古辞辞复合的希望性不大,毕竟古辞辞虽然个人能力优秀,可也没有优秀到让人念念不忘的地步。 但陆总截至目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导致古辞辞和陆总分手的那位女秘书也没有再和陆总出席过公共场合,总归让人不放心:“谨慎些总没有错,你以为咱家事业多厚。” 陆之渊最近新涉足的项目,直接导致很多老牌企业破产,zf出面调和,想让陆总入手这些企业或者技术占股,都被拒绝了,封若初出面都没有让局势缓和。 总之,少惹事。 古辞辞不介意阿姨们的态度,那件事是她一时没忍住冲动了,半年过去了,影响已经很低,至少曙光旗下那几家公司不围着她合作了,有几个闹的欢的被陆之渊降职后,让那件事的影响力更低了。 古辞辞见过三师兄,与他的长子谈完第十家大剧院和宋家各自占股比例后,便没打算在今天的场合待多久。 古辞辞拿了外套出去。 陆之渊刚好从一辆没有标识的车上下来,低调却群光环伺,已没人把客气那一套加注在这个人身上。 古辞辞当没看见。 “东西掉了。”声音平静、沉稳,还带着三分不耐烦。 古辞辞回头看一眼,是衣服上的备用扣子,珍珠盘扣,出门的时候可能助理忘记取出来了,刚才她披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 古辞辞看扣子一眼,又看冷着脸的陆之渊一眼,高高在上的开口:“赏你了。”扭头,不屑一顾地走了。 陆之渊看着她的德性,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每次他觉得不悦没有那么强烈时,再见到她后,都会发现自己的决定多明智! 秦品安静的跟在一旁,十分佩服古小姐说出那三个字的气场,无论语气和眼神都十分到位,把唯我独尊、不识好歹、姐不让tian,发挥的淋漓尽致。 重要的是,陆总肯定觉得他很不屑、很生气,但在秦品眼里陆总现在的脸色距离陆总真的不悦,还有十万八千里远! 陆之渊沉着脸径自走过那枚纽扣。 秦品跟着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五分钟后,秦品回到前台,声称自己丢了一枚珍珠纽扣:“谢谢。” 前台有些不放心:“秦助理。”秦助理很有名,她想不认识都难:“陆总用不到这枚扣子吧?” 秦品闻言含笑的看着对方:“您认为,我需要冒领一枚纽扣?” “不敢,不敢,秦总请,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 秦品拿上扣子,转身走了。 …… 宋一六个月大的时候,彻底抵触母ru喂养,还抵触所有想凑近他亲一口他小胖脸的脑袋。 古辞辞不死心的要亲他,可可爱爱、奶香奶香的小人,想啃一口多正常。 宋一壮实的小胳膊抵着妈妈的脸,脸往姥姥怀里埋。 古辞辞不信邪,要挖出他的小胖脸。 叶曼女士拍一下女儿的手:“轻点。” “你的叛逆期是不是来的有点早?” 小土块脸埋的更深了。 “终终,开饭了!” 宋一立即从姥姥怀抱里出来,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 古辞辞啪叽亲了他一口:“乖。” 宋一哇的一声哭起来,撕心裂肺、大声哭嚎,把正在整理论文的古时都哭了下来。 叶曼也赶紧抱着孩子哄:“你非逗他做什么,从外面回来一身寒气,你凑他,他能舒服,不哭,不哭,我们一一要吃饭了是不是,咱们吃饭,不理妈妈。” 宋一最后挂着两行泪,咚咚咚的灌生命源泉,灌的开心又惬意,小手还有时间抠抠自己的小脚丫,然后开心的对着妈妈笑:“啊——” 古辞辞嫌弃的把他奶瓶推回去:“你吃,你吃,都胖成什么样子了还吃,你说你像谁。” 宋一看妈妈一眼,依旧吃的开心,小脚丫踢到妈妈手心,灌的更畅快了。 …… 宋一玩的时候很少想到妈妈,三个月前也不挑怀抱,但从三个月大后,只要古辞辞在家,晚上必须要跟着妈妈睡。 宋一穿着睡衣,晚风将他的小脸熏的红红,他见妈妈进来,扭过身爬到床头拿了个啃的乱七八的大苹果给妈妈吃。 古辞辞刚洗了澡,又抓了一手苹果汁,床上还有他拿不动时滚出的一圈圈痕迹,真孝顺啊:“我谢谢你。” “巴——吧——”小家伙露出一颗小牙,开心地在妈妈身上拱来拱去。 古辞辞拍了他小pigu一下:“睡觉。” …… 古辞辞这次赶回来,是带着自己团队和‘纪嫦’所有的股东开新品发布会。 短短一年时间,‘纪嫦’新型6-1系列正式问世,正式进入盈利阶段。 会议上围绕纪云轩的赞美层出不穷,年少有为、青年才俊的话出自一个又一个长者之口。 古辞辞远远的听着,只让自己的团队送上了合理的赞美。 晚上的庆功宴更是各路人员云集,纪云轩的爸爸妈妈也出现在了会场上,谈笑风生,不见沧桑。 儿子事业有成,他们也与有荣焉,这样笑着,总比处处为儿子担心要好。 新 ------------ 260陆总光临 古辞辞站在角落里,看着热闹的会场,明明近在咫尺,却恍惚觉得一切又离她那么远,可能是……她盼这样的场景,盼了很久,盼的太多,以至于真看到了,还有些云雾缭绕。 古辞辞对远处的助理笑笑:好好玩。 「古总?」 古辞辞回头,并不认识,笑容已下意识挂在脸上。 「真的是古总,我是恒远风投的吴超,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古总,能和古总同投一个项目,我荣幸之至。」 「哪里,吴总才是慧眼识珠。」 「不敢,那时候只是见几个孩子创业不容易,他们初始资金不足,我也是尽绵薄之力,想不到他们如此优秀。」 古辞辞示意服务员拿两杯酒,一杯给了吴总:「的确很优秀。」 吴超却觉得一半一半,眼前的人同样功不可没,他深知,纪嫦科技的技术能这么快有成品问世,眼前的人才至关重要。 他当初投资时,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不过是买个情怀而已,知道纪嫦的前瞻性看不到就近利益,谁知道,它能短短三年内形成体系问世,甚至带来更广阔的市场收益。 可以说他当初百分之五的投资,几乎回本了他这些年所有的亏损,而眼前的人是实现这一收益的金手指。 如果他没猜错,古辞辞手里还有很多像这样的技术,可能因为太多,她并不急于把这些变现,甚至没有进军哪一行业的意思。 吴超怎么会不想把握机会,如果能交好她,未来市场不可限量。 吴超殷勤的迎合着古辞辞。 古辞辞渐渐谈性不高。 「古总,躲在这里偷懒吗,赶紧的,都等着你喝一杯。」 「来了,失陪吴总。」 「古总忙,请。」 古辞辞被拉着拍了很多照片,据纪嫦的副总说,以后这些照片将是纪嫦科技的瑰宝。 古辞辞被他逗的哭笑不得,几个人围着她更是不愿离开。 金钗一袭蓝色抹胸晚礼服,头发高高挽起,矜持又漂亮,她从一进来就看到被人拥簇在中间的古辞辞,听说云轩能取得这样的成功,她帮了很大的忙。 她以为这个女人必然急功近利,刻薄寡恩,要不然眼高于顶,极难相处,最不济也是尖酸刻薄的长相。 但当她看到对方时,危机感扑面而来,她投云轩哥的公司因为什么?因为云轩哥? 金钗心中很急,她们家和纪家是世代交好,这么多年云轩哥一直没有女朋友,伯母和她母亲都想撮合她和云轩哥。 她更是从小就喜欢云轩哥,为了云轩她也跟到了国外,而云轩身边也一直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云轩只要谈婚论嫁必然想到自己,她怎么会高兴来的别人。 金钗立即挽住纪伯母的胳膊,笑着开口:「伯母,他们都围着的人就是古辞辞,长的真好看,难怪能和曙光国际的陆总谈恋爱,她和云轩哥合作的计划,听说是前男友的分手费之一。」…. 纪母闻言看了金钗一眼。 金钗有些心虚:「大家……都这么说。」 「你却不能,何况在商言商……」云轩选择合作定然有云轩的道理,再提这些是要讽刺谁,如果是古总,那么上赶着要合作的云轩又算什么! 金钗羞愤的低下头。 纪母却觉得不够,因为她说话的场合不对,万一被古辞辞那边的人听见了,怎么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心里有数。」 金钗更难堪了。 古辞辞的视线掠过会场,看到纪阿姨身边站着一位气质优雅的女性,怔愣了一下,便笑了。 纪叔叔和纪阿姨 是很好的人,性格温柔、通情达理,当年对自己也没有门第间的不满意,反而在公共场合会体贴的照顾自己。 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云轩的家庭关系美满得像是童话,纪阿姨弥补了她缺失多年的母爱。 不过,现在她有叶女士,纪阿姨也有努力上进的儿子,不必早生华发,她也会更优雅顺心。那个女孩很幸运,能被这样的长辈护在身边。 古辞辞想起了上学时卫学长提过的金姓女孩,大概就是她了,很漂亮,纪云轩很有福气,女孩也很有福气,纪学长是很有责任心的人。 古辞辞神色放松下来,都好,有没有她都会很好。 古辞辞看看时间,准备走了。 纪云轩突然叫住她,一身酒红色西装,温润如玉。 古辞辞回头,忍不住眉眼带笑,这样难以驾驭的颜色,却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衬得他更加温和,不像一位商人,更像一位学者:「纪学长。」 纪云轩听着不是疏离,更像是往日身份的亲近:「是不是有点无聊。」 「怎么会,很热闹。」 纪云轩却觉得她没有融入,如果他没喊住她,她就要走了,这里没有需要她费心的商界人士,更没有能跟她达到合作层面的人,她会觉得没有留的必要也理所当然。 其实她能来,并且任由自己的兄弟们拉着合影,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可他还是不想她这么早就离开。 古辞辞笑了:「恭喜学长,短短一年时间,能把纸上条款落实成一件件成品,让我能这么快见到收益,同时恭喜学长梦想成真。」 「主要是你提供的技术详尽。」不是,她怎么知道做成这项技术是他的梦想?但看着她笑容疏离的样子,似乎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未必,让我们家小时和年年看,谁也看不懂。」 「古时很厉害,听很多学弟提到过他。」 古辞辞也为弟弟骄傲,何况他一直都很优秀,只是志不在此,现在更是被终终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回头他去开一家家政公司她都不意外:「他距离学长还有很长的路走。」 「那,我恭喜古总慧眼识珠。」男人难得开着玩笑。…. 「是,是,不胜感激学长给我机会。」 两个俊男美女笑得太耀眼,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金钗脸色更着急,她发现云轩哥竟然主动去找人说话,还笑得那么诱惑,分明是……是…… 纪母安抚地拍拍她胳膊,女人看女人,她当然看的更多,对面的古小姐不见得有与儿子同样的心思,她儿子没戏。 不远处,纪云轩看着她笑,心情也不自觉地跟着好起来:「你最近在云水市?」 「嗯。」 「怎么样?」 「那边的投资环境复杂,不过还好,能通过专业打开一道豁口。」 「以后的工作重心要放在云水市吗?」 「看看,目前来说,这样的想法还不成熟。」 纪云轩看着她,突然开口:「陆总的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 「陆之渊吞并了陆氏集团。」是真的吞并,不是简单并购,拆开了陆氏一点点碾了:「将陆家所有人踢出公司。」一点情面也没留,或者说是很多都被判了二十年监禁,陆建森也被送了进去,一把年纪去的最艰苦的地方jianyu,能不能挖到矿都两说。 「这样啊。」封家也快了吧,封正如果进去了,她会好好关照。 纪云轩一直看着古辞辞,发现她并无意外之色:「商场对他此举颇有微词,毕竟虎毒不食父。」 「也只 是微词而已,真那么有正义感,怎么不妄动。」 纪云轩一点都不惊讶她语气里因这件事对陆之渊的维护,她不是分手后会踩对方的人,何况外界一直传闻他们父子关系一般,看来的确如此。 「陆氏解散影响纪嫦后续安排吗?」 「不会。」 「那还好。」古辞辞看看时间,她真的有事,恐怕不能久待。 纪云轩见状,急忙开口:「晚上请你吃顿饭。」 古辞辞笑笑:「好……」刚想说自己知道一家不错的饭店,电话响了。 古辞辞看了一眼,只犹豫了一瞬便接通了自家叛逆儿子的。 奶声奶气的声音隐隐传入纪云轩耳朵。 古辞辞看着趴在手机上的小人啃了两口手机,与母亲说了有事便挂了电话:「我儿子,六个多月。」 纪云轩神色顿了一下,又释然,也因为她的热情里一直隐藏着隐隐的距离感。 如今她大方地将一切摊在他面前,他纵然一再让自己忽略,也知道是自欺欺人。 「要看照片吗?」古辞辞发现自己也有所有妈妈的陋习,喜欢跟朋友秀自己胖嘟嘟的宝宝。 「好。」 两个人很快站在一起,看着宋一一从一点点大到现在的样子,看似时间跨度长,古辞辞到底知道她看着喜欢的别人未必,所以没有几张。 纪云轩压下心里翻滚的伤感,笑着开口:「很可爱。」他到底晚了一步,失去的机会从来没有在原地等他。 但抬头看到古辞辞温柔的笑意,又觉得她本该如此,不论是谁,无论男人有没有在她身边,她都是她,事事如意,万事顺遂。 「哪有,也调皮。」古辞辞收了手机,刚要说几句告辞,便察觉门口静了一下,她抬头看过去,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纪云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愣住了,陆之渊?!他没有请。何况他们这个级别的聚会,也不可能请得动陆之渊。 纪云轩下意识转向古辞辞:「我没有请他。」 「了解。」 「我去看看。」不管如何,人来了,还是陆之渊本人亲自到,他都要出面迎。 很快纪嫦科技所有头目,还有几家创***司老总,不管前一刻在做什么、在哪个角落偷闲,现在都聚集到了门口热情地迎接陆之渊到来。 「陆总一到,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 「出门的时候就觉得有大事发生,原来陆总光临。」 不管多旧的用词,此刻独当一面的老总们也只能想到如此朴实的话表达心里的激动。. 鹦鹉晒月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 261主场 酒店老总也亲自到场。 几个人殷切的又因为地位不够不得不保持距离地迎接着心中的‘财神,。 金钗也看到了进来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云轩哥已经算同辈中最有本事的,也不过是公司刚刚实现投产,陆之渊却是例外。 当初在学校是,现在更是,甚至陆之渊还比她们小几岁,陆之渊甚至比古辞辞小。 金钗跟陆之渊并无交集,甚至没接触过他们,这也是她毕业后她第一次见陆之渊,这个男人站在人群中,更加遗世独立,相比以前在学校被戏称的陆神,如今的排场才配得上他的地位。 纪母没见过来人,她身在教育系统,很少儿子的事:「他是……」 「陆之渊,曙光集团的陆之渊。」 纪母惊讶,他就是陆之渊?!真年轻,如果在其它场合遇到,很难想到他有这样的地位。 纪母不禁看向刚刚跟儿子站在一起的古辞辞,心想,难怪她没有看中自己儿子,这个男孩子显然外貌和能力都优于她儿子,云轩输的不冤。 「伯母……」 纪母公正到:「比云轩优秀,古小姐很有眼光。」 金钗心里更堵,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能说,当初那两人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云轩也是,唯独自己,什么也不是,云轩哥甚至跟她隔着一个校区,对她从来没有什么不同,根本不可能引人注意。 古辞辞反而不走了,看着他在众人殷勤的招待中走进来,看着他不耐烦的让秦品应付所有人,也看见他仿佛刚刚看到自己一样,蹙着眉看过来的目光。 古辞辞像对所有人一样,浅浅一笑,阿猫阿狗她也笑,没道理陆之渊还不如阿猫阿狗。 陆之渊见状勉强没有冷眼,施舍的接受她的示好,上次她不合时宜的话,也没有一直揪着不放的道理。 古辞辞在想他来干什么,这样的场合,可轮不到他来。 她的小助理心有灵犀的走过来:「陆总怎么来了?他来做什么?」纪嫦这样的小庙能请动陆总这样的大神? 「与民同乐。」古辞辞语气讽刺。 小助理顿觉后背发凉,压低声音担心不已:「古总,您少说一句吧。」她这么快过来,还不是怕自家老板又做出什么,得罪了这个财神爷,何况这位财神爷最近戾气绕身,可不能让自家老板以身犯险。 秦品是位优秀、体贴的助理,他不吝啬的赞美纪总年轻有为,夸赞在场所有的投资者有眼光,为填补此类技术空白做出了默默无闻的贡献。 并透露,他和陆总此次过来,是应有关单位邀请,支持更多青年才俊在空白技术领域的成就:「以后纪总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开口,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纪总千万不要客气,我们陆总还是纪总您的学弟。」 纪云轩连称不敢。…. 两个人互相吹嘘又谦虚的客气着,秦品抓住纪云轩提起投资者,跟着话风一转:「古总慧眼识珠,更具前瞻性,是我辈楷模,我理应向古总学习,不知古总……」 秦品不等任何人引荐,已‘迫不及待,地发现古辞辞,立即、快速、果决地拖着‘尾巴,向古辞辞走去:「古总,好久不见。」不敢握手,恭维已出:「古总风采不减当年,还是您有眼光,难怪都说您是儒商,有情怀有抱负,我们这些人都要向您学习。」 秦品话落,所有人跟着恭维。 陆之渊在人群中客观的加了一句:「留置空间不足。」 一行人刹那静默。 秦品闻言嘴角颤了颤,觉得陆总带不动,这时候谁要听实话,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大家都夸,您老跟着夸就行了,不夸不开口也行,您干什么要特立独 行! 秦品快要哭了,赶紧为老大找补:「我们陆总的意思是……」 古辞辞已经笑着开口:「没什么,某人的技术太垃圾,能包装成这样已经是打包人手巧,以后这种会被人诟病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出丑,自己闻着都不香,也好意思拿出来见人,果然是当垃圾处理的没有好东西。」 陆之渊闻言脸色难看,是技术吗!他在提留置空间的问题! 周围大小人物都有尴尬,这可不是垃圾,如果这都是垃圾,他们岂不是生活在垃圾堆里,还把垃圾当宝贝。 纪云轩神色也略微僵硬,倒不是因为古辞辞说了什么,而是被古辞辞真没把陆之渊当正经人的语气给惊到了。 陆之渊觉得她越发不可理喻,他说的是事实,是为了这项技术好,她能不能不要带情绪衡量她的生意,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本以为她只是在个人感情上分不清好坏,看来她生意场上也听不懂人话。 陆之渊直接对上纪云轩:「你们……」陆之渊对上纪云轩的脸,心里一阵膈应,跟自己分手没多长时间就迫不及待的跟纪云轩合作,一个核心技术只要占百分之五的股份,她怎么不干脆送给他! 「陆总……」 「成品的不足就是不足,机翼上提15度,后翼挂zai空间延展,可……」 古辞辞:「要那么大空间做什么,短程无ren技术而已,多出来的空间挂你的脸吗,还是……」古辞辞笑盈盈的看着他:「挂dan,你的话,那也不用多大的地方啊,陆总,你说是不是?」说着还向他下三路瞄了一眼。 小助理要死了!你闭嘴吧!闭嘴!闭嘴! 陆之渊脸色难看,他今天脑子抽了,才来这种乌烟瘴气、不值一提的地方!见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陆之渊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跟来的几个人要多安静有多安静。 秦品脑子里嗡嗡响,一时间都不想去感受他的老大是高兴还是要原地弄死古总,不过他们陆总什么人,这种级别的嘲讽不会放在心上,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陆之渊气的转身!一脚踢烂了拦路的椅子,直接就走! 秦品心里呵呵,赶紧追上,怎么生气了?生气了也别走啊,弄死罪魁祸首,没道理让她活着对不对,陆总您别把气流于表面,反击! 面上纹丝不动,嘴上对古辞辞更是十分客气,客气到骨子里:「古总再见。」 古辞辞声音更大:「让他赔!椅子不是他家的他踹什么!有没有公德心!」 小助理赶紧拽自家祖宗离开,您别说了!就显出您来了,酒店老板在这里都没开口! 众人回神后,发现古辞辞被她的助理带走了,几人顿时有些僵直,陆总——不会报复到他们身上吧。 他们什么都没有听见,绝对没有听见! …… 陆之渊脑子嗡嗡作响,吃了一大把药也没有缓和的迹象。. 鹦鹉晒月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 262死物(二更) 古辞辞!想起这三个字他就脑壳疼,但凡长个脑子都说不出那样的话!庸俗! 楼下。 秦品礼貌含笑的看着王姨,低声问:「吃药了?」 王姨点点头,声音一样很低:「吃了。」 两人说完欣慰的笑笑,吃了就好,陆先生头疼很长一段时间了,脾气暴躁,温和早维持不住。至于吃药,这么多年都没人敢劝,更何况这一年。 幸好,陆先生今天从外面回来后竟然主动吃药了,还稍吃了半碗瘦肉粥。 王姨将秦品拉到一旁,笑的有些探究:「陆先生今天心情好?」遇到谁了?有什么让先生高兴的事。 秦品笑笑没说话,被讽刺成那样,还心情不错,说出来显得陆先生精神不正常,虽然确实有点不正常。 「跟阿姨还这么客气,我又不会说出去。」秦品这孩子她喜欢,对她们很有礼貌,不像上一个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真没什么。」 「以先生的性格怎么可能没什么,说起来先生上次这么好说话,还是夫人在的时候。」可惜啊……先生和夫人分手了,先生又是说一不二的人,如今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秦品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王姨:「你也不容易。」她都听说了,公司的人也都提心吊胆的:「那个害的夫人离开先生的狐狸精没在公司了吧?」 秦品觉得王姨格局小了,恐怕对方是圆是扁陆总都不清楚,更谈不上开罪,所以依照曙光的用人制度,现在该在哪里就在哪里,就是以她的能力做一辈子也做不到秘书办了是事实:「还在。」 王姨叹口气:「也是,先生都不在乎夫人了,怎么会处理狐狸精,不处理也行,带回来啊,陆总和那小姑娘关系怎么样?」经历过夫人,她们不觉得有人能比夫人难伺候、人品差,何况只要先生喜欢,她们看着就好。 「王姨多虑了,就是一名员工。」 王姨也看出来了,要不然陆先生怎么可能这个样子:「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 秦品不说话。 王姨也就是说说,陆先生才不会回头。 …… 夜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 陆之渊从沉重的压力下骤然睁开眼睛,一双浓如墨刃的眼睛带着嗜血的痛苦,他缓缓的从床头抽出一柄刀,下一刻,又放了回去,闭上眼睛…… 潮湿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胸口缓缓起伏,仿佛睡着了一般。 …… 古辞辞平时参加的商业聚会等级不低,可大多数也不高。 因为画协的事情更繁杂,她在这方面投入的精力又比前者多,所以她应该到不了,次次都能碰到陆之渊的地步,更不要说陆之渊本就很少参加这种活动。 但这个月,她已经是第二次在宴会上看到陆之渊。 古辞辞没有再给他找麻烦,没有一点上去‘打招呼,的意思,两人本也没有交集,他拿她当空气,她也当他不存在,好像那天的针锋相对没有发生过。…. 可古辞辞今天参加的是一个画廊开业典礼,邀请的都是书画界的人物参观指导,跟商业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但她还是在画展开幕式上都碰到了陆之渊,他很低调,身边只带了秦品,与以往所到之处人人簇拥不同,只有馆长去接待他,也因为今天请的客人年龄都偏大,年龄小的不够资格上前,难得他身边‘清冷,异常。 可这也让他完完全全的暴lu在她面前。 古辞辞目光没有看过去。 陆之渊也好像只是来看画的。 古辞辞安静 的站在爷爷的画前,沉寂的好像与这幅画融为一体,心里闪过一丝阴霾。 他出现的次数太频繁了。 宋墨山和几位老友从会议室出来:「哪里,她还小,需要历练的地方很多……没有,没有,她要是听见你夸她又要得意了……」 陆之渊的脚步一顿。 宋墨山也疑惑,陆之渊怎么在这里:「陆之渊?」 陆之渊立即调整好态度,不热切也不疏远,十分符合他的身份:「宋爷爷好。」 宋墨山松口气,只是心里复杂,毕竟孙女和对方有个曾外孙,他也无法说上次的事到底是他孙女不好,多少还是怪对方不够注意,有了孩子也全然不知。 可他老人家到底清楚,前前后后的事怨不上这个孩子,更何况他连他爸都处理进去了,他再托大摆谱也不好,碍于现实,也得维持着表面的客气:「也来看画?」 「正好路过。」 两人很快发现,中间没有古辞辞,他们没什么好寒暄的,宋墨山立即放弃挣扎:「陆总看看,有喜欢的说话,小张,带陆总四处看看。」 「陆总请。」 老杨看着陆之渊走远后,才跟上宋大山脚步:「真分了?」 宋墨山不愿意:「多久以前的事了,提它干什么。」 也是:「这小子上过我的课,画功十分不错,要不是身份不合适,我都想收了,你这里的东西,未必及的上他的眼光。」 「我又不是要卖给他。」 「不过,他怎么过来了,他不是很忙?我刚才看到他都没敢开口,现在的年轻人啊,小小年纪煞气那么重,对他爹都下的了那个狠手。」 宋墨山下意识开口:「他那个爹……」可这几年陆建森也算宽和,逢年过节还往家里送点东西,就是有几个私生子,陆之渊下手也狠了些。 宋墨山告诉自己别人家的事少参合。但还是忍不住想,如果这两个孩子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他也不反对,这样他的曾外孙也能回来陪在他身边。 可偏偏辞辞不喜欢他,唉,他是弄不懂年轻人在想什么。 「你叹什么气?」 「叹你画功没长进!却是我孙女师父!」 杨教授高兴了:「你说气人不。」 陆之渊看着走远的两个人,移开目光,遥远的记忆不期然跃入脑海,她笑容依赖的向他跑来,挽着他胳膊问他中午吃什么。 她会因为他一点小伤,紧张不已,会因为牵着他的手高兴,会因为他陪她上课,一天都带着笑,因为他不及时回消息闹脾气。 如今,空荡荡的画廊,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只剩墙上兴不起波澜的死物,甚至不是馆主的私藏,被随意放在这里,供珍品在背后栖息安稳。. 鹦鹉晒月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 263请你喝酒(一更) 陆之渊从画廊出来,上了车,吃了药,便有些精神不济。 秦品见状松口气,安静的开着车,陆总和古小姐在一起那几年,一直在按时吃药,古小姐离开后,反而没有碰过:“陆总,回家?” 陆之渊没有开口。 三十分钟后,秦品将车开进了陆宅。 夜间的城市像一栋栋没有生命的、腐朽的、过往的,随时随地要将他吞噬的溶洞。 而他就站在原地,长久的与它凝望,然后在长久的对视中,怀疑存在和活着的意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黑夜的城市,就像吃药会影响他情绪起伏,他知道他想回到过去。 可他没有动,相比虚幻的安抚,他更不想看到她敷衍的对着自己笑的脸,那比他知道他要靠钱维持恋爱关系,还让人无地自容。 即便走到了靠钱的那一步,他也没有维持住。 陆之渊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或许……他不该如此坚持,何必非要分的那么明白…… …… 古辞辞遇到陆之渊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的行程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很多,可连几个人小范围的聚餐也在隔壁包厢碰到陆之渊,便有些…… 秦品十分客气:“古总好,真巧。” 古辞辞神情平静,酒楼打开门做生意,什么客人都可以进来,没道理她觉得这是她的地方,拒绝陆之渊。 只是陆之渊需要坐下来跟人谈生意就很奇怪,可他偏偏约了人在这里谈生意。 古辞辞对‘偶遇’的秦品点点头,疏离的从他旁边经过。 …… 强劲的音乐拉开晚上的序幕,灯光犹如宣泄的洪水拨动人蠢蠢欲动的神经,酒吧里陆续坐满了人,或窃窃私语、或宣扬个性。 古辞辞和几位商场的朋友坐在角落的雅座里,欢声笑语。 古辞辞因为终终,只要了果汁,虽不在意陆之渊做什么,但无聊了也会想想应对之策。 “辞辞,不去跳一会?” 古辞辞摆摆手,目送好友离开。 古辞辞看着陆续找到目标的好友,视线越过摇晃的人群,隐隐看到了不远处的身影。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封雨经常出入这里,毕竟用不着的时候,她并不想咬着他不放。 封雨何其敏锐,微微侧头,便看到她:古辞辞? 古辞辞的手指还是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放开,对他礼貌一笑。陆之渊,是封雨逃不过的一座山,这个人,就是陆之渊的猎犬。 封雨移开目光。 古辞辞起身,端着手里的果汁,向不远处的封雨走去,被朋友调侃:“找到目标了?” 古辞辞但笑不语,伴随着舒缓下来的音乐,穿过人群,礼貌的将他身边的女士拨开,坐在封雨面前:“不请我喝一杯。” 封雨皱眉,她穿了一件束腰黑色短裙,将她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却因一双清澈明锐的眼睛,并不显得妖娆。 古辞辞无疑是漂亮的,否则也不会走到陆先生身边。 “你干什么?知不知道先来后到,这是我的位置,我先来的。” 古辞辞直指封雨:“这位先生,似乎更想跟我喝酒。” 女人骤然看向封雨。 封雨本也无意理会搭讪的人,更何况古辞辞的用词不对,会引起误会,他不接受这种误会:“对不起,我朋友。” 女人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朋友?骗鬼!女人瞪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古辞辞笑道:“封总行情不错。”其实陆之渊死后,对付她的办法有很多,最直接有效的,无非是让自己直接给陆之渊陪葬,折磨她也可以,多请几个人,什么脏的臭的,瓦解她的意志,未必需要堂堂封总以身代劳。 但他亲自…… 古辞辞看着他笑容温柔,抬手与服务员要了一杯酒,放在封雨面前:“请你。” 封雨皱眉,弄不懂她的意思。 古辞辞笑的越发好看:“怎么?我不能请你喝?”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封雨直接拉开两人的距离:“多谢夫人。” 古辞辞也不恼,只是微微含笑的看着他,对他这个称呼不否认也不承认,好像他喜欢这样叫,就让他叫:“不喝?”古辞辞微微靠近他一点。 封雨不动声色的拉开,但刚刚一瞬还是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甜腻香气,与被她熏的浓重茉莉香不同,微不可查,像当年一样直入肺腑。 古辞辞笑看着他:“喝啊。”说着拿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封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语气不耐烦:“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沈光耀最近在做什么?” 封雨看她一眼,她戴了一副不起眼的耳钉,可这枚耳钉在灯光下低调地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她和沈光耀的确更熟:“不清楚。” 古辞辞似乎有些诧异:“你们不联系?” 封雨没理会她,有什么可联系。 古辞辞又用杯子碰了他杯子一下,状似无意:“我以为丧家之犬会心心相惜。”语气真诚,实事求是。 封雨一口饮尽杯里的酒,意思很明显,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古辞辞兀自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仿佛没看见:“你呢?还在做保洁?” 封雨本不想理会她,这个人不适合接触,但她一直这样看着,似乎只是想问一个答案:“没有。” 古辞辞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离开,不过随即释然:“秦品也算你的人。” 封雨瞬间皱眉:“夫人言重,他是陆总的人。” “我跟陆之渊分手了,你再这样叫我,他恐怕会不高兴。”又给封雨要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 封雨没有接话,因为没有意义,喝了一口手里的酒。 古辞辞的视线在他酒杯上绕了一圈,又很快移开:“我记得你学法律的。” “……” “不在曙光做了,没找个事务所吗?” “……”封雨安静的喝酒。 古辞辞自说自话:“他不用你,可惜了。”说着又把第三杯酒递给他。 封雨看了一眼,这次没有接。 “一杯酒而已,你只是两杯的量?” 封雨从旁边拿了过来,这是他的酒吧,酒从服务员手里直接放在这里,他不敢说千杯不醉,但酒量也可以,这里的酒更没什么不能喝的。 新 ------------ 264好好欣赏 只是找他喝的人是古辞辞,他下意识揣测她的用意,毕竟,他和沈光耀就栽在看似无害的她手里,只是现在的自己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所以封雨拿过了酒杯。 古辞辞好像很有雅兴,跟他回忆起了大学时候的日子,甚至体贴的多提陆之渊,主子的往事,忠心追随者都喜欢听吧。 封雨慢慢的听着,手里的酒慢慢见底,想起以前再看现在,他始终觉得这个女人有目的地接近陆先生,且付出的感情潦草又不用心。 这些敷衍,在她后来成为宋家的女儿后,连潦草的感情也不再付出,谁能想到看似最没有攻击性的人,背后却给了他们这些自认看人很准的最不可置信的打击。 这个女人,同样心狠手辣。 封雨又要了一杯酒。他的酒量不错,现在的量,微醺也不到。 “辞辞,我们走了,咦,帅哥不错,小帅哥,姐姐也请你喝一杯啊。” 古辞辞将朋友的手从封雨肩上拿下来,笑着开口:“拜拜。” “小气,小帅哥真帅。” “很有眼光,一本刑法典,有这方面的官司可以找他,到时候再请他喝。” 几个人顿时围上来:“还是个律师。” 后面的周总立即推着人走:“走了,别在这打扰辞辞泡小帅哥,不对大律师。” 古辞辞笑着摆摆手。 封雨皱眉:“不是。” 古辞辞笑着回头看向他:“她们夸你帅。” 封雨不接她的废话。 古辞辞也不生气:“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不回去了?” 封雨不开口,放下酒杯,没了继续的心思。 古辞辞很有耐心的叹口气:“当初的事,也有一部分是我的错……” 封雨顿了一下,隐隐有几分醉意。 古辞辞语气悠悠的回忆着:“我要知道他下手那么狠……一定不会那么说……” 封雨慢慢觉得头晕的厉害,下一刻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晃,但以他的酒量完全不至于。 封雨打算叫人,突然发现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浑身zao热。 古辞辞慢慢地说着。 封雨克制着,却越来越难受,他要抬步离开,腿瞬间发软。 古辞辞急忙扶住他:“你怎么了?封雨你是不是喝多了,封雨?” 封雨如果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中招了就是蠢,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是如此烈的药。 “封雨,封雨?你没事吧?封雨?” 封雨看着古辞辞,眼前的事物都在晃,她焦急的面容也在扭曲。 “怎么才喝一点就醉了,你不会喝酒说话啊,现在怎么办?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封雨觉得自己想多了,还是那句话,酒是服务员调的,直接送到他面前,主要是这里是他的地方。 古辞辞扶着他,不情愿的把他往外带:“你的车呢?停在哪里?封雨,封雨,你别睡过去,醒醒。” 封雨不至于一点理智都没有,想说话却极其吃力,一阵一阵的不适让他想解开领口的扣子。 可越是这样长久以来的训练就越清晰,他几乎清楚的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的手猛然扶住吧台,抵挡着扶他的人暖香的you惑,艰难开口:“不用……这是我的地方……” 古辞辞愣了一下,他的地方?她没想到这是他的地方! 封雨艰难的向吧台里看一眼,但现在人太多,封雨撑着仅有的力气将桌子上的酒杯推倒在地。 服务员立即过来,两个经理模样的人也立即过来:“老板,你怎么了老板?” 古辞辞心中一阵气闷,本以为万事俱备。 古辞辞立即开口:“他喝多了。” “扶我……回房……”别让他知道是谁! 古辞辞直接跟在后面。 “客人您好,这里是私人领地。” “我是他朋友。”说着拿出两人的合照:“还有很多,要继续证明吗,我还有他私人电话,而且他刚才在跟我喝酒,这么多人在,我就是跟去看看,想确认他是不是有事。” 古辞辞顺利跟上。 三个人放好自己的老板,没想到在玄关处看到了刚才和老板喝酒的女人:“您好,对不起,这里不准客人上来。” 古辞辞目光深情、沉重,眼里似乎承载了很多感情,又似乎不堪重负的倾塌:“他怎么了,没事吧?”好像和床上躺着的人谱写过很多故事,最终那些故事又消散在无法抗拒的压力里。 古辞辞声音深情又克制:“他……” 说话的人客气了些:“老板没事,只是喝多了。” “他不是几杯倒的人,是我不该跟他提太多……” 几人隐约懂了什么,可:“对不起,您要跟我们一起下去。”他一会还要给老板拿醒神药,老板的状态…… 古辞辞努力收回情绪,率先转身出去。 服务员立即锁了门出去。 “洗手间在哪里?”古辞辞眼圈微红。 服务员见状,语气客气,指了洗手间的位置。 “谢谢。”古辞辞向洗手间走去。 过了很长时间,再出来后,古辞辞看眼空荡荡的走廊,转身回来,咔嚓一声,打开了刚才的门,进去,慢慢的关上。 床上的封雨解开了身上的衣服,脸色潮红,打开的解药已经被吃过。 古辞辞没看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摄像机,放在距离床不远处的位置,不慌不忙的装好,调整着视频里的画面,确定能清晰地照见床上的人,才走过去脱了自己衣服。 古辞辞嘴角露出一抹笑,揽着风雨的手臂,将他拖到自己shang面。 封雨瞬间像遇到水的鱼…… 古辞辞开始奋力挣扎:“不要!放开我——封雨!你不得好死!放开我!陆之渊不会放过你的。” 封雨浑然未知,凉意袭来,软弱清凉。 两分钟后,古辞辞觉得挣扎的差不多了,双手揽上封雨的脖子,换到深情无比,克制不住的在他耳边低语:“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早就喜欢你,只喜欢你,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只喜欢你,我愿意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接近你,你一点不像看起来那么和善,我屡次给你身边的人送东西,接近你,你都不理我……所以……你知道吗……” 封雨只知凉意无比。 “我故意接近陆之渊的……我和陆之渊好了之后,你去找我,可你跟我说了什么,你混dan,还不许我熏香,所以我跟陆之渊告状,每天说你坏话,我故意的,都是故意的……” 古辞辞哭的十分伤心:“可你还是在乎陆之渊,你还是在乎他,你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一声声一句句都是深情告白:“你现在说爱我有什么用?你以为有什么用……” 古辞辞哭着,却紧紧的抱着他,心里说着不原谅的话,却诚实的不抗拒他的人。 古辞辞等到两段视频都录好,推开那个人…… 古辞辞起身,将zhenkong摄像机拆开,视频在手机里播放,截图其中两段后,将原视频删除,卡拿出来,用水冲磨,然后剪碎,又看向床上的人笑了。 …… 翌日,古辞辞从封雨怀里醒来。 封雨几乎头痛欲裂。 古辞辞看着她,周围的一切痕迹斑斑。 封雨顿时如遭雷击,五雷轰顶。 古辞辞内心百花齐放、炫彩美丽,死了再得到陆之渊的女人多没意思,现在怎么样,大家都活着,活着的陆之渊,活着的你我他,是不是很开心,很刺激! 古辞辞靠向封雨。 封雨像被什么病毒靠近,瞬间弹开。 古辞辞心情格外不错,拉过被子遮住自己:“昨晚,你不是这么做的,你忘了,你的热情。”古辞辞指了指肩膀上的痕迹。 封雨脸色灰白,受了无限打击。 古辞辞并不意外,忠心护主的狗咬了自己的主人,啧啧,对立志做一个好爪牙的人来说,落差有点大,啧啧。 古辞辞同情的看着他,掀开,起身。 封雨只觉得脑子里无数金光炸开,她现在的样子以及一切凌乱,还有脑海里模糊的记忆,让他很难说服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 古辞辞穿上衣服,靠近他。 封雨瞬间让开,如喋血的猛兽,恨不得咬死她! 古辞辞笑了,笑容十分甜美:“不如我教你个解决办法啊?” 封雨拳头紧握。 古辞辞看向他:“你自宫,以明心迹,他会原谅你的。”古辞辞说完,十分开心的走了:“拜拜。”果然,空气很好,山明水秀。 古辞辞的手机很快响了!显示封雨,古辞辞贴心的接起来:“需要我给你介绍医生吗?” “古辞辞!” “在呢。”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封雨现在只想她死,现在就死。 古辞辞很无辜的:“我不知道啊,但你肯定知道,与自己主子的女朋友共度一夜的感觉怎么样?你怕什么?他尝过的,难道不该给你喝口汤?” “古辞辞!” “呀,我忘了,你忠心耿耿,还是自宫吧,我帮你解释解释,他会原谅你的,说不定他一感动,还会让你回去伺候。你想啊,古时候的太监,是不是都这样伺候嫔妃,所以,急什么。” 封雨一字一句,克制的开口:“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天知地知你——” 古辞辞直接挂了电话,给他发了一段自己挣扎不休的照片过去,配文:好好欣赏,我等封公公的好消息。 新 ------------ 265手机(一更) 封雨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的枯木,视频里的画面,掏空了他所有期望,一直以来挣扎着想回到陆先生的身边,到现在前路突然戛然而止。 陆先生对古辞辞怎么样,昭然若揭,恐怕陆先生比他自己所想的还要在意让自己栽了跟头的人。 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封雨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也好过让陆先生见到他的龌龊! 虽然晚上的画面大部分依稀模糊,可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这一段视频,足以让他在陆先生那里万劫不复。 封雨茫然的靠在门上,他再没机会重新站在那个位置,让那个人眼里再次看到他,忠诚于他。 “古辞辞……”什么仇怨,让她对他赶尽杀绝! 封雨艰难的站定,他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 …… 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人员寥寥无几,零星几位值班的员工见老板从楼上下来,打着招呼:“封总。” 封雨直接向监控室走去:“把昨晚九点到十点的监控视频调出来!”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做! “好。” 五分钟后。 封雨一帧一帧的查着监控录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无论他回放多少次,古辞辞的手扣在酒杯上时,有轻微粉末洒落其中。 封雨的手一点点握紧,随即苦笑,他以为真能是别人!如果不是她,他怎么可能完全不设防! 是他太自信,小看她!这个女人,果然一开始就有问题—— 封雨将视频截取下来,可真拿到了证据,他又茫然,现在的情况下,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 事实已经发生,单凭手机里短短的一段录像,或者都不用这个录像,只要一张照片,陆总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封雨又坐下来,不得不承认他赌不起,只能拿起手机给古辞辞打电话。 古辞辞没接。 封雨继续打,一直打,手机打不通,就打到她的办公室。 古辞辞看眼响起的座机,一点也不惊讶,封雨怎么甘心退居二线,说不准他连她在云水市的电话也知道,不知道他们对终终了解多少,还是从来没想过她会怀孕。 古辞辞拿起手机,语气十分客气:“封总。” 封雨已经恢复冷静,他现在只要结果,为此,其它的东西……有什么不能放下! 封雨一字一句开口:“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删除所有视频。” “什么要求?” 自宫,封雨认下来:“医院的事。”不管她要什么!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陆总知道!“我也有要求,我要亲自去看你手机里的视频,并且由我销毁!”绝对不能有备份,不能有任何隐患。 古辞辞闻言茫然地看着窗外,他答应了……为了一份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还是好狗不侍二主的愚蠢。 原来……曾经的自己,一直在跟这些人斗,所以……又能有几分胜算? 古辞辞忽然觉得无趣,她果然不适合慢刀子割肉,杀人不过头点地,所以当初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给她个痛快不好吗!偏偏能下那么重的手! 他们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在他们敬重的人的人生道路上不值一提,渺如尘埃,谁又会顾及她痛不痛,值不值得被同情,心里不咒她一句不识好歹已经算仁德。 那样不值一提的仁德,却要理所当然的摧毁她的天与地! 古辞辞到底没有退让!挂了电话!这是他该得的! 封雨没听到她答应!脸瞬间冷了下来,他已经答应了她! 但封雨知道,主动权没有在自己这边,他必须耐心的继续打。 古辞辞没有再接,这样的报复里,甚至没有得到预期中大仇得报的快乐!所以再活一次有什么意义!懦弱永远活不成刽子手! 古辞辞拿起手机,给古年打了个电话,她想见到他,想见他:“年年,晚上回来吃饭吗?” “好,姐,我回去做。” 古辞辞挂了电话,心才一点点平静下来,云轩、年年……甚至她想见的前者都不是现在的他…… …… 古辞辞恢复得很快,毕竟对昆虫的同情时间有限。 古辞辞并没有将另一个视频直接发给陆之渊。 她只是在今天参加的宴会上,不小心将手机‘落’在了展台上,她相信一直关注她的人,很乐意捡到。 如果他们不捡,彼此放过,她就认了对不起上辈子云轩的事实,与他们再不交集! 三十秒,秦品捡到了,身为时刻为陆总分忧的总秘书,他密切关注着古辞辞的一举一动。 最近一段时间更是查看着古辞辞的行程,在很多个场合,把陆总带过去,平稳陆总的病情。 所以当发现古辞辞忘了拿手机后,他几乎第一时间过去,将手机拿在手里。 他当然不会叫住古辞辞,更不会把手机送到前台,他看眼屏保上的叶女士、宋奶奶和古小姐,确定是古辞辞的手机后,不动声色的将手机递给陆总:“陆总,刚才古总忘了拿手机,我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古总的人。”说着将手机递过去。 陆之渊没接。 秦品并不意外,刚要收回去。 陆之渊伸手,拿了过来。他想过了,有些事没必要计较,何况他又不是没有退一步过。 “陆总……”不让自己打电话吗?亲自送,会不会让古小姐看出什么,毕竟男女之间较劲,先输的人以后生活的日子里,恐怕会直不起腰来。 陆之渊忍了又忍,没有还给秦品,他知道这一步走出去,她往后恐怕会更加变本加厉。 陆之渊沉默下来,默认了可能会有的任何结局,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认定的结果,他从不担心前路坎坷。 陆之渊随意翻看着手机。这已经不是当初他送给她的那一个,也就不是以前她经常给他发信息的那一部。 辞辞换手机的频率很高,有时候因为颜色不喜欢、有时候因为重量不喜欢、更多的时候是今天看着喜欢,明天不喜欢了就会换。 所以她这部手机里,根本没有过往他与她的痕迹。可拿在手里,陆之渊依旧小心保管:“她人呢?”手机也能乱放。 新 ------------ 266认命 秦品装得很像:“陆总,我刚才看了一圈没看见,我立即让人去找。” 秦品的人回来的时间很快:“陆总,古总已经走了。” 陆之渊看着手里的手机。 “一会古总会打过来找吧……毕竟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呵,呵呵。 陆之渊浅浅地嗯了一声,既然她人已经走了,他也没必要在这里:“走吧。”拿着手机上了车。 秦品觉得不等等吗,这样做太明显了! …… 车内。 陆之渊很自然的看着手里的手机,按亮屏幕又按灭,再次按亮,想象着她也把玩过的样子。 陆之渊百无聊赖的尝试解锁,就是随便输入数字打发时间,没解开的意思。 第一次没有成功。 陆之渊大脑下意识进入数列排列计算,三次后,画面转入三张笑脸,成功解锁。 陆之渊尴尬了,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僵硬着,他没有偷窥人隐私的喜好,恋爱前没有、恋爱后更没有。 相比于古辞辞总喜欢查看他手机,他从来没动过她手机,因为他实在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何况他信任辞辞。 可是现在…… 手机打开了。 陆之渊只犹豫了一下,也便释然,他滑动了一下屏幕,不是为了窥探什么,也不是要找她的隐私,只是想看看她,就像好奇她买了一件衣服一样没有私yu。 因为没有私心,陆之渊很自然地打开她近期浏览过的平台。 一篇篇一幕幕一个个,证券交易这样的数据,她往往是最大的庄家。 他自然点开了相册,相片很丰富,奶奶做的饭,妈妈严厉的批评了她,宋理是个直男,还有古年在厨房做饭的照片。 陆之渊觉得古年厨艺尚可,这些年又被赵管家亲自教导厨艺,水平还算可以。 陆之渊闲极无聊地翻着,突然停滞在视频文件上定格的图片,他的目光骤然缩了一下,瞳孔急剧变化,像有闷锤重重地撞在他心上,砸得他四分五裂。 除了这张被定格的图片,数张照片中还有一张她与那个人喝酒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笑得十分温柔,这两张照片堂而皇之的挤在一堆她和家人的合照中,那么乍眼又刺目。 秦品突然觉得车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陆之渊呆滞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两张照片,心上涌上一咕一咕的铁锈味。 陆之渊生生压了下去,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切,手指一点点泛白,空洞的视线仿佛下一刻就能吞没所有他厌恶的东西! “陆……总……” 陆之渊的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眼里只剩下这两张照片。 一定是封雨逼她……辞辞……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陆之渊忍着涌到嗓子眼的腥甜,决然的要点开那个视频,他又瞬间收回手,慌忙拿起耳机,接入,点开。 随着视频播放,陆之渊的瞳孔一点点放大,红色渐渐占满他的眼球,呼吸越来越压抑,他要死死抓着前面的座椅,座椅瞬间被抓破,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张开嘴呼吸。 秦品的脸色苍白:“陆总,陆总,你怎么了?陆总……” 陆之渊像被扔在岸上的鱼,高温炙烤下,头晕目眩,抓不住生的契机。 “陆总……陆总……”秦品欲起身! “坐回去!”他声如刀刃,目光直直的盯着屏幕,那些话一刀刀割在他身上,从里到外鲜血淋漓。 他认为的那些美好、相爱过的所有痕迹、她对他百依百顺的日子、她关掉的灯、她想亲他时的认真、她舍不得他身上有伤疤、她表白时的样子…… 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恍惚又有什么闪过,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他:本来就是假的!你也怀疑过!你不止一次地怀疑过! 秦品僵直的坐在座位上,焦急不已,却一动不敢动。 不可能!不可能!陆之渊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些话、那两个人,一个个站在他面前,一刀刀、一箭箭,嘲讽地凝望着他。 陆之渊像重新被绑在那张床上,他一遍遍地呼叫,一遍遍地祈求,却没人伸手肯拉他一把。 她是爱他的,至少爱过…… 陆之渊近乎自虐的,再次点击播放,眼眶一点点充血,滑出眼眶,嘴角也有压抑不住的血流下来。 秦品再不敢不动,拿出药,越过椅子,要往陆总嘴里塞:“陆总、陆总,吃药!” 陆之渊愤怒地将他连药摁在前面的座位上,他的手机!下一瞬失去理智地要把他扔出去! 司机惊骇地按下紧急联络装置!按下处理程序。 陆之渊的眼里空洞得一无所有,几乎要掐死秦品! 车上浓雾升起,司机戴上防毒面罩,急速开往医院。 十分钟后。 医生将昏迷的二人从车上抬下来,镇定剂一支一支推入陆之渊体nei。 陆之渊手里依旧握着手机,手指死死的扣着,视频已经停止播放。 医生几次想取出来都没有成功。 觅里赶来得很快,见医生还在跟手机较劲,怒了:“别动了。”既然拿着!万一陆总醒来看不到手机事情会更麻烦!“给秦品用药,让他赶紧醒过来!”他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十分钟后。 秦品和觅里蹲在陆总床边,终于看清了手机中定格的画面。 两人震惊的互相看一眼,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怎么可能! 觅里:“封雨!” 秦品:“封总!” “怎么可能?”异口同声。 要说谁最不可能对古辞辞动手就是封雨。 可视频是真的,那两个抱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有假,否则陆总会成为这个样子! “谁发给陆总的!”觅里目光阴鸷! 秦品更懵,猛然想到:“这是古辞辞的手机。”秦品说着,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是他把手机交给陆总,竟然是他给的! 秦品察觉到可能出事了,赶紧把拿到手机交给陆总的过程说了一遍,回过神来后急忙解释:“觅总!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是觉得陆总需要才给陆总的,谁能想到……” 觅里也想不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开!”但他知道有个人更要完蛋!上次没死成,这次正好加餐! 觅里急忙给封雨打电话,赶紧逃,有多远,逃多远,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半个小时后。 封雨手脚发颤的来到医院,跪在陆之渊病床前,虔诚、认命! 觅里快要急死了,往日人高马大,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压垮的他,此刻近乎抓狂:“你干什么?我让你走,走,你知不知道?” 秦品也很着急,尤其,他根本没料到自己会一手害了自己师父:“封总,你赶紧走,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赶紧走!” 封雨不动! 觅里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着了那个女人的道!” 封雨没有否认。 “她想干什么!她知不知道她会害死你!赶紧走!陆总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打了镇定剂和麻醉才晕过去!根本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就是把命搭在这里!陆总也看不到你的诚心!” “是啊,封总你赶紧走,时间长了,陆总总能明白……”虽然希望渺茫,都跟古小姐……陆总都不轻易动的人,怎么会放过封总。 封雨依旧不动。 “古辞辞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觅里除了这句也不敢说别的,毕竟陆总的爱人,轮不到他们说,可她要害他的兄弟! “她既然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我们动不了古辞辞,不如认命,你们出去吧,我心里有数。” 觅里:“你心里有什么数!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秦品:“她故意将手机落在了会场上,她就是要害你封总。” 觅里:“你不走,你这是往人家套子里钻,赶紧走!”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封雨纹丝不动:“我的命是陆先生救的。” 觅里听到这里,想到他可能失去多年的兄弟,气的脸色铁青,立即给古辞辞打电话,他要问问她想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手机骤然在陆总手里响起。 觅里吓到一惊! 病房里瞬间鸦雀无声! 秦品:“手……手机……” 觅里急忙挂断。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心跳加速,直到确定陆总没有醒来,三个人不自觉的松口气。 觅里没想到……没想到……只能压下火气,小心翼翼的给古辞辞工作室打电话,结果没人接。 她怎么可能接,封雨并不意外:“医生说陆总什么时候醒来。” 觅里不死心继续打:“用了那么多药,医生说最快后半夜。” 新 ------------ 267目眩(一更) 秦品松口气,继续劝:“封总,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陆总以后会明白您的用心……”这件事是自己引起的,他不想师父因为他遭遇不测:“封……” 柔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几个人再次受惊!慌忙去看自己的手机,骤然发现是陆总手里的手机在响。 国骂瞬间在心里升起。 觅里急忙要去处理陆总手里的手机,刚刚走近,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病房里的三个人瞬间僵立在原地,心惊胆战的看着床上的人。 觅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陆总不会这么快醒过来,可长久以来对床上人的恐惧,还是让在场的人不敢挪动一分。 手机铃声顽固的在病房里响着。 其他人一动不动。 陆之渊缓缓睁开眼睛,却如空洞的尸体,无神地凝视着房顶,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个手机。 三个人心猛然抽了一瞬! 铃声停止,下一瞬又悠扬响起。 陆之渊才慢慢的动了一下,像一个麻木的、行将解体的机器,仿佛被捣碎了灵魂。 但在看到来电显示时,死寂的精神一点点苏醒过来,空洞血红的眼睛上一点点染上焦距,仿佛这个人又重新拥有了灵魂。 电话接通。 “喂,您好,请问是您捡到我的手机吗,不好意思麻烦您了,请问您现在在哪里?酒店前台、还是……” 古辞辞见对方不说话,想到应该是那个人:“是这样,您捡到的这部手机是我的,非常感谢您,请问我能去拿吗?我给您准备了礼物,我……” 陆之渊手指僵硬地挂了电话,复苏的记忆如逆行的气息撕扯着他的经脉,几乎要击毁他的神志,他想大口呼吸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心却压着千斤巨石,执着的要压死他! “陆总……” 觅里闻言见鬼的看向封雨:不想活了! 陆之渊痛苦的转过头,视线落在了床边跪着的封雨身上。 他几乎刹那间血又充满了眼眶,他挣扎的起身,镇定和麻醉两种药物在身体里乱撞!依旧不管不顾的掀开被子下床,手和手机重重落在封雨头上。 对陆之渊来说过于软绵的力道,依旧让封雨摔在地上! 陆之渊大口喘气! 觅里、秦品见状,既不敢扶陆先生也不敢扶封雨。 陆之渊死死的盯着他,眼角凝上一滴妖艳的红珠:“你……” 封雨狼狈地重新跪好,额头肿起来:“陆总,我可以解释……” 封雨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陆总,我有完整的视频,这件事是古小姐一手策划,我对陆总从来不敢抱有背叛的心理……”封雨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视频。 他可以死!陆总可以因为错误本身除掉他,但绝对不能是背叛,他绝对不会背叛陆先生! 陆之渊撑着麻醉的无力感起身,一点点的走向他,几次腿脚发软,又几次站起来,他要弄死这个人,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封雨丝毫不畏惧,他就是死也要证明他的清白,他对陆总的忠心,日月可鉴! 封雨点开监控视频的截图,古辞辞掌心的粉末通过指缝落入杯中。 是夫人下的药!!秦品震惊! 陆之渊几乎昏厥过去!所以……她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到不惜下药!那滴血珠落了下来,妖艳、诡异! 陆之渊像被人再抽了一耳光。 “陆总!古小姐是故意气您,陆总!陆总……” 陆之渊跌下去又起来,再看向封雨时犹如恶鬼,他凭什么!他算什么东西! 陆之渊下意识拔病床上的铁杆,要将眼前的人钉死在这里! 觅里急的满头冒汗! 陆之渊身体里的药效正是汹涌的时候,能醒来已经不符常理,往日能轻松拔起的铁杆,如今就像那些视频一样嘲笑他的愚不可及! 陆之渊握住一旁的输液杆! 觅里嘶叫出声:“陆总!” 柔和的手机铃声再次在病房中响起。 陆之渊手里的铁杆砸在封雨头上,下一刻,尖端抵上他脖颈,血珠一点点渗出来:“什么时候的事!” 封雨一动不动,任尖端一点点没入,没有陆总他早死了,这条命他本也不在意:“五天前的晚上。” 陆之渊一口血喷了出来! “陆总!” “陆总!叫医生!” 陆之渊阻止住所有想靠近的人,一手扶着床杆,手指紧紧握着栏杆,他不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发生的关系!可思绪还是被带到她揽着封雨的脖颈一次次的告白上。 一声声、一句句,他想忘也忘不了的画面!陆之渊觉得自己快死了,遥远的高跟鞋声伴随着黑暗一次次向他袭来…… 死了也好,死了没有痛苦,死了一切就结束了,他本也不是被人期待的人…… “陆总,陆总!封雨还活着!陆总!”觅里不敢放医生进来,但也绝对不能看着陆总出事! 秦品震惊的看着觅里! 陆之渊一点点睁开眼,坚定的盯着封雨,再次握住输液杆! 封雨闭上眼。 封雨的手机响起,古辞辞三个字规规矩矩的亮起,手机铃声不管任何人情绪慢慢的响着。 封雨手机铃声落下,秦品的手机响起。 秦品瞬间慌了,他接还是不接,看着上面古辞辞以前的号码,再看看现在的局面。 秦品一咬牙接了,情况再坏也不过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点了外放。 古辞辞的声音瞬间在病房内响起,不急不缓,平和沉稳:“你捡了我的手机。”是肯定句:“我在酒店里,看了监控……”古辞辞停了一下问:“你没有给陆之渊吧。” “给了。”秦品极力克制着声音,但还是在看到尖端扎入封总胸口起,露出一丝颤音。 古辞辞听出来了,瞬间开口:“陆之渊在你身边。” 秦品看着血染红封雨的胸口,没有说话。 古辞辞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刚才更加平静,也知道秦品按了外放,外放的杂音极好辨认:“陆之渊,放过他……”声音不急切,也不慌,只是平静,平静中带着不宜察觉的恳求。 陆之渊如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头晕目眩! ------------ 268醒来 封雨完全不明白古辞辞为什么会说这个! “不是他的错……”古辞辞的声音穿过介质,陈述事实:“对不起……” 刀刀都在刃上。 陆之渊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字都是他的茫然。 古辞辞:“不知道……没有理由吧……就像你喜欢我,谁能说清为什么……” 他把自己对她的感情与封雨相提并论! 古辞辞声音再次响起:“会不会觉得侮辱了你,毕竟在你心里他可能什么也不是,你……一直看不起我们……”她的声音依旧很平静,陈述着事实,他一直站在高处俯视众生。 即便遍体鳞伤过,也不曾被拽下来分毫,唯一一个错误大概就是审视过她的追求后,相信了她。 就像上辈子,可能一开始他只是好奇,然后是想得到,得到后又觉得还能拥有更多,不问过程,只讲结果,当结果都没有了,鱼死网破,至于鱼愿不愿意,谁管它。 陆之渊几乎握不住手里的钢杆。 “放过他吧……”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 觅里、秦品,云里雾里。 封雨也听出不对,脸色苍白的看着手机又看眼情况不对的陆总。 钢杆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封雨跪着向前:“陆总,陆总……您不要听古小姐一面之词,陆总……” 古辞辞:“原来,他也在啊……”古辞辞说完,挂了电话,只余嘟嘟的声音在病房里回响,然后连嘟嘟的声音也没有了。 “陆总,陆总……” 陆之渊突然抓紧钢杆往自己身上送! 封雨、觅里、秦品瞬间扑过去:“陆总!三思!” “陆总!” “陆总!都是我的错,是我大意!”封雨毫不犹豫地抓过钢杆依照古辞辞的要求,对着自己,向下刺去,决绝且不动摇! 觅里、秦品瞬间傻了:“封总!” 陆之渊倒在床上,在刚刚觅里扎入的麻醉针里,昏昏沉沉,又苍白痛苦! 封雨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血染了一片。 觅里急忙叫医生。 陆之渊在加大的药量下再次昏了过去! …… 天已经黑了,月亮绕过树梢,已经凌晨。 手术室外,觅里疲惫的守着,胡子拉碴,让他看起来更加粗犷疲倦。 接近天亮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觅里立即上前。 医生出来安抚的看觅总一眼:“命保住了……其它的……封总没让修补……” 觅里想到当时的情景,不是没在预料之中:“我知道了……” “陆总怎么样了?” “不太好,按说该醒了,陆总却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医生也沉默着,就像封总的自我放弃,所有人无能为力。 …… 时间一天天过去。 梦里,小小的陆之渊被困在地下室里,听着周围光怪陆离的声音,本来照进来的光束已经一点点封闭,最后重归黑暗,小小的他不呼叫、也不求救,平静的等着这样死去。 秦品来了一次又一次,医生给不出具体的时间,所有人都这样等着。 觅里中间请古小姐来过一次,觉得以陆总对古小姐的重视程度,或许陆总愿意看着古小姐醒过来。 可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古辞辞并不意外,她几乎能想到他在想什么,他没有做错什么,接受一段感情,真心的付出,甚至一再包容,却落得这样的结果,气也气死! 可又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他是陆之渊,如果他这么轻易被击垮,早死了不知道几圈了:“给他点时间。”醒过来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死期。 迈过自己这个坎,她古辞辞就什么都不是了!她有过来看陆之渊的功夫,不如学学封雨,早点死了,免得连累家人。 古辞辞觉得,自己想的对,哪有报复不付出代价的,她还是陪陪终终,在他醒来前赶紧自我了结! 觅里看着古辞辞,眼里的遗憾几乎溢出来。 古辞辞被看的差点以为自己救治不利:“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觅里撑着客气:“没有。” “那我先走了。” “慢走。” …… 陆之渊在病房里醒来,依稀还能记起纪云轩在车前极速后退,震惊后平静的闭上眼睛的样子。 他必须死!他有什么资格站在他面前说那些话!他以为他是谁!他们想举办婚礼!问过他了吗!他真以为他能娶到古辞辞! 陆之渊冷笑的动了一下,以为身上会有伤口,毕竟他解开了安全带,可现在身体除了疲惫并没有其他感觉,可他当时清楚的知道,头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 “陆总?!陆总醒了——医生!快来人!陆总醒了!”他们都不抱希望了,陆总竟然醒了! 陆之渊看着来往的人,唯独没有看到封雨,那沈光耀呢? 觅里也冲了过来:“陆总!太好了。”他以为古小姐没用,想不到古小姐刚走,陆总就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觅里触上陆总的目光时,心下意识紧了一瞬,小心又谨慎地站回床边,觉得陆总有点吓人:“陆总……” 陆之渊刚要叫封雨,察觉到手里拿了一部手机,他看了一眼,粉色的,什么品味!觅里、秦品全都愣住了,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不是没想过第一时间取走手机,可陆总一直醒不过来,如果拿走手机,怕唯一支撑他的‘仇恨’也离开,发生任何意外,所以一直没动过这个手机。 可现在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放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让陆总再次陷入狂躁! 秦品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陆总……我帮您收起来……” 陆之渊没有给他,不合理出现的东西,一定有合理存在的必要,何况他手里拿着这么个东西就很奇怪。 陆之渊按亮了屏幕,古辞辞和另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屏幕上,笑的异常刺眼,下一刻手机便显示电量不足,提示充电。 “……陆总,您才刚刚醒,让医生看看……” 陆之渊没看任何人。 秦品敏锐的察觉到陆总有些不对,陆总本来就冷淡,但不像现在气场这样摄人。 何况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古辞辞的出现,陆总一直很平和,更不要说陆总和古小姐在一起的那几年更好相处。 绝对不是此刻这样给人无法靠近的错觉,而且从陆总醒来到现在,陆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陆总只对无关紧要的不看一眼,可他是陆总的秘书! 陆之渊输入密码,他当然知道辞辞的手机密码,古辞辞的手机对他来说等于没密码,随时预备他查验,多一张纪云轩的照片,他也能让她知道厉害! 但他没有打开,手机没有打开!新手机!新密码! 陆之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看来她是觉得身边的人活够了,她那个拖油瓶一样的弟弟,她也不想要了! 陆之渊克制着极大的耐心,没有把她抓过来解锁,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这部手机。 觅里心都颤了一下,何必自虐:“陆总……” “陆总……” “出去。” 短短两个字,甚至没有重音,却让两人心中一凝,微妙的不容反抗的感觉扑面而来,两人下意识便要退出去。 可是……手机…… 陆之渊补充了一句:“让封雨来见我。” 两人一怔,但都没敢再反抗:“是。”将医生都带了出去。 陆之渊看着相册里的相片,平和的眉头越皱越紧,上面的人熟悉,又全部陌生,都是什么!还有几张照片,更让他诧异。 相片里的人应该是古年,他不止一次陪她去祭奠过这个人,所以古年早就不在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部手机里。 陆之渊翻看着,其中一个视频定格的画面,让他尤其不能理解,封雨和辞辞!?这两个毫无可能的人! 谁在恶作剧! 陆之渊尽管确定封雨没这个胆!但乍然看到这张照片还是怒火中烧!给他这部手机的人想做什么! 陆之渊冷静地点开视频。 视频里的一幕幕几乎让他撕了封雨,尽管知道是假的,另一个人也依旧让他火冒三丈!她敢将手放在别人身上! 她的手臂堂而皇之的搭在封雨的肩上,封雨的呼吸被无限放大……陆之渊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咔嚓,一声掰断了病床一侧的栏杆! 即便这样,都无法让他平复呼吸,陆之渊紧紧抓着胸口,不断的告诉自己都是假的!挑拨离间的手段,古辞辞长本事了! 看来是纪云轩没有死,让她敢这么挑衅他,不给她点厉害看看,她不知道怎么收敛她的爪子。 可即便这么想着,也没有让他好受一点!封雨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配合她搞这些! 手机里自动播放着下一段视频,视频里,她叫别人妈妈,笑容十分好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让他停滞了一秒。 陆之渊快速翻看这个手机里其它照片,这些照片里有很多人,独独没有纪云轩。 怎么可能没有纪云轩?那个女人,不逼到她安分,她每次都要留几张挑衅他的耐心。 陆之渊拿出自己的手机,这不是他的手机?打开。 里面有无数张他和辞辞在一起的照片,校园里、陆家、城市的每个角落,有视频有相册,有素描,应有尽有。手机上的时间与刚刚手机上的日子一模一样。 照片上。 古辞辞拿着浇花的水龙头,往刚开门准备出去的他身上喷水,阳光照在她的笑容开怀的脸上,还有他无奈的目光里; 辞辞和他一起靠在书房的软榻上,旁边放着一盘洗好的苹果; 辞辞趴在他背上,遥望着天边绽开的烟花; 一张张、一幕幕虚假又梦幻,陆之渊一时间忘了该有什么反应。 新 ------------ 269那个陆(一更) 封雨被推着,很快进来,他刚从手术中醒来,身体异常虚弱,脸色苍白,但神态恭敬:「陆总……」 觅里紧张地等待陆总的定夺,如果陆总非要封雨的命…… 陆之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还有他身后的觅里和另一个人身上,细看就会发现这些人都比印象中年轻。 更不要说封雨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一看就因为里的事被处理过,而他闭眼前都不记得对封雨动过手。 也就是说,现在这具身体是他的,又不能完全说是他,对封雨动手的,是这具身体。 封雨和辞辞…… 陆之渊想到里的一幕,手忍不住握了起来,想弄死他!虽然在他的惯性印象里,封雨绝对没胆量背叛他。 可是这种辞辞不找别人,为什么找他!但理智让他清楚地知道,古辞辞喜欢的是纪云轩,自己尚且不能让辞辞移情别恋,更何况区区一个封雨。 陆之渊压下心里所有翻涌的情绪,在不知道具体事情经过的前提下,不动声色的开口:「她呢?」 没头没尾,但在场所有的人都听懂了。 觅里主动开口:「古小姐四个小时前来过,见陆总没有醒……就走了。」 陆之渊想到两人亲密合影的截止日期,所以现在连热恋状态都不是,她u轨,了。 陆之渊神情讽刺,看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这具身体,都没有机会得到她衣不解带的照顾。 可……又好像……这个世界里,辞辞好对付的多,毕竟两人有感情基础,只有一个可能因为气他存在的‘封雨,,比纪云轩…… 陆之渊想到车祸前纪云轩那些话,眼里不禁迸射出杀意,欲将他拉出来再弄死一遍! 他竟然知道,也是,纪云轩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女朋友一次又一次出去,他也故意留了那么多痕迹,他再感觉不出来,就不是爱是蠢! 陆之渊隐隐zao动的情绪被他压下去,如果这具身体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纪云轩,他一点不想再跟这个人交手。 虽然不想承认,但长达十年的拉锯里,他输得极其难看。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以至于现在,在看过封雨的后,他竟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至少不是纪云轩,只要不是纪云轩,他就有可能…… 陆之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狼狈、退缩?他竟然会有这两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 陆之渊没来得及体会一败涂地的认知,就发现,现在也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他和这里的辞辞之间,就是她‘出gui,的蠢问题! 这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想气死他,可有过跟她对峙的经验,他知道硬来不会有任何好处。 如果现在是一场梦,他也不介意……软化一点。 陆之渊勉强和自己达成协议,身体放松下来,可习惯紧绷的背脊依旧僵直的防备着周围的一切,语气更是冷淡:「让她来见我。」…. 觅里、秦品心里咯噔一下,觉得陆总……是不是昏了头,还是被封总这件事气的忘了自己是谁,古小姐怎么可能随传随到,‘热恋,时都懒得搭理陆总,更何况现在。 所以三个人谁也没有动,也没人回陆总的话。 陆之渊立即懂了,脸色极其难看:他恐怕叫不动她! 想到这种可能,陆之渊觉得荒谬,她敢违逆他!愤怒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触动,正常的男女关系里,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随传随到、事事听从。 陆之渊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三个人也安静的沉默着。 四个人的病房里,愣是像荒废了几百年,悄无声息。觅里以为陆总将封 雨带来,是为了除掉他,七上八下的已经想了无数种跪地求饶的姿势,但现在看来陆总对封雨毫无兴趣? 觅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为兄弟高兴,还是为兄弟悲哀。陆总不看在眼里的,就是封雨可能连个人都不算,这更不是什么好消息。 陆之渊果然没有看封雨,他现在没有弄死他,他要了解这具身体的情况。 陆之渊的视线在突兀出现的秦品脸上掠过,他不仔细记人,但只要见过,记忆库里总能搜出这个人的名字:「秦品。」 秦品立即上前:「陆总。」 举动自然、熟练,不是今天突然跟在他身边,也就是说这件事发生前,他已经换下了封雨。 秦品被看的毛骨悚然。 觅里也谨慎的一动不动。 封雨在陆总平淡无波的眼睛里了无生趣。 「把他带下去。」 「是。」 …… 「他醒了?」古辞辞精神恍惚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接下来就是她承担他怒火的时候。 还没有脑补出他昏迷后永远不再醒来的内容,转个身的功夫,他已经醒了。 古辞辞苦笑片刻,但事情真走到这一步,她心里很平静,他如果觉得被背叛,要报复自己,也行吧……死了也算,告慰了过去的自己,还能和现在的自己和解。 看在终终的面子上,折磨就省了吧,她无意再跟他对峙十年。 古辞辞并不惧怕离开这个世界,终终也能为宋家降低他的怒火,她唯一对不起的,大概只有终终。 可这一点对不起也不大。她不是在有爱的环境里长大的,也不是生来衣食富足,他个人在生活中凝练不出思想的高度,非要自艾自怜,也没有办法。 古辞辞不认为谁的生活离不开谁,他最终也会自己长大,她相信终终能像她一样勇敢面对;就算不像自己,像了他爹,呵呵……就更不用ao心了。 ……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她因为等待即将到来的‘后果,,连续五天没有飞云水市没有见终终,但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有,甚至她前天参加了一个宴会,陆之渊也没有出席。 「怎么了大小姐,生活不如意,因为太有钱了?」周小兰吃着三百五一碗的蟹粉炒饭,觉得口感非常不错。 「总结精辟。」古辞辞让她随便吃,走时再打包两份。 「壕。」周小兰甜甜的笑着,脸颊染上一层红晕:「我谈恋爱了。」. 鹦鹉晒月 ------------ 270宋一一 古辞辞闻言眼里也染上一抹笑容:“谁?”上辈子她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谈恋爱,生活中也有争吵也有不如意,磕磕绊绊的……可谁家不是这样,自己过的也一地鸡毛。 周小兰靠近辞辞,低声道:“孙工。” 古辞辞愣了一下:“谁?!” 周小兰笑笑,不说了。 “你们公司副董的儿子!?” 周小兰就知道,她这个反应,以为她老人家日理万机,肯定不记得她们这种小公司副董儿子的名字,结果,记得。 古辞辞又渐渐收起惊讶,孙工,名牌大学勘探学毕业,名字就是孙工,不是工程师的工,而是孙副董希望儿子扎实治学,将来天工开物立志工学,而孙工也没有让父亲失望,十分优秀。 古辞辞之所以能记得这个人,是因为在孙工掌握的技术领域,国内无人望其项背,基本所有公司遇到他领域内的问题,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虽然技术不是多前沿,但基础,所以这个人,很多人都很熟悉。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周小兰有些落寞,这也是她最近纠结的问题,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古辞辞实事求是:“是有点。”无论家世、学历、上进心和个人能力,周小兰都相距这个人很远,古辞辞甚至怀疑,孙工跟小兰谈恋爱,有考虑宋家和陆家在里面,否则,小兰这样的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但他有一点好。” 周小兰还没有准备好利爪反击,就听到了后一句:“哪点好?” “他如果娶了你,就会给你孙家媳妇所有的荣耀,承担他身为你丈夫该尽的所有责任。”不存在抛弃。孙工,或者孙家,是比较严谨的人家,不管他们基于什么理由娶了太太,甚至以后太太家是不是落难或者一蹶不振,他们家都没有亏待女方的先例。 但不能说他们专情,专情和婚内责任是两回事,同样他们也不会让外面的女人有机会挑衅自己的太太,甚至弄出私生子,比很多人家要好,至少有家族有理念。 在古辞辞看来,很好,非常好。 但小兰呢,万一她要的不是稳定生活,而是爱情,尤其现在还是孙工追求她,沉浸爱情太久,不能用利益衡量婚姻的时候,一旦没了爱情,丧失理智都有可能,反而会给双方带来灾难…… 周小兰看着辞辞,察觉出了辞辞后面没说的话。 古辞辞见小兰没了吃饭的好心情,笑着安抚:“喜欢他吗?实话。”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他那么优秀,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无论哪方面都配不上他,所以一直以来才没有勇气告诉任何人,孙工在追她,说出去谁信! 她也想过是因为辞辞,只是又不想承认,她怕要靠别人的感情维持自己的感情,就很慌。 “那就享受他给你的所有,他不会让你在尊重上失望,除非漫长的婚姻里,你觉得寂寞,做错了事……”不对等的两个经济体结合,高经济体可以犯错,低经济体不可以,这是约束;等量的两个经济体结合,那就另说了,都可以犯错,这是小兰接受孙工后,需要清晰的认识的,其他的方面,孙工是很好的选择:“抓住他,年底结婚。” “啊——” “我都要完了,赶紧给自己找个长期饭票,继续吃大餐,说不定我还需要你救济。” “……” …… 陆之渊最近经常做梦,梦中场景梦幻又不真实,如果不是他以追查古辞辞和封雨的事为借口,拿到了古辞辞这些年所有的资料,证明梦中闪现的画面都是真的,几乎不敢相信,辞辞曾经距离他那么近,他和辞辞甚至在家里生活了四年多。 但这不是最震惊的,陆之渊的视线落在孩子的照片上。 秦品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他没有想到古小姐瞒着他们所有人,生了小少爷!谁能想到古小姐做了这么大的事! 古小姐去了云水市之后,工作生活一切正常,正常出现在所有她该出现的场合,甚至每天去交流、学习,还开办了小圈子的绘画班,投资了两家新公司,如此密集的生活方式,谁能想到古小姐当初是去生小少爷! 精明如陆总,不是也没想过会在这一点上出纰漏。 古小姐正常吃避yun药,陆总更清楚,所以谁也没在这一方面怀疑过古小姐。 可偏偏,古小姐生了一个孩子,而且已经八九个月大了!虎头虎脑,漂亮、机灵的像个精灵,比阴沉的陆总好多了,尤其喜欢笑,一笑甜的沁出蜜来,陆总完全比不了。 但也是这一点,秦品觉得,他能从现在这个位置上退下去了! 陆之渊的视线不敢置信地久久凝视着照片上的孩子。 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一直想要,不惜换她的药物,不做措施,但她反应激烈到让他愤怒,他也才知道,她为了避免怀孕,除了这两种措施,每个月定期去妇科检查,怕他传染脏病! 他们两个谁脏!谁脏!他尚能肯定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呢! 陆之渊想起来就恨不得掐死她! 可即便这样他也忍了,他曾出差期间知道纪云轩和辞辞想要一个孩子时,连夜飞回来频繁的和她在一起。他想着既然要生,她当然不会再吃药,不吃药就有机会是他的孩子,他不惜跟一个垃圾赌她肚子里的孩子! 结果她怎么做的!她在事后当着他的面吞了一瓶药,他忍住弄死她的冲动,拉着她去洗胃! 后来还用说吗,她既然不想生他的孩子,那也休想生纪云轩的,她不让他好过,她和纪云轩也休想称心如意! 不是他不想放过她,是她根本就没有给他放过她的机会,她一次又一次无视他的要求,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陆之渊不觉得自己要成全古辞辞和纪云轩,她必须是他的!他一退再退,她也休想得寸进尺! 可他和辞辞还是没有孩子,后来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他彻底失去了辞辞给他生一个孩子的希望。 可现在,这里的辞辞,给他生了一个孩子,是能真实触碰到的孩子,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会笑、会动…… 他的孩子! 他和辞辞的孩子! 秦品心惊胆战的等待着他,很怕陆总说一句,把孩子抱回来。以现在古小姐对陆总的态度,如果他们去抱回这个孩子,后果可想而知。 “他叫什么名字?”声音温柔如水。 秦品背脊窜上一层鸡皮疙瘩,急忙开口,上面写着呢:“宋一一。” 陆之渊当然知道,他怕秦品不知道。 秦品没敢提醒陆先生,小少爷的小名叫终终,宋终。总觉得这个名字对陆先生充满恶意。 问题是,他还不知道古小姐这么大的恶意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连解决之道都没有。 陆之渊看着照片,丝毫不计较辞辞当初为什么跟这具身体在一起。从大量的资料中可以推断出,辞辞一开始就没决定跟他好好在一起。 她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轻易怀疑对方,怎么会浑身充满尖锐。 她对纪云轩的维护,才是她对爱情的态度。所以这里的自己,一开始就落入了她的圈套,她就是想弄死自己。 那么恨他,恐怕他和自己一样…… 陆之渊本来也有办法对付她,她无论什么样,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一个孩子,还是辞辞生的,原来他和辞辞如果有孩子长这个样子……想到他真切的拥有企及不到的孩子,他的手指越发温柔。 即便她记得以前,她还是生了他…… 她的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可倔强也是真的,偏偏没眼光的喜欢纪云轩。 陆之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因为想到纪云轩想让辞辞好看的zao动,可再看照片上的孩子时,隐隐变的不愤:“真幸福……”她恐怕也很爱这个孩子,可以爱纪云轩,可以生下孩子,却不能睁开她瞎了的眼,看看该看的人! 陆之渊闭上眼,背脊从来笔直! 秦品的心颤了一下,陆总最近很不对劲,阴沉、狠厉,昨天还把陆建森从监狱里保出来,关在医院里不知道对陆建森做了什么!今天沉闷的氛围都没有消散。 现在……陆总会不会怀疑这个孩子是封总的,要将这个孩子除掉?如果那样他和古小姐之间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秦品恨死了自己,当时为什么手欠捡古小姐的手机。 “备车。”陆之渊想见见这个孩子。 …… 古辞辞接到古时的电话时,瞬间站起来:“他现在在门外!”她最近一直没有回云水市,就是不想被陆之渊知道终终的存在。 古辞辞也不觉得永远瞒得住:“让他进去吧。”该来的总会来:“我马上回去。” …… 古时给陆之渊打开门,眉头忍不住皱起:“陆哥。” 陆之渊环顾一圈没有看到孩子,才勉强看向古时,以前陆之渊没有注意过这个拖油瓶,就是注意了,他也是喜欢纪云轩,当自己的绊脚石。 但这里的古时看得出来,对他的恭敬没有水分,总之算没有白在陆家长大。 (本章完) ------------ 271满足(一更) 古时被陆之渊扫视的仿佛自己是个板凳、椅子,但这种感觉只在一开始有过,后来陆哥虽然看不上他们,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对他们也当个人。 好在感觉一闪而逝,可能是因为一一的事,他太敏感。 “谁来了?”叶曼一身藏青色旗袍,抱着孩子从楼上下来,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叶曼脚步顿了一下。 陆之渊也看到了叶女士手里的孩子。 宋一一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手里抱着一个七彩皮球,正使劲把皮球往嘴巴里送,涂了皮球一身口水。 叶曼很快恢复如常,他不可能永远不知道,何况他毕竟是一一的爸爸,这么多年也没有对不起女儿的地方,反而是女儿……任性了些。 陆之渊的视线依旧落在孩子身上,看到孩子的一刻,心头涌上铺天盖地的满足,才发现他比想象中更在乎这个孩子。 一开始或许是古辞辞反抗想着办法不生让他气恼,所以他非要逼着她生,后来真的没可能时,失落过后他以为释然了。 原来一直没有。但在这里,她在带着记忆的情况下,还是生了他的孩子,是不是代表……她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恨他。 可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太明白辞辞,倔强、不妥协,但有什么关系,他当爸爸了。 至于抱着孩子的人,陆之渊根本没有看,以前没有找到辞辞,那样的人家根本配不上他的辞辞。 陆之渊大步向孩子走去。 秦品的视线也悄悄落在小少爷身上,又急忙垂下头,但惊鸿一瞥也看的出来小少爷看起来很健康。 “啊、”宋一一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突然走近的人,瞬间抱紧皮球,小脑袋靠在姥姥肩上。 陆之渊一直看着孩子,眼中带着谁也读不懂的复杂。 叶曼慈爱的笑了,抱着孩子从楼梯上下来:“小陆来了,小时,去给客人倒茶,这么远过来辛苦了,坐。” 宋一一转头看着陌生人。 陆之渊看着宋一一。 两双相似却温度不同的眼睛就这么对看着。 秦品心神隐隐触动,更感激孩子的出现,陆总的情绪总算能好一些了。 宋一一突然笑了。 陆之渊不自觉的跟着扬起嘴角。 秦品见状立即把头垂的低低的。 陆之渊几乎肯定,他可以凭借这个尚且不会说话、满嘴口水的孩子威胁辞辞,他见了都喜欢,更何况辞辞,她怎么会不喜欢这个孩子。 他可以让辞辞因此嫁给他,可以再次把不准离开他的筹码放在辞辞身上,甚至这里还有叶女士,有更多爱她的家人,比古家那对夫妻还好用。 只要她想所有人好,他绝对可以彻底拥有她,没有人跟他分享,甚至他还能做到,让古辞辞这辈子有冤喊不出,毕竟是她辜负了这里的陆之渊,所有的人都相信他爱她。 可当看到孩子的一刻,他的卑劣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被映衬的淋漓尽致。 宋一一突然笑出声,声音张扬得听起来像个傻大憨。 陆之渊嘴角抽了一下,就在刚刚,他笑出声的一刻,乍然肖似辞辞的样子,他好像看到她每次的忍耐,想反抗却挣脱不开的憔悴,都清晰地摊开在他的面前,从没有这样看过他一眼。 陆之渊嫉妒的想掐死她!那个女人眼里永远没有他,但凡她这样看过他一眼,他也不至于想让纪云轩死! 他也知道如果他弄死了纪云轩,辞辞便没了顾忌,与其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生生死死的跟他耗,不如跟纪云轩一起死,他要她到死都记得他,恨也得彻骨的恨着! “瞧瞧这口水,还傻笑,那是爸爸,小陆,过来坐。”叶女士体贴的将孩子放在了沙发上。 陆之渊坐了下来。 “你还没有见过他吧,他叫一一,一二三四的一,一一,去找爸爸。” 宋一一抱着球坐在姥姥旁边不动,视线又被手里的宝贝吸引,一心一意的啃了起来。 叶曼见他不动,拿过他手里的球,擦了擦口水,向陆之渊的方向扔过去:“去拿。”小陆这孩子不错,何况本就是孩子的父亲,不管辞辞和小陆怎么样,只要他对孩子好,没道理挡着他看孩子。 陆之渊下意识接住球。 宋一一手脚并用,快速向自己的球爬去,壮实的小胳膊小腿捣鼓的飞快。 宋一一的手碰到球的一刻,正好进入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两人气息近在咫尺。 宋一一扒了一下球,球纹丝不动,他不解的仰起头,大脸与头上的目光直直对上:“啊——” 陆之渊伸出手,触碰到了孩子。 宋一一又啊了一声,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提醒他松手。 陆之渊的手留恋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手口水也不嫌弃。 宋一一嫌弃,他猛然低头,啃自己的球,相信只要他啃到嘴里了,球还是他的。 陆之渊抱起他,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叶曼见了眼中含笑,看得出来,小渊很喜欢孩子,虽然女儿和他之间没有缘分…… 想到这里叶曼也很无奈,陆之渊一看就是好爸爸、好男人,还有责任心,那个死丫头怎么就不喜欢。 宋一一抱着球被陌生的气息抱在怀里。 陆之渊的手臂一点点收紧,贪婪的感受着他的存在。 叶曼心有感触,他何止是喜欢这个孩子,恐怕因为喜欢孩子的母亲,爱屋及乌的更喜欢这个孩子。 叶曼想到女儿平静的那句‘我不喜欢他。’心口差点被气疼,小陆多好的孩子,怎么就…… “唔……”宋一一不舒服地扭动起来。 陆之渊急忙松开了些力道,眼睛却一直放在他身上,这么小,眼睛长得却像他,其它的地方都像辞辞:“一一……” 宋一一听到有人叫他,抬头看了眼声音的来处。 陆之渊将他又欲啃球的下巴抬起来:“不能吃。” 宋一一不明所以,下巴被眼前的人控制着,几次想低头啃球都没有成功。 陆之渊给儿子擦擦嘴,声音温柔无比:“不可以啃。” 宋一一向一旁挪一挪脑袋,低头,下巴又被捏着抬起来;他换个方向低头,下巴又被抬起来。 几次三番后,宋一一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之渊顿时手忙脚乱:“……” 叶曼气定神闲,笑出声。 端着茶过来的古时也见怪不怪:“陆哥喝茶。” 陆之渊嘴角僵硬着,迫于无奈,将球放在了他嘴巴旁。 宋一一一把抱过来,啃了一大口,眼角挂着眼泪,不哭了,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陆之渊,尚算满意。 秦品松口气。 陆之渊也松口气,被孩子这一眼看得哭笑不得。 叶女士摇摇头:“可不能这么惯着他,不能吃的。”如果不是下来就看到陆之渊,她早把球从一一手里拿走了:“过来姥姥这里。” 宋一一当然更倾向于熟悉的姥姥,听到召唤就要往姥姥那里爬。 陆之渊下意识没放。 宋一一被禁锢在怀里,小屁股都没有扭动一下,不死心的又挣了一下,还是没有成功。 陆之渊不愿意放手。 宋一一嘴瞥了起来。 陆之渊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宋一一快速爬向姥姥,开心的不得了。 叶女士不留情的拿走了他手里的球。 宋一一茫然的看着姥姥,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手,刚准备哭—— “不准哭!”叶女士、古时同时开口。 宋一一委屈的憋回眼泪。 陆之渊在旁边看的脸色僵硬,这是……当着他的面教训他儿子?谁给的他们底气,无知吗! 叶女士已经抱起外孙。 古时去冲nai粉,顺便给他拿了一个yao合玩具放他手里。 宋一一眼疾手快的开始磨牙,小眼泪痛快的收了回去。 叶曼被小外孙可爱的小样子逗的亲了他一下,向陆之渊解释:“他正是磨牙的时候,一个看不住什么都往嘴里塞,鞋子也能塞进嘴里,调皮。”说着拍了小外孙结实的小屁股。 陆之渊看着自家孩子颤颤的rou,完全没有G到长者的慈爱,他的孩子能随便拍!他们对他们自己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没有认知! 但他生生忍住了,这里的陆之渊对这些人极其纵容,简直不知所谓!“辞辞呢?” 叶女士让外孙坐自己腿上:“在帝城还没有回来,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刚上飞机。” 陆之渊当然知道,他都来这里了,她不可能不着急,陆之渊用眼神示意一一到他这里来,让那些人抱着他算什么。 宋一一啃着玩具盯着舅舅冲饭的方向,看都不看陌生人。 陆之渊媚眼抛给瞎子看,但因为对面是他儿子,他很沉稳的忍了,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摇铃,状似不经意的摇了一下。 宋一一立即转头看过去,下一刻又看向冲饭的方向,见舅舅把瓶盖,盖子起来,正放在手里摇晃,立即把手里的玩具一扔,兴奋的手脚欢呼:“啊——啊——” 叶女士险些被他拨拉到眼镜:“你安静点,哪来那么多精力。” 陆之渊把没用的摇铃放下,看着小家伙得意的抱着奶瓶悠闲的靠在叶女士臂弯里,惬意的饮食。 新 ------------ 272一家三口 陆之渊一时间哭笑不得。 叶曼这时候看安静的小外孙,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不禁对陆之渊炫耀:“特别听话,能吃能睡,一次一顿能吃三百毫升,辞辞让拘着点,不准多……”叶曼还没说完,宋一一牛饮完了。 陆之渊错愕,吃的……是不是太快了。 秦品为小少爷的好胃口叹服,比他爸好养啊,陆总两天吃一顿饭,经常把自己饿的快死了是常态,小少爷一定要保持下去,加油!超过爸爸,快点长大,陆总就可以退休了。 叶曼要把奶瓶拿回来。 宋一一不给,还要再来几口空气。 叶曼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陆之渊看着争夺的两个人,很想说,他要拿就拿着,你这么大的人了至于抢:“阿姨,我在隔壁买了套房子,我想……能带他一天吗?”语气尽量向这具身体靠拢,顺便把委曲求全再放大一倍。 叶曼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隔壁吗?”叶曼有些担心,喜欢陆之渊是喜欢陆之渊,但他带走一一就是另一个概念。 宋一一满意的抱着自己饭碗。 “阿姨放心,我知道您顾虑什么,辞辞不在,我不会带他离开这里,我就带他在隔壁等辞辞。” 秦品也急忙开口:“我们陆总说话算数,何况……我们陆总如果有别的想法,就不是带我过来,而是律师过来了,您说是不是。” 叶曼明白,而且对方真要争孩子抚养权就够辞辞喝一壶,关系闹到那一步对辞辞对孩子都没有好处。 叶曼神色更温和了,能用感情说服对方的时候就不走法律程序,所以态度很好:“也好,我让李姐跟你一块过去,有不懂的你就问她,小时,收拾一一的奶瓶、被子、衣服一起给小渊带过去。” 陆之渊被叶曼的称呼弄得十分不自在,但也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即略过。 “孩子闹腾,又爱哭,你要是忙,觉得他吵了,就让李姐把他抱过来,你想见他的时候,直接过来就行。” 秦品客气的替陆总应着。 陆之渊只抱着自己的孩子,东西他准备了全新的,只是和秦品都默契的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 “叶女士不用送了,二少爷留步。”秦品十分客气,对方是古小姐的母亲,小少爷的长辈:“留步,留步。” 叶曼看着两人将孩子抱走,心里空落落的:“赶紧给辞辞打电话,看她还有几个小时落地,你说陆之渊会不会把孩子抱走。”这时候不是小陆也不是小渊,成了陆之渊。 怎么不可能,但凡他们这边抗拒一点,看陆之渊的态度都必然要跟姐争孩子的抚养权!而这个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无下限:“打了,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不如我过去盯着。” 叶曼没有让他去,既然已经让他抱走了,装也要装出和睦来,希望不会有意外。 …… 陆之渊一直抱着软软的小家伙。 宋一一明显有些抵触他,更不喜欢陌生的环境。 陆之渊怕他哭,一直用层出不穷的新玩具刺激他的感觉,甚至陪着他在外面的草地上打滚,总之只要他不哭,不吵着要去隔壁,他怎么都行。 秦品欣慰不已,陆总……如果能一直这样才去…… 陆之渊最近有些嗜睡,自从他醒来后,经常陷入非自我意识的昏睡,今天他昏睡过去前,手里依旧牵着孩子的手,玩累了的宋一一也早已经睡了过去。 秦品确定自家陆总睡了以后,终于摸到了小少爷的手,rou乎乎的。 床上的人睡的并不安稳,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他和辞辞相恋时的场景,那些记忆像珍贵的被人保存在记忆深处的影像,现在被一遍遍播放,重复的让他不悦,却打散不开。 他不喜任何层面无意义的回忆,抓在手里的永远都在当下,这些记忆保存的再完整又如何,还指望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吗! 更何况这些画面在陆之渊看来,女方手段高超,几乎每一步都踏在他心里幻想的极限上,然后把他幻想过的场景,一一摆放成现实。怎么可能不让这具身体沉迷。 美好,却不真实,劝这具身体少回忆! …… 陆之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个蠢货的记忆让他烦躁,不等他不耐烦,猛然发现身边没了孩子。 陆之渊几乎瞬间起身!他从房间出来,便看到客厅里的地毯上坐着两个身影,小的那位正开心的往前爬,够着他的玩具。 女人坐在他身后,眉眼含笑,趁小孩子不注意,用脚踢了一下他的pigu。 宋一一被踢的往前晃悠了一下,直觉回头。 古辞辞瞬间看向阳台的方向,为表示无辜还臭美的整整自己的头发。 宋一一又回过头继续爬抓自己的玩具。 古辞辞果断伸脚继续踢下他小pigu。 宋一一再次回头。 古辞辞继续转向阳台的方向。 三次之后,宋一一果断丢下玩具,瞬间爬上妈妈的脚,一把抱住妈妈的腿:啊—— 古辞辞大笑着把他抱起来,按住他可爱的小脸亲了一大口:“被发现了!我们小一一真聪明!” 宋一一被亲的痒痒的,笑的更开心。 两个人欢声笑语的在客厅里闹着。 陆之渊站在阴影里,看着她含笑的脸,冷硬的表情逐渐温和,原来她也可以在有他的地方笑的如此放松。 陆之渊眼里蒙上了一层化不掉的满意,我们……都退一步。 陆之渊坐在了台阶上,不忍破坏她的好心情,只要不是因为纪云轩存在的好心情,他都满意。 古辞辞逗着精力充沛的儿子。 陆之渊就这么看着,他的童年一无所有。 没有人踢他,也没有人在乎他过得好不好,更不会有人关心他,那些人都希望他死,然后平分所谓的的利益,更不会有人冒着危险去一个憎恨的人家里带他离开。 至少在他小时候,没有一个人为他撑起一片天,那个笑的像傻子的小孩子却有。 有人不惜耐着性子等他醒了,是怕自己发现孩子不在找他们母子麻烦吗! 那个孩子何其幸运,幸运的让人嫉妒呢,有一个人愿意克服一切心理障碍来到这里看他,并为了他忍耐不想见的人。 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不想拥有她,不想她给他生孩子,这份温柔就算他得不到,他的孩子也要得到,现在不是得到了,所以一一,不要碍事。 古辞辞将儿子放下来,两个人趴在地毯上比幼稚。 宋一一没一会便爬在妈妈身上,贴贴妈妈的气息。 “口水都滴我身上了。”古辞辞却没有动。 宋一一没轻没重的揪妈妈背上的扣子,揪不下去了就咬,直接咬到了背上的rou! 疼的古辞辞呲牙!“宋终!别让我揍你!”磨牙期过不去了是不是!拎到手里了也无非捏捏他的胖脸,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了他。 宋一一以为妈妈逗他玩,露着几颗小牙笑的不知道多开心,还撒娇的要妈妈抱。 “我就该把你牙敲了。” “啊!” “对!敲掉。”敲掉你的小门牙,古辞辞的脑袋压着他的脑袋,两人笑的十分开心! “陆总?” 古辞辞收了笑脸,看向楼梯的方向。 陆之渊看了秦品一眼。 秦品顿时打个冷战。 陆之渊站了起来。 新 ------------ 273你是谁(一更) “巴巴——巴——” 古辞辞没管终终叫了什么,她没有在陆之渊睡觉的时候将孩子带走,是不想遇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再说,她不认为陆之渊现在看得上这个孩子,毕竟一个chu轨的女人生的,他再宽宏,也懒得多看。 他现在把终终抱来,无非是想给她难堪,恨屋及乌,他正是盛怒的时候,会对她们母子有什么好印象。 古辞辞抱起地上的终终,叫来李阿姨,让她把孩子抱下去。 宋一一扑往妈妈的方向不愿意跟保姆走。 古辞辞耐心地安抚了他一会,让李阿姨拿着饭碗才把这个粘人的小东西带走。 陆之渊也走了下来,擦过她身边时,觉得心神前所未有的平静,漫不经心地走过她身边,悠闲地给自己倒杯茶。 古辞辞看着陆之渊,脸色冷漠:“你要怎么样?” 陆之渊喝着茶,辞辞看他的眼神里从来装着生死大仇,现在这点生气的状态,就是毛毛细雨,一般都是她心情非常好的时候,才会给他这个表情,何况在他的认知里,辞辞都不算生气,只是冷淡了些。 所以这具身体因为这点冷淡就受不了的要分手?陆之渊嗤之以鼻,能这样看着‘他’,‘他’就该感恩戴德,哪还有那么多废话。 “你要怎么样!?” 陆之渊没动,这样的辞辞堪称乖,让他丝毫不想打破现在的宁静,原来他一直都希望她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就难得放松。 古辞辞不着急,她不信他稀罕看到自己,一个一无是处、分手中不检点的跟别人在一起的女人,这个女人还骗了他,陆之渊疯了才不会恨她。 所以,古辞辞直接问:“封雨呢?封雨在哪里?” 陆之渊才看向她,与遇到纪云轩的问题,恨不得吃人的恨比,她对封雨的询问趋于表面,连表情都懒得深入。 这样的质问,是视频里说的爱入骨髓的情感?恐怕屁都不是,这个女人对她不感兴趣的男人,冷漠的冷血。 与其跟一个视频过不去,他更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封雨,讨厌他?也是,封雨没少以他的命令动纪云轩的蛋糕。 古辞辞声音平静:“不是他的错……”她等着陆之渊说难听的话!等着他彻底跟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刀两断或者自己在他这里万劫不复! 陆之渊没有开口,他发现自己甚至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给她个机会。 前提是她不能知道他是谁,辞辞对这具身体宽容,对自己未必。 陆之渊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尽量往梦中的人靠拢,冷淡又不失高傲的温和。 陆之渊对‘温和’这个词嗤之以鼻:“你把一一照顾得很好……” 古辞辞皱眉,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他在说什么?现在是说孩子的时候? “封雨呢?” “你刚才叫他什么宋终?给谁?”陆之渊压迫感十足的看着她,拒绝谈封雨的问题。 古辞辞坚持:“封雨呢?我问你他在哪里?”陆之渊不喜欢她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她偏要这时候用!以他的傲气…… 陆之渊很习惯,还习惯她用踩到狗屎的表情跟他说话,因为她眼里他就是那个屎,现在……还当个人:“还是叫一一吧,小孩子的名字不能乱叫,忌讳。” 古辞辞皱眉看着他,他…… 古辞辞被他弄得有些懵,陆之渊疯了,在他发现那些视频之后,他跟她说这个。 陆之渊一步步走向她,忍不住将手里另一杯茶递给她,因为她乖顺的不像话:“试试?” 古辞辞没在他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憎恶,怎么可能! 古辞辞直接扫开他手里的茶。 陆之渊皱眉,还是一样能气人,不过力度不大,一般她还要附带一巴掌到他脸上。 当然了,他不会成全她,他会让她知道胡乱伸爪子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相比于在chuang上得到她,他更想她这样陪他说话,比那种时候更让他战li。 他似乎有些贪恋……现在她眼里露出来的那些不耐烦,也只是不耐烦而已:“你吃饭了吗?”陆之渊手指都在发颤,跟他站在一个空间里,只是微皱眉头的辞辞,那么的‘安静’。 “陆之渊!” “应该没有,吃点东西吧。” “我不喜欢你!” 陆之渊闻言,手掌无意识地拍拍沙发,忍:“吃了饭再说,别喊,一一在房间里。” 古辞辞见鬼地看着他走到餐桌旁,拉开餐桌的座椅,三根手指搭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侧身:“过来,坐。”仅仅这一个动作,古辞辞的心瞬间被攥紧,熟悉感、压抑感扑面而来! 陆之渊等着她坐。 古辞辞不敢置信,陆之渊不会这么拉椅子,他拉椅子时十分诚恳,尤其给她时,更是尽心到小心翼翼,两只手,不敢让椅子有一丝歪斜。 后来冷战后,虽然没那么体贴,但也单手给她拉好,从来不有敷衍的高傲。 更不是这种轻慢的仿佛与她对峙一般,比着谁更能让谁难堪的姿势。 “你是谁?!” 陆之渊颤了一下,搭在椅子上的手微微慌乱,但他稳住了,没看她的眼睛,尽量学着这具身体的语气:“你赶回来肯定饿了,先吃。” 古辞辞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陆之渊——是你吧,只有他拉开椅子时,才会用半掌手指,看似有礼,实则轻慢到骨子里。” 陆之渊脸陡然冷了下来,不知道高兴她这么快认出自己,还是恼恨她这么快拆穿自己,甚至不给他一点做梦的机会! 这个女人,对他从来心狠手辣! 陆之渊一动不动。 古辞辞突然笑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她十分满意,她太满意了!对着一张天天说爱她,却看不起她身边所有人,却隐忍地装的像小绵羊一样谁也不得罪的脸,她报复起来会有罪恶感的。 眼前的人就不一样了,多镇定、多不要脸、多冠冕堂皇,她欺骗感情,他强取豪夺,谁又比谁干净到哪里去!都不是好人! 新 ------------ 274前尘往事(求月票) 好,陆之渊接受她看穿,他的辞辞,永远聪明不到地方。 陆之渊很快平静,她在这里筹码太多了,她怎么跟他斗?但他可以给她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们有孩子,你何必张牙舞爪!” “我要知道你醒来,我先让他给你摔盆。” “你怎么不说吃一瓶药弄死他,怎么,因为他出生了,不忍心把恶毒的言语加注在他身上?”陆之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一个小丑。 古辞辞眼里的憎恶如火燎原。 陆之渊甚至喜欢她盯着他时憎恨的眼睛,像两簇火,永烧不灭,看着便让人兴奋,这个女人,无论生气还是温柔都是他喜欢的样子,本该就是为他生的,他为什么不得到! 陆之渊直接推回椅子,走向她,高高在上的轻慢俯身,呼吸落在她耳旁:“太早暴露自己的弱点给敌人非常危险。” 古辞辞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陆之渊轻易将她的手钉在沙发背上,习惯性做完这一切,又忍耐着深吸一口气,他本意不想走到以前的地步,何况,她刚刚明明没有这么大怒火,一切都可以商量:“想想一一。” 古辞辞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他头发,力量大的要把他头皮扯下来。 陆之渊疼的用身体的力道顷刻间将她压在沙发背上,目光凌厉:“古辞辞!” 古辞辞可笑的松开手:“是不是很shuang,这样都能舒服?” 陆之渊忍耐着脾气,跟她讲道理,他们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完全可以讲道理。 陆之渊尽量压低声音:“你不是已经报复过了,跟封雨拍那样的视频,我说什么了!你就是不顾及我,不管你自己,你总该想想一一,一一以后怎么面对他的母亲,别闹了行不行,我既往不咎你和封雨的事,我们为了一一……试着好好过,你放心,纪云轩……”他忍了:“我可以照顾到他的项目。你动什么,你不想我碰他公司!我也可以不碰,绝不碰一下!你再动就不一定了!”他都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还想怎么样! 古辞辞快要笑了:“你觉得我跟封雨在一起是在报复你?” “否则呢?”陆之渊稍微放开她,陆之渊烦自己能轻易被她勾起兴趣。 “你管那轻描淡写的视频叫报复!那些苟且连给你们挠痒痒都不配!” “你够了!”他都退了,知道他看到那些视频时多想弄死这两个人,不过,她到底给他生了一一,她的心里不是一点都没有他。 “我跟封雨在一起,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是你,他是他,我要报复他,让他看看他的忠心多么可笑!” “行了!何必糟蹋你自己,你要不喜欢他,我给你把他处理了。” 古辞辞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睛比任何一天都要耀眼的盯着他:“你觉得只是不喜欢?哈哈,不喜欢,毫无分量的三个字,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最恨你,因为封雨,我发现我还能比恨你更恐惧另一个人,你却觉得那只是‘不喜欢’?” 陆之渊极其不喜欢她现在的用词:“他不配——” 古辞辞反而放松了,就这样靠在沙发上,一点不想反抗,甚至颇有雅兴的将shenti贴近他:“不如,我告诉你,你发生车祸后又发生了什么?” 陆之渊被她突然的举动弄的一瞬间恍惚。 古辞辞兴致昂扬的开口:“视频里的那些事……他每天都对我做……” 陆之渊瞬间看向她!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告诉你他喜欢什么花样,比你狠多了,你记不记得你有次因为我没赴约,抓我去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布置的那么恐怖,你拿着那些东西说让我都试一遍,可你没有,但……他有,乐此不疲,我都求饶了,可他不允许,我必须按他教我的说,说的他满意了,他才不把云轩……” 陆之渊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古辞辞回忆起过往,目光微微涣散:“你没有二十四小时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吧,他有,陆之渊,你真是教出来一条好狗,不单行为像你,爱好都跟你一样,他跟我的时候,我感觉的出来,他一点不痛苦,他都不用吃药,就能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魅力,你知道吗……” “……” “可他给我吃药啊。你想知道吃下不同的药物,求着他跟我在一起时,我有多卑微吗?陆之渊……”眼泪悄无声息滑出她眼眶:“那时候,我宁愿你活着啊,可不可悲……” 陆之渊被她眼角的泪烫的骤然松开对她的禁锢。 “没关系的,不疼,他后来一层层的削我的指头,我竟然都给不出眼泪了。” 陆之渊震惊的看着她,她太平静。 古辞辞仰起头,有些困惑:“陆之渊他是不是喜欢我?” 陆之渊手指紧紧的抓进沙发背里,眼里是她带着泪疑惑的目光,似乎……只是单纯的疑惑,疑惑的脆弱不堪!封雨怎么敢如此对她! 没了陆之渊的力量,古辞辞蜷在角落里,不是害怕,不是退缩,只是shenti软绵绵的缩着,被人抽去了所有的骨一般:“你的人对你真是忠心耿耿,跟你的喜好都一样……我做错了什么,遇到了你们……” “不要说了!”陆之渊浑身发抖,他要封雨不得好死! “还有沈光耀,你不敢玩的花样他们都敢的,我才知道……你还是太保守了。我不该每次都骂你qin兽,你不配……” “辞辞,不要想了,辞辞!”陆之渊抓住她肩膀,不让她回忆。 古辞辞很安静:”我只是告诉你一些往事,既然你不想听就算了,他们对你还是很忠心的……” “忠心个屁!”他们有什么资格动他都舍不得动的人! “你真不该醒过来,楚楚虽然有时候也眼高于顶,但他很好相处,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生下终终吗,是我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一直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你就不一样了,你任务重,你该继续死着,保佑你的人事事顺心、万事如意,最后把我挫骨扬灰和你葬在一起,你是不是很感动,感动他们的忠心,忠心的继承你的遗志。” 陆之渊心口像被人挖了一块:“求你了……” “你说,你小的时候不知道太阳是什么,我还不太能理解你,直到我死前,我也忘了太阳长什么样子,我好像就有点理解你了,所以我不怎么下的去狠心对这里的陆之渊,我知道,那种痛苦,你还记得那时候吗……” “不要说了,辞辞,不要说了……”他以前觉得辞辞和纪云轩在一起,已经让他痛不欲生,现在听她一字一字的陈述才是要将他打入地狱。 “其实你要是想关着我,也可以,我大概能很快习惯。” “辞辞——”陆之渊心口疼的几乎撕开,才感觉到真的悲痛欲绝!她和纪云轩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封雨和沈光耀算什么东西! 有什么资格违背她的意志!谁告诉他们要为自己报仇!他们凭什么报仇!凭什么让辞辞记住他们!他们也配! 陆之渊想到那些画面,恨不得把那两个人挫骨扬灰! “我还吃饭吗?我不想吃,看到你,恶心。也不对,是看到你我就能想到他们,她们还每次把你的照片放在床头,真恶心啊……” 陆之渊摇头,不吃饭。 “三个人开心吗,不对,四个人……” “不要说了。”陆之渊克制着自己才没有让愤恨冲破理智:“你可以走了……” “陆之渊……” “我说你可以走了,你走……” 古辞辞起身,绵软的身体一点点集聚力量站了起来,看着倒下去的他:“他们说,云轩找过你……”古辞辞声音很轻,一点不生气:“你受了刺激才想让他死,所以我们就要为你的死担责任。” 陆之渊痛苦的一动不动。 古辞辞的声音慢悠悠的继续:“让我猜猜他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你恬不知耻,说不管你给他什么好处都不会跟我分手,或者说,就想看你捡他剩饭吃的样子!你甚至还为我气不过?生他的气,觉得只有你配得到我?” 难道不应该?他说那些话!辞辞在他眼里算什么! 古辞辞叹口气:“谁这么多年无力反抗你,还要在发现我的异常后,极力安抚我的情绪,怕古年的死,加上被你强迫,我会像我妈妈一样精神崩溃,一直小心的照看着我,甚至放弃创业,找个普通的工作,带我远离有你的城市,让我安静养着,结果你还要得寸进尺,不但追过来,还见他,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口不择言的,你也别太计较,我替他跟你道歉。毕竟我要是他,你要是他,都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至于侮辱谁不侮辱谁的话,只顾着刺你了,哪算的了那么多,他如果真怪我,早跟你要钱走人了,所以陆之渊,他不坏的,你期待的局面永远见不到,你察觉见不到,才想让他死的吧,陆之渊,承认吧,你是怕输的太难看,又看不到希望,才选择死的,没你自己想的那么坚强,结果你的死什么解决不了啊……” 陆之渊觉得自己异常可笑,自以为是,他就在刚刚还觉得如果辞辞听到过纪云轩那些话会看透纪云轩是什么人! 结果—— 古辞辞整理下身上的衣服:“记住让我走的话,不要把这具还算可以的身体,污染的也只剩你的卑劣。” 古辞辞带着孩子和保姆走了,打开门看着漆黑天幕的一刻,那种无处安放的仇恨,仿佛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本章完) ------------ 275一更 叶曼抱过外孙,才松口气,又觉得自己这口气松的有些看不起人,找补的笑了笑,毕竟陆之渊没做过对不起辞辞的事,何况孩子抱回来,显得她小人之心:“他没说什么吧?” 古时接过一一,让母女俩说话。 古辞辞有些疲惫:“没有。” 叶曼跟上,没有从女儿脸上看出不妥:“是我多心了,小陆这孩子言而有信,“关于抚养权的事他怎么说?” “没什么好说的吧,他要喜欢再生一个就有了。” “怎么说话呢。”不过如果不跟女儿争抚养权,再好不过:“小陆人还是很好的。” “嗯……” 叶曼只从女儿嘴里得到了这么一个字,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真不能和好了?” “妈,我坐飞机刚回来,现在很累。” “行,去睡觉……” “谢谢妈妈,抱一下。” …… 卧室里的灯灭了,古辞辞以为再次见到陆之渊会睡不着觉,可除了最初的难堪,这一晚上她睡得十分安静。 早上醒来时,还有些困倦,古辞辞坐在餐桌前,就听到古时含蓄的跟她说‘隔壁走了’。 古辞辞诧异的看古时一眼。 叶曼早已经惊讶过了,她以为跟陆之渊有得掰扯,结果一大早陆之渊和他的秘书就走了。 古时更想不明白,以昨天陆之渊见到一一的神色,他绝对相信陆之渊要争夺一一,不可能这么算了。就像他曾经想追回姐姐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他还没有出手,怎么会轻易的走?古时觉得他肯定有阴谋。 古辞辞咬一口包子,顺便给儿子擦擦嘴:“就这么走了?” 叶曼也想不透:“我看着走的。” “走就走了,也许公司有些忙。”古辞辞心里并不这么想,更不觉得是因为自己几句话,他如果这么好说话,她也不至于跟他纠缠这么多年。 当初她什么恳求手段没用过,也没见他低头,陆之渊这个人,没有正常的是非观,如果有,也不会都认为是别人的错:“吃饭吧。” …… 帝城。 陆之渊回去后,将封雨从医院拽出来,和沈光耀关在一起,给七八个男人灌了药扔进去。 空旷的别墅区地下室内,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可都被关进厚重的泥土中,透不出一丝一毫。 秦品脸色苍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陆总从昨晚见过古总后就非常奇怪,现在更是……“陆……陆总……” 陆之渊甩甩手,脸上透着浓重的疲倦,昨晚一夜没睡,闭上眼都是辞辞说过的画面,和她眼泪无声的落下来问他,他们是不是喜欢她的样子。 陆之渊便觉得压抑的无法呼吸:“每天这样——招呼他们一遍。” 秦品脸色更白了,每……每天…… 陆之渊走出门,看着蓝白的天色,阳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更加虚弱,他突然很想给辞辞打个电话,看看她在做什么,好不好。 可又没有胆量,陆之渊眼睛被亮白刺的生疼,但还是那么执着的看着,直到看的眼前一阵泛白,他拿起手机,给辞辞打电话,他会给她一个公道。 另一边。 古辞辞听着他委婉的话语,沉默了很久,说了句:“其实你不觉得你可以加上你自己吗?” 陆之渊瞬间沉默下来。 古辞辞也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轻轻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在给我报仇?其实我连你都没那么恨了,谈不上报仇,只希望以后,老死不再往来。” 陆之渊猛然惊醒,那些话如一根根钉子钉入他脑海,老死不相往来,不仇恨、不喜欢、陌生人。 陆之渊只要闭上眼睛就想不到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继续,她可以恨他,继续恨他,他让她一无所有,为什么不恨他! 可他又无力反驳,那样痛苦的深渊里,就在他觉得他死以后她得以解脱的时候,想不到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他不愿意承认,那些过往,除了让她万劫不复,什么都没有带来。而他自己竟然能选择想死的方式。 …… 古辞辞因为陆之渊已经见过孩子,翌日便带着家人回到了宋家。 宋奶奶看到一一的时候喜欢的不得了,趁孙女去厨房找吃的,悄悄问儿媳妇:“真没争抚养权?” 叶曼摇摇头:“没有。” “哎,小陆这孩子不错。” …… 秦品几乎不敢正眼看陆总的眼睛,如果以前陆总还套了一层人皮,最近他把皮掀开,露出不知道是什么的腐烂内在,摊开在他所有经过的地方,任由其腐烂、发臭,周身阴恻恻的难捱。 秦品甚至不敢踏入办公室一步,封总和沈光耀让他看到了比死亡更惨烈的方式活着。 可那些让人连胆汁都吐出来的画面,没有激起陆总一点反应,他像看一张不感兴趣的画,淡然而对。 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觅里来过后,面对枯骨般的陆总,都不敢再给封总求情,能尽力的只剩洒一抔黄土。 秦品战战兢兢,他宁愿一年前躺在医院的是自己不是刘具,可自己又算哪个排面上的人物,更不敢多说一句。他甚至还像刽子手一样,医治地下室的两个人,不能让人死了。 …… “古总。”秦品还是背着陆总来找古辞辞了,他这些天精神压力太大,不得不来这里见她:“我也是没办法了,就一天,我就带小少爷出去一天。” “……” “如果您觉得一天时间太长,六个小时也行,就六个小时。” 古辞辞看着地上摆放着的大量画稿:“他要求的。” “不,不,陆总不知道我来了,是我自作主张,陆总最近睡眠很不好,也不吃药,已经几天没有休息了。” 古辞辞剔除几幅水平不足的作品:“既然没有要求,你还是别替他做主。” 秦品知道,可:“古总,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是封总得罪您了,陆总最近对封总……看在陆总一直在为您做点什么的份上,就让我带小少爷走一趟吧,陆总的身体会熬不住的。” 古辞辞是为他好:“他会怪你的。” (本章完) ------------ 276熏到你了(二更) “不会,古总您不知道,陆总非常喜欢小少爷,陆总去云水市那天,也一直是陆总在带小少爷,小少爷也十分喜欢陆总,古总,您放心,陆总真的喜欢小少爷。” 古辞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品心里着急,可也不敢强迫:“古总,父子情深,两个人始终要见。” 古辞辞依旧不说话。 秦品被看得心里发毛,古小姐和陆总有时候很像:“我……没办法才来求您的,古总,不怕告诉您,陆总最近情况很不好,封总和沈总……”他简直不敢描述那些场面:“您看在沈总当初对您照顾有加的份上……” 古辞辞打断他:“看在照顾有加的份上?不让给陆之渊打电话、不让越界,一切让按他制定的规章制度走,也算照顾有佳加?” 秦品哑口,他对那些事多少有些印象,虽然不是他负责在做,但听的出来封总不怎么看中陆总交往的女朋友。 “你也别太着急,过几天,他自己或许就好了。” 怎么可能没事:“要不,古总,您亲自去一趟……” 古辞辞为难的看向秦品:“去替封雨求情?” 不是吗? “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封总喜欢我。” 秦品闻言,惊讶的看着她!怎么可能,封总疯了! “要不然陆之渊为什么生气,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说,不如让封雨把他那些心思收一收。” 秦品还沉浸在震惊里,自己听到了什么!封总喜欢古小姐,封总喜欢地上的土块儿、隔壁跑过的一条犬,他都不相信封总有胆量喜欢古小姐,又不是嫌命长! “不走?” 秦品觉得自己三观都要崩了,难怪陆总像疯了一样对付封总还有沈总…… 曾经隐约他也听到过一些不好的传闻,好像是大学期间沈总与古小姐走的非常近。当初也是因为沈总,古小姐和陆总闹过不愉快。 那时候他以为是无稽之谈! “回去吧。” 秦品等于吃了一口几乎噎死他的瓜。 古辞辞让助理把秦品带出去,重新叫来几个员工继续开会:“这是我初步选出的几幅作品,我们分析一下,有哪几幅可以送去这次拍卖会。” …… 秦品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给封总求情,没有小少爷,没有投机取巧,无论封总犯了什么错,加注在封总身上的应该也够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对封总和陆总都不好,陆总也会把自己消磨掉。 秦品推开办公室的门,直接跪在一动不动的陆总面前:“陆总,七天七夜了,饶了他们吧,封总纵然有错,可他对您忠心耿耿,陆总,您放了他……” 陆之渊了无生趣的身体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点点的恢复生机,慢慢地看向他,下一瞬,已经将人拽在自己身前,将他往休息室里拖。 “陆总!陆总!”秦品吓的脸色苍白,下意识的反抗,可他根本动不了,陆总干枯的手指如一条铁链,锁着他所有反抗的举动! 陆之渊关上休息室的门,黑暗的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气息,秦品直接吐了出来,才惊觉自己踢到地上散发着恶臭的人。 陆之渊浑然不觉有异,似乎十分习惯这样的环境:“忠心耿耿……”好像这个词充满了讽刺:“你说他对我忠心耿耿?” 陆之渊将秦品拖到xue淋淋的封雨面前。 秦品脸白如纸。 封雨睁开一丝肿胀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身体像要散架一样难受。 陆之渊直接问他:“你说,你是不是对我忠心耿耿?” 封雨的意识才一点点聚集,目光坚定的落在陆总身上,无论身上有多少伤口、无论受到怎样的折磨,他看向前路的目光、看向陆总的眼神,始终保持着一个下属对上司绝对的恭敬。 陆之渊要被这样的目光看吐了,辞辞不会无的放矢!这些人——“看到没有?你徒弟说你对我忠心耿耿,让我放了你,我该放了你吗?还有沈光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非常冤枉。” 两人谁也没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沈光耀尤其觉得冤,他从未曾背叛过陆总,却遭到这样的对待! 陆之渊似乎一点不意外,还十分有兴致,看向秦品:“他们觉得冤枉。” 秦品瑟缩在墙角。 陆之渊根本不在乎他的答案,又转头看向封雨:“看来是觉得冤枉,确实冤枉,封雨,你们没有一刻打过我的人的主意,没有一点别的想法?想法也算,别急着否认,好好想想,仔细想想,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有过一点点想法。” 封雨想说没有,怎么可能有,可不禁想起,陆宅水畔,她坐在画架前,侧脸凝望湖面的场景,那时候…… 沈光耀更不用想,他知道他……但那只是想法。 陆之渊骤然笑了,一脚踩在封雨头上:“我还没死呢!你就敢想!” 封雨闷哼一声! “还有沈光耀,用我把校园网上那些照片打印出来,扔你脸上吗!本来我没想跟你们计较……毕竟就你们,我还没看在眼里……可我最近觉得,封雨,就她的脾气,你是对辞辞的脸有反应啊,你们说,如果我死了呢,封雨如果我死了……你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陆之渊几乎将他toupi掀起来。 秦品吓得目瞪口呆。 陆之渊松开手,拍拍封雨的牙齿,优雅的站起来,戴上手套,拿起旁边的锤子。 秦品吓的一声不吭。 陆之渊嘴里只重复一句‘如果我死了呢’ 封雨眼里的坚定,一点点消散,不是完全没有可…… 陆之渊走来的动作很慢:“我本来对你们想什么,根本不在意。我当初带你走,也不是为了让你报恩,是你非要跟着不离开,结果,我给了你一口饭吃,你竟然想这么回报我,肖想我的人。” 陆之渊蹲下身,锤子擦过封雨的下颚。 “陆总,陆总……”秦品向陆之渊爬去。 陆之渊看都不看秦品,用锤子掀起封雨的下巴:“她用玫瑰熏香,熏到你了?” 封雨嘴角带血。 (本章完) ------------ 277对她不好 “越过我给她换香?如果她不闹出来,你还想给她换什么?从里到外都换了,以后她的一切,你说了算?” 秦品心惊胆战的往外爬。 “走什么?不是要给你的主子求情?” 秦品根本打不开门。 “怕什么,你想救他无可厚非,但你也要先问问他愿不愿意被你搭救,封雨你想出去吗?” 封雨一动不动。 “你闻到过什么味道……” “啊——” 秦品瞬间闭上眼,血溅在了他的脸上,也不敢伸手擦。 …… 秦品再次来找古辞辞,恭敬又谦卑,整个人消瘦的像被病痛折磨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语气里透着直不起腰来的卑微:“古总。” 古辞辞皱眉:“有事?” 秦品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小心地开口:“古总,能不能将小少爷给陆总带一天?”不是为了安抚陆总的脾气,也不是他想平复陆总的怒火。 只是……只是想让孩子见见父亲,他怕陆总再这样下去……小少爷没机会再见陆总,也没有父亲陪着他长大,这对什么都不懂的的小少爷来说,何尝不残酷。 古辞辞揉揉眉心。 秦品知道让古总为难了:“古总就一会儿,让小少爷和陆总给照张相片也好……以后提起来,他也知道陆总长什么样子……” 古辞辞看他一眼,从他这些话里听出了其它意思,但声音依然平静:“他怎么了?” “陆总身体很不好,最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连nuedai,都没有兴趣:“醒来的时候不吃不喝,医生说……” 古辞辞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毕竟她盼了这么多年,但没想到,心中十分平静。 硬要说有什么,其实是不解,陆之渊真不是一个负罪感强的人,仅凭那天两句话怎么可能触动的了他,竟然让他做到这个地步。 可他确实不好了?既然不是因为自己…… 是因为终终吗?因为终终的存在,他终于肯站在客观角度上看他们的问题? 因为心定,他肯跳出他自己的思维圈,公正的看看别人的世界。 “古总,古总……真的,只是……” “去宋家抱吧。” 秦品愣了一下,随即回神:“多谢古总,多谢古总,我一定把小少爷给您平安送回来,一定给您送回来……” 秦品好像有点理解,封总为什么喜欢眼前的人了,她更多的时候意外的好说话…… …… 王姨看到孩子的一刻,惊了一瞬,没有任何人跟她们提过孩子。 “还愣着做什么,接东西。” 王姨眼睛里瞬间盈满泪花:“真的?!”都这么大了,瞧瞧这眉眼多像陆先生:“夫人生的?” “还能是谁。”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以为没有希望了,想不到竟然成了,老天保佑。” 秦品双眼凹陷但不代表他领悟力差:“您知道?” 王姨眼睛黏在孩子身上:“我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事一点传不回来,我当时只是见夫人和先生总是吵架,想着如果有个孩子,说不定两人就结婚了,陆先生对夫人又好,时间长了,那些误会自然就解开了,结果……”还是分手了:“我以为没希望了,想不到,真的怀了!看看这小模样,真好看。” 宋一一有点认生,搂着秦品不让别人抱。 秦品将小少爷托得更稳当一些,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你动的手脚?” 梅总管、赵管家也看了过来,这么大的事,她敢自作主张?! 王姨也才发现问题,嘴角抽了抽:“我就是我就是……” 秦品客观开口:“虽然有点多事,但现在看来,总归是好事。” 王姨怎么会不知道问题,如果夫人和先生因为孩子结婚了还好说,可现在明显没有:“别这么说,是我不对,如果夫人和先生再婚,我就是罪人。”虽然嘴里这么说着,王姨的手却伸向小孩子,她想抱抱。 秦品没有给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他抱着小少爷才能心定一些:“陆先生呢?” “在楼上,你赶紧上去,小少爷真好看,睫毛也长,眼睛像陆先生多一些吧,还有小嘴巴,跟先生一样往……” 陆之渊从楼上下来。 王姨等人立即噤声。 陆之渊猛然看到秦品手里的孩子,整个人像兜头被泼了一桶冷水,瞬间醒了,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巴巴——巴!”宋一一看向父亲的方向,显然不陌生。 陆之渊才机械的动了起来,他以为…… 秦品松口气,古小姐并没有阻止小少爷见陆总的意思,或者说宋家人都没有让孩子不认爸爸的想法。 能第一时间叫出陆总,私下里宋家人有给孩子看过照片,或者在电视、杂志上看到他时,会跟孩子说这是爸爸。 宋家能长盛这么多代,不得不说,人品占很大原因。 陆之渊一步步上前,快碰到秦品怀里的孩子时,才察觉到自己多么狼狈,瞬间后退一步:“我去洗一洗。” “陆总!再吃点东西,小孩子精力旺盛。” “巴巴——” 秦品说这话的时候,胖嘟嘟的宋一一要往下窜,弄得他手忙脚乱才把孩子按住:“呵呵——” 陆之渊觉得秦品说的有道理,转身去洗漱,甚至吃了些东西。 王姨、赵管家异常欣慰。 秦品也眼睛微红,陆总已经很久没出房门了。 陆之渊打理好自己,也不敢抱孩子,就和他坐在客厅的地毯看着他玩,就像那天,辞辞在地毯上和他玩一样。 “啊!”球! 陆之渊的手,贪婪地摸着他的胳膊。 宋一一觉得他影响自己拆玩具,不让摸。 陆之渊却克制不住自己。 “巴巴——” 陆之渊更相信他是无意识的发音,但亦让他满足,她还愿意将孩子送过来看他一眼,她为什么不继续恨他,为什么给他留一丝体面。 王姨端了很多玩具过来:“都煮过了,也做了消杀,给一一玩,小少爷真可爱,我看的心都要化了。”王姨的眼睛也放在孩子身上,觉得连先生都柔和多了。 陆之渊手没有离开儿子,可声音温和:“你不该自作主张。” 王姨心一颤:“对不起,先……” “对她不好。”陆之渊说话无力,神色憔悴,手指几乎要看到骨骼的颜色,枯瘦的厉害。 新 ------------ 278初遇(一更) 陆之渊一点一点的抱住一一,鼻子放在他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小心的不敢抱实他。 宋终?给自己送终吗,那也没什么。 陆之渊像一位资深yin君子,需要他的气息才能续命般苟活于世,他承认,私心里他想要这个孩子,不还给辞辞,只属于他。 王姨看着先生,欣慰于先生的小心:「我也是考虑过的,先生不会对夫人不好,时间长了夫人能看到您的用心。」所以保重身体。 「不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一个人,对她好,她就该喜欢我吗?梅管家和赵管家都不错,让你跟他们在一起你做吗?」 王姨闻言急忙摆手,那两个人…… 「你也知道不愿意,所以下次……多为她考虑考虑。」 王姨沉默下来,她错了,不该为难古小姐。 陆之渊深深呼吸,视线依旧贪婪地落在一一身上。 宋一一不喜欢他靠那么近,可小手拨了几次都没有拨开,只能伸出爪子,抓住腿上人的头发,一把薅住:「啊……」 秦品、王姨吓了一跳,陆总烦着呢,千万不能让他疼,焦急得想上前让小少爷松手。 陆之渊声音平静:「没事。」他喜欢就好。说着也仅是怕自己粗糙的发质勒伤了他细白的小手。 秦品见状一时间百感交集:「古小姐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将孩子抱过来了,古小姐对陆总……」不说这个:「古小姐人真好。」 陆之渊闻言瞬间看向他,目光警惕阴寒,封雨、沈光耀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秦品想到什么,立即后退一步,闭嘴。 「啊——」 陆之渊眼中的狠厉,一点点淡下去,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脸在他脸颊上蹭蹭:「爸爸带你出去看海好不好……」 …… 海风带着潮湿的闷热,向海岸线吹来,初夏的海风,总有一股热烈的肆意,肆意炎热、又肆意狂妄,狂风、暴雨、热浪都是它无所顾忌的表达。 陆之渊抱着宋一一,来到空无一人的包场区,才将一一放在温暖的沙滩上。 宋一一在沙滩上爬的兴奋快乐。 保镖安静的站在周围,前来游玩的人依照警戒避开他们,又频频看过去。 陆之渊目光始终落在孩子身上,席地坐在沙滩上,在只有两人的烈日下,为儿子遮挡太阳:「这里是我和你妈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宋一一抓了一把沙子,又从小胖手里漏走。 「她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想将所有努力得到的一切送给那两个人,得到那两个人的认可,一切也只是证明他的愚蠢罢了。 他后来想想,会抱着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甚至自我厌弃的走到海中,只能说他蠢不可及。 也是那天,他遇到了辞辞。 陆之渊看着一一的目光,露出一抹笑意:「她就站在我身边,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随即苦笑:「可她就看着我走下去……你能想象吗,你妈妈,看着我一步步走到海里,连个报警电话都不想打。」…. 宋一一认真抓沙子。 陆之渊的回忆里却好像什么都有,并不因为观众不捧场,降低分毫兴趣:「其实我下海之前,就看到她了,她也不说话,就站在这里,目光坚定的望着海的方向,仿佛不管那天的海浪有多大,都动摇不了她要站在这里望进大海的决心。」 「你妈妈的心很冷的,我后来注意到她,就是觉得明明那么清淡的人,为什么给的感觉充满热情?」 「啊。」 「不是,你不能说你妈妈人不好,能坦然的看着一 个生命消失,你说她是好人,我甚至怀疑她就是想看我溺亡在水里,然后看看能不能拿个好市民奖,你说她是不是特别冷血。」 「你说她陪我一起下去了?」陆之渊冷笑:「水没过她胸口的时候,她就不再送我了,她将伞放在我后背的衣服里,等着看我沉下去,我想我怎么能让她如意,我又不是戏台上的戏子,专门演戏给她看,最后说不定因为自杀姿势不对,她还不会给我鼓掌。」 「所以我不死了,我凭什么死,我也是过来泡水的,泡完就上去,她当时还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没继续走,她十分吃惊。」陆之渊讲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笑了。 宋一一正好抓住了一点沙子,也笑了。 「也许她也有一点善良。」陆之渊却说得咬牙切齿:「给我一把伞,那么大的雨,她给我一把小破伞,还指望我感恩戴德。」 宋一一献宝似的将沙子淋到爸爸身上。 陆之渊帮他淋着:「你说,你妈那天来,是不是就是为了碰运气看人跳海,好不容易遇到爸爸这样一个配合的,她肯定特别好奇又开心,好奇别人的倒霉事,开心她自己的不愉快可以凭借别人的痛苦得到安慰,你说你妈妈是不是心理阴暗。」 「an——」宋一一接的痛快。 「对,你妈妈心理阴暗。」 宋一一见爸爸笑,他也笑,快速抓起一把沙子,就往嘴里塞。 陆之渊吓得快速扣住他小手,将他快靠近嘴的手掰开。 宋一一不高兴地挣扎着。 陆之渊抱着他前进几步,用海水洗干净他抓过沙子的手:「能吃吗。」 宋一一不高兴,他要吃,在禁锢着他动作的怀里,动的厉害。 陆之渊没办法,让秦品拿过一个nai嘴塞到一一嘴里,想着孩子还小,将孩子抱回原地,又舍不得训斥了:「跟你妈妈一样。」 宋一一睁着大眼睛,四处看看,茫然地找妈妈。 陆之渊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又找补的为辞辞挽尊,觉得说她心理阴暗的话不好:「可能那天她心情不好,她当时那么小,一个人第一次离开家,本来就小心,如果家里再发生什么事,她又什么都做不了,她会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是不是?」 宋一一砸吧着nai嘴,以为能饱腹。…. 陆之渊调整好孩子的坐姿:「总之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一一马上察觉,这东西不管饱。 陆之渊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可后来在学校里遇到的时候,你难以相信她多么充满了朝气……」他也想……像她一样,明明那样沮丧、冷血过,后来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 因为好奇,因为想拥有,因为期望她的力量属于他,他给过她无数个靠近他的机会。 但她就像瞎子一样,无视了,不单无视他,她后来还找了一个男朋友,一无是处的男朋友,在他看来那个男人不值一提,她定是瞎了,才看上他。 所以他耐着性子,再次给了她机会,只要她迷途知返,他可以不计较她曾经瞎过。 可他很快发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她竟然真的喜欢那个男生,那些目光和在意,根本无法让他自欺欺人。 就是这样,他依旧又给了她机会,他想她肯定觉得她自己不好,没有机会遇到更好的人,他正好是社会面认为很优秀的人。 只要她跟了自己,她家里的事,她所有的事,他都能帮她摆平,所以他主动找到她,让她跟纪云轩分手。 结果,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甚至觉得他拦错了人,那时候他才知道她的眼里没有他。 他陆之渊之于她来说,就和每天穿行过她身边的陌生 人没有任何区别,能知道他是谁,全赖于她见多识广。 当发现不可能后,他才会那么过激出手,因为除了这一条路,其它再无可能。 他怎么会允许不可能,必须可能,所以不惜生生折断了她的翅膀。 他没有告诉过她,即便不用心的她,他也欲罢不能,看着她一次次无力反抗,又那么顽强的生活,他就好像也有了坚持的动力。 他不可能放手,也绝对不会放手,只要他活着,她必须在他身边,除非他死了…… 谁知道,她那么用力的挣扎出来,确实是他又亲手将她葬回去更深的深渊。 封雨!沈光耀!这两个人死有余辜! 陆之渊抱紧一一:「爸爸是个很糟糕的人……」 宋一一爬到爸爸腿上,拿下nai嘴,困惑的看了又看。 陆之渊抱住他,与他一起看向水面。 「可她还是生了你……」在那样的经历后,生了一一,可他还企图沉溺在过往里,攀附她这块浮木,想要一起折断在大海里:「如果我知道……」 陆之渊将头埋在孩子肩头。 宋一一将nai嘴扔出去,生气! 陆之渊被淹没在莫大的悲伤里:「我不该在这里醒来……」他什么都给不了辞辞,只会让她连最后一点美好的期待也葬送。 陆之渊仿佛抓住了什么,猛然抬起头,他不可以在这里醒来,是他不应该醒来,他该在哪里醒来,这里本也不是他该出现的地方。 陆之渊仿佛抓到了一点光亮,他有该醒来的地方,他能不能醒来,哪怕是为了她不经历痛苦、哪怕明知道她会追着纪云轩而去,他也不该逃避的放弃,那只会给她带去无尽的痛苦。. 鹦鹉晒月 ------------ 279未亡人 宋一一攀住陆之渊的脖颈,要能吃的东西。 陆之渊看着怀里的人,紧紧的抱着他,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太冷了,更没有他想都不敢想的一一,暖暖的身体,像他母亲一样,给予他无限的温暖和力量。 “啊——”没有吃的,要吃。 “叫爸爸好不好?叫爸爸。”不会有生活很好的她,也不会有这个孩子。他甚至还要亲眼看看她,因为纪云轩的死,她也会一步步走向死亡,那对他来说,太苦了。 陆之渊的脸贴在孩子脸上。 宋一一要吃的,双手捧着爸爸的脸,啃他。 “我爱你……” “巴巴巴。” “不是你。” “巴巴。”异常清晰。 “好,加上你。”也……谢谢…… …… 古辞辞的工作室内。 秦品穿着有些宽松的西装,让他单薄的身形看起来越发单薄,他站在古总的办公室,声音很低:“陆总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古辞辞神色平静。 秦品并不意外,拿出一些文件:“陆总立了遗嘱,等他不在后,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归您所有。” 古辞辞依旧没反应。 秦品似乎也料到了,如果说谁能面对这样庞大一笔财产无动于衷,大概只有古小姐,有时候他也不知道古小姐追求什么,家庭和美吗:“古总,有时间的话……去医院看看陆总也好……” …… 古辞辞抱着一一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病房里站满了人,有医生、有看护,还有今天来看望陆之渊的各部门总经理。 宋一一无知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大眼睛看过在场所有人。 一些人也在似有似无的看他,毕竟床上的人如果走了,他们就要给这对母子打工,而这对母子,也一定镇不住场,曙光解体在所难免。 秦品客气的陪在古总身边,对其他人远没有这么客气:“十分感谢您能来。” 古辞辞没说话,床上的人只有不断跳动的仪器证明他现在还活着:“他这样多长时间了?” “一个星期。” “巴巴。”宋一一看着病床上的人。 房间里顿时静悄悄的。 古辞辞抱好要往病床上扑的一一,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能怎么安慰秦品,只能尽绵薄之力:“等他……再通知我们吧。”怎么也要送最后一程。 “是,古总您受累了。”秦品示意古总这边走:“病房里闷,让小少爷出去透透气。”事已至此,再多的伤心都没用,活着的小少爷更重要。 古辞辞没有多留,带着一一走了出去。 宋一一完全不懂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还笑的开心,有妈妈抱着就很开心。 古辞辞上了车。 两旁的人恭敬地送古总离开。 等车子开出很远,才有人开口:“以后曙光就交到她们手里?” 秦品闻言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没有说什么,回了病房,现在陆总的病情要紧,等腾出手来再收拾他们。 “我只是问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难道你们不关心?” “少说一句。”陆总还没走呢!吃相不要太难看。 …… 古辞辞以为她会很高兴,其实并没有,从她从医院回来就很平静,因为太过平静反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一切尘埃落定。 因为对自己来说关系不大,古辞辞甚至不再想这个问题,一切都像每一天一样平静。 “古总,纪嫦的纪总约您吃饭,他们前两天就定好了时间,还去吗?” 古辞辞看看时间,她答应一一早点回去,并不太想应酬:“几点?” “晚上八点半。” 时间还行,坐一个小时,就可以离开,这正好赶上给一一洗澡:“回复他们,我会去。” “好。” …… 古辞辞没想到到酒店之后,才发现是私人吃饭,雅间里只有纪云轩一个人。 古辞辞很快笑笑:“纪总好。” 一个称呼,让纪云轩心里所有的想法,再次化为乌有,这个称呼比学长,更加客气疏离。 纪云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所有想法都被堵住了一样:“陆总的事我听说了。” 古辞辞收了笑容,露出同悲的表情,毕竟不是喜事。 纪云轩想到她和陆总还有孩子,肯定心中不好受,何况在校时两人感情很好:“前段时间,陆总给了我一份专利,补充修复现在的漏洞,一直想跟陆总说声谢谢,想不到他就……” 古辞辞颔首:“陆总有心了。”她不介意在一个人弥留之际说他的好话,何况这对纪嫦来说的确是好事。 “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古辞辞反应平平,因为实在无法与纪云轩感同身受,她几乎能肯定,陆之渊给纪云轩专利,并不是他良心发现,想要弥补纪云轩什么。陆之渊只是在这个人再也威胁不了他的前提下,表达他的满意。 纪云轩想起身给辞辞倒杯水。 古辞辞已经自己倒了。 纪云轩又尴尬的坐回去,他不是没想过殷勤一些,但她没给过他机会,在她不给机会的前提下,他就有攀附她的嫌疑。 更何况,业界都在传,陆之渊将名下所有财产都转到了古辞辞名下,他再出手,就显得人品有问题:“我和公司几个同事,打算明天去医院看看陆总,表示感谢。” “有心了。” “你……不要太难过。” 古辞辞闻言怔愣都没有,最近太多的人跟她说这句话,好像她死了挚爱,成了未亡人一样。 就连家里也气氛凝重,奶奶和爷爷这些天去看他好几次了,每次回来都眼睛通红,好像那是他们亲孙子,也十分心疼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还经常避开她,偷偷抱着一一去医院陪昏迷的陆之渊。 古辞辞就当不知道,只是临睡前会合理的提醒宋一一:“他的遗产一分没有给你。” 宋一一就会抱着奶瓶茫然的看着妈妈,然后继续大口喝饭。 “事实是,都给我了,没你什么事。” 宋一一吃的认真,什么也无法阻挡他干饭的热情。 所以古辞辞这一刻,也只是嗯了一声,顺便看看时间,考虑一会怎么脱身。 1秒记住网: ------------ 280光隙 陆之渊醒了,安安静静的醒着,充斥在胸腔里的悲苦,依旧如一把巨剑插在他身上,只是这次更加沉重,比以往都要痛苦,难以拔出。 很快身体让一切电子设备报警! 「陆总!」 「陆总!」 「医生!快叫医生,陆总醒了!」恐怕就是这几天。 秦品也觉得是回光返照:「我去通知古小姐和小少爷,陆总定想见小少爷最后一面。」 陆之渊脑海里都是这些天光怪陆离的画面,每一天都让他痛不欲生,他看的见,却什么都做不了。 下面人的动作很快,宋一一很快被接来。 「小少爷来了,古总有事没有来。」 觅里赶紧让他进去。 秦品抱着小少爷,来到病床前:「陆总,陆总,您看小少爷来了。」 陆之渊戴着氧气罩,把头转过去,视线落在秦品抱着的孩子身上,眼睛便没有移开。 他因为一个就以为自己受到铺天盖地的恶意,那么她呢?那些……他宁愿没有听到过,宁愿是她任性只是不喜欢他,也不想见到她那么痛苦,那么无望。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生下了一一,他只是看着那个人触碰过的孩子,就知道那个人多爱她。 他竟然觉得,那样也嫉妒…… 秦品见陆总看过来,赶紧将小少爷抱的更近一点:「乖,叫爸爸。」 宋一一已经伸开手,歪着身子,开心的要床上的‘巴巴,抱。 陆之渊一瞬间就忘了身体上的痛苦,想伸出手抱他。 秦品不敢让陆总抱,陆总最近的身体一直靠输液撑着,虽然每天有定时按摩,可那也不敢,赶紧半蹲下去,将小少爷放在陆先生身旁。 陆之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宋一一快速扑在他身上,瞬间拔了氧气罩,往自己嘴里塞,唯恐塞慢了不准他吃。 秦品瞬间脸色发白,赶紧从小少爷手里拿过来,给陆总戴上。 宋一一充满困惑:「啊。」 陆之渊示意没事,他伸手握着孩子的胳膊,手里软绵一片,脑子突然针扎一样的痛,可他放在孩子胳膊上的手却没有松开,也不敢用力。 宋一一再次伸手,抱着他的氧气罩,也不拔了,张嘴就要啃,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爸爸身上。 病房里本沉闷的气氛,被他弄的尴尬不已。秦品一边慌乱的搬小少爷,一边给陆总整理氧气罩。 「啊!」 在这样悲伤的氛围里,硬挤出了一丝笑料。 觅里见秦品实在手忙脚乱,不得不开口:「你抱着孩子站好。」 陆之渊拉着孩子的胳膊不放手,视线幽深,不知道透过他想看出什么、安慰什么。 秦品便不敢离开。 觅里也不敢多说。 陆之渊目光格外温柔,这是他的孩子,与那个人心心念念的也还是雾里看花的短暂拥有,却不属于他不同,一一是他和辞辞的孩子。…. 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宋一一伸手只要爸爸。 陆之渊主动摘下氧气罩,给他玩。 宋一一又不感兴趣了,趴在巴巴身上,仰着大脸看爸爸,然后咯咯的笑。 陆之渊便跟着他笑。 宋一一见爸爸笑,瞬间笑的更开心了,正快速长牙的小嘴里,流下晶亮的口水…… 三天后,陆之渊醒了,彻底醒了,他从濒死的状态里,在一天天的好转。 本来从各地赶来的封疆大吏们,一时间…… 那位在医院门口,说‘以 后就跟着这对母子,的一把手,随后被人发现出了意外。 可不管如何,陆之渊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好,而且每天好好吃饭,认真照顾孩子,肉眼可见的正在好转。 如今已经可以出院,甚至处理一些搁置的公务,就是这样,整整三天,他都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一一。 秦品懵了,他是以陆总快死了的名义,将小少爷抱来陪伴陆总,是弥留之际的安慰。 可如今陆总看着越来越康健,宋家今天连续打了三个电话问小少爷怎么样,是不是给他们添麻烦了,字里行间都是,孩子在不利于陆总养病,他们正好有时间想把小少爷抱回去。 秦品觉得宋家的要求十分合理,毕竟借的时候说好了,等陆总‘过去了,,就送孩子回去。 现在…… 秦品有些急,他知道该提醒陆总, 可看着陆总每天与小少爷同吃同睡、一日三餐,人也温柔坚定,他又觉得残忍,也怕陆先生好不容易好转的身体,会不会急转直下。 但宋家催的也急,更不能得罪古总:「怎么办?」 觅里站在陆家老宅的院子里,也一筹莫展,两边都得罪不起:「你跟古总说一声,留小少爷再住几天,最迟后天,我们肯定将小少爷送回去。」 秦品嘴角抽一抽:「不太好吧,都留四五天了,而且外界关于陆先生身体好转的事,已经传开,再留也说不过去……何况,转赠协议是签了字的,生效了。」 觅里当然知道秦品说的玩笑话,他们又不是服务曙光,没了曙光还会有天光有地圆,只要陆总在,就会有无数个曙光,他们追随的是陆总:「你去说。」 秦品又不说话了,小少爷在,陆总特别好伺候,和陆总陷于昏迷前比判若两人,他也知道小少爷是一味药,有安抚陆总的作用。 他没胆量再看到曾经的陆总,可做人要讲道理,尤其是事关古小姐,古小姐几次二话不说就让他们抱走了小少爷,他们不能不讲信用,下定决心道:「我去说!」 …… 陆之渊看眼秦品。 秦品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却沉稳的将话说完,小少爷确实该回去了。 陆之渊将视线转向胖了两斤的一一,将他从儿童座椅中抱出来。 陆之渊身体底子很好,如今恢复了七七八八,抱胖乎乎的一一,不费吹灰之力。…. 秦品见陆总不为所动,又要抱小少爷去晒太阳、跑马,只能像个死谏的大臣一样,不讨喜的继续开口:「陆总,您看,您身体刚好,小少爷又还小,也不能长时间离开母亲,还是让我将小少爷抱回去吧。」 陆之渊抱着儿子上马。 宋一一兴奋的不行,举着小胳膊嗷嗷直叫。 秦品只能对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大喊:「陆总,陆总,时间不早了,小少爷该回去了,小少爷不回去,宋家会来接的!」来接的话多尴尬。 觅里走了过来,陆宅西面的后院一直没规划好做什么项目,正好小少爷喜欢骑马,现在规划成了马场,在家里养了几匹。 秦品垂头丧气。 觅里吓得瞬间垂下头,这些日子里的一幕幕,都让他心惊胆战。 可刚刚…… 觅里看着不远处的父子俩,再看看活着的秦品,证实了心里的想法,陆总似乎精神也平稳了:「放心,一会陆总会让你抱回去。」 秦品很快就明白了:「陆总好像……」 「怎么?」 好伺候了:「没事。」 …… 晚上八点。 古辞辞从秦品手里接过孩子,跟回来的保姆去放小主子的东西 。 宋一一还开心的不行:「巴巴,巴巴——」 古辞辞没有理他:「他身体好些了?」最近各方面都是关于他病情好转的报道,想没听说,很难。 秦品十分客气,表达了心里的感激:「好多了,不好意思,小少爷在那边多住了几天。」毕竟以为几小时就解决的事,拖了这么多天。说句惭愧的话,他们也没料到,本来他们棺材都准备好了,却是这样的结局。 当然了陆总这样最好,这不是当着古总不敢说,吐槽下自家老板,给古总留个好印象。 「他身体好转总归是好事。」谁还不会几句虚伪的应酬。 「是,是。」 「进来喝杯茶吗?」否则孩子送到了,客气话也说完了,怎么还站着不走? 「不了,不了,太晚了,我先走了,古总也早点休息,小少爷也休息。」 古辞辞目送秦品离开,没有让一一跟他再见的意思,孩子小,客套就省了。 宋一一傻乎乎地抱着妈妈的脖子叫爸爸,叫的开心又欢快。 古辞辞拍了他小pigu一下:「小没良心,你姥姥多想你,你就傻乐了。」 …… 古辞辞也没想到,他身体竟然好转了,好转了就好转了,她那时候没建议安乐si,这时候也不会惋惜他没死成。 其实不知道是不是他濒临死亡过,他死不死也激不起她多少兴致了。 叶曼急忙接过一一:「小心肝,几天没见,想姥姥了没有。」 宋理也想这个小不点了,亦步亦趋的跟着老妈,手欠的上前捏捏小外甥的脸:「又胖了。」 「拿开手,喜欢自己生一个去,多大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在外面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宋家大少爷,在家里就是没人要的大龄剩男。 宋奶奶、宋墨山都在客厅里等着,确认陆之渊把孩子送回来了,都松口气。 宋奶奶示意孙女坐下,真心觉得:「没事就好。」 「嗯。」 「这孩子临终前还不忘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对你的心……」 宋墨山不让她说,说这个干什么,一一回来了,抱孩子不好嘛,非管孩子们的事。 「行,我啰嗦,我给一一洗澡去。」 李姐出来道:「一一少爷洗过了,是陆总洗的,一一少爷洗完澡才送回来的。」 …… 陆之渊最近将这段时间以来,公司里、家里,甚至云水市那边的都保存了一份,锁在保险柜里,没有再看。 其它时间,他都正常上班,处理积压的文件,重新审视下面的公司,他要的是他如果走了,下面的人会无条件的为辞辞和一一服务。 这些东西不能靠忠诚,他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更不觉得别人应该有,那就靠利益。 他重新整合了现在名下所有公司的结构,将手里的专利、和对每家公司的规划以及五年、十年内的技术更新和生产技术,存入银行保险库,确保即便他发生了意外,这些各地担任一司之长的人,也会钉在座位上,为辞辞服务。 秦品为陆总的勤勉,也在加班加点,他很快发现,陆总自从醒来后,没有再去宴会上偶遇过古总,有时候他暗示,陆总也没有接话。 最重要的是,他暗示了,陆总也没有像前段时间随时要弄死他一样精神紧绷。 秦品感觉的出来,陆总最近很平和,甚至堪称平易近人,即便说错了话,顶多把他当空气,不会再把他拖进休息室,像拖一条死狗。 现在的陆总,宁静的仿佛一座深山老林,只要不找死深入,危机就不会降临在 外围的人身上。 秦品其实很心疼现在的陆总,他感觉的出来,陆总虽然不去,但并不是不想见古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总并不敢提:「陆总,最近天气好,不如带小少爷跑跑马?」快一个月了,正常拥有探视权的人也该见了,古总不会拒绝的。 陆之渊想了想:「算了。」 秦品惊讶,又垂下头,陆总对待那边越来越谨慎了。 陆之渊又有点…… 秦品刚要退出去。 陆之渊突然开口:「一一,是不是快生日了。」 秦品又赶紧回来:「是。」 陆之渊想给一一过生日,可那天辞辞肯定也想孩子陪着她。 秦品立即心领神会,体贴地开口道:「陆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去问一下古总,我们在小少爷生日前一天,把小少爷带过来,以公司的的名义给小少爷办一场生日宴,虽然几位原来也见过小少爷,但也不是正式场合,正好借着小少爷生日让大家都见见。」…. 「至于生日那天,古总是小少爷的生母,宋家也肯定给小少爷准备了活动,那天,我们就不带小少爷了,我想着古总会同意的。」 陆之渊看他一眼。 秦品狗腿的点头:「古总大义,不计较这些事。」 「你去问问,如果她同意,就按你说的办。等一下,如果她不同意,就算了。」 「是,是。」 …… 古辞辞没有不同意,他恪守在他的位置,她也不会再继续计较,何况见一一是他的权利。 「谢谢古总,谢谢古总。」 「不用,你可以提前一晚带他过去。」 秦品更感激了,觉得古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他也狗腿的把赞美都说出来了。 古辞辞让他少贫,但自始至终态度都很客气,没有给任何人难堪。 …… 陆宅早给小少爷准备了独立的院子,从庭院到书房应有尽有,只因为小少爷还小,还在陆先生的主卧旁边也重装了一间。 但现在这间也是摆设,小少爷跟着陆先生睡。 知道小少爷晚上就会到时,陆家从里到外焚香扫院,无一处不打扫的干干净净。 陆之渊也早早下班,等在了接一一的必经之路上。 在陆之渊抱到宋一一的一刻,曙光集团小公子周岁宴的邀请函,瞬间便发往世界各地。 同一时间。 曙光集团名下所有酒店,明日同时包场开宴,宴请当地所有曙光旗下员工,连庆三天。 曙光名下所有职员,在小公子生日当天,工资发放全年十二个月总和,寓意与子同庆。 曙光名下所有企业董事长,将享受去年总收益百分之五十的返利补贴。 可以说,这个时间后,曙光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未曾谋面的董事长对这场生日宴的祝福。 与此同时,宋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陆之渊亲笔写的烫金邀请函,每封邀请函里附带一颗稀世之宝。 正在书房里手写曾外孙生日宴请名单的宋墨山顿时觉得墨不香了,他以为孩子就是去他那里住一天,见见面就行了,怎么搞起生日宴了。 而且他搞了,自己这边还怎么办,哪有孩子办两次生日宴的。 宋行、宋越都来了,因为他们和曙光多多少少有合作,听说了曙光内部这次近乎狂欢的盛宴。 宋墨山听完两个儿子的话,心情更不好了,毛笔一扔,不写了,跟陆之渊给他儿子准备的生日宴比,他就成了请几个老不死的吃顿饭。 「爸,您别生气,这也无可厚非,毕 竟是孩子的父亲,而且辞辞带着孩子,最近本来就有一些流言,这样也好,不管辞辞和他结不结婚,孩子就是孩子,地位在那里,当务之急是——咱们明天去不去?」 宋越点点头,这才是关键。 宋家楼下,宋奶奶穿着定制的睡衣,在客厅走来走去。…. 古辞辞有些困了,窝在沙发上,看两人走来走去。 宋奶奶就在商场,当然知道陆之渊这么做对孩子好,可人嘛,得寸进尺,陆之渊软一点,她这里再认同他,也忍不住硬一点:「他什么意思,先斩后奏!」 叶曼:「妈,也没有这么严重。」 宋奶奶没气也要生,老头子最近写了多少邀请函:「他是不是故意的,孩子到手了来这一出!」 古辞辞吃口西瓜,这件事她不认同奶奶的观点:「他之所以现在发,是担心接不到孩子,对咱们两家名声不好。」什么先斩后奏,他怎么可能考虑那些。 宋奶奶被噎了一下,本来她也不是要找事:「我们去不去。」 「脚又没有长在我身上,奶奶,我忙了一天了,很困的,可以上去睡了吗?」 宋奶奶看着孙女眼下的黑眼圈,画廊最近有展出,确实忙,又开始心疼孩子,可她还有话问,直击主题:「那你去不去?」 「再说,没时间就不去了。」古辞辞又拿了一块西瓜,上楼了:「睡了,晚安。」 「晚安。」宋奶奶看向叶曼,那咱们去不去? …… 可以说,陆家准备为小少爷举办一场盛大生日宴的决心,势在必行。 宋家却睡不着觉。 去不去? 去,当然是要去,自家曾外孙生日,不去是打谁的脸。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想到孙女又怕她心里有疙瘩。 「偷着去不就行了。」 宋墨山、宋奶奶看孙子一眼,觉得这孩子在实验室待傻了。 …… 宋一一满周岁前一天,曙光庆宴开始,从这一天起,所有人都知道,陆之渊有了一个孩子。 当天,宋家除了古辞辞以外全部盛装到场。 古时、古年,亦带着礼物出现在宴会上。 地标性大厦内,顶层早已停满了直升机,下面停车场内更是年轻一辈争奇斗艳的车展所,宴会上,老一辈的人得以走到主位,见一见久未露面的陆总和蓬勃长大的小少爷。 赞美和礼物堆积成海,宋一一一心想着nai瓶,只专心干饭。 陆之渊神色温和的抱着孩子,难得应酬的带着他,走几桌亲近的亲人,顺便带他在所有人当中亮相。 秦品陪在陆总身边,给陆总斟酒。 应酬到谁时,谁不客客气气,夸小公子长的好。 陆之渊信,他也觉得自家一一长的好。 只是宋一一来到舅舅一桌时,抛下爸爸,不依不饶的就找舅舅。 陆之渊尴尬的看了古时一眼,不想放手。 但宋一一十分不合作,他要找舅舅。 陆之渊没办法,只能带着古时,一起巡视一一将来的家园。 下面的人看着这一幕,尴尬的看着老宋:「恭喜恭喜,后继有人。」这样的场面,给足了宋家女儿未婚生子的面子。 宋墨山客气回话:「只是孩子生日而已,能一起坐坐就好。」…. 说话的人只能应着,这样的场面里坐坐能叫坐坐,老宋还是命好,不争气的孙女不是他的亲孙女,争气的这个何止是争气,看看这排场,陆之渊至今没收回的赠予合同,宋家再兴盛几代不费吹灰之力。 宋奶奶今天也受到了前 所未有的。 已经很少出门的郑秋女士也带着老公亲自到场,送上了一套别墅,她的徒子徒孙,辞辞的师兄长师侄们也都送上了礼物。 宴会落幕时,好像繁华犹在,连外面的火树银花都沐浴着宴会上葡萄酒的芬芳…… …… 宋家内。 宋一一将手指放在嘴里,咯咯傻笑的看着妈妈,故意嘬的啧啧有声,笑容充满挑衅。 古辞辞将他的小手拽出来,警告的看他一眼。 宋一一掰着小脚笑的更开心了:「妈妈——」 古辞辞没理他,知道他这是兴奋劲上来了,闹腾人呢:「我们这边就不办生日宴了。」 叶曼叠着一一的衣服:「我也是这个意思。」都办成这样了,他们这边再多此一举也没有必要。 宋一一又把手放嘴里了,见妈妈没有看着他,爬过去,拍拍妈妈,故意对着她笑。 古辞辞嗔他一眼,给他弄出来:「明天我们在家吃顿饭就好。」 宋一一咯咯咯的笑着,继续这样逗妈妈。 古辞辞拍拍他pigu:「调皮。」 宋一一翻个身,笑的更加开心。 叶曼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又想老生常谈,小陆今天……想了想又算了:「衣服都收好了,你们睡吧。」 「嗯,妈妈晚安。」 宋一一翘着小脚丫,跟着妈妈学:「安。」然后换词:「巴巴,巴——」 「你爸累了一天了,没功夫搭理你,睡觉。」 …… 夏天如醉酒的绿意,情到浓时,行进到秋的凋零。 一大早,古辞辞今天加了一件外套,到公司时,笑起来甜甜的小助理,已经把早餐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叶女士说您没吃早餐,慢用。」说完转身去工作。 古辞辞无奈,被家里众多老人围着监督吃早餐,她想不吃到嘴里也难:「那我只能说,谢谢叶女士。」 叮—— 短信提示的声音响起。 古辞辞点开看一眼,是汇款通知。这只是她众多卡当中的其中一张。上面也不是她公司的利益收入,而是曙光名下的利润汇入。 当初他签了赠与协议,到目前为止,他也一直没有修改过,每个季度都有庞大的金额汇入她不同的卡中。 古辞辞用短信提醒过他,后来也跟秦品提过,秦品说只是孩子的生活费,她婉拒过,但现在看来没什么用。 …… 陆之渊很忙,非常忙,忙到谁都不在他身边时,他也希望自己能生活的很好,让她知道,如果她想离开,他也绝对不会打扰她的生活。 虽然,他能给她做的不多,可希望自己能尽力做到这一点。…. …… 春开秋落,夏盛冬藏。 曾经像个傻大胖的宋一一,也已经长成胖瘦均匀的四岁小帅哥,身为已经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再也不肯让人提他小时候的黑历史,绝不承认自己是一个爱啃脚趾头的小胖黑。 古辞辞坐在餐厅里,带着玩的矜持的儿子,从窗前,俯瞰着整个游乐园。 宋一一小大人一般坐在位置上,规矩的一动不动。 古辞辞一身定制秋装,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干练,凌厉又温柔,她重新摆放着眼前的碗筷,漫不经心地看眼对面一本正经的小不点。 宋一一穿了一件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衫,下身运动裤,小白鞋,头发软软的垂在额前,像个小大人一样,表情严肃的将餐具规矩的摆放到自己习惯的位置。 古辞辞收回目光:「差不多行了,谁又不看着你。」跟陆之渊待两 天回来,很长时间就会这个状态。 她自然不反对他的言传身教,只是看着……累。 「知道了。」宋一一依旧肩背笔直,应的也大方听话。 古辞辞就知道白说:「你爸爸呢?」今天一一幼儿园亲子活动,现在是中午随意活动时间,陆之渊在楼上定了两间房,供她和一一三点集合前休息。 她和陆之渊都没有冰释前嫌的打算,只是会因为孩子的活动,默契的同时出现在一起。 他不提往事。 她也没有那么尖锐,何况,她也知道现在的陆之渊就是陆之渊,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情,没有参与过去,他肯退一步,承担那些,古辞辞觉得,自己也不该事事针对。 最近的几次聚餐,因为彼此的默契,都相处的不错,保持在基本礼貌之上。 宋一一起身,帮妈妈铺纸巾:「爸爸刚才进来时遇到了熟人。」 古辞辞没拒绝他的好意:「棒棒哒。」 宋一一提醒她:「你可以只夸一个字。」 「我额外送你另两个字。」 陆之渊走了过来,西装笔挺,正值年华,或者说他本来就成于年少,现在依旧意气风发。 三年的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成熟、老练都谈不上,他还是他,时间定格回去,他也还是所有人初遇时的样子。 只是更温和了,学校这样无聊的活动,他也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配合老师,吃饭时遇到熟人,也会停下来打招呼,温和的像是融入大千世界的所有人一样,敛尽锋芒,平和待人。 「点餐了吗?」 「妈妈点了牛排和南瓜粥,我等爸爸一起。」 「饿了可以先点。」 「爸爸吃什么?」 古辞辞看着他们,心里嗤一声宋一一矫情、狗腿,非常会在他爸爸面前刷存在感。 她不止一次恶意提醒过,‘你爸爸没有财产给你继承。, 可惜在宋一一眼里,他爸没有财产给他,也是好爸爸,最近tian他爸,tian的更过了。…. 古辞辞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受张老和叶女士影响,觉得他的爸爸,隐忍稳重,又翩翩如玉。 古辞辞一般不纠正她们认知上这种偏差,何况陆之渊之于一一,真的就是这样的父亲。 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男朋友,但无论是这一个陆之渊还是上一个陆之渊,他们都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陆之渊放在教育一一身上的心力,是无法衡量的。 古辞辞的牛排已经到了,对面的父子俩还在一本正经的商量吃什么。 古辞辞慢悠悠的吃完了,对面父子俩和谐的互换了彼此餐盘里一半的食物,因为彼此都想对方尝尝不同的口味。 古辞辞喝口苏打水,看向景色绝佳的窗外,免得感动在父子情深里。 二十分钟后,陆之渊牵着一一起身:「久等了。」 古辞辞跟着起来:「我也没事,你带他上楼休息?」因为他浑身都在诠释想这样做。 陆之渊很客气:「方便吗?」孩子周六周日已经跟了他两天,今天是周一,如果不是亲子活动,该辞辞带。 古辞辞:「麻烦你了。」 酒店内。 宋一一察觉到身边的人停住了,不禁看向妈妈关门的方向,他又看眼爸爸,并没有吵闹,乖巧的等着爸爸回神。 陆之渊很快握住一一的手:「走吧。」 宋一一没说话,爸爸经常这样,久了就习惯了。他的爸爸妈妈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他爸爸十分爱妈妈,爸爸说的,秦叔叔也这样说。 …… 宋一一十岁这一年,周小兰跑到陆宅找辞辞,哭着闹着要和孙工离婚。 古辞辞半夜起来,喝着浓稠的咖啡,睡不醒的接待好闺蜜:「你慢点说,慢点说。」一年一次,小兰不累,她也累。 古辞辞接过陆之渊递上的眼贴:「谢谢,吵到你了。」她并没有和陆之渊睡在一起,她去年买了陆宅隔壁的院落,打通后,也经常来这里。 宋一一大了,她并不想孩子总是考虑周末跟爸爸还是妈妈这样的问题,小小年纪考虑点什么不好,不必非要纠结这些。 其实古辞辞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孩子,是陆之渊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让她不抗拒和他成为邻居。 「没有。」陆之渊给周小兰倒了一杯水,送上了纸巾,便把空间留给她们,上去了。 周小兰擦着眼泪看着陆之渊的背影,哭哭啼啼开口:「陆之渊还是那么帅。」 「你半夜三更来这里,是为了看别人家男人?」在别人眼里,她和陆之渊感情很好,除了没结婚,什么都很好。 「小气,我就是看一眼怎么了!你家陆神是帅嘛!」说着想到自己的伤心事,又哭了起来。 古辞辞赶紧给她拿张纸巾:「这次是怎么了?」 「他外面有人了,是个小姑娘,还在上学,刚才他去洗澡,我看了他手机,半夜十一点,那个女孩子给他发短信,说,不想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她不做发什么短信!真不做第三者的女人,根本不会给男人机会,根本不会这个时间发短信,根本不会给男人手机号码,她玩什么欲擒故纵!」…. 古辞辞揉揉眉心,懂了。 「孙工他怎么对得起我,我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放弃工作,我容易吗,这么多年我伺候公婆,照顾孩子,哪一点麻烦过他。」 古辞辞觉得:「他父母健朗,有保姆伺候,何况根本不跟你住……」别往那个高度拔,只说夫妻感情,忠诚义务就行了,至于放弃工作,呵呵,每个月的生活费抵得上三个月工资,如今十多年,早完成一辈子工资份额,就别提了,现在就事论事就好。 「古辞辞你变了!你变了——」 古辞辞赶紧回神:「好,我的错,我的错,你想怎么对付那个女人。」只要小兰没离婚,她就只提女方,恶意也冲着女方去。 一来,这种事,女方不给暗示,不可能凑成。 陆之渊都没有好下场,换成孙工就行了?只能说两个人王八绿豆,都不是好人。 二来,不离婚,孙工就是自己人,就是她们夫妻内部的事,别人家的内部事,少参与。 周小兰面部扭曲:「我要那个女人的学校地址。」 古辞辞看她一眼,觉得吧:「用不用我直接让陆之渊帮你敲打他一下。」 周小兰闻言瞬间收起表情:「方……方便吗……」她当然知道什么最管用。 「除非他想破产,净身出户,你说有用吗。」古辞辞觉得:「这样还能把你摘出来,不至于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你回去后什么都别说,让陆之渊处理。」 如果小兰一进门提的是离婚,她……她当然也会尽力劝一劝,劝不住了也没办法。 周小兰自然不是奔着离婚来的。 古辞辞见她松动,松口气,剩下的咖啡不喝了,还能补觉:「我现在让司机送你回去,回去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嗯,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有用就行了。」 周小兰立即扑过去抱住她,真心实意:「辞辞,我爱你!太爱你了!比爱孙工还爱你,我都不知道没有你,我要怎么过。」 古辞辞想到 以前,也是一地鸡毛,只是现在的一地鸡毛赏心悦目:「我也爱你。」 周小兰只听到了这么一句,等了半天没有了:「比你家陆之渊呢?」 古辞辞根本没想过跟陆之渊比,她跟陆之渊有什么好比的,八十分比零分吗:「也比爱楚楚爱你。」 周小兰破涕为笑:「我就知道。」 古辞辞将人送走后,看到了等在客厅的陆之渊:「还没睡?」 「倒杯水就睡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叫他楚楚,一时间并不想离开。 「我去睡了。」 「好。」 古辞辞看着自己的院子,想着还是陆之渊的钱:「哎……」 …… 早餐是,一家三口一起吃。 往往吃早餐之前,陆之渊会带着一一慢跑十分钟,然后指导他听五分钟外语,再一起洗漱,然后坐在餐桌前吃饭。…. 古辞辞直接坐在餐桌前吃饭,因为程序少,所以起得晚。 古辞辞看眼越来越像陆之渊的宋一一,怎么看怎么老成,白长了一张好脸。 「妈,昨晚周姨来了?」 「食不言寢不语。」还没睡醒,为什么要七点半准时吃早饭,八点半不行吗,她也只是内心吐槽一下,人还是每天都坐在这里,胃适应了这个时间,不吃也难受。 陆之渊看辞辞一眼,开口:「你周姨夫公司有点事,说完就走了。」 宋一一点头,已经长到妈妈眉峰位置的小男生,越发好看、帅气。 古辞辞喝完最后一口粥:「陆之渊,一会找你有点事。」 陆之渊正要送一一出门:「好,我送他上了车就回来。」 外面司机已经在等着。 宋一一接过书包,他其实不用爸爸帮忙拿,但爸爸很喜欢拿,不帮忙就会失落:「爸,你不能这么惯着妈妈,太浪费了,她就吃了一点,桌子上却有将近二十道食物。」 陆之渊笑笑给他打开车门,吩咐司机慢点开:「知道了。」 宋一一皱眉,每次都这么说,没有一次做到。 陆之渊看着车开走,神情依旧温和,他知道辞辞找他什么事,不用她开口,他也会处理好,孙工的事好处理,他甚至不算明锐集团的掌舵者,他要想掌握明锐,需要他站台的次数很多。 古辞辞见他回来,刚要开口:「陆……」 「我知道,你起的早,再去休息会,我十点约了孙工吃饭。」 古辞辞看着他,有些:「麻烦你了。」 陆之渊怕她不高兴自己在客厅,笑了笑,上楼了。 古辞辞见状,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她不是能长久维持怨憎的人…… …… 宋一一放学回来,见妈妈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 古辞辞配合的让他仔细看看:「好看吗?」 他看不是看是不是好看,而是他在爸爸工作室见过它所有的制作过程,如今戴在妈妈的脖子上,爸爸送的? 「你爸爸送的。」 「更好看了。」宋一一又看了妈妈一眼,困惑的上楼,他们两人和好了? …… 和好算不上,只是有需要了,古辞辞会在陆之渊房间留宿。 陆之渊也会去她那里不回来,逢年过节,他会去看望宋家老人。 现在的古辞辞知性成熟,对爱不爱看的没那么重要。 陆之渊也不追求,她眼里有谁、想着谁,那些又有什么关系? 她还肯在他身边,肯让一一住在这里,日子就很美满…… (大结局 ) 。. 鹦鹉晒月 ------------ 番外001初遇 海浪太大了,大雨也几乎将她的雨伞打落。 再继续下去会很危险。 古辞辞不走了,细瘦、单薄的身体浸在海水里,海水汹涌地撞击着她的胸口,湿冷又寸步难行。 古辞辞将雨伞别到前面的男生背后,海水也越来越凉,只能送他到这里了:希望他前途顺利,死得其所。 前面的人察觉到后背的变化,和身后人停滞的脚步,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古辞辞搓搓冻僵的双手,诧异抬头,大雨又很快模糊她的视线,想着不要犹豫不要徘徊,坚定信念,继续往前,我先走了,拜拜。 古辞辞刚欲转身,突觉被后涌的海浪撞了一下,瞬间向前跌去,倒在前面的男生背上,推着他向前跌去! 两个人瞬间淹没在海水里。 古辞辞快速浮出水面,再往后看,大雨拍打的海面上哪还有那个男生的身影。 怎么办! 古辞辞震惊不已,这里是浅滩,他不挣扎一下?!想到那个男生是来寻死的,古辞辞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白痴,赶紧一头钻下去捞人。 看着陌生人死去,和害死对方是两个概念,后者肯定会进去。 古辞辞再次钻入水里,很快借着水的浮力,拖着对方向岸边游去。 陆之渊闭着眼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周边的沙土上快速被击打出一个又一个浅洼。 古辞辞气喘吁吁的抹干净脸上的雨水,皱着眉看过去,怎么不动?不会死了吧:「醒醒,你醒醒!你还好吗?喂!醒醒!」 男生没动。 古辞辞更急了,怎么会这样,她就是…… 「你还好吗!」古辞辞跪到他身侧给他做心肺复苏。 陆之渊依旧躺着不动,他的意识十分清醒,可他为什么要动,这个人在他身边看了这么久笑话,他为什么要动。 所以她靠过来时,他顺势倒在海里,让她从一个没有救助义务的旁观者变成了杀人凶手。 他倒要看看她还坚不坚持得下去,是不是无辜。 「喂,醒醒,你还好吗?」她做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反应!古辞辞左右看看,这么大的雨,海滩上根本没有人。 跑了也没人知道吧!或者跑到高架桥那边喊救命! 但都太远!古辞辞低下头,继续给他做心脏复苏! 陆之渊在她按压到体力不济时,悠悠转醒。 古辞辞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你怎么样?!」 陆之渊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大雨浇湿了她的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眼中都是焦急,因为他的死焦急。 古辞辞见他不动,更急了:「你怎么样!?」想起他是没有求生意志的人,叫他根本没有用。 「你能走吗?」古辞辞干脆不问了,将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撑着他往公路上走:「你压着我,咱们去医院……」 陆之渊靠近她bojing时,闻到了她身上甜腻的奶香,在这样的天气里,大雨倾盆时,他身下的肩膀细弱又滚烫,仿佛能撑起所有生命的重量………. …… 陆之渊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段雪白的腰,又很快被衣服盖住。 陆之渊没什么表情的环顾周围一圈,他竟然睡着了,现在应该在一个小诊所里。 一个大房间摆了十几个床位,床铺铺着陈旧的条格被罩,被使用多年的铁床大多挂着红锈的痕迹。 古辞辞刚换好衣服,转身,激动不已:「你醒了!」她要知道是这个局面,在看到他往水里走时,就会转身离开。 「你等等,我去叫医生。」 陆之渊依然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因为天还没亮,没有输液的人。 医生很快嚼着早饭到了。‘病房里,还弥漫着女主人做早饭的味道。 她怎么会带他去医院,那要多少钱?好不容易发的工资。还被别人抢了,能带他来小诊所,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医生没穿白大褂,检查了一下他的基本体征:「醒了就没事了。」 「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 「那……另一袋葡萄糖能退了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退了就退了,回去喝点盐水、糖水都一样。」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一共一百零四,记得结账。」 陆之渊才发现自己输着液还剩四分之一多一点,另一袋还没有开封。他觉得如果这四分之一可以退掉,眼前的人也一定给他退了。 古辞辞看着医生走了,不好意思地看着床上的人,笑得十分乖巧,她知道这时候开口很尴尬,但她觉得还是要说:「你有钱吗?」 陆之渊看着她,与昨夜置身事外的冷淡完全不同,她站的笔直又客气。 陆之渊找了找,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古辞辞:「密码是多少?」 陆之渊过了很久才开口:「没有密码。」声音干涩、沙哑。 「我给你倒杯水。」 古辞辞付了钱,带着他从诊所出来,阳光照在她身上,古辞辞如吸饱jing气的妖怪,枯木逢春,又活了过来,人也阳光爱笑:「你回去后多喝糖水,好好睡一觉,再见。」 陆之渊没动。 「再见……」 陆之渊还是没动,他也不看她,只是茫然地看着川流的人群。 古辞辞看了他一会,看看时间,觉得不管他有没有听到都和自己无关了,他们本来也不认识:「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古辞辞走出去很远,见他还在原地站着,想了想,又折返回来,才发现他的侧脸在晨光里异常好看、脆弱。 昨天晚上都在担心他死不死和医药费了,根本没时间看他的长相。她不自觉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古辞辞收回视线,语气温和:「你知道怎么回去吧?旁边是公交车站,再往前走是地铁。」 陆之渊依旧怔怔地看着远方。 古辞辞将过长的头发撩到耳后:「不如我帮你报警?」古辞辞见他没反对,拿出手机,手机昨晚进了水,时亮时不亮。 陆之渊才回头看向她,少年脸庞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在她敲打自己手机的时候,递了银行卡过去。 「不,不,我不要。」 陆之渊没有收回。 古辞辞怎么好意思拿一个将死之人的钱,万一这是交代后事,自己手里拿着他的银行卡,警察肯定找上门来:「你还是给别人吧,要不然回去给你的父母,你身上有保险吗?」算了,保险不赔付自杀。 古辞辞想说点什么,比如‘活着也不错,,但更知道这句话苍白,可经过了一夜,又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万一有用呢:「你长的这么好看,不用死。」完全没有逻辑的话。 陆之渊觉得她可笑,她好像忘了昨晚她面对大海时也没多少求生的意志:「我没有家人……」鬼使神差的他也说了一句没头脑的话。 鹦鹉晒月 ------------ 002助于清醒 古辞辞看着他安静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开口:“你银行卡里有2万块钱吗?” 陆之渊看着她要盯穿卡的样子,好像没有她转头就走。 陆之渊不想回答她这个没有智商的问题,但想到这个人能看着他被淹死自己走的举动,勉强回答:“有。” 古辞辞松口气,很多了,那……“你还想死吗?” 陆之渊不说话。 古辞辞等着他回答,必须回答。 陆之渊忍耐下来:“不强烈。” 古辞辞笑了:“还是要想开。”古辞辞试探地去拿卡,没有任何阻力就拿到了。 对金钱没有yu望的人?还是有自杀倾向啊:“走吧。” …… 古辞辞帮他在自己租住的房子对面租了一个房间,跟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合租一家,他的房间很好,向阳,一个月一千二,水电费另算。 古辞辞下班回来的时候会去看看他,他都安安静静的在家里,会给她开门,然后她就发现他每天晚上只吃水煮挂面、水煮大米、水煮青菜,要多寡淡有寡淡:“要不,你跟我一起吃?”毕竟自己拿了他两千元,看着他这样于心不安。 陆之渊很安静。 古辞辞发现大多数时间他都空洞的安静,如果自己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他到现在都只穿那天跳海的那一身。 古辞辞视线忍不住落在他身上,发现他几天不换衣服也好看的惊人。 陆之渊拒绝。 “啊?!”她没听清,只觉得他刚刚的样子,乖顺的让人心疼。 “不用……”声音飘渺。 …… 古辞辞很快发现,她下班晚时,会看到他在小区门口静静的坐着。 还是那件衣服,像雕像一样在那里坐着,像无所事事的社会闲散人员,晚归的人多多少少会看他一眼,有次她甚至看到有人在跟他搭讪,他也不说话,目光空洞的好像下一刻还能跳海。 所以……他到底在悲伤什么,现在都恢复不过来。 何况这样好看的孩子,如果丢了,父母该很着急吧? …… “你有身份证吗?” 陆之渊吃着面前的米饭,面容斯文、干净,一言不发。 古辞辞又问了他一遍。 陆之渊依旧吃着面前的饭,空洞的像不存在一样。 古辞辞早已习惯,自觉放下碗筷,走过去翻翻他的口袋,最后在里面的衬衣口袋里,拿到了他的身份证,真的有地址?地址看着怎么有些眼熟:“你是帝城人?”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答她,和他相处了快一个月,多少对他有些了解,所以也不在意:“好像还很近。” …… 古辞辞请假休息半天,拿着身份证、牵着陆之渊到了上面的地址,顿时不敢置信的又确定了一遍! 一模一样的几个字。 可这是一整片古色古香的宅院,气派的台阶大门,两只间隔七八米宽的雄伟狮子,不管对面有什么建筑,不看看风水都不敢开业的气派院落。 此刻大门紧闭,肃穆一片。 古辞辞很快冷静下来,只是门好看,里面肯定被切割成很多窄小的房间,住着上百户人家。 结果,进去后,古辞辞发现这真是一座古宅,曲径通幽、小桥流水,还有佣人…… 每一个人远远对她身侧的人打招呼,然后默默地离开。 古辞辞嘴角抽了抽,放开了陆之渊的胳膊。 十分钟后。 古辞辞坐在需要脚踏木的椅子上,渺小的好像进入了丛林的小矮人,实在是这里的家具气派又有压迫力。 可她身边的人,还像往日任何一天一样,没有任何不同,这让古辞辞多多少少放松一点:“呵呵,你家真大……”会迷路的大。 果茶很快上来,上茶的人又很快离开。 古辞辞打量着周围的摆设,怀疑这里每一件玉石、挂件都是真的,而且气氛很诡异,从一进门到现在气氛都很诡异,明明有人,却感觉不到人气。 古辞辞轻声问:“你父母不在吗?” 没有等到回答。 于是古辞辞换了一个问题:“你爸妈真不在了?” “要住下来吗?”只是单纯询问。 “啊?” “……” 古辞辞很快确定,这么大的地方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住。 他有很多佣人,还有一个和他同龄、像他一样安静的人,这样的人竟然要去自杀。 古辞辞突然觉得自己无法感受他的悲伤了。 她曾经看过一本书,贫困的悲哀,对物质的追寻就能满足,可超越物质的悲伤,犹如灭顶的灾难,吞魂嗜骨。 他的悲伤是什么?父母的离世? 古辞辞住了下来,距离上班的地方近,省房租,主要是她和陆之渊熟悉,虽然很多时候他不怎么搭理她,但感觉的出来他寂寞。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身边,还给他这样的错觉。 可面对他空洞的眼睛,她也说不出小渊矫情的话,因为他哀伤,浓郁的几乎在他周身流淌。 …… 古辞辞很快发现王姨是个很健谈的人,只要陆之渊不在,她能滔滔不绝的跟她说很多话。 古辞辞也知道了,他父母还在,只是从来没有看过他。好在这里也不是陆家和封家的院子,而是独属于他。 他名下甚至有自己的公司,帝工大已经以学生的名义聘请他为博士实验室第一负责人。 “你说他多大了?”看他身份证的时候忘了算。 “十九。” 古辞辞没想到他这么大了,他看起来很清瘦又干净,比小时大不了多少,她一直以为他比自己小……四五岁。 不过,还是比自己小。“那他一直都只吃白水煮的东西吗?” 王姨叹口气:“大部分时候是,先生身体很不好,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有时候清淡的食物也不常吃。”像这段时间一样一天三顿饭按时吃是很少的:“先生身上似乎有很重的旧伤,刮风下雨的时候,比我这老胳膊老腿问题还多,医生嘱咐先生要养生,他也不喝药,你说着不着急……”说完悄悄看那这个小姑娘,希望她帮忙劝劝,万一有用呢。 王姨等了很久,没等到小姑娘问什么药?为什么不吃?然后提出帮忙,只能委婉的开口:“先生一定很喜欢古同学,有古同学在,先生每天都按时吃饭。” 古辞辞没注意,想的是,如此优厚的个人能力,他那天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海边? 王姨见计划落空,只能陪着笑:“古同学,晚上要吃什么,厨房今天特意给你露一手,平时厨房根本没有展现手艺的时候。”这句话当然是恭维,先生吃食要求高,厨房每天才是绞尽脑汁、费尽心力的为先生准备。 …… 古辞辞每天下班的时候会在经过的甬道上,看到坐在凉亭里的他,她的视线穿过小河、越过竹丛,看向阳光照耀的他,阳光洒落,美不胜收。 古辞辞也终于发现为什么她觉得小区门口的位置不适合他了,有些长相,天生适合尊贵。 古辞辞停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将他纳入画中…… 第二天,古辞辞发现家里多了很多画具。 古辞辞看着摆放在她房间,快摞成小山的器具,忍不住笑了。 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她也知道了他的爸爸妈妈有各自的家庭,还有各自的孩子,可即便那样,这么优秀,又温暖的孩子,为什么被扔在这里? …… 夏末傍晚的夕阳很美,火红的晚霞洒在庭院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鲤鱼跃出水面,如一张拉满的弓,下一瞬又砸在荷叶上,荷花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 湖边的梅花林,有人躺在尚有余温的巨石上,金光璀璨。 古辞辞搬来画架,坐在他旁边,拿起笔,画着晚霞、也画晚霞里的人。 她的笔描过一波波水纹、描过夕阳下的鲤鱼、描过竹林里的风,独独该这个人时她突然无从下笔。 他安静的睡在石块上,梅树的影子落在他身上,金光与竹影交映一旁,不染纤尘、不染俗物,石上的人仿佛竹林里的精灵,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受惊地伸展羽翼,消失在这座梦幻的宅院里。 可古辞辞还是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带着对美的虔诚,慢慢的蹲下身,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内心划过他漂亮的鼻峰,视线落在他的唇间。 她其实触碰过的,什么感觉已经忘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低头,重新将唇贴在他的唇上,然后认真描绘着每一丝轮廓。 陆之眼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她。 古辞辞伸出手,蒙上他的眼睛…… 如此美色,纳入画中,也收入怀里…… …… “开学而已,准备的是不是太多了。”古辞辞坐在榻上,新款的运动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踢着箱子。 陆之渊也不说话,当没听见,又给她添了一些衣服。 古辞辞斜他一眼,这个人,多数时候当她说话是空气,偶然还拿眼底看她。 但她每天几点休息,吃了什么,他一清二楚,箱子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精心选的,现在用的颜料,是他研磨加工自己做的,这一切让他的高高在上的傲娇毫无说服力。 至少在古辞辞这里,她不太理会他目光的高度,反正不管抬多高落点都在她这里:“那我也要给你准备。” 五分钟后,陆之渊的衣帽间被她看了个遍,所有配饰眼花缭乱。 古辞辞觉得这件不能穿,太好看了,那件也不能穿,太帅了,这件更不能穿,她看了都想把他私藏回家:“你就没有看起来,一无是处的衣服。” 陆之渊当她有病,一无是处,她示范一下。 “算了,你套个麻袋都是好看的。” 陆之渊耳尖微红,她怎么能把这么不正经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古辞辞转身亲亲自家男朋友:“真好看。” 陆之渊面红耳赤,转手揽住她腰,不准她退,将她压在衣柜上…… …… 古辞辞从不考验人性,她从廉价商场给他花二十五块钱买了三件T恤,结果一上身—— 古辞辞就笑不出来了:“算了,我自己穿吧,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但我警告你,你要敢看其他人一眼,我让你好看!” 陆之渊懒得多看她一眼。 古辞辞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陆之渊托住她腰,免得掉下去怪自己,她在不讲理上,炉火纯青,根本不会说是她自己跳上来。 “古同学,古同学!” 古辞辞立即松开陆之渊,像个小淑女一样站好,娴静又可人:“王姨,有事吗?” 王姨笑了:“我是来问问,明天上学,您和先生乘一辆车,还是两辆?” “一辆。”有主的东西就要拴在自己身边。 王姨笑的更和蔼了,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先生都有朝气了:“好,好。” 古辞辞看着王姨走了,软绵绵的趴在拿鱼竿的陆之渊背上:“我是不是最漂亮的?” 陆之渊清晰的感受到……耳朵红的滴血,依旧冷淡的把她放到镜子旁,多照照。 有助于清醒。 (本章完) ------------ 003鹿鹿 「学生会有一个学长特别帅。」古辞辞走在陆之渊身侧,捡起地上一片落叶,迎着光,看它色彩的变化:「当然,跟你比还差很多,我们小鹿最帅!像每一片珍贵的叶子,举世无双。」 陆之渊才放下刚刚想皱起的眉,勉强不跟她计较:「就是叶子?」 「那你想当什么,叶柄?也行。」 陆之渊看着她迎着光,认真抚过叶脉的手,仿佛要把每一条走向记清楚,便觉得如果她能日日把玩,也不是不行。 古辞辞突然放下叶子,怒目而视:「你们班有没有女生多看你一眼?」 陆之渊不接她这种没头没尾的话。 古辞辞不依不饶的往他身边凑,小孩子长的好看又干净,没人看才奇怪:「你有没有告诉所有人你有女朋友了?」 他没事宣传这个做什么。 古辞辞:「我已经让沈光耀到处宣传了,谁如果向你示好,就是别有用心,心思歹毒,绝对不是好人明白了吗?」 她还是多看看叶子,长脑。 「我跟你说话呢。」古辞辞踮起脚将最漂亮的枫叶别在他耳朵上,白皙的皮肤与火红的枫叶映衬在一起,古辞辞突然有些手痒,想拿笔做画。 陆之渊耳朵微红,想拿下来,被她止住:「知道。」 古辞辞满意,满意她的作品,也满意红润交替的绝美:「我能抱你一下吗?」我的美人。 陆之渊闻言面红耳赤的极速绕过她,不跟她学不矜持。 古辞辞转头,看着走在光阴里的他,笑着追上去,挽住他手臂:「鹿鹿……」 「……」烦。 「鹿鹿……」 「……」不让抱就是不让抱。 「鹿鹿……」 「……」快速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鹿鹿……」 陆之渊不情不愿:「嗯。」 「没事,叫叫你,枫叶很好看。我找了一个兼职。」 陆之渊瞬间从拥不拥抱里回神,想了想,点点头。 「我想暑假的时候带我弟弟来这边看看,小年和小时都没有出过远门,小时参加比赛出国,我最担心的是年年,好像又闯祸了。」 陆之渊经常听她给他们打电话,如果手机不收费,他们应该不会挂。 「所以我想着让他们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小时能保送什么大学。」 「辞辞!」 古辞辞回头。 周小兰笑盈盈的上前撞下古辞辞:「又碰到了,一起去吃饭?嗨,辞辞男朋友好,我叫周小兰。」 陆之渊不喜欢她,此人特别粘辞辞,辞辞不过背着她去医务室,她就像要以身相许一样缠上来,到哪都喜欢盯着辞辞。 古辞辞笑了:「好啊,我们也正要去吃饭。」 陆之渊:我答应了吗? 古辞辞已经替他做主:「他也觉得人多热闹。」 …… 宋家书房里。 宋墨山看着昨晚得到的几幅画,这是画协会议上,陆家那位不经常露面的婚生子,给他的,想让他收画的主人当徒弟。…. 宋墨山不以为意,到了他的高度,经常有人托朋友在他这里打听情况,多数他都打发了,陆家这次涉及到画廊的生意,他到底要给几分面子,看一看,给个具体拒绝的理由。 宋墨山打开这些画时没报期望,靠男朋友投机取巧的人太多了,一个大一的新生,再有天赋也有限。 结果他打开这些画作后,眼前不禁一亮:「好!妙!」山峦的着笔尤其有意境,虽然功底还差些,但是意境 非常妙。 宋墨山很快发现,他每一幅画都看进去了,国画和西画有很大的不同,没有细腻的思维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很难把国画画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但手里这几幅,无论是构图、笔触,都标新立异、神采飞扬,似乎能从这些画里看到画对面的人作画时挥斥方遒的潇洒。 「小小年纪能画出这种感觉,好。」 宋奶奶推门进来,就看到老家伙一直赞不绝口,老人家一袭旗袍,肩上搭了条淡蓝色的披肩,优雅大方:「什么这么好?比我泡的茶还好。」 宋墨山拉着老伴上前:「过来看我新得的几幅画,是不是非常不错?」 宋奶奶也是这方面的行家,她名下经营着五十多家画廊,看完也不禁颔首:「不错。」 宋墨山端起茶盏喝口茶:「你说我收她做徒弟怎么样?」 「倒是不错,不过你前几天不是刚推了……是不是不太好?」 宋墨山不屑一顾:「他推荐的人画的那是什么,我就是教也教不出名堂来。」 「这个就有名堂了?」 宋墨山拿起一副,怎么看怎么满意:「你帮我联系一下,就说我想亲自指导她一节课。」看看具体水平。 宋奶奶嗔老伴一眼:「知道了。」 …… 古辞辞完全没想到星期天在家里会见到国画界的泰山北斗宋墨山宋老先生。 她这种不常接触国画的人,都知道此人在绘画界的地位。 王姨急忙带着女主人上前。 古辞辞已恭敬的上前,客气万分:「宋老好。」 宋墨山心里皱了皱眉,眼前的小姑娘与画意锋锐、初露锋芒的想象比,相差甚远,对她是陆之渊的女朋友反而不惊讶,他现在直觉认为是有人代笔,推她上位。 陆之渊的目的很明确,辞辞喜欢画画,且画的很好,那当然就要跟最优秀的人学:「辞辞,你不是有幅国画还没有收尾,让宋老先生给你指导一下。」 古辞辞跃跃欲试:「方便吗?」 「方便,你带宋老去画室。」 陆之渊给古辞辞准备的画室是一个独立的院落,院子里栽种着春夏秋冬均会繁盛的植物。 古辞辞已经揭开画布,坐在了画前提笔。 宋墨山站在窗前,透过雕花小窗,看到了满院的木架,和架子上的颜料和晾晒的宣纸,想起来刚才过来时,路上见到的梅林。…. 相传陆府的梅花林是帝城冬日一绝,若是放在百年前,定是人宴客时极其拿得出手的景致,只是陆之渊从没举办过梅花宴。 现在的季节也不是赏梅的时候,但不用梅花,单这座布局精致、植被精选的院子,已经堪称一绝,这还仅仅是这个小姑娘的画室。 如此财力,想培养出一个‘喜好,,还要让人盛赞,似乎也能理解。 宋墨山也知道让老伴牵了线,不看一眼过不去,转头,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 宋墨山慢慢收了轻视之心,表情越来越凝重,从原来的远观,到慢慢走近。 笔触干净、落笔凌厉,她的画风和她的人仿佛割裂开来,各自张狂,不对,是这个小姑娘本来就内心丰富、认知坚定,才能在画上落笔无悔,掌控全局。 宋墨山在她停下一小节时,迫不及待地开口:「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 古辞辞只犹豫了一秒:「师父。」 宋墨山笑了:「好,好。」 …… 「拜师宴不要这么办啊,很尴尬的。」还要彩排,有专门的公司策划,陆之渊甚至还准备了九百九十种花束,拜托,她只是拜 师。 陆之渊不知道尴尬怎么写:「……」不隆重怎么彰显她和宋墨山师徒关系和别人的区别,这是亲传弟子的待遇,只要宋墨山名下没有此等规格的收徒宴,她就是宋墨山最重视的徒弟。 至于是不是不要紧,别人都认为是。 「那也不用预备上百桌呀,又不是结婚?」 陆之渊脸颊微红。 「你想什么呢……小鹿跟我说说……」古辞辞的呼吸越靠越近。 …… 拜师宴筹备需要过程,但宋墨山已经频繁出入帝工大美术系,会在课余时间指导自己新收的徒弟。 古辞辞一跃进入整个美术院系的视线,研究生师姐向她递来橄榄枝,说有个i建雕塑需要一位助理,问她有没有兴趣。 古辞辞正在考虑中。 先于拜师宴到来的是古时元旦即将来帝城参加奥数比赛的消息。 古辞辞吃早餐的时候还在开心地念叨:「你不知道,我都快半年没有见到小时了,我们家小时可聪明了,优秀——」 陆之渊将包子塞她嘴里。 古辞辞心情不错的咬一口:「你不知道青城奥数大赛去年的金奖是谁吗?」 陆之渊安静的吃着早饭。 「小时!学校跟我透露过,小时肯定会保送,但如果在这次的比赛中能拿到好成绩,他能保送的学校都会不一样,我们家小时厉害吧,还有奖金呢。」古辞辞将吃不下的包子喂给他:「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学校有事。」 陆之渊刚要问她要不要再带杯牛奶。 她已经走了。 陆之渊放下了碗筷,叫后面的司机,追前面的车,给她送一碗南瓜粥,早晨不能不喝汤。…. 古时?「什么时候到,住的哪家酒店?」 沈光耀报了酒店名字,他们公司名下的五星级酒店。 陆之渊以个人名义升级了古时所在的学校预定的酒店套房,从二十八楼升到了六楼的豪华总统套房,无论是消防,还是环境,和标间比都是夏虫不可语冰的程度。 毕竟是她喜欢的弟弟,他也要表示一下欢迎。 …… 古辞辞下课的时候,发现多了十多个来电,全部是古时打来的。 「姐,你男朋友……」不说酒店的事了,带队老师已经旁敲侧击他很多次了:「有人说是你男朋友,说要带我去见你。」要不是知道自己卖不上什么价钱,他很怀疑对方是诈骗分子。 「他到了,那跟着过来吧。」他们刚到有半天的休息调整时间,而且小时不参加团队赛,所以并不用跟着集训。 …… 陆宅的气派,和陆之渊的目光,让古时想扑到姐姐怀里装几天孩子的行径,被生生掐断。 古辞辞欣喜的看着弟弟,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变化。」 古时不服:「长高了五厘米。」 「看不出来。」 「姐。」古时看到亲人,到底固态萌发:「姐,我坐了一路火车,有点头疼。」 古辞辞立即上前:「是不是吹风了,发烧没有。」 古时脑袋靠在姐姐肩上,坚强又不要脸:「好像有……」 陆之渊手掌托住他的头,将他从辞辞肩上移开,郑重的看着辞辞:「把医生叫家里来,还是去医院,头疼可大可小,还是要重视。」 半个小时后,古时看着二十多位为他忙碌的护士,面色难看。 他都说没事了,可这个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姐的男朋友,依旧压着他做检查,每一项都查一遍,甚至他有几个脚趾头也建了档案。 古时觉得他再也不想去医院了,也知道,姐的男朋友,似乎很有地位。 自此,古时当着陆之渊时收敛很多。 比赛结束后,古时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烦躁的给大姐打电话:「老太婆给我打电话,让我住她那里去。」语气十分不耐烦:「一直打,烦死了,我才不去。」姓陆的说他如果不跟着回去,可以继续住酒店也可以住家里,至于那个老太婆,谁认识她是谁,还企图让他姐结婚不上学,什么人! 古辞辞也能理解,孙子嘛,还这么优秀:「你答应了?」 「没有!」 古辞辞笑了:「你那么大火气做什么,到底是咱们奶奶,她要是实在想见你,去看看就看看了。」 「不去!」 「随便你。我给你收拾了房间,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住过来。」 「住陆家?」 「怎么了,你以为酒店不是他家的,还要住酒店?」 古时不习惯姐姐有男朋友的事实,好像姐都不是他的了,更关心另一个人,跟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空荡荡:「我住陆家。」他想跟姐在一起。 …… 古时又收到了老太婆的电话,最近他更是频繁收到那边的电话,他都说了,不去,对方还是一个又一个打来。 呵,老太婆想见他是不是,好,见! ……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 古辞辞还在上课,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她弟弟偷东西被当场抓住,让她过去处理! 怎么可能!但对方不要钱只是让她去处理,明显不是诈骗。 古辞辞立即请假,想到什么,又打给陆之渊,她知道奶奶在一家很有钱的人家做佣人,家里肯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就像陆之渊家,一块石头都是空运过来的,可见价值不俗,可古时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之渊更早收到消息,已经在整理这件事的始末,他本来想尽快处理,听到辞辞着急的声音,对宋家处理事情的方式瞬间不悦,惊动辞辞干什么,辞辞还要上课:「别担心,我现在过去接你。」 …… 陆之渊很快带古辞辞出现在警局。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陪在古时身边一再向警察解释,她的孙子不是这样的人。 古辞辞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奶奶,主张让她结婚、不上学的奶奶,所以不管这个妇人看起来保养得多好,古辞辞也没什么感觉。 古时脸色难看,一口咬定没有,凭什么让他承认!他根本不知道东西为什么在他书包里,是这个老太婆缠着让他给那个眼高于顶的千金小姐补习,要不是给钱,他才不稀罕去。 两人旁边还站了一个和‘奶奶,穿同样衣服的人,她态度十分坚决:「东西是从他包里搜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他偷的,就是他,那块表价值二十多万,是我们小姐新买的,特别值钱,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不是他偷的是谁偷的!警察,二十多万可以判刑了,我们要以盗窃罪起诉他!」 「根本不是我偷的,谁会拿你们的东西,不嫌脏。」 「你说谁脏,你见都没见过二十万长什么样子,不是你偷的会出现在你包里,小偷!」小姐说了,一定要起诉这个小伙子! 古时气的要起来。 陆之渊已经走上前,手放在他肩上,坚定地按着他坐下去:「没事,交给我。」是他偷的都没事,更何况……应该不是,毕竟自己的不拿,拿别人家不值钱的干什么。 同时,外面进来了三位律师。 三位律师代古时向警局递交了身份证明 :「您好,现在我当事人的所有问题将交给我们来回答。」 钱玉枝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是谁?为什么突然来这么多无关的人,古时的老师已经走了,怎么可能给他请律师? 古时看向后面的大姐,顿时惭愧,也没有了刚才对峙时的气焰,只觉得给姐丢人:「姐,我没有……」声音小了下去,带着几分委屈,和命运总是将不期然的灾难落到他们身上的无力。…. 古辞辞走过去,让他将脑袋靠了过来:「没事。」坚定、愤怒,她这些日子给小时配的表都是陆之渊不戴的,每一块也不止二十万,现在跟她说小时眼皮子浅,找个深的来说话。 何况,偷东西这种事,他们七八岁后再没有做过,这家人却一口咬定是小时,简直—— 钱玉枝脸色难看,古时叫姐的必然是古辞辞,古辞辞长这样,曹秀荣是傻了吗!让这个人来帝都上学! 钱玉枝在心里将儿媳妇骂了个底朝天!她是瞎吗! 钱玉枝这些年练就的好修养在见到古辞辞的一刻,荡然无存,她的婉婉才是最优秀的,上最好的大学,享受万千宠爱,这个吃糠咽菜长大的绝对不能比婉婉尊贵! 另一个与钱玉枝打扮一样不断指责古时的人,见到这阵势也有些懵,但是……就是他偷的东西。 律师不反对:「谁举报谁证明,既然您这样认为,证据呢?东西虽然在我当事人手里,但这不能证明我当事人偷,可能是在补课期间,贵方表带自动脱落,我当事人一直住在陆先生家里,见的都是名车名表,像这样的手表绝对不会出现在陆家的桌子上,据我所知我当事人现在手腕上戴的表,正好一百二十万,而且我们来之前通过我当事人的学校证实,我当事人在校期间表现良好、助人为乐,甚至拿过良好市民奖状,这样的人,我有权怀疑,贵方,陷害。如果贵方无法出示关键证据,我们将以污蔑罪起诉贵方!」 起诉? 钱玉枝、张姨不明所以,为什么到了最后起诉她们呢? 钱玉枝思虑更杂,古时手上这块表这么值钱?带律师来的人是谁? …… 宋婉婉没想到事情如此不顺利,她不过处理一个刚来帝城没有背景的人,为什么到头来这么麻烦,对方甚至还请了律师?他知道律师是什么! 张姨愁眉苦脸:「他有位姐姐,男朋友是陆之渊,是陆家和封家的那个陆之渊。」听说陆之渊和女朋友感情很好,替女朋友的弟弟出头,还不是水到渠成。 「你说他姐姐。」那个——那个—— 对,张姨也很为难。 宋婉婉更加烦躁,那个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人!她怎么会是陆之渊的女朋友?!陆之渊怎么跟那种人在一起,小地方来的女人当女朋友,陆家和封家不管他! 而古家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孩子,怎么能当陆之渊女朋友,她凭什么! 张姨想起来:「他姐是帝工大美术系的学生。」 「帝工大!」她还考上了帝工大!美术系,爷爷的专业,宋婉婉不断咬着手指,怎么会这样,最近爷爷还常去帝工大,不行,不能这样,她必须弄走这些人:「正好,连他姐一起对付,就说……就说……」宋婉婉焦急的走来走去,突然道:「就说她包庇。」 张姨怀疑自家小姐是不是没听懂,现在是对方要起诉她们:「小姐,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给证据,对方就要起诉我们诬陷!因为涉及金额太大,输了是要判刑的。」 宋婉婉懵了:「我们会输?」 「对方请了律师团队,步步都在咬我们。」 「我不告了。」 「不告了也没用,他们已经把我们告了。」 「我都不计较了,他还反过来告我!钱玉枝呢,她在干什么!她就看着孙子这样跟我过不去!我们宋家白养了她这么多年!」 「小钱也不是没替我们求情,但对方根本就不理她……」什么奶奶,那两小孩都不屑理她。 宋婉婉不信,自己怎么能被人告:「她的孙子孙女她竟然搞不定!」 「小姐,您想这些,不如拿出证据,客厅里不是有监控吗?」把监控甩对方脸上,看以后小钱怎么张狂。 宋婉婉没有证据,根本拿不出来:「监控早没了。」 啊:「法院都要下传票了……」张姐也急了:「不如告诉老爷和太太,让他们想想办法。」要不然有了前科,学校会不会开除小姐,小姐本来就没考进去,再出这样的事,前途岂不是毁了。 「不行,绝对不能说。」 ……. 鹦鹉晒月 ------------ 004 陆之渊动作很快,下午,法院的传票就送到了宋家的桌子上。 宋家人才知道孙女摊上了这么大的事,诬陷? 叶曼脸色难看的看着被叫下来的女儿:“东西真的是他偷的?”她见过那孩子,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她看着还不错,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否则她也不会答应让他给女儿补习。 宋婉婉哭的眼睛通红:“我也不知道,东西是从他包里搜出来的。” 张姨赶紧开口:“是啊。” 宋行脸色难看,女儿、妻子都是他的责任,有人动他的女儿,简直:“调监控。”本来还想着就算真是那孩子偷的,对方年纪小,放过对方也没什么,竟然倒打一耙,看来是惯犯。 叶曼皱着眉,她总觉得事情不对,她虽然不怎么接触奢侈品,但她看对方…… 宋行的助理很快调取了客厅的录像。 可整个过程,刚好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录,所有的时间段都很完整,唯独手表怎么落在古时包里的没有,所以谁对监控做了手脚? 宋婉婉松口气,她未雨绸缪,找人把监控删除了,而且还重新复制了一段视频上去,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宋婉婉一看果然没有,心中大定:“肯定在别的地方偷的。” 大人们看她一眼,却不这么想。 宋婉婉根本不懂这些技术,她看到没有就以为对方已经做到了她的要求。 叶曼心里不好的预感还是成真了,不禁上前握住她的手:“婉婉,视频是复制的,刚才你宋叔说,原版警方已经拿走了,而这个视频被人动过手脚,其中被人为截取了一段,不过没关系,这件事现在闹到这种地步,警察那边会有专门的人修复视频,到时候就能把坏人绳之以法。“ 宋婉婉吓了一跳,截取?恢复?她不是让人填充好了? “放心,警局里有的是专业人员,而且也不是多难的技术,你放心吧,他们就是想耍手段也不会赢。”特别咬重了耍手段几个字。 宋婉婉眼神闪烁,可表是她放进去的,她怎么可能赢,她当时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想着对付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还不容易,只要她吓一吓他,他绝对不敢再赖在她家里,钱玉枝也不敢提什么他是她亲弟弟的荒谬事! 宋墨山脸色尤其难看。 平时溺爱孙女的宋奶奶也叹口气。 一个几乎让人不敢置信的事实爬上他们的脑海,是婉婉冤枉了那孩子,还踢了铁板! 叶曼尤其失望,这么多年,她忘了她教过她什么:“你跟妈妈说实话,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宋婉婉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我……” 宋奶奶也开口了:“婉婉,你说谎根本没有用,里边的内容肯定会被恢复,到时候我们会陷入被动,你告诉我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婉婉瞬间扑到妈妈腿上哭了:“妈妈我一时糊涂,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妈妈我就是一时糊涂……” 叶曼气的脑子疼。 宋婉婉知道现在除了哭,她别无办法,她不要坐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鬼迷心窍,我看他那么优秀,我一时嫉妒,妈妈你想想办法,奶奶爷爷你们也想想办法,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宋家一行人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又生气又无奈,总不能真把她送进去。 宋理也叹了口气,妹妹太…… “行了,你先上楼去,我们商量商量。”宋行发话。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叶曼一肚子气。 宋行拍拍妻子的肩:“好了,事已至此,不是生气的时候,你先带孩子上去,我和爸爸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庭下和解。” 叶曼才起身:“你跟我上来。” 楼下。 宋墨山听着一直参与其中的保姆回话,觉得老脸都没了:“你是说婉婉冤枉的是陆之渊女朋友的弟弟?”他要收的那位小徒弟? “是,对方咄咄逼人,不接受和解,很难沟通,说她弟弟马上就要被保送,却出了这样的事,咱家小姐就是要断他前途,所以她也要断我们小姐的前途!”心思很毒,所以小钱也该被赶出去。 几个人都没应话,换做谁,也不会这么算了。 张姨见没人开口,急忙换个说词:“小姐本来已经提出了二十万的补偿,但对方不接受…… “行了,我知道了。” 二十万,陆之渊看都不会看。 宋墨山待小张出去后,开口:“我和那个孩子有点交情,我试试吧。”为了孩子,就是没脸也要去赔不是。 宋行也十分愧疚,为了婉婉让老父亲这么大岁数了上门赔罪:“对不起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跟去干什么,又不是打架。” …… 古辞辞也没想到,奶奶帮佣的人家竟然是宋老家,而她们起诉的是宋墨山的亲孙女?! 陆之渊知道,只是没有说的必要。 宋墨山也十分无奈,带着东西,为了孩子愧疚又羞惭:“都是我那孙女不好。” 陆之渊看向辞辞,虽然宋墨山是辞辞老师的不二人选,但也不见得非他不可,所以陆之渊看眼古辞辞。 古辞辞皱眉,有些犹豫,对方用心何其歹毒,如果不是小鹿,这件事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赔上名声都是小事,前途怎么办。 小时如果没了前途…… “我知道,都是我们教导无方,你弟弟喜欢哪所大学,我看看,我能不能尽力……” 陆之渊直接起身,揽住不得不对老人家客气开口的辞辞,温柔道:“你先上楼去。” “我……” “去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古辞辞心里不痛快,凭什么放过对方,但师父都开口了,看着老人家为了孩子如此向她这个晚辈低头,她心里也不好受。 陆之渊表情温和:“上去吧。” 古辞辞也担心以后再见面尴尬:“那我上去了,你们好好谈。”鹿鹿虽然厌世,但做事靠谱。 陆之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过身,直接对上宋墨山:“滚吧!” 宋墨山愣了一下! 陆之渊毫不在意,他只需要知道拒绝是辞辞的本意就行,至于眼前的人想什么无所谓也不重要。 宋墨山一把年纪,地位崇高,猛然被小辈说了个滚,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而且对方还是几天前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晚辈。 陆之渊掩饰都懒得给,他对无用的人从不费心,眼前这个已经是弃子:“梅管家,送客。” “陆……” 梅管家直接让人掩了他的嘴,像拖死物一样拖了出去。掩嘴是怕对方喊出来让古同学听到,不好。 宋墨山直接被扔出去,一张老脸全没,气的胸口起伏,几乎背过气去,难怪人人都说,陆家这个正妻生的儿子有问题,何止有问题!简直—— 可想到自己本来就是卖脸的,只是对方不吃他老这一套。 宋行见父亲摔在地上,急忙跑过来:“爸,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墨山没脸说,现眼。 “姓陆的欺人太甚!他凭什——” “少说一句,婉婉的事才是关键。” 一直到晚上,不单宋墨山,宋家能找来的所有门路,都折戟而归,陆家铁了心起诉宋婉婉。 …… 傍晚,陆之渊和古时坐在一起说事情。 “让她死!”古时态度坚定!他小时候的阴影就是姐姐一次一次去派出所接古年,陪尽笑脸,低声下气,他就发誓绝对不让姐姐为了他向谁说好话。 可这次,如果不是陆之……陆哥,他姐势必要为了他陪上笑脸、尊严,他怎么不想对方去死!死透了才好。 “我知道了。” 辞辞回来以后,两人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着一起吃饭。 “你们说什么呢?” 古时眼高于顶:“说古年——我哥行了吧,肯定想来。” …… 古时告宋婉婉的官司正式开庭。 宋家人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只求将罪责放到最小。 陆家出动自家最优质的团队,务必能判多严重就判多严重。 …… 法院休庭时。 钱玉枝趁四下无人,把古时拽到厕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干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知道你在跟谁打官司,你想害了我老古家,让我死都不安生啊,你知不知道,我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养这么大的孙女,以后就指望她造福古家,你却要把她弄到监狱里去,你怎么敢这样对你的亲姐姐,她是你亲姐姐啊——” 古时觉得这老太婆疯了!为了让他撤诉,什么话都说的出口:“放开我!” 钱玉枝怎么可能放:“你立刻让他们家撤诉。” “不!”古时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敢冤枉他,他一定让对方付出代价! 钱玉枝没想到他如此冥顽不灵,做古辞辞那个恶毒人的刽子手,他毁了婉婉岂不是就剩下她了:“你个傻子!那是你亲姐姐,宋婉婉才是你亲姐姐!我亲眼看着从你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要不然我为什么一直在宋家,连家都不要了在宋家,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你现在跟一个外人要搞死你的亲姐姐,你以后还想不想古家好了!” 古时震惊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有必要骗你,一个亲子鉴定的事,我努力了一辈子,奋斗了一辈子,宋婉婉是咱们家最有前途的人,你不能毁了她的前途,你以为你学习好就了不起了,你以后未必能买帝城一套房,你赶紧,快点撤诉,否则你姐姐就完了,她就完了你懂不懂!” 古时一动不动。 钱玉枝见他像傻了一样,全当他高兴傻了:“你个挨千刀的,你放心,你姐姐绝对不会亏待你,只要你撤诉,你要什么你说话,你姐姐一定给你,她不给我押着她给,古时啊,你一定要撤诉。” 古时呆滞着,犹如晴天霹雳。 “古辞辞那个野种根本不姓古,她不是你姐姐,婉婉才是。” 古时像被晒干的腊肠,空无水分。 钱玉枝看着孙子离开,松口气,他总算知道厉害了。 古时转身将这件事告诉了陆之渊,整个人浑浑噩噩:“怎么可能不是……”那是他姐姐呀,从小疼着他、伴着他长大的姐姐,没有姐姐他和古年早死了,那么为他们着想的怎么可能不是姐姐。 古时觉得心疼的无法站立。 那怎么可能不是他姐姐,一定是钱玉枝胡说,那个老女人胡说,病急乱投医! “医生!你不要想了,交给我处理。” 古时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陆哥不是真的对不起,我姐就是我姐……” 陆之渊想到从姐弟俩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的古家的故事,以及他和辞辞初遇那天,她的目光,不懂古时哪来的底气,觉得他姐必须是他姐。 陆之渊抽回手,让人去查。 …… 两份亲子证明,寄到了宋家每个人手里,一式两份,共八份,宋家嫁出去的女儿、女婿也有份。 并且陆之渊本人亲自到场观看他们的表情,顺便想问问对他们弄丢自己的孩子,在外挣扎生存是不是很高兴。 陆之渊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们:“我大概明白,你们的孙女为什么狗急跳墙了。”不惜诬陷别人:“这么大一个把柄,如果被人知道,岂不是一无所有。” 宋奶奶当场晕了过去。 叶曼一动不动。 陆之渊当没看见混乱的人们,只是看了宋越一眼,他只送来了辞辞和叶曼的亲子鉴定,辞辞和古强的亲子鉴定,没有送辞辞和宋行的。因为辞辞和宋行没有亲子关系,反而和宋越是。 但他对这些没兴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送宋婉婉进去:“你们还要跟我继续打这场官司吗?” 宋家除了一动不动的叶曼,所有人都在忙晕倒的宋奶奶,根本没有人回答他。 陆之渊也不生气,起身,离开。 …… 宋家还打什么官司,宋家恨不得把钱玉枝一起送进去坐牢! 宋家人的爱一点也不无私,给的就是他们的孙女、女儿,不是让别人家孩子享福,自己家孩子受苦的无私者。 案件很快宣判,宋婉婉以校园baoli、敲诈、诬陷,几罪并判,共计有期徒刑10年。 …… 宋婉婉哭着要见家人,律师怎么会不救她了,怎么会这样,她一遍又一遍申请要见家人,却只等来了被送来的,古强和曹秀荣夫妇。 宋婉婉看着轮椅上的陌生人,听着那个比她家倒垃圾的阿姨还不如的女人,激动的诉说的对她的想念,宋婉婉突然放声尖叫:这些人不是她父母!她要见她的父母! 很快,宋奶奶来看她,冷漠的目光、嘲讽的神情,没有一丝余地。 宋奶奶是个标准的商人,翻脸不认人,如果不是隔着玻璃,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的好,她在知道事情经过后,不是第一时间愧疚而是想害她孙女,她就想抓花她的脸! 宋奶奶扔给她一句自求多福、以后不要联系,直接走了。 …… 宋言,宋奶奶的三女儿,很快发现自己被剧院停演了,好在自己老公的公司被大公司收购,前景一片大好,可很快被裁员了。 宋言因为叶曼女儿被抱错的事,本来就惹恼了父母,现在却不得不去求。 宋奶奶再气能如何,还能完全不管这个女儿。 可还没等宋奶奶给女婿重新找份工作,女婿被挪用公司财务罪起诉了。 进去的快又证据确凿,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宋言也不是多爱老公的人,只咒骂了两天就回来了,可多年前因为她永远离开舞台的一个晚辈,以受害者的名义发了一份帖子,题目是《断送的前程》,将千金大小姐宋言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时间名誉全毁!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陆之渊看完报告,心无波澜。 …… 古辞辞怀疑谁也不会怀疑陆之渊,一个半夜会害怕,坐在她门外等天亮的人,在她眼里永远是在大雨中生无可恋走向大海的无助者。 何况半夜看到他缩卷在门口,这种可怜,只会无限放大再放大:“进来吧。” 陆之渊没听懂。 “打地铺。” …… 有时候,古辞辞也会让他躺在身边。 黑暗中,古辞辞坚持。 陆之渊不让她伸手。 古辞辞并不退让,她已经退让很多次了:“我就看一眼,不开灯。”他身上的起伏,证明绝对不止一个疤痕。 陆之渊淡定看着她:“真没事。” 古辞辞不说话,就看着他。 …… “不要让我看到再有新的痕迹!你听到了没有不要再有新的!” 在床上安静趴着的人真的很安静,衣服半掀,肌肤狰狞白净:“嗯。” 古辞辞细心的将热盐袋取出来,放在他的疤痕上,心疼又生气,为什么有新长出的肉,证明这些痕迹最多发生在一年前:“你知不知道,经络很可能就在肌肉里,你那么多的疤……” “趴好!”古辞辞疏松开他的肌肉,唇不自觉的印在他背上最狰狞的一条,温声细语:“真的不能多了知道吗……” 陆之渊浑身zhanli。 …… 五年后。 宋奶奶看眼出去野了一天的乖孙女,金丝眼镜落到鼻子上:“你又换车了?” 古辞辞无奈:“我也不想,但这辆是他亲手做的,不拿不好。” 宋奶奶心里冷哼:“上一辆也是吧?” 古辞辞笑笑,从后面抱住奶奶:“他就是手工活好。” “是,他手艺最好,你上次锁进保险柜的那几套珠宝被切割成什么样了,再碎点就能当沙子了。” “奶奶,你不能真说他。” 宋奶奶哼她一声,陆之渊这孩子不能说不好,但他除了对辞辞好,就有点…… 就如几年前,他对老头子…… 算了,对她孙女好,对她们也算客气就行了。 一年后,陆之渊和宋家孙女儿的婚礼办的盛大又隆重。 次年两人便得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冷漠的小脸,天生几分忧郁的气质,可见人的时候,往往带着三分温暖的笑。 古辞辞盖住女儿的脸,嫌弃的不行:“虚伪……” 1秒记住网: 最新网址: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174043/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004)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