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替补妻子 某地下室。 一个娇美纤瘦的女人被迷魂素迷晕躺在地上,一桶冰水浇淋后缓缓醒来,发现自己手脚都被铐着,动弹不得。 她摇头甩掉脸上的水,惊恐地喊道:“什么人?抓我干什么!” 明明刚才她还在漫城国际机场,和一个女人交换了身份,被保镖押送上一辆商务车,随后就没了知觉。 不会被熊哥的人抓住了吧? 但她离开前,清楚看到那女人把熊哥那帮人引开了啊。 “你不是沈芷兮。”低沉的男声从前方传来,言一桐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欣长健硕的男人居高临下,如帝王般坐在高阶的靛蓝色高级皮质沙发上,在昏暗的逆光前,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 言一桐反应了过来,这是沈大小姐的未婚夫! 完了,怎么没说清楚她未婚夫也是黑涩会啊! “我不是,你们抓错人了!”言一桐大喊着,用力挣扎手脚试图挣脱,但手脚都勒出深深的痕迹,还是徒劳无功。 “盛勋廷给了你什么好处?”盛勋爵慢条斯理拿出口袋的香烟和打火机,熟练地点燃。 上蹿的蓝火焰映着他俊美立体的五官,声音更像是卒满了冰。 “我不认识什么廷,你搞错了快放了我。”言一桐如蛆一般,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男人不作声,掏出金色的小型手枪在手上把玩着。 言一桐瞪大双眼,紧张地环顾四周,地下室昏暗潮湿,血腥味浓重,墙上还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她清楚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对付的手段一定是暴力残忍的。 当她不动声色摸索着衣袖时,却发现从不离身的银针不见了。 “在找这个?”盛勋爵右手拇指和食指间捏着发亮的几根银针,手肘撑在大腿上,半眯着深棕色的桃花眼,凉薄的唇微启。 该死! 言一桐的心凉了大半截,隐藏的贴身武器都被搜刮出来,明显面前这个男人不简单。 不是说他是盛家出名的残废还有病的盛二少吗? 沈大小姐,你给我出来看看,这样像你听说的窝囊废吗? 像吗! 真是流年不利,被个陌生女人坑惨了,早知道她就不要贪图盛家的地位,答应和沈芷兮交换身份了。 她宁愿继续到处逃命,熊哥跟面前这个男人对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黑涩会。 “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言一桐只能跟他周旋,连银针都没了,手机更加不用说。 只能另想办法自救。 她有节奏紧咬着后槽牙,从牙齿里发出暗号。 “和沈芷兮交换身份目的是什么?” 当言一桐对上那犀利的眼神时,男人散发的寒气令她如堕入冰窖般。 地下室的冷气开得超足,她浑身爬满了细细的鸡皮疙瘩,心底不由得燃起一丝丝恐惧。 “是沈小姐哀求我顶替她的,其他我都不知道。”她露出怯弱讨饶的神情。 此刻她浑身已湿透,白色上衣接近透明,紧贴着皮肤,勾勒出傲人的曲线。 言一桐虽然打扮朴素简单,但曼妙的身姿和灵动的气质胜过一切庸脂俗粉。 不过,这一切盛勋爵都没兴趣,他冷着脸扣下保险,眼睛眨都不眨,往她右边的椅子开了一枪。 “砰!”椅子瞬间散架。 “啊……”言一桐反应迅速,紧闭双眼往左边歪倒,脑子翻转昏眩,惊魂未定,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离死亡这么近。 “我只听实话。”话音刚落,盛勋爵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匍匐在地的言一桐睁开一只眼睛,瞄到他接听电话的时候放下了枪。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恶魔! 盛勋爵听着电话里的汇报,嘴角扯过一丝不明所以的阴笑:“多派些人继续追,这个女人的信息马上发我。” 他冰冷的话语在昏暗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言一桐听得心里发怵,感觉她的命运就被拿捏在这通电话里。 过了一会儿。 盛勋爵修长的手指持续滑着手机屏幕,单挑着右眉,眼神邪佞玩味。 “言一桐,你为了逃脱高利贷的追杀,协助沈芷兮逃婚,如果现在把你打包送去给高利贷的话……你觉得会怎样?” “你想如何?”言一桐暗忖:送去跟在你手里有区别? 你们不都一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吗! 盛勋爵目光带着三分讥诮,声音冷若冰霜:“既然这样,你来替补。” 好像在说天气一样随便。 “什么?”言一桐一时听不出他的意思。 “我的妻子。” “凭什么?”音量提高了分贝,忘了刚刚差点死在他手上。 真是离了大谱,妻子也能随便替补的吗! “嗯?” “不是,我是说,还有其他选择吗?”言一桐不小心撞进他幽深冰寒的眼眸里,立马卑微地改口。 盛勋爵再次抬起手里的枪瞄准她,阴鸷戾气地说到:“听说熊文豪经常玩残一些女人扔去郊外。” 他棱角分明的嘴角往右上扬,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痞笑,继而把烟蒂放进烟灰缸碾了碾。 “答应你,我就能活?”言一桐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但她就是这么轴,死到临头该知道的还是要问清楚。 她知道养父言杰还不上那三千万,已经把她卖给高利贷的熊文豪。 这也是为什么这三个月来,她一直在逃命的原因,要是被抓住了,注定也是个悲剧收场。 “你还有用处。”换言之,暂时不会杀你。 “行。”只能答应这么无理变态的要求了,起码现在活命最重要。 她别无选择。 “带上去换身衣物。”盛勋爵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漠地吩咐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起身率先走出阴暗的地下室。 言一桐被解开手铐脚铐,跟着黑衣人走出暗门,温度瞬间攀升,落地窗外刺眼的阳光恍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走进一栋别墅里,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就把她交给佣人。 佣人带她进入一间客房,选一套白色长衣长裤,正好遮住她手脚上明显的勒痕。 直到言一桐坐进黑色阿斯顿马丁后座,前排穿着黑西装的平头男人恭敬递过两个小红本,上面的烫金“结婚证”三个字刺到言一桐的眼睛。 “爵爷,已经搞定,也给盛家内部发出消息了。”韩漠汇报间,斜眼扫了扫言一桐。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爵爷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女人当老婆。 “假证?”言一桐伸手接过证书,脱口而出。 言一桐没有正眼看韩漠,她现在对穿黑西服的男人很反感,当然,同样一身黑的盛勋爵除外。 他不管穿什么,一身凌人的气场没人能忽视,无法将他和黑衣人联想在一起。 盛勋爵闻言,当即送她一个冷冽的白眼。 “少夫人,这是我刚刚去民政局让人办的,绝对货真价实。”韩漠连忙解释道。 这个少夫人果然是乡下出来的,他家爵爷怎么可能用假的东西。 “我们不去也行?”言一桐扫了一眼两人正儿八经的证件照,好像真的是他们现场拍的一样,完全看不出P过的痕迹。 “这是最新的摄影技术,通过扫描您和爵爷的照片,就可以弄出来,您的证件一查便有了,所以不需要亲自去。”韩漠继续耐心地解说。 “少夫人,这是您的私人物品。”韩漠把一个蓝白色的帆布袋交给言一桐。 她赶忙接过,打开检查里面的东西。 还好,都完好无损。 盛勋爵双手抱胸,靠着座椅后背,阖上眼敛闭目养神。 她低下头默不作声,小手摩挲着“结婚”这两个烫金字,心情特别复杂。 就这样结婚了,以她从没想过的方式。 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任何感情。 甚至就在一个小时前,她的丈夫试图要杀了她。 两人隔着半米宽的距离,言一桐转过头,仔细观察正在休憩的盛勋爵,这个男人俊美近妖,更是有种邪气四溢的气质。 这张陌生的脸她绝对第一次见,但他身上混着烟草和麝香的龙涎香却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三人一路无话。 当阿斯顿马丁稳步驶入郊外一条偏僻的道路时,言一桐盯着两旁急速后移的树林,双手不由紧紧抓住手里朴素的帆布袋。 这方圆几十公里都不像会有人住的地方。 他们是要把她送去哪? 盛勋爵闭着眼,仿佛能听到言一桐的心声似的,眼皮都没抬,薄唇微启:“去盛世庄园,少好奇少说话。” 她听闻过盛世庄园,是香城四大家族盛家的老宅。 从前师傅提起过,这附近的虎狮山有很多珍贵药材,但普通人不能靠近,因为是盛家的私人领域,整座山头都是。 “我需要做什么?”言一桐想在她的伙伴找来之前,尽量配合他。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很奇怪,一直都没有信号。 他们到底能不能找到她? “不需要。”盛勋爵嗓音幽冷,好像多说一个字都很不耐烦。 “熊哥那群人不会再找我了吧?”言一桐试探性问一句。 显然他娶老婆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那为何她不能反利用? ------------ 第二章对女人过敏 “想的话我可以现在就送你去。”盛勋爵身上的气息挾着浓重的压迫感。 “你也不希望自己老婆天天被追杀吧?”当言一桐说出“老婆”这两个字时,自己都觉得脸皮过于厚了。 “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盛勋爵冷冷嘲讽道。 开车的韩漠忍不住从车内后视镜多看言一桐几眼,他对这个出身极度平凡的女人产生了严重的好奇。 他家爵爷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过?一般人问多几句他会直接拔枪。 况且,能替补的人选这么多,为什么会是她呢? 今天他调查言一桐的时候,还默默同情了她几分,因为根据多年经验,突然出现来路不明的女孩,一定会被爵爷虐得不成人形再丢出去。 意外的是,爵爷居然让他直接去办结婚证,还要把言一桐带回盛世庄园。 这就意味着,她成为了真正的盛二少夫人。 真实版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她何德何能? 当车子平稳开到一扇恢宏的深铜色大铁门前,韩漠摘下墨镜刷脸,大门缓缓打开。 言一桐看到前方矗立着一座古老的欧式城堡,周围群山环绕,南侧有一大片湖泊,茂密的森林由西边蔓延。 古堡有些年代感,但依旧被保养的很好,周围开满了各个品种各种颜色的山茶花。 不管清晨还是傍晚,这座古堡都会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辉,绝对是个风水宝地。 当车子停在拱形大门前,一排佣人整齐划一站在门口迎接。 言一桐强装镇定跟着盛勋爵下了车,果然是大户人家,排场够足。 当走进古堡的时候,言一桐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城堡,富丽堂皇的内里极尽人间的奢华,装饰倒是中西合璧。 她还发现里面有很多失传已久的风水格局。 看来是有真正的高人指点过的。 盛老太太的近身顾妈崩着脸走过来,微微点头,恭敬说道:“爵爷,老太太情况非常不乐观,韦博士此刻在房内候着。” 她精明的眼尾警惕扫过跟在盛勋爵身后的小女人。 盛勋爵扯拉过言一桐的手臂,让她靠近自己一些,向顾妈点头示意。 言一桐身体一僵,像个宠物被他提着走一样,非常不自在想要挣脱。 他们才认识半天不到就登记结婚,还算半个陌生人,更别说有过肢体接触。 而顾妈望着两人的背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呆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目光再次紧追那位陌生女子。 停好车跟上来的韩漠也看向顾妈望着的方向,眼睛都快瞪凸出来。 我去,这这这还是他家爵爷? 说好的对女人过敏呢? 顾妈用无法置信的语气询问:“韩助理,那位小姐是?” 韩漠瞬间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一本正经道:“少夫人。” 这时,老太太房间内传来一阵骚动,人们手忙脚乱和仪器碰撞的混杂声传出。 盛勋爵猛然推开房门,看到的一幕让他心脏抽紧,抓着言一桐手的力度加重。 虽这场景最近出现次数频繁,但他依旧没做好心理准备。 银龙大师告知:近期家里必须有嫁娶添丁来冲喜,老太太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所以就算对象不是沈芷兮,他也接受了言一桐。 对于他来说,老婆的作用就只有这样。 言一桐吃痛,转头瞪了他一眼,发现他双眼死盯着正忙碌中的医护人员。 看来这位老太太是盛勋爵的软肋。 约莫五十岁的韦佐忙着给老太太做心肺复苏,两位男女助理拿着工具候在边上,时刻准备着。 床边各种昂贵的医疗仪器齐全,显然老太太久病床塌,且病发突然,连主治医生都措手不及。 盛勋爵放开言一桐,快速上前几步。 “不是醒来了吗?这是怎么回事!”他目光如炬,怒不可遏。 盛老太太昏迷了几个月,今天突然醒来,喊着说自己时候不多,想看到盛勋爵和沈家丫头成婚,所以他才立刻命人带着2亿聘礼,去漫城沈家把沈芷兮接过来。 谁知,送来的却是言一桐,于是便有了上面发生的事情。 老太太只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盛勋爵结婚,完成她的夙愿。 而在他看来,只要满足奶奶,娶谁都一样。 男助理被他的气场吓得声线颤抖:“爵爵爷,老太太突发心肌梗塞,韦博士……正在全力以赴。” 言一桐出于本能也上前观望了一下。 只见躺在复古大床上的老太太已插上呼吸机,紧闭着歪斜的嘴,浑身抽搐冒冷汗,心律不整,一旁仪器显示的数字值不断往下跌。 情况确实很不好。 言一桐主动请缨:“要不我来试试,我会针灸。” 盛勋爵匪夷所思地回首,发现她眼神异常坚定正望着自己,当下居然动了个疯狂的念头:让她试试! “捣什么乱,针灸这么荒谬不科学,万一出什么问题你能负得起责任吗!”女助理严肃喝道。 她跟着韦博士一段时间了,知道博士有多反对中医,认为中医都是些歪门邪道,区区几根银针怎么比得了上百万的科学仪器? 而且她来这么多次都没见过言一桐,以为只是新来的佣人博出位。 刚刚她在忙碌并没留意到,这年轻女孩是跟着盛勋爵进来的。 言一桐无视女助理,走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拿出老太太放在被窝里没有打点滴的手臂,把了把脉,开口说道:“病人今天表现胸闷气短,恶心呕吐,上腹痛,心悸,这些都是气滞血瘀导致的急性心肌梗塞。” 韦佐瞟了眼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起病症却分毫不差的女孩,很是惊诧。 在他的认知范畴里,有点本事的中医不都是些上不了台面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子? 但他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也没有理会言一桐,继续按照自己的急救流程走。 “韦博士,病人喉咙卡了一口淤痰,必须马上吸出来,同时放掉十指和人中的淤血,封住心脏附近的穴位,不然,最多两分钟,病人就会心脏骤停不治。”言一桐神色凝重提醒着,心里就很想把这些看不起中医的人扔出去。 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就应医德共济,不分你我。 “你有几分把握?”盛勋爵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没有人留意到尾音的那一丝颤抖。 仿佛这是最后一丝希望。 “百分之九十五。”言一桐不会把话说满,毕竟她没有跟进过这个老太太的病,但根据把脉和经验来看,八九不离十。 “务必救回我奶奶。”盛勋爵捏紧拳头,冷如冰刀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骇人的威慑力让人不寒而栗,意思像是:救不回全部都得陪葬。 “爵爷,有必要提醒一下,我刚给老太太做了全面的检查和正确的急救措施,但老太太的心脏和其他内脏已经衰竭,肌肉萎缩,病入膏肓,她承受不起旁门左道的折腾,后果不堪设想!”韦佐听出盛勋爵的意思,意有所指,马上站出来撇清关系。 “你折腾这么久也没任何起色。”盛勋爵没有看韦佐,而是僵视着言一桐,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温度。 韦佐听到盛勋爵的话后,脸色唰地一黑。 好歹他也是全国最有权威心脑科的明星医生,多少高官显贵都巴结他,这小子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言一桐心无旁骛,一刻都不耽误,迅速打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帆布袋,摆出她长短不一的宝贝银针和包装简陋的回阳丹。 “你来吸痰,你放血。”言一桐头也不抬,对着韦佐的两个助理毫不客气指示起来。 两个毕业于国外知名医科大学研究生,同时又是韦佐的左右副手,地位比很多主任医生都高的助理,此时脸色难堪望向韦博士。 韦佐不情不愿地点头示意。 爵爷都下的命令,谁敢拿命去违抗! 他虽不爽这位爷的态度,外传盛家二少爷是个窝囊废无所事事,整天去森林狩猎。 只有认识的人才知道,这位爷有多不好惹,先不说他是盛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前段时间从国外回来,空运了头猛兽放家里,哪个正常人能养得了这样的宠物,他都被吓晕好几回。 收到韦博士的提示后,两位助理也顾不上其他,立马行动起来,救人要紧。 很快他们就把老太太的淤痰和淤血都排出体外,言一桐快一步阻止他们再次带上呼吸机,亲自掰开老太太的嘴把回阳丹放进去,慢慢喂水。 回阳丹遇水即溶,老太太喉咙顺着水,开始吞咽且没有吐出来。 很好,身体还有反应,也不排斥回阳丹。 言一桐迅速投入施针。 盛勋爵在一旁如松柏一样站立,看不出他任何情绪。 韩漠和顾妈也默默进到房间随时待命。 这时盛鸿泰风尘仆仆从外头冲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盛鸿泰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黄毛小丫头对着自己的母亲施针,不明所以,低声怒吼道。 “麻烦你们先出去,我需要安静的环境治疗病人,房间也需要新鲜空气流通。”言一桐说话间手没停头也不抬,语气冷静坚定带着医者的威严。 ------------ 第三章天大笑话 “爸,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出问题我一力承担。”盛勋爵脸色无比深沉,此刻对言一桐有种莫名的信任。 而言一桐听到盛勋爵的话,顿时心头一暖,更加专注。 “这是你奶奶的命!你拿什么负责?”盛鸿泰又急又气。 他不久前在国外出差接到顾妈的电话,说老太太情况不太好,韦博士已经多次下达病危通知。 这不,他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着回来。 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儿戏的一幕,差点暴跳如雷。 他母亲的命怎能交给一个稚气未脱,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女孩? 简直荒谬! 盛勋爵没作回应,只是紧紧盯着言一桐的每一步动作,神情严肃专注。 盛鸿泰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看到韦博士在摇头叹气,就知道母亲的情况一定不妙了。 他猜想盛勋爵可能想拼搏最后一次,死马当活马医。 所有人都异常配合,没人敢弄出任何动静。 一小时后。 言一桐小心翼翼收起插在老太太身上的所有银针,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轻吐了一口气。 回头望着一屋子的人,说到:“老太太很快就会醒,留一两个人照看就行了。” 针灸治病虽看着毫不费力,就随便扎几针,实际多一分致命,少一分无用,费心费神。 “真是天大的笑话!区区几根针随便扎一下就能救活?就算华佗再世也不敢如此吹牛。” 韦佐作为老太太多年的主治医生,非常清楚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突发的心肌梗塞绝对能要了她老人家的命。 做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正当韦佐还不屑于中医的迂术和看不起言一桐的装模作样时,老太太的手指动了动,非常缓慢睁开布满皱纹的三角眼。 “爵,爵儿……”音线是那种很久都没有说过话的沙哑,老太太醒来第一句就找盛勋爵。 而一直守在床前的盛勋爵立马靠前,握住老人干枯的手。 “奶奶,我在。”盛勋爵眼神流露出不可多见的潋滟,声音微微哽咽。 “好,好……”老太太浑浊发黄的双眼逐渐模糊不清。 她还活着,原以为自己这次必定带着遗憾驾鹤西去了。 “老太太,您刚醒还需要多休息。”言一桐被这个场面微微触动到。 她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体会过这种隔辈亲的情感,但她还是出于本能提醒一句。 原本以为盛勋爵是个残暴的冷血动物,没想却是个孝顺儿,瞬间对他的反感减少了一点点。 刚刚他是在场唯一对自己给予了信任的人。 “这?”老太太疑惑地斜眼瞟了言一桐,她的头还不能动。 “我的妻子,也是把奶奶救醒的人。”盛勋爵抢先介绍。 盛鸿泰瞬间看言一桐的眼神复杂了起来,他没想到…… 韦佐:??? 合着他堂堂权威博士就变绿叶了? 而且,这女孩居然是少夫人!! 好气但又不敢反驳。 “好,好孩子,谢……”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握住她的。 言一桐有些不自在,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以后……我们盛家不,亏待你,等好了……就给你们……办……婚……礼咳咳咳。”老太太似乎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白眼一翻就昏死过去,手也滑落到床上。 时间在此刻被冰封住了。 盛勋爵的心像是被匕首捅进去搅和几下,他青筋爆凸,隐忍着巨大的情绪,双眼猩红氤氲起一层雾色。 盛鸿泰眼圈发红,双拳紧揣,笔挺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瞬间老态十岁,声音低低喃喃:“妈……” 顾妈则冲上来跪在床前,放声痛哭起来:“啊老夫人……” 世上最痛苦的,无疑是以为的得到了转眼再次失去,尤其是最亲的人的生命。 “我就说针灸弄虚作假的歪风邪气会治死人吧,这不关我的事啊大家都有目共睹,是是少少夫人……”韦佐在这么悲情的氛围下,竟然还有心思激动得发表撇清自己的言论。 言一桐冷着清秀的脸,用手无语地指着床头的心脏检测仪。 没眼力见似的打破这悲痛的气氛:“老太太是太虚弱睡着而已,大家的情绪可以先收回了。” 这一刻,差点就要滑落的眼泪,硬生生被盛勋爵给憋回去。 他看向言一桐指着的方向,数据正常,线条缓和起伏着。 心情一秒切换,他挺直身躯迅速恢复往常的冷硬。 顾妈也泪眼汪汪看着心脏检测仪,起身一把抹掉眼泪,立马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好似刚刚痛哭的不是她。 对,一定不是她。 盛鸿泰则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真的还有温度,他憋着的那口浊气缓缓吐出,内心慢慢归于平静,向言一桐投去感恩的目光。 韦佐带着助理三人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冷汗直往外冒。 这会儿,整个房间除了心电仪器发出规律的声音外,回荡着都是尴尬的电波。 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 而言一桐对于大家对她医术的质疑,不作任何反驳,只是崩着脸安静在纸上写着什么。 写完把纸张递给顾妈。 “照这个单子去抓药,一日三餐按时服用,老太太的身体损耗太大,需要长久调理,中医讲究的是慢调和静养,不是弄虚作假也不是歪门邪道!”最后一句话言一桐故意提高分贝加重语气。 韦佐和女助理如芒在背,站立不安。 顾妈恭恭敬敬双手接过言一桐的药单:“是,二少夫人。” 一开始不知道言一桐是什么来路,所以对她有些轻视。 如今知道她就是沈家大小姐还救活了老夫人,顾妈识时务地转换了称呼,就差给她跪下磕头。 顾妈知道盛勋爵要娶的是沈家大小姐,但不知道言一桐并不是沈芷兮。 盛鸿泰板着脸,声音严肃冷若冰霜:“韦博士德不配位,即日菟裘归计,送客。” 和盛勋爵的气质如出一辙,果然是父子。 “董事长,请给多次机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少夫人,我们还有五年合约的……”韦佐急忙为自己争取着。 在他退休之前,还能做这么轻松且待遇高到天花板的工作,任谁都不想失去。 “韦博士请吧,您老尊贵,我不想无礼。”韩漠冷漠无情打断韦佐的话,走到他面前做一个请的姿势。 盛鸿泰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出去。 韦佐不敢再言语,灰溜溜带着他的东西和人,跟韩漠走出房间。 言一桐默不作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芷兮,辛苦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高明,是我眼拙了。”盛鸿泰此刻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言一桐一愣,被当成沈芷兮,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爸,她叫言一桐,沈芷兮已经和她的男朋友逃婚私奔到国外了。”盛勋爵难得主动解释。 “什么?岂有此理,沈家居然做出这样羞耻的事?”盛鸿泰怒不可遏。 这婚约还是沈家老头不久前主动提起的,想赶紧把孙女嫁过来填补集团的亏空。 如今过亿的聘礼送去了,他们竟然玩逃婚,这传出去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他们违约在先,您可取消婚约了。”盛勋爵面无表情说到。 “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不配入我盛家大门,我现在就去取消,真是欺人太甚!”盛鸿泰说完,气吁吁走出房间打电话去了。 古堡三楼。 盛勋爵把言一桐带到一间客房。 “看不出你还懂医术。”盛勋爵的语气比起一开始有温度了一些,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 言一桐心想:你看不出的东西多了去了。 但嘴上却说:“大概懂得一些。” “你从事中医?”韩漠这个东西回头可以炒了,这点基本讯息都没查到。 “不是,只是略懂些,运气好能救人而已。”言一桐答应过师傅,出山后不能张扬她的医术,否则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接下来由你负责奶奶的身体调理,酬劳你来填。”盛勋爵从黑色暗纹的西服里衬抽出支票和钢笔,递给言一桐。 不管是不是医生,她能救活奶奶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言一桐瞥了空白支票一眼,打着哈欠,满不在乎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你帮我解决熊哥的事情就好。” 她昨天到现在几乎都没合过眼,劳心劳力劳神,这会看到床就想睡了。 盛勋爵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层探究的意味,钱都不要? 女人不都是贪财慕势的吗? “这房间是让我睡的吧。”言一桐提着帆布袋走近客房的大阳台,香樟树干伸进房内,香樟果的味道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安定心神。 房间的屋顶是一片透明玻璃,天色近黄昏,抬头就能看到缤纷的晚霞,这环境也太催眠了。 “暂时。”盛勋爵若有所思。 “那您赶紧去忙熊哥的事吧,我需要休息恢复体力才能帮你治疗老太太。”言一桐坐到濡软的大床上,明示暗示,想赶紧打发他走。 盛勋爵冷哼一声,反手关上门转身下楼。 言一桐把自己摔在铺着柔软鹅绒被的床上,打了几个滚,太舒服了。 她好久都没在这么舒服的床上睡过安稳觉了。 ------------ 第四章 装恩爱 不一会儿,言一桐就呼吸平稳睡了过去。 但根据多年经验,她并没有睡沉,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有股异风从森林那边刮来,亦或者说是某种猛兽飞奔的速度。 她默默把手摸进帆布袋…… 突然从阳台冲进一只庞然大物。 准确来说,它是从几十公里之外的原始森林里冲过来的。 言一桐银针紧握在手,猛得睁开双眼,看到一只成年雄豹就在她身边,正张着血盆大口吼叫几声,刚撕碎猎物的血还沾在嘴边。 对,没看错,是活生生一身黑黄豹纹的金钱豹! 常年住人的古堡怎么会有野兽出现? 当言一桐对上它尖锐的目光时,发现它没有野生豹那么凶狠,倒像是被圈养久的,多了一份慵懒和灵性。 她目光带着一抹威严注视着金钱豹,嘴上轻轻说了几句话,向它伸出手摆了摆,示好。 金钱豹耷耸着脑袋,踏着大型猫步走过来,嗅了嗅言一桐,再舔了舔她的手,前腿往前伸个大大懒腰,在床边趴下。 “好孩子。”言一桐有节奏地抚摸着金钱豹粗糙的毛发,感受着它身体逐渐从警惕到放松的变化。 盛勋爵在楼下听到金钱豹的吼叫声,立马跑上来。 当他打开门看到的这一幕,倒是把他惊悚到了。 正常女孩不是看到这种猛兽会吓哭或者吓晕吗? 而这女人在做什么? 上演美女与野兽,人兽和谐共处? “你还会驯兽?”盛勋爵手上捏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音调略微往上提,显然是出乎他的意料。 “还好吧,能相处。”言一桐一脸淡定,继续抚摸着脚下没有了戾气的豹子。 “它叫奥克。”盛勋爵平复了下诧异的心,向言一桐介绍着他的宠物。 奥克听到主人的呼唤,迈着优雅的步伐踱到盛勋爵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示意抚摸它的头。 “果然是你养的。”言一桐印证了刚刚的猜想,暗忖这男人内心得多扭曲…… 把猛兽当宠物,他怎么不养狮子老虎啊!虽然区别也不大了。 还好她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常年上山采药,习惯与猛兽为伴,也懂得驯兽。 不然刚刚那一下,正常人估计不被吓死也灵魂出窍了。 “言小姐何以见得?”盛勋爵饶有兴趣地挑眉。 “香樟树干上的摇床不是摆设,虽然香樟果的香气覆盖了奥克的味道,但阳台的脚印和树干的抓痕暴露了,而且它明显是嗅到我的气味,以为有人侵略它的领地,才放下咬了一半的猎物飞奔回来。”言一桐步步分析。 “言小姐,真是让人惊喜连连。”盛勋爵嗓音低沉,极具邪魅诱惑性,眼神多了一层意味:“应该说,盛少夫人。” 顺手挂断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而电话线的另一头,韩漠心跳加速,默默擦了一把冷汗。 他应该没听错吧? 这少夫人还会驯兽? 看来他要下更多功夫去调查这位强悍的少夫人了,不然饭碗一定会保不住呜呜。 盛勋爵娶言一桐原本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以为平平无奇的乡下女人,却给他带来这么多惊喜。 奶奶病危韦佐都无能为力,她一来几根针就醒过来,奥克从来只认他一个主人,却也被她驯得服帖。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 言一桐不期然地撞入他棕色深眸里,顿时心跳漏半拍,尤其那句带着丝丝诱惑讽刺意味的“盛少夫人”,让她差点沦陷。 她心里默念着:言一桐不要被这表象骗了,你见识过这个男人有多狠! 连这声盛少夫人都是明码标价的。 “盛少爷,我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易如反掌吧?”言一桐摁住心里准备乱蹦的小鹿,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已解决,要见你父亲?”盛勋爵想起刚刚韩漠的汇报,她母亲已经不在了,父女俩多年到处躲债,近年关系也不太好,言杰把她卖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一开始盛勋爵对于突然出现的她心生警惕,以为又是盛勋廷派来接近他的特工间谍,准备强行逼供。 谁知一查,发现她只是个履历清白的女人。 言一桐神情暗淡,微垂的眼眸遮去眸光中的内容,淡淡说了句:“没必要。” 如今她只把自己当成孤儿。 从2年前的那一夜,醉酒的言杰说出守了19年的秘密开始,他们的关系已经决裂。 那晚言杰再次威胁言一桐替他还债,不然就用鞭子抽她,她反抗。 “你这个野种,专克父母,克死自己的妈还要克死我老婆,现在让你去陪炮哥给我抵债都不愿意,你去死吧去死吧活着也没有用。”凶神恶煞的言杰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就往言一桐身上砸去。 “你在说什么?”言一桐声线颤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想相信这是言杰醉后的胡言乱语。 最后言杰不再继续说,只是顺手拿过桌子旁边的荆棘,用尽全力抽她。 言一桐脑袋一片空白,呆楞在原地任他打,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她满身伤痕鲜血淋淋,直到他打累躺在地上昏睡过去。 徐空青路过听到动静闯进门,才把跪在地上神魂空洞的言一桐拉回家处理伤口。 此后,言杰就被炮哥的人抓走,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联系。 再次联系,又是言杰把她卖给另外一波高利贷的人。 “在奶奶身体恢复之前,你住在盛世庄园。”盛勋爵低醇的声线把言一桐拉回现实。 言一桐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声音软儒:“这一个月内我会隔天帮老太太针灸,你需要提供一个炼药房给我。” “炼药房?” “对,需要的工具我发给你,加微信?”言一桐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小程序二维码准备好递给他。 “没有。”盛勋爵双手插兜,理直气也壮。 言一桐:“……” 他怕是山顶洞人吧。 “我会让韩漠准备。”盛勋爵刚说完,佣人青黛小跑上来,看到奥克正趴在这两人之间舔着残留血液的爪子。 青黛自觉保持了三米的距离,心惊胆颤地想:这少夫人都不怕的吗?要知道庄园上下都对二少爷和这头豹子时刻保持着恐惧感。 “爵爷,少,少夫人,家主让,你们下去吃饭了。”青黛声线微颤。 “嗯。”盛勋爵高大修长的身躯靠近言一桐,很自然搂住她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威胁:“装恩爱会吧?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言一桐的耳根被他温热的呼吸烫得微红,抬头就看到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她很不自然抖了一下肩膀,略微娇羞,小声回应:“知道了,你先放开。” 盛勋爵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搂得更近。 青黛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相拥下楼的背影,只会觉得后背脊椎骨发凉。 她在盛世庄园工作近十年,见爵爷的面屈指可数,但传闻听得最多就是,二少爷有病,也有某种不良嗜好,之前大少爷送给他的女人,没一个能完好无损离开的他的别墅。 所以青黛忍不住为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夫人捏一把汗,她人好看医术也厉害,还不怕那头野兽,要是还被二少爷摧残的话,就很可惜了。 楼下餐厅。 盛鸿泰已经端坐在长饭桌的主位上,他左侧多了两个人。 盛勋爵冷着脸,带言一桐走到右侧位置坐下。 饭桌上的氛围严肃紧张,言一桐忐忑不安抓着衣摆,与在治疗老太太时正言厉色的她截然不同。 盛勋爵注意到她的变化,但是并没有任何表态。 “开饭。”盛鸿泰厉声下令,佣人已经排好队准备传菜。 盛鸿泰年过半百,保养甚好看起来像四十岁出头,年轻时服过兵役,一身正气凛然,为人比较注重规矩。 他望了言一桐一眼,一本正经说到:“一桐,老太太的健康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都是一家人。” 盛鸿泰不苟言笑,也不善于表达,但在饭桌上这样说,就已经是在表达对言一桐的认可。 他了解自己的小儿子,本身性格偏激,且多年不近女色,却对眼前这位简单朴素的女孩如此特殊对待,未必不是件好事。 “好的。”言一桐拘谨地回应,还偷偷瞄了盛勋爵一眼,谁料这人在正儿八经吃着饭。 不是说要装恩爱的吗? 这比较像搭台吃饭吧。 言一桐内心好别扭,却只能低头安静吃饭。 对面正瞪着狐狸眼观察着他们的盛勋廷,狡黠说着:“弟弟,这位言小姐不知是打哪来的?” “与你无关。”盛勋爵头也不抬,继续动作优雅吃着菜。 “怕不是为了集团才随便找个女人回来吧?”盛勋廷冷笑,眼神邪佞,整个人散发着刁滑奸诈的气质,让人很不舒服。 “但凡你和嫂子能生个孩子,我也不急着结婚。”盛勋爵夹了一块鲍鱼放在言一桐碗里。 言一桐默默吃着:对面这个是他的哥哥和嫂子?这瓜比饭还好吃啊。 而这席话让盛勋廷和蒋妍雪的脸色都变了变。 众所周知,两人结婚四年一点动静都没有,盛勋廷还经常在外面搞三搞四,这么多年也没见哪位带球找上门的,外传盛勋廷那方面不行。 ------------ 第五章 离婚好找下家 所以盛勋爵是直戳他的痛处。 “哼,弟妹,你懂医术最好把你老公的病也一并治好,不然哪天发神经把你杀了也不足为奇。”盛勋廷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地阴诡神秘。 言一桐条件反射转头看向盛勋爵,为什么大家都说他有病? 谁知盛勋爵一脸无所谓,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言一桐的碗里,温热的大掌放到她的头顶摸了摸,温柔低醇的声音响起:“多吃点,你太瘦了。” 这一下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雷住了。 包括言一桐,在她对于盛勋爵这大半天的了解,这货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来。 盛鸿泰看到如此稀有的场景,顿时对言一桐又高看了一眼,他从来没见过小儿子这样温柔对待过哪个女孩子。 他转而用严厉的眼神扫向左边,语气俨乎其然:“盛勋廷,不想吃就给老子滚!” 言一桐惊讶抬头,原来他就是盛勋廷? 她差点因为这个长得像狐狸一样的男人,被盛勋爵给毙了。 盛勋廷只能憋住一口气,用力扒拉着碗里的饭,动作粗鲁鄙俗。 而一旁的蒋妍雪吃着菜,默不作声,却时不时抬头瞥言一桐几眼,眼神隐晦复杂。 她作为香城四大家族之一的蒋家大小姐,嫁进来盛家这几年,盛鸿泰和老太太从来就没对她和颜悦色过,就连丈夫盛勋廷对她也是完全不重视不珍惜。 所以,她对言一桐既羡慕又嫉妒,羡慕她一来就让向来傲然的小叔子对她照顾有加,嫉妒家主对她尊重认可。 一顿饭下来,言一桐大约能看出这一家子的相处模式了。 盛家家教森严,老子养出的两个儿子却面里都不和,还有个久病于塌的老太太,家庭氛围挺压抑的,而且怎么都没有看到女主人呢? 饭后,盛鸿泰留下盛勋爵和言一桐,而盛勋廷带着妻子愤愤然离开,估计他们是被逼着回来吃一顿饭,还闹地不愉快。 “一桐,实话说,老太太的情况如何?”说话间,盛鸿泰熟练稳重用夹子将泡了两个小时的木鱼石茶杯拎出来。 “老太太身体内脏衰竭严重,需要长时间调理,我治疗的话大约半年可以恢复五成,简单自理是没有问题的。”言一桐恭敬地双手扶住茶具。 “那就好,你们暂时隐婚的事情着实委屈你了,等老太太病好,盛家一定会给你补办一个盛大婚礼,这个你大可放心。”盛鸿泰把龙井茶倒好,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啊?婚礼不急的,不办也没关系我不介意。”言一桐连忙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当然不能办啊,要是办了岂不是昭告天下了吗? 她还打算拿到药引就马上提离婚。 盛勋爵听了,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一下,英眉轻佻。 这女人不想办婚礼是想着离婚好找下家? 盛鸿泰感到匪夷所思,轻拍着茶案:“我们盛家的孩子怎么能隐婚!结婚不止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是盛世集团的事,整个盛家的事。”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继续隐婚,毕竟我出生低微,怕毁了盛世集团的名声就不好了。”言一桐眼神暗淡,低下头抿一口清茶,装作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心想:这个理由足够充足了吧。 她只希望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主动离开,深信盛勋爵也是这样想的。 “嫁到盛家就是盛家的媳妇,我看整个香城谁敢说半句不是!”盛鸿泰不怒而威,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实际心里还是很介意的。 传统的教育让他认为门当户对婚姻非常重要,尤其他个人经历更是如此。 原本盛勋爵和沈家的婚约已经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此时沈家那位居然拿了聘礼就玩逃婚,说出去只会败坏盛家名声。 如今言一桐救了他的母亲,又已和儿子领了证,这时候再来棒打鸳鸯也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索性就顺着这个已有的剧本往下走,而他也清楚知道盛勋爵这么做除了为了老太太,还因为另外那件事。 言一桐见状不再多说,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离开书房,她和盛勋爵两人走到古堡门口,言一桐悄悄问了一句:“盛勋爵,怎么不见你母亲?” 不问还好,这一问,盛勋爵瞬间双眼发红,手紧揣拳头,青筋隐隐颤抖,像是隐忍着巨大的负面情绪。 “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分内事!”他低吼完就大步走出古堡。 言一桐则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情绪吓住,安静目送他略显悲凉的背影离开。 看来,他母亲是他的逆鳞。 还在想着什么,突然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言一桐望了眼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好气又无奈接了起来:“蔡大小姐,您要不明年再打来吧?” “我们被玩弄了一天跑了几个地方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是被抓去外星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啊?”电话的另一头的蔡子恩噼里啪啦地说着。 “对,我已经在另一个星球拱白菜了。”言一桐没好气地说。 不过她也没说错,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了吗,一个她完全没想过介入的豪门世界。 “一出山就被外星人抓走啦?”蔡子恩被逗笑,知道她应该是没事了才有心情开玩笑。 谷野收到她藏在牙齿里芯片发出的求救信号时,立马追踪她的准确位置,却一直被来自不同地方的信号干扰,白忙活了一天。 “我暂时不用逃难了。”言一桐勾了勾掉落下来的鬓发。 “桐桐,你现在还安全吗?”谷野抢过蔡子恩的手机,着急问到,因为他感受到言一桐目前状况并不好。 “还行,我现在去找你们,报地址?” 蔡子恩跟她说了一串地址后就挂了。 言一桐出门前先去看了一眼老太太,估摸着她今晚不会醒来,才放心出门。 她看到富伯在门口修剪着山茶花,富伯是位近七旬的精神抖擞老人,以前是盛鸿泰父亲的亲信,其去世后还继续在庄园服侍兼养老了。 言一桐礼貌上前,问候:“富伯好,我想用一下车出去一趟。” “少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让司机送吧。”富伯转过头看到有教养的言一桐,和蔼可亲地说道。 言一桐救了盛老太太的事情整个庄园都传播开来了,尤其富伯更是对言一桐刮目相看,毕恭毕敬。 “不必了,给我安排一辆车就行。”言一桐干脆地说。 “那少夫人随我来吧。”富伯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把言一桐领到古堡的地下车库。 当言一桐看到所谓地下车库的时候,双眼都直愣了。 这是她望尘莫及的富裕啊! 这里起码停放着几千辆价值不菲的豪车,还有好些市面上已经绝迹的古董车,堪比世纪豪车大展览。 但是,这么多豪车真的开得过来吗?每年的保养费估计是她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字吧。 思至此,言一桐压力更大了。 “少夫人可以随便挑选。”富伯恭敬做个请的姿势。 言一桐逛了一小圈,开走一辆最低调的银灰色迈巴赫。 凯勒门。 这是全香城最高端的私人俱乐部,进出消费的都是香城非富即贵的人。 言一桐在服务员带领下,走向蔡子恩订的包厢,路过隔壁的包厢时,无意透过门缝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巴眨几下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些,门就被关上了。 言一桐摇摇头,心想:一定眼花,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走进包厢时,只见蔡子恩穿着紧身皮裙,蹬着10厘米的高跟鞋向言一桐扑过来。 “桐桐,你没事真好,我们担心死你了!”蔡子恩高挑的身躯差不多一半都挂在她身上。 “你给我下来,想压死我吗。”言一桐没好气地拉下她纤细的手臂,穿高跟鞋的蔡子恩比穿波鞋的言一桐还要高出半个头。 “桐桐,你的手机被人动手脚了。”坐在沙发上操作着无屏电脑的谷野抬起头,表情严肃。 “猜到,所以我没带手机出来。”言一桐坐到谷野身边,仔细看着悬空的蓝屏电脑上不断滚动的代码。 五年前,言一桐在国外逃难时,机票钱包都丢了没法登机,蔡子恩路过倾囊相助还帮她升级了机舱。两人聊了一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顺理成章成为闺蜜。 而谷野是蔡子恩的小学中学到大学的同学,同时也是一个地下顶级黑客联盟“黑瞳”的盟主。 这些年是谷野一直暗中帮助言一桐,她才能总是顺利逃避黑衣人的追杀。 “你知道是谁?”蔡子恩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瓶红酒倒到高脚杯里。 “我丈夫。”言一桐接过高脚杯喝了一口:“嗯,味道还行,18年的罗曼尼康帝。” 蔡子恩:“???” 谷野:“???” 空气突然静谧得可怕。 “啊!!!言一桐我没听错吧!你有老公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好闺蜜了?”蔡子恩土拨鼠尖叫起来,抓住她的肩膀就摇,言一桐都被她恍晕。 谷野在一旁不作声,剑眉拧成一团。 “你先冷静下,就是今天我失联时候发生的事情。”接下来言一桐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面前俩人。 “所以,你是被迫结婚的,那个人渣是谁快告诉我,我们把他人肉出来鞭!”酒杯被蔡子恩重重放下,差点崩碎。 “盛家二少盛勋爵。” 谷野立马输入名字搜寻,发现搜不到此人。 他用另一个身份去另一个网站搜,出现了极少的资讯。 “他1年以前都是在英国活动,极少出现在国内,但显示资料并不多,只说是耀星集团的高层人员,其他没了。”谷野紧皱眉头,觉得这事很蹊跷。 一个人但凡用过科技产品,比如手机电脑,坐过需要身份验证的交通工具,就不可能只显示这么少的资料,除非…… “国外那个有名研发科技的耀星集团?”蔡子恩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她曾经有听说过这个集团的英雄伟绩,近几年才崭露头脚却一跃而起,到了很多口碑极佳的老牌公司达不到的高度,一度成为科技领域的佳话。 “对,耀星集团的总裁于霆上过福布斯前五。”谷野盯着屏幕的信息,总觉着这个男人没有那么简单。 “能把我手机定位和信号都干预,还搜出我的银针,会不会是什么神秘组织的人?”言一桐越想鸡皮疙瘩越冒得厉害。 她都嫁的是什么人! ------------ 第六章 人渣老公 “你想到什么了?”谷野熟练登陆了黑瞳的账号,利用自己盟主的权限查巡其他组织有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答案是没有的。 这个人好像是特别平凡简单,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不太像正常人的生活轨迹。 但有时候,往往看似简单的反而更加复杂。 “去盛世庄园的路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没道理手机会一直没信号,直到晚上盛勋爵离开后,我才接到蔡蔡的电话。”言一桐背靠沙发,抿了一口红酒,陷入了回忆中。 莫不是,盛勋爵身上有干扰她手机信号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呢? “我猜是被下迷魂香后,手机就被篡改了。”言一桐的眼神十分笃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呆在这样阴险的人身边要更加小心。”谷野眉心冷蹙,幽声提醒着。 “我会的,对了,你查到我爸现在在哪吗?” 对于言杰,言一桐真的很不想提起,但这个人对她有养育之恩,人虽可恨,她不能完全不管。 与其总是被他莫名陷害出卖,还不如时刻掌握他的行踪。 “照你这么说,估计是你老公搞定了熊哥,言杰今天在临市的亚特兰地下赌场出现过,要见吗?”谷野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想想这么多年,若这人是他的父亲,他早就不会放任这样的人对自己作威作福。 也就言一桐还一而再而三地包容。 “他会主动找我的。”言一桐把高脚杯抵在额头,透过玻璃看到眼底泛起一丝慑人的冷光。 “要是他再卖你怎么办?”蔡子恩也是对这个烂赌的男人恨之入骨,想到言一桐这些年一直逃亡的经历,真的让人心疼又心寒。 “他再出现就一定会敲我一笔,到时候再跟他谈清楚吧。”这一次,必定要和他断绝关系,忍了这么多年也忍够了。 “OK,不开心的事不要想了,我们出去跳舞吧,好久没和你一起狂欢了。”蔡子恩拉起言一桐的手就走出去,谷野没跟着,而是留在包厢继续处理工作,最近联盟的事情比较多。 舞厅里的灯光诡谲多变,音乐嘈杂震耳欲聋,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逐渐放纵,且迷失自己。 蔡子恩本身就高挑纤瘦,打扮火辣,雾面白皙的肌肤搭配复古红妆,吸引不少猥亵的男人不断聚拢。 其中一个光头男更是发现言一桐虽身着简易,但随着音律晃动的曼妙身姿,被紧身衣服勾勒得前凸后翘,看得他直流鼻血,蠢蠢欲动。 正当光头男的咸猪手准备伸向言一桐的小蛮腰时,手腕突然被钳制住,往后用力一掰。 “咔!”手臂瞬间脱臼。 “我草!哪个狗崽子敢对爷……”光头男正准备破口大骂,谁知转头看到男人一脸阴鸷时,吓得不敢动弹了。 “什么人你都敢碰?”这个声音就算在繁杂背景音乐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廷廷……哥,我错了,我不知道是您的人……”光头男赶紧扶着自己脱臼无力垂下的手,点头哈腰道着歉。 “滚!”盛勋廷神情狠戾低吼着。 言一桐刚摸出的银针又默默隐藏起来,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狐狸一样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弟妹,没想到盛勋爵竟然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玩,我可是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才好?”盛勋廷靠在言一桐耳边吹着一口酒气,笑得邪佞猥琐。 言一桐的身体条件反射往一旁躲闪,这个男人总是给人一种特别轻浮狡猾的感觉。 “嫂子都放心你流连花丛,我有什么可怕的。”言一桐灵活转身避开盛勋爵的接触,拉起蔡子恩准备走。 真是晦气,她对这个男人真没什么好感。 “别急着走啊,既然盛勋爵满足不了你,我可以哦!”盛勋廷从旁边手臂一伸,箍住言一桐的脖子,一把把她圈入怀里,低头作势就要吻下来。 言一桐摸出银针,狠狠刺进他的腹部,手起刀落快准狠。 “靠!臭表子,居然敢扎我,你不要命了!”盛勋廷赶紧松开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半屈着身子,顿时只感觉下体一阵发热,有什么液体缓缓往裤管流下来。 他感到非常不妙,自己居然失禁了??? 瞬间散发出一阵浓厚的尿臊味,周围的人避恐不及。 这个死女人到底给他扎的什么毒针! “你还不配!”言一桐再用力踢了他一脚,盛勋廷直接跌坐在自己的尿液上,狼狈不堪。 言一桐迅速拉上蔡子恩就往包厢方向走。 没想到,在酒吧街的长廊居然碰到盛勋爵和韩漠,还有一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紫芙,你怎么在这?” “一桐,你怎么在这?” 两师姐妹异口同声,都非常惊讶对方的出现。 刚刚言一桐在隔壁包厢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还真的是徐紫芙,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师傅的亲女儿。 她出现在香城就已经很奇怪了,竟然还和盛勋爵在一起,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的几率。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言一桐忍不住问到。 “我更应该问,你怎么在这?”盛勋爵一手插在西裤袋,一手夹着香烟,深邃的眼眸崩出的火光像是要吞噬她。 当看到言一桐被盛勋廷轻薄时,他心底燃起了一簇怒火,正迈开腿要过去,发现这两人发生争执且分开了。 而吃亏的明显是盛勋廷。 所以,他专门在这等着她。 “这个就是你那人渣老公?”蔡子恩指着盛勋爵,声音提高几个分贝。 言一桐想捂住她的嘴都来不及,只能尴尬不失礼貌笑了笑,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的大小姐啊!这外号能当着本尊面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吗? “人渣?”盛勋爵冷冷地重复一句。 “老公?爵,你和言一桐,结婚了?”徐紫芙抓住重点,不可思议望着这两人,声音有些颤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是真的。 这三个月以来,她一直被盛勋爵养在香城的高级公寓里,衣食住行都是顶配,让她享尽这辈子都没有奢望过的荣华富贵。 她费尽心思想要和盛勋爵更进一步发展,却一直被拒于门外。 今晚是她暗地跟踪了韩漠,才知道盛勋爵在这里消遣。 她假装偶遇,好不容易找了个帮盛勋爵检查伤口恢复情况的借口,准备跟他回家。 这么关键的时刻,竟遇到了言一桐,还得知他们已经结婚? 这个结果是她无法接受的! 不可以!不可能! “紫芙,这个,说来话长……”言一桐话还没说完,就被盛勋爵伸出长臂一勾,把她拽过来。 力道大得让她感觉胳膊都要被捏碎。 “哎!盛勋爵你放开我!”言一桐吃痛惊呼出声,用力挣脱。 奈何男女力量悬殊,身高170的她竟抵不过189的盛勋爵。 “你把紫芙送回去。”盛勋爵对着韩漠吩咐到。 “爵你又要扔下我吗?”徐紫芙内心着急想要挽留,但表面装得楚楚可怜,一脸柔弱伤心的姿态。 言一桐:又扔下是什么意思? “人渣你快放开我姐妹!不然我不客气了!”蔡子恩撩起衣袖,一副要干架的姿势上前,却被韩漠人高马大挡在面前。 “这位小姐请留口德!”韩漠一脸冷漠。 要不是看这个刁蛮无理的女人是少夫人的朋友,他早就不留情面动手了。 “少给我嘚不嘚的,人渣你给我站住!”蔡子恩着急大喊。 她怕这个男人再次对言一桐不利。 言一桐抹额……这闺蜜太冲动也不太好。 盛勋爵停住脚步,回头,语气冷硬甩下一句:“把她送去给奥克加餐!” “别!别!蔡蔡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言一桐一听到奥克,赶紧给蔡子恩使眼色,拉住盛勋爵的衣袖,扯着他说到:“我闺蜜口不择言,您大人大量担待下。” “拖下去!”盛勋爵并没有理会,依旧喝令到。 突然身边不知哪里冒出两个黑衣保镖,立马上前左右架起张牙舞爪的蔡子恩,准备拖走。 言一桐见状,奋力甩开盛勋爵的禁锢,像护鸡崽似的把蔡子恩拉到身后,面容泠冽:“要抓也把我抓走,老夫人的病就只能耗着了。” 她知道盛勋爵的手段,真的会说到做到,把蔡蔡送去给奥克玩。 蔡蔡是脾气暴躁点,但若让她面对奥克的话,绝对能吓到原地去世。 “爵,老太太的病我也可以帮忙的。”徐紫芙趁机上前表态。 她从韩漠这边打听到盛老太太最近病危,就一直想要借用这个机会融入盛家,怎料盛勋爵根本不愿意带她去盛世庄园。 言一桐瞪眼咂舌,扭头盯着徐紫芙,眼神似乎在说:你到底站哪边? “不需要。”盛勋爵回应着徐紫芙,但目光依旧停留在言一桐身上。 这个女人当真不怕死,竟敢拿奶奶的病来威胁他。 “给我滚回去!”盛勋爵厉声喝到,提着言一桐的衣领往外走。 言一桐给蔡子恩个眼色,便跟盛勋爵走出酒吧,准确来说,她是被拖走的。 徐紫芙站在原地,垂落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粉拳,怒目切齿。 言一桐,为什么你总要和我争! 从小到大都是! 蔡子恩望着言一桐离去的背影,转身回去找谷野。 眼尾扫过刚刚还我见犹怜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面容扭曲,露出恶毒的神情,继而又面带微笑向蔡子恩点点头,跟着韩漠离开。 这女人是会变脸吗? …… 车里充满低气压,这两人气氛明显不对,司机识时务升起了车内挡板,希望不要殃及池鱼。 盛勋爵毫无预兆向言一桐压过来,吓她一大跳。 他双手撑在玻璃窗上,把言一桐夹在他与车门中间,半眯着微翘的桃花眼,感受到女人身体逐渐僵硬,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磁性:“这么晚去酒吧干什么?” “你,都可以去酒吧和徐紫芙约会,为什么我不能?还有,你怎么认识她的?”言一桐双手抵在胸前,呈防御状态。 徐紫芙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漫城,这么贸然出现在香城,她真的太想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我的妻子,以后不准靠盛勋廷那么近,他不是好人。”盛勋爵没有直面回答言一桐的问题,他每次提到盛勋廷的神情都变得狠戾,两人像是有不共戴天仇恨一般。 “你都看到了!”言一桐睁圆一双灵动的杏眸,腹诽着:难道你是好人吗! ------------ 第七章 同房 言一桐终于明白这男人刚刚的火气打哪来了,该不会,因为别的男人靠近她而愤怒的吧? “你的职责只是留在盛世庄园把奶奶治好,不然我随时把你送到高利贷手上。”盛勋爵幽冷阴鸷的眸子紧盯着她娇嫩的果冻唇,想要吻上去的冲动被硬生生遏制住。 他竟对这该死的女人有反应,这不是好的开端。 “明天你负责提供炼药房给我就行,其他我自有章程。”言一桐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脸上微热,还好车内昏暗,不然一定能看到她脸色红成猪肝色。 “备好了。”盛勋爵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上,整理一下衬衣,沉声说道。 言一桐:?? 原本言一桐以为他准备的只是几台基本器具而已,毕竟才一个晚上不到的时间。 当回到盛世庄园,盛勋爵把她带到今天休息的客房时,里面的场景让她登时目瞪口呆。 整个客房被打造成了一个专业的炼药房,市面上所能买到的器具都被他安排上,窗帘都换成黑色不透光,设备很完善,条件比师傅家的好太多了。 那么重点来了,她今晚睡哪? 盛勋爵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好像他会读心术似的,总能捕捉到言一桐的某些内心戏。 “今晚开始,我们睡一个房间。”盛勋爵态度端正,一字一句说得理所当然。 “啊?这么突然吗?”言一桐讶异,嘴O得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她瞬间觉得自己睡在炼药房会是个不错的d选择。 “你是我法律上承认的妻子,希望你时刻谨记这个事实。”盛勋爵对她这个反应明显不满意,眉目阴沉,话语入耳生寒。 “那,我有个小要求,我们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言一桐扯着一丝强颜欢笑,希望给自己多些亲和力。 边说边跟着盛勋爵走进另外一间以黑色为基调的大房间。 这是盛勋爵在古堡的房间,整体就一个字:“暗”。 除了黑色就是灰色,没什么生气,简约到只有一张大床,床头上还挂有一只雄鹿的骷髅头,一面黑色衣柜,一套深灰色沙发,一整面墙的书,言一桐上下扫视一番,这里的书籍涉及面过于广泛,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各种历史科技等等。 言一桐暗忖:这个男人的内心到底有多复杂,性格会多扭曲房间才会如此黑暗系。 还有,他到底是有什么病呢? 突然,一床雪白的蚕丝被飞过来盖住言一桐的头,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把被子扯下来,正想骂出口,只听盛勋爵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你睡沙发。” 说完就进去了浴室,留下言一桐一脸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是他睡沙发? 这是男人该有的绅士态度吗? 算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怎么会指望一个曾用枪怼着的她脑袋的男人会怜香惜玉呢? 她是真的累了,今天因为奥克的出现也没有好好补眠,加上晚上喝了点酒。 言一桐抱着被子,蜷缩在面积不大的双人沙发上,闻着安神的香樟果香味,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盛勋爵穿着黑色浴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那张恬静的睡容,昏暗的橘色暖灯下,她的皮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唇嘟着,呼吸平稳。 真是心大。 …… 翌日。 香城的九月份已经入秋,清晨有些微凉,一股带有成熟果实的新鲜空气沁人心扉,让人爽适舒畅。 言一桐是被一缕暖阳照醒的,卷翘睫毛微微扇动,她睁开惺忪的双眼,舒展一下筋骨起身,发现房间就只有她一人。 这就是她婚后的第一天。 来的时候她就只带着一个帆布袋,连行李箱都没有,正打算着待会出去买衣服时,就看到浴室里居然挂着她码数的内衣和衣服,顿感讶异和羞涩。 没想到啊,盛勋爵连这个都帮她准备好了,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冷漠无情的嘛。 言一桐洗澡洗漱完毕,神清气爽下楼,看到青黛和顾妈在厨房里忙碌,其他佣人则各自打扫着古堡的里里外外,古堡外鸟语花香,一派生气盎然。 她踱步到厨房门口打招呼:“早。” 顾妈和青黛同时转过身,看到慵懒地依靠在门框的言一桐,连忙恭敬喊道:“少夫人早。” “看来老奴眼神还是挺准的,少夫人穿这衣服刚刚好呢。”顾妈上下打量着她,欣慰一笑,顺便感叹自己眼光依旧很好。 “衣服是你准备的?”言一桐站直了身板,疑惑地歪着头。 “是的呀,我看您过来的时候没带行李,猜测也没有换洗衣物,便自作主张帮您准备了,希望您别嫌弃老奴的眼光。”顾妈是盛老太太的心腹,也是盛家的老佣人了,这点基本洞察力和细心还是有的。 “哦,谢谢,挺好的。”言一桐略微有些失望,本以为是盛勋爵准备的,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怎么会认为,让她屈身睡沙发的男人会这么好心呢? 言一桐坐到餐桌前,盯着青黛忙碌的一大桌中西早餐怔住了,整个可容纳20人的大餐桌就她一人用餐,何其清冷。 就她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 “盛勋爵和他父亲呢?”言一桐喊不来盛鸿泰为爸爸,心里别扭。 “爵爷天没亮就带着奥克去了森林,家主一早用餐完就回公司了。”青黛乖巧回应到。 青黛年纪比言一桐大几岁,人听话又机灵,是顾妈一手带大的,在盛家服侍时间也比较长。 “盛勋爵去森林干什么?”言一桐好奇一问,纤细的双手撕着油条,沾了几下豆浆塞嘴里。 “应该是狩猎吧,奥克每次总是拖着刚被活活咬死的血淋淋动物尸体回来。”青黛想到这就感到毛骨悚然。 “动物尸体?它吃还是你们吃?”言一桐更好奇了,盛勋爵喜欢狩猎? “额……一般都是奥克自己吃的。”青黛对这位少奶奶的崇敬只会多不会少了,少奶奶比她还小的年纪,居然都不怕这些吗?还这么淡定问出这样的问题。 “嗯。”言一桐咬着油条点点头,心想:奥克应该是从小就被圈养,但依旧保留着猎捕的野性,不知是盛勋爵故意为之还是……另有其因。 “少奶奶,今天还会给老夫人针灸吗?”顾妈主动上前给言一桐添加豆浆问到,如果要的话就要提前做准备。 她不知道少奶奶喜欢吃什么,所以今天做了一大桌早餐,如今看来少奶奶喜欢豆浆油条,其他那些燕窝海参鱼翅羹碰都没碰。 真是接地气。 “待会就去,下午我要在楼上的房间给老夫人配药,希望不要有人打扰。”言一桐慢条斯理喝着牛奶,清瘦单薄的身躯却总是散发着莫名的气场。 “好的。”顾妈笑着回应,看到少奶奶尽力医治老夫人,她打心眼喜欢这个少奶奶。 餐后,言一桐就去看盛老太太,看她还在昏睡,贪睡是回阳丹的副作用。 回阳丹是师傅给她炮制的急救秘药,专治各种毒症和突发疾病,但不能长久服用,而且她也就只带了2颗出来,这是她一年的用药量了。 为老太太治疗,必须另外配制适合她体质的药。 一小时过后。 言一桐为老太太针灸完毕,吩咐顾妈煲好中药,待会给老太太服用,自己又上楼去。 她拿出手机,看到“三舰侠”微信群有几十条信息。 打开就看到一片都是蔡子恩火红的头像对话框,这是她霸气侧漏的职业硬照。 “桐桐你没事吧?那人渣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桐桐你又失联了吗?” “谷野,你快追踪桐桐的位置!” “稍等,我需要时间去破译。” “你不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黑客吗?不是黑客盟主吗,连一个住宅位置都追踪不了你怎么好意思?” “蔡大小姐,我谢谢您打击我。” …… 言一桐回复:“我没事,你们不用追踪了,盛世庄园的具体位置应该会被隐蔽掉,天眼查不到。” 蔡蔡全球最美:“啊啊桐桐你终于出现了!” 最野的野:“我给你另一台手机吧,什么时候方便拿?” 桐逸仙:“今晚或许可以,但要换一个地方。” 言一桐怕再遇到盛勋廷和盛勋爵这变态两兄弟,都给孩子整出阴影来了。 最野的野:“OK。” 随后,他发了一串只有他们三人才看得懂的乱码,因为言一桐的手机信息一定也在被监视,所以谨慎为妙。 退出“三舰侠”的信息框,言一桐刷到下面,找出徐紫芙的微信头像,点开。 最近一次两人的联系,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开在香榭丽舍的紫芙:一桐,爹爹已经为你调好下半年的百毒粉了,什么时候回来泡? 桐逸仙:还要再过一个月吧。 开在香榭丽舍的紫芙:好,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哦(飞吻)。 两个月前,言一桐引开熊哥那群人,偷偷回去漫城糖乡找师傅浸泡百毒粉时,并没有看到徐紫芙。 徐长卿:“我姐被城里大医院看中,请去上班了。” 徐空青:“丫头出息了,女大不中留了啊。” 言一桐看到师傅苍老的脸上,眼尾的褶皱都笑得挤在一起,想必徐紫芙真的有出路了吧,总比这辈子都留在糖乡采药强。 所以,她不是应该在大医院上班吗? 怎么会和盛勋爵牵扯在一起了呢? 想到这,她拨打开语音通话,却被对方拒听。 开在香榭丽舍的紫芙:有什么事吗?我现在不方便接听。 她当然不方便接听,因为现在正和盛勋爵在一起。 今天她在公寓的浴室洗澡时不小心滑倒,摔到头,手臂被利器划破,一地血。 她艰难爬起来第一时间给盛勋爵打电话,他马上从森林狩猎场赶过来,把她送到医院。 这么难得两人相处的机会,徐紫芙才不会让言一桐来搞破坏。 桐逸仙:没,只是想找你聊聊,好久没见,在香城遇到你很意外。 等了一会儿,徐紫芙没有再回复。 言一桐把手机留在房间,一头扎进隔壁的炼药房。 ------------ 第八章 一见钟情 待她结束出来的时候,天色渐暗,天边喷出一道灿烂无比的霞光,像一朵朵硕大的红牡丹尽情绽放,整个天空显得色彩斑斓。 正在此时,顾妈激动地小跑上来,气喘吁吁地来找言一桐:“少奶奶,老夫人醒了醒了,喊着要找您呢。” “知道了,我待会就下去。”言一桐每次炼完药多一身药粉,脸上也黑一块啡一块的,身上黏糊糊很不舒服,肯定是要洗个澡才能见人。 顾妈也看到言一桐整一个小脏人似的,表示理解:“好,那你收拾一下,我先去照顾老太太。” 顾妈说完便扭着她胖嘟嘟的身躯下了楼。 言一桐冲完澡,换了一身素净暗花纹的白色棉麻长裙,带上帆布袋,来到老太太床边。 “孩子,你来了。”盛老太太半坐起身,背后挨着几个枕头垫,顾妈正在喂她吃药。 顾妈没想到这身衣服被言一桐穿出了高雅的味道,清丽脱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老太太,我先帮您检查下身体。”言一桐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工具,照例检查一番。 而老太太慈眉善目,笑眯眯地细细端详着她,言一桐本来皮肤莹白,长发简单编个麻辫在肩后,五官精致,虽未施粉黛,但配一身白长裙显得仙气飘飘,灵气逼人。 小姑娘精通医术,听顾妈说还能让爵儿对她上心,态度反常。 老太太暗暗觉得自己这次病的太值了。 这个孙媳妇各个方面她都很满意啊。 “丫头,你该跟着爵儿叫我奶奶呀,老太太多不好听,我有那么老吗?”老太太嘟起了满是皱纹的嘴,反手抓住了言一桐把完脉,准备抽起的小手。 “额,奶奶……”言一桐有些难为情小声喊了出来,突然觉得这个老太太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沈家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老太太侧耳倾听。 “您就叫我丫……”言一桐正打算说自己叫丫头,因为她不确定盛勋爵要什么时候告诉老人家真相。 “奶奶,这不是沈家的女儿,她叫言一桐。”盛勋爵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未见人先闻声。 “什么?”老太太大吃一惊,眼神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盛勋爵身着帅气逼人的黑色马术服,迈着大长腿长靴向她们走过来,身后还紧跟着一抹娇小的身影。 “紫芙,你怎么了?”言一桐眼尖看到躲在盛勋爵身后的徐紫芙,只见她胸前挂起包扎着厚实绷带的手臂,脸色苍白。 “不小心刮伤了,我没事的不用担心。”徐紫芙娇弱地说着,声音有气无力,一副分分钟就要晕倒的架势。 刚刚在医院的时候,听到盛勋爵着急要回盛世庄园,便各种软磨硬泡撒娇卖萌让他带她过来。 “爵儿,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太看得听得云里雾里,都把她搞混乱了。 怎么这个女孩不是沈家丫头?言一桐是哪家的千金怎么没听过?进来的女孩又是谁? 以前她从未见这个孙子身边会带着女人,一度还担心孙子哪方便出了问题,可现在出现就一连带俩,都把她给整不明白了。 “奶奶,沈家拿了2亿聘礼后,沈芷兮就逃到到国外,这位才是我法律承认的妻子,以后也会继续给您治病,您好好配合就行。”盛勋爵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用戴着黑金豹子头戒指的食指指着言一桐说道。 “什么?沈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逃盛家的婚!现在解决了吗?”老太太气的心律有些不整,顾妈见状赶紧俯拍着她的背,帮助顺顺气。 她也听得糊里糊涂的,怎么少夫人还能调包呢? “父亲出面解决了,2亿资金已撤回,再给各方施加些压力,沈家撑不了多久。”盛勋爵倒了一杯暖水,递到奶奶面前,语气淡漠。 沈易在3年前的一场车祸中断了一条腿,随即退位,沈氏集团被儿子沈江离接手。 这几年沈江离沉迷玩乐,不善经营,公司内部管理混乱,资金周转不灵,逼着沈易走到卖女求荣的地步。 谁知沈芷兮也不是省油的灯,竟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跟男朋友私奔,无疑是加剧沈氏集团灰飞烟灭的速度。 而盛勋爵知道奶奶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才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她。 毕竟前段时间,盛沈两家联姻的新闻屡次霸占微博热搜各网站头条,全香城和漫城的人都知道,漫城的沈家千金要嫁给香城有名盛家病秧子二少爷,而众人更好奇的是,神秘的盛二少是不是病得快要死了,才突然爆出联姻。因为传闻他从小就有治不好的某种暗病,要送去国外治疗。 “行,那这丫头又是?”老太太浑浊又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言一桐。 言一桐被她盯得浑身发毛。 “大概是,一见钟情。”盛勋爵眉梢微动,轻轻吐了一句,足矣让在座的人都打了个冷颤。 冷傲惯的人突然温情起来,别人只会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论…… 言一桐:拿枪对着我那瞬间一见钟情的吗?这位爷,您说的话自己可会信? 老太太心里则疑惑多于欣慰,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铁树瞬间开花的。 但只见盛勋爵神情认真,又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徐紫芙闻言只感觉被当头一棒,身子摇摇欲坠,需要扶着一旁的柜子才勉强支撑起身体,怎料不小心把柜子上的古董花瓶碰倒。 “砰!”碎片溅射一地。 所有人都向她行注目礼。 徐紫芙身体失了平衡摔倒在地,正好压在花瓶的碎片上。 大家的心都跟着紧了一下,盛勋爵反应快速,箭步上前扶起她,低头检查伤势。 言一桐也走了过来,习惯性从她口袋里翻出常备的黑巧克力,剥开包装,塞进她嘴里:“你是不是又血糖过低了。” “对不起奶奶,是我不好,您的花瓶我会赔给的。”徐紫芙并没有回应言一桐,把嘴里的巧克力含到右边,鼓着腮帮子怯懦地说着。 “哼,谁是你奶奶,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老太太一双眼闪过一丝不屑,抬眼望着盛勋爵,扬起下巴问到:“这又是打哪来的小家子气女人?” 她活了大半辈子,这样孱弱做作的女人打着什么主意,一眼就破。 徐紫芙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手上腿上的伤口流血不止。 真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但她不在乎。 “她曾经救过我一命。”盛勋爵眼里闪过一丝担心愧疚,但很快就被隐藏起来。 而近距离的言一桐没有错过他那转瞬即逝的神情,心里顿时酝酿起复杂的情绪。 原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老太太神色微变,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所有人,语气淡然:“我乏了,你们都出去吧。” 盛勋爵扶起徐紫芙走出房间,带她坐到沙发上,让佣人拿医药箱过来。 当言一桐收拾好自己的帆布袋,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盛勋爵修长的腿半跪在沙发前,任徐紫芙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 他用小镊子小心翼翼把插在徐紫芙腿上的碎片夹出来,轻轻吹气,涂上药水,温柔得仿佛像另一个人。 言一桐脑海闪现出拿着枪怼准她的那个男人。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夕阳的余晖透过彩色玻璃洒进来,绚烂斑驳,两人犹如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整个画面美好得很不真实。 言一桐此时像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只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她无声上了楼,把东西放在她睡觉的沙发上。 奥克则踏着夕阳的逆光向言一桐踱步走来,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伏在她脚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像是在安慰她。 “奥克,今天不是和你的主人去狩猎了吗?怎么又会和紫芙在一起?”言一桐声音低低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拽住有些透不过气,这种情愫她从未有过。 奥克眼神哀怨望着她,似乎在说:我也想知道,明明今天快要追上那只小母鹿了。 “叮。”微信提示音响起。 言一桐拿过来看了一眼,想起了今晚的约会。 她轻轻拍了拍奥克的背,起身打开那面黑色的衣柜,不确定里面会不会有她的衣服。 谁知,真的有一小半全新的女装躺在角落里。 仿佛这就是她在盛勋爵心目中的位置,只占据了一小个角落。 言一桐挑起一套藕粉色连衣裙换上,把编起的头发随意散下来,呈现出自然的卷发。 她没有化妆的习惯,但也不需要用那些俗粉庸脂来装扮自己,一身与生俱来的灵动气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下楼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那两个人,也好,她要出去也不需要解释了。 言一桐还是开了昨晚那辆迈巴赫出门。 蔷薇谷。 这是蔡氏集团旗下的一家餐厅,也是蔡子恩家的产业。 蔡子恩本是香城旅游业起家的蔡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全家上下也都非常宠爱她,所以被惯成刁蛮公主的小脾性。 言一桐来到至尊包厢,只有白衣墨发的谷野在,但是没看到蔡子恩。 “蔡蔡呢?不是半小时前就出发了吗?”言一桐疑惑问到,蔡子恩的公司过来蔷薇谷才十分钟不到的车程。 “应该快到了吧。”谷野修长的手端起蓝色渐变玻璃杯,仰头喝了一口气泡水,举止斯文优雅。 “估计塞车吧下班高峰,我的手机呢?”言一桐向谷野伸出手。 “呐,这是我研究了一晚更新的系统,防火墙加重好几层,就算非常高级的黑客也需要几天才能侵入,一但侵入我这边就会发出警报。”谷野对自己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16岁就创立了“黑瞳”这个地下暗网,专接一些挑战性高且刁钻的活,连蝉5届黑客第一,堪称黑客界的“天才少年”。 言一桐接过外观时尚小巧的手表式手机,随机点几下,上方就弹出一块A4纸大小的荧光银幕,登入还需要用她本人的瞳孔识别。 “我那部也继续用,不打草惊蛇,以后我们用这个联系。”言一桐把表戴在手腕上,一般人还看不出来是手机。 ------------ 第九章 不要挑战我底线 “行。”谷野一手打电话给蔡子恩,眼尾扫到言一桐的头顶,上面沾了几朵小粉花,估计是在外面带进来的。 他很自然伸出手帮她一一摘掉,言一桐没有在意,低头操作着新玩意。 言一桐以为蔡子恩很快就会到,所以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没曾想,这一幕被路过包厢的韩漠看到了。 他本是来这里找人谈事情,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收获! 少夫人这是在给他家爵爷戴绿幽幽的草帽咩? 韩漠赶紧用手机拍下来,放大图片想看清楚这个男人的侧颜。 再用系统识别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公然勾引他家少夫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男人竟然就是和他在暗网上PK过几次的“黑瞳”盟主MR.Y! 韩漠也是黑客界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却一直处于Y的下风,每次成绩都比他差两三分,就很不服气。 想到这,他不假思索转手就把照片发给了爵爷。 完全没想过,此刻正陪着徐紫芙在医院的盛勋爵,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血液瞬间有多沸腾,果断转身就走了。 徐紫芙还在里面缝针,完全不知到盛勋爵又丢下她。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言一桐下楼没看到他们两个,是因为徐紫芙的伤口不好处理,有几块碎片扎得比较深,盛勋爵直接带她回来医院处理了。 “地址!”盛勋爵的怒火似乎要透过电话线蹿到韩漠的耳边,韩漠的耳朵微微发烫。 完了,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就在这时,蔡子恩风风火火赶来,进去一勾脚,“砰”一声,门就关上。 就站在包厢房门旁边被吓得一激灵的韩漠:…… 又是这个野蛮粗鄙的女人,少夫人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呢! “妈的气死我了!刚刚被个王八蛋追尾还侮辱我。”蔡子恩屁股都还没坐下,顺手就拿起谷野喝过的水蜜桃味气泡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 “嗝~”蔡大小姐还很不淑女打了一个响震天的水嗝。 “你先顺下气再表演?舞台都是你的。”言一桐准备好一脸看戏的表情。 而谷野低头看了眼面前已经空了的杯子,上面还留有一个淡红色的唇印,他菱角分明的嘴角往上扬,一脸宠溺看着蔡子恩。 “在文明路时前面有只小狗冲出来,我急刹车让它先过吧,谁知后面的玛莎拉蒂直接撞上来,我车惯性往前还是把狗狗撞飞了,那车里的贱女人居然挑衅我,说我菜就不要开跑车丢人显眼!”蔡子恩越想越生气,昏暗的夜里都能看到女人那张整容脸多假了。 此刻那张假脸就在她脑海里形成了一个靶子,蔡子恩就是不断开枪的神枪手,打她个体无完肤。 “那你没事吧?”谷野让她转几圈,仔细看了看有没有伤到哪。 “我没事,就是车要送去保修了。”蔡子恩挥了挥手。 “算了,总不能把他们揪出来打一顿,主要你人没事就好,不必为这种人闹心,快点餐吧。”言一桐把点餐的平板递给她。 “我下午已经打电话点好了,让人上菜就行。”蔡子恩摁了一下门铃,随后就有3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一一把菜端上桌。 “大小姐,您的菜上齐了。”身穿经理服的男人低头哈腰恭敬说道。 “行,下去吧。”蔡子恩摆了摆手,一副贵妃娘娘让小太监退下的模样。 言一桐和谷野睁大双眼,这一大桌子他们能吃得完? “摆满汉全席吗?”言一桐真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今天早上盛家那一大桌子早餐她还历历在目。 “尽管吃吧,这些菜都还不错的,我爸国外请回来的米其林厨师。”蔡子恩夹了只大烧鸡腿放到言一桐碗里:“你这次回来又瘦了,多吃点。” 言一桐愣了一下,想起盛勋爵那张如雕塑般冷峻的脸,他也这样说过。 她又摇摇头,什么鬼,好端端怎么会想到那张冰山脸! “对了,你之前让我查的贺家,下周是香城一年一度的中医药联合学会举办的能力比赛,我已经帮你报名申请了。”谷野放下筷子,抽过一张纸巾,修长的手伸过去,熟练地帮蔡子恩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蔡子恩把脸转过去,让他方便擦,动作行如流水,已经习以为常。 言一桐望了他们一眼,无奈笑了笑,这一个锅一个盖的真是天造地设。 谷野喜欢蔡子恩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但除了蔡子恩本人。 “举办方依旧是贺家的正安集团吗?”这才是言一桐最关心的事情。 “对,贺正董事长还是首席决策官。”谷野咬着吸管,打开赛事官网,把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递到言一桐面前。 他的身份致使必须随身携带笔记本电脑和高级通讯器,方便随时随地处理公务。 “这次奖励是什么?” “前三名可以直接进入正安集团担任高层管理,薪资不菲。”谷野点了点一行红字。 “OK。”言一桐一一看起赛事的注意事项。 毕竟她第一次参加如此大型的比赛,规则还是要清楚才行。 “桐桐,你真的决定要参加吗?到时候赛事会全世界播报,你不怕曝光了吗?”蔡子恩一脸担心。 她知道言一桐的医术肯定比很多自诩厉害的人更高超,只是她常年都在躲避高利贷的追杀,这样高调出现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和沈家女儿替嫁吗?”言一桐莞尔一笑,眼睛却还紧盯着屏幕。 “就因为这个比赛?”蔡子恩猜测着。 “我要是嫁进盛家,其一,以盛家在香城的地位,是我的护身符,我可以光明正大参赛,其二,万一我参不了赛,也可以找其他机会接近贺家,盛家和贺家虽是同行,一个西医一个中医,领域不同但是他们有合作。”言一桐露出她的招牌小梨涡,温柔甜美地一笑。 “这,不会是你的一步棋吧?”蔡子恩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姑娘,怎么觉得笑地这么狡猾呢。 言一桐笑而不语。 “那个药引你真的有把握吗?”谷野拧起眉头问到。 “难,但再难也要拼一把,不然我身体维持不了太久。”言一桐想到自己的身体,眼神晦涩黯然。 “我会尽全力帮你。”谷野举起又添满的气泡水,碰了一下言一桐的杯子。 “谢了~”言一桐举起杯子的葡萄汁,干了。 “哎,这个时候喝果汁多无趣,要不要转场?昨晚都因为你的人渣老公我都没玩尽兴唉。”蔡子恩手臂跨到言一桐的脖子,像猫咪一样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不要去昨晚那个地方。”言一桐眼睛圆碌碌转了一圈,反正她也不想这么早回去,说出去都没人信,古堡怎么大,自己却连张床都没有,昨晚睡得腰酸背痛,蜷在小沙发上她的腿都伸不直。 盛勋爵真的是个又抠又不绅士的魔鬼。 “没问题,香城大把好玩的夜场,走,带你去姐的主场,哦耶~”蔡子恩说着就站起身,一提到夜场总是能激起她体内深处的活血因子,今晚的不开心早就抛诸脑后。 谷野无奈跟在后面帮她们拎包,堂堂黑客联盟的盟主整一个跟班小弟似的,谁让千金难买他乐意呀。 可三人刚刚走出到大门,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盛勋爵脸色比脚步还沉重。 “挖槽,这家伙是不是在你身上安装了GPS啊!”蔡子恩脸色一黑,她对盛勋爵真的超级没有好感,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以身俱来的。 真闺蜜对于对方的老公,总是莫名有股敌意,看哪哪都不顺眼。 “我也想知道!”言一桐抹额。 “奶奶醒来要找你!”盛勋爵自带一股凛冽的气场,随着他慢慢靠近,在场的人都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尤其谷野,总觉得这家伙眼神带刀想要杀他,可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啊,什么时候结了仇? “我今晚去不了了,再联系吧。”言一桐听到是老太太要找她,无奈地向蔡子恩和谷野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转身正准备走向那辆迈巴赫,却被他抢过手里的钥匙,往后一个抛物线的弧度扔给韩漠。 “韩漠开。”盛勋爵边说边扯着言一桐的衣服,往他的阿斯顿马丁走去。 言一桐闷声闷气地推开他:“你放开我。” 为什么不能好好走路? 总是拉扯着她,跟提鸡仔似的,这让她感觉非常不爽。 盛勋爵没有理会,打开车门把言一桐硬塞进去,用力甩上车门,好似这辆车不是他的一样。 蔡子恩看得直磨牙:“这个该死又暴力的人渣。”她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言一桐,还当着她的面,如何能忍。 韩漠像一堵墙似的,冷冷地站在她的面前,半眯着眸子,眼底闪过警告危险的光。 蔡子恩乖乖闭了嘴,识时务者为俊杰。 谷野下意识把蔡子恩往自己身后拉,把自己挡在她的面前,面容严肃正视着韩漠,眸底寒光乍现,气场全开,不再像个优雅的公子哥,倒像个俯视众臣的王。 两个大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涉着,像是一场无形的斗争,没人知道他们在斗什么。 “我们走吧。”蔡子恩拉着谷野运动服的衣袖,瞪了一眼韩漠,打断了两个男人间的无声战斗。 这边的车上。 盛勋爵今天自己开车,单手抓着方向盘的右手指骨节分明,摇下车窗,左手撑在车窗框上,寒凉的秋风不断往车里“呼呼”地灌,吹得两人头发恣意飞扬。 “你今晚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吃饭?”言一桐忍不住问到,她都已经没有带手机出门了,怎么还能跟过来? 盛勋爵也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但他看到韩漠发过来的照片,就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那股莫名怒火。 那张照片拍摄的角度有些微妙,像是谷野要把她搂进怀里,而她还毫不在意。 “你还记得自己是已婚妇女?”盛勋爵深棕色的眼底暗潮汹涌,稍微提高音量。 风声在车里呼啸着,但他说的话还是尽数传进她的耳朵。 “??”言一桐一脸疑惑,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不要总是挑战我底线。”盛勋爵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强势和霸气。 “我什么时候挑战你底线了?不就是和朋友出来吃饭吗?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言一桐莫名其妙。 “以后你只能呆在盛世庄园。” “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言一桐觉得真不能惯着这种男人无聊的优越感与自以为是。 ------------ 第十章 今晚你还回来吗 “我不介意现在把你送去给熊文豪,徐紫芙一样能替代你的位置治疗奶奶。”盛勋爵冷嗤一声,神色戏谑又危险 。 言外之意就是:你并不是无可取代。 他在嘲笑她的身不由己,拿捏住她的致命弱点。 最后一句话倒是让言一桐陷入了沉思,她很想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不和徐紫芙结婚? 找替代的话徐紫芙不是更适合的人选吗? 而言一桐认识徐紫芙这么多年,就她刚刚的反应完全可以看出,徐紫芙很喜欢盛勋爵。 但她不能问也不敢问,医治盛老太太是她目前唯一可以留下来的筹码,等到完成自己的要做的事情后,管他是谁,她第一时间一定把离婚协议书甩到他脸上! 甘愿帮老太太治病不过是她的一步棋而已。 二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回到盛世庄园。 言一桐第一时间就跑去看望老太太,可顾妈告知,老夫人一直在睡觉没有醒来过。 言一桐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用老太太把她骗回来!可恶! 她扭过头恶狠狠瞪着盛勋爵上楼的背影,此刻好想好想一个拖鞋飞过去砸烂他碍眼的后脑勺。 而盛勋爵在楼梯拐角处,压了压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待言一桐上楼的时候,盛勋爵正在浴室洗澡。 他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一通接一通电话不停歇地响,言一桐瞄了一眼手机银幕,虽然没有备注,但那个电话号码她熟记于心。 是徐紫芙。 这么大半夜还夺命连环CALL,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她正想伸手去拿手机时,身后突然响起盛勋爵充满魅惑的嗓音:“你要干什么?” 言一桐被着实吓了一大跳,有些做贼心虚。一转身就撞到他刚洗完澡,还淌着水滴的紧实胸膛,脸色瞬间红到耳后根。 她低下头快速嘟囔一句:“有人一直给你打电话!” 说完头也不回跑出房间。 盛勋爵莫名其妙望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摇摇头,继续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正好又响了起来,顺手一接。 “爵,今天你是有急事才扔下我对不对?我现在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了,很难受,你能过来公寓一趟吗?”徐紫芙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盛勋爵微皱起眉头,明白她有什么小心思,片刻,语气淡淡回应到:“可以。” 他不太喜欢徐紫芙这样怕风怯雨的个性,跟当初干脆利落救他的那个人感觉迥然有异。 可那晚除了徐紫芙就没有别的人,而且她清楚知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何况失控的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醒来后也记忆犹新。 她还是少有知道自己的病的人之一。 盛勋爵快速换了一套黑色休闲衣服,经过楼下的时候,无意瞄到正在厨房喝牛奶的言一桐。 他没有正眼看她,而言一桐也发现了他,快一步问到:“今晚你还回来吗?” 话刚落音,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 这话问得就有些歧义了,像是久居深闺的妻子对丈夫经常不回家表达的幽怨和不满。 “不确定。”盛勋爵语气浅淡扔下一句,头也不回离开古堡。 言一桐暗戳戳地想着:最好别回来了吧,这样她今晚就可以霸占一张大床睡个好觉。 目送盛勋爵离开,喝完牛奶的她屁颠屁颠小跑上楼。 此时,楼下回旋楼梯的转角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快速消失在墨色的夜里。 言一桐回房后,怡然自若泡了个澡,舒舒服服躺到盛勋爵那两米五的大床上打滚。 内心还不停骂着盛勋爵:这个抠门鬼不绅士的变态恶魔,古堡房间这么多,她都不懂为什么一定要两人睡一间房,重点还要她睡沙发! 暗骂完她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准备冲下浪平复下心情再睡觉,没想到微博热搜前面排名都是和盛家沈家相关的。 1、盛家取消婚约,沈氏千金不知所踪(爆) 2、沈氏骗婚骗2亿彩礼(沸) 3、沈氏破产(热) 言一桐饶有兴趣点评论进去看看,基本一片倒都是在诋毁沈芷兮的,应该背后有人操控的吧。 “沈芷兮就是个骚-浪贱,之前就喜欢秀各种和不同国籍男朋友的亲密照,盛家没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楼上的我支持,我在国外就有遇到过她当众街头和男友接吻还做些不可描述的动作,好恶心。” “这种所谓的名媛不都是这样的吗?一车车一摞摞的备胎……” “盛家二少爷不是有病吗?沈芷兮配刚刚好呀。” “盛家二少到底是什么病啊,病了十几年居然还没死。” “就算有病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事实,哪个豪门不养几个废人呢。” “沈氏破产得好,沈氏两兄妹都不是什么好鸟,沈氏总裁就是个行走的USB,渣渣。” “对对对,专门祸害刚出社会的懵懂少女。” …… “盛勋爵有病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哦?但是到底有什么病呢怎么看不出来?沈氏集团名声这么臭吗~”言一桐边看边发出一连串的疑惑。 这时,戴手上的微型手机响起,弹出一条消息。 最野的野:“中医能力大赛报名成功的资料我发你邮箱了,你有空看看。” 桐逸仙:“OK,我现在就看。” 言一桐点开谷野发的网址,开始认真为比赛前作准备。 她从没参加过比赛,医术是跟漫城神医徐空青学的。 她6岁就可以背诵《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等经典书籍,徐空青认为她过目不忘,天资过人,破格收为关门弟子传授医术。 言一桐整理完资料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抬头看了眼床头的电子时钟,02:38。 这么晚了,想必盛勋爵留宿了吧。 大半夜的,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次在香城遇到徐紫芙后,言一桐明显感觉她变得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 想着想着,言一桐便趴着睡着了。 当盛勋爵回来的时候,房间开着暖橘色的小灯。 只见女人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真丝睡裙,睡姿不太好,深灰色的床单衬得她裸-露出来的皮肤更加娇嫩白皙,裙摆被撩到大腿根部,白色蕾丝小内内若隐若现。 盛勋爵瞬间感到一股燥热从某个私密的位置腾升而起。 他走过去伸手想要把她推醒,谁知她一个翻身,胸前的柔软压住了盛勋爵的手臂,刚压制的那股躁动又如小兽般横冲直撞。 “真是该死。”盛勋爵低骂一声,慢慢抽回自己的手,那片柔软肌肤的触感让他差点难以抑制。 他转身去冲个冷水澡,独自去书房睡了。 清早。 言一桐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环顾四周,确定盛勋爵没有回来,深深呼了一口气。 然而下楼,很意外看到坐在饭桌上的3个人,老太太,盛鸿泰和盛勋爵。 她礼貌地向老太太和盛鸿泰打了个招呼,走到盛勋爵身旁坐下。 “丫头累了吧,我让爵儿不喊醒你就想你睡久点。”老太太对着言一桐依旧慈眉善目。 “还好。”言一桐讪讪一笑,盛勋爵昨晚有回来吗?那发现她偷偷睡他床了吗? 她扭头晲着盛勋爵,只见他脊背挺直,慢条斯理切着烟熏培根,动作优雅地仿佛吃的不是猪肉,而是艺术。 “爵儿,今天开始,我带着你熟悉公司的环境。”盛鸿泰用餐巾纸擦了下嘴,话语字正腔圆。 这句话明显是想把盛勋爵公开放到公众视线了。 “是。”盛勋爵也放下刀叉,喝了一口黑咖啡。 言一桐发现他今天是一身深蓝色的高级定制西装,英俊贵气,气度不凡。 “妈,您今天也不要坐太久,尽量多躺着休息。”盛鸿泰拍拍老太太枯瘦的手。 “你们忙去吧,有一桐丫头在还担心什么!”老太太翘着兰花指,慢慢舀着灵芝碎肉粥,不紧不慢说着。 看得出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大家闺秀,动作都是刻在骨子里的高雅。 这时顾妈把燕窝粥端出来放在言一桐面前。 “丫头,快尝尝,顾妈的燕窝粥煮的最好了,女孩子就应该多吃这些,豆浆油条没什么营养的。”老太太眼睛弯弯笑容可掬。 昨天知道言一桐不是沈家女儿后,就私下派人去调查了她的来历,才知道这个孩子身世可怜地让人心疼,小小年纪爹不疼妈不在的。 “奶奶,我习惯了粗茶淡饭的。”言一桐确实对吃的要求并不高,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老太太听了更是对她心疼多几分。 “以后有奶奶在,你就不用吃这些苦头了哈。” 言一桐听着,双眼一涩,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自从养母在她9岁那年溺水身亡后,跟着养父言杰就再也没有一天舒心的日子过,更别说亲情的温暖了。 而盛老太太的温情或许是建立在她救了一命的基础上,但确实是她久违的温暖。 言一桐乖巧地端起碗,把燕窝粥喝得一滴不剩。 盛老太太笑眯眯看着她。 “奶奶,昨天我给您调配了一种药,您先试试看。”言一桐把一盒药丸推到老太太面前。 “为什么要换?我觉得你之前那个药就挺好的,我感觉精神好很多,比以前吃的那些西药好多了。”老太太拿起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蜜丸端详许久,又闻了闻,薄荷味好重。 “之前给您吃的那颗是紧急救命药,不适合长久服用,现在调配的都是按您的身体情况来制作的药丸,别人吃了也不一定有效。”言一桐细心解释道。 还好老太太现在身体只需要慢调,问题不大,但想要站起来还是需要针灸时间长一点,因为她躺着的这一段时间肌肉萎缩得厉害。 “丫头你费心了。”盛老太太双手撑在定制的轮椅上,对言一桐充满了感谢。 她真是命不该绝,遇到这个小福星。 “应该的奶奶,对了,我还需要几味药材调进蜜丸,今天想去虎狮山找,可以吗?”言一桐的私心是想借此机会,看能不能找到师傅说的那几味药草,或许下周可以带去参加比赛。 “当然可以,让几个人跟着去以免受伤。”老太太立马招手,几名铁面无私的黑衣保镖就过来待命。 言一桐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的,我一个人就可以。”带上他们反而会不方便。 “你一个小姑娘家去山里多危险啊,让他们跟着保护你我才放心。”老太太坚持着。 言一桐心想:算了,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用完早餐,言一桐把老太太推回房间,循例把脉,安排上艾灸,让顾妈看着。 ------------ 第十一章 我不怕死 言一桐换了一身便利的紧身衣,背上专业登山包,来到古堡的地下车库,像选妃似的挑了一辆粗旷豪迈的悍马越野。 而后,在古堡去虎狮山的路上,就出现一辆硬派火红越野车后面紧跟着四辆气派黑色的路虎SUV。 言一桐左手肘撑在车窗框上,单手抓着方向盘,透过墨镜从后视镜往后看,不禁抹了一把冷汗。 这上山采药的队伍有点壮观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组队去盗墓呢。 虎狮山因为早年被盛家圈为私有,从未深度开发,所以还处于比较原始的状态,道路崎岖不堪,逶迤起伏,车子开过都能掀起一阵黄沙泥土飞扬。 有句话是:天晴一身灰,下雨一身泥。 不过再难走的路,言一桐都走过,这都不算什么了。 车子停在半山腰上,她背着黑色背包踩着马丁靴跳下车,回头看了一眼那群排排站的墨镜黑衣保镖,轻轻叹了口气,说到:“要不,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保镖们一声不吭,为首的大块头蒙田目不斜视,对着言一桐训练有素掷地有声地说:“老夫人的命令不可违抗!” 言一桐懒得再啰嗦,套上防风外套就上山,那群保镖保持着安全距离紧跟在她身后。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天,来采药最好不过,但上空总有几片黑压压的乌云飘过,而且山上的天气变化莫测,言一桐猜待会儿应该会下雨,所以尽量抓紧时间。 她带着一群人往山上走,树林茂密阴凉潮湿,土质松软,比较行难走,而且虎狮山地质特殊,海拔高,地形复杂,传说很多年以前被陨石砸过,陨石的某些元素改变了一部分地质和动植物。 由于这片区域常年无人打扰,野生动物种类繁多,蛇虫鼠蚁生存环境较为原始,因此繁衍特别快。 一群人正翻越荆棘穿过山洞,浩浩荡荡走到一半时。 “砰。”突然响起一阵沉闷声,走在最后的一名保镖重重摔在地上,旁边则是一条盘着的黑白色保持攻击状态银环蛇。 其他保镖见状,条件反射拔枪,准备打死这条蛇。 而走在前面的言一桐转身,急忙出声阻止:“等一下。” 她眼尖看到这条蛇腹部肿胀,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掏出手机迅速对着它拍了张照,语气凝重说道:“可能这是银环蛇的地盘,是我们惊扰了这条怀孕的母蛇,所以它才发起攻击,你们保持现在的姿势千万不要动。” 说完她嘴里碎碎念了几句,母蛇朝他们吐了吐红信子,往反方向缓慢游走了。 言一桐见状,快速走到已陷入昏迷的保镖身旁,“撕啦”一声撕烂他的裤腿,检查他的伤势,发现伤口上有两个较大较深的牙痕,且已局部发红肿胀。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往伤口上淋,干脆利落解开伤者的皮带,在伤口靠近心脏上端位置用力扎紧,阻止毒液往心脏方向走,继而掏出一把多用求生刀,往伤口的皮肤上划了个十字形,两手用力挤压,把浓黑有毒的血液挤出来。 然后环视着周围。 “你,去把那棵带有紫色花的植物拔过来,快!”言一桐踢了下身边靠她最近的保镖,手上的挤压动作也没有停下。 一般来说,蛇经常出没的地方,常常会有治疗蛇毒的草药,比如半边莲,穿心莲,重楼等,只不过很多人不知道也不会用。 但在没有条件去医院的情况下,用草药解毒是最原始最快也是最方便的,分分钟可以救回一条命。 “少夫人,我来吸吧我肺活量比较大,这样会比较快。”其中一位肌肤黑黝黝的保镖见言一桐这样挤毒血实在是太慢了,内心着急,便主动请缨。 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吗,被蛇咬伤要马上把毒液吸出来,像少夫人这样一点点挤要等到何年何月,再晚点人都没了。 “最好不要,银环蛇的毒性很烈,你很有可能因为帮他吸了,蛇毒通过口腔黏-膜而你也会中毒身亡。”言一桐一边回答,一边观察着伤者的情况。 伤者开始口吐白沫,眼睑往上翻,瞳孔散大,这是中了神经性蛇毒的常有表现。 她赶紧让采回半枝莲的保镖把草药用石头捣烂敷到伤口上,再掰开中毒保镖的嘴,给他送进一颗她自制的解毒丸。 在丛林野外随身携带解毒丸是必然的,就是以防这样常见的意外发生。 紧急措施做完后,言一桐将刚刚拍下的银环蛇照片传给其中一个保镖,让他到时务必给医生看,再安排四个保镖把伤者抬走送去医院。 草药只是紧急使用,最保险的还是去医院打蛇毒解毒剂。 这个小插曲就算告落了。 接下来,言一桐觉得很有必要提醒还要坚持跟着她的那3位敬业的保镖。 “这里比较少有人打扰,野生动物会以为我们是敌人,所以你们动作幅度尽量小一些,避免他们再次攻击。”言一桐语重心长地说。 她一开始拒绝让人跟着,就是为了避免这类伤害发生,来之前她有做过功课,虎狮山的环境接近原始森林,所以野兽也会经常出没,运气好还能遇到熊啊狼啊这类攻击性更强的动物。 “明白了少夫人。”带头的蒙田瞬间对这位少夫人充满了敬佩。 她和他们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他们做这行的,见过太多蛮横骄纵,弱不禁风的富家千金小姐,遇到事情只会大喊大叫到处乱窜,再对他们拳打脚踢责怪他们保护不力。 但这位少夫人年纪虽然看起来不大,遇事却胆大心细,处事不惊,他们这些常年受专业训练的人都没有她反应快,而且对他们态度也很温和友好,实在让人很难不对她刮目相看。 “你叫什么?”言一桐盯着这个方块脸的男人问到。 “回少夫人,我叫蒙田,是盛家护卫队的队长。”蒙田挺直腰板,一本正经自我介绍。 言一桐把手机递到蒙田面前,说道:“我要找这几种珍贵草药,待会你们看到就立马告诉我,千万不要擅自拔,你们没经验会弄坏的。” “是,少夫人。”一行人中气十足回应着。 “嘘!你们就忘了!”言一桐竖起食指放于唇上。 “对不起少夫人!”众人转而小心翼翼回答着。 “今天很有可能下暴雨,我们要快,现在分头行事。” 言一桐把照片传给众人后,就分头去找草药。 要找的草药她听过师傅说,在虎狮山曾经出现过,所以她也是来碰运气的。 百步还阳丹,老太太的药中如果加入这味药,斟酌用量效果会翻倍。 还有曼陀罗,虎狮山地质和气候的特殊,这里曼陀罗的花竟然是白色,毒性会比其他颜色的还要弱些。 如果能加进她的百毒粉里研制,会如虎添翼更加精益求精,对她的病也有所帮助。 言一桐独自费力爬上陡峭的山顶,远远就看到有白色的花在风中摇曳,她心中一喜,这么快就能找到,看来运气真的很好。 她加快步伐走过去一看,在悬崖峭壁边缘长着两棵白色曼陀罗,她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里没有围栏,没有岩石,没有任何可辅助借力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悬崖粉骨碎身。 “蒙田,快来到山顶来。”言一桐卯足劲大喊。 蒙田听到回音,赶紧扔下手中的工具,循声跑来,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谁知,他看到这位胆大包天的少夫人,竟然一脚已经下到悬崖边,看得他心惊肉跳,赶紧过去抓紧她的手:“冒犯了少夫人,您可以先上来,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去做就行。” 要是少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几条命都赔不起啊! “别废话,你抓紧我就行。”言一桐屏住呼吸,另一只脚也下去了,踮着脚尖踩在悬崖壁凸出来的小石头上,小腿微微颤抖。 一只手慢慢往曼陀罗探过去,她没有也不敢往下看,身子一点点往前探,眼里只有那两株稀有的曼陀罗。 蒙田趴在悬崖边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半根深扎到地底下,手腕般粗大的树根,完全不敢松懈。 言一桐再往前一点,就抓住一株曼陀罗的根茎,往上一拔,谁知用力过猛,踮起的那条腿突然抽筋还崴了脚:“啊!” 她疼得瞬间飙泪,身体抽了一下失去平衡,整个人踩脱了脚连带着蒙田往下坠几分。 命悬一线,蒙田抓住她的那只手青筋爆凸,他趴在悬崖边的身子跟着言一桐整个人的重量一点点往下坠,悬崖边的沙砾土块不断往下掉。 “不要,放手。”蒙田崩住力气,抓着树根的手撑住,试图把言一桐拉上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臂又多了另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上面的两人合力将她往上拽,奥克再冲上去咬住她的衣服使劲往回拖。 终于,言一桐被两男一兽救了上来。 她惊魂未定,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感受着脉搏剧烈跳动,右手紧紧抓住得来不易的曼陀罗。 差一点,她就命丧黄泉。 “你想死是不是!”凉薄带着愤怒又斥责的熟悉低沉男声从她头顶响起。 是盛勋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言一桐睁开那双氤氲着湿气的双眸,嘴角微扬,重重喘着气,死鸭子嘴硬:“我,不怕死。” 盛勋爵居高临下甩她一个冷如冰刀的眼神,可他却因这句话,这张-坚毅的脸,内心像是被扔下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想死,也得先医治好奶奶的病。”盛勋爵崩着一张冰块似的脸,盛怒未减。 这个女人真的跟他所见过的都不同,在他枪口下没有吓死,救治奶奶果断坚持,如今为了这两棵破花奋不顾身。 她一直在刷新他对女人的看法。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言一桐忍痛坐起身,对着抽筋的小腿肚锤了锤,试图伸直,脚踝处已经开始红肿成猪蹄。 “奥克带我过来的。”盛勋爵脸不红心不跳把锅推给了不明所以的奥克。 明明是他回去拿东西时,听到保镖向奶奶汇报,这个不怕死的女人无端端带着一群保镖上山采什么药,导致有人被毒蛇咬伤送医院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带着奥克开车就赶过来了。 他倒也没说错,确实是奥克寻着言一桐的味道带他找来,单凭自己绝对找不到。 没想到就撞到刚刚那么惊险的一幕,要是再晚点,他估计现在是给这个女人下悬崖收尸了。 此时,天空滚滚乌云排山倒海地涌起,犹如千万匹脱缰野马奋蹄扬鬃而来,轰轰轰一阵巨大的雷声如同山崩地裂,紧接着豌豆般大的雨点“劈劈啪啪”倾盆而下。 山里的雷阵雨说来就来。 不妙。 ------------ 第十二章 盛勋爵居然能给她安全感了 言一桐躺在地上,脚痛到冷汗直飙,再被雨滴打在身上,痛上加痛,她招了下手示意让蒙田把她扶起来,她可不敢指示那位正怒发冲冠的爷。 谁知,站在一旁板着脸的盛勋爵利索地脱下外套,往言一桐头上一盖,屈膝打横抱起她。 当着他的面还敢让别人男人碰,当他是死了一般无视,看来这女人真的不想活命! “啊……”言一桐惊呼一声,身子骤然腾空,被盛勋爵抱在怀里,她下意识抬手勾住他的脖颈。 小脸紧贴着他那常年健身精壮的胸膛,满鼻腔都是属于他独有的龙涎香味道。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言一桐慌乱无措挣扎着,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就怕他一生气脾气暴躁直接把她摔下去。 “再动,我就一枪毙了你。”盛勋爵低下头,神色冷窒愠怒紧盯着她,一字一顿。 任凭雨水打到他俊美突出的五官上,顺着坚毅的下巴线条往下滴,正好滴进言一桐的瞳孔,酸酸涩涩的。 言一桐撞进他幽深的眼眸中,竟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不敢再乱动。 瓢泼大雨从天空倾泻而下,还夹杂着雷鸣闪电,危险又让人头皮发麻,惊人心魄。 就在此时,天空像是突然裂开一道口子,蓝色闪电顺势劈下。 “劈啦……砰!”前方的一棵大树瞬间被劈得七零八落,焦了半边倒下。 众人均被吓了一大跳,惊恐往后退几大步,言一桐更是条件反射把头埋藏进盛勋爵的怀中,瑟瑟发抖。 此时的她竟会认为,盛勋爵是最能给到她安全感的人。 刚刚他们若再往前走一点,全体人员都会被雷电反击伤害而劈焦。 盛勋爵双眼发红,抿紧薄唇,抱着言一桐的手捏紧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贴得更紧,似乎这样可以缓和他隐忍着的某种巨大情绪。 伴随着交加雷鸣电闪,环境危险刺激,他必须脚步加快,负重下山导致不断喘着粗气。 而套着他外套被紧紧护在怀里的言一桐,深深感受着他不同于常人强度的心跳声和炙热的胸膛,但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惧让她忽略了脑海里闪过几秒的困惑。 他像是在无声地保护着她,又像两人相互依靠。 这是属于他的温度,与森冷的外表完全不符的温度。 保镖和奥克紧跟在身后,刚刚那一下恐怖惊悚的雷电似乎只是个小插曲,对于素质过硬的他们并不受什么影响。 只是蒙田凝望着前方挺拔的背影,眼观鼻鼻观心,这,还是他家爵爷吧? 当初就是蒙田从机场把言一桐带去地下室的,他亲眼见过爵爷往她开枪的啊,虽然只是打散了旁边的椅子,但他相信爵爷一定会和往常一样,玩残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 可现在,这两人亲密的程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很快,一群人全身湿透来到停在半山腰的车队旁。 盛勋爵直接把言一桐抱上越野车的副座,他屈身靠近她,准备拉过安全带。 车内的温度明显比车外高很多,此时冷风冰雨不停往车内灌。 “我,我自己来。”言一桐拉过安全带快速扣上,她感受到自己的脸烫到有些发晕。 这男人的衬衣紧贴着胸膛,勾勒出雕塑般的肌肉线条,全身散发着麝香的荷尔蒙,他要是敢再靠近,她就立马窒息给他看。 “你脸红什么?”盛勋爵温热的气息喷到言一桐脸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你快开车。”言一桐羞赧别过脸,垂目道。 这时,奥克甩了下满身的雨水,自觉跳上车后座,车身随之抖了几抖。 回去时的路,由于雨下的太大,导致原本崎岖不平的道路变得坑坑坎坎,寸步难行。 因为土路坑洼乱石较多,下坡时盛勋爵必须减速来避让,快不得,以防车跑偏,横甩打滑甚至会翻车。 言一桐一路被车颠簸得难受不已,脸色惨白,嘴唇无血色,感受着自己身体逐渐发烫起来。 生理期抵抗力下降,加上惊吓过度崴了脚,还淋了大雨,种种原因导致她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 是的,她发烧了。 认真开车的盛勋爵终于发现她的不妥,伸过手按在她的额头,着实滚烫得厉害,他赶紧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高。 言一桐此时已经烧得有些意识模糊,头昏目眩,浑身疼痛,忽冷忽热,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和自身的衣服早已湿透。 “喂,你别睡,很快就到了。”盛勋爵腾出一只手摇了她一把,而她却顺势歪到一边,头挨着车门,昏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子干爽躺在盛勋爵的大床上,手边还挂着点滴。 浑身疼痛乏力,言一桐抬手摸了下自己脖子,还在低烧中。 她扭头看了下床头的电子钟,20:38,自己差不多睡了大半天。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身子太虚弱无力撑起半个身体,右脚还被包裹得像只超级大粽子。 突然,熟悉的皮肤冰冷刺痛感汹涌而来,她意识到不妙。 正好青黛端着清粥和药上来,看到床上挣扎的言一桐,惊呼道:“少奶奶,千万不要动,医生说您反复发烧需要好好休息的。” 她放下托盘,赶紧过来扶一把言一桐。 “你去把我的袋子拿过来,快。”言一桐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又很着急的样子。 青黛走到沙发旁把那个蓝白色帆布袋交到她手里。 言一桐接过来打开,搜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颤抖着手去端起床头柜的开水,慌忙吞了一颗丹药。 再度平躺闭上眼,慢慢感受着肌肤的冷痛感逐渐消退,还好穿的长衣长裤,不然肯定会吓到青黛。 “我怎么回来的?”言一桐虚弱地问道,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刚刚她病发了,还好能及时压制住。 “中午爵爷抱着全身湿透高烧到昏迷的您回来,我给您换衣服,家庭医生和接骨师也刚好到,就帮您打点滴和正骨,医生说您的脚损到筋,需要时间久些才能恢复。”青黛慢慢把她扶起,塞几个枕头靠在背后,让她能舒服地半坐起来。 “你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吗?”言一桐试探性地问,因为她不确定发烧的时候有没有病发。 “看到什么?”青黛歪着头一脸疑惑,她不太清楚少奶奶问的是哪方面。 “算了没事了,谢谢你。”言一桐看到她懵懂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也没看到,不然,一定会吓到远离自己的。 “您饿了吧?这个粥是顾妈熬了两个小时的,现在吃刚刚好。”青黛把小炖盅里的粥舀出碗里,递到她面前。 言一桐双手接过,她确实是饿醒的,兴许是身子逐渐恢复需要能量,她感觉姜丝鸡肉粥竟是甜的,很快就干掉一大碗。 这时,顾妈推着老太太进来。 “桐桐你醒了,粥还合胃口吗?”老太太在楼下担心了大半天,看楼上都没动静,便让顾妈推着她上来亲自看一眼。 “很好喝。”言一桐已经吃完一整盅,还意犹未尽。 “喜欢就让人再端上来,多喝点。”老太太摆着手示意着青黛。 “不用了奶奶,还病着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言一桐连忙阻止,虽然好吃,但是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再喝就会积食导致消化不良,对病情恢复不利。 “我的小可怜唷,上午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回来就这幅样子,以后你不准再去虎狮山了。”老太太巍巍伸出干枯的手,摸了摸言一桐的发青发红的脸蛋,满脸心疼。 “奶奶,这次只是意外,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有下次了,以后你想要什么药材可以让人去挖,这种粗活不需要你去做,乖乖当你的少奶奶就好。”盛老太太的语气充满了责备。 “别人不一定能挖得了,我今天挖到的药给您调配,保证不出3个月,您就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言一桐一想起蒙田摘到百步还阳丹,自己也摘到曼陀罗,收获颇多,顿时心情就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一些。 琢磨着这几天就可以去炮制新的丹药。 盛老太太一听,以为她只是为了自己才冒险去的虎狮山,对她的心疼更添多几分。 “真是个傻丫头,爵儿得好好照顾你才行!对了,爵儿呢?怎么都没见到他?” “回老太太,爵爷下午临时有事出去了。”顾妈在一旁低声说到。 “混账东西,有什么事比自己媳妇更重要,赶紧打电话让他回来。”盛老太太语气加重,一手拍在轮椅的镀金龙头上。 “奶奶我没事了,他有事情去处理就行,不用照顾我的。”言一桐脸色因低烧导致红润,声音微微沙哑,说起这句话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老太太,今天是雷雨天。”顾妈突然想起什么,马上靠近她耳边轻声提醒。 老太太恍然大悟,立马换了一种语气说道:“那就让他忙完再回来吧,桐桐你有什么需要就叫青黛,以后她就只负责服侍你了。” “好。”虽然顾妈声音故意压低,但言一桐都有听到她的话。 雷雨天对盛勋爵有什么影响吗? 她突然想起,今天盛勋爵抱着她下山时的异常心跳声,那是超乎常人的心跳频率,而他每听到闪电雷鸣的反应都有些异样,但言一桐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害怕?但他的反应又不同于害怕,更像是隐忍着某种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看着言一桐一副恹恹然的状态,老太太表示太晚了不打扰她休息,顾妈便推着她下楼。 见老太太和顾妈走后,言一桐换了个姿势半躺着。 “青黛,一般雷雨天你家爵爷都不在盛世庄园吗?”言一桐双手捧着杯子喝水,装作不经意问起。 “回少夫人,在您来之前,爵爷很少在盛世庄园留宿的,基本都在他的别墅。”青黛有一说一,丝毫没多心她家少夫人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在庄园服侍多年,见爵爷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完的,只听说爵爷11岁就被送去英国,之后都是家主去英国见他,而我是在四年前大少爷的婚礼上才第一次见到爵爷。”青黛歪着脑袋认真回忆着,发现自己对爵爷的记忆真的很稀少。 “没想到少夫人对我如此关心,为何不直接问我?”门口传来一个低沉桀骜的声音。 ------------ 第十三章 不要打探我 言一桐和青黛循声望去,只见盛勋爵半身倚在浅灰色的墙身上,身材伟岸,黑色衬衣的衣袖习惯性挽起,露出一小截健康肤色,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的冰眸子透出一股狂野不羁,整个人有说不出的邪魅性感。 青黛见状,赶紧端起托盘,分别向言一桐和盛勋爵弯腰点头,懂事地退出房间,顺手关上门。 有爵爷在的地方,她多呆一刻都觉得空气逐渐稀薄,快要产生高原反应。 此刻房间就剩下盛勋爵和言一桐,经过今天的肢体接触,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言一桐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略淡了些,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楚楚动人。 “今天,很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般柔和扫过盛勋爵的心尖。 “说什么?没听清。”盛勋爵长腿一迈,踱步来到床边,侧耳微微前倾,略带一股坏坏作弄的意味。 言一桐:“……” 看他一脸欠揍的表情,明明就听到了还想作弄她。 “你想了解我什么?”盛勋爵屈身一点一点靠近,捏起女孩紧致下巴抬起她的脸,半眯着眼眸发出一抹危险的光。 一股压迫感袭卷而来,熟悉幽冷低沉夺魂的嗓音让言一桐心惊不已。 刚刚他全都听到了? 他是鬼吗怎么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言一桐不自觉摇了摇头,仰起由绯红转变青白的小脸,一双清瞳无辜地望着他,强装镇定:“就,随便问问。” 这男人的态度转变太快,如果上一刻他像一个痞坏到处留情的公子哥,如今的他就是浑身散发着戾气的恶魔。 此时在阳台外匍匐的奥克:“嗷呜~” “不要试图打探我,多把心思放在治疗奶奶的病上。”盛勋爵甩开她的脸,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讥讽,双眸毫无温度。 言一桐的心不由颤抖了一下,他给她的感觉总是让人毛骨悚然。 他抬手检查了药水瓶,还有一瓶半,冷冷开口道:“今晚家庭医生会留宿,有事你就打电话或者喊叫,青黛都会在门口守着。” 随即转身离开,留下因为紧张鼻尖渗出细微汗珠的言一桐。 盛勋爵坐在宽大梨木书桌前,任由电脑不断提示着邮件更新,脑海盘旋的却是中午抱着高烧不止的她回来时的场景,她一直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眼角泛起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皱紧黛眉,迷糊地嘴里呢喃着:“不要不要,求你不要死……” 那一刻盛勋爵的心就好像衣服一样,被她紧紧揪住,可他的眸色渐红微喘粗气,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只能狠狠掰开她的手,把她交给家庭医生,转身离开。 待晚上他情绪恢复后,才赶着回盛世庄园来。 只为看一眼,她被烧死了没。 翌日。 言一桐一睁开双眼,就看到玻璃天花顶外鱼肚白的天空,晨光微熹,她转头还看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躺着身着女仆装的青黛。 她发现昨晚的真丝睡衣被换掉,手上的针头摘除,低烧也彻底退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大病初愈后的神清气爽,只是脚踝还是有些痛,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过只要她体力恢复的话,自己调理完全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言一桐旋身准备下床,内急的她本想轻手轻脚去洗手间,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兴许是躺太久了,一下子翻身下床顿感头晕眼花,加上一脚包扎地像只木乃伊,非常不利索,导致她脚刚着地就“扑通”摔了个狗吃屎。 动静大得把青黛给弄醒了,青黛慌忙小跑过来扶起她。 “少奶奶醒来要做什么可以告诉我的。”青黛满脸倦容,瞪着朦胧充满红血丝的双眼望着言一桐。 看样子应该是照顾了她一宿,这孩子的黑眼圈都快掉到苹果肌了。 言一桐有些过意不去,拉住她的手说道:“我想去洗手间。” 青黛却率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喃喃自语道:“太好了,终于退烧了。” 言一桐比青黛要高出一个头,她把言一桐的手搭在肩上,承受着对方一半的体重,两人一搀一拐,费了不少力气才走到洗手间。 而隔着一道洗手间门的青黛突然冒出一句:“少奶奶,您的皮肤是不是比较干燥啊?以后我可以用牛奶和山茶花油给您洗澡擦身体的。” 言一桐听到尿都缩回一半,紧张问到:“为什么这么说?” “昨晚帮您换衣服的时候,看到皮肤有些蛇鳞状,我老家很多姐姐都用椰子油山茶花油擦身体,说是可以缓解干燥的皮肤哦。”青黛揉了揉眼睛,似乎在说一件见怪不怪的事。 言一桐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帮我备着吧,我皮肤从小就是比较干燥敏感。” “我们都可以自己提炼山茶花油的,院子里的山茶花一年四季都有开。”青黛认真的说。 “好,不过这个事情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言一桐嘴上应着青黛,就让她继续认为自己是皮肤干燥吧,她只是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 “明白了。”青黛心想着,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皮肤白嫩光滑没有任何瑕疵吧,同为女孩子的她相当理解少夫人的顾虑。 只有言一桐自己知道,用这些东西对她的病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她的蛇鳞皮肤是在发烧的时候才会爆发,全身皮肤刺痛冰冷,会呈现出透明的蛇鳞状,怪吓人的。 这个皮肤病虽然不致命,但每一次发作都会消耗她皮肤的免疫力,持续时间长她皮肤就不能见光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昨天摘的曼陀罗就可以加进她的百毒粉里,有可能会缓解她的病情,想要完全治愈就必须用上贺家的传家之宝——血莲。 这也是她替嫁进盛家的最终目的。 待她走出房间时,就碰到刚好从书房里出来的盛勋爵,他今天终于不是一身黑了,而是一套得体的银灰色高定西装,气质显得儒雅矜贵,比平常少了几分阴森锐利。 而言一桐今天正好一身灰色连身裙,两人站在一起莫名配成一对。 盛勋爵垂眸看到她猪蹄似的右脚,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走进电梯。 近几年因为盛老太太行动不便需坐轮椅,盛鸿泰就命人在古堡多几处安装上电梯。 言一桐还没适应他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双手慌忙搂住他的脖颈。 青黛在电梯外帮忙摁电梯,不敢跟进去。 一般主人在电梯里,仆人都不能一起乘搭,但主人的心腹富伯和顾妈除外。 两人进到电梯后,盛勋爵就放下她,没反应过来的言一桐赶紧挨着电梯壁,借力站稳。 原来盛勋爵只是好心把她抱进电梯而已,并不打算一直抱着她。 唉,想多了,她就不该奢望这个男人能对她有多少的温情。 到了楼下,盛勋爵独自走出去,言一桐在后面单腿一跳一跳,像只独脚鹤在摔跤边缘疯狂试探。 老太太在餐厅远远看着这两人,气不打一处来,用尽丹田的力量大喊着:“盛勋爵,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没看到自己老婆行动不便吗?怎么都不会怜惜相玉呢!” 盛勋爵:“……” 奶奶很久都没有这么中气十足骂他了,该是病好了吧。 言一桐正在专注单腿跳,老太太突然的声音把她吓得差点失去平衡,就在以为自己会摔倒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接住她的腰,盛勋爵板着脸蛮不情愿再次打横抱起言一桐。 短时间被公主抱两次,言一桐心想:我该习惯了…… 餐桌上。 老太太一脸满意地看着这两人,说道:“今天是爵儿正式担任集团副总裁的好日子,你们今晚早点回来吃饭,庆祝一下。” “妈,这没什么好庆祝的,他担任副总是必然的事。”盛鸿泰切着牛排,语气淡然。 盛世集团如今是盛鸿泰为董事会主-席,大儿子盛勋廷为临时行政总裁,如今把小儿子盛勋爵安排担任副总裁,用意十分明显,就是想用盛勋爵来制衡盛勋廷。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盛董事长是有意培养盛勋爵为接班人,原本他早该可以退位颐养天年,但就是因为知道盛勋廷心思不纯,经营不善,他才一直不放心,坚持回公司稳住大局。 换言之,盛勋廷的临时行政总裁只是单有外表,其实没什么实权。 这也是为什么盛勋爵回国后被安排结婚,一方面是为了老太太,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盛鸿泰早年定下的规矩:想要竞争集团的继承权,首要条件是先成家后立业。 “我不管,饭还是照样吃,把盛勋廷也叫回来。”老太太语气坚定,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样。 显然老太太是偏爱盛勋爵多很多,但盛勋廷毕竟也是盛家的血脉,就算他亲妈狠毒有手段,老太太依旧是承认这个孙子的,他们这一代的血脉并不多。 盛勋爵只是安静地用餐,没有任何表态,这些都不是他在乎的。 言一桐只是默默喝着顾妈端过来的人参乌鸡骨头汤。 心里抹汗:今天摆在她面前的餐全都是大补滋补高营养的食物,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小桐桐,你元气大伤要赶紧补回来才行,行动不便就不要下来了,饭青黛端上去就行了唉。”老太太把她面前的海参往言一桐面前推。 “奶奶,病刚好其实不适合吃太补的,清淡就好了,不然会虚不受补,诱导再次病发的。”言一桐抓紧机会赶紧给老人家科普下科学理论。 “哪能清淡呢,瞧你这小脸蛋,才一天时间就消瘦蜡黄,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我盛家如何虐待你啦。”盛老太太固执己见,听不进去这些“歪理”。 “循循渐进即可。”盛鸿泰虽然淡淡补上一句,但话语间总是透露着一股威严不可侵犯。 言一桐向他投过感激的目光,她最怕老人家磨了,毕竟老人老成小孩总是要哄着,她经验不足。 “那就一天一样进补吧。”老太太难得退了一步,估计她终于想起言一桐本身就是医生这个事实了吧。 ------------ 第十四章 狐狸洗不掉一身骚 “爸,今天我先去公司,十点的董事会议您再来主持。”盛勋爵放下精致骨瓷咖啡杯正声道,站起身,模特般的手扣上西服的三颗红宝石纽扣。 “行。”盛鸿泰瞥了眼小儿子整一个卓尔不群的行业精英气质,甚感欣慰。 这么多年他一直放任盛勋爵在国外历炼,甚少给予关心,没想到如今却成长得有他几分当年的模样,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哭的小萝卜头了。 大门口外停着盛勋爵最常用的黑色阿斯顿马丁,韩漠在车上等候已久。 盛勋爵迈着逆天大长腿坐进车后座,前座的韩漠递给他一个平板。 “爵爷,我们的人一直追踪沈芷兮到邻国的一个小度假村,接下来需要怎么做?”韩漠开着车,口头汇报着最新消息。 “继续盯,还有,不着声色阻挠沈家追查她的下落。”盛勋爵眼皮没抬,修长手指不停往上划着屏幕里的文件,一目十行地浏览,食指上的黑金豹子眼睛的宝石在阳光透射下,隐隐散发着幽暗的蓝光。 “是,还有,盛勋廷昨晚私下联系了那3个股东暗中做交易,有可能在今天的会上提反对票。” “那些小啰啰炸不出什么水花。”盛勋爵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盛勋廷急了。”韩漠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盛勋爵。 盛勋爵抬起深潭般的眼眸望向窗外,漠然说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洗不掉一身骚。” 盛世集团 当盛勋爵和韩漠走进早就准备好的专用办公室,总裁办委派的资深秘书倪薇就扭着苗条的水蛇腰,端着一杯刚手磨冲好的黑咖啡进来,放在盛勋爵面前,浅浅弯腰傲人事业线若隐若现。 第一天过来副总裁办公室报道的她,身着浅蓝色紧身包臀裙,臀部坚挺浑圆,胸部双乳巍然高耸,看的韩漠都差点要流鼻血。 倪薇生的一副媚骨,举手投足间都撩人心魄。 盛勋爵却始终没正眼看她,还按了按太阳穴,沉声说了一句:“办公室禁止味道浓重。” 暗示着倪薇一身俗不可耐的浓厚香水味。 倪薇瞬间反应过来,恼羞红了脸,迅速低下头:“明白。” 依依不舍退出办公室。 她一离开,韩漠转身马上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 “留意她,不行马上就换。”盛勋爵打开电脑,碰都没碰手边上的那杯黑咖啡。 “倪薇是董事长拨过来的人,原以为聪明能干。”韩漠知道爵爷不近女色,这个倪薇以前在总裁办的时候还没有打扮这么出位,且是高学历的才女,办事干脆利落,或许因为这样董事长才把她拨过来协助爵爷,谁知…… 自作聪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管是谁,心思不纯的人用不得。”盛勋爵揉了下太阳穴,那女人的香水味浓地他感觉有些头晕不适,想起言一桐身上的淡淡清香倒是闻得舒适。 “明白。”韩漠从在英国的时候就跟着盛勋爵了,当然明白他用人的原则,忠诚永远排在第一,背叛者结局都很惨烈。 这时,办公室的玻璃门突然从外面被用力推开,门把手撞向玻璃墙。 “砰!”发出巨大的声响。 来者不善。 “弟弟,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哥哥提前来恭喜你,才回来大半年就成功上位,这么出息,可不像哥哥熬了这么多年。”来人是盛勋廷。 他大背头往后梳地黝黑发亮,身着一件百花衬衫,纽扣开了上面三颗,露出一小撮乌黑的胸毛,下身一件大红紧身裤,脚下蹬了一双擦地油亮油亮的稀有皮皮鞋。 正牌富家公子哥偏偏要弄成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就差大logo的裤腰带和腋下夹了个皮包了。 盛勋爵手上依旧挥洒着龙飞凤舞的签名,头也不抬,语气淡漠:“两手空空?这么没诚意的恭喜。” “你想要啥?我的位置给你要不要?”盛勋爵一屁股坐在案桌前的皮质办公椅,翘起二郎腿不停晃悠,地痞似的吊儿郎当。 “你这个位置如此闲情逸致,倒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盛勋爵换着手上的文件,一回公司就有很多重要文件等着他签。 “那也得命够硬才能坐得了。”盛勋廷瞬间眉毛横竖,表情变得恶狠狠。 “你从小就命挺硬,如同洗手间的景观石般硬。”盛勋爵略微抬眸,嘴角噙着满满讽刺意味的笑。 “你他-妈在说什么!”盛勋廷顿时反应过来,这家伙在映射他像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毛都炸了起来。 但又没证据是盛勋爵在骂他。 “你听到什么就什么,才比我大4岁,这么早耳背。”盛勋爵上挑着英眉,啧一声,一副我就是气死你的模样。 “哼,你这个位置不过也只能坐一上午,能坐就多坐下,下午可就要易主了。” “盛总裁如此笃定,如此自信,难不成你拥有过什么决定权?”盛勋爵背往后一靠,冷笑说道。 “你就等着吧。”盛勋廷说着就“倏”地站起来,怒气冲冲还踢了办公椅一脚,办公椅随即往案桌撞去,又是一声巨响。 韩漠捏紧拳头站在一旁。 “不送。”盛勋爵牙齿缝挤出了两个字。 09:45 盛勋爵带着韩漠准时抵达大会议室,各个股东也基本到位,还差盛勋廷和几位小股东。 只见盛鸿泰稳如磐石般坐在主位上,盛勋爵神情自若来到他右手边的位置坐下,随手划拉着平板看资料。 在场的5个股东和其余一些集团重要高层,面面相觑,相互小声议论纷纷。 离十点整还差一分钟,盛勋廷这才用力推开会议室厚重的门,大摇大摆走进来,身后跟着3位低着头姿态卑微的小股东。 “时间刚刚好,那什么,就赶紧开始吧,待会我还要出去应酬。”盛勋廷语气散漫,对这个会议毫不在乎的样子,激得盛鸿泰就想一个水杯砸过去。 而他所说的应酬,不过是游走于各个酒吧俱乐部吃喝玩乐罢了。 盛勋爵倒是没什么表情,坐不窥堂,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董事会会议是前几天临时决定召开的,目的是为盛勋廷这个副总裁进行投票决议。 明里是要过下流程,实际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就连副总裁办公室都是按照盛勋爵的习惯喜好来装扮。 “临时召开的会议内容很简单,是为新继位的副总裁投票,盛勋爵是唯一候选人,他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望各位持平之论,开始吧。”盛鸿泰眼神示意下身旁的特助马克,马克立即开始了今天的会议内容。 盛勋爵从国外连读硕博回来,盛鸿泰就把他空降到公司的核心部门——研发部当总监,主要负责基因突变和生物药物研究开发。 他把国外的先进技术带入公司,短短半年时间就研究出一套遗传基因变异的综合系统,用于基因研究。 这个研发的成果一面世,盛世集团的股市增幅几个月内超过了10倍不止。 盛鸿泰原计划是让盛勋爵进集团来制衡盛勋廷的,没想到小儿子居然行事冷静睿智,精明果敢。 更加接近他心目中的总裁人选。 毕竟盛世集团是从他父辈开始,一点一滴打拼下来的江山,传到大儿子手里却一年不如一年。 盛家表面是还维持着香城第一大世家的地位,实际岌岌可危,后起之秀的贺家正策马奔腾追赶上来,有取代的苗头。 “董事长,我这也有一位人选提名,陆姜,上半年带领团队开发的专利技术已经申批下来了,这个成果也让公司带来不少收益吧。”盛勋廷突然打断了会议节奏。 冷不丁冒出一个人选,明显不是良性竞争。 此时陆姜底气十足站起来,整理下他的格子衫衣襟,自命不凡地说道:“我是集团总部研发部门经理陆姜,入职的十年里我研发的4项技术都申请了专利,自认为集团前仆后继死而后已,所以盛总推荐我竞争这次的副总裁,我有信心能胜任!” “我记得陆姜的团队前段时间还为热带国家研发了疫苗,反响非常好!”股东郭董出声附和着,他是盛勋廷带来的股东之一。 “对,热带国家的总-理都还亲自来电致谢的,盛世集团能有今天,陆经理功不可没。”坐在盛勋廷旁的地中海钟董还伸出胖胖的大拇指,就地给他点赞。 陆姜洋洋得意点着头接受大家的追捧。 “既然要选副总裁,两个也未必不可,反正都是分担辅助总裁的工作。”年龄比较大的许董提出了建议。 “就目前公司情况来看,一个足够,不需要再多。”盛勋廷昂着头,横眉冷眼说道。 他今天就是要把碍手碍脚的盛勋爵踢出局。 “董事长,您意下如何?”许董向盛鸿泰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是看好这两个有本事的年轻人的,盛勋爵身份就比较尴尬,一开始空降到研发部时大家以为只是个有点本事的海归,然而这几天董事长把他身份在内部公开后,简直炸了锅。 局面瞬间就出现了两极分化,大家都在议论行政总裁到底归谁。 “只能选一个,开始投票吧。”盛鸿泰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右手食指有节奏地点着。 “在投票之前,我想借用大家几分钟时间,看下一些相关报道。”一直默不作声的盛勋爵不苟言笑说了一句,向韩漠打个手势。 韩漠立马把提前准备好的USB,插进马克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投影仪赫然出现热带国家的国内报道,翻译过来内容是:盛世集团研发的疫苗夺人命,死者家属向盛世集团索要赔偿! 除了报道还有不少真实的视频,画面是在医疗条件比较差的小诊所,门口躺着几具尸体,很多不穿上衣的黑种人家属在哭天抢地,嘴里不停谩骂着。 韩漠用翻译器把视频的话语全部翻译出来。 “打了疫苗回去当晚就口吐白沫抽筋,还没送来医院就死了,医院还我公道。” “我的孩子才十岁,就是这个疫苗说打了就不会再得病,谁知是要人命的!” “杀人的疫苗,赔我孩子的命。” …… 视频的画面异常混乱,有很多保安在推赶着这群人,但是又不敢碰那些尸体,就怕有病毒。 局面只能僵持不下,争吵声彼此起伏。 盛勋廷的脸瞬间刷了一下白惨惨,这些报道视频他不是都让人处理了吗? 怎么盛勋爵会有? “盛勋廷,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盛鸿泰望着呆若木鸡的盛勋廷,怒不可遏。 他一直得到的汇报都是这批疫苗完全没有问题,进展也非常顺利,甚至还收到热带国家的总-理的感谢信,说盛世集团救了他们国家人民的命。 谁知这一切都是假象,真相被人篡改了。 ------------ 第十五章 把徐紫芙接来盛世庄园 “这只是一小部分人对疫苗产生不良反应,疫苗本身就是不同的人有反应不同啊,况且这些死的人本身也有毛病,这不是还有大部分人没死吗。”盛勋廷脸不红心不跳狡辩着。 他也不知道到底疫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一开始收到打完疫苗死亡消息的时候,的确也联系过研发团队找原因,但是分析排查后,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啊。 那就是他们命不好,这么多人打,就他们打就死了,能怪谁? “我来告诉你疫苗问题的根源在哪里。”盛勋爵不温不火站起来,走到大银幕前,犹如站在逆光下的天选之子。 “热带国家温度比我们这里平均高出20摄氏度,疫苗运输过程必须严格按照规定储存,否则药剂不耐高温,导致变质产生不良因子,一但注射入人体,轻则头晕呕吐,重则休克死亡。”盛勋爵用蓝牙翻页着PPT,抑扬顿挫无比专业地解说着。 众人恍然大悟,只有盛勋廷越听越不对劲,浑身汗毛竖立,明明他都打压销毁了所有负-面信息,为什么盛勋爵都能翻查出来? “而临时总裁为了开源节流擅自转换供应商,特意在运输方面从航运改为海运,运输时间太久温度控制不好,才导致了疫苗在中途就已经发生变质,实际死亡人数远不止画面看到的这些。”盛勋爵再跳到下一页,出现了横尸遍地没来得及处理的悲壮场景。 在场的所有人看了都倒吸一口气,完全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大家低头窃窃私语。 “是陆姜提议的,他说没有任何问题,才换的供应商,我又不是专业的怎么会知道这些疫苗因为温度高出现问题!”盛勋廷这个时候赶紧把陆姜推出来顶罪,把自己摘出去。 “盛总,风险我都有和你说清楚,是你说出任何事有你顶着的,你是决策人,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陆姜没想到盛勋廷如此险恶,想也没想便把他也供出来,反正连这些被销毁的资料都能查出来了,他们的那点交易肯定也会被查出来。 盛勋廷绝对是靠不住的了,还不如现在选择自保。 众人就看着这两人当众上演狗咬狗的名场面,直到盛鸿泰用力拍桌子,两人才停下争执。 盛鸿泰怒发冲冠,站起身:“盛勋廷即日起,卸任集团临时总裁一职,委派去阿非利加州分公司当总经理,盛世集团的总裁一职由盛勋爵任职。大家有异议吗?” 盛鸿泰突然宣布这一决策,底下的人都炸了锅,众人交头接耳。 “爸!你怎么能这样!也太偏心了,我不过是被陷害了一次而已。”盛勋廷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当众罢免高职委派去非洲,面子肯定挂不住。 这和流放他放弃他有什么区别? “支持。” “支持。” “我支持” …… 一众人纷纷站队,这局势还看不清的话也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然而盛勋廷带的那3位股东不敢吱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在众多举手表示支持的人眼中,他们显然是异类。 “钟董,郭董,陈董,你们是有异议?”盛鸿泰眼神犀利扫过盛勋廷旁边的3人,他们就是昨晚和盛勋廷私下做交易的股东。 此时的他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蚱,互相望着对方眼神飘浮不停擦着汗,进退两难。 “我,保持中立。”钟董巍巍地冒出一句。 “我也是。” “我也一样。” 他们3人哪边都不敢得罪啊,盛勋廷的手段他们是体会过的,全家的性命都在他手上。 “少数服从多数,马可,现在通知公关部,立即发布消息。”盛鸿泰身躯凛凛,语话轩昂,一副不容质疑的态度。 盛勋廷听后,愤怒起身,摔门而去。 …… 就一个上午时间,整个香城所有媒体都炸开了锅,一片的头条热搜都是:“盛世集团新总裁上任”的相关报道。 盛勋爵的尊容终于曝露在大众视野,一上位就有人把他之前在盛世集团的丰功伟绩报道出来,盛世集团的股价借势飙升。 全香城各界名媛蠢蠢欲动,纷纷要求父母想方设法和盛家搭线。 如今的盛勋爵从之前大家避之不及的病秧子,一键跃升成为香城新晋钻石白马王子。 “原来盛家二少颜值这么高,啊!!我的春心蠢蠢萌动了。” “是我的DNA动了!” “就算哥哥是个残废我也爱,我愿意推他一辈子的轮椅。” “沈家大小姐完全配不上我爵爷好吗!” “盛家大少和二少简直差得不止一丁半点,盛二少赶紧奔赴娱乐圈出道吧,你一去绝对是顶流中的顶流!” …… 在某栋高级公寓里,徐紫芙躺在沙发上刷着网友们在盛世集团官方微博下的评论,一大片夸赞盛勋爵。 她看的双眼发亮,感觉手脚缝针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取代言一桐的位置! 想着想着,就打开微信,点进言一桐的头像,拨打语音电话。 “一桐,你在哪里?”徐紫芙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过来。 “我在盛世庄园,怎么了吗?”言一桐今天不舒服,没打算出门,需要养好精气神才能做她要做的事。 “我伤口都不能碰水,一个人很不方便,在这里我也不认识什么人, 你可以过来照顾我吗?”徐紫芙的声音越来越弱。 “今天我也不舒服,要不,你问下盛勋爵,看能不能让司机送你过来?这边人多方便照顾。”言一桐想了想,觉得古堡房间这么多,让她过来小住一下应该也没问题吧? 从小到大,师傅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徐紫芙有的她都有一份,现在徐紫芙孤身一人在香城,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忙照顾她的。 但言一桐自知不是古堡的主人,觉得还是让徐紫芙自己去问盛勋爵比较好。 “你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啊!”徐紫芙惊叫一声,把旁边的桌子推倒,随即挂了电话,一脸得逞的模样。 言一桐听到电话传来的动静,担心不已,再次拨打就是无人接听了。 她不知道徐紫芙住在哪里,想赶紧给盛勋爵打电话,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青黛,你知道盛勋爵的电话是多少吗?”言一桐抓住路过正准备去熨衣服的青黛,她手上的一叠衣服跌落在地。 “少夫人,我们下人没有主人联系方式的,不过可以去问问老夫人,这会她在花园里晒太阳呢。”青黛蹲下来想捡起衣服,谁知被火急火燎的言一桐揪住不放。 “快扶我过去。”言一桐心急如焚,徐紫芙现在的一身的伤,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她没办法跟师傅交代啊。 青黛赶紧扶住单脚跳的言一桐,两人来到繁花锦簇的大花园,天气爽朗,远远就看到老夫人坐在轮椅上修剪着山茶花。 这时的言一桐也顾不上欣赏满园的美景鲜花了,她大喊到:“奶奶,奶奶。” 老夫人手里的修剪钳“咔嚓”一声,她悠悠转过头,询问身边的顾妈:“谁喊我?” “是少夫人。”顾妈把老太太的轮椅转了180度,只见言一桐单脚正往这边蹦跶过来。 青黛在后面喘着粗气跟着小跑:“少夫人,您,您慢点,青黛跟不上啊……” 青黛此刻严重怀疑,少夫人的病是装的吧,不然她怎么都追不上刚退烧还单脚行动的少夫人! 言一桐像个残疾弹跳运动员似的,平衡力极佳,一只脚都不影响她蹦跳的速度,不参加残奥会可惜了。 “奶,奶,我想……问问下……”言一桐上气不接下气,心想一定是因为生病了身体才这样孱弱。 “你先回回气儿,奶奶在这呢!”老太太一脸心疼给她拍下背顺顺气。 “我想问,盛勋爵电话,是多少呀?我,我有急事找他。”言一桐挨在青黛身上借力休息,真是要累死她了。 她以前一口气能爬上糖乡的最高峰都不带喘气的,莫非现在年纪大了吗? “你还没他电话呀?”老太太音色提高几个度,表示很意外。 “他不给我。”言一桐有问过了,但他连微信都没有,也就忘了要电话号码,因为也没想到自己会主动去找他呀。 “139********”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对数字依旧很敏感,脑袋还很清晰,这是盛勋爵回国的第一个手机号码,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谢谢奶奶哈。”言一桐拿出手机立马就拨打号码。 通话嘟了一会儿,熟悉的低沉男声从电话那一头传来,话语简洁明了:“盛勋爵”。 “哎,徐紫芙在家里摔倒了,现在都没有接我电话,你赶紧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言一桐话语间焦躁不安,小脸通红,汗珠一直往下掉,脚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让人去看看。”盛勋爵没有想到是言一桐的来电,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在意徐紫芙,他也让韩漠去调查了,她们两个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估计情分很深。 “她现在行动不便身边也没个人可以照顾,不如也把她接过来盛世庄园先住一下?等伤口恢复好了再离开?”言一桐试探性的提议着。 对方沉默了。 言一桐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下一秒他说:“我安排。” 那一刻,言一桐的心有股异样划过,酸酸的,涨涨的。 但转念一想,她应该照顾人生地不熟的徐紫芙,尤其还是在身体不适的时候。 对,这是她应该做的。 待她挂掉电话后,老太太直摇头,继续修剪着山茶花,哀怨道:“傻哟真是个傻丫头。” “奶奶,徐紫芙的父亲是我的师傅,他们家对我有恩的。”言一桐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但是她不在意,她又不喜欢盛勋爵,现在这个身份也只是暂时而已。 “你这是引狼入室啊丫头。”老太太慧眼识人,虽然只见过徐紫芙一次,但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一定不像表面如此娇弱,毕竟年轻人的事情,人老了,手伸也不了太长了。 言一桐不接话,沉默安静站着看老太太修剪着花儿,思绪渐渐飘远。 “紫芙,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呀?”11岁稚嫩的言一桐歪头问旁边一起看日落扎着麻辫的女孩。 12岁的徐紫芙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黄泥土,对着山脚下的山庄,大喊:“我想要成为有钱人家的太太,这样就不用一辈子都呆在山里采药了。” 尖锐的声音回荡着整个山谷。 此刻也激荡在言一桐的内心。 ------------ 第十六章 没教养的年轻一辈 当徐紫芙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古堡时,努力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她感觉自己离成为古堡女主人的梦想更进一步了。 管家富伯拄着拐杖走过来,恭敬说道:“徐小姐,请跟老奴到这边来。” “好,请问如何称呼您呢?”徐紫芙看这个老人衣着和别的仆人不一样,他的身份应该不一般吧,所以自己最好一开始就给个好印象,不要得罪他。 “您可叫我富伯,丰富的富。” “富伯您好,我是徐紫芙。”徐紫芙展现出自己最大的礼貌和教养。 富伯点点头。 随后把她带到楼下比较偏远的一个客房,里面欧式的布置简约大气,文雅精巧不乏舒适,大片落地窗外就是老太太刚刚呆过的大花园了。 环境特别舒适,特别适合养病。 “富伯,言一桐住哪里呀?” 富伯有些意外,她一进门就提少奶奶。 徐紫芙看出富伯的思虑,微笑地解释道:“我是您家少奶奶的小师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是她让我过来的。” “我接到是爵爷的吩咐来为您安排,而少奶奶和爵爷的房间在三楼,那是主人的楼层,有规定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出。”富伯半眯着布满褶皱却炯炯有神的双眼,透出犀利严肃的光。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要想着随便上去,就算是少奶奶的亲姐姐都不能。 而徐紫芙暗自想着:我又不是一般人,干什么要强调! 她嘴上却噙满甜美的笑意说道:“我明白了~谢谢富伯提醒。” 待富伯走后,佣人把她的行李一一搬进房间就退出了。 徐紫芙坐在铺满舒适缎被的大床上,怀顾着四周奢华的装饰,尽管只是客房,但也非常高端复古,她走上前去摸了下精致的琉璃台灯,镶嵌在床头的紫色玛瑙…… 客房都如此精心装饰,想必主人房更加…… 思至此,她拿出手机给言一桐发信息告知她已经到了,心里却暗忖着:这死丫头,她都过来这么一会了都还没出现,这是在摆女主人的架子给她看吗。 大约过了半小时,只见言一桐在青黛的搀扶下蹦跶着敲门进来。 “紫芙你没事吧?刚刚你是摔倒了吗?”言一桐一进门,就看到徐紫芙站在落地窗前,金黄的夕阳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你的脚怎么了?”徐紫芙刻意优雅转身,也看到了言一桐脚上的伤,惺惺作态问了一句。 “摘草药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我跟你说哦,我找到师傅说的白色曼陀罗了,就在后山上。”言一桐便跳边说,随意坐到床上,每次她提到珍贵草药就异常兴奋。 “啊?真的吗,那不就可以加入到你的百毒粉里了。”徐紫芙缓慢向她走来。 都包扎着手脚的师姐妹俩聚在一起,画面有些滑稽。 “是啊,我明天就开始研磨,很快就可以试药了。”言一桐笑得嘴边的梨涡深深显露出来,徐紫芙被她天真的笑恍得刺眼。 她实在是太讨厌言一桐这幅模样了。 明明同样农村的出身,但言一桐总是带有一种灵动俏皮,是她望尘莫及的气质。 “太好了,我希望你的病赶紧好起来。”徐紫芙拉住她的手摸了摸,真诚祈祷的模样。 “我的病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不幸发作了也只能说我是皮肤干燥的知道吗!”言一桐低声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声音确保站在一米外的青黛没听到。 “为什么呢?”徐紫芙一脸不解。 “会吓到别人啊你傻呀。”言一桐嗔怪一声。 “行吧,我不会说的放心吧。”徐紫芙点点头,转身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你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呀?”言一桐看到她大大小小快十个箱子,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被这场景吓到了。 照言一桐对她多年的了解,她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这里面东西的其中一样。 “这些都是我来香城的时候爵给我买的,我用了他才会开心的。”徐紫芙打开箱子,把漂亮昂贵的衣服一件件挂出来,首饰包包也都一一摆出来,一副要长住的架势。 言一桐看了眼这么多东西,想起在盛勋爵房间的衣柜内,自己的衣服只占据了一个小小角落,与他给徐紫芙买的衣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内心有些不是滋味,这男人对其他女人比妻子都还上心,但她转而又想起昨天盛勋爵说的那句:“她曾经救过我一命。”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救的盛勋爵啊?怎么都没听师傅提过?他们说你是去城里大医院上班的,你没告诉他们真相吗?”言一桐还是问了出口,实在想不通这两人是怎么有联系的。 “我不想我爹担心嘛,如果知道我在城里有工作他可不开心死了。”徐紫芙不紧不慢收拾着东西。 “也是,那天回去泡药水的时候,师傅提起你笑的见牙不见眼了,说你出息了。”言一桐回忆着师傅苍老的面容。 师傅对她亦师亦父,在她曲折的生命里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那盛勋爵又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在山上采药遇到发病的他,就给他紧急治病,但他却对我那个……,啊,你不要想太多那时候他还没遇到你,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意外。”徐紫芙惊呼捂着嘴,一副说错话的表情。 “他对你怎么了?”言一桐顿感不妙,所以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没什么了,之后他为了感谢便把我带来香城,对了,这个事情你先不要和我爹说哦,你嫁入盛家也先不要说哦。”徐紫芙不忘嘱咐她。 要是被父亲知道了肯定会让她赶紧回乡,她才不会回去呢!永远不会。 “青黛,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言一桐谨慎先把青黛支开。 待青黛离开后,言一桐才悄摸摸说:“我才不说呢,等我完成自己的任务就会离开的。” “啊?什么任务?”徐紫芙凑过来,瞬间来了兴趣。 “血莲啊!” “意思是,你是想借盛家媳妇的便利去接近贺家的?” “没错,所以这个你也不要说出去。” 两师姐妹给了对方一个心照的眼神,像极了小女孩分享秘密还要相互保密的样子。 实则徐紫芙的内心像烟花绽放一样,万万没想到她都完全不用费尽心机去竞争。 如此一来就省去太多麻烦了,言一桐最后都会自动退出这场游戏。 两个女人像平常的好朋友好闺蜜一样,一见面就有太多说不完的话,直到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晚饭时间到了。 言一桐被安排坐在老太太的旁边,而盛勋爵则坐在言一桐和徐紫芙的中间,这种画面也不多见。 老太太听说了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也不再勉强盛勋廷出席。 他今天在公司里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当然不可能出现在餐桌上了,从小到大他都是个不受管控叛逆的人,造成这样也有可能和他亲生母亲有关。 但就算如此,他偶尔还会听盛鸿泰的话,可今天盛鸿泰当众革他的临时总裁职位,让他颜面扫地,继而对这个家由原本的心灰意冷转为恨之入骨。 让他更加认为,盛家的人都是鄙弃他的,像他的母亲一样,就连自己亲生父亲也是如此。 席上,老太太对悬挂右臂的徐紫芙时不时横眉竖眼,这会儿冷嘲热讽道:“现在年轻的一辈哟,有些人真是没教养,来别人家里都不知道和长辈打声招呼。” 徐紫芙被点名批评,脸瞬间窘迫地红到耳根子后,她放下筷子,唯唯诺诺地回答:“不好意思奶奶,原本我有些不太舒服,过来的时候实在受不住就先睡了一下,想着晚上状态好了再来给您问好的。” “不舒服不去医院,倒是要兴师动众搬来我们家,盛世庄园什么时候变成医院了,你说是吧爵儿?”老太太言语刻薄,还把矛头抛给盛勋爵。 今儿佣人们进进出出几次才搬完这女人的行李,老太太瞬间对徐紫芙的好感降至为负数。 盛勋爵一脸无奈,:“奶奶,来者是客,待紫芙身体恢复了她就会搬走。” 转而斜眼剜了言一桐一眼,似乎在说:“就因为你多管闲事!” 言一桐赶忙周旋:“奶奶,是我担心紫芙没人照顾,所以才让盛勋爵把她接过来的,要怪就怪我好管闲事。” 老太太瞪她一眼,埋怨她不争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她是天性善良的主,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救回这条老命了。 想到这,老太太的态度便缓和了一些,开了另一个话题:“叫什么盛勋爵,你们俩是法律认证过的夫妻,应该改口叫老公了。” “……”言一桐登时羞得埋低下头,完了,引火自焚了,这众目睽睽的她怎么叫得出口啊! “还不快叫?”老太太一副你不叫我绝不罢休的态度。 “老……公。”言一桐的头都快埋到碗里,蚊子叫的音贝都比她高。 “还不叫吗?”老太太瞬间就耳背了起来,假装没听到。 “老公!”言一桐这回声音干脆如珠子般落地有声,喊得咬牙切齿,她突然有种自己是动物园猩猩在表演的即视感。 盛勋爵听到这一喊声,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扫过,痒痒酥酥的,嘴角不由自主往上微微翘起,不过一秒又恢复一身阴冷的气场。 “这才对嘛。”老太太没有放过她孙儿的微表情,心满意足夹了只大鸡腿放她碗里:“丫头你多吃点,不然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我盛家不给你饭吃,饿成难民似的。” 徐紫芙听着她们一来一回的耍花枪,心里的怨恨种子又加深了,这老不死的当众给她下马威,捧高言一桐来踩低她。 她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鼻头微红,受尽天下委屈一般,尤其让人怜惜。 左手很不习惯地用着勺子,她不是左撇子,所以左手用不了筷子了,勉强还能舀点汤喝。 盛勋爵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转头压低声音,轻柔说道:“菜色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让厨师现在做,还是伤口疼?” 徐紫芙慌忙摇头,眼泪顺势往下滑,她赶紧抬手抹掉,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忍气吞声说道:“不会的,我吃得来不用那么麻烦的。” 她要是真的让厨师现在去做的话,老太太说不定下一秒就把她连人带行李都扔出去。 此时她还留意到坐在主位上的盛鸿泰一声不吭,脸色一样不太好看。 ------------ 第十七章 监视 听说盛老太太从小最疼的就是盛勋爵,所以老太太在他心目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单看这次为了一个迷信的说法,随便把言一桐娶进门就知道,只要老太太开心,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徐紫芙暗暗责怪自己,干什么那么心急想要在言一桐面前显摆,这下可好了,引起盛家长辈的反感,以后想要进门不就更加难了吗。 而言一桐也在自责,都怪自己多嘴了,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好好的一顿饭也就这样不欢而散。 饭后,盛勋爵在门口抽烟,徐紫芙捂着受伤的手臂,来到他跟前。 她柳眉皱起,泫然欲泣,用充满伤感的语调说道:“爵,要不还是把我送回香城金岸吧,这里不欢迎我。” 盛勋爵继续抽着香烟,片刻,才语气淡淡回了句:“嗯,待会让韩漠送你回去,我再派个佣人以后负责照顾你起居。” 徐紫芙当下愣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完全出乎她意料,这时候他不是应该说些安慰她的话吗? 原本是想以退为进,让盛勋爵心疼的,没想到他却完全不按剧本走,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好不容易才住进来,不是真的想走啊。 突然徐紫芙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盛勋爵扔掉抽了一半的香烟,眼疾手快扶住她将要倒下的身子。 她已经晕过去了。 盛勋爵打横抱起徐紫芙往她的客房走去,各个佣人赶紧识时务低下头。 爵爷和这位徐小姐又是什么关系啊? 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少夫人生气吗? 而言一桐和盛老太太正吃着饭后水果,盛勋爵着急抱着徐紫芙经过餐厅,她们不约而同望对方一眼,言一桐放下橙子,赶紧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太太眼神示意顾妈也跟去。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又作什么妖。 言一桐不知道徐紫芙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身体突然变得这么差,短时间她都晕倒两次了。 “快联系文子赫!”盛勋爵语气焦虑交代一句,就抱着徐紫芙进到她的客房内。 走在前方带路的富伯应了一声,赶走去打电话。 言一桐还没见过盛勋爵这么着急上火的一面,至少对她,是没这么在乎过的,似乎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徐紫芙才是他的妻子。 她的心像是被人拽住一般,有些透不过气。 但她很快就忽略这一闪而过的陌生感,单腿跳上前,问了句:“你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吗?以前她身体素质没有这么差。” “三个月前,她救了我,然后被人砸破头,现在会经常性晕倒。”盛勋爵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那天他迷糊醒来后,就看到躺在身旁衣服破碎狼狈不堪的徐紫芙,身上还有些暧-昧的瘀痕,额间淌着的血已经凝固。 盛勋爵不确定是自己发病的时候伤害了她,还是被追杀他的人欺负了,只知道那个暴风雨的夜晚,曾有个行事利落果断的女孩救了他。 随后他将身心都受创伤的徐紫芙带来香城由文子赫医治,还买了一套高级公寓和各种奢侈品弥补她。 可经过几个月时间的接触,他感觉徐紫芙的行事风格和那晚的女孩有很大出入。 也曾质问过她,但每当提起那晚的事情,她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没想到自己为了救盛勋爵,失了贞还要被怀疑,几度以自杀来证明自己。 在那之后盛勋爵不再提起,文子赫说她有可能是强-爆创伤症候群,所以一提起那晚的事情内心波动很大,情绪特别激动。 “只是伤到头?”言一桐拿过她的手反复把了几次脉,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啊。 “嗯。”盛勋爵不再说什么,背过身走出房间。 不久,一位约莫二十五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黑西裤,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的高瘦男人提着一个银色小箱子走进来。 他看到言一桐也没感到惊讶,对她礼貌点点头,态度温和地说道:“言小姐,接下来我需要为徐小姐看诊,请回避下,谢谢合作。” “她是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短期会晕倒两次?”言一桐看这个男人的模样并不像外科的医生,应该是个心理医生之类的。 “涉及病人的隐私,请恕文某无可奉告。”文子赫从容不迫轻轻放下他的小箱子,镜片后的瞳孔放大一圈,下巴微微一抬,示意请她出去。 言一桐无奈,她明白这些正规医生规矩多多,便不再强求,一蹦一跳着出去了。 她一出来就看到盛勋爵双手抱胸,慵懒依靠在门边的墙上,一副等待的模样。 “不用担心,她没什么大问题,剩下的交给文子赫就行。”盛勋爵难得主动开口解释。 “你这么紧张她都放心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言一桐没有发现,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像吃过柠檬一样酸溜溜的。 她扶着墙慢慢走向楼梯,蹦跶了一天,消耗的体能太多,接下来没什么事她都不想再下楼。 谁知,盛勋爵跟上来,二话不说毫不温柔一把将她抗到肩上。 言一桐的身体骤然腾空,天旋地转头朝下,双腿在他胸前高高翘起。 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言一桐慌乱拍打着他坚硬的后背,大喊道:“盛勋爵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这男人的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对徐紫芙是温柔的公主抱,对她就跟扛麻包袋似的。 这样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他肩膀的骨头都硌疼她肚子了。 “不想这辈子都瘸的话,就不要乱动。”盛勋爵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手臂箍紧她乱动的双腿。 言一桐瞬间乖了,这残暴的家伙绝对会说到做到。 接下来,盛世庄园的佣人再次默默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家的爵爷不是出了名不近女色的吗?就连收拾房间都必须要求男佣人去收拾的。 今天竟然连续抱了两个女人,这绝对是盛世庄园的奇景没有之一。 待盛勋爵扛着言一桐回房后,门突然关上“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用钥匙反锁住。 盛勋爵:?? 言一桐:?? 房间的灯光变成暖粉色系,氛围变得异常诡异,暧昧不已。 两人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闻到一股很重的异香。 言一桐嗅了嗅,感觉这个味道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很快,两人便开始浑身发热,糟糕!是合欢香的味道! 盛勋爵赶紧把言一桐扔到大床上,准备去打开阳台的落地窗,谁知也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这时,门下的角落里传出一阵阵跌宕起伏的男女娇-喘声,这是…… 盛勋爵瞬间脸都黑了,额间青筋微跳,简直是条件反射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言一桐的耳朵,尴尬地四目相对。 而言一桐哪听过这些,她浑身如过电般颤栗,眨了眨她那无辜又无措的水灵灵双眸,脸募地红了,僵住动也不敢动。 她大概不知道这样的表情对于此刻的男人来说,是赤果果的挑-逗。 那刺激放-荡的声音还在一浪接着一浪不断循环播放…… 整个盛世庄园还有谁会这么期待他们两个在一起?还有谁有这个胆量捉弄饲养豹子的冷血爵爷? 只是盛勋爵完全没想到,居然会用这种损招对付他。 两人在异香加上多级片的催化下,身体自然而然发生了某些生理上的变化。 就算再怎么不经人事,再怎么理智,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绝对会彻底唤醒人类的天性。 “有人,故意焚了,合欢香。”言一桐脸色潮红,羞恼地别过头,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是奶奶让人监视我们。”盛勋爵喉结滚动,浑身燥热感越来越重,他感到体内有股热源直冲向身体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 言一桐想起身去寻找源头在哪,尽快制止散发更多熏香,不然到时吃亏的只会是她了。 “不用找了,熏香一定是从中央空调放进来的。”盛勋爵把她身子掰正推倒到床上。 高大修长的身躯顺势就压下来,一只大掌遮住她那双逐渐变得朦胧妩媚的清眸,呼吸急促道:“喊!” 言一桐难耐地扭曲着身体,死咬住双唇,不明白这种时候让她喊什么。 盛勋爵更不好受,被她曼妙微热的身体触碰到某个已经雄赳赳的部位,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粗鲁用膝盖抵在她双膝间,一只大手伸进她的裙子内。 “啊!”言一桐忍不住惊叫起来,慌忙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这该死的变态想要趁虚而入吗! “再喊!”盛勋爵呼吸一滞,哑声强势命令着。 如今的他像只蓄势待发的雄狮子,随时会爆发出更大的能量。 言一桐再次咬着唇,不愿再顺他的意。 而他伸进裙底下的手又狠狠捏了一把她大腿内侧,言一桐再次羞耻地惊呼出声。 此时销魂片子里的动态声音被关掉,那人像是不敢玩得太过火,目的达到,点到为止。 原本盛勋爵只是想让她配合一下,可如今掌上温热细腻肌肤的触感,让他几近失控。 略带绯红炙热的胸膛伏下压住她的,两颗强有力的心脏第一次如此贴近,就连跳动的频率都是一样。 他狠狠慑住她那咬到充血的红唇,舌头灵活撬开她的贝齿,甘汁的滋味比想象中还要甜美。 盛勋爵的吻越发猛烈,从一开始的吮吸到情深处,竟咬破了她。 浓重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新鲜血液似乎让盛勋爵得以满足,贪婪地吮吸着。 言一桐失声:“唔…不…” 刺痛感把她宕机一般的大脑激活,呼吸像是被瞬间夺走,左右摇着头闪躲他的进攻,可盛勋爵紧追着她不放。 在这方面,盛勋爵是绝对的强势霸道,将那双乱挥的小手禁锢在她头顶。 言一桐想报复性回咬他,却被他唇舌回旋着,这样一来,倒像是两人的调情情趣。 他似乎知道言一桐下一步会做什么,所以都提前阻止她反抗的行为。 无论如何,盛勋爵都在主导着一切,言一桐又气又急,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 正当情势往不可控方向发展时,盛勋爵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松开捂着她双眼的手,手掌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 盛勋爵瞬间清醒过来,眼眸的猩红逐渐退散。 靠,他在干什么! 只见言一桐衣衫不整,双眼空洞,眼泪止不住顺着眼角处滑落,犹如一朵正要凋零的玫瑰花般,了无生气。 盛勋爵烦躁地旋即一翻,从她身上起来,去浴室冲一个冷水澡。 言一桐终于恢复自由,身上的药效愈发强劲,她赶紧翻出包里的银针对准自己穴位施针。 过一会儿,汗流浃背,全身衣服都湿透。 终于把体内的要素逼出体外。 香薰也渐渐消散,看来使用的人很能拿捏用量。 ------------ 第十八章 拙劣的演技 言一桐浑身无力地平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让她无力又恐惧的那一幕,虽然知道是中了药,但盛勋爵失去理智时的样子真的好恐怖。 这样危险的男人她要尽快远离,还有盛家的人都不正常的,再怎么也不至于使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 言一桐最痛恨别人滥用禁-药,行走江湖的人最讲究道义。 大约半小时后,盛勋爵披着黑色浴袍出来,深棕色的发尖还在滴着水,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桃花眼流下,在锁骨出打了个漩涡,不甘心地滑落过性感肌理分明起伏有度的胸膛。 那是一种邪魅的诱惑,带着穿透灵魂的窒息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礼貌敲门声。 盛勋爵以为门还被反锁,隔着厚重的门问道:“谁?” “我。”是一道温和低沉的男声。 “你下去问奶奶拿钥匙。”盛勋爵说这话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咬牙切齿。 门外没有了回应,片刻就听到有脚步声,门直接打开。 当看到盛勋爵脸色红晕,像是刚刚经历完某种愉快的事情。 文子赫眼神暧昧,努力憋着笑,嘴角外下压了压,说道:“门根本没锁。” 好难得看到盛勋爵被捉弄后憋屈的样子。 盛勋爵:…… 留意到这位黑脸爷的脸色不好,文子赫不好再嘲笑他,想起正事:“聊聊?” “去书房。” 言一桐坐在床上竖起耳朵,本以为能听到些什么,没想到门很快就被关上。 “两个大男人搞什么神秘。”她嘀咕着,倒是走过去把门给真的反锁了。 今晚她可不想再睡沙发,那狗男人总有地方去,比如楼下的客房。 书房内。 文子赫坐到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情况怎么样?”盛勋爵白了他一眼,不用问都知道文子赫此刻脑袋都装满了什么废料。 文子赫是他相识十几年的好兄弟了,屁股没翘起就知道他想放什么花样的屁。 “照旧,晕倒是装的,以后这种小事麻烦不要找我OK?我出诊费很贵的。”文子赫慵懒地往后一靠,晲了盛勋爵一眼。 他对楼下那位徐小姐确实没有什么好感,三番四次拙劣的演技真的很烦。 “我给不起?”盛勋爵也猜到徐紫芙这样的小把戏,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什么要把她带来盛世庄园?”文子赫实在是想不通,盛世庄园不是谁都能进。 今天接到富伯的电话说徐紫芙晕倒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再三确认才出发。 这种货色怎么敢带回主宅。 “是那女人喊来的。”盛勋爵打开电脑直接处理起文件。 “谁?你老婆?她怎么想的啊?”文子赫倒是对这位盛少夫人来了兴趣,短短几天在韩漠那里听到她的英勇事迹可不少,虽然刚刚楼下的那一眼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艳。 不过,她怎么会傻到把别的女人往家里带? 尤其自己老公是盛勋爵哎,今天盛世集团的公告一出街,盛勋爵一跃成为全香城最抢手的男人(香饽饽)。 “你去问她。” “对了,还没恭喜你,如愿以偿了!”文子赫一语双关。 “盛勋廷是迟早的事。”盛勋爵眼神鄙夷,一提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总会带着一股怨恨。 “我是说,今晚你是不是已经破戒了?感觉如何?”文子赫眼神发亮,就差脸上写着八卦两个大字了。 盛勋爵停下手上打字的动作,用力按两下眉心,低声说了句:“最后控制住了。” 他脑海里霎那浮现出言一桐空洞湿润的神情,那样无力,那样绝望。 她是那么地抗拒他。 可他的身体却渴望着她。 “这还能紧急刹车?老太太不是给你们神辅助了吗?再说你对言一桐的身体有良好反应。”文子赫倒是挺意外的。 昨天盛勋爵把言一桐交给家庭医生后,就开车去医院找文子赫做疏导。 因为雷电劈下来的那一刻,他体内那只被困已久的猛兽将要破笼而出,正当他情绪自我消化时,心脏的跳动频率会比常人快很多倍。 奇怪的是,这次发作居然不像往常那样爆头痛。 此刻言一桐正好深深埋在他怀里,他感到体内的那股情绪渐渐得以安抚。 要知道,每次躁郁症发作时的情绪是很难自控,以至于他发起病来会变了个人,甚至会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身边的人和物。 言一桐竟能是他的解药。 “我让你查的事情进展怎么样。”盛勋爵无视他的八卦,继续低头处理着大量文件。 盛勋廷留下的窟窿太多,他都要一一去填补。 “我的人说,在香城郊外有间较为隐秘的精神病院,有个叫安然的女人和你要找的那个人资料相对吻合,但样貌对不上,而且她的脸还有一大块丑陋的疤痕,像是很多年以前遗留下来的。”文子赫拿出手机,摁了几下,盛勋爵的电脑就发出新邮箱的提示。 他打开文子赫发来的加密邮件,里面有很多关于那个女人的照片资料,盛勋爵一张张仔细地看着。 “如果入院时间,其他资料都和那女人失踪的时间吻合,不排除她去整容,疤痕也可能是假的,多派些人去留意她有没有固定时间见的人,脸上疤痕怎么来的,还有没有家属。”盛勋爵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丝寒光。 “听说她不定时会和一个男人见面。”文子赫来到办公桌旁,把手机摆到他面前,手指关节轻敲了下屏幕里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方特,近几年才频繁出现在这女人身边,而精神病院长说她现在表现非常不错,精神生活都正常,好像说康复了。” “再深入查。”盛勋爵放大方特的脸,眉宇间总觉得有些眼熟。 文子赫收回手机,刚好看到微信群发来的信息,随口问一句:“司晋辰那小子说要给你庆功,要不要去喝一杯?” “明天,慢走不送。”盛勋爵言简意赅。 这么多年文子赫都已经习惯他的臭脾性,自觉拎着自己的东西便离开。 夜渐深,盛勋爵的偏头痛开始隐隐发作,他关上电脑准备回房休息,发现房间的门竟被反锁住,瞬间脸都黑大半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 随即他从大阳台打开落地窗,大摇大摆走进房间,估计这妮子不知道书房和房间的大阳台是相通的。 盛勋爵目光审视着如猫咪般乖巧蜷缩在大床上的小女人,眉宇间浮现一抹复杂的神情,似乎下了决心一般,掀开被子躺进已经暖好的被窝里。 床榻陷发出了轻微动静,沉睡中的言一桐依旧没醒,微皱着柳眉,翻了个身面对着盛勋爵继续睡得香甜。 盛勋爵垂眸凝望着女人姣好的睡容,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深呼吸着她身体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头疼果然得以缓解。 他的偏头痛已经困扰了很多年,经常需要药物辅助才能入睡,如今好像找到天然解药了。 不一会儿盛勋爵就卸下警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夜好梦。 言一桐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房内依旧只有她自己,完全没有盛勋爵回来睡过的痕迹,以至于她以为自己昨晚是做了个梦,和盛勋爵躺在一张床上的噩梦。 由于昨天蹦跶了一天,脚踝有些充血发肿,好像更加严重了,医生建议她今天没事就多躺着好好休息。 中午时分,青黛端了午饭上来,语气有些忿忿不平:“少夫人,那个徐小姐亲自做了一顿饭送去公司给爵爷了。” “她不是还受伤着吗?”言一桐瞪大双眸,刚拿起烧鸡腿咬了一大口,说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是的呀,所以我们让她不要做,可她偏偏不要,然后手指又受伤了。”青黛都觉得这个蠢女人有些好笑,讨好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程度,是怕所有人都看不出她喜欢爵爷吗。 言一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难道徐紫芙每次都是故意弄伤自己,来博取盛勋爵的关注? 她真的那么想要和盛勋爵在一起?以至于不惜弄伤自己。 “不要管她,任她折腾吧。”这一刻言一桐心情有些复杂,徐紫芙认为这样用点小伎俩就可以绑住一个男人? “万一她感动了爵爷呢?您不就……”青黛一半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言一桐明白她什么意思。 “就算是,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言一桐低下头认真吃饭。 青黛看不懂少夫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和爵爷真的没有感情? 这么大度甘愿把自己的老公拱手让人。 言一桐吃过饭后,刚好收到谷野发来中医药能力大赛的考题,不用问都知道他这是黑进人家的内网了。 桐逸仙:【野哥,你是有多不信任我的医术?竟然还跑去偷题……】 最野的野:【我这不是想让你万无一失,势在必得嘛。】 蔡蔡全球最美:【你可是为了这个比赛才委曲求全嫁给那个人渣的,姐姐要你早日完成任务早日脱离(摆脱)苦海(人渣),真正回归我们的怀抱。】 桐逸仙:【我谢谢你们了!】 蔡蔡全球最美:【今晚要不出来玩呀?能陪我好好狂欢一次嘛?】 言一桐把自己受伤的脚拍照发过去。 桐逸仙:【我要好好修养,迎接下周的挑战。】 最野的野:【怎么回事?】 蔡蔡全球最美:【我草,人渣家暴你???】 言一桐懒得解释,只说是不小心崴了脚来打发他们。 …… 接下来的几天,言一桐让谷野帮她弄来几本古医书,就把自己天天关在炼药房,专注投入研制秘药的工作中。 徐紫芙多次想要上楼找言一桐,每次都被佣人阻挠,无奈只能自己到处溜达。 盛勋爵也好些天都没有回来盛世庄园,听闻去出差了。 言一桐也乐得清净。 时间很快就来到中医药能力大赛这天。 言一桐早早就出门,经过几天的自我调理,她的脚正常走路完全没问题。 ------------ 第十九章 初赛 谷野和蔡子恩在盛世庄园铁门外等着言一桐。 “盛家才是真正的贵族吧,居然把古堡建在这么郊野外!”蔡子恩连连发出感叹。 虽然只能远远望着那座在晨曦下微微发光的古堡进不去,但就那一眼,她都被这么恢宏的建筑震撼到。 “听说是请来国外皇室建筑设计师来设计的,其实里面很中式的。”言一桐坐上蔡子恩的骚包大红玛莎拉蒂。 蔡子恩说一定要来给她撑场面,输人不输阵。 也不知道是盼她好还是不好。 “你今天怎么就穿成这样啊,去菜市场买菜吗?拜托你拿点气场出来行不,我的妹妹?”蔡子恩一脸嫌弃地瞥了眼言一桐永远的白T加牛仔裤,还提着个泛白的帆布袋,这孩子就不能学着打扮一下自己? 放着这样的美貌不好好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又不是去选美,我只是去参加比赛而已,我的姐姐。”言一桐向来不太在乎外在,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哪有心思讲究这么多。 比赛的场地设在香城的锦山温泉度假村,这里最有名的就是三生池,天然的海底热泉全球仅有四处,这里就是其中之一。 三生池贴近海岸线,位于潮间带,泉水属于硫磺盐泉,略微带有咸味,水温会随着潮汐涨退产生变化,温度通常在40-85度之间。 靠在三生池的边缘面向大海,人不但能看到属于锦山的日出和日落,还能看到包裹着岛屿边缘的海岸线,无比浪漫。 酒店门口旁边有一大块空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基本都是来参加比赛的。 谷野把车停在门口,他帮忙把行李箱拿下来,像个跟班小弟似的。 这么一辆大红惹眼的豪车上走下三个俊男美女,必定是惹人注目的。 “现在中医学真的什么人都有,富家子弟都玩到这来了。” “嘘!你别这么大声,说不定是什么权势家族的人,后门硬着呢,咱们可得罪不起。” “中医学为什么要有背景限制?有钱人就没权利学中医了吗?你们这群井底之蛙。”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身着粉紫色连衣裙顶着精致妆容的女孩,正坐在她的行李箱上,手上捧着一本泛旧发黄的古籍书。 “哎,这个好像就是上一届比赛得第二的古玥。” “去年就和第一名的曾菁菁1分之差,她不服结果还找评委理论来着,最后不也还是第二名。” “这次就是冲着第一名来的吧?” …… 言一桐和谷野蔡子恩两人告别后,拿证件过去登记处做个登记,之后找个角落安静等待,并没有理会人群里的议论。 她不太习惯这样热闹哄哄的人群。 工作人员往这边走过来,告诉大家需要在这里等人齐后就可以抽号,再统一安排房间入住。 “还要等多久啊?先来的不能先拿号吗?”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毕竟太阳已出来正曝晒着大地。 “还有一位参赛者未到。”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着。 “迟到了吧!” “对啊,都九点了,迟到的人应该取消参赛资格。” “多大牌啊所有人等他一人。” 就在这时,众人留意到有一辆黑色矫车沉稳驶进门口的花园,一位全身名牌,打扮光鲜靓丽的娇小身影走下车。 盛勋爵的车! 徐紫芙? 言一桐瞳孔放大,她完全没想到徐紫芙也会来参加比赛,是盛勋爵亲自送来吗? 可盛勋爵不是在国外出差?还是说为了徐紫芙专门飞回来。 几个工作人员急忙小跑上前去迎接,徐紫芙众星捧月般往人群走来,她非常享受这样被羡慕嫉妒的目光投射。 阿斯顿马丁并没有停下,在放下徐紫芙后继续驶进度假村,车窗黑乎乎一片,众人根本不知道车里面的人是谁。 由于这几天举办封闭式比赛,整个度假村都被主办方包了下来,不再接待其他客人,所以能随便进入的一定是身份不低的人。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徐紫芙这只开屏的孔雀身上,众人都秒懂,怕这位不知是哪个有权有势家里的千金过来体验生活的。 而言一桐此刻只想原地消失。 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徐紫芙,从这次在香城相遇后,她就总是和盛勋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昔日亲密无间的师姐妹俩,关系却逐渐疏离。 就好像徐紫芙是正牌的盛少夫人,言一桐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工作人员组织大家上前抽号,徐紫芙是第一个抽,44号,她眉头微皱,非常不喜欢这个不吉利的数字! 有位女工作人员注意到她嫌弃的表情,但刚刚接到上头的电话,说不需要给这个女人任何特殊待遇,所以也就当没看到吧。 言一桐则混在人群后面磨磨蹭蹭,最终还是被徐紫芙找到。 “一桐,你来参加怎么不和我说声呢?我可以带你一起来呀。”徐紫芙假装很惊讶在这里看到言一桐。 明明她早就知道言一桐要来参加比赛,才央求着盛勋爵帮她报名参加,还要带她一同过来。 被点名的言一桐则一脸不自在上前去抽号,55号,她的幸运数字。 记得之前和徐紫芙提过自己要来参加这个比赛,如今这样,她觉得徐紫芙过于做作了。 “我自己也能来。”言一桐微微一笑,不经意间躲开徐紫芙想要抓住她的手。 “请安静,刚刚抽到的号码在接下来的3天比赛里,就是大家的代号了,也是将要入住的房间号码,请各位这边来办理入住……”工作人员用大声公讲解着接下来的流程,指引大家进一步操作。 “一桐,我可以让爵帮我们升级总-统套房的,不用和这些人住在一起。”徐紫芙站在言一桐旁边,一边鄙视着其他的参赛者,一边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盛勋爵也在?”言一桐刚刚没有看到车里的人,不确定盛勋爵有没有真的来。 “当然,你不知道呀?这个度假村是盛世集团的哦,爵也是这次比赛的仲裁评委哦。”徐紫芙附在言一桐耳边低声说。 她就喜欢看到言一桐这幅模样,一定特别嫉妒为什么自己什么都知道了吧。 言一桐还真的完全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盛勋爵居然是评委之一,他应该不会假公济私吧? 自那晚两人“亲密”之后,都没有见过面更不可能有联系。 他应该也不想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布的吧? 一旁的徐紫芙真的拨通了盛勋爵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 最后她只能听从工作人员的安排,不情不愿入住了0044号房。 众人把行李都放回各自房间后,十点在酒店的会议室集合,互加了微信群。 比赛正式开始。 初赛规则很简单,考试期间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带任何辅助工具进场。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台平板电脑,在规定的一个半小时内完成笔试,做完后在考卷下方点击提交,系统立马就会评出分数,排名前五十才得以继续进入明天的复赛。 谷野虽然偷了题目给言一桐,但她却没看。 因为笔试要考的古书典籍内容,她早在十岁之前就背的滚瓜烂熟。 所以开考后不到半小时,言一桐就提交了满分答卷。 会议室的电子大屏幕上立马显示红色一行大字。 【第一名:055言一桐:150分。】 惊艳了现场所有的参赛者和评委。 徐紫芙抬眼看到这行字,心里又泛起了熟悉愤恨嫉妒的情絮,言一桐真的一如既往出类拔萃得招人嫌! 在场所有的参赛者看到电子显示屏后,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快就完成考卷,还是满分交卷!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见言一桐轻轻放下平板电脑,站起身,众目睽睽之下快步走出会议室。 自此,言一桐这三个字和这个人,算是印刻在众人心中了。 她走出酒店大堂,这时间有些尴尬,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先回房间补个眠好了。 正当她经过去房间的一条回廊时,看到好几个酒店服务员闹哄哄往一个方向去。 “快快,要出人命了!” “叫救护车了吗!” “已经打电话了。” 言一桐出于本能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我是医生或许能帮上忙。” “那你赶紧跟我走,有两个人在后院晕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罗经理闻言,没有想太多就拉起言一桐的手就小跑起来。 两人来到酒店围墙外,只见一男一女躺在一条排水沟旁,旁边的水桶里盛满水,和两个倾倒的面盆,满地水渍。 好些人在徘徊围观。 言一桐一靠近,鼻子灵敏立马闻出一股异味,大喊着:“他们是中了硫化氢的毒,你们赶紧把他们拖过来,不要在那里逗留。” 众人扭头,看到说话的是个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并不打算配合。 有人说:“不能动他们,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万一移动他们就死了怪谁?” “对啊,万一说我们弄死的可就冤枉了。” “说不定是他们自相残杀的。” 言一桐管不了那么多,一手捂住鼻口,一手摁下躺地上两人脖子上的脉搏,还有细微的跳动。 转身对着罗经理说道:“不想出人命就帮我把他们拖过来,再晚就没得救了。” 言一桐弯下腰架着其中的女孩的嘎吱窝,费力将她移至空气新鲜处,至少闻不到硫化氢气味的位置。 罗经理见状,赶紧指使围观的服务员帮忙把剩下的那个壮实男人也拖往这边。 言一桐拿出银针包,迅速给女孩穴位施针,手和嘴都没闲着,对这几个吃瓜群众说道:“你们照我说的做,把男人上衣脱掉,给他做人工呼吸,他们是吸入浓度不低的硫化氢导致的昏迷。” 众人见她很熟练地使用针灸,瞬间想起今天有帮医学院的人来这里比赛,估计这女孩也是其中一员,肯定是专业人士了。 其中一个服务员以前当过救生员,懂得基本的急救措施,赶紧对着男人做起人工呼吸。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言一桐向医护人员简单说明情况和进行过的紧急措施,提醒他们带些桶里的水回去作检测,有备无患。 医护人员在言一桐的专业威严下照做,赶紧把两人抬上车戴上氧气呼吸机运走。 这时,刚刚围观的几人开始感到有些头晕想吐,呼吸困难,身体不适。 ------------ 第二十章 宣泄的工具 言一桐用衣袖捂着口鼻,走近那两人晕倒的位置观察了一番,回头对罗经理说道:“他们应该是私自把温泉原水接出来了,硫化氢没有经过过滤稀释,气体还没挥发导致中毒,你们刚刚靠太近也闻到不少,所以现在轻微缺氧,建议回去多喝水好好休息,问题不大。” “真的太谢谢你了,还好遇到你。”罗经理感激不尽,要是酒店出现命案那就麻烦了,所幸遇到这位水灵的小姑娘,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方介入调查了。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的邪魅男人尽收眼底。 男人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真有意思。 …… 言一桐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饿得肚子都响起义勇军进行曲,起身换了件长袖运动套头卫衣配热裤,下楼找餐厅填饱肚子。 今天的初赛完毕就会淘汰一半的人,被淘汰的人明天必须办理退房,而留下来的人将进行复赛。 所以现在有些人心情放松游玩,有些人则紧张地为明天的复赛做准备。 西餐厅里,一些人看到言一桐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打从她踏入这个酒店开始,似乎就成为了舆论的中心。 而今天上午那个粉紫色衣裙的女孩向她缓步走来。 “言一桐,你是早就知道题目的吧?”古玥毫不客气坐到言一桐对面的座位上,语气笃定,来势汹汹。 言一桐用叉子慢条斯理卷着意面放到嘴里,并不想搭理这个态度不善明摆要找茬的女人。 “喂,我在和你说话没听到吗?”古玥气急拍了下桌子,杯子的水都被震得溢出来一半,没想到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自己能力不及人,上来就一通污蔑,我有什么可说的。”言一桐微微一笑,黛眉轻佻,眼里蕴藏着讥讽和嘲笑。 “绝对不可能有人这么快满分完成,像熟读经典的我都要一个小时才完成!”古玥认定她就是作弊,便提高音量,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引过来。 她为了这个比赛准备了三年,每天都捧着古籍经典不断翻看和背诵,且已经是第二次参赛,都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最终得148分,依旧位居第二。 她不服气。 言一桐放下餐具双手抱胸,修长的玉腿一翘,晲了眼面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女人,看来不打发她走,这顿饭是注定吃不完了。 “就你现在手上的《神农本草经》卷二,木类记录有桑根白皮竹叶吴茱萸卮子芜荑枳实厚朴秦皮秦菽山茱萸紫葳猪苓白棘龙眼松罗卫矛合欢。”言一桐眼睛都不眨一口气说完。 古玥赶紧翻开书页查看,发现言一桐背的一字不漏! “你,你只是碰巧背到这一页的吧!”古玥都结巴了,居然还有人比她还熟悉! “卷三下经,虫鱼有虾蟆马刀蛇蜕蚯蚓蠮螉吴蚣水蛭班苗贝子 石蚕雀瓮蜣螂蝼蛄 马陆地胆鼠妇荧火衣鱼。”言一桐轻轻松松,语气像是在说,这道培根蘑菇芝士意面味道不错一样。 “还需要全书背诵吗?”言一桐不屑一顾,继续吃着意面。 古玥一脸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她环顾四周看到听到都是嘲笑的声音,瞬间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言一桐的意面一把扫到地上,愤然起身离去。 这一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反感,这个女人的胸怀未必太窄了些,能力不够脾气来凑。 言一桐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无了个大语,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罗经理站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命人去打扫干净,她走上前询问:“言小姐,您没事吧?” 言一桐摇摇头:“没事。” 就是有些倒胃口。 “言小姐,我再让厨房给您重新做吧。”经过白天言一桐的善举,罗经理已经调查到她的酒店登记信息。 “随便有什么吃的上就行了,不需要特别做。”言一桐调整了下坐姿,端起那半杯柠檬水一口喝完。 真是浪费,刚刚的意面才吃了几口呢。 “您稍等。”罗经理立马去厨房下单。 再往回走,恭敬地跟言一桐说:“言小姐,医院传来消息说那两个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目前已转去重症监护室了,还好今天有你,不然可就得闹出了命案。” “警方调查结果如何?”言一桐慵懒往后一靠,声音好似棉花糖般。 “那个男人是我们的常客,经常来这里泡温泉把皮肤病治好了,就想运走我们的原水,那当然是不行的不合规矩,所以他私下买通我们的员工,也就是那个女孩,两人联合把温泉原水偷偷运出去,谁知道差点丢了性命。”罗经理心有余悸,复述着从警方那得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以后加强管控就好。”言一桐叮嘱一句,正好厨师也把菜一一端上来,有牛排羊排鱼排鱼翅鲍鱼龙虾炒饭西汤…… 言一桐的嘴角抽了抽,又是这么多,好像来到香城后,摆在她面前的经常都是这么一大桌子吃不完的餐。 大城市的人果然铺张浪费。 “言小姐,这些都是我们酒店专门为您做的,权当是答谢您今天的英勇相救,请放心吃。”其实罗经理是收到上头的命令,言小姐接下来的几天必须特别照顾。 “举手之劳的小事,不用客气。”言一桐笑了笑,露出甜甜的梨涡,做了个不以为然的表情,毫不客气切起了牛排。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她经常做这些事不留名,是出于本能,不为其他。 这时,罗经理的耳麦又收到新的命令,她立即笑容灿烂对言一桐说:“言小姐,我们已经帮您升级了总-统套房,待会您可以直接去6楼休息,行李我们会帮您收拾好拿上去的。” 言一桐想拒绝都来不及,罗经理已经蹬着高跟鞋迈着欢快的步伐,马上去安排了…… 而这话被躲在卡座后的徐紫芙听到,她双手紧紧捏着水杯,指骨泛白,眼神燃起嫉妒的火焰。 为什么,为什么好事总是让言一桐独占了! …… 言一桐吃撑了独自在海边散步,周围的空气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远方一道道利剑似的闪电,把天空和海岸线劈开来,眼看又将是一场大暴雨。 她想起那天在山上,盛勋爵毫无惧怕抱着她时的心跳,心脏又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不知道此刻的盛勋爵,是不是又和徐紫芙在一起呢? “喀嚓!砰!”又一个炸雷像是把天空炸开了,一道道电光划过,外面的树枝在风雨中发狂摇摆,眼看瓢泼大雨就要跌落下来。 这天气最适合睡觉了。 言一桐上到总-统套房,整层楼静悄悄的。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面环抱住,混着烟草味的熟悉龙涎香直冲上脑门。 是盛勋爵! 男人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头埋进她纤细的脖颈处,用力喘着粗气,深深吸汲着她身上独有的体香,像是饥饿极了的吸血鬼逮住最诱人的血液那般。 盛勋爵泛红的眼敛微微下垂,僵硬的身躯逐渐得以满足,这是他渴望了一天的味道。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言一桐的脸上脖子处,她浑身酥麻,不由自主仰起头往后靠在他身上。 “盛……勋爵……”言一桐喊他的声音慢慢变得娇柔而不自知。 男人像是被这娇媚的声气,刺激到某个情绪的开关,呼吸急促起来,大掌掐住她的下巴,强行扭转过她的小脸,墨色的夜里重重地吻准确无误落到她温软的唇上。 “唔……”毫无预兆的吻让言一桐措手不及,但软腰被他大手禁锢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盛勋爵扳过她的身子一推,她的背重重砸到墙上。 言一桐痛的闷哼一声,他趁机卷进她的舌头,深深含住。 男人浑身的戾气徒然暴涨,力道越来越重,她都能尝到口腔深处的甜腥味。 “盛勋爵你知道我是谁吗!”言一桐试图推开他拍打着他,但这点花拳绣腿在盛勋爵看来无疑是情-趣诱引。 她强压下心底涌上的恐惧,深知此时的盛勋爵是没有理智可言,他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般,粗暴地撕破她的上衣,强烈的吻顺着她性感的锁骨往下啃咬着。 她一手插进他的墨发,一手紧紧箍住男人健硕的脊背,承受着他同步于外面的狂风骤雨般的热切。 窗外的灯光借势照射进来,偷偷窥探着这一室的旖旎。 …… 夜已深,大雨依旧噼里啪啦地下,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总-统套房内宽大静谧得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散落一地的衣物,柔软大床上,男人已经得到释放昏沉地睡过去,言一桐则两眼呆呆望着天花板。 狂跳的心逐渐平复,她还没缓过神来,身子撕裂般的疼痛接近散架。 兴许是第一次,虽然很痛很累,但她并没有睡意。 她心情异常复杂,失落带着不服,愤恨且无可奈何。 整个过程盛勋爵的情绪都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尤其伴随着每一声雷鸣,他的力道都会更重几分,神情更是发泄后的释然。 言一桐没有任何享受的美好感觉,更像是被他用来发泄的工具。 她借着微弱朦胧的光,近距离观察着这个平日阴森暴戾的男人,此刻却安安静静躺在她身边,双目轻阖,面容俊美近妖,却又是那么的苍凉落寞。 他翻个身,睡梦中无意识伸手把言一桐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让她挣脱不开。 动作行如流水,不像是第一次。 言一桐的脸埋在他的锁骨处,心头酸涩:他是不是曾经也是这样对待过徐紫芙呢? 经过今晚的翻云覆雨,她确定盛勋爵对雷雨天非常敏感,甚至是雷雨天能让他爆发某种隐忍过度的情绪,因为刚刚又重现了那天异常心跳的频率。 言一桐给他把了脉,脉象显示火内扰,热焰心包,脉弦数。 原来他是真的有病,就是传统认为的躁郁症,古人称之为“狂”。 燥期时患者情绪高涨,容易感到兴奋无法自控,尤其对性方面更是如此。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想着想着眼皮开始沉重拉耸,困意慢慢袭来,言一桐终于阖上眼睑。 黛色夜幕里,一双充满暴戾恣睢的眸子缓缓睁开,下巴抵在女孩柔软馨香的长发上。 盛勋爵只是太累了浅眠一下,醒来后发现怀里多了一个丰肌弱骨的人儿。 他微微怔愣下,垂眸,女孩甜美的睡容映入眼帘,两颊微微泛着粉红,修长卷曲的睫毛,粉嘟嘟的唇呼吸均匀,带着莫名的恬静。 盛勋爵身上的阴寒森冷气息慢慢褪去,眉宇间闪现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情。 她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他不排斥肉体触碰的女人。 今天在窗边看到她救人时表现的果敢利落,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 第二十一章 出了个才女 翌日。 言一桐被温暖的阳光唤醒,身边早已没有了温度,但被窝残留着的龙涎香证明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旋身卷着空调被下床,露出雪白床单上的一朵小红花,格外刺眼。 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言一桐表情憋屈,这狗男人真是够暴力的! 这一身淤痕让她怎么见人。 这样算不算家暴? 已经深秋,还好言一桐都带了长袖,把套头卫衣的帽子绳束起来,勉强能遮住脖颈上这些不可言喻的痕迹。 她突然想起徐紫芙说过的话,这个酒店都是盛家的产业,总-统套房怕也是盛勋爵安排的吧,不然昨晚怎么会在房间等着她落网。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还琢磨不透的男人! 众参赛者各自用完早餐,就在酒店大堂集合点名。 徐紫芙见言一桐今天打扮有些奇怪,谁穿卫衣会把绳子束得这么紧这么高,练习上吊吗? “一桐,你很冷吗?”徐紫芙伸手想帮她松松绳子,眼尖就看到被半遮起来的脖子上,布满深红色浅粉色的吻痕,顿时感到从头到脚发冷发麻起来。 昨晚因为雷雨天,她找了盛勋爵一晚都找不着,连韩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该不会……昨晚是和言一桐在一起了? 言一桐反应快速,微微侧身避开她的手,尴尬咳了几声,说道:“昨晚下雨有些着凉了,不打紧。” 徐紫芙意识到了什么,捏紧粉拳收好自己的情绪,冷笑道:“在总-统套房都没有被子和暖气吗?” 言一桐惊讶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大套房?” “你没看群里吗?大家都在转发你昨天的好人好事。”徐紫芙语气加重,忍不住翻了个不经意的白眼。 “哦没留意,举手之劳而已,要是你遇到的话,相信也会和我一样。”言一桐满不在乎,再往上拉了拉卫衣的帽子。 徐紫芙最讨厌言一桐这个样子,一脸淡泊名利,无欲无求。 就跟自己那个明明有着一身本领,却甘愿隐世埋名的穷酸老爹一副德行。 也因为这样,她深知跟着老爹绝对不会有享福的日子,才想要远离糖乡,努力攀住盛勋爵这棵柏崖树。 她一定要往上爬,成为人上人! 复赛设在酒店的嘉年华宴会厅 ,主题是中药饮片性状鉴别,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有80种中药材,每个参赛者需要根据传统经验鉴别方法,采用看、尝、嗅、听、手摸、水试或者火试的方法进行鉴别。 参赛者需要在规定的两小时内,写出中药的名称,药用部位,用途,用法,针对的病症。 先完成的人需要举手示意,记分员停止对其计分并登记,评委按照标准答案进行竞赛评分。 各位可随机走到桌子前准备,评委组和仲裁组分别进场观赛。 言一桐抬眸,在评委席位置,迅速捕捉到那个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熟悉身影,他往最高那排位置一坐,气场依旧凛然强悍,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 她还留意到坐在盛勋爵身旁的那位老者,一袭合体的中山装,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目不怒自威,精神矍铄。 他就是香城大名鼎鼎的医药世家贺家的家主——贺正。 也是言一桐这次的目标人物。 哨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 言一桐收回眼神,立马进入状态,她先把堆在一起的全部药材进行分类标号,再一一把名称对应写在纸上,有些长相相似的药材她会采用传统的鉴别方法,每一步都不慌不忙,有条不紊。 古玥专门选了在言一桐旁边的位置,就为了盯着,看她到底有没有作弊,倒是分心打乱了自己的节奏。 言一桐从容不迫,分类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古玥都看不清她的动作。 这时有评委拿着大声公喊着:“35号,请认真答题,不要四处张望。” 古玥听到有人喊自己的编号,脸都恼羞红了起来,恶狠狠瞪了那个评委一眼。 虽然大家位置相隔不远,但作弊抄袭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人桌面上的药材都不一样。 盛勋爵的眼神一直盯着他那个全神贯注的小娇妻,只见她绷紧小脸,抿着唇,青葱玉手正捏着一块黑色的东西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右手立马在纸上奋笔疾书,再继续下一种药材。 她对中药似乎天生就有种执着,就像那天在悬崖边,她冒死去摘那朵破花一样。 这次赛会主办方邀请他来当仲裁评委,原本他并没有任何兴趣,韩漠却说这个小女人偷偷报名来参赛,登时就来了兴趣,随口就答应了。 他倒想看看,言一桐到底为什么非要参加这样的比赛,据他的调查,在这以前,她根本就没有从事任何和中医药相关的工作。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她主动请缨医治奶奶的话,根本就没人会知道她懂医术,一直低调的人突然参加这么大型受人瞩目的比赛,事出突然必有因。 而且初赛就以优异成绩脱颖而出,明显是冲着曝光率而来,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 徐紫芙抬头,目光紧紧追随着盛勋爵,只见他右手手肘撑在椅把手上,手指摩挲着他那性感的薄唇,囧囧眼神落在她这边。 霎时她娇羞地低下头,以为盛勋爵一直盯着她看,便挺直腰板,抬手轻轻撩了下掉落下来的鬓发,表现做作又自然。 这时,身旁的言一桐举起手,示意结束。 徐紫芙慌忙对了下时间,她才完成一半不到。 言一桐又提前完成了全部,而且只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身处高位的盛勋爵,用修长的手微微遮住薄唇,嘴角无声地往上扬,黑金戒指闪耀着蓝色的光芒。 记分员赶紧过来计分,这个女孩又是提前这么多时间完成!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学霸本霸么。 而坐在仲裁评委另一个位置上的贺正,看到正举手的言一桐一刹那,手紧紧抓住自己的龙头拐杖,情绪有些激动,浑浊老态的双眼微微涨红,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潮澎湃。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言一桐向记分员提交了卷子,从容淡定地离开座位。 比赛规则是全员在规定时间内提交试卷,一个小时后再回来这里,评委宣布成绩,还有可能会提出问题。 她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可以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 评委拿过言一桐的卷子轮流审批完,再传给仲裁评委。 贺正巍巍颤颤的手接过那叠卷子,上面笔酣墨饱,娟秀的字一撇一捺写得柔软舒展,字体端正,行云流水。 人常说:心正则笔正,字如其人,一点也不假。 他昨天就听闻这次大赛出了个才女,笔试成绩优异还乐善好施,这才是医者最该具备的基本道德准则。 没想到她今天的成绩依旧优异,这么短时间内可以把混成一团的药材,从大类分到小类,每种药材的用途用法作用都写得清晰明了,短小精干,还有些创新的想法。 不错,是个难得的可塑之才。 古玥看着众评委满意点头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又输了! 她暗自咬牙,好恨! 而徐紫芙的眼里只有盛勋爵,她自知比不上言一桐的专业学术,只要有言一桐在,她就没有得第一的可能。 爹爹曾经说过,言一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对医学是极有天赋,所以她参赛的目的是,只要让盛勋爵知道自己也有不错的医术专业就够了。 万一以后言一桐离开了,自己也能顺理成章顶上调理老太太身体的位置,这也是以后能成为盛少夫人的最高跳板。 正当言一桐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盛勋爵依靠在不远处的花圃的圆柱上抽烟,这出众的气质,倜傥的身姿仪态,的确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言一桐想避开,但这里只有一条路,她要出去就必须经过盛勋爵的身边。 她假装不经意路过没看到他,快步流星走过去。 谁知盛勋爵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到面前,两人呼吸相对,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言一桐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经过昨晚的亲密接触后,她好像对这个男人形成了条件反射。 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想后退,就怕又对她作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盛勋爵皱了皱英眉,眼神清冷,感受到她全身像小刺猬似的戒备着。 “为什么来参加比赛?”他有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目光幽邃深沉,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昨晚本想是去质问她,却没料到突然变天,导致病发,而那有阻碍的深入,水乳之契的画面今天不断在他脑海重演。 所以当看到言一桐提前交卷,他不由自主跟着出来,在这里堵她。 “好奇来参加不行么!”言一桐有些心虚,像只小兔子一样垂下眸不敢直视他。 “你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吗?偷偷跑出来几天却没有告诉我,万一奶奶出什么事情,你负责的了?”盛勋爵眸光冷眯,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眼尖瞄到了她脖子上的那些遮不住的痕迹,都是他弄的。 “我早就安排好了,现在老太太的身体逐渐好转,只要,这几天按时吃药就没有任何问题。”言一桐压根都不敢直视他的那双诱人的眼睛。 “你如此着急出彩,到底是在吸引谁的注意?”盛勋爵声音低哑磁性,目光像是一道犀利透彻的光穿透她,刺得她头皮发麻。 他这么问,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听说这个比赛能证明一个人的能力,就来试试,毕竟现在医治盛家的老太太,要是能借此树立名威的话,以后不是更好向大家交代吗。”言一桐这些理由在就在脑海里盘算好了。 “你会在乎这些?”盛勋爵唇角笑意森冷,一个随便填的支票都不放在眼里,救了人也不求回报的女人,突然在乎名利了。 “当然啊,我农村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现在来到大城市,你们一个个如此看重权势地位名气,我想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言一桐装作一副没见过世面又期待见世面的样子,蠢萌且傻乎乎地歪着脑袋。 “不准让大家知道你是盛家少夫人!”盛勋爵淡淡扔下一句,话语间充满了警告,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这样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言一桐暗暗呼出一口气:正合我意! 同一时间的沈家别墅。 一个拄着高级订制拐杖的中年男人,气愤地摔下手上的玻璃杯,歇斯底里怒吼着:“你们一群废材饭桶,都多少天了?花那么多人力财力都还找不到大小姐,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一群壮汉跪在地上低下头,不敢吱声。 “老公消消气消消气,兮兮肯定很快就会自己回来的。”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赶紧上前俯拍着盛怒中男人的后背。 谁知被反手甩一巴掌,女人臃肿的身躯摔倒在地,捂着高高肿起的脸,不可置信地颤抖着:“沈易,你,你居然敢打我!” 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 第二十二章 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就是因为你无能,看看一对儿女都被你教成什么鬼样子,一个两个全都是废物!废物!!”沈易举起拐杖一把扫掉桌子上的那套紫砂茶具。 “噼噼砰砰……”茶具粉碎了一地。 沈易怒睁着一双三角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涨,而跌倒在地的姜蕊水晶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敢怒不敢言。 “再开多几个渠道给我找,我就不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还能插翅飞了不成,三天时间!再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去死!”沈易脸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 一群壮汉立马低头哈腰表示一定会把大小姐找回来,便连滚带爬出了别墅。 自从被盛家抽回了2亿的聘礼宣布退婚后,沈氏集团最近被各方打击得快要到宣布破产变卖的地步,然而逃婚的沈芷兮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派出去的那些人也都没有了消息,像是沉沦到大海的船一样。 “这么多年来,儿子和女儿都只是我在带,你从来都是不管不顾这个家,现在孩子有问题了就全赖在我身上……”姜蕊狼狈地坐在地上抽泣着,她真是受够了。 两人结婚二十多年孕育了一对龙凤胎,沈江离和沈芷兮,而沈易一直对她感情不温不火,对一双儿女也比较冷淡,他最在意的只有公司。 几年前的车祸沈易虽然保住了一条腿,但之后就行动非常不便,必须依赖拐杖。 自此,他性情大变,变得暴躁容易发脾气,整个家时常都像战场一样。 这些话这么多年沈易也都听腻了,他毫无怜惜地扫了眼瘫坐在地上,身材早已走样的怨妇,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走回书房。 拐杖接触地板发出的“咚咚咚”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姜蕊的心头,她都痛到已麻木了。 姜蕊独自从地上爬起来,这么多年眼泪都流干了,以前是为了孩子才甘愿忍受不离婚,如今…… 集团破产,别墅很快就要还给银行,到时候她就真的一个铜板都得不到。 想到这,她赶紧打沈芷兮的电话,对方依旧关机状态。 这个该死的丫头,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这么任性,就因为她的肆意妄为才让整个沈氏陷入了危机,沈老头和沈易再如何力挽狂澜都没有任何用处。 谁让他们得罪的是盛家。 只是他们都不知,此时的沈芷兮已经被那个带她私奔的机师男朋友,转卖到一个旅游小岛上被迫接客。 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 如今的她蓬头垢面地蜷缩在一张简陋肮脏的床上,紧盯着电视上播放国内的新闻,盛勋爵原来并不是残废窝囊废,他接任了盛世集团,一跃成为了全香城最有价值的男人。 而自家的沈氏集团,因为她的鲁莽任性将面临破产变卖,她悔恨地用敲碎的玻璃片,一刀一顿划着自己的大腿…… 她曾试图联系爸爸妈妈,想告知他们现在的她生不如死,但一直都联系不上,似乎一直在被什么势力在阻挠。 现在才猛然发现,好像从一开始就被人设了局,或者说,背后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 言一桐到海滩边的沙滩椅上小憩了一会,雨后天晴,空气都像被大雨洗礼一般,清新无比,海风咸咸吹着,特别惬意。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评委宣布进入决赛的前10名,言一桐依旧位居第一,古玥第二,徐紫芙第三。 “55号言一桐,部分治疗癌症的药材你都认为可以治疗精神类疾病,但市面上很少见也不常用,请解说一下你的想法。”国内著名的中医药专家康博士向言一桐提出了问题。 盛勋爵听到敏感的那个词,眼眸死盯在言一桐身上,似乎喧闹的人群里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我认为精神病和癌症两者有因果关系,相辅相成,原因都是由于阴阳失调,脾胃失调程度不同导致的结果,久堵必淤久堵必虚,但根据不同体质用多种药材调配,搭配适当的穴位针灸按摩,即可减少痛苦甚至恢复正常。”言一桐的话术手到擒来,这些想法都是刻在脑子里的。 “你还会针灸?”这次倒是贺正感到意外了。 “当然会!我针灸救治过上百人。”言一桐心中一喜,音律清脆,成竹在胸。 她要的就是贺正的关注。 “那你会如何治疗糖尿病?”贺正来了兴致。 “重灸关元穴和中脘穴,或重灸膏肓穴,或三大补穴相间施灸。并补以四逆汤、参附汤、金匮肾气汤、附子理中汤巩固疗效即可。”言一桐说得头头是道,在场的几位评委都对她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女孩年龄不大,懂得还不少。 “可有试过成功案例?”贺正声线雄健浑厚。 “有,我村里就有好几个人的糖尿病被我治好了。” “你师从何处?” “我…只是跟村里的赤脚医生学了一些皮毛而已。”言一桐眸色深邃不明,她答应过师傅,不能把他透露出去。 一旁的徐紫芙神情复杂,她也不懂,明明爹爹医术高明,救治了很多疑难杂症,却在麒麟山隐姓埋名大半辈子,心甘情愿为穷酸的村民免费看病。 “我很期待你决赛的表现。”贺正向来惜才,他看中了这个女孩。 没有从师门最好了,年纪又小,好好调教一番必成大器。 言一桐在贺正的眼里看到了赞同和期许,心里无比雀跃,她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的事就可以顺理成章。 盛勋爵把她一切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斜了一眼身旁老当益壮的老者。 原来她的目的竟是这个老头。 贺家…… 接下来评委也循例向古玥和徐紫芙提出问题,两人的回答都很出色。 结束后,言一桐在门口遇到了贺正,贺正望着她的眼神是少有的慈爱疼惜。 向来他在媒体面前都是铁面无私的形象,很少有人见过他如此慈眉善目的一面。 贺正笑着拍了拍言一桐的肩膀,说:“继续加油,小姑娘,我看好你。” “谢谢贺老先生。”言一桐一脸欣喜,露出招牌甜美的小梨涡。 贺正望着这张有几分熟悉的笑脸,思绪飘远。 如果他的孙子还在的话,也会像面前这个女孩这般大了吧,如果他女儿还在的话…… 贺正的脸上闪过一阵愁容伤感,拄着他的龙头拐杖,步履蹒跚背过身往外走。 言一桐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老人家怎么看着她的神情如此复杂呢,而且情绪变化也很快。 这时古玥走上前,满脸嘲讽:“原来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穷酸的村姑还装什么富二代有钱人!” 古玥的家是祖上三代都行医,祖传的秘方在香城也是有些名号的,虽然不及盛家贺家的权利地位那么高。 “我没说过我是富二代。”言一桐给她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真的很没品,一直咬着她不放是想怎么样! “来的时候不是有人开豪车送你吗?哦~原来是一出村就被有钱人保养了的!”古玥声音提了提,恍然大悟一般,又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真是有病。”言一桐不想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看到徐紫芙往盛勋爵的方向走去,想要过去找她。 谁知,古玥伸出腿一勾,言一桐身子失重往前扑去,撞得桌子发出不小的动静。 原本就扭伤的右脚还没完全好,现在又是摔了这条腿的膝盖,疼的她差点站不起身。 徐紫芙听到这边的动静了,但是并没有回头,而是若无其事直接奔向盛勋爵。 “爵,我今天表现还可以吗?”徐紫芙一脸期待望着盛勋爵,还想伸出手拉他。 谁知被盛勋爵侧身避开,她的手尴尬停在半空中。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抗拒她的主动靠近。 盛勋爵看到了言一桐被古玥欺负,但他也只是远远望着,并没有过来帮她的意思。 言一桐扶着桌子腿慢慢站起来,心比膝盖还要痛。 一个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姐,一个是昨晚还和她温存的丈夫。 看着她被人欺负,这两人却选择冷眼旁观,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诛心。 古玥睨着她痛苦的表情,顿时心情大好,她就是看不顺眼这个女人抢完她的风头。 她也留意到言一桐的眼神竟然停留在盛勋爵身上,更是冷嘲热讽道:“盛家二少爷也是你这种低贱的村姑能看的吗,再看就戳瞎你的狗眼。” 伸出两根手指作势要戳她。 古玥这次也是通过内部消息得知盛勋爵来担任仲裁评委,才想再次来参赛,希望自己能取得第一名,得到盛勋爵的青睐,让家族一步登天。 毕竟她自认为长得还不赖,不敢说倾国倾城吧,但放在人群里还算是上乘的样貌,凹凸有致圆润饱满的身材,肤如凝脂,深目高鼻,也是很多富家子弟追求的对象。 但她向来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那些纨绔子弟,她希望自己的老公是全香城最有钱最有权利地位的男人。 而盛勋爵就是她的目标人选。 毕竟就前段时间盛世集团宣布盛勋爵就是新任总裁后,他的身价翻了好几倍。 “呵,你以为他会看得上你?”言一桐神色微冷,忍痛站直了身躯。 就凭她对着盛勋爵那副直愣愣的花痴样,就知道又一个白日做梦的女人,幻想自己能被那冷血的狗男人看上。 “不然看得上你吗?还是好好抱紧你的伺主吧。”古玥冷嗤一声,发现盛勋爵往这边看来了,赶紧收起自己的狰狞面目,给他一个靓丽的笑容。 只见盛勋爵和徐紫芙说着什么,便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失落的徐紫芙,只见她向言一桐走过来,装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脸疼惜的模样:“一桐你怎么了吗?” 言一桐心里复杂,从前在她心中单纯有正义感的徐紫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假惺惺了。 她摇摇头说:“没事。” “如果真的没事的话,我们可以去泡下温泉哦,听说这里的泉水很疗愈,说不定对你皮肤病也有好处的。”徐紫芙作势上前就要拉着言一桐的手,却被不着痕迹避开了。 “不了,我想回房休息,你自己去吧。” 言一桐的腿还是有些疼,反正比赛完了,还是上房间休息吧。 对于社恐的她来说,完全没兴趣参去人多的地方拥挤。 她一瘸一拐回到房间,脱下衣服准备换睡衣,突然门被打开,只见盛勋爵大摇大摆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 “啊啊啊……”言一桐失声惊叫起来,抓起衣服遮住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的自己,奈何依旧露出一大片如冰似雪的嫩滑肌肤。 盛勋爵停住脚步,眼神一紧,没想到一进门会看到没关住的满园春色。 他倒意外地喜欢看她这副惊吓娇羞的模样。 “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这身板……啧啧。”他毫不羞耻地说着,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他倒是一本正经开着车。 “你这个变态,给我出去!”言一桐涨红了脸,面红耳赤地吼到。 谁知盛勋爵不走,反倒把箱子放在桌上,半身倚在桌沿,半环抱着手放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噙着笑:“你是想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你转过身去!”言一桐躁得面红耳赤,腾出一只手想翻过他的身,他却纹丝不动。 “你再不穿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盛勋爵幽邃的棕色眸子里迸射出一丝带着暧-昧意味的光。 ------------ 第二十三章 差点溺水 言一桐任命地自己背过身,忍受着背后那束灼灼目光,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套上真丝睡裙。 然而就那短短的几秒,女人姣好的身段毫不吝啬地展现在他眼前,兴许是羞得气血流通过快,雪白肌肤被染上一阵淡淡的粉色红晕,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豆蔻花。 盛勋爵的喉结滚动几下,强压制住内心那些旖旎的念头。 女孩转过身,带着薄怒的语气问道:“你来干什么!进门前不懂敲门吗?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盛勋爵漠不作声,直接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 单膝蹲下,托起言一桐受伤的脚踩在他的大腿上,只见膝盖上一片淤青发肿,新鲜血液还在缓慢渗出,部分已经凝固。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幽光,面带愠色道:“你是傻子吗,被欺负不懂反击?” 言一桐抿紧双唇别扭地转过头不看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她就满心委屈,腹诽道:你还不是在一旁冷眼相待,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俯视着盛勋爵那打了发蜡变得硬挺的发丝,剑眉星目,长长的睫毛往下扑扇着,一个大男人的睫毛长这么卷翘干什么,还怪好看的。 盯着他认真上药的模样,言一桐恍出了神,不禁想起了不久前在盛世庄园,他也曾这样对待过徐紫芙。 原来这种温柔他可以给不同的女人。 他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样恐怖不近女色,也不像一开始在地下室遇见那般冷血无情了。 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言一桐心底像藤蔓一样蔓延攀爬。 “你接近贺家的目的是什么?”盛勋爵又换上一副阴冷的脸,和他手上小心翼翼的动作完全相悖。 “什么贺家?什么意思?”言一桐装模作样,一脸听不懂的样子,其实内心乱了一批,他居然察觉到了? “不管你什么原因,劝你不要接近贺家!”盛勋爵的语气逐渐在结冰,像是在提醒着她,贺家是个雷区。 “你讨厌贺家?”言一桐狐疑地问道,管他和贺家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继续下去。 盛勋爵不再回应,而是利落收起医药箱,径直走出了房间。 言一桐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低下头,摸了摸刚上了药的伤口,她从帆布袋里翻出一支防水胶布药水,往伤口上一喷,疼得她呲牙咧嘴。 但这特效药水一喷上,伤口就会迅速结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如此一来,就可以毫无顾忌下水了。 徐紫芙说的没错,这里的泉水有疗愈作用,所以她打算晚上趁人不多的时候下去泡泡,毕竟难得来一趟。 当皎洁的月亮逐渐清晰,月光凉凉地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雾气氤氲,仙气袅袅。 言一桐光着脚溜达了一圈,最终来到一块大石碑旁,“御华池”三个大字印入眼帘。 这片浴池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难得清静,而且浴池的药材混着梨花香,闻起来连毛孔都舒畅无比。 就它了。 她脱下浴袍,随意搭在一旁的精雕着图腾的梨木休息椅上,准备下水。 隐约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言一桐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爵爷,沈芷兮如今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是否可以把消息透露给沈家了?”是韩漠的声音。 “嗯,把视频传到沈氏集团,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透过稀疏的灌木丛,言一桐看到盛勋爵背靠在一张雕刻着腾龙驾雾图案的木椅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杯鲜红色的饮品,嗅了嗅再递到嘴边,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血红液体缓缓滑进他的喉咙,嘴角翘起一抹满足的笑。 沈芷兮,教训,视频。 难道,这一切都是盛勋爵安排的? 之前听闻沈芷兮下落不明,沈氏破产,难道都是盛勋爵的手笔? 这一刻,言一桐感到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盛勋爵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加阴暗狠毒。 突然,脚下的草丛里窜出两只老鼠你追我赶。 “啊!”言一桐吓得后退几步,脚下一打滑,她整个人实打实直挺挺地摔进了药浴池。 “什么人!”韩漠警觉地快步走过来,拔出枪,借着昏暗的路灯,对准跌落池中不停扑腾的女人。 “啊救命!”言一桐不会游泳,甚至还很怕水,突然摔进了水池里,还呛了好几口苦涩的泉水,不停拍打着水面,溅起一阵阵水花。 韩漠听这声音怔住了,赶紧放下枪,错愕道:“少夫人?”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言一桐惊恐万分,在水里不停地挣扎着。 韩漠刚做好跳下水的准备,就感受到身边刮过一阵疾风,飞跃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噗通!” 盛勋爵已经跳进56℃的池水中,一手捞起快要溺水的惶恐女人。 言一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像只八爪鱼似的挂在盛勋爵身上,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 韩漠默默背过身去,他是谁?他在哪? 这是他不充钱就能看的画面吗? “你抱够了没!”盛勋爵忍无可忍,在她耳边低沉怒吼。 触碰女人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还要被言一桐整个人挂在身上,甩不掉的那种粘贴。 放在以前,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多管闲事跳下水。 救人?怎么可能。 杀人就还行。 “不要不要不要……”言一桐像个孩子一般,抓住就不愿放手,双腿夹住他紧实的腰间。 “水池这么浅根本淹不死你。”盛勋爵很无语,用手掰了好几次都掰不掉这女人紧抓着的小手,索性垂下,一手托起女人富有弹性的屁屁,一手捏住她盈盈可握的软腰。 “会死的一定会的!”言一桐仍旧惊魂未定,她的所有情绪都被恐惧占据着,还没意识到被人占了便宜。 盛勋爵透过她凉薄的小泳裤,触碰到冰凉嫩滑的皮肤,水线刚刚没过他的腰。 因此,下半身不知是因为她的触碰,还是泉水温度过高导致越发滚烫。 “没事了。”盛勋爵深切感受到她在不停颤抖,意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声音磁性温柔,连韩漠听了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是不是该懂事地回避一下? 话说,少夫人是怎么进来这片禁地的? 这片只供盛家人使用的禁地,根本不会对外开放。 而她的身份并没有外人知道啊。 这时,听到有动静急忙小跑过来的负责人林经理,向韩漠和盛勋爵鞠躬道歉:“对不起爵爷,我刚刚,刚刚拉肚子离开了一下,没来得及交代其他人……” 林经理瞄到盛勋爵抱着一个女人,暗自哀嚎:“惨了惨了,这次一定死定了……” “滚下去。”盛勋爵抱着言一桐转过身,背对着林经理,喝令一声,不想让任何男人看到她穿泳衣的模样。 林经理赶紧低下头哈着腰退下,还不忘向韩漠投去求救的眼神。 韩漠漠视他,一个工作失职的人,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因为他们有时候谈的事情是机密中的机密,如果身边每个人都像林经理一样犯低级错的话,他们没几条命可丢。 言一桐的理智逐渐恢复,她赶紧从盛勋爵身上下来,脚踩进水里踉跄一下,被盛勋爵长臂一伸,将她圈进怀里。 他砖头块似的胸肌一靠近,带着一股压迫感,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道:“救了你,拿什么报答?嗯?” 最后的尾音,伴随着他下身往前一顶。 暧昧的气氛比泉水的温度都高,言一桐满脸发烫,身子往后退,躲避着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伙。 “我谢谢你。”言一桐推开他,快速顺着脚边池中的楼梯走上去,抓起浴袍往身上一披,逃命似的一瘸一跳跑出了“御华池”。 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慢慢荡漾开来…… 盛勋爵唇角微微上扬,深邃的眼底掠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意。 这一夜。 言一桐睡的特别不安稳,梦里一直出现养母在水里疯狂挣扎的画面,小一桐在岸上哭着喊着让人来救,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最终眼睁睁看着母亲一点一点往下沉。 而母亲被打捞起来时浮肿惨白的脸,在梦里不断放大,放大…… “啊……不要不要……妈妈!!”言一桐猛然惊醒,惊恐万分,呼吸困难,从床上弹坐起身,整个人被团团恐惧空虚感笼罩包围着。 她环顾空旷奢华的四周,将早已湿透的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三刻钟后,徐紫芙被疯狂的门铃声吵醒,顶着个鸡窝头来开门:“干什么大半夜追魂夺命吗!还让不让人睡觉!” 朦胧双眼睁开,只见站在门外的是抱着枕头光着脚,眼鼻微红,神情凄凉的言一桐。 徐紫芙瞬间明白了什么,侧过身腾出空间让她进来。 两个女孩无声躺进被窝里,谁都不说话,却都能感受到对方此刻的心,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夜晚。 “刚刚,我又梦到我妈妈了。”暗夜里,言一桐睁大双眼,带着哽咽的声音轻轻说着。 “嗯。”徐紫芙轻轻应了一声。 她猜到了,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最脆弱的言一桐才会主动来找她。 “还是她死时候的那张脸。”说着,枕头逐渐被泪水打湿,晕染出一朵朵暗花来。 徐紫芙侧过身,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抚拍着她。 无声的安慰。 夜幕里,紧接着又是一阵阵悲凉的啜泣声。 言一桐把脸埋进徐紫芙的怀里,这个在从前就给了她无数安慰的单薄的怀抱。 9岁的小一桐,亲眼目睹疼爱她的妈妈溺水身亡全过程,最后被村民们寻了两天才捞上来的言母,尸体早已面目全非,死状惨烈。 这个画面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反复出现在言一桐的梦里,困扰着她折磨着她。 而每一次,她都会半夜钻进徐紫芙的被窝,两个女孩偎依着,依靠着。 多少个夜晚,徐紫芙像现在这样安慰她,拥抱她,逗她笑,陪她哭…… 所以徐紫芙在言一桐悲惨的童年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不是亲姐妹,却甚亲姐妹。 这一夜,她们没带任何混有杂质的想法,单纯相互依赖,相互慰藉。 ------------ 第二十四章 决赛 天边还未吐白,视线以内全然一片暗蓝。 徐紫芙旁边的位置早已没了温度。 言一桐披着外套光着脚丫,独自来到沙滩上,面向浩瀚无垠的大海,背影孤寂悲伤。 天空灰蒙蒙一片连接着海岸线,天海合一,周围弥漫着深秋的凉丝丝雾气,一阵阵凉爽咸咸的海风迎面扑来,撩起她缕缕黑发。 韩漠隐藏在她背后的小丛林里,暗自保护她。 从昨晚开始,盛勋爵就命令他派人跟踪言一桐,监视她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报。 但这大半夜一时还调配不来人手,韩漠只好自己先跟着。 谁知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夫人先是精神恍惚像梦游似的抱着枕头下楼找徐小姐,后半夜又独自来到海边吹冷风。 他一个大男人都被海风吹的凌乱浑身发冷了,少夫人穿着单薄,真的不冷吗? 奈何爵爷连夜去处理要紧事务,此刻不一定能联系上他。 这种时候,他要不要给少夫人送件衣服啊? 还是劝她赶紧回去休息? 他的眼珠子都快找不到白色的地了,全充满了红血丝。 言一桐睡不着,原本心里堵得慌,想出来看个日出,锦山温泉度假村最出名的就是浪漫的日出和日落。 但她等到天都亮了,天空从雾蓝变成浅灰,再大白,依旧没有日出的迹象。 看来今天白等一场,还是回去补眠吧。 她猛然站起身,身子便不受控制直直往前倒下。 “少夫人!”韩漠见状,着急大喊着奔跑过来,却来不及接住她摔倒的身子。 言一桐昏过去之前,隐约听到了一个男声…… 待她从总-统房的大床上醒来,已是日晒三竿。 糟糕! 决赛时间错过了!! 她慌忙换好衣服跑到宴会厅的时候,正遇到大家决赛完毕,准备散场。 然而她的突然出现,引起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看着她额头有伤,一脸着急,走路还不太利索的样子,很多人都幸灾乐祸。 少了她这么一个竞争对手,第一名大家都变得有机会去争夺。 谁知结果却迟迟未公布。 言一桐跑到评委席前,先向各位准备离场的评委鞠躬道歉:“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错过了比赛时间。” 众评委停住脚步,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评委可惜地摇着头,说道:“实力再强,也要有最基本的时间观念。” 另一位严厉的女评委:“时间就是生命,一个对时间没有概念,对比赛都嗤之以鼻的人,不管多么天赋异禀,也没资格当医生!” 康博士倒是持有不同意见:“如果真的有不可违抗的理由,补考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每个人总会有遇到意外身不由己的时候。” 言一桐很懊恼,尤其眼尾扫到贺正失望的神情,顿时就像蔫了的茄子一般,低垂下头。 她听谷野说这个比赛非常权威,想来是不会有补考的机会了,尤其还是自己睡过头的缘故。 正想再次道歉时,突然头顶传来熟悉冷酷的声音:“我可以作证,言一桐确实身体不适才迟到,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想失去一位有天赋有实力的人才,何不给她一个补救的机会?” 所有人都望向突然开尊口的盛勋爵,面面相觑,满脸不可思议。 这个高冷的仲裁评委,连续两天都没有评价过任何一个参赛者,也没有提问过任何人。 他好像是来无声监考的黑面神,只需要往那一坐,浑身散发出的渗人气场,就让人无法忽视,不敢犯规。 言一桐给他投过出乎意料又感激的眼神。 “盛二少,这样不合规矩哦,比赛规则明确说明了,不参赛就被视为放弃了所有成绩和退赛,言一桐还是睡过头了,这是多轻视比赛才能睡的这么熟。”古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但她只敢温柔中肯地把规矩搬出来说事。 言一桐退出比赛,她是最大的受益者,稳当当的冠军了。 怎么可能让她死而复活呢! 盛勋爵半眯了眯魅惑的桃花眼,这个女人真的很碍眼,他低下头在手机上快速打了几行字。 “贺老先生,您认为?”盛勋爵侧目望向一旁的贺正。 这些天,虽然两人同是仲裁评委,但从未有过一丁半点的交流,好像是商量好似的。 而此刻这个自负纵横的年轻人,竟然为了眼前这个灰心丧气的女孩,向他寻求意见。 贺正眼神发出精明的亮光,睥晲着这个盛家的后生,难得两人意见一致。 他倒也是愿意为了这个女孩,放下恩恩怨怨。 “言一桐明显是受了伤,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同意给个机会她补考,就现在吧。”贺正虽然上了年纪,但炯炯眼神还颇有神威,挺直腰背坐在最高位置上,气势威严。 众人不敢有意见,毕竟言一桐额间刺目的伤是事实,她的能力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而且比赛的争议最终决定权都在于仲裁评委组。 “这样不就对我们不公平了吗!”古玥不服气,尖叫着站出来。 “就是就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准时还有什么意义!”另一位参赛者也站了出来反对。 “如果规则都能随意打破的话,那还有遵守的必要了吗?” “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时间观念最重要,遵守规则更重要,这也是基本的医德!所以,我反对!”古玥一脸坚决要维权的模样,激起众参赛者的认同感。 “古小姐,昨晚我亲眼看到你恶意绊倒了言小姐,才导致她受伤。你认为这样的行为算德行兼备吗?”盛勋爵居高临下,冷佞在眼底渐渐凝聚。 “我,我没有,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古玥一愣,突然紧张地结巴起来。 他都看到了? 但她转念一想,就算看到又怎么样,拿不出证据,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不就行了。 “我也可以作证。”这时,徐紫芙也站了出来:“我亲眼所见,是古玥绊倒的言一桐。” 她想和盛勋爵站在一边。 “你谁啊你,不要乱说话。”古玥还想狡辩,但抬头看到盛勋爵那杀人般的眼神,瞬间乖乖闭了嘴。 她都在干什么!作死吗! 竟然敢公然顶撞盛勋爵,都是给言一桐这个女人气糊涂了。 想着古玥就给言一桐投去嫌恶的目光。 “那就调监控,用事实说话,任人唯贤,德才兼备,如果古小姐真的德行有问题,将取消所有成绩,从此禁止这个人的参赛资格。”贺正拄着龙头拐杖重重敲击了几下地面,发出威厉地声响。 吓得古玥连忙摆手:“我不反对了,不反对了。” “大家还有异议吗?”贺正凛然正气,不怒而威。 众人都不敢吱声了。 毕竟举办这个比赛的是正安集团,而贺正是正安集团的董事长,所有规则的解释权都在人家手里,大家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这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呢。 所以接下来,言一桐顺利进行补考。 但所有参赛者都可以在场外安静围观,言一桐站在桌子前面对着一堆炼药工具,裁判员一喊开始,她便全神投入。 决赛是创新中药炮制,药物炮制后,不仅可以提高药效,降低药物的毒性副作用,还方便储存,是中医临床用药的必备工序。 每个人都需要在复赛的材料里挑选药材进行炮制,过程繁琐复杂,却又需要十分深厚的功底,才能配制出创新的药物,让人耳目一新。 大约一个小时后。 言一桐摁了桌面上的叮当,把不少犯困的人都叮醒。 她将一个白色的盒子递给记分员,里装了8颗拇指盖大小的药丸,记分员分别把药丸都拿给各位评委。 盛勋爵双手交叉在面前,像一座阴沉的山一样端坐在那,药丸被摆放在桌面,他动也没动,眼神停留在言一桐身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言一桐,请简单介绍下你的药丸。”康博士用木镊子夹起药丸闻了闻,再滴一滴水把药丸打湿,闻了闻,再舔了下,表情倒是有些惊喜。 “我这款药起名为清魔凝神丸,属性是心境稳定剂和抗精神类药物,里面配有黄芩、栀子、黄连、郁金、赤芍、朱砂、琥珀、珍珠母、首乌藤、胆南星、半夏、陈皮、蒺藜、川楝子等药材,按照一定的重量配比制成,具有清热燥湿,疏肝解郁,泻火除烦,镇静安神的功效。”言一桐把有用进去的药材都铺排在桌面上,一一介绍。 “之前有进行过临床实验吗?”贺正捏着药丸,顿时来了兴致。 “还没。”言一桐是被盛勋爵的病启发了,才决定现场炮制一款专治躁郁症的药。 “那你有兴趣加入正安集团药品研发部吗?”贺正当众抛出了橄榄枝,引起场下一片喧哗。 “大家的成绩不是都还没有出吗?” “对啊,评委对言一桐过于偏心了吧。” “就是,先是打破规定再破格录取,感觉我们只是陪跑的啊。” 众人忿忿不平,谈论声越来越大。 “请大家安静,我代表正安集团聘请言一桐,无关成绩,而是她的胆识,你们炮制的药物我都看了,很多人的都是市面上普遍存在的药物,并没有任何创新。”贺正对言一桐满眼的赏识,很少见这么有天赋还有创新的人了。 最重要一点,他希望经常能见到言一桐。 “谢谢贺董事长。”言一桐一激动,那句“我可以”已经挂在嘴边,却被人打断。 “不可以,言一桐目前正在为盛老太太医治调理身体,我已正式聘请她为盛家的私人医生,签约期五年。”盛勋爵的声音冷若冰霜,冰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言一桐。 言一桐回他疑惑的眼神:“我什么时候成为盛家的私人医生了?” 盛勋爵这话一扔下,像是手榴弹一样炸起一阵阵高跌起伏的谈论声。 众所周知,一旦被签约成为私人医生,除非自己开工作室,不然是不能去竞争对手公司担任任何职位。 “怪不得呢,原来是关系户。” “呵呵了,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陪衬的绿叶。” “都已经是盛家的私人医生了,还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有些人就是喜欢显摆自己呗,显示自己能力有多好多厉害。” …… 言一桐听着周围这些不和谐的评论,怒瞪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男人。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公布这些,这个恶魔就是想坏她的好事! ------------ 第二十五章 颁奖典礼暨晚宴 这么好心当众为她争取补考的机会,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贺正闻言,那双被岁月的沧桑洗礼过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他浑厚的声音响起:“无妨,无论何时,正安集团随时欢迎有能力的人加入。” 最终的结果毫无疑问,言一桐一致通过评委审判。 无论是她个人的能力,还是来自中医药学协会最高权威贺正的认可,她都实至名归。 按照这么多年中医药能力大赛的传统,比赛结束当晚将会有个颁奖典礼暨晚宴。 一来大家可以深入交流学术,二来实现资源互换,三来可以为自己争取进入正安集团工作的机会。 然而,今晚所有的女生一致都会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明艳靓丽。 尽人皆知,圈里有个不成文的传统,贺正会在这个晚宴上为自己的儿子寻觅有缘人。 毕竟能在百来专业人士里竞逐到最后十名的,首先能力不会差,精通医术,而贺家表明,不需要迎娶豪门世家来强强联手,因此嫁入贺家的门槛并不算高。 因此,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有可能被贺总裁相中。 说到贺正的唯一儿子贺禹堂,已年过四十,却一直未娶,多年也未传过什么花边新闻,除了几年前和影后乔薇儿被媒体拍过两人出入同一家酒店,自后乔薇儿出来澄清两人清白关系,不久就嫁入了豪门,生子后息影。 然而每年不知多少世家主动把宝贝女儿往正安集团送,都未能得到贺禹堂的垂青,以至于圈内外都在以讹传讹,贺禹堂是那方面不行,或者他是弯的。 …… 言一桐在房间里犯愁了,韩漠竟然给她弄了一件高贵奢华带钻的香槟色坎肩长袖晚礼服。 这是她能穿出去的吗? 现在已经是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再这么高调出现的话,她怕被人误会是要冲着相亲贺家总裁去的,生吞活剥她都有可能了。 当她还在纠结着要不要穿的时候,门铃响起。 徐紫芙一进来就看到被言一桐随意扔在床上,那款全球限量的99颗真钻裙。 她在杂志上见过,是有名的英国设计师EVA的封神之作,全球仅3套,听闻皇室早已预定。 没想到其中一套居然会出现在言一桐这里,瞬间嫉妒的火焰再次在心中熊熊燃烧。 “怎么了?”言一桐在给自己的额头涂祛疤药。 早上因睡眠不足昏倒摔在沙滩上,还好沙子比较细软,不然可就不止擦伤这么简单了。 而刚刚韩漠把一个大盒子送到就急匆匆离开,她都还没来得及问,那时候他为什么会这么及时出现? 韩漠倒是有些心虚,像是怕被少夫人抓包,扔下一句有急事拔腿就跑。 “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带礼服,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徐紫芙望着这套光芒四射的裙子,眼睛都在发光,羡慕又嫉妒。 “不然,和你交换吧。”言一桐抬眸,察觉到她满眼欲望和渴望,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真的可以吗?”徐紫芙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语气惊喜又意外。 “当然,我一直不在乎这些,你喜欢就拿去穿吧。”言一桐耸耸肩,无所谓摊摊手。 交换就可以两全其美啦,你好我好大家好。 言一桐暗自称赞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徐紫芙乐得屁颠屁颠跑下楼,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服拎上来。 这件礼服虽然也是有名设计师的高级定制,但绝对比不上言一桐手上这件来得奢华有价值。 若今晚能穿上它,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两个女孩在房间里相互打扮,时间很快就过去。 海边的霞光渐渐地暗淡下去,由深红色变成绯红,绯红又变成淡红,当所有红光都消失时,夜幕缓缓铺排开来,月亮昏晕高挂空中。 颁奖典礼暨晚宴正式开始。 今晚也会有些相熟的媒体受邀到现场直播报道。 俗话说:战袍加身,所向披靡。 徐紫芙绝对是闪耀登场,上身镶满碎钻在灯光下熠熠发亮,裙子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分叉到大腿,走起路来一双如玉般洁白的美腿若隐若现,裙角缀满钻石随着走路律动不断摇曳着。 她像是女明星在走红毯,无论走到哪都会被菲林抓住。 这条限量版的钻石裙实在是太惹眼了。 徐紫芙算不上什么大美人,顶多是小家碧玉类型,她穿上这条裙子显不出有多高贵大气,倒像是青春期的女孩偷穿妈妈裙子那般小心翼翼。 大家迅速围上来寒暄,在他们眼里,徐紫芙是不知道哪个神秘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 所以大家都想在她面前刷个存在感,希望以后可以攀上关系。 “哇,紫芙你太美了吧,这裙子和你好配哦。” “这不是EVA的限量钻石裙吗?里面的99颗可都是真的水滴钻石呢,我看过杂志广告,这不是普通豪门能买到的。” “紫芙你是哪个大家族的呀?说不定我们家人都认识哦~下个月我的生日宴可以邀请你吗?”其中一个身穿白色抹胸小短裙公主般的女孩礼貌问起。 徐紫芙脸色微变,还好反应快:“不管哪个家族,我们都可以交朋友呀!下个月我行程都排满了不好意思。” 接下来围绕着她的都是一阵阵趋炎附势的彩虹屁,把徐紫芙直接吹捧上天。 大厅内灯光逐渐变暗,主持人出来开场。 言一桐这才从后门无声无息溜进场,她不太习惯这样隆重的场合。 她选择最后的角落,一袭后背大镂空的白色长裙,里面真空,这已经是她的最大极限了。 要不是今晚宴会要求必须着正式服装出席,她都想直接穿白T加牛仔裤。 言一桐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此时已饿的前胸贴后背,顺手拿起面前小桌子上的一块小点心。 谁知手拿脱了,点心掉到地上,她连忙后退一步,准备蹲下身捡起,以免被人踩到。 然而不太习惯穿高跟鞋的她,不知踩到了谁的脚,一时重心不稳,身体摇晃,眼看就要跌坐到地上,却被一只大手及时抓住手臂,往上一提拉。 一张立体如刀刻般俊美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只见男人一身精心裁剪的银白色燕尾礼服,衬托出他优雅不俗的气质,眉宇间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你没事吧。”男人的声音优雅低醇,会传达给人一种安全感和踏实的感觉。 “没事,谢谢。”言一桐站稳脚跟,礼貌得体地笑了笑,露出甜甜的一对小梨涡,示意他松开手。 待贺禹堂看清楚这张粉雕玉琢的脸,登时愣住了,心神一凛。 是她了。 就是这两天父亲多次向他提过的女孩,还特地安排今晚的冠军奖必须由他来颁发。 所以他今晚才会出现。 言一桐被贺禹堂温和却露骨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他好像穿过她在看着什么。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很帅,保养甚好,但目测这个年纪都可以当她爸爸了吧。 贺禹堂缓过神来,赶紧解释到:“抱歉,因为你长得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失礼了。” “哦没事,也不奇怪,毕竟我这么大众脸。”言一桐伸手摸了摸这张徐紫芙坚持给她化了淡妆的小脸蛋。 “不,你气质非常好,绝对不是大众脸。”贺禹堂神态严肃,由衷地夸赞着。 言一桐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过身。 就听到舞台上的主持人激情宣布:“现在让我们有请第7届中医药联合学会能力大赛的冠军得主,言一桐小姐,上台领奖。” 言一桐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明眸皓齿,内心却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一切。 她单手提着长长的裙摆,摇曳生姿走上舞台,璀璨的灯光都聚打在她身上。 众人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气,眼光紧随着她。 只见白色礼服衬映着言一桐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透亮,腰线收的极细,束腰上勾勒了一朵银白色的蔷薇花,带着中世纪欧州宫廷的韵味,墨色长发披散在肩上,红色蕾丝发带扎出灵动的蝴蝶结,都遮不住后背大片的镂空,展现出傲人美丽的蝴蝶背。 她面带微笑,款款深情,楚楚动人,整个人在镁光灯下发光亮,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像是自带仙气的精灵。 都把孔雀般徐紫芙的钻石裙给比下去了。 待言一桐上台后,男主持人不着痕迹地靠近,激情澎湃说着:“没想到本届的冠军不仅是个学术过硬的学霸美女,颜值还很能扛啊!” 台下哗然,今晚出席的不止有参赛者,还有很多业界重量级人物,堪称中医药届的盛大聚会派对。 女主持人继续CUE到:“欢迎言一桐小姐,接下来让我们隆重请出今晚重量级的颁奖嘉宾,他就是正安集团总裁,贺禹堂先生,来为言一桐小姐颁奖。” 台下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言一桐睁着一双玻璃珠般黑白分明机灵闪耀的大眼睛,注视着刚刚的那个男人正迈着稳健的步伐,踏着掌声走上台。 原来他就是正安集团的总裁,那也就是她的目标咯。 还好刚刚没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 贺禹堂含笑,将全金打造的奖杯双手递到言一桐手里,两人相视一笑,同框合照。 媒体记者不停按着快门,想360度无死角拍摄这两人,他们今天默契地同色系的穿着站在一起,画面非常和谐般配。 又有素材可写了。 贺正坐在舞台下正中央的席位,很欣慰看到这样的画面。 这小女孩年纪不大,自己儿子虽然年已四十,但常年健身药膳保养,颜值身材依旧能秒杀众多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况且他莫名对这个女孩有种亲和感,莫非这就是冥冥中注定,他们有这么一层缘分吧。 不能进入正安集团,如果能当他儿媳妇也不错啊,至于为盛家工作,以后再谈吧。 颁奖典礼一结束,就是大家聚集用餐高谈阔论的时刻,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 ------------ 第二十六章 怎么是你 不少公司会为自己集团的利益,明里暗里去争夺这些新生研发人才为己所用。 贺正把言一桐招到身边来,贺禹堂也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言小姐今晚真美,你如此优秀,有颜有才,不知是否已有男士陪伴左右?”贺正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把言一桐雷得都不知要如何接话。 这个贺老先生这么直接,那她可不可以也直接点? “额,算是有吧。”言一桐脑海里浮现出盛勋爵那张妖孽般的脸,不情不愿地说道。 “可以甩了,我贺家千万聘礼迎娶你,如何?”贺正的语气似正经非正经地哄诱着言一桐,还是当着这么多重量级人物的面。 一旁的贺禹堂听着眼角使劲抽了抽,他父亲是想抱孙子想疯了吗?还是想给自己找第二春? 这个女孩的年纪都可以当他孙女了。 “抱歉贺老先生,我的原则是,做人要从一而终。”言一桐一脸正经说着最违心的话。 去他的从一而终,她才不认为自己会是永远的盛二少夫人,当面拒绝只是不想最后搞得局面太难堪,毕竟盛贺两家都是大家族。 况且她和盛勋爵登记领了结婚证也是事实,不经查。 “好女孩,可惜了。”贺正失落地摇摇头,无缘了。 偏厅里,徐紫芙像长颈鹿似的四处巡了一晚上,都没见到盛勋爵的身影,难道他没有来参加吗? 也是,他向来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徐紫芙的高跟鞋太高了,穿得有些累脚,而且这个礼服太紧根本不合身,也吃不下多少东西。 所以她就来到的偏厅,偷偷拉下侧链深深呼一口气。 偏厅灯光昏暗,空荡荡的也没人。 她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准备掏出手机,突然腰间被人搂住,大掌的温度直接覆盖在她拉开链,露出的肌肤上。 徐紫芙浑身如过电一般寒颤。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嗯?”背后的人胸膛紧贴她的后背,熟悉的声音顺着男人滚烫的呼吸传进她耳朵,这期待已久的荷尔蒙气息让她心痒难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想到出来透透气,就能让盛勋爵找过来了,让她惊喜又意外。 “鞋跟太高了,我的脚好痛哦,所以……”徐紫芙一副柔若无骨的姿态,趁机往他身上靠,娇滴滴边说着边转过身,把脸埋进这个垂涎已久的胸膛。 她贪婪吸了吸属于盛勋爵的气息。 盛勋爵听到不是内心期待的那个声音,错愕地立马松开她:“怎么是你?” 两手搓了搓,似乎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毫无隐藏满脸的排斥和反感。 轮到徐紫芙怔愣住,她瞬间反应过来。 他可以和言一桐亲密接触,和她就不行是吗? 她的脸皮尴尬地动了动:“你以为是一桐?” 盛勋爵冷着脸不说话,即是代表默认。 “一桐看上了我那套礼服,主动要求和我交换,我拗忸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你不要生气嘛。”徐紫芙轻轻咬着唇,楚楚可怜道。 盛勋爵的脸色肉眼能见地黑沉下去。 这是他命人历经波折从国外连夜空运回来的晚礼服,那女人就这么随意转让给别人。 好,非常好! 徐紫芙在昏暗的环境里,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汹涌的寒气如同冰山崩塌,周遭瞬间阴寒无比。 盛勋爵来到高朋满座的正厅观望一圈,都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娇俏身影。 韩漠小跑过来,盛勋爵黑着脸哑声问道:“人呢?” “少夫人不是在……”韩漠往后一瞄,看到爵爷用人情去换来的那件衣服,如今却穿在徐小姐身上,顿时如雷轰顶。 完了,这下完蛋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可以即刻去非洲挖煤了!”盛勋爵的语气夹带着火星喷涌而出,溅得韩漠心慌失措。 他家少夫人也太另类了吧,还是她压根不懂钻石为何物啊? 一般女人看到这样耀眼夺目的礼服,不是都会爱不释手到处炫耀吗? 跟着她的保镖居然也不提醒下,少夫人最终没有穿这件礼服,真是要把他害惨了! 而此时的言一桐带着她的奖杯,正准备回房间。 奖领了,晚餐也用了,是时候去换身衣服,趁人少去泡温泉了。 谁知,电梯门口伫立了“正在维修”的水牌和围栏,不让人靠近。 无奈她只能选择走楼梯。 酒店的楼梯间灯光忽明忽暗,像影视剧里的恐怖片剧情一样,周围都散发着危险又惊悚的气息。 言一桐直觉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一个高级度假酒店怎么可能几部电梯同时正在维修,楼梯氛围还如此阴森诡异。 房间在6楼,做好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去吧。 思至此,她捏紧了奖杯,必要时刻它还能用来防身。 谁知刚上到二楼,上下就围了几个带着白色无脸男面具的男人,个个来势汹汹。 “这不是我们走后门的冠军嘛。”这时,从男人群里蹿出了一个尖细的女声,声音在整个楼梯间回荡着。 来人正是古玥。 她戴着墨镜棒球帽,一身黑衣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言一桐还纳闷呢,怎么今晚的宴会没有看到她,原本属于古玥的亚军却变成了徐紫芙。 可把徐紫芙高兴坏了,季军变亚军,配上她那身价值连城的钻石裙,今晚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巅峰高光时刻。 “你们喜欢这样颜值能打的冠军嘛,今晚她就是你们的了。”古玥阴阳怪气对着身边的男人们说道。 众男人闹哄哄地起哄着,急不可耐地想要快速行动。 “我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言一桐用力紧捏着奖杯的手指骨都发青发白,真该死,今晚的礼服根本不方便藏银针包,就没有带。 楼梯上下都被围住,想要逃是不可能的了。 她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堵的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没想到古玥会在这等着她。 这么说,电梯故障是古玥所为了,再故意把她引来楼梯。 “没有得罪过我?原本这一届冠军是我的!我的!就因为你无聊的参加,冠军再次与我无缘,就因为我在比赛场上质疑你,古家一夜之间被业界封杀,说我晦气还把我赶出了家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古玥歇斯底里怒吼着,她脱下帽子和墨镜,露出满脸的新鲜伤痕,面目狰狞。 像是刚刚从修罗场逃出来的死兵,无人知晓她经历过一场多么非人的折磨。 古玥并不确定这一切是否因为言一桐,只是此刻被族人逐出家门,落魄潦倒还在路上被人套麻袋莫名殴打再毁容的她,世界已完全崩塌,急需找一个发泄口。 “你怎么……”言一桐惊愕地瞪大眼睛,古玥原本一张清秀精致的脸,如今伤痕累累,鼻青脸肿,右脸还有一个大大血红肉外翻的“X”。 恐怖得有些吓人。 “我来参赛不是因为无聊,我也有我要证明的东西,我很同情你,但你不能把不幸的经历归因到我身上,比赛场上本来就是有输有赢不是吗。”言一桐往后退一阶梯,企图唤回古玥已经失去的理智。 但她清楚这样做并不会有任何效果,只希望能拖延时间。 她重重磕了磕牙齿,启用了和谷野的秘密连接。 “同情?哼,我不需要同情,我什么都没了,要死也要拖你一起下地狱!”古玥狠毒的说着,看到言一桐磕巴着牙齿,以为她只是害怕而已,向蒙面男人摆了摆个手势。 “害怕也没有用,还不如好好享受接下来我送你的冠军大礼吧哈哈哈哈!你们都给我上,逮住了她就是你们今晚的宵夜!”古玥发出狞恶的笑,往后退几步,冷冷站在一旁拿出相机,准备把接下来足以摧毁言一桐一辈子的一幕录下来。 这些都是古玥在天桥底下找的流浪汉,禁欲许久的男人们见到言一桐这样的性感尤物,个个都像头饿狼似的扑过来,发出一阵阵兴奋委琐无耻的叫喊。 像是动物园里的狒狒一样,恶心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吓得言一桐双腿发软,恐惧使她每根骨头都在发抖,心跳得像胸膛里都容不下。 “滚开滚开,古玥,这样做你一定会后悔的!”言一桐后退到整个背部紧贴着冰冷的防护栏,拿着奖杯不停往前乱挥着。 她这样的无力反抗倒是激起了男人强烈的征服欲,面具下的都是一张张贼眉鼠眼又龌龊的脸。 “那个奖杯是全金打造的,谁抢到就属于谁!”古玥看到那个奖杯更加愤恨,恶狠狠地尖声提示着。 这话一落,这些蒙面男人团团围困住言一桐,众多双手伸向言一桐,不停在她身上撕打着,礼服都被撕破…… 她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紧张与恐惧占据整个脑海,手脚反抗挣扎着,混乱中把奖杯尖尖部位往其中靠得最近的男人下半身砸去。 下一秒,就听到有人被摔下楼的声音,随后就开始有激烈的打斗。 所有流浪汉都转战去对付来的人。 言一桐手抓着护栏腿软地站不起身,她居然看到盛勋爵那张冷峻的侧脸。 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犹如撒旦降临的黑暗团雾,在她眼里却是散发着光芒的救世主般存在。 他,再一次来救她。 她感受到自己快要窒息,心里如翻江倒海般起伏不定。 盛勋爵没有看她,而是干脆利落一脚把冲下来的人踹飞,两个流浪汉抱团一起滚下楼梯,直接昏死过去。 离言一桐最近的男人见状,立马扯起言一桐的头发往上层拖。 “啊!”言一桐一手按住快要被扯下来的头皮,一手拿起奖杯就死命往男人的下半身砸去。 就那一瞬间,男人突然松开了言一桐,身子像是失去控制滚下楼,他额心中了一枪,两眼一翻,直接死了。 这一幕言一桐触目惊心,吓得小脸发白,呆愣望着举着枪的盛勋爵,腿像是被安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 第二十七章 盛勋爵受伤 盛勋爵眸光骤然凛冽,迸射出一丝嗜血的冷光,再次用枪口对准早已面无血色的言一桐。 时间恍如又回到第一天两人相遇的地下室,他用同样的神情举着枪对准言一桐。 “咻。”消音枪里发射出的子弹擦过言一桐的耳边,耳轮登时充血般火辣辣地痛。 她双手抱着头条件反射地蹲下身:“啊!” 背后又一个男人倒地不起。 盛勋爵一个人就把这些蒙面男人都利索解决掉。 他像是从修罗场上回来,浑身散发着的肃杀森冷之气,薄唇噙启:“还不过来吗!” 这个女人真的很麻烦。 言一桐扶着围栏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双腿完全不受控制,抖得厉害。 盛勋爵看不下去,横甩她一个迫人鄙视的眼神,长腿一迈,走上两级阶梯,向她伸出手。 谁知古玥突然从背后出现,手拿一瓶不明液体快速泼向言一桐。 盛勋爵想都没想,本能地将身躯挡在她面前,整个后背实实在在接住了这一罐正发热的液体。 “嘶!”盛勋爵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瞬间疼得冷汗直下,顺势抱紧了言一桐。 原本他就比言一桐高出一个头,如今站在上一台阶,整个身躯的重量都压在言一桐身上。 他靠近的那一刻,言一桐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雄黄味道,这是加热过的雄黄! 古玥这女人真是心如蛇蝎,阴狠毒辣! 学医的人都知道,雄黄少量可入药,但加热到一定温度后在空气中可以被氧化为一种腐蚀性的剧毒。 古玥见状,气得直跺脚,扔掉瓶子,准备落荒而逃。 却被及时赶来的谷野和韩漠穷追不舍,直到追上顶楼…… 言一桐闻到一股肉烧焦的味道,心慌得抱住盛勋爵的腰,费力扶着逐渐呼吸困难的他,坐到阶梯上。 她害怕得已失去了思考和判断力,伸出发抖的手,只想给他脱掉上衣。 “你要干什么!”盛勋爵此时薄唇逐渐发白,声音软绵绵地毫无力气,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霸气。 “你的皮肤,被灼伤,要赶紧脱下衣服。”言一桐嘴唇颤抖,眼泪不自觉地滴落下来。 这时一众黑衣人赶到,言一桐认出是盛家的保镖,哭着大喊:“快,把他背起送去医院!” 蒙田二话不说,动作利索背起盛勋爵下楼梯。 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红灯。 盛勋爵伏趴在言一桐的大腿上,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整个后背的神经,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言一桐的裙子,却一声不吭。 而言一桐的手止不住地发抖,自责,害怕,心痛,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 对上一次有这样情绪,还是在她9岁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妈妈溺水身亡的全过程,那种失去最爱的人的恐惧和无力感让她脑袋一片空白,浑身发颤发冷。 盛勋爵明显感受到她的颤抖和恐慌,宽厚的大手捏住她的,反过来安慰着她。 此刻他竟然有种庆幸的心理:还好泼的不是她。 言一桐紧握住他温暖的大手,心情也逐渐稳定下来,像迷途的小羔羊找到了方向。 无言中,两人的心似乎又靠近了几分。 车子稳当当停在一栋肋状拱顶的哥德式别墅门口。 言一桐下了车才看到,这是山顶的别墅区,根本不是医院,顿时心急如焚对着蒙田喊:“ 不是去医院吗?你开来这里干什么?” “爵爷这个时候不能去医院,我已经通知了文医生来家处理。”蒙田下车准备背起盛勋爵,却被言一桐崩着脸上前阻止。 “不行,他后背灼伤的范围比较大,必须去医院处理,居家的医疗仪器肯定没有医院的完善,立刻马上去医院!”言一桐的表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架起盛勋爵的腋下作势就把他再次搬上车。 盛勋爵刚想拒绝,听到动静的一对男女从别墅里走出来,赶紧搭把手,女人更是力气不小,一把推开言一桐,导致她倒退几步,脚下一崴,鞋跟扎进地上的排水孔,“咔”地一声断了。 幸好及时扶住车身,不然身子摔倒又要受伤。 她真是流年不利啊,自从来到香城后,就没一天安稳日子过,状况频出。 清凉的月色下,白衣男子她是见过的,就是那天来盛世庄园为徐紫芙看病的文子赫,但这个美艳绝伦却对她敌意满满的女人又是谁? 看起来比她更紧张盛勋爵。 言一桐干脆脱下已断跟的高跟鞋,光着脚最后一个进到别墅。 不得不说,这个别墅真的很盛勋爵。 整个房子都是哥特风的暗黑色系色彩搭配,黑灰色,深蓝色,深红色,紫色的结合恰到好处。 华丽又神秘,奇特复杂的风格,给人感觉高耸阴森,诡异神秘,庄严肃穆。 自从知道他有躁郁症后,开始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偏向暗色系了。 黑暗色往往可以隐藏起患者内心的阴霾和痛苦,来换取安全感,让自己变得冷淡,更加逃避现实。 众人把盛勋爵扶到后院的一个独立房子,这里当真有一套齐全的基本医疗器械。 言一桐和蒙田被关在厚重的门外。 夜晚温度比较低,尤其别墅还在山顶风又大,她低下头,今晚的礼服过于清凉,又光着脚丫,双手抱住身子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蒙田见状,立马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递到言一桐面前:“少夫人,您先将就披一下吧,要是感冒了我也会跟着遭殃。” 依照爵爷对少夫人的紧张程度,大概他会被分配去撒哈拉沙漠开发新能源吧。 “蒙田,为什么你家爵爷不肯去医院?”言一桐接过外套,想也没想就披在身上,取暖要紧。 “爵爷刚接管集团,根基还不稳,大少爷的人盯得紧,要是这时候被发现去医院的话,会招惹不少麻烦,而且每次爵爷有事都是由文氏姐弟亲自治疗,不会有事的。”蒙田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都和言一桐说了。 他对于少夫人真的没有防备心。 “文氏姐弟?刚刚那两位是姐弟关系?”这么说,那个女人和盛勋爵也关系不简单了吧。 “是的,文大小姐是有名的外科医生,而威尔医院的院长就是文少爷,所以您大可放心,他们的医术绝对比大部分驻院医师更靠谱,而且绝对保密。”蒙田信誓旦旦。 跟着爵爷这么多年,也亲眼见过他们几个人的经历,这点基本信心还是有的。 “你怎么知道会绝对保密?”言一桐感觉那个文大小姐对盛勋爵的感情,绝对不止是简单的医患关系,单从刚刚这么用力推她那一下足以证明,女人嫉妒的爆发力有多强。 而嫉妒中的女人最靠不住了,你不知道下一秒她会怎么出卖你。 “他们从小就在国外一起长大,共同经历面对过很多事情。”蒙田突然发觉今晚自己说得太多了,少夫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样。”言一桐察觉到蒙田的微表情,不再继续问。 知道这么多对她又没好处。 虽然她也是有些好奇,盛勋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她更懂得好奇害死猫的理。 不知过了多久,言一桐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了。 就在快睡着的时候,那扇厚重的门终于打开,只见盛勋爵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在文氏姐弟的搀扶下走出来。 言一桐瞬间清醒,立马上前询问到:“灼烧皮肤面积大吗?严重吗?” 毕竟那灌雄黄不是开玩笑的,不小心溅到她手臂的那几滴,皮肤都已经灼热起泡了,更何况他承受完整整一瓶,因此他的伤口是她不敢想象的。 盛勋爵见她如此紧张,顿时感觉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一手搭在言一桐肩膀上,力压她一头,她赶紧扶住他的腰。 “死不了,扶我上去。”盛勋爵声音低沉磁性地命令着。 “三级烧伤,会留疤,这几天照顾他时小心伤口,千万不要碰水,你应该知道怎么护理的吧。”文子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语气平稳交代着。 这点小伤确实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顶多留块疤。 哪个男人身上没几块疤痕呢,他们视为能力的象征。 “多嘴。”盛勋爵白了文子赫一眼,挎着言一桐就往别墅里走去。 “明白了,我会给他调配祛疤膏的。”言一桐边走不忘回头喊着。 “哪个狗男人的外套?还不赶紧脱了。”盛勋爵鸷鸟一般锐利的眼神扫过蒙田,却是低头在言一桐旁边咬耳朵。 “我冷嘛。”言一桐低声嗔怨道。 蒙·狗男人·田:…… 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呗。 “为什么不穿那件钻石礼服?” 这个问题终于来了…… 言一桐一脸傲娇:“那件礼服太奢华了,我配不上。” 却是一副衣服配不上我的神情。 盛勋爵无语,被她打败了。 明知她不在乎身外之物。 “这件破布就配上了?还是你就想要多露肉?”盛勋爵手指挑了挑她里面的礼服肩带,一脸嫌恶。 背后露的这么一大片,刚刚还被那群恶心的蒙面男撕破,露出的面积更多。 一想到这,盛勋爵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鸷,恨不得再回去撕碎那群男人。 那个古玥,就不应该放过她。 …… 文子赫和文云熙听着两人的对话,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离去的背影, “这回亲眼所见,你可以死心了吧。”文子赫轻声对着一旁神情复杂的姐姐文云熙说道。 “那女人只不过是勋爵娶回来哄老太太开心的,等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说吧。”文云熙微微咬牙,盯着言一桐的背影,眼底蕴起一阵被她强制压抑的怒意。 文云熙比盛勋爵还大两岁,但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文云熙喜欢盛勋爵也是公开的秘密了。 前段时间听文子赫说,盛勋爵突然娶了个来历不明的村姑做老婆,目前已经入住盛世庄园。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信,所以结束手上的工作立马回国。 她等了盛勋爵这么多年,怎么能接受他突然结婚了呢。 …… ------------ 第二十八章 人格分裂 言一桐扶着盛勋爵回到房间,这黑压压的装修真的让她倍感压抑,但生活气息比他在盛世庄园的房间明显浓厚许多,能看出他常住这里。 兴许是吃了药的缘故,盛勋爵有些昏昏欲睡,言一桐把他扶到床上,转身去拿温热的毛巾回来后,就发现他侧躺在床上,宽阔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还传来绵长安稳的呼吸声。 言一桐放下毛巾半跪在床前,双手拖着下巴,睁着她圆溜溜的杏眸盯着盛勋爵这张绝世睡颜。 深邃绝美的五官被额前的碎发遮挡着,兴许是非常疲惫的关系,他紧蹙的剑眉渐渐舒展开来,比起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阴冷霸道,此刻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模样更能打动人心。 就连月色都在眷顾着他,轻柔流泻在他俊俏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剪影。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在最危机的时刻,如救世主般降临到她身边,解救她。 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融进她的生活里,记忆里。 言一桐的手轻轻摁住左胸心脏的位置,这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无法自控了。 这瞬间,看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温柔婉约起来。 她起身将长条型枕头垫在他的后侧,预防他平躺以致于摩擦到伤口。 言一桐想要快点换下这一身行动不便又被撕破了的礼服。 然而尴尬的时刻还是来了,在盛勋爵的衣帽间,像商品陈列柜一般,衣服陈列整齐,一目了然。 她逛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件女装,随即随便拿下一件普通的上衣,转身进了一旁的浴室。 言一桐躺在浴缸里泡着热水澡,试图放松紧绷了一晚的神经线,然而今晚的种种不断在脑海里重播着,令她心惊胆颤,丧魂失魄,一阵后怕。 要是盛勋爵迟来一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说不定她已经被那群饿狼似的蒙面陌生男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古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比赛场上顶撞盛勋爵后,紧接着就被赶出家门,还遭遇不测,事情真的会这么巧吗? 而且古玥第一时间就来找她报复,说明这些事情都和自己有关? 言一桐脑袋跟装满浆糊似的,理不清思绪,身子慢慢往下滑,闭上眼把自己的脸都沉浸到水下。 突然,浴室的门被推开。 “喂。”一个稚嫩的男声传进来。 言一桐敏捷“倏”地探出个脑袋,水花喷溅了一地,她双手捂住自己浸在泡沫水下的身子,惊慌失措道:“出去出去出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房间还使用我的浴室?”盛勋爵双手抱胸,表情微怒,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睨着她。 这下把言一桐给问懵了,什么叫你是谁? 什么鬼,雄黄还能把人泼失忆? 古玥的配药能力这么强? “我是言一桐啊,盛勋爵,你,在搞什么啊?”她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竟然敢叫我全名,你不要命了!我现在命令你,立马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盛勋爵双手叉腰,一脸……奶凶奶凶? 这声音有些像青春期小男孩还没变声的音色。 怎么就打了一下瞌睡,盛勋爵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那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立马滚。”言一桐的脸颊被热气蒸地微红,全身赤果果的,肯定先答应他,穿好衣服再说其他。 “哼,速度!”盛勋爵语气不太好,转身摔上门。 言一桐快速套上男款大长T,长度刚好遮盖到她大腿处,露出一双修长青葱般的玉腿。 待她走出来,只见盛勋爵趴坐在沙发上,脸色微白,眉毛下垂成“八”字型,表情十分痛苦。 “你,很疼吗?”言一桐头发湿漉漉,紧张地走过来,翻过他后背看看情况,发现纱布有些染红。 “废话,我怎么又受伤成这个鬼样子?那家伙到底又干了什么!”盛勋爵痛得直不起腰,趴在沙发上哼哼哧哧地喊着拍打着抱枕。 他是被伤口痛醒的,醒来就已经一身汗黏糊糊的,特别难受,起身想去浴室看看这副身躯又被霍霍成什么样。 谁知看到烟雾袅袅的浴缸里泡着的言一桐,更是怒从中烧。 他向来有洁癖,怎么能忍受有人乱用他的东西。 盛勋爵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 言一桐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那家伙?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睡一觉醒来,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明明被泼的时候都不见他如此喊疼,这会怎么…… 像个受伤的小孩一样,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我已经让人去庄园拿药了,你再忍耐一下。”言一桐摸到他一身冷汗,绷带上血水逐渐溢出,便想着下去找文氏姐弟上来给他换药。 “你是新来的吗,还不快给我去把云熙姐姐找来!”盛勋爵转头看言一桐还愣在原地,气血攻心抓起抱枕就扔过来,快准狠砸在言一桐的脸上。 “现在就去。”言一桐没好气地回应着,暗暗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他,还云熙姐姐这么亲昵!。 下楼正好看到文云熙挺直腰板坐在单人沙发,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速极快在键盘上敲打认真处理着什么,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她惯用的医药箱。 文云熙听到楼梯间有细微动静,抬眸,只见言一桐穿着她之前给盛勋爵买的衣服,火气“噌”地一下就冲上天灵盖。 “你凭什么穿勋爵的衣服?”文云熙用力“啪”一声,重重地盖下笔记本电脑,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件衣服盛勋爵都没有穿过,凭什么这该死的女人擅自拿来穿! “额,我没换洗衣服,所以……盛勋爵要找你。”言一桐感受到文云熙不友好的目光投射,岔开话题,讪讪指着楼上说。 这么激烈的反应,不过就一件衣服吗! 说文云熙不喜欢盛勋爵都没人信吧。 文云熙一脸不好惹地抓起医药箱,上楼的时候还用肩膀用力撞得言一桐后退几步,恶狠狠地指着她鼻尖:“劝你最好赶紧给我脱了!” 整一个拥有女强人外表的小太妹。 言一桐又莫名成为文云熙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耸耸肩摇着头跟在后面。 盛勋爵真是个祸水,无端端到处给她树敌。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只听到盛勋爵稚嫩的话音还带有一丝不好意思:“云熙姐姐,又要麻烦你了,你能告诉我怎么受伤的吗?” “你被人泼了腐蚀性毒药,后背灼伤严重,会留下疤痕的哦,你是男子汉能忍耐的,对吗?”文云熙温柔地安抚着在躁郁边缘徘徊的盛勋爵,动作熟练给他换下已经湿透的红纱布。 她不觉得这样的盛勋爵很反常,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盛勋爵又被害了啊!”男人撇下嘴,满脸委屈和嫌弃。 “是的。” “真不让人省心,啊啊啊!好疼!好疼!云熙姐姐你快给我上麻药啊,我要痛死了啦。”盛勋爵趴在沙发上,俊脸痛苦地皱成一团,疼得眼泪哗哗直流,两只手紧紧揪住沙发的垫子,双腿往后高高翘起。 这个画面…… 就算一米八几的大男儿变得像几岁男孩的智商,做着如此幼稚的动作,竟然都毫无违和感。 果然长得帅的都有恃无恐。 言一桐完全没想过,会看到盛勋爵这样示弱的一面。 明明是拿了霸道总裁的人设,一觉醒来却秒变小奶娃是怎么回事? 角色扮演都没切换这么快速吧。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爵宝再忍耐些,你最勇敢了对不对。”文云熙声线都变得柔情似水,完全没了刚刚对待言一桐的恶劣态度。 此刻就是那种温柔的医生哄小孩打针吃药一样,对着伤口轻轻呼气,上药的动作缓和,生怕再弄疼他。 言一桐满头雾水,一脸懵逼站在门口。 爵宝?又是谁啊? 这时,文子赫也上了楼,看到站在门口举步不前的言一桐,一脸错愕,又听到房间里传来盛勋爵已变了声的鬼哭狼嚎。 不,应该说是爵宝的。 文子赫走近言一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拉回现实。 “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文子赫撇了一下头,示意她一起去远一些的窗边聊聊。 两人来到拱形的彩色琉璃窗前。 “刚刚你都听到了,盛勋爵也是爵宝,伤口发炎估计低烧了,把爵宝给刺激出来。”文子赫说话时温文尔雅,声音如沐浴春风般,浑身散发着温润的气息。 “什么叫盛勋爵也是爵宝?难道他还有精神分裂?”言一桐大胆地猜测着。 不,应该说她在求证。 “你听过双相情绪障碍症和分离性身份障碍吗?”文子赫转过头,留意到她穿的是宽大的男款T恤,镜片后的眼眸瞬间幽深不见底。 言一桐摇摇头,想了想,说道:“我之前发现他有躁郁症。” “躁郁症就是双相情绪障碍症的俗称,因为童年的遭遇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勋爵是18岁才发现自己有这两种病症,爵宝是他的分身,大概是个只有10岁心智能力的孩子。还有另一个分身叫夜隐,他们的生活习惯和脾性完全不同,以后你都会遇到。”文子赫眺望着远边的海岸线,语气缓和,像是早就准备把这一切告诉她。 “多重人格?还分裂出两个人格?”言一桐疾声惊呼,双手捂住嘴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讶异。 她以前有听说过,但并没接触过这样的实际病例。 据说特别麻烦,患者会存在两种或者更多种完全不同的身份状态,在同一个人身上先后或交替出现,每种人格状态都有不同的人生经历,自我形象,身份和独立的名字,甚至还会出现幻觉。 “对,目前发现是两个,这些年我和我姐姐文云熙一直在给他用抗抑郁药物控制,不定期为他做治疗。” ------------ 第二十九章 心不动则不痛 “他的病,能根治吗?”言一桐试探性地问,虽然她也明白,精神类的疾病最棘手,普遍是很难根治的,但不排除有特殊个例。 “不能,只能控制。”文子赫坚定的语气背后是淡淡的无奈。 “爵宝,很依赖很喜欢你姐姐,对吧?”言一桐眼神晦涩。 文子赫微微挑眉,原来盛勋爵这个小娇妻还是有些眼力见。 “嗯,爵宝每次出来都会找云熙。”文子赫扶额,对于爵宝百般无奈。 根据往常经验,三更半夜会有人把文云熙找过来,八成都是爵宝出来了。 言一桐恍然大悟,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刚刚爵宝,没看到文云熙时会生气拿枕头砸她。 “哦,那我们现在不适合进去咯?”言一桐嘴角一扯,话语间还还夹带着一丝不爽和醋意。 “等等吧。”文子赫一手插进裤兜里,过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语气严肃问到:“你会嫌弃盛勋爵吗?” “什么?”言一桐被问得一愣一愣。 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刚刚她在思考的是,要去哪里找文献和相关资料,给盛勋爵配药治疗。 她似乎更像是盛家的私人医生,而不是身份尊贵的少夫人。 “没什么。”文子赫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了,这好像也不是他需要去考虑的事情。 “他知道爵宝的存在吗?”这也是言一桐关心的问题。 毕竟第二人格的出现只是暂时的,更多时候她需要面对的还是主人格盛勋爵。 “嗯,他知道另外两个人格的存在,却没有他们出现时的记忆,所以你不必惊讶,以后遇到不懂怎么处理就来找我。”文子赫给她递过一张烫金名片。 她伸手接过,这张名片像是给她打了预防针和吃定心丸。 “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吗?”言一桐还想继续打听下去,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有东西破碎的声音。 两人相视一惊,急匆匆走进房间,只见一地摔碎的茶杯渣子,爵宝坐在沙发上,呼吸急促,腮帮子气鼓鼓的。 “我要吃柠檬鸡翅,鸡翅!!”只见爵宝再次把桌上的书籍都扫到地上。 文云熙好脾气地哄着:“我现在去让人给你买,你先别生气,小心伤口。” “你,立刻给我去做柠檬鸡翅,做得不好吃你就死定了!”爵宝指着刚进来的言一桐霸道地命令着,一副小霸王的架势。 爵宝真是个被宠坏的熊孩子人设。 “我,我不会啊。”言一桐摊开手,这个爵宝比盛勋爵还难搞啊。 “你一个佣人,连这么简单的菜式都不会,还要你有什么用!立马给我辞掉这个碍眼的东西。”盛勋爵抓起文云熙的医药箱,作势就要扔向言一桐。 被文子赫及时制止住,说道:“不能辞,她是盛勋爵比较重要的人。”转而向言一桐使眼色,言恶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 爵宝并不知道言一桐的身份,他们都没有打算告诉他,因为一个只有十岁心智的孩子如何去理解自己有个大自己这么多的老婆呢? 所以就继续按照他自己认为的,言一桐只是个佣人的身份。 因为不同人格都有属于自己的记忆,想法,价值观等,也就是独立的人格。 言一桐不情不愿地下楼,来到没什么生活气息的厨房里,打开双门冰箱,瞬间傻了眼。 盛勋爵平时都是靠空气和水修炼成仙吗? 这偌大的冰箱比他的脸还干净,只放着一排排某奢侈品牌的矿泉水。 言一桐头疼了:这大半夜的上哪去给他搞柠檬鸡翅? 外卖都不一定送来山顶吧。 关键时刻,蒙田刚好提着一大袋东西进来,言一桐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你知道上哪去搞柠檬鸡翅不?” “爵爷要吃吗?”蒙田放下言一桐指明托他回庄园取过来的东西。 “是的。”看来柠檬鸡翅是爵宝的最爱了。 “爵爷有时候会让人去莱茵河畔餐厅打包的,我现在就去。”蒙田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你也顺便去超市买些新鲜鸡翅和柠檬,烹饪的配料回来。”她怕爵宝到时候找她茬,要她亲自做的怎么办。 事实证明,她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在大约半小时之后。 蒙田带回了莱茵河畔的招牌柠檬鸡翅,爵宝尝了一口,脸就黑了,生气地推掉。 “什么鬼东西,那个女人竟敢用这样的鸡翅敷衍我!”爵宝把叉子扔掉,在地毯上弹出几米远。 文云熙在一旁抿嘴偷乐,她就想看爵宝讨厌言一桐。 她知道爵宝每次出来必点柠檬鸡翅,刚刚就跟他说:“言一桐会做,但估计根本不想为你做,随便叫个外卖打发你。” 而此刻的言一桐正在楼下的厨房跟鸡翅和柠檬先生做斗争。 她从来没下过厨,所以不知道怎么把控火候,几次都烤焦了。 爵宝下来亲自督促,他只是想要找个借口辞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喜欢言一桐,一看就是平凡普通傻里傻气的女人。 “你是要先种柠檬树和养鸡吗?这么久!”爵宝双手撑在开放厨房的吧台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瞪得老圆,盯着围着围裙正在忙碌的言一桐吼道。 “这也需要时间啊。”言一桐边看着菜谱边做,手忙脚乱还要应付不断催促的爵宝。 她这双手是医治病人的啊,不是抓锅铲的好吗! “慢得要死,也就盛勋爵能忍受你!”爵宝气咻咻的咆哮着。 言一桐管不了这么多了,把材料都扔进锅里,再倒水进去,油水“噼里啪啦”溅得到处都是,她吃痛赶紧呼了呼已经红了的手,火辣辣地疼。 文云熙站在一旁幸灾乐祸,这女人果然不会做。 “要不我来做吧,看来言小姐真的不会下厨,爵宝你就不要再为难她了。”文云熙挽起衣袖,一副看不下去的神情,往厨房走去。 被爵宝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让她做,你的手这么漂亮不应该去做饭,要是被油溅到怎么办。” 言一桐拿着锅铲背对他们,吐了吐舌头做鬼脸,暗自吐糟:全家就你才应该被油溅! 一个小屁孩还敢在她面前上演什么情深意重浓情蜜意。 她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和一个10岁的孩子一般见识! 折腾一番好不容易弄好了,言一桐一身油污,把终于看得顺眼的战利品端出来。 却发现爵宝和文云熙两人两颗头靠在一起,亲密地偎依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到这一幕,言一桐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在爵宝眼里只是个多余的佣人罢了。 虽然盛勋爵对她总是若即若离,冷血漠然,但每次当她遇到危机得时候,总是会及时出现救了她。 一次,两次,言一桐内心已经慢慢开始接受了这样外冷内热的盛勋爵。 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喜欢文云熙的爵宝,同一副身体,不同身份,对待她的态度也截然不同。 这样的情况未来应该会频繁出现,有可能上一秒还和她在温存,下一秒就嚷着吵着要找文云熙了。 她要如何适应? 心不动,则不痛吗。 言一桐放下鸡翅,脱下围裙,一脸落寞地上了楼。 黑暗里,文云熙的嘴角拉上一个完美的弧度。 …… 言一桐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眯着眼摸了摸床头柜,把遥控器都推掉了才瞎抓到手机。 “哪位?”她迷迷糊糊地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听,刚刚还梦到和盛勋爵抱在一起了呢,准备进一步发展就被这通电话铃声打断。 好讨厌啊。 “宝贝,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电话的那一头是蔡子恩震天撼地的声音。 言一桐只感觉耳朵像地震似地轰轰直响。 “我在盛勋爵的别墅呢,干嘛呀一大早的中气十足,你是不是火气太旺了,晚点给你开点药化解下……”言一桐眼睛撑开一条缝看了看手机荧幕,才七点多啊。 昨晚她随便找了个客房,因为不习惯和心情烦躁,在床上翻滚到五点才好不容易睡着…… “还说我,你都上头条了不知道吗!”蔡子恩调门儿又拉高几分。 “什么头条?”言一桐一脸懵逼。 “你比赛得冠军啊,然后原本得亚军的那个古玥,昨晚从酒店顶楼上跳下来了,很多网友都说是你逼死的,现在全网人肉你。”蔡子恩说到这个新闻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些人怕不是都有什么毛病。 能力比不上人就去跳楼,还要说能力好的逼死了她。 什么时候弱者的死需要强者去背锅了。 “你说什么?”言一桐听到关键词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我发你了你看看。” 下一秒微信提示有新短信。 有一条短视频,打开的画面是古玥在酒店顶楼的环境,光线昏暗但能看清楚她满脸狰狞的伤痕,她哭着对镜头悲恸欲绝喊道:“我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明明冠军是我的,最终却输给了靠关系上位的冠军。 还因为我对比赛规则提出质疑而被取消了所有成绩,出门被殴打毁容威胁,我为我的善良正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原来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真善美,只有假丑恶!我对这个世界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她说完这段话就纵身一跃,随后就是巨大的重物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最后的画面也拍到鲜血溢出…… 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有多么惊心动魄,凄惨壮烈。 看过直播吃东西、买衣服、化妆、卖各种东西的…… 众网友还是第一次看有人直播跳楼的! ------------ 第三十章 古玥死了 言一桐一阵恶心,胃酸翻涌到喉咙处。 虽然自认识古玥短短的几天来,这女人就一直在挑她的刺,就算这样,看到和听到这样的画面,她未免不感到震惊和唏嘘不已。 好好的女孩,竟被一个冠军的头衔逼成这样。 她打开另一个网页看看到底写了什么,断定也不会有什么和谐的话语了。 毕竟古玥在遗言都点名了她这个冠军。 只见热搜头版头条大写显眼的字。 【中医能力比拼犯规冠军逼死亚军。】 她点进去看内文,大概都在讲述古玥是祖传秘药古家的新一代继承人,因不满赛中主办方不断为新晋冠军言一桐开后门,打破规则,而被大赛除名,含恨从顶楼一跃而下。 文章写得还算含蓄。 配图是言一桐上台和贺禹堂的合照,下面则是古玥从酒店顶楼跳下来打了马赛克的照片。 她浑身怢栗,拉到下面看评论,网友都是一片倒地网爆言一桐和正安集团。 “没能力就没能力,输了就输了,要靠关系取得冠军就很让人瞧不起了。” “估计不知道塞了多少钱吧,或者又是哪位有钱人家的孩子呀,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向来以公平公正公开出名的中医能力大赛也这样,就很让人失望啊,还闹出人命。” “正安集团还不出来说句话吗?你家的冠军靠死人上位了,还有王法吗。” “就看这次正安集团怎么收场!以为删了视频就死无对证了吗?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们转发起来!他们删多少我们就发多少!” “死的应该是那个冠军,诅咒她全家都不得好死!” “抵制正安集团的所有药!” …… 随后言一桐就接到谷野打来的电话。 “一桐,你不要相信网上的报道,都是假新闻。”谷野声线低哑略显疲惫。 “古玥怎么会跳楼死了?昨晚你和韩漠不是追上她了吗?”言一桐声音有些发抖,刚刚一地血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真的是她害死了古玥吗?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回想起昨晚,古玥泼了盛勋爵后,撒腿往上跑,谷野和韩漠一直紧追不舍,后面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和蒙田都把注意力放在盛勋爵身上。 然后爵宝出来又各种折腾,她都完全忘了这回事。 “那女人昨晚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和韩漠追上去时她就已经爬上了天台护栏外,我们都没来得及……不过一整晚我们都在找证据,很快会还原真相。所以你不用看这些东西影响心情。”谷野打电话来也是为了强调这个事情,他了解蔡子恩,肯定看到新闻第一时间会找言一桐。 “嗯,谢谢你们。”言一桐内心无比复杂。 不管怎样,古玥的死都和自己有关。 “客气什么呢,对了,盛勋爵怎么回事,一整晚都找不到他,韩漠都抓不定主意。” “额,他受伤了,估计很快就会联系韩漠的。”这一提醒倒是让她想起了盛勋爵,急忙翻身下床,对着电话说:“先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他。” 谷野的“好”字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急匆匆挂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打瞌睡的韩漠,踢了他小腿肚一下:“哎,你家老板受伤了,快不滚去看看怎么回事,今天之前要快速解决这个事情。” 韩漠被踢得条件反射从椅子上弹起来,红着眼捂住小腿骨,疼得龇牙咧嘴咆哮道:“你有病啊这么用力!” 经历了一晚上,这两位有名的黑客大师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面基,关系有了质的变化。 谷野今天才知道,原来韩漠就是那个一直比赛都落后他几分的“默”。 两人一整晚都在反追踪古玥到酒店之前的所有行踪,算是有所收获。 “做事了,这么懒什么时候才能超越我哦。”谷野摆出一副高出不胜寒的苦恼模样,恨的韩漠牙痒痒,暗自咬牙发誓明年的比赛必须踩他头顶! …… 言一桐来到盛勋爵房间找了一圈没见他,下楼也没找到,连带文氏姐弟也不在。 整个别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宽阔的客厅中央。 倒是有些阴森和孤寂。 这么早他们都去哪了,她瞄到餐桌上那碟变了色的柠檬鸡翅,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言一桐有种被爵宝玩弄的挫败感。 她坐到沙发上发愣,想着盛勋爵和文云熙会去哪呢?他身上都还有伤。 突然门口有动静,言一桐立马转过头,就看到脸色有些苍白的盛勋爵扶着门框进来。 赶紧小跑过来搂住他的腰,语气有些着急怪嗔到:“你去哪了?不知道自己受伤吗还到处乱跑。” 盛勋爵感受到女孩的担心和紧张,腰间的小手像是会发热一般暖了他全身。 他垂头凝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缩得小小的两个他。 “我最讨厌柠檬鸡翅,下次不要让我看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熟悉的霸气强悍,是盛勋爵回来了。 真是难搞哦,一时要吃一时又讨厌,柠檬鸡翅表示很无辜。 此刻的他一身黑衣衬得肤色更加惨白,一副病态的模样。 看来背后的伤确实很严重,不然以他这么能忍耐的性格,绝对不会以脆弱示人。 “你今天的伤口怎么样?需要帮你换药吗?”言一桐轻轻摸了摸他背后厚厚的绷带。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言一桐更不想提爵宝那个臭小子,玩弄她还凶她拿东西砸她,实在是个不讨喜的小屁孩,虽然顶着这张妖孽的俊脸。 “不用,云熙已经替我换了,待会让蒙田送你回庄园。”盛勋爵又恢复了一身泠冽的寒气,拒她于千里之外。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滞住。 两人好不容易靠近一点的心,此刻就像中间隔着一重无法逾越的冰山。 言一桐呆呆地看着盛勋爵,想不通为什么他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了:“你,不回去庄园了吗?” “嗯。” “可是我想留下来照顾你。”言一桐垂下眸,仿佛害怕被人抛弃般委屈地喃喃道。 “我不需要,你的职责是治好老太太的病,我会重酬你。其余的事情就不要想。”盛勋爵冷冷掰掉她的手,切断她一切幻想。 “我可以两边都能照顾好的,老太太的药我已经配好了,隔天去针灸就行,而且我有药可以帮你祛疤的,我……”言一桐以为他是担心顾不上老太太的病才要把她赶回庄园,急忙解释道。 “不需要。”盛勋爵无情打断,他的脸毫无血色,棕色深眸如同两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能把人骨头都冻成冰渣子。 “可是,你是因为我才受伤才会留疤,我想……”言一桐小嘴一撇,瞬间红了眼圈。 如果没有他,她此刻早已毁容甚至死亡,因为毒性从眼耳口鼻渗入体内产生的反应远比背后皮肤更强烈。 盛勋爵显然不吃这一套,冷眼晲着她:“不要再让我重复强调,这里不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 他捂着自己的腹部,弓着背,缓慢走上楼。 留下言一桐愣在原地,鼻子发酸。 她迷茫了,这个到底是爵宝还是盛勋爵? 感觉自己在他们之间被随意玩弄。 直到听见重重的摔门声,盛勋爵站在楼梯,眉心微微一动,叹了口气,心底燃起了复杂的情绪,心痛,狂躁,愧疚,无奈…… 这么多年,他早已懂得如何隐藏起自己的喜怒哀乐,如今却被这个女人轻易地翻搅出各种情愫。 …… 回到盛世庄园,老太太坐在花园里,望着大片大片开得绚烂的山茶花出神。 “奶奶,我回来了。”言一桐靠近,老太太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暗红色衣服,显得气色不错。 “丫头哦,”老太太看到言一桐,那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一瞬间舒展开来,拉过言一桐的手拍了拍,嗔斥到:“还以为你生奶奶的气不再回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这几天去参加中医能力比赛,出门前跟您说过了呀。”言一桐心头一暖。 她当然气老太太下 药一事,但面对着如此慈祥和蔼的老人又气不起来。 那天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炼药房,接着就去比赛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和老太太接触过。 老人家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早些抱到曾孙罢了。 “你能原谅奶奶就好,都怪奶奶太激进了,搞得你和爵儿都不回来。”老太太有些后悔自责。 “奶奶,下次请不要这样了,我和盛勋爵都……这事急不来的。”言一桐思绪一飘,想起了那个雷雨夜,他们已经发生过比电闪雷鸣更不可言喻的事情,脸倏地一下红透了。 老太太虽然人老行动不便,但眼神可锐利着呢,就言一桐那一闪而过的娇羞都让她给逮住了。 “丫头,你们是已经……啾啾啪啪了吗?”老太太笑的像旁边灿烂绽开的山茶花一样,眯起的眼睛带着某种颜色,两个拇指对着屈一屈,布满皱纹的嘴唇嘟了嘟。 像极了吃瓜群众的一脸八卦样。 “哎哟奶奶,我们……没……我先回房间了。”言一桐猛然用两只手捂住已涨红的脸,跑开了。 虽说已经历经了人事,但始终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在这方面还是会扭怩羞涩。 “好好好,没有没有,奶奶都懂,都懂~”老太太满脸洋溢着笑意在身后喊着,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抱着曾孙的未来了。 看来她那木头似的孙子终于开窍了,她可得再给他们加把柴火才行。 言一桐小跑上睡卧,这里和盛勋爵的别墅有着相似的暗色系装修,让她不由得想起了盛勋爵的病。 从前的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呢?才会导致得了这样的情绪病。 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盛勋爵,就像不懂为何这两天他的态度截然不同一样。 ------------ 第三十一章 我喝完你签字 这已经超出言一桐的理解范围,想到可以找蔡子恩聊聊,或许还能找到出口呢。 刚刚被盛勋爵气到了,都忘了提起网上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还是稳住比较好。 就算盛勋爵不在乎,相信谷野也一定会帮她解决。 言一桐拨打几次蔡子恩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怕是手机又没电了吧。 沉吟片刻,还是算了。 有时间在这里庸人自扰,还不如多花时间去研制新药来得有意义。 另一边失联的蔡子恩,此时正紧张地站在凯勒门的顶级包厢门口,掏出粉饼补妆,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 深呼一口气,用力推开沉重的包厢门。 包厢内灯光虽然耀眼,却没有那般喧闹,音乐虽劲爆,却又让人畅爽。 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坐在沙发正中央翘着二郎腿,双手搭放到沙发沿上,两边各有一个穿着清凉打扮妖艳的美女服侍左右。 蔡子恩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走上前。 “司二少,我是蔡氏集团的运营策划总监蔡子恩,之前打电话约过您的,但是您的助理一直说您不在国内,今天我来这里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遇见了。”蔡子恩今天一身稳重知性的米色套装,年轻不失优雅,态度尽量毕恭毕敬。 在她看来,这个司晋辰根本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每次预约助理都说他在各国出差,但实际蔡子恩这段时间都跟踪他到香城的好几个大酒吧了,亲眼所见他如何周旋于各领域的美女。 司家是香城四大家族之一,听闻司晋辰的爷爷是个出了名的狠人,从一个小小的房产经纪发家创立了司氏集团,到司晋辰的父亲司义山接手,奋斗成为如今的香城房地产龙头,业务还涉及到各个地下交易场所,香城大部分的酒店酒吧等等。 他的哥哥司晋泽接管司家的房地产,而司晋辰则接管了酒店酒吧业——世麟集团。 要不是因为蔡氏集团目前遇到现金流压力,又急需在国内本地开发新的旅游项目,必须和世麟集团合作,但不知何原因,世麟集团一直卡住不审批,她才被父亲委派过来想办法见上负责人一面,争取看能不能挽救公司。 “蔡氏集团?”司晋辰性感修长的手指捻着右边女孩的细吊带,多情地挑眉,斜眼上下扫了下蔡子恩。 “嗯,就是主力发展旅游业的蔡氏集团,之前一直和世麟有合作的,只是最近不知为何项目的审批一直没过,不知贵公司是否对策划案不满意?”蔡子恩耐心地说出自己的来意。 “公司规模很大?我怎么没听过。”司晋辰故作震惊,邪魅一笑。 身旁的两个女人也跟着一起嘲笑蔡子恩。 蔡子恩顿时脸色十分难堪,却依旧强颜欢笑保持着好脾性:“我们公司怎么能和司家庞大的产业相提并论呢,不过希望跟着大佬分一小杯羹而已,还需世麟多多提点。” “小事直接去找相关负责人,我不管这些。”司晋辰坐姿端正了起来,手肘撑在双膝,端起酒杯,摇晃着里面金色的液体。 一旁的女人懂事地拿起一颗樱桃对着嘴喂他。 蔡子恩看了一阵犯恶心。 这个司晋辰是香城出了名风流成性的浪荡子,花边新闻的女主都还没重复过,频频因被狗仔拍到与各行业精英女性出入公寓酒店而上头条。 “我只需要借用您5分钟的时间,您听完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可以现改。”蔡子恩拎着公文包往前迈近一步,一脸坚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但,表面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汹涌。 司晋辰晲着这张傲然出尘的杏脸桃腮,这刚强的小眼神让他顿时来了兴致。 轻轻抬起戴着骷髅头戒指的食指,指了指面前的一瓶洋酒,嘴角挂起玩味的笑,轻浮道:“喝了这瓶再跟我谈!” 面前摆着的是3瓶未开封的龙舌兰。 蔡子恩强压抑住体内快要迸出来的火气。 她忍!为了集团,她忍! “我喝完这些,你签名。”蔡子恩面无表情扫过那3瓶酒,向来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她豁出去了。 司晋辰就喜欢这种傲气的小辣椒:“这么带种,行!” 他爽快答应。 蔡子恩拿开桌子上的酒杯,将合同签名页摊开,黑色笔盖都帮他打开,冷着脸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当然。”司晋辰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一脸戏谑的表情。 蔡子恩脱下米色小西装外套往沙发上潇洒一扔,脸色变都没变,果断拿起一瓶酒,徒手就劈开木塞,对着瓶嘴,仰头直接怼。 一副女中豪杰的气势,放在古代一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狠角色。 金色的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她纤细的玉颈一路往下滑,溜进她微开的V领衬衣内。 整个人刚毅却不失性感。 司晋辰眯了眯眼,脸色多了一层意味,眼神示意旁边两个女人离开。 这个女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多久,一整瓶龙舌兰就被蔡子恩灌得一滴不剩,在他面前将瓶嘴往下倒了倒,示意已经空瓶。 她眼神狠厉,重重放下透明瓶子后,紧接着打开第二瓶。 但在司晋辰眼里,她就如一只狂野的小猫闹脾气一般,在他面前卖弄着小伎俩。 多年混迹风月场所,什么女人他司晋辰没见过,没尝过? 很快,第二瓶也见了底。 蔡子恩连打了几个酒嗝,眼神微醺,手背豪爽抹掉嘴边残留的酒液,身子有些微晃,顺势坐到桌子上,继续开第三瓶。 连吹3瓶度数不低的纯酒对于常游走于夜店酒吧的蔡子恩 来说,明显也到达了极限。 司晋辰望着她的眼神由不屑到欣赏,黑亮的眼瞳里熠熠闪烁着星芒。 很久没遇到这样需要驯服的小野猫了。 冰凉的酒液已打湿了她胸前白色的衬衣,透出里面蕾丝边的小可爱,一举一动都在无意勾引着他。 “啪”,第三个空瓶重重砸在司晋辰面前,女人雪白的肌肤早在酒精催化下染上了红晕,所幸还保持有最后一丝丝理智。 “我,喝完了,你,签!”喝得太猛太急,她眼里看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有重影,伸手抓了几次才准确抓到笔,递到司晋辰面前,凌厉的语气在醉意的覆盖下,也变得没那么尖锐。 司晋辰接过笔,在合同上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蔡子恩快速接过合同,塞了好几次才塞进自己的公文包,生怕慢一点司晋辰就会反悔似的。 司晋辰望着她笨拙的一系列动作,一笑倾城。 这个女人,略微有点可爱啊。 蔡子恩狠狠瞪了他一眼:“笑,笑个屁啊!狗眼,看人低,虎,落平阳,总会被犬欺!” 司晋辰怔愣了一下,感觉自己是被骂了吧,但是又没有证据。 蔡子恩抓起自己的包包和衣服,摇摇晃晃站起身,以“Z”字形路线往门口方向走去。 还没到门口,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扔掉手上的东西直奔包厢的洗手间,趴在马桶把胃里所有东西都呕出来。 良久,她头发凌乱,脸颊桃红,半跪坐在地上,有些许狼狈不堪,裙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已往上走,隐约看到里面的小内内。 抬眸,朦胧中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倚在洗手间的门框上,恍恍惚惚,男人耳钉上的钻石在灯光折射下闪出耀眼的光。 蔡子恩半眯着眼睛,摇摇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坚持爬起来,奈何全身没了力气。 男人屈身长臂一伸,将地上的女人一把捞起,薄唇擦过她的耳根,低哑诱惑透露着危险的声线响起:“今晚陪我,我就放过蔡氏集团。” 蔡子恩脑袋像是飞进一群蜜蜂嗡嗡响,她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浑身燥热感升腾,打着嘴炮:“陪就陪,谁怕谁!” 借势揪住男人衬衣的领带,拖着他,双腿交叉着往外走。 却被司晋辰反客为主,将她一把拉回摔进他怀里。 他打横抱起醉的像一滩春泥的女人,向自己的专属房间走去…… 翌日清晨。 蔡子恩从朦胧中醒来,她好像做了一整晚的噩梦,脑袋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样,喉咙里有把火似的,浑身也是酸痛难耐。 该死的宿醉感。 她这是在哪? “哗啦啦……”浴室传来一阵水声。 蔡子恩瞬间清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豪华陌生的房间床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掀开被子一看,里面竟然真空状态! 瞪大眼睛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她,失身了? 昨晚的碎片记忆如潮水翻涌上头,合同,包厢,龙舌兰,还有那个花蝴蝶一样的男人…… 该死,为了这份合同,她竟然把自己赔进去了。 这是她从未犯过的错误。 蔡子恩赶紧翻身下床,下体的不适感让她直接跪在厚重的地毯上。 这时浴室的水声嘎然而止,蔡子恩快速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她正弓着腰双手提起高跟鞋,蹑手蹑脚准备偷偷溜走。 路过浴室的时候,门适时打开。 司晋辰披着浴衣出来,背后的浴室烟雾袅袅,又香又欲。 只见他发尖湿漉漉还在滴着水,细长多情的丹凤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旷的身材,浴衣故意没系紧,露出冷硬性感的胸肌和人鱼线。 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疯狂的魅惑。 蔡子恩忍不住眼睛往下看多看几眼。 该死的性感。 ------------ 第三十二章 老太太的助力 “再看就要收钱了。”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恶魔的坏笑。 这个好听的声音瞬间把蔡子恩拉回了现实,她想起了什么,挺直腰板,收回刚刚花痴就差扑倒他的样子,强装镇定,抬头挺胸说道:“我的包包呢?” 她得来不易的合同还在里面。 “喏,”他往门口玄关位置扬了扬下巴,桃红色嘴唇微启:“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什么?”蔡子恩想不起来昨晚他还答应她什么? 不就是她喝酒他签字吗? 难道还有什么? “你和我睡,我放过蔡氏集团。”司晋辰好心提醒她,眼神充满了欲,指腹扫过下 唇,对于昨晚的滋味还回味无穷。 娇嫩还未开 苞的花骨朵确实耐人寻味了些,而且还是朵铿锵玫瑰。 蔡子恩的脸由青转粉,再转深红,红晕蔓延到后颈间。 她误以为是酒后乱的性,没想到自己竟和眼前这个只见过一次面,花名在外的男人,做了这样不齿的交易? 她忍了二十多年要献给最爱男人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 蔡子恩牙齿抵着后槽牙,窝火地瞪着这个笑的跟妖精似的男人。 司晋辰望着她浑身散发着怨气,摊开手,好笑地说道:“成年人,这难道不是公平交易?” 一句话把这件事解释地理所当然,让人无法反驳。 转而想到父亲那张恳求她的脸,瞬间感到浑身无力。 若这样能换取集团的未来,也值得了! 她咬咬下 唇,干净清冷的眉眼间净是傲然。 “我们互不相欠了,再也不见。”她冷傲地抓起自己的包包,摔门而去。 事情都发生了,闹脾气也于事无补,还不如给自己保留一丝尊严。 司晋辰目送她离去的背影,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互不相欠么。 …… 盛世庄园。 言一桐心烦意乱,在炼药房呆不下去,便漫步到大花园里来赏花。 她都从未好好欣赏过这片几千亩,传闻一年四季都会开花的茶花园,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淡淡的,清雅的,心旷神怡,倒是能疗愈人心。 才两个小时不到,网上的风向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言一桐,中医能力大赛冠军,正安集团,古玥自杀等字眼一直霸占着各个网站搜索前十名。 正安集团官方微博发出声明,称言一桐绝对是靠自己能力取得的冠军,在这之前冠军言一桐只是个碌碌无名的行医者,何谈开后门,打破规则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而定。 集团声称将会对部分凭空造谣,恶意传播的网友追究法律责任。 前段时间在温泉酒店中毒的两名伤员已经转醒,躺在医院病床上拍摄视频,主动出来为言一桐发声。 “网上的诋毁令人发指,如果没有言小姐当时果断采取的应急措施,我们早就命丧黄泉,我们相信言一桐小姐绝对不可能做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 有人还把当时她救人的录像全过程放在社交平台上,引起众网友一片哗然,转身就夸赞言一桐是个有良心的医者。 随后,古玥进入酒店之前,去天桥底下找了那几个流浪汉,还交给他们一袋袋长条形的信封,购买雄黄,汞,硫酸等物品,在实验室研制腐蚀性液体,和在酒店餐厅绊倒言一桐的视频都一一流出。 顿时网上的人又都一片倒,说:古玥这个狠毒的女人罪不可恕,死有应得,言一桐是善良无辜的。 没过多久,古家也发出声明,放出医疗证明,称古玥历来患有严重的被迫妄想症,曾经多次自杀未遂,好不容易抢救回来,没想到这次居然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他们。 古家上下对此悲痛欲绝,官方网站都换成黑白色,还打出本月古家的秘药将半价出售的广告,以示哀悼。 网友们又开始同情理解起古玥的偏激行为,留下一片唏嘘。 戏已散场。 言一桐刷着这些新闻百感交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成也网络败也网络。 估计古玥也没想到,自己的死倒成全了古家,最后古家成了这个事件最大的坐利翁,趁着滚烫的热度,利用大家的同情心赚得盆满钵满。 老太太见言一桐一袭粉纱裙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墨发随意披在肩上,太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微风习习,吹起她的发丝和纱裙,远远望去犹如跌落凡间的花仙子。 而奥克则趴在她身边,眼里闪着凶光,嘴巴上的胡须一抖一抖,就像是她的坐骑,她的守护神,方圆几百米都没人敢靠近。 “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整个庄园上下,就富伯还敢靠近这头露出锐利眼神,森森獠牙的猛兽了。 “好,奥克,你自己去玩吧。”言一桐轻轻拍拍奥克的头说道。 奥克“嗷呜~”一声,迅速往森林方向疾跑而去,转眼给众人留下模糊不清的矫健身影。 富伯暗地佩服:也就他家少夫人能把猎豹当宠物猫养了吧。 言一桐信步来到老太太跟前,半蹲下和她平视。 “奶奶,您找我?”她微微仰着头,立体的五官,白净的皮肤,清澈的眼眸,礼貌和涵养像是刻在骨子里,让人好生喜欢。 “丫头啊,奶奶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网上诋毁你,要不,咱公开你和爵儿的关系?我看谁还敢欺负盛家的媳妇儿!”老太太刚刚才听到顾妈的复述,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然而她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来找言一桐之前,她已经先找了盛鸿泰,想谋划补办两人的婚礼,公开他们的关系来保护言一桐。 谁知盛鸿泰说是这傻丫头要求隐婚,如果是爵儿要求的,她还能理解,但这竟是言一桐要求的,老太太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难道盛家媳妇的身份不香? “不用不用,奶奶,事情都已经解决不用这么麻烦了。”一听到说要公开关系,言一桐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第一反应就是强烈反对。 “你和爵儿是合法夫妻,公开有何不可?还是你……不想和爵儿一起?” “当然不是。”言一桐灵光乍现:“您想想呀,如今我的身份还没公开就已经树了敌,招惹了是非,盛勋爵才刚刚上任地基不稳,要是这个时候爆出盛总裁的妻子来历不明家世卑贱的话,对他影响多大呀~我是为了盛家和盛勋爵着想。” 言一桐满脸真诚向老太太分析着当前局势,一副懂事顾全大局的模样。 老太太倒是被她动容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目前集团内部有多混乱她是知道的。 但转念又想到最在意的事。 “听闻正安集团要聘请你,你要去吗?”老太太试探性一问,忧心忡忡。 “我想呀,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但盛勋爵不答应,说什么我已经成为盛家的私人医生了,不能去同类公司任职。”言一桐嘟着嘴表示着不满。 还有那晚宴会上贺老爷的乱点鸳鸯谱,她也不敢恭维啊,如果她能成为正安集团的员工就好了,这样就可省去不少麻烦。 “奶奶,要不您帮我一起说服他吧,我保证不会影响您的治疗,况且您的身体慢慢好转,配合我的药很快就康复了。” 言一桐真是觉得自己太机智了,怎么忘了使用这张王牌呢! 老太太闻言,立马歪着头,干瘪的手摁住太阳穴揉了揉,喊到:“哎哟哎哟,怎么回事?头好痛哦,顾妈!” 言一桐:…… 腹诽道:奶奶,您还能装得再假一点吗? 顾妈赶紧过来握住老太太轮椅把手,配合着老太太的拙劣演出,装模作样说到:“兴许今天北风起了您的老 毛病犯了,我推您回去卧室休息吧,少夫人,老奴先告退。” 说完推着好像装了风火轮的轮椅溜了溜了。 留下言一桐独自在太阳的沐浴下凌乱着。 北风起?就她没感觉到吗? 怎么忘了老太太是站盛勋爵那一队的了呢! 卧室里。 老太太忍不住为自己孙儿点赞,她都没想到用这招来绑住言一桐。 言一桐可不能去正安集团。 “顾妈,待会你准备一些爵儿喜欢的饭菜,让保镖护送那丫头去送饭。”老太太哪里还有什么头疼发作的迹象,此时正精神奕奕要为他们的未来出谋划策。 往常确实是吹了北风就会风湿头疼,如今被言一桐调理之后,头疼病都没再犯过。 言一桐真是她的福星啊,怎么可能放走她呢。 “老夫人,您是想给他们创造机会吗?”顾妈望着老太太狡黠的笑,大约明白了她的用意。 “可不是,那楞头小子能迈出这么一大步我是欣慰,但也要趁热打铁啊,万一丫头跑了呢?别以为我老了看不出来,他俩就心各怀鬼胎。”老太太手指在轮椅把手上点了点,一副看透了的神色。 “得嘞,我马上安排。” …… 言一桐拎着一个精致的复古雕花大饭盒,站在盛世集团大楼门口,抬头望了望这栋直插云霄,一眼看不见顶的庞大建筑物。 送她来的蒙田说,整栋楼都是盛世集团的。 这栋建筑外观用金黄色的玻璃堆砌起来,远远望去就像一块巨大金灿灿的黄金条耸立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 ------------ 第三十三章 你不喂我就不吃 楼下的前台小妹见言一桐从盛家的加长林肯上走下来,立马上前迎接,丝毫不敢怠慢。 “盛勋爵在哪层楼?”言一桐望着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儿问道。 顾妈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说饭盒必须由她亲自交给盛勋爵,不能假手于他人。 “夫人中午好,总裁办在53楼顶层,请您稍等下。”前台小妹不确定她的身份,但就凭她坐盛家的车来,和直呼自家总裁的名字,她的身份就不简单了吧! 她聪明地试探地说了句夫人,言一桐居然没有反驳,心里暗自庆幸,还夹带着惊讶,阎王爷般的总裁结婚了吗? 这是多么重磅的消息竟然密不透风? 前台拨打了韩漠的办公电话,告诉他有位盛家的车送来的夫人找总裁,请他指示。 顶层,前台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上去的。 片刻,韩漠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出现在楼下大堂,浑身透出一股玉树临风的儒雅。 前台脸上露出一股毫不避讳的爱慕之意,要知道公司上下不少女孩不敢觊觎总裁的美色,但对韩助理还是敢公开倾慕的。 不过,韩助理都亲自下来迎接,那这位夫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少夫人,不知道您要来,这会总裁还在开会呢。”韩漠靠近言一桐一些,低声说到,他当然知道他们是隐婚关系。 眼尾扫到她手里提着的东西,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 今天送饭的都扎堆了,这下不知是要羡慕爵爷还是得同情他了。 “没关系,东西送到我就走。”经过早上盛勋爵冷漠疏离的态度,言一桐还不想低下到跟舔狗似地凑上去。 她只是抵不过顾妈的请求才帮忙跑这一趟的。 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想见他。 总裁专属电梯里,随着楼层越往上,她的心情就越紧张,像是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女孩儿要去见暗恋的学长。 终于电梯门打开,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一大片的白色视觉冲击。 整个楼层都是银白灰色系毫无情感的现代设计,进到这里来的人只会感觉是为了工作而工作。 有够清心寡欲的。 在门口的灰色沙发上,两头分别两头坐着刻意打扮的女人。 唯一区别就是,徐紫芙带着一个精致的高级饭盒,而文云熙身边空空如也,像只高傲的天鹅一样端坐在那。 看来盛勋爵根本饿不着嘛。 “这……”言一桐侧目。 韩漠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在场的三位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角色。 “徐小姐是给爵爷带饭,文小姐是来约爵爷吃饭。”他只能照直说,不然还能怎么办? 韩漠泪目:这是爵爷的风流债,又不是他的。 “哦,看来不需要了,我回去给老太太带话吧。”言一桐音量提高,说完作势要走。 这时,办公室里面传来那个熟悉幽冷的声音:“站住,你想让奶奶怪我是吗?” 盛勋爵一身黑色暗纹衬衣,眼神带着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朝言一桐勾勾手指:“滚过来。” 像是招着他的宠物一般。 言一桐的步子不情不愿地挪动着。 “爵,我煲了宁神汤你喝一口好吗?”徐紫芙等了两个小时,韩漠都说他在开会,这会见到本尊了立马掏出保温壶,殷勤地递上前。 丝毫不顾及言一桐的身份和感受。 然而中途却被韩漠挡住。 “徐小姐,给我就好了。”韩漠双手顺势接过保温壶和饭盒。 徐紫芙脸上的尴尬和失落神情毫无掩饰。 言一桐给了她一个复杂的眼神,打记事起,师傅都从没喝过她亲手煲过的汤呢。 “东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我待会还有会要开。”盛勋爵声音干巴巴有些敷衍,但就算只有这样一句话,徐紫芙心里都泛起暖暖的一圈涟漪。 而盛勋爵嫌言一桐像个乌龟爬似的,长腿上前迈开几步,拎着言一桐的衣领。 “勋爵,你还需要我……”文云熙见状,赶紧拉住他的衣袖。 “她就可以,不送了。”话语像是结了一块块冰渣子,根本没有让人反驳的机会。 文云熙留恋不舍却又不得已松开他的衣服。 众人望着盛勋爵像拎小鸡仔似的把言一桐带进他的办公室,关上门。 把所有人都隔绝开来。 徐紫芙和文云熙相互横了对方一眼,充满嫉恨的眼波在空中对击着,谁也不服谁。 韩漠默默往后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爵爷都逃了,他还是避开比较好吧,谁要当炮灰。 文云熙冷笑着说到:“你不知道勋爵最讨厌就是中餐喝汤吗?” 像是看蠢货一样的眼神剜着她。 “他最爱就是喝我煲的汤,是你不了解他的口味吧。”徐紫芙不甘示弱。 其实她也不清楚每次送来的汤盛勋爵是否有喝,只是单纯认为这些药膳汤对他身体好。 “不自量力,你不过是在他身边呆了几个月而已,就以为很了解他。”文云熙冷嗤,虽然前段时间人都在国外,但盛勋爵的事情她还都了如指掌。 知道今天白来了,她认为自己比不过的是老太太,并不认为自己比不上言一桐。 所以冷冷扔下一句,便踩着一双黑面红底的恨天高骄傲转身离去。 徐紫芙狠狠地瞪着这个女人的背影,用力揪紧手上的袋子。 她确实没有文云熙的底气,也没言一桐的幸运,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爱盛勋爵而已。 办公室内。 这里的装饰就很盛勋爵了,和外面的完全相反,清一色的暗色系。 言一桐猜测,盛勋爵是不是要呆在暗色系的环境里,才会找到安全感呢? 她把饭盒放在黑色大理石茶几上,樱桃红唇微启:“饭我替奶奶送到了,你记得吃。” “你不喂我就不吃。”盛勋爵的声音像是重力的吸引一样,让言一桐不禁想向他靠近。 但这样突如其来带着寒气的撒娇又让她无所适从。 和上午的他又截然不同。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盛勋爵? “你多大了!”还要人喂? “我为谁受的伤?”盛勋爵冷冷抬起眼皮睨着她,淡淡的话从他喉中溢出。 言一桐气馁,一句话就让她无力反驳,缴械投降。 她认命地将层层盒饭铺开来,菜色精致,饭香扑鼻而来,让沉冷的办公室瞬间多了几分烟火气。 盛勋爵往她身旁宽大的沙发上一座,软皮沙发瞬间因为重力而凹下,言一桐的身子顺势倾斜滑了过来,两人身体相互紧贴。 她吓了一跳,立马像被火烫了一样准备弹开,却被盛勋爵长臂一伸,把她捞过坐到他结实的大腿上。 两人面对面,坐姿暧 昧温情。 “跑什么?没碰过么。”他的鼻尖触碰到她脖颈,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娇嫩的肌肤上。 女孩身体一僵,浑身如电流过际般酥麻,脸色脖间处立马染上一层淡粉。 她承认,她爱上了这种感觉。 像极了飞蛾扑火。 “你,先吃饭吧。”言一桐还是想挣脱站起来,却被他双手环抱,将她禁锢在怀里。 距离近到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长卷睫毛。 “就这样吃。” 短短几个字更像是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让言一桐心尖一颤,竟不自觉地想要跟着他的话照做。 “我不习惯这样……”言一桐依旧小力挣脱着。 盛勋爵紧皱眉头,闷哼一声:“你乖点。” 言一桐不敢动了,生怕动作幅度大让他伤口疼痛。 他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吸汲着属于她的味道,像是个瘾 君子,这个味道能让他感到放松,心安。 言一桐身体僵直,心都快要从嘴里跳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他。 但她能感觉到盛勋爵的身子逐渐柔软下来,不再紧绷。 原来自己在他这里还是有价值的,心里像塞满了棉花糖一样,软软的,甜甜的。 撇过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情不自禁往上扬。 “我要吃饭。”此刻的他像极了爵宝对文云熙的依恋。 想到这,她瞬间就不开心了。 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饭,用力塞进他嘴里,铁勺磕碰了他的牙齿,有些疼。 趁着他发愣的机会,言一桐腾出那高温度的怀抱。 “要是被人知道盛总裁这么大人还要人喂饭,不知媒体会怎么写。”话语间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言一桐突然的离开和漠然的语气,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刚刚的氛围不是很好?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提起媒体,盛勋爵换筷子夹起一块鸡胸肉,像是不经意间问起:“网上你都看了?” “嗯。”言一桐站在一旁低下头盯着自己粉色的裙摆。 虽然网上的报道将她撇干净了,古家也都力证古玥是自杀,但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古玥之前的视频是谷野他们连夜找出来的没错,但古家澄清的时间点卡得太巧,像是早已安排好的公关手段。 “警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古玥是自杀的,体内检测出大量的苯海索导致她产生幻觉,所以你不需要自责。”盛勋爵似乎看懂她的内心,这些话像是在安慰她,虽然整个人散发着阴暗压抑的气场。 “古玥找我之前,是你让人毁她的容吗?”这个问题在她心里盘旋好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模凌两可的回答。 言一桐却明白了,这事情确实是能他做得出来的,她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对眼前这个男人需要谨言慎行了。 不然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是古玥的下场。 “晚上有个慈善晚会,下午蒙田会去接你。”盛勋爵多吃几口肉,便放下了筷子。 吃好了。 “我一定要去吗?”慈善晚会,岂不是又要穿束缚的晚礼服? “贺家的。”盛勋爵的眼神透露出一种试探。 言一桐内心小吃惊:盛勋爵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哦,那你的伤要紧吗?”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把重点悄无声息地转移。 不过她确实好想脱掉他衣服看看的,背面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我要开会了。”盛勋爵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回到案桌上,点开电脑上的视频会议。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言一桐收拾好吃的不多的饭盒就回去了。 ------------ 第三十四章 野鸡变凤凰 下午五点多,蒙田就把言一桐接到香城商业中枢的一幢独立纯白欧洲的建筑,这里清静地跟室外的喧闹熙攘隔绝开来。 玻璃橱柜里展示着各种当季最时尚前卫的服装、包包、饰品,门店的装修风格对艺术有着极致追求。 与其说是形象设计专门店,不如当做是一座充满深厚底蕴的艺术馆会更加贴切。 不过,这么大的店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所有员工都统一身着黑色套装,在门口排排站迎接贵宾。 她们一看到言一桐,齐刷刷地鞠躬,整齐划一振聋发聩道:“夫人好!” 把言一桐吓得一愣一愣的,场面尴尬到她只想钻进地下排水沟。 接下来她就被一群女人蜂拥着进去VIP室。 一群人把她摁坐在贵宾椅上,开始分工明确,有人拨弄着头发,有人拿着她的手脚仔细端详,有人已经去身后的一排排衣架上挑选衣服,还有人去准备泡浴的材料…… 言一桐看着面前镜子里,一脸懵逼不知所措的自己,又对身边的人有些不自然地扭捏道:“你们不用这样,真的不用的……” 众人没有理会,依旧按部就班。 不一会,言一桐放弃挣扎,垮下肩麻木地任由她们折腾吧。 肯定是盛勋爵的威严令她们无法违抗,她还是不要做徒劳功了。 言一桐被带去一间SPA房,满屋子的精油薰香加上按摩师的精湛手法,舒服地让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突然。 “嘶!” “啊啊啊!好痛好痛!”言一桐惊呼痛清醒了,腿毛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疼的她眼泪哗哗直流,忍不住呱呱叫。 “抱歉夫人,总监要求将您手脚上的汗毛脱干净,请忍耐。”操作脱毛的女孩子温柔地解释道。 “我的毛碍谁惹谁了吗?就长我身上不行吗!”言一桐坐起身曲起小腿,用手搓着,虽然被冰敷了,但刚刚那种撕心的痛她不想再经历多一次。 “女孩子要禁得住折腾呀,不就脱个毛嘛,鬼哭狼嚎可不行的哟!”门口传来一个雌雄难辨,犹如黄莺出谷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穿花花绿绿衬衫,衣领开到肚脐眼,化着浓妆的男人翘起娇气的兰花指,指着言一桐说道。 言一桐横扫一眼,这娘娘腔怕就是她们所说的破总监吧。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言一桐哭丧着脸问到。 不就是参加个慈善晚会吗? 为什么她像是被上刑一样? “爵爷特地指名要我给你进行大整改,我艾伦可不是什么人都接的,看你纯天然,长得还不错的份上勉强挑战下自己吧。”艾伦翻着骚气的白眼,将中长发轻轻拨向后肩,扭捏作态。 言一桐看着心痒痒,好想冲过去打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站直了好好说话? 奈何此刻她身上只围着一条大浴巾,动作非常受限。 “爵爷的原话哈,不必客气,使出你们毕生所学,必须短时间内让他看到一个野鸡变凤凰,爷满意了你们这个月都有奖金唷~”艾伦声音尖细,指着他团队的人说到。 言一桐:“……” 野鸡,你才野鸡,你全家都是野鸡。 “好的,总监,务必完成任务。”房间里的3个女孩笑开了花,对着言一桐更加卖力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言一桐苦哈哈着一张秀雅绝俗的脸,奋力反抗想要下床,奈何抵不过几个专业按摩师的手劲,只能再次躺好,像条五花大绑的咸鱼被摁在砧板上。 “放宽心宝贝,有我艾伦出马,一定会让你成为今晚的焦点!不然你怎么配得上站在爵爷的身边啊妹妹~”艾伦轻轻拍了拍她露出的直角肩。 艾伦是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孩才能让冷淡的盛勋爵如此重视。 没想到这个女人骨相还挺不错,天生丽质底子好,可塑性很强。 重点是他一眼就识别出,这是一张纯天然没经过任何人工改造的脸,今时今日的社会不多见了,他像是得到了一块瑰宝般兴奋不已。 随后,言一桐就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先被做完全身脱毛和spa,再来弄发型换服装,化妆…… 两个小时过去了。 盛勋爵到来的时候,看到是这样的画面:他的小女人坐在椅子上,脑袋像钓鱼似的一点一点,发型师为了不弄醒她,迁就着她点头的频率烫着头发,身边还有好几个人在为她服务。 女王般的待遇吧,但是这个女人好像并不是那么享受。 “爵爷。”所有人见到他进来,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鞠躬问好。 盛勋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爵爷,你哪里捡的小甜心呀~”艾伦走近他,双手交叉夹在腋下,压住自己试图不安分的手,动作不雅但保命。 艾伦曾经就因为控制不住自己体内发酵的荷尔蒙,激动冲上前抱住这个浑身散发着,如雨后青草的清新味道的男人,却被盛勋爵一拳打飞,硬生生断了两根肋骨。 此后,不管多爱慕,都不敢再碰他一根手指头了。 多么淌满血泪的教训啊! 盛勋爵瞟过一个幽冷的眼神,挑眉询问他想干什么? “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坯子呢,不知道可不可以……”艾伦眼里犹如星辰般熠熠发亮,像是看到了一片星河。 “不可以!”盛勋爵没等他说完,无情打断他将要吐出口的话。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艾伦气地娇嗔跺着脚,配上他那张妖娆的脸竟然毫无违和感。 “不管什么,都不可以!”盛勋爵依旧是一张陈年棺材板的脸。 他知道准没好事。 他们认识了十几年,盛勋爵的服装都是由艾伦负责每个月飞国外定制,两人的相遇也是很戏剧化。 在伦敦的街头,皮肤偏白身板娇弱顶着亚洲面孔还未成年的艾伦,被一群黑人围着调戏殴打,是盛勋爵路过看不惯出手相救,不曾想自己救的竟是法国有名老设计师的独子。 当时他正授命四处寻找这位老设计师设计礼服,奈何他居无定所,一直找不到。 缘分往往就是这样,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而艾伦来香城工作也是因为方便盛勋爵,对了,这家“S”形象设计公司,盛勋爵是背后最大的股东。 “哎,你的衣服在那。”艾伦翘起的手指往另一个试衣间抬了抬,这个男人依旧这么不可爱。 他还不如直接问小甜心呢。 盛勋爵换上了艾伦为他准备的银灰色燕尾服,配上他如雕刻般的脸,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就算是昂贵的礼服也掩盖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带着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把众人都看呆了,这套礼服是店里的镇店之宝,衣服上的金丝并不是普通的丝线,而是用的稀有物种金丝蜘蛛吐的丝,因此价格极其高昂,再来还是大牌设计师的遗世之作,因此价值连城。 没有第二个男人能把这套礼服穿出如此高的价值了。 盛勋爵还在扣着宝石袖口,就听到背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袅娜娉婷而至,他抬眸,试衣镜里映出天姿国色的女子渐渐靠近。 他棕色的眸中里露出一丝惊艳的光,但很快就被隐藏过去。 “爵爷,赶紧验货收货。”艾伦把言一桐推向他,迫不及待要向他炫耀自己再次得意的作品。 盛勋爵慢条斯理扣好袖口,转过身,面对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脏没由来地一紧。 他一直知道言一桐长得还不错,只不过经有“神奇魔力手”之称的艾伦一包装改造,无论服装还是妆容,都把她的优点展露无疑。 还真有那味了。 言一桐不自然地站在那,她在盛勋爵的眼里看到了往常没有见过的欲望,心有些乱,手指搅在一起,局促不安。 “不好看吗?”言一桐低下头,扯了一下微蓬的裙摆,神色怯怯地问道。 镜子里的女人倒是很陌生,很不像自己。 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只不过从小就跟着师傅经常上山采药为生,这几年又总是以逃命为主,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打扮自己。 上次晚宴还是徐紫芙帮她随便化的淡妆,这次应该是会更加引人注目了吧。 “宝贝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质疑我的专业呢!爵爷只是被你的美色吸引住了宝贝~”艾伦一口一个宝贝,还伸手去调整一下她头上有些歪的珍珠发卡。 都没看到盛勋爵那双像将要火山爆发的眸子。 宝贝?他知道自己在叫谁吗! “众里寻你千百度,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宝贝你可以当我们的品牌大使吗?不管你的颜值还是气质,都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价格一切都好谈。”艾伦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他此刻只想留住这个金灿灿的摇钱树,根本没感受到背后那道专门针对他的灼灼目光。 言一桐一脸被雷劈的表情,鸡皮疙瘩都跌了一地,他俩不熟好吗,乱认什么宝贝,而且他是没看到盛勋爵的脸跟太平洋上的冰山一样吗,还敢往上撞。 “你再叫一声试试。”盛勋爵不自觉用杀气逼人的视线看向艾伦。 艾伦抿唇,立即做了一个拉封住嘴的手势。 算了,还是不敢惹这位爷,以前在爵爷身边见识过的血腥场面还少吗? 他一个黄花大闺女,啊呸,他一个纯情小青头,亲眼看过爵爷是怎么折磨那些小可爱小辣椒生不如死的。 他见过爵爷让人把些女孩绑起来,用火把她身上所有的毛发都一点点烧掉,爵爷在一旁抽着烟面无表情要他陪下棋; 他见过一个山洞里都投满了各种毒蛇毒虫毒蝎子,把人倒立着绑住双脚从洞口上,往下一收一放,别人在尖叫爵爷在睡觉; 他还见过一个盛勋廷派来的女间谍,因为她胆大包天想方设法勾引和不断触碰爵爷的禁忌,爵爷直接让人把她扔在一个干蒸炉里两天两夜,抬出来直接送回盛世集团的研发部做实验,啪啪打脸了盛勋廷…… ------------ 第三十五章 要有女明星的觉悟 “你诚心想冷死她?”盛勋爵看到言一桐露出洁白丰润的天鹅颈,就很碍眼,再次给思绪飘远的艾伦一剂死亡凝视。 上次晚宴上她穿的那件露背礼服,他就非常不爽了。 这次又露出这么大面积是想要怎样?烦人的事业线都若隐若现。 艾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眼力见了! “你不是让我把她改造成凤凰吗?不能露 胸露背露腿,那不就只剩下脖子还能露一下了么。”艾伦表示很无辜,难不成要把她包裹成木乃伊送去? 这么没挑战性,那还不如不要找他。 他可不想砸烂自己的招牌。 “要不,再穿一件小披肩?女孩子的颈椎秋冬不能露出来的,容易着凉。”言一桐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和后颈。 中医出身的她当然明白女孩子不能受凉的道理。 艾伦听后感到难以置信,一个白眼直接翻到天灵盖:“我的天呀救命,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老人家养生?要清楚知道你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花朵,OK?而且现在才秋天,上车有暖气酒店有空调,冷不死你,你要有女明星走红毯的觉悟啊。” 艾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道:爵爷到底哪里捡来的极品。他真第一次见到这么含蓄放不开的女孩儿。 这样的人怎么能在爵爷身边呆得住啊? “我又不是女明星。”言一桐低声嘟囔着。 多大的脸啊,她怎么敢和女明星比哦。 “今晚之后你就是了,相信我,你绝对比那些一个厂出来的女明星还吸睛。”说完,艾伦错综暧昧的眼神投射给一旁黑脸的盛勋爵。 其实言一桐穿的这件礼服衬得她更加优雅修长,身材凹凸有致,傲然出尘。 确实不输众多一线女明星。 最终,艾伦在盛勋爵杀气不断晕染开来的眼神威逼下,无奈地给言一桐配了一件小小的米色狐狸毛披肩,倔强地依旧把她精致的锁骨外露。 这是他最大的妥协了。 “你出去可别说是我艾伦给你做的造型,这可是砸我招牌!”这句话从艾伦的牙缝挤出来,瞪着怒其不争的言一桐。 …… 帝苑酒店雄踞于香城的商业及休闲中心地带,俯瞰全香城,大家风范,舍我其谁。 酒店设计以金黄色为主调,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装饰:意大利的音乐喷泉,中国的青铜,法国的水晶灯,富丽堂皇的回廊,金箔的装饰,无不彰显皇室气派。 慈善拍卖会就设在这里的宴会厅举行,由于这次的拍卖会是低调举行,只邀请圈内有头有脸的人参加,贺家包下整个楼层,以保护这些身份不方便外扬的尊贵买卖家现身。 盛勋爵带着言一桐直接上到3楼的宴会厅,一路上他脸色深如寒潭秋水,言一桐保持沉默,不敢招惹他。 宴会厅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保镖,见到盛勋爵恭敬喊了声:“爵爷”。 但两人的目光落在盛勋爵身旁的言一桐身上,均感到十分诧异,言一桐礼貌向他们微笑点头。 盛勋爵回眸,冷冷瞥了她一眼,他不喜欢言一桐对着别的男人如此笑。 而言一桐回他一个无辜的笑,表示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盛勋爵屈了屈手臂,示意她挽住。 言一桐露出招牌全糖笑,灿烂又温和,压住心中的不适感,挎上他的手臂。 男人深邃的眸光落到她身上,复杂晦涩。 他期待她今晚的表现。 两名保镖推开大门,言一桐挽着盛勋爵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宴会厅采用了法国著名凡尔赛艺术风格宫殿式的装潢,流光溢彩,极尽繁华尊贵,尽显皇者气派。 宴会上有接近一百名男男女女,男人都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女人都是豪门阔太或千金,身份不低,个个打扮高贵典雅,珠光宝气。 言一桐挽着盛勋爵的盛装出现,引来众人侧目,俨然一对新婚金童玉女出场,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自带话题性的盛家爵爷,和今日爆红霸占各网页头条的冠军言一桐,众人很好奇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是怎么连接在一起的。 言一桐浑身不自在,这样的场合让她感到无尽的紧张。 这些人她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只有正忙着招呼客人的贺家老爷子和贺禹堂。 盛勋爵偏头凝视着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看到那眼神透出几分难得的安抚。 仿佛在说:“放松点,有我在。” 言一桐淡淡一笑,心中的紧张感逐渐退去。 她是聪明人,虽然不知道为何盛勋爵在这个节骨眼上带她来这样的公开场合。 但她知道,绝对不能给他丢人,就冲今天他费尽心思让艾伦将她改头换面,就知道这个场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有了这个想法后,言一桐挺直了腰板儿。 盛勋爵脸上的阴翳消散不少,表情逐渐柔和。 言一桐是他见过为数不多八面玲珑的女孩。 一旁的司晋辰没有错过盛勋爵眸中一闪而过的柔情,暗暗惊诧,不由自主再多看这个盛二少夫人几眼。 文子赫说这个女人多厉害,他还不信呢。 如今看来,确实有些手段了。 不然从来都不近女色的盛勋爵,怎么可能甘愿让她靠近,还不反感肢体接触。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北极看到了一群企鹅和北极熊在愉快地玩耍。 只见言一桐秋水明眸,面若芙蓉,高扎着丸子头,珍珠饰品围绕了两圈,显得高贵大方,身着抹胸平口花朵刺绣的伞裙礼服,纯白色礼服飘逸的纱质材质,搭配下裙摆由各种宝石刺绣而成的花朵点缀。 可以说是完美得相衬了她与生俱来的优雅灵秀的气质。 看来,盛勋爵的小娇妻自带光环啊。 周围部分男人望她的眼神变得蠢蠢欲动,犹如遇见缪斯女神一般,想上前去搭讪却被身边的夫人眼神恐吓地缩了缩。 人言啧啧,有些人甚至当着面低声讨论了起来。 “这女人的裙子好漂亮,是纪梵希最新一季的限量礼裙,我看上好久了但是国内外都预定不到啊。” “她不是在网上直挂热搜的言一桐吗?” “谁让你不是冠军呢,还要想方设法和盛公子搭上路才行的~” “她和盛勋爵什么关系哦?难道真的是攀关系得来的冠军?” “凭什么她可以站在爵爷的身边?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有本事你也上咯。” “也不知道她在床上发挥有多好呢呵呵。” …… 盛勋爵察觉到言一桐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那手背上因克制而浮起青筋表示,她很生气。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像是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被所有人围观议论批判的感觉。 盛勋爵微微侧眸,却看见他的小娇妻笑得甜美灿烂,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些有讥讽,羞辱的话。 言一桐的侧脸很好看,尤其是她笑的时候,更是美得令人惊悸,柔美的线条,立体的五官,冷白的肌肤。 他有那么一秒钟沉迷,为她脸上那伪装的笑容着迷。 她分明怒得想要把手上厚厚的拍卖会物品简介小册子甩他们脸上,可她却隐忍了,别人对她的羞辱和讽刺,她照单全收。 她试图要把手臂抽回,却被盛勋爵上臂用力夹住,无法抽出来。 盛勋爵的脸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个时候放开我,别人只会觉得你心虚。” 言一桐听后,如醍醐灌顶,颈背不由地挺拔起来。 对啊,她为什么要心虚? 明明是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司晋辰迎上来:“爵……” 眼神在言一桐身上细细打量。 这个就是他小辣椒的最好闺蜜了。 男人耳钉上的钻石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这是个绝色的美男子,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混合花粉(香水)的味道。 一看就是个勤劳小蜜蜂,整日围在花丛里采蜜。 言一桐见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男人比盛勋爵还要妖孽,毫无章法。 盛勋爵微微颔首,转而带着言一桐一个旋身,就往人群里走去。 他今晚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言一桐并不是无人撑腰的。 这时贺禹堂向他们打招呼,言一桐乖巧地回应:“贺总好。” 贺禹堂见到言一桐脸的那一刹,双眼发着隐晦的光,眼底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似惊艳,似宠爱,似惋惜,似自责,还有缅怀…… 盛勋爵蹙眉,这男人是什么眼神? 他顺势拉下她的手,放在手心十指相扣,侧言挑眉:“很熟?” 无声地宣示着主权。 言一桐一怔,痴痴望着盛勋爵那张认真的脸,还有他们相缠的手。 好温暖。 贺禹堂也有些惊讶,望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沉思。 她真的只是盛家的私人医生? 内行的众所周知,盛勋爵虽然以前都不在国内混迹,但他的口碑可是出了名不怎么好的。 有暗病,不良嗜好,养猛兽,手段残酷…… “在中医能力晚宴上,我给她颁的奖。”贺禹堂很有眼力见地隐去了其他。 “对,还有,网上的事情,谢谢你们集团出来发声澄清。”言一桐眼神充满了感激。 “是我们该做的,好公民不惯那些网络暴力喷子,况且,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冠军你实至名归。”贺禹堂说话一向温温和和地,如坐春风。 但了解的人都知道,如果盛勋爵是蓄势待发的豹子,那么他绝对是雄心勃勃的狮子。 不然怎么会在短短十年间,将默默无闻的正安集团推上世界五百强,甚至威胁到香城百年家族盛家的地位。 盛勋爵偏头看了言一桐一眼,怫然不悦。 言一桐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眼。 这时,她看到了身着得体的唐装,面前绣了两条栩栩如生龙图腾,拄着拐杖的贺老先生慢步走来。 “丫头今晚很美。”贺正由衷地赞赏着,望着她地眼神有一瞬间走神,像是穿过她在看谁。 怎么这么像呢? 转而看到盛勋爵竟然牵着言一桐的手,满脸不悦道:“难道这个就是你说地那个护花使者?” 如果她和盛勋爵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麻烦了。 早在他们一进门的时候,贺正就看到了犹如公主出城的言一桐,尤其她还是挽着盛勋爵的手,他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眼里多了几分考究。 ------------ 第三十六章 我盛勋爵的老婆 因为今天出席的女人身份都不简单,不是男人的妻子就是女儿,或者利益匪浅的情人。 盛勋爵也用询问的眼神沉沉地睨着言一桐,就看她怎么回答。 她一脸尴尬地打哈哈:“偶尔是吧。” 盛勋爵神色异样:这是什么回答,偶尔才是?? 哪次遇到困难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 贺正只看出言一桐的勉强,看来他们是不能公开的关系了,便笑吟吟说到:“要是甩不掉的话,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贺家永远张开双臂欢迎你。” 言一桐看着老爷子张开双臂的模样,眼角抽了抽。 这老爷子有点自来熟了哈。 她发现自己还是挺有长辈缘的呢,遇到的老人家都对她挺好。 贺老爷子丝毫看不到盛勋爵瞬间拉胯的脸,他再向自己的儿子挤眉弄眼,明示暗示他主动些。 贺禹堂就当自己瞎了吧,言一桐虽然长得有几分像自己已过世的妹妹,但他父亲也不至于表现得恨不得马上把她娶进家门吧。 明知道面前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他绝对做不来这种横刀夺爱的事儿。 况且他心里有别人,更加不可能和比自己小这么多的言一桐有什么。 他父亲真的是被爱女之心蒙蔽了双眼,一如既往乱点鸳鸯谱。 “不劳贺老爷子费心,我的女人自然要跟着我。”盛勋爵凤眼眯了眯,不屑地勾唇,声音克制又冷薄。 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还觊觎着自己的老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的女人?”贺正挑眉,声音充满了质疑。 盛勋爵往前迈近一步,在老爷子的耳旁低沉说了一句:“她不是什么私人医生,而是我盛勋爵的老婆,你死了这条心吧。” 强悍的气势是嚣张到极点的占有欲。 贺正闻言,瞳孔逐渐放大,白须须的眉毛气的微微颤抖。 又慢了一步!太可惜了! …… 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 开场的几件物品都是些普遍名贵的药材,但成交的价格却让言一桐瞠目结舌。 九八年的冬虫夏草以四百万成交; 八十年的野灵芝拍出六百二十八万元; 更是有三百年的野山参竟然拍出一千万的天价! 言一桐给这些人的定义是:人傻钱又多。 花了天价把这些药材买回去收藏摆放,根本就是最大的浪费,拿去给需要的人医治不是更好吗? 而且药材的味道普遍会比较呛,一旦存放的时间久了,这种独有的味道就会慢慢消失,药效也会逐渐下降。 目前还不存在证据说明中药材越陈越好,但也没有证据说明存放一年和一百年的名贵药材的药效,会有怎样的差别,说不定存放到一定长久的时间,野山参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块朽木了。 况且这些东西在麒麟山,她师傅家一抓一大把,照这样的价值算,她师傅必须是比马姓名人更富有了啊! 奈何师傅正在辟谷中,不然她一定要和他谋划下他们的财富之路,总比一辈子猫在山里采药强。 盛勋爵见言一桐单手扶着额头,兴致缺缺翻着小册子。 他挨近她,问道:“你没有需要的吗?” 他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为了一株快要凋零的破花,再去冒险爬山崖,想着今晚她总会看中这些名贵的药材吧。 谁知,她坐着都快要睡着了。 “这些东西我师傅家有大把,而且根本不值这么多钱。”言一桐也靠近他的耳边,轻轻呼出的气让盛勋爵下腹一紧,转而近距离盯着她零瑕疵的脸庞。 他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不经挑了。 而言一桐丝毫未察觉到男人的微妙变化,还沉浸在自己变富之路幻想里。 她才不会去做冤大头,斥资巨额去买这些根本就是被行外人炒到溢价的东西。 虽说拍卖所得的资金最后都会投入中医药学会做建设,为更多贫穷落后的山区建立完善的医疗站。 做好事她是百分百愿意的,但绝不是用这种方式,一句话,谁让她没钱呢。 在拍到第九件药物的时候,言一桐来了兴趣,坐直腰板,漫不经心说了句:“这个还行,老夫人要是能吃一颗,精气神都会回来百分之三十,不过市面上早已经绝迹了,没想到正安集团会拿出来拍卖。” 看来,正安集团根本就不缺这些珍贵的药材嘛,她什么时候才能去他们的存货仓库开一下眼界呢。 要怎么才能接近“血莲”呢。 她习惯性挠挠头,却感觉硬邦邦的,都忘了自己的头被弄了一个小时,发蜡都打两斤了吧。 盛勋爵忽然觉得她的小动作好单纯地可爱。 “那就买。”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有了讨好的意味。 “超过二十万就不值了。”言一桐摇摇头。 拍卖师宣布:“现在拍卖的是古老天然,配方纯粹的古方成药,曾经红极一时鼎鼎有名的灵草清心丸,市面上仅存的一颗了,估价十万,开始。” 盛勋爵毫不犹豫举起了牌子,紧接着又有个人举,一来一回这颗灵草清心丸的价格已经抬到五十万。 言一桐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算了算了,不值了!这个我也会做,只不过有些药材找不到这么全而已!” 盛勋爵回头瞄了一眼后斜方和他杠上的人,一丝冷然笑意一闪而过,眸子戾气横生。 只见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打扮神秘,带着一张黑色镶满了闪亮亮的水晶口罩,遮住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如毒蛇般冷凝的双眼。 她正朝他们看过来,微微点头,口罩上的水晶帘跟着有规律地晃动。 言一桐也回眸望了她一眼,感觉那个女人的眉眼间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人肩上披着一头暗红色的大波浪,一袭长袖的金粉紧身长裙,V领口都快拉到肚脐眼,露出两颗紧贴成线的半球,在昏暗的灯下折射出一股神秘的亮光。 最终,神秘女人以八十万价格拍得了这颗珍贵的灵草清心丸。 接下来,盛勋爵每一个竞品都举牌竞价,毫无意外,这个女人每一个都跟。 最后盛勋爵都把价格抬高后,见好就收。 “她明显是冲你来的!”言一桐皱着眉,开始警惕起来,拉了拉盛勋爵的衣袖。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心中有数。 他当然知道是针对他的,所以才故意抬高价格。 但经过三个回合后,对方终于发现了他的策略,敲敲耳机,不再跟价。 盛勋爵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 又悄无声息地把手机放回西服的口袋。 最后,本次慈善拍卖会的压轴竞品终于登场,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言一桐,她大为讶异,转而兴奋地磨拳擦掌。 这是她日思夜想都要得到的东西! 这个竞品没有写进小册子里,估计是贺家想让大家惊艳之余保持着神秘感,以便看哪个有缘人能有幸带回家。 盛勋爵看她的眼睛,都快长在那朵被玻璃盒盖住的血色莲花上了。 只见材质特殊的玻璃盒里,有一朵娇艳的巴掌大的莲花正孤傲地绽放着,长长的根须浸泡在赤红的血水中,微微四散的花瓣如同红色的绸缎,就算被玻璃盒盖住,都掩盖不了它散发出的奇异香味。 “想要?” “嗯嗯,我可以吗?”言一桐两眼放光,语气透露着万分兴奋和期待。 刚刚还在纠结有什么办法接近“血莲”呢,没想到连上天都眷顾她,贺家竟然拿出来拍卖! “你用什么交换?”盛勋爵一副不做亏本买卖的脸,抬高姿态,颇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在等着她臣服于他的西裤下。 言一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管做什么都行!” 说完她就想咬断自己的舌根了。 果然,情绪高涨的时候最容易作出错误的决定。 原本盛勋爵只是逗逗她,没想到她认真回答得如此可爱。 “反正你都是我的私人物品,那就先欠着,过后再向你讨要。”盛勋爵满意地点点头,薄唇轻启,嘴角勾起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弧度。 意思是,除了她这个人最值钱以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很不幸,她整个人都已经是他的了。 私人物品?把她当物品? 盛勋爵我劝你好好做个人吧! 言一桐凝着他得意的表情,泪目,瞬间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由于拍卖场需要保持安静,这两人的头颅都一直靠在一起,外人看来两人亲密无间,时刻都在咬着耳朵。 金色礼服的女人正死死盯着他们的侧影,眼神露出一股强烈的嫉恨和不甘,手上的小册子都已经被她抓烂。 盛勋爵侧目而视,言一桐明显比刚刚兴致盎然了许多,暗忖到:他赌对了。 这个东西就是她想要接近贺家的目的。 今晚带她参加,只不过是一场试探。 他一直觉得言一桐答应和沈芷兮交换身份,再高调参加中药能力大赛的目的并不单纯。 这女人果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无欲无求。 韩漠黑进言一桐的手机,向他汇报说:她经常跟谷野打听贺家的消息,还有一个叫“血莲”的东西。 原来就是它。 只见贺禹堂英姿飒爽昂首阔步走上台,动情地介绍着这个鲜为人知的奇珍异宝,足以证明这个竞品的珍贵性。 “血莲,物如其名,就是用血来赖以生存的雪莲,它由白色到如今大家所看到的血红色,我们团队使用了动植物细胞培养技术,在新型生物反应器里,投进从成千上万种有毒动物身上提取的血液和毒液。 花费近六年时间才孕育成功了这一棵,它的功能可将人体的毒素归化为一身,迫使毒素凝聚,更容易排出体内,也可让濒死的人起死回生,可谓最强的解毒剂和真正的救命良药的原料。 正安集团借此机会把它献出来,只希望我们研发的药物可以给最需要的人投入使用,发挥它最大的作用,现在开始,估价五百万。”贺禹堂话音刚落,台下就像炸开锅一样,众说纷纭。 因为这棵血莲未曾真正面世,大家都只是道听途说过关于它的传说,听闻是见证了正安集团由衰到盛的进阶。 毕竟天山雪莲本就很难取得,如今还要采摘下来用特殊皿器和动物血液毒液培养,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程序。 ------------ 第三十七章 五个亿的血莲 而她也是从师傅那里才得知,贺家一直都有在培育世上最强的解毒剂,其中之一就是“血莲”。 她的蛇鳞皮肤病或许搭配用量就可以完全治愈了。 此次贺家举办的慈善拍卖会,虽然一开始没有拿“血莲”做宣传,却出其不意用它来压轴,用意明显。 最近正安集团准备从传统中医药真正转型为生物化工,因此需要拿“血莲”这个成品出来搞噱头。 果不其然,一面市就引起了大家热火朝天的讨论。 “这东西真的能用?拍回去不得继续找有毒动物的血泡着它养着它?” “这玩意得需要多少毒液才能供养啊,一条毒蛇的毒液最多也就几百克,万一处理不好先把自己给毒死,就芭比Q了。” “照这么说,这花肯定是剧毒了,都这样还能解毒,这是什么原理?” “你们有闻到一股味道吗?这味道会不会也释放毒气啊!” “应该不会吧,要真的有毒我们可不就都完蛋了!” “拿去送人人家还觉得晦气呢,什么玩意要喝血才能维持生命。” “我倒不这么认为,中医都有言,以毒攻毒,现在的人谁身上没点毒素呢?贺总不是说了吗,这血莲能起死回生的,就冲这个功效都不止这个价了吧。” “相比血莲的毒性,我更好奇到底是怎么培育的,原本的雪莲功效只有止痛抗癌作用,从没听说过还可以解毒呢。” “听说正安集团近几年也有了专业的研发生物化学的团队,怕是用科技改变了生物的细胞和功能吧。” “若是能普遍推广,那可是造福人类的技术了啊。” “我出六百万。”有位大腹便便的富商喊叫一声。 “八百五十万!”言一桐着急一把夺过盛勋爵手上的牌子。 她今天一定要竞到底。 “九百万!”那个神秘女人又来劲了。 “一千万。”盛勋爵抓着言一桐的手,一同举起了牌子。 “两千万。”神秘女人紧追不舍。 “一个亿。”盛勋爵语气淡然,好像去市场买白菜一样,面不改色。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这个盛家公子是病入膏肓了需要拿来救命的吗? 一个亿买这棵晦气的花? 言一桐都有些虚了,这么叫下去还得了? 但因此反而引起了蝴蝶效应,某些富豪认为,就连生物化工届的翘楚盛家都出一个亿了,那血莲一定是价值连城,说不定以后就能拿来镇家宅了呢。 大不了不养了,直接拿去抽干制成干品不就好了。 “一亿两千万。”其中一个富豪继续追加。 “一亿五千万!” 有人拿起手帕擦了擦额间的汗,这个趋势下去没吃救心丸都不敢参与叫价了。 谁心脏受得了? “五个亿!”盛勋爵低醇微冷的嗓音很有气势地响起,把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比了下去。 他,势在必得。 言一桐被噎了一下,差点从位置上滑下去,腿都软了。 什么鬼! 一朵花,值五个亿。 果然对于有钱人来说,钱只是一个数字,仅此而已。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毕竟每个公司的流动资金都有限,五个亿随便拿出来买朵花,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财力和魄力。 最终没人再敢跟价,拍卖师三次落锤。 血莲被盛勋爵天价五个亿竞得。 压轴的“血莲”最后落锤价为五亿,贺正和贺禹堂偷笑之余,也是万万没想到。 但他们更好奇的是,向来低调行事的盛勋爵,此时竟然会有如此出人意料高调的行为。 盛贺两家除了上一辈的恩怨以外,还是同行竞争对手,盛勋爵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斥巨资来支持他们贺家呢? 两家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人自扫门前雪,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 说心里没鬼都没人信。 拍卖师人生第一次经手拍得如此高价的拍品,拿起麦克风的手都在抖,激动地带动着气氛:“恭喜盛总贺喜盛总,我代山区的百姓非常感谢盛大总裁的鼎力相助,请问盛总裁,您愿倾此高价拍得奇珍异宝血莲,是认为它能为您创造更高的价值吗?” 盛勋爵缓缓站起身,单手扣好西装的纽扣,不紧不慢地说道:“血莲最高的价值就是,能为我取得了身边这位小姐的欢心。” 说完,他绅士地伸出手放在言一桐的面前,男人目若朗星,深情款款,邪魅一笑,举手投足间气宇轩昂。 言一桐怔愣住,想着了魔一般,呆呆地把手放在他温热的手掌心,同样站了起来,四目款款相对。 那句话像是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内心,逐渐填满。 妈妈,她要沉沦了。 今晚的盛勋爵,很不一样。 他们站在一起,聚光灯一打,在奢华的布置场景下,两人就像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羡煞旁人,众人像是坐在柠檬树上嗑着柠檬糖。 全场哗然,原来这个女孩最大的靠山是盛勋爵。 众人又开始了各种猜测,猜言一桐到底是什么高贵的身份才能得到盛总裁的青睐,他们是情侣吗? 有些阔太太官太太们用力戳着埋怨着自己的丈夫不争气,对自己的爱都没有如此深厚过。 而男人们则沉迷在言一桐绝艳的美色里久久不能自拔,那种久违的初恋感觉回来了。 言一桐感到此刻周围好像都寂静黑暗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拍卖师再次说道:“原来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盛总裁的缪斯女神,那我们更要感谢这位小姐的慧眼识珠,祝福二位……” 拍卖师也不敢说太多,这种场合万一说错半个字,分分钟狗头都不保了。 一旁的司晋辰略诧异地看着这两人,他和盛勋爵还在穿开裆裤的年纪就一起玩耍了,长大后的盛勋爵在他印象中就是个木然冷酷,腹黑狡诈,手段强硬的人,对女人更是异常反感。 他猜测盛勋爵是经历过他母亲的那件事后,深受打击,才导致性情大变,对女人失望至极,亦或者说是承担不起失去的那种恐惧。 所以这么多年,他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停留过半天,清心寡欲得让人质疑。 和他司晋辰的恋爱观完完全全相反,形成两个极端。 然而,眼前的这个情况又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都没有人留意到,那抹金色的身影慢慢退出位置,往后台走去…… 拍卖会结束后,司晋辰走过来,笑的高深莫测:“爵,我们好久都没有聚会了,今晚为了庆祝你赢得美人心,去喝一杯吧。” 盛勋爵脸色木然,毫无表情,音色如死水平静:“嗯。” 今晚花了五亿对他来说,只不过洒洒水。 而言一桐到现在都还没平复心情,果然站在金字塔底层的人是理解不了站在顶端那群人的想法和操作。 “嫂子也一起吧。”司晋辰笑吟吟道。 “不了,我还要回去给老太太……”言一桐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她和他们又不熟,喝什么酒,还不如找蔡子恩和谷野分享她今晚的惊心动魄呢。 “你的小姐妹,蔡子恩也会来。”司晋辰的笑意渐深。 “咦?你怎么认识她?”言一桐惊诧地问起。 但转而一想,蔡家在香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富二代们之间一起玩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走吧,我叫了文子赫和文云熙,他们忙完手上的工作就来,还是老地方。”司晋辰的食指晃动,摇着他的兰博基尼的钥匙圈高调径直走出大门,留给他们一个潇洒风骚的背影。 盛勋爵命人把“血莲”送回玲珑园,带上言一桐去艾伦那换了一身常服,再一起转战凯勒门。 与此同时。 喧闹的市区,一家没什么人的小茶馆后,有条隐秘的通道,通过后就是另一个天地。 通道的灯光晦涩,一时紫一时粉一时红的霓虹灯不断切换,充满风花雪月的意味。 一间间主题不同的房间,有车厢,办公室,艺术馆,游泳池,机舱,星空…… 一抹金色妖娆扭摆的身影走进一间冰冷的医院看诊室布置的房间里,只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衬衣的男人歪躺在看诊床上,看着银幕上某种动作声音兼备的特殊主题小电影,双腿放到桌子上不停晃着,嘴上叼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雪茄,一副烂地痞子吊儿郎当样。 女人关上门,轻轻脱下水晶帘口罩,露出一张螓首蛾眉的脸,那双蛇蝎般的眼神此时却涣散空洞。 “廷哥,你交代事情都办好了。”女子的声音是那种微哑的烟嗓音,风情万种地倚在桌子旁,面向着盛勋廷。 “盛勋爵认出你了吗?”盛勋廷用尾指挑着女人的大V领,露出了女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布满细细的小刀疤痕,刺目惊心。 “没有,但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下一步应该要怎么做?”女人魅声道。 盛勋廷用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笑的龌 龊,露出一口布满烟渍的黄牙。 女子走到衣架边,若无旁人毫无波澜地褪下身上的紧身礼服,换上那件布料少的可怜透明度不低的护士服。 拿起特殊造型的针筒,摇曳着柳腰,咬着自己的唇角,身姿袅娜向盛勋廷猫步靠近。 女人那纹着带刺滴着血的玫瑰图腾的细腿,干脆利落横跨在男人身上。 “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盛勋廷随手扔掉雪茄,迫不及待地搂住身上的美人,把他那张粗燥毫无保养的脸,深深埋近眼前的甜美炸弹里。 “你说,要是盛勋爵知道他把这么娇美的未婚妻抛弃,会不会后悔死了呢?居然娶了一个乏味的女人,那个女人可比不上你的小指风 骚呢。”声音暗哑,那双狐狸般的眼里蕴起了粉色的欲,大掌在她大腿后方上一捏。 “他会付出代价的。”沈芷兮眼神略过一缕冷锐寒光,双手插进男人的短发中,迎合着,攀附着。 一室激昂博斗…… ------------ 第三十八章 原来盛总喜欢这样玩 凯勒门。 华丽奢靡的灯红酒绿大舞厅里,有队歌手组合在赶场,唱着时下最流行的嗨歌,舞池里的年轻人忘情地扭着腰肢,跳着火辣开放的舞蹈,激情四射,空中的大球“喯”地一声打开,洒下漫天飞雪般五颜六色的碎片,把全场氛围拉到最高。 言一桐跟着盛勋爵走进顶级包厢的时候,就看到司晋辰像尊大佛似的坐在沙发上,身边依旧是好几个身着吊带裙的美女伺候左右。 个个都怎么清凉怎么穿,挤出半边山峰,黑色网状丝袜更是透出一种赤果果的诱惑。 还看到前段时间频频上热搜,宣传新电影的一线玉女形象的大明星,同样混迹在美女群里,动作妖娆像个酒家女似的,等待着司晋辰的钦点,一点银幕上高贵纯洁的形象都没有。 言一桐顿时对司晋辰的印象大打折扣,一脸的嫌弃。 整个人就是个爱好吃喝玩乐,荒废美好时光的纨绔子弟。 她环顾四周,问了一句:“蔡子恩呢?” 司晋辰耸耸肩,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待会到。” 言一桐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冷汗滴下。 这阵仗,今晚怕不是有一大车的人要来开派对? 社恐的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类,小吃,还有个专业的高级调酒师轻轻摆动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 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一排排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麻醉着人心。 司晋辰见到他们进来了,打了个手势,让其余的女人都离开,只留下了他身旁的那位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女星尤菲菲。 他清楚知道盛勋爵是不喜欢这么多混杂的香水味。 “原来盛总裁平时都喜欢这样玩。”言一桐脸色不太好,阴阳怪气说了一句。 都说物以类聚,要想知道一个人怎么样,看他身边的朋友就知道了。 盛勋爵俊脸一沉,走到沙发旁边的角落位置傲娇一坐,没有任何解释。 调酒师立马端上一杯特调的OLD-FASHIONED。 这个包厢向来是他们固定的聚会点,调酒师也专为他们服务,当然清楚知道每个人的口味了。 “嫂子,你这就误会了我家爵儿了,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你完全是个意外。”司晋辰举着酒杯,面对言一桐手在空中抬了抬,她敬一杯,仰头干了那杯龙舌兰。 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言一桐可不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意外么。 他和文子赫还私下打过赌,言一桐肯定活不过一周。 谁知,今晚这个不争气的盛勋爵居然豪掷五亿,只为博得这个女人的欢心。 放在以前绝对想都不敢想的好么。 还害他输了一辆新提的保时捷。 虽然他们都知道,盛勋爵这样做地目的,肯定没有表面这么单纯,但他愿意公开把言一桐打上标签归为己有,就已经是巨大的改变了。 “嫂子别见外,随便喝,今晚你老公买单。”司晋辰的手往前面的桌上大气一摆。 好像在说,看,这是你老公为你打下的江山那般豪气。 言一桐嘴角抽了抽,听到那两个敏感词,微微吃惊,用眼神询问着盛勋爵:不是说好的隐婚? 盛勋爵正交叠着双腿,喝着怀旧的OLD-FASHIONED,手指在玻璃杯边缘有节奏地点着,头顶自动生成一圈“成功人士”的光环。 在接收到她的信息后,神色戏谑又危险,冷冷地提醒着她一个事实:“今晚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我的关系匪浅。” “那也不会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吧。”言一桐有些着急慌乱,眼神飘向一脸无辜的司晋辰。 他们俩结婚,不也就是这几个发小知道吗? 至于这么敏感? 但是在盛勋爵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巴不得跟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言小姐是怕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盛勋爵的女人,以后就没有市场了吗?”盛勋爵语气含冰,心里非常不爽! 他只见过想尽办法跟他攀上关系的女人,从未见过像言一桐这样,明明轻而易举就有了可炫耀的身份,却避之如蛇蝎。 看来血莲不能这么轻易就交给她。 “当然不是了。”言一桐有些心虚还死鸭子嘴硬,的确被盛勋爵说中了心事。 在她心里,始终觉得自己无法适应豪门媳妇的身份,必定会有太多的约束,太多争权夺位的斗争,她认为自己更适合清净淳朴的生活方式。 所以她的算盘是先调理好老太太的身体,再介入盛勋爵的治疗,等他情况变好后,她再离开了。 毕竟这五亿,实在是太过沉重。 从小师傅就教她,结草衔环,以恩报德的做人基本道理。 而司晋辰在一旁满脸嗑瓜子看戏的表情,他怎么觉得盛勋爵还有些委屈巴巴了呢? 好难得。 这时,包厢的门被用力推开。 言一桐转过身,以为进来的是文氏姐弟,谁知却是她的好闺蜜。 只见蔡子恩挎着公文包气喘吁吁地单手扶着门,看了一下全钻腕表,深深缓过一口气,说到:“还好,还有一分钟!” “蔡蔡,你干嘛呀?”言一桐看她满头大汗,头发都贴在脸上,有些狼狈不堪,身上还穿着通勤的衬衣和西裤。 这绝对不是蔡子恩泡吧该有的姿态,她没披件战袍蹬上十厘米的恨天高,都绝对不会踏入酒吧门口半步。 她来夜场,就必须要做最霸气最靓的那条仔。 言一桐抽了几张纸巾走过去,体贴地帮她擦擦汗。 蔡子恩的手搭在她肩上:“桐桐,你,这么也在啊?” “额,刚刚和盛勋爵去完拍卖会就过来了。”言一桐此处自觉省去一千字。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当然不能和蔡子恩说拍到血莲的事情,不然这个嘴巴没门锁的蔡蔡铁定激动地跳起来,顺便把他们的事情都吐个一干二净。 “哦,我是来给司少爷送,文,件,我没有迟到!”蔡子恩咬牙切齿地瞪着一脸坏笑的司晋辰。 拎着文件包往桌子上狠狠一扔,几碗小吃无声跌落到地毯上。 “司二少,这是你要的紧急文件,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改好了全部内容,请过目!”蔡子恩脸色是运动过后的通红,双眸盛满了怒意,恨得牙痒痒。 要是揍人不用被抓的话,她一定冲上去撕了这张邪肆的脸! 大晚上的打电话给她,说什么需要一份紧急文件,并且点名必须要她亲自修改亲自送,而此时的她已经连续加班了好几天,加起来都没睡到十个小时。 这不,他一句话,就要蔡子恩从临市偏远的度假酒店赶头赶命回来,刚刚上楼的时候还很衰遇到电梯满员挤不上。 眼看就要到时间了,她索性爬楼梯上十楼。 就因为这个万恶的男人说:“必须十一点前赶到,迟到一分钟,扣一个项目。” 自从那晚过后,这个沙文猪就一直变着法折腾她,不是这个文件有漏洞就是那份要补充,不然就要求她现场去跟活动并及时向他汇报进度。 搞得她最近跟陀螺似的不停得转,睡眠严重不足还受一肚子气,重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诡计多端的臭男人。 明明失去宝贵初夜的是她,吃亏的是她,被折磨的还是她! 好几次暴脾气的蔡子恩就要甩手不干了,父亲就来给她卖惨,无奈之下只能提着一口气继续干,谁让她是蔡家的唯一女儿。 她已经不止一次暗地画圈圈诅咒他永远都硬不起来! “以我的时间为准,你迟到两个小时了。”司晋辰睨着香汗淋漓的蔡子恩,把自己的手机银幕点亮,递到她面前。 看到她狼狈不堪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心情就特别美好。 蔡子恩听了,怒气像是山洪似的冲来,转手就想把手机砸他脸上:“你有病吧司晋辰!你时间绝对有问题,我的和这个钟是一样的!” 青葱般的手指指向墙上的正在滴答慢走的时钟。 “她说我的时间有问题哦,还说我有病。”司晋辰一脸贱贱地望着尤菲菲,无辜又可怜地说道。 “亲爱的你怎么会有问题呢,你的是关岛的时间呀~是不是前几天我们去关岛度假你忘了调回来了呀?”尤菲菲捧着司晋辰的脸,“啵”地亲一口,眼尾斜视着蔡子恩。 蔡子恩愤愤地捏紧拳头,心里的怒火像火山爆发一样熊熊燃烧,前几天都有美女作伴去度假了,都还有空折磨她。 她断定这个男人一定有什么大病,喜欢捉弄人。 明知道这个男人花样多多,但集团又不能真的失去这么多项目。 那晚后,司晋辰确实信守承诺,放过了蔡氏集团,集团的项目才不断顺利地签约,只不过她就被司晋辰随意玩在股掌中。 “你也太过分了吧,在本国还用国外的时间,存心玩的是吧!”言一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为蔡子恩出头。 她看不惯一向带锋利爪子的野猫蔡子恩,在这个男人面前,居然怂得像只乖顺的家猫。 委屈只能往下吞! “文件我送到了,你想怎么扣随你!”蔡子恩咬着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说完这话就跑出包厢。 言一桐狠狠剜了司晋辰一眼,追了出去。 盛勋爵难得多管闲事,稍显冷意说了一句:“别玩过火了。” 洗手间。 水龙头开到最大,蔡子恩用手接着冷水泼了几下自己的脸,双眼圈发红,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自来水。 双手撑在水台上,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憔悴,头发凌乱,妆容也花了,狼狈万状。 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邋遢模样。 言一桐走进来,看到这样的蔡子恩,满脸心疼。 一向骄傲精致的蔡大小姐,如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蔡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言一桐轻轻把满脸湿漉漉的蔡子恩拥进怀里,丝毫不在意会把衣服弄湿。 “我……我失身了,为了集团。”蔡子恩开始哽咽,把脸深深埋进言一桐的肩膀,汲着鼻子。 ------------ 第三十九章 百分百信任贺家 “什么?是司晋辰吗?集团出什么事了?”言一桐惊讶不已。 她知道蔡子恩虽然爱玩,但是绝对洁身自好,每次去酒吧都是包厢,也不会让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失去理智,被别人趁机而入。 所以混迹酒吧多年,依旧还是女儿身。 一定又是那个王八蛋司晋辰耍的心机! 真的是个恬不知耻,又作恶多端的劣根男人! 没对比就没伤害,盛勋爵都比他可爱多了。 “是,集团前段时间,资金回笼,出现了问题,几个项目都卡住,进展不顺,爸爸就让我接手,他认为集团内部,有内鬼。” 蔡子恩抬起头,不断抽噎着,眼睛和鼻子像只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延伸到脖子都微微发红,模样好生可怜。 “那现在内鬼抓到了吗?问题解决了么?” “嗯,几个项目都过了,因为我,我,和他睡了一晚,交换的。”蔡子恩想到这,哭的更加委屈。 “那个王八蛋!真是欺人太甚。”言一桐眼神狠厉。 她这个人出了名最护短,绝对不允许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一点委屈。 言一桐怒气冲冲准备去给司晋辰下马威的时候,盛勋爵正好从包厢里走出来,扯住她纤细的手臂,声音像是萃了冰:“血莲出了问题,回去看看。” “什么?有什么问题?”言一桐刚刚的火气瞬间被浇灭,整个人跟着紧张起来。 血莲她都还没仔细看过,这会儿就出问题了? “韩漠说,送到的箱子是空的。”盛勋爵狭长的桃花眼眸抬了抬,睿智中透着摄人心魄的狠。 “哪个环节出的问题?物品管理部?运输?贺家不至于做出这样不道德的事。”言一桐的脑袋瓜迅速运转。 “你倒是百分百信任贺家。” 盛勋爵幽暗的眸子睨着她,眼神冷漠疏离,还带有一丝丝不满。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在夜色里急驰,不多久,车子稳当当停在玲珑园哥特式的别墅门口。 韩漠和蒙田一脸严肃站在花园门口待命,脚边放着一个精致包装的盒子。 言一桐一下车,立马飞奔过去,迅速拆开盒子。 果然,里面就一个空玻璃箱。 她整个人像是被人用冰水,从头到脚地浇下来。 “查到什么了吗?”言一桐眉头一敛,眼里升起一抹少见的戾气。 “今晚负责输送的人在路上遇到了车祸,人现在还在医院抢救,要过了今晚才知道能不能醒。”韩漠把手机打开递到他们面前,是一段下坡路车祸连环撞的闭路电视视频。 只见印着贺家图标的货车在下坡路行驶的路线是“S”形,一般情况下,有经验的司机会在下坡路时都会适时刹车,握紧方向盘,使车子减速。 而视频内的货车明显是车体某个部位失灵,或者司机有问题,才会导致车极速下滑以致车身连续翻几周,再连环撞了附近三辆小轿车。 这样的情况下,司机不死也铁定残废了。 “谋害!一定是有策划的谋害。”言一桐眸光骤然泠冽,吐字清晰,语气十分坚定。 脑海突然闪过那抹金色的身影,会不会是她? “应该是这个司机拿钱做事,没想到雇主反手杀了他,司机48岁,5年间一直在正安集团的物品保管部上班,无功无过,前段时间他老婆查出乳腺癌晚期,他的账户在拍卖会后就多了一百万,是意国的不同保密银行分3次转,钱一到账人就出事了。”韩漠冷漠交代着。 这种拿钱做亏心事的人,用钱换命,不值得可怜。 “报警了吗?”言一桐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按道理说,价值过亿的东西,安保系统一定很严密,不可能只有一个司机负责运送货。 而且拍卖会都是邀请圈内相关的人士低调进行,除了今晚到场的那些人,外圈还没人具体知道血莲的事情。 之前的小道消息,言一桐只是听闻血莲是贺家的传家宝,但实际只是贺家的一个产品而已。 而找人冒险做这种神不知鬼不觉调包的事,一定是提前安排好,里应外合地进行,只是不清楚对方的目标是血莲,亦或盛勋爵,还是她。 “车祸牵连伤亡大,警方已经介入,现在初步结果是由于货车前轮定位跑偏了,司机又疲劳驾驶导致的连环车祸,一切等司机醒来再做定夺。” 韩漠看着自家爵爷面不改色抽着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五亿的东西不翼而飞,都还如此淡定。 爵爷果然是爵爷。 “这么巧合,绝对是他杀的不用怀疑了,你把转账记录提交给警方了吗?” 这种完全没有作案技巧的,司机明显就是个替死鬼,知道得多肯定要送命。 “交给贺家去查。”一直不作声的盛勋爵,抽了一口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为什么?”言一桐疑惑不解。 “我让你查的那个女人,结果如何?”盛勋爵问的是韩漠。 “沈芷兮,前几天有人秘密把她接回国,但不是沈家的人。目前还在查,那人似乎清楚知道我们的追查方式,把重要信息都隐藏了,所以需要些时间。” “着重查盛勋廷,最近他和意国的跨国犯罪组织头目石川大翔走得近。”盛勋爵把烟头摁在草坪的灯柱上捻了捻,烟灭了,眼里的狠戾不灭。 盛勋廷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要是超过他的底线,不管什么血脉相连,他第一个容不下他。 “盛勋廷在越国的罂粟田具体位置已经查到了,我们需要做事吗?”一旁的蒙田终于出了声。 “烧了。”盛勋爵扔下一句,转身走向他的别墅。 “盛勋爵,你就这样不管了吗?五亿的血莲啊!”言一桐着急地追上来。 任由五亿就这样打水漂了? 有钱也不是这么撒的啊,况且还是她梦寐已久的血莲! “这是贺家的责任,不归我管。”盛勋爵停住脚步,神情十分肃然。 言一桐则不认同:“但你为什么不报警?明明你是受害者!而且你手上有证据也不提供给贺家,一起合力找出幕后推手,找回血莲不好吗?常言道人多力量大啊……” 突然,盛勋爵神情一紧,电光火石间,把还在唧唧渣渣说个不停的言一桐扑倒在铺满鹅卵石小路上。 整个人覆盖在她身上。 “啊。”言一桐惊呼。 盛勋爵躯体一震,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单薄的身子,后背还膈在尖尖的石子上,痛得她立马飙泪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余光只看到蒙田和韩漠齐刷刷掏出抢,往别墅外追去。 言一桐顿感不妙,也顾不上身体上的痛了。 “盛勋爵,发生什么了?”她吃力地推了推趴在身上的盛勋爵。 “哼。”盛勋爵闷哼一声,旋转过身,艰难地坐在地上单膝曲起,脸色白得吓人,额间青筋浮跳,浑身肌肉紧绷,死死压抑住身上的痛感。 言一桐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手放到他后背摸一通,右肩肩胛骨位置黏糊糊的,血腥味很重。 果然…… “盛勋爵你中枪了!”言一桐声线都在发抖。 “还,不快扶我进去。”盛勋爵声音低哑,嘴唇瞬间干裂毫无血色。 他用手掌摁着太阳穴,瞳孔开始逐渐涣散,无法聚焦。 该死,弹头都有毒。 言一桐心急火燎站都站不稳,索性把碍事的高跟鞋脱了扔掉,用力把渐渐意识模糊的盛勋爵扶起来。 “盛勋爵你别睡,千万别睡。”言一桐两只手都托着他的身体往前走,只能用头去顶他因失去意识而垂下来的头,着急地喊着。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盛勋爵拖进客厅,将他平放在厚厚的地毯上。 言一桐先把全屋子的暖气都打开,手忙脚乱地到处翻箱倒柜找紧急医药箱,再去厨房拿水果刀。 这里她非常不熟悉,所以找东西的过程都好浪费时间。 她不敢再继续了,先用银针给他封住枪伤附近的穴位,以免失血过多。 谢天谢天,在这个紧要关头韩漠赶回来了。 “韩漠,快,去把那个箱子拿过来给我。”言一桐指着之前让蒙田从盛世庄园带过来的药箱。 这会盛勋爵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言一桐的心都慌了,手都有些发抖。 韩漠把箱子拖过来后打开,里面都是她的药。 她让韩漠把盛勋爵扶起来,小心翼翼脱下他黑色的衬衣。 背后一片刺目惊心,惨不忍睹,就连韩漠都吓到了。 一大片的猩红,有些灼伤的伤口正在发炎红肿,又加上今晚被射在肩上的那颗有毒的子弹。 命在旦夕。 言一桐的眼睛蕴起一阵阵雾气,她眨几下眼睛把泪珠都挤出来,不让它们遮挡她的视线。 现在还不是可以伤春悲秋的时候。 救人必须争分夺秒。 “你去倒杯水,帮我把这个药丸给他吞进去,立马先解毒。”言一桐从箱子里翻出仅剩的一颗回阳丹递给韩漠。 “好,少夫人别急,文少爷在来的路上了。” 韩漠看着眼睛微红泪珠还挂在脸上,手微微发抖却依旧有条不紊的言一桐,不忍心地出声安抚道。 此时盛勋爵出现了排斥反应,他吞不下去那颗回阳丹。 言一桐想都没想,对着嘴就给他吹气,把药丸吹进去,再给他灌点温水,反复几次,他终于出现了吞咽的动作。 “少夫人,不如我把爵爷背到医疗室吧,那里的器械药物比较齐全。” “行。” 两人齐力把一米八九的盛勋爵弄到了医疗室,言一桐就赶紧给他取出子弹头,再往伤口撒上她的秘药粉。 这种基本的外科小手术她还是有经验的,以前在国外逃难的时候,也曾经救过意外受枪伤的人。 韩漠在一旁打下手,不敢弄出任何动静,就怕影响到言一桐给爵爷挑子弹头。 还好,目前看起来一切顺利。 没想到自家少夫人还能临危不乱给爵爷治枪伤,瞬间言一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不断高大起来。 言一桐缝了针,顺便处理了后背的那些严重的灼伤伤口,她的心脏痛得有些窒息。 对古玥更是恨之入骨,所幸她也为自己恶毒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自己,到底是为何? 这样根本就不像他表面这么不近人情,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韩漠,你家爵爷经常都陷入这样的危险中吗?”言一桐轻声问着,手上温柔上药的动作没有停。 ------------ 第四十章 枪伤 “是的,少夫人,爵爷很不容易,以后还望少夫人多多体谅爵爷。”韩漠跟了盛勋爵十几年了,从在英国就开始,自然见证着他是如何一步一脚印走到今天的。 “你知道今晚的是什么人吗?为何要至他于死地?会和偷走血莲的是同一批人?”言一桐沉声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眼里露出了复仇女神的狠厉,像是要为他报仇一般。 “还不确定,开枪的人应该在这里潜伏很久了,才找到机会下手。”韩漠眼里的血性一闪而过,虽然这些人都有着专业的训练,能够破除玲珑园的安保系统。 但爵爷也不是吃素的,韩漠已经预料到这个人的下场了。 刚刚和蒙田捕获到的那个歪国杀手,所以他才赶紧回来协助言一桐。 言一桐用镊子夹起子弹壳,在她的测试纸上涂抹检测毒性成分,再给盛勋爵把脉,最终得出了结论。 “子弹头沾着夺命草的毒液,这种草一般分布在北美草地及多岩多林的地区,你们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查。” “好。” 北美么? 韩漠记得,盛勋廷在北美地区没有根据地,但是,和他母亲关系密切那个叫方特的男人,在北美倒是有个特殊身份的。 这对母子,真是永远学不会安分守己。 文氏姐弟到来的时候,言一桐已经在做收尾工作了。 “没想到你还会外科手术。” 文子赫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中医都只是把把脉,针个灸,配点药而已。 虽然取子弹和缝针看似很简单,但也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不然,这个精细缝合怎么会这么完美? 好像都没有痕迹,只有一条折痕,就算是文云熙这样做了这么多年,经验丰富的专科医生,才会有如此技术。 文子赫望着这个闷声不吭,专注于手上动作的女孩,样貌不俗,医术高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乡下单纯采药的孩子。 这个小女子,决不能小看了。 “我会帮他配好那些祛疤膏,以后就由我帮他换药吧。”言一桐低低说了一句,垂下的眼眸里盛满了愧疚和自责。 刚刚韩漠告诉她,如果不是因为救她,以盛勋爵的身手,绝对能轻松躲开这一抢。 言一桐听后,心底翻涌起一阵阵愧悔的浪。 何止呢,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完美的后背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么千疮百孔的模样。 说不定疤痕像烙印一般,一辈子都祛不掉了。 她好像一直让他变得不幸。 文云熙嫉恨地盯着她,用力推了她的肩膀,毫无防备的言一桐没站稳脚跟,往后退几步,后背撞到摆放药物的货架上,让原本就被鹅卵石膈得淤青的背部痛上加痛。 言一桐一声不吭,认为文云熙发脾气是应该的,自己该受这一击。 “你这个灾星扫把星,勋爵自从遇到你后就没有顺利过,你就是个克夫的毒妇!请你赶紧离开勋爵,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别脏了这块地!”文云熙真的是怒火攻心了。 在接到韩漠的紧急电话时,他们姐弟刚到了酒吧准备下车,又立马启车赶来。 一路上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催促着文子赫闯了一次又一次的红灯,超了一辆又一辆的车。 谁知一个不小心就追了尾,被对方咬住不放拉着他们,必须等交警来处理,直到他们甩下一张足以让被追尾的车主换一辆新豪车的支票,对方才心满意足答应私了,放他们离开。 她恨死了言一桐,这个女人不仅让盛勋爵厄运连连,还让他身边的朋友都一样变得不幸。 “云熙,不要这样!”文子赫急忙上前阻止,他理解姐姐的怒气,说实话,他也这么想过。 但他又觉得,盛勋爵能如此对待言一桐,说明在他心中,言一桐并不是一般的存在。 不然怎么会有今晚的豪掷五亿,又怎么会主动挡子弹这一举动? 见言一桐像个受气包似的没有任何反驳,还淡定走回手术台继续给盛勋爵包扎。 文云熙更是气得发抖,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往前抬手准备扇她一巴掌。 却被言一桐及时出手挡住,文云熙被狠抓地生疼,手腕几乎快要被捏碎,这个死女人力气这么大。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的去留由盛勋爵决定,等他醒了你再亲自问他!”言一桐神色微冷,隐去眸底下的暗潮汹涌。 “你以为这次勋爵还会留下你吗!你这个扫把星!给你花五亿买的血莲突然不见了,回家了还会中弹,勋爵从来就没有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就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文云熙没想到言一桐会挡住她的手,更是咄咄逼人,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恨不得将言一桐生吞活剥了。 她等了盛勋爵这么多年,守了他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老太太要逼他娶妻了。 原本自信满满盛少夫人的位置,没了沈芷兮,那就肯定是她的了。 因为她才是这么多年,在盛勋爵身边呆的最久的唯一女人。 他怎么会有第二个人选? 他不可以有第二个人选! “文云熙,你嘴巴,放干净点!” 盛勋爵被她们的争吵声吵醒了,言一桐下的麻药不多,一声残断沙哑声响起,他微微弓起了被缠了厚厚绷带的背。 言一桐见状立马扶住他的手臂,尽量避开他的伤口。 “你先不要起来,一身的伤!”声音透露着一丝一缕的心疼。 就算盛勋爵略显病态没什么温度的目光,都带着莫名的威严,让文云熙心里打了个激灵,想上前又却步了。 这种眼神,盛勋爵从来未对她有过。 一定是这个贱人,不知道下了什么迷魂药,才让他变得不再像以前那般高傲不可靠近了。 以前的他对所有的女人都反感,唯独对她文云熙没有。 她可以冠冕堂皇地留在他身边,在他是爵宝的时候毫无顾忌地抱着他,安慰他,在他受伤的时候治疗他,治愈他。 她是那般小心翼翼呵护着爱护着的男人,怎么能让这个女人一而再地伤害呢。 “勋爵,你不要再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她一来你就没有一刻安宁过,先是腐蚀性液体再是枪伤,五亿的血莲还不翼而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丧门星顶替沈芷兮嫁入盛家,说不定她们是在谋划着什么天大的阴谋!”文云熙言之凿凿,把事实一再摆在眼前,让所有人都认清言一桐这个衰神。 “你有证据?”盛勋爵刚醒来,他感觉身体的毒性反应没有那么强烈了,视线逐渐清晰,不再头疼反胃,呼吸也顺畅了。 回阳丹的功效果然不错。 而且这个味道很熟悉,他曾经也吃过。 文云熙强压着怒气,低声嗫嚅道:“没有。” “狸岛教给你的就只有空口无凭,妄口巴舌吗!”盛勋爵目色沉沉地扫了文云熙一眼,露出一股霸气阴狠之色。 “勋爵,我是为了你好!”文云熙有些不甘心,她是没有证据,但事实摆在眼前。 “这个言一桐就是个祸水,放在古代就是泱国泱民的狐狸精,蛇精,蜘蛛精,是要被屠杀的!” “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吗!”盛勋爵脸色徒然阴沉,眸子深处积蓄着骇人的危险漩涡。 他真的有被激怒到,习惯性做了个拔枪的动作。 众人一顿,文子赫立即站到文云熙面前做防御状,警惕之余还有震惊! 没有人想到,盛勋爵会对做出这个动作! 最终,他垂下手,他对文云熙还是保留一丝仁慈。 “立即向她道歉!”盛勋爵的声音像是淬满千年寒冰,指向言一桐。 文云熙错愕,他在说什么?要她向言一桐,道歉? 言一桐在一旁惊愕地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敢出声,不管此刻她说什么都将会激化矛盾。 只是没想到,盛勋爵会为了她,和文云熙对峙。 听说他们几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情分了。 而文云熙脸色铁青,刚刚盛勋爵的那个动作,早已将她的心脏射得支离破碎。 却冷傲倔强地不愿道歉。 她又没有说错! 文子赫见气氛太僵,赶紧打破僵局:“勋爵,不至于,云熙只不过太担心你,着急上火口无遮拦而已,你也知道她的脾性了。” 文云熙这么多年,有多喜欢盛勋爵,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 为了他,姐姐都不知拒绝过多少向她示爱的好男人,还为此用绝食自残的极端方式来抵抗家里安排的门当户对亲事。 而这些,盛勋爵不是不知道,但他一直视而不见,冷着热着文云熙。 每当文云熙想要放弃的时候,爵宝又突然出现依赖她需要她,再次让她有种错觉,盛勋爵这辈子是非她不可了。 有时候,自欺欺人的幻想最毒,只会让人无法自拔地甘愿沦陷。 文云熙像只孔雀一样傲娇地转身离开,眼角划过一滴不被察觉的晶莹泪珠。 文子赫急忙跟上。 “这是只有你才会配的药?”盛勋爵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转头询起言一桐。 当初在麒麟山他被人追杀,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是一个女人把他拖到山里的破烂小茅屋,就和他刚刚接近昏迷之前,言一桐拖他进别墅的姿势一摸一样。 女人一样给他处理伤口,给他吃过这样的一颗回阳丹。 然而他却对她做了霸王硬上弓的恶劣行为,他还记得当时那个女人随手操起火砖,干脆利落就把他砸晕了。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身旁躺着的是徐紫芙,她说昨晚他失控了,砸晕了她,血液都还在额头上凝固着,并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于是为了感激和歉意,他把徐紫芙带回香城吃好喝好供着,却依旧很反感她的蓄意接触。 “这是我师傅调配的,我和徐紫芙都有。”言一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如实回答。 在盛勋爵还想问她什么时,韩漠的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韩漠接听后,神情凝重,转过头面向盛勋爵:“那个司机没有救回来。” 盛勋爵一脸早就预料到的神情:“替死鬼而已,贺家呢?” “贺家已经将内部所有员工都召集审问,把司机的老婆请去警局,也联系了辰少,要求调配最隐秘的闭路电视,我们的人也在做事。” ------------ 第四十一章 你欠我的还不完了 帝苑酒店作为香城最高级的酒店之一,自然接待的人大部分是身份不俗,有权有势,非富即贵。 因此保密的工作必须都非常完善,然而为了避免某些意外发生时找不到证据,酒店通常会在公众场所的各种死角地方,都设有隐秘的摄像头,视频也只有高层才有权力看。 这也是圈内不能说的秘密了。 贺家为什么要找司晋辰呢,因为全香城80%的酒店酒吧,都隶属于他的世麟集团,帝苑酒店只是其中之一。 “继续跟进,咳咳咳咳……”盛勋爵坐了起来,不小心扯住了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言一桐轻轻拍了拍他的胸,一言不发。 刚刚文云熙说的没错,因为她,这个男人一而再受伤是事实,她无力反驳,也无比自责。 韩漠见状,眼观鼻鼻观心,很懂事地退出了房间,贴心关上门。 多余的人就自己找地呆去吧,他已经是个懂事的特助了。 盛勋爵看言一桐完全没有刚刚顶嘴文云熙的半分气势,现在完全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个字,焉! 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整个医疗室的空气突然变得异常稀薄,言一桐不知要如何面对他,气氛一阵尴尬。 她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子后,说道:“嗯,今晚只要不发烧,问题就不大,你不要洗澡碰水不要吃发物不要……” “你不照顾我?你把文氏姐弟气走了,就撒下我不管了?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 盛勋爵见她像是交代后事准备要离开的口气,手捂住胸口,一副痛心柔弱地就要晕死过去的模样。 “当然不是了,我,我只是提醒下你一些注意事项,而已。”言一桐眼神闪闪躲躲,有些心虚。 她是担心今晚的爵宝又出来,想着要不要先避开一下比较好,反正到时候爵宝都是会找文云熙的,以文云熙对他的爱意,应该不会放着他不管吧。 但既然这样,又何必要把文云熙气走呢。 刚刚的三言两语,她倒是看出了文云熙对盛勋爵的真心了,那种爱却得不到回应的无力感,那种担心焦虑对方却不被接受的委屈羞愤,她都感受到了。 但这个男人的态度如此尖锐刻薄,冷酷无情,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她是他们矛盾的起点,还是默不作声比较好。 “今晚如果,如果爵宝又找文……” “不必管他,也不要再做什么柠檬鸡翅,我最讨厌!”盛勋爵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就先冷冷打断她。 上次文子赫主动告知,已经将他的病情告诉了言一桐,让她做好心里准备。 就被盛勋爵愤怒揍了一拳:“多管闲事!” “盛勋爵,如果我说,我也想要和文氏姐弟一起,陪你战胜困难,你愿意吗?”言一桐眼里泛着如同星河一般璀璨的光。 她转换了话术,她知道一些有情绪障碍疾病的人,最反感别人说他有病,一定要吃药治疗之类的敏感词,尤其还是盛勋爵这样骄傲的人更是如此。 他没病,只是需要人去关心他爱护他而已。 “不需要。” 果然,傲娇的男人立马背过身去,不想面对,后脑勺都散发着倔强和无声的抵抗。 盛勋爵不想把自己最脆弱最失控的一面,在她面前曝露无遗。 “扶我回去休息啊还愣着干嘛。”男人语气强硬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说完就把手挎到她肩膀,整个人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硬把她压垮了半个身。 她怎么有种,爵宝已经出现的错觉。 说实话,她有些怕那个被宠坏的第二人格,她最怕的就是小孩子了,尤其还是个熊孩子。 “盛勋爵,下次请你不要再为我抵挡任何的困难了,也不要再对我好,我不想欠你,也不想被人当成祸害千年的狐狸精。” 言一桐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声音低低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黑眸里颤动着水光。 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针扎的那般细细地疼。 她怕,她怕自己错把他的责任当成爱。 明明一开始,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关系就变了质。 盛勋爵心一动,皱起眉头,身体再压重她几分:“不需要听那些人说的废话,你欠我的已经还不完了。” “我知道,可是你不在乎我在乎啊,被骂的又不是你。”言一桐垂着眸,勉强保持着自己的冷静。 在他的心里,自己到底站在一个什么位置呢? 他清冷的呼吸在她鼻尖逗留着,突然笑了一下,随即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谁说我不在乎?嗯?” 言一桐呼吸一滞,心乱如麻。 “快扶我回去,盛夫人。” 是错觉吗? 刚刚她好像看到他眼里的流露出来了一丝深情。 “还有,血莲不是给你买的,不必自作多情。”盛勋爵突如其来的话,让她刚刚的心悸和心动瞬间瓦解冰消。 言一桐仰视着他,有一瞬的错愕。 “你不是说为了让我开心的吗?” 她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目标是血莲,吓了一跳。 “你觉得你值五亿?”盛勋爵看她的表情,像是在嘲讽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言一桐:…… “所以,你只是利用我,在众人面前塑造一个挥金如土出手阔绰的霸道总裁高大形象吗!”言一桐刚刚酝酿的感动心动什么的,在这一刻都灰飞烟灭。 果然,这个男人才不会这么好心。 “是,也不是。”盛勋爵想了想,回答到。 去拍卖会他的目的,是要刷新一下众人对盛家窝囊废二公子的认知,毕竟,在这之前他都没在香城活跃过,都是活在过去大众的传说里。 如今是有血有肉的存在于大众视野。 另外他想确认言一桐对血莲的反应,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为了血莲才替嫁,还是别有目的。 虽然贺家没有对外宣传,但他早就收到消息,血莲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带言一桐来。 言一桐白他一眼,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只是个过桥板。 他就是过桥抽板的那个狡诈的人。 “那你要血莲来干嘛?” “摆。”盛勋爵一脸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 言一桐:…… 她能揍他吗?鼻青脸肿的那种! “或许,你求我我会考虑给你拿去配药,你不是一直都想要?” 言一桐又是一怔。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血莲? 什么时候知道的? 转而又想到,他们一开始就篡改过她的手机,黑进她手机监察她所有的聊天信息不是轻而易举吗。 想到这,言一桐脸色一沉,松开他,冷漠问道:“你监视我手机?” “从你踏进玲珑园和盛世庄园那一刻,你的手机就已经自动被监视。”盛勋爵在阐述一个事实。 但是在言一桐听来,却不寒而栗,如果这样的话,和在他们面前裸奔有什么区别? 这是什么变态的操作? 盛勋爵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继续解释道:“因为盛世集团有太多技术层面的信息必须严格保密,我的手机也在监视范围内。” “那至于不相关人的手机都监视吗?”言一桐无法理解这样的操作。 “以防万一。”盛勋爵见怪不怪的态度,让言一桐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 连他都被监视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所以,你还要你的救命恩人站多久?”盛勋爵不满地喊着,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言一桐无奈,只能任命的再次扶他走出房间,还好回别墅距离不远,韩漠又不知道跑哪去了,都不知道要搭把手。 她一个娇弱女子一晚上经历这么多起起伏伏,身心很累好不好,还要来回拖这个比自己重几十公斤的男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掏空。 回到房间。 盛勋爵走到浴室前,毫不客气说道:“我要洗澡!” “不能!顶多擦身。”言一桐低头整理她的药箱。 心想:抽空要回去找师傅一起研究盛勋爵的病该如何医治,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老人家请出山,但是徐紫芙…… 盛勋爵则过来把她的药箱扔到地上,一把将她扯进浴室里关上门。 “放水。”盛勋爵眸子微眯,眼神锁定在她脸上,修长的手指开始解开衬衣的纽扣。 “我?”言一桐霎时惊恐地瞪大眼睛。 “不然?” “你又不能泡浴。” “不放水怎么擦身?”盛勋爵一副可怜着智 障的眼神,居高临下睨着她。 “那你等一下再脱,我先去放水。”言一桐赶紧去到浴缸打开水龙头,别过脸不敢看他。 盛勋爵胸腔里溢出一声嗤笑,他缓缓靠近正屈身的言一桐。 男人面对着她蹲下,挺起胸膛,修长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随意搭在浴缸边。 自带一股帝王气场,彷佛在说:还不快给朕茶擦身,你这个婢女。 言一桐脸红心跳只敢用余光瞄他,以为他会脱完全部…… 谁知,人家只是脱掉上衣,露出大片小麦色的健康肌肤。 她拿毛巾轻轻擦着这精壮结实的胸膛,和雕刻线条明显的鲨鱼线。 感觉自己擦的不是身体,而是一躯有温度有心跳的艺术品。 他本就是那种能颠倒众生的男人,超脱世俗的美态却偏偏又不失硬朗,哪怕是病态中的他,也不会让人感觉孱弱厌世。 盛勋爵眼神突然变的深邃,看得她小心脏怦怦怦直跳,“盛夫人,麻烦稍微掩饰一下你那饥渴难忍的眼神。” 言一桐一听,顿时脸像着了火一样,羞赧地别开眼往别处看,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发烫起来。 “我没有。”多余又惨白无力的辩解。 盛勋爵冷哼一声。 好不容易给他擦完上身,她就以帮他拿睡衣的借口,涨红着脸桃之夭夭。 盛勋爵处理完自己后,回到房间已经不见了那抹娇艳的身影,睡衣放在床上。 他穿好衣服,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串添加不久的手机号码。 然而电话在床头柜上震动着。 盛勋爵轻轻松口气,原来没走。 他走到床头柜边缘拿起那部手机…… 言一桐到楼下热了一杯牛奶端上来,看他笔直站在落地窗前,苍凉的月光把他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无比孤寂,有种强者高处不胜寒的意境。 她把牛奶端过去,说到:“喝了吧,晚上会好睡些。” 盛勋爵回头,冷眼眯了眯:“我不喝牛奶。” ------------ 第四十二章 野性十足的猫 “除了牛奶就是白开水,家里没咖啡,你自己选!”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 妈妈啊我出息了,敢命令盛勋爵了。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言一桐发现盛勋爵喝白开水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黑咖啡,还是黑咖啡。 而黑咖啡的咖啡 因本身又不利于他的精神疾病。 果然,男人没好气地端起来,仰头一口气喝完,还把杯子重重放到她手上的托盘,压了压。 “喝完,睡觉!” 话音刚落,他就拎着言一桐的领子,迈着大长腿往床上走去。 “喂,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拖着我,这样很像拖小狗,很讨厌哎!”言一桐不满地挣扎,过程中还不忘把托盘放到桌子上。 他一推,言一桐实实倒在床上,他顺势侧躺而下,避免触碰到后背的伤口。 长臂一伸将她圈进怀里,轻轻阖上略显怠倦的双眼,声音疲困道:“安分点,不然我保证让你后悔 。” 言一桐全身绷紧大气都不敢喘,不一会儿,发现背后的他真的没有动手动脚,安安分分地在睡觉。 她才轻轻呼出憋住的那一口气。 “盛夫人,请不要发出很失望的语气,就算你再欲求不满,也请体谅一下你丈夫满身伤,暂时满足不了你。” 他眼敛都没抬,恶作剧地捏了下她那纤细的软腰。 女孩想闪又被他箍紧在怀里动弹不得。 言一桐泪目:…… 这个男人为何如此自恋?他哪只眼看到她是很失望还欲求不满了? 很快,她的后背就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呼吸声。 她在牛奶里放了适量的助眠和助伤口恢复的药粉,不然今晚的他一定会疼地睡不着甚至会高烧不退。 而言一桐一直维持着双手抵在胸前的防御状,也不敢动好怕他醒来。 慢慢地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 凯勒门。 在言一桐跟着盛勋爵离开后。 蔡子恩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和仪容仪态,准备走出洗手间。 谁料,尤菲菲踩着一双十二厘米的铆钉高跟鞋,扭着柳腰走进来。 藐视地瞥了瞥眼睛微肿的蔡子恩。 “小学生吗还躲在厕所哭鼻子哈哈哈,就你这样还想勾引辰少?下辈子投个好胎重整一下自己的丑样再来吧,真是笑死人了。”尤菲菲说话间一直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蔡子恩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紧紧捏出了青筋,转过身。 “你整个人不就是重整过了吗?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人人都能看得上喜欢假体的司晋辰么。”蔡子恩双手抱胸,恢复以往的御姐气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你说什么!”尤菲菲正在洗手,抬头通过镜子看到背后散发着不好惹气场的蔡子恩,手一甩,弄得整个洗手台满是水。 “就说你一个整容脸!不知靠这张脸你爬了多少张床才有今时今日的二三流明星地位,且行且珍惜吧。”蔡子恩翻了个大白眼,一脸我看不上你,别来惹我的表情。 拉开门准备出去。 而被戳中痛处,气急败坏的尤菲菲迅速上前,擒住她的手臂。 蔡子恩似乎早有预料,身子一低,脚在地上用力一退,躲开了尤菲菲的手。 尤菲菲反应过来,再上前抓住蔡子恩薄薄的衬衣,用力一扯,登时衬衣被撕破了。 蔡子恩怒从中烧,她利落的一记劈腿,快准狠踢中尤菲菲的右胸肋骨,瞬间尤菲菲被踢地向后急退几步,跪倒在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个练家子,下手这么重! 她痛的说不出话来,伏趴在地上像条蛆一样蜷缩着。 眼睁睁看着蔡子恩离开,双眼猩红,充满了愤恨和狠毒。 蔡子恩一出来就看到在门口等待已久的谷野。 他看到她衬衣破碎头发蓬乱,表情狠戾,一副刚刚干完架的姿态。 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怒目圆睁问到:“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欺负你我给你算账!” 撸起衣袖准备冲进去,也管不上这是女厕,蔡子恩及时拉住他。 要是他出手的话,明天娱乐头条可能就会播出,尤某某女星在酒吧厕所自杀,原因不明。 “不用,我教训了!”蔡子恩拉拢下谷野的外套,“走吧。” 谷野不甘心回头望了一眼洗手间紧闭的门,随后跟着蔡子恩驾车离去。 没人留意到,此时背后的那一双充满邪气的眼睛目送着他们。 谷野开车送蔡子恩回家。 车厢里,蔡子恩从后座上拿出一瓶红酒,直接打开对着瓶口猛灌,像喝水一样。 “子恩,你慢点喝。”一手抓着方向盘的谷野还腾出另一只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掉往下滴的红酒。 “我要气疯了啊啊啊啊啊!!去你的紧急文件,王八蛋司晋辰!!” 蔡子恩大声发泄着,谷野则安静地开着车。 从小到大,每当蔡子恩不开心的时候,他都在身边陪着,自然习惯了蔡子恩的脾性,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睡一觉又没事了。 她一直都是乐观开朗的女孩。 只是最近她变得特别忙碌,特别不开心,经常他抽空出来找她,她都是在一边骂着司晋辰,一边苦逼逼地没日没夜加班。 就算是自己家的公司,以前也没见她这么积极进取地加班过。 今晚好不容易她打电话让他来接,还以为又是释放天性的一晚,谁知却等到蔡子恩刚刚从洗手间出来那一幕。 又是那个司晋辰。 他调查过这个男人,香城四大家族——司家的二公子,从小纨绔惯了,如今司义山退位后,司家由他们两兄弟接棒,大哥司晋泽接任房地产业,而司晋辰接任的是酒店酒吧业。 各种媒体基本每周都有他的花边新闻,身边的女主角永远不重样,这样的一个男人正变着法折磨蔡子恩。 说实话,谷野他很有危机感。 一直以来,他曾鼓起过勇气对蔡子恩表白过两次,一次高中,一次大学毕业,都被拒绝了。 理由是:她不想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 从那以后,他将自己退到一个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位置,一如既往无怨无悔地陪着她护她周全。 有人欺负她的时候,他依旧会第一个冲上前为她出头。 用他的方式,继续喜欢着她爱着她。 虽然这份爱很卑微,但他不在乎。 “谷野,你马上去黑了世麟集团的内网,盗取他们所有的资料公诸于世,我要看到他破产!” “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谷野好脾气地问着,伸出右手捏了捏她的后颈,为她放松一下。 一边顾着她一边开车。 “我不要再受那个王八蛋的气了,还有他那破女人,居然都敢来叫板我,什么葱什么蒜!今晚我一气之下把那个女人肋骨踢断了!谁让她没本事还来当炮灰。”蔡子恩说着又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泄愤。 很快,一瓶波尔多就见底,她又利落地开了一支。 因为他们经常会开车去郊外露营,所以车里常备着成箱的葡萄酒。 蔡子恩一口气喝了两瓶,可见她多么希望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也看得出她此刻有多愤怒。 看来他要为她出口恶气才行,虽然不能无故黑进人家集团盗取机密。 每一个行业都有相关规定,遵守职业道德的他,犯法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但他之前做调察的时候,还是查到一些关于司晋辰个人的黑料可提供给娱乐狗仔,给他们送些下酒菜倒也不是不可以。 车子停在了蔡子恩的个人公寓楼下。 她毕业后就搬出家里独立生活。 就她这无拘无束的性格,受不了住在家里的各种约束。 谷野帮她开车门,蔡子恩下了车,头有些晕踉跄几步,谷野慌忙扶住她,亲昵抱着她站稳脚。 “小心些。” “我没事。” 这时谷野的手机铃声响起,蔡子恩晃着脑袋,带着一丝醉意说到:“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她知道最近盟里内部有些老骨头对他非常不满,联合起来给他制造不少麻烦事。 “你确定自己可以?”谷野双手扶着她单薄又坚韧的肩膀,还是想送她上楼,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晚风凉凉,蔡子恩身子冷热交替,头脑却清醒了些。 “走吧不要婆婆妈妈的,你都被夺命连环call了,我还能有什么事这么大个人,不就是喝这点酒么。” 蔡子恩觉得手机铃声一直不停地响,好吵好烦,主动给了他一个大熊抱,推搡着把他塞进车里,示意赶紧走吧。 谷野大概知道她的酒量去到哪,这会她还是有些理智在身的,朝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便驾车扬长而去。 蔡子恩站在冷风里吹了几分钟,一个人也没有,路灯的光晕打在她身上略显孤寂。 空中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她紧抓着谷野外套的衣领拢了拢,喝完酒全身毛孔都张开,这时冷风细雨灌进就觉得有些冷了。 她转身欲要上楼。 谁知,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公寓楼下。 蔡子恩微微一怔,停住了脚步,此刻看到他,莫名有些害怕。 这么快就追过来为他小女朋友报仇了? 司晋辰大步流星走过来,神色阴鸷至极。 猛然扣住蔡子恩的手腕就往公寓里走。 “司晋辰,你在做什么?”蔡子恩惊呼,用力想要甩开他,却被他带着一直往里走。 进了电梯后,她更想甩开司晋辰,奈何他抓得紧,她的力气根本就抵不过他。 “你放开我!”喝了酒身子的热乎劲还没褪散,被他这么霸道地抓住,蔡子恩心中多少有些不适,脸色更是爆红到脖子。 好不容易上了12楼,司晋辰冷冷地睨着她,“开门!” 蔡子恩倔强地站着,不愿意开门。 两人僵持几秒。 这时候也不用费脑子去想他到底怎么知道这里的,反正在香城,还有他司晋辰动动手指找不到的人吗。 司晋辰骤然抱过她,身子一转把她推到墙边,撞得蔡子恩有些头晕眼花,她刚要起来,登时阴影扑下,司晋辰已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蔡子恩大惊失色,挥手捶打着他的肩膀,司晋辰无动于衷,这些小打小闹对他来说,就像轻轻挠痒痒似的不痛不痒。 “呜……”她启唇要说话,已被他闯进牙关中。 司晋辰强迫她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吻,本是多情的男人,此刻竟霸道至极,不容她反抗, 尽情地掠夺她的甜蜜。 突然,司晋辰尝到口中的腥甜味,松开她。 唇角被蔡子恩咬破了,鲜血溢出,他的眸光掠过一抹嗜血的狠。 真是只野性十足的猫。 ------------ 第四十三章 当我的女人 蔡子恩开始后怕了,心如小鹿乱撞,这男人该不会要打她吧? 两人的气氛瞬间尴尬又紧绷着。 司晋辰此刻的神情异常恐怖,不像平时那样痞里痞气,邪气凛然。 他抬起拇指用力抹过唇角溢出的鲜血,冷冷眯起眼睛,她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残戾的眸光。 “开,门!”司晋辰一字一顿,沉声喝到。 蔡子恩好不情愿摁了指纹,门开了,司晋辰推着她进去,后脚一勾,用力踢上门。 “大晚上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司大总裁,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还有这是我家!”蔡子恩忍无可忍。 折腾她一整晚还不够,还要追到家里来是闹那样? 被他要求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赶回香城,爬了十层的楼梯给他送狗屁的紧急文件,又被他女朋友讽刺叫嚣,好不容易回到家了,都还要受他无缘无故的臭脾气! 是个人都受不了了! 司晋辰没有回应,只是霸道地扯掉她身上那件碍眼的男款外套,愤愤扔在地上。 扣住她的手压在墙上,压抑着自己的脾气,问到:“刚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衣服也是他撕破的?” 刚刚在酒吧门口看着他们亲昵地一起上车,他竟像中了邪一样,立即开车跟着过来了。 司晋辰看到两人在车内搂搂抱抱,下车了她居然还主动抱紧那个男人。 那一幕幕就像根茅箭一样刺痛他的双眼。 怒火中烧的他耐着性子在楼下等她,心想:她要是敢带这个男人上楼,他就敢冲上去揍得他满地找牙,连他妈都不认识! “大晚上的一身酒气一身媚态,你就这么缺男人上?” 他的目光染上了戾气,丝毫不觉得他的反应过激了。 如此带着侮辱性的话,让蔡子恩顿感头顶生寒,又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这男人为什么无端端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好像她是他的老婆,当场被捉奸一样。 可惜被怒火和嫉妒冲昏头脑的司晋辰,完全不会顾忌她的心情。 “对,他就是我男朋友,我未婚夫!我老公!怎么样!我被我老公上招你惹你了吗?大晚上跑来我家发神经我们很熟吗……唔……” 司晋辰怒急,见她脸色陀红,嘴上还噼里啪啦尽说着一些他不爱听的话。 怒火不知为何转变成了熊熊的浴火。 他低头摄住那张喋喋不休的樱桃红唇,那张他渴望了一晚上的嫩唇。 自从那晚后,他就一直回味着她的野性和青涩,破体而入时的阻碍,都很清楚地告诉他,她未经人事。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以至于对别的女人已经提不起劲,就算欢承在他身下,他看到的想到的,只有眼前这张娇俏的脸,这个为了签合同甘愿把自己喝到吐的倔强女人。 他深知,她如一张白纸般纯洁,又怎么可以被别的男人玷污了呢。 司晋辰本身就玩得很开,以前也不是没碰过贞女。 相对而言,他更喜欢识趣成熟的女子,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幼莲,连取悦都不懂。 可向来经验丰富的他,这次竟然不知要如何与她展开关系。 因此,便有了经常捉弄她,找各种幼稚的理由让她主动找上门的戏码。 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智商归零,幼稚不已,很讨厌。 在今晚看到她穿着那个男人的衣服,还主动搂抱他的那一幕。 司晋辰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嫉妒也好,愤怒也罢,他此刻就想要这个女人。 他的身子,正渴望着她。 蔡子恩抗拒着他的吻,司晋辰的亲吻很明显是带着愤怒和羞辱,她捶打着他的肩膀,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司晋辰和盛勋爵一样,都是从狸岛受过魔鬼训练出来的练家子,一身的好武艺。 蔡子恩曲起膝盖想顶撞他的要害之处,却被他按住了腿。 才片刻间,就褪去她破碎的上衣,两人挣扎着弄到了沙发,再滚落到厚厚的地毯上,窗外投射进来的霓虹灯映照下,女子如玉的身子横陈在他面前。 那晚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眼前,更是催化了他的肾上腺素继续膨胀。 “司晋辰你这个王八蛋!快放开我!你就会欺负我!欺负我!”蔡子恩带着哭腔的喊叫,四处躲避着他的吻,尖锐的指甲在他身上抓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微微的刺痛更是刺激了男人的血性和征服欲,他总有办法固定她。 “你未婚夫能满足你的我一样可以!” 司晋辰声音变得低沉沙哑,阴鸷的话语里饱含着私欲。 蔡子恩怒了,趁着司晋辰的唇从她的脖颈移到胸口,正吻得意乱情迷之时,她膝盖往上一顶,直中要害,司晋辰闷哼一声。 这一脚她踢的用力,又狠又猛,防狼三式的经典招数啊。 “靠!”司晋辰捂着下身,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带着火花,蔡子恩被他看得浑身僵硬。 自己玉体横陈,他却衣裳完整,气势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这一对比,她感觉自己像是只将要被送进虎口的小羔羊。 蔡子恩望着这个男人,脑海浮出一个非常贴切的词:衣冠禽兽。 司晋辰的气场太强了,她完全不是对手。 “死变态!司晋辰我要告你强 奸!” 蔡子恩怒得失去理智,口不择言,然而一出口就后悔了,好怕这一刺激他就落实。 “未遂!”司晋辰面无表情地纠正她,又接着说,“我有强大的律师团队,你大可以试试。” 蔡子恩:…… 你还能再无理霸道彪悍一点吗? “当我的女人。”司晋辰把她双手撑在头顶,直直望着她。 这可不是商量的口吻。 蔡子恩撞进夜色中他那双如野狼一般发亮的眼眸,吓了一跳,慌忙别过头。 “呵,没事吧司晋辰!你从来都不缺女人。何必跟别人抢女朋友!”蔡子恩冷笑道,更是不齿他这样的行为。 这时候只能拿谷野当挡箭牌了。 “这年头结了婚都能离婚,何况只是男女朋友而已,我不介意。”司晋辰清冷的话在耳边响起。 蔡子恩一愣,抬头看他,但那男子眸光莫测如讳,灼灼逼人。 他的衬衫在两人的拉扯间,早就松开了好几个钮扣,正好露出常年健美的子弹肌,他侧着头,有一种说不出的狂野魅力。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比女人还要魅惑人心。 但是,她才不会因沉迷美色而冲昏头脑,当他一万零一个女友。 很明显,他只不过是一时好奇图个新鲜好玩罢了,花心的男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蔡子恩伸手想去拉下沙发上的毛毯把自己盖住,却被他硬压住手脚。 “别动。”男人沉声厉喝,蔡子恩怎么会乖乖听话,挣扎地更厉害,这姿势实在不雅。 这和那天晚上不一样,那晚她是这么多年最丧失理智的一晚,才让他有机可乘。 司晋辰目光一点点暗下来:“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勾引我。” 蔡子恩瞬间不敢动了,浑身僵硬像个木鱼。 “这样就乖了。”他的食指轻轻划过她的脸,蔡子恩身子一颤,眼里流露出的是绝对的恐惧。 这个男人身上混着多种香水味竟意外的好闻,指尖还有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的味道索绕在她鼻尖挥散不去。 他的手在她脸上摩挲着,多情的眼睛里竟出现了足以令人酥麻的温柔。 就在他俯首想要继续吻下来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场浓浓的暧昧。 这种事情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再继续下去了。 司晋辰和蔡子恩同时望了一眼来电显示:尤菲菲。 蔡子恩趁着这个间隙麻溜爬起来,抓起毛毯包住自己,飞快冲进房间反锁住。 司晋辰望着那个小鹿慌乱逃命似的娇美背影,微微勾起唇角,接起电话后,嘴角的笑已消失殆尽。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尤菲菲听到这冰冷的话语后一愣,带着哭腔说到:“辰少,今晚送文件那个小助理实在是太嚣张太恶毒了,我只不过在洗手间说她两句,她,她就把我踢得肋骨断了一根,呜呜呜……辰少你要替我惩罚她呀,我明天的戏都拍不了了呜呜呜……” 司晋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呜呜呜……人家肋骨断了啦,现在在医院呢,真的好痛好痛哦,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尤菲菲很认真地哭地梨花带雨的。 就算没有观众,氛围也要带到。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得了美女的眼泪。 “不是,你说是那女人把你肋骨踢断了?”司晋辰再次重复到。 这女人还练过? 不然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把人的肋骨踢断。 “对,就是她,她真的好暴力好野蛮,辰少,我现在真的好痛痛~你可以来医院看看我嘛~”尤菲菲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无比怜惜和酥麻。 而司晋辰却冷冽说道:“痛就找医生,我又不会止痛。” 通话结束。 被挂掉电话的尤菲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心寒无比,难道,她这就被甩了吗? 之前听说跟过司晋辰的女人最多一个礼拜时限,她都已经超过了一个礼拜,还以为自己会是打破记录的那一位。 谁知…… 良久,房间内像只壁虎一样贴着门偷听的蔡子恩,听到了“滴”了一声。 那个变态终于走了。 于是,她换了衣服走出房间,微信短信适时响起。 是司晋辰。 “你逃不掉的,等你再次找我,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蔡子恩反手就把他的备注改成“变态海王”。 “神经病,说得好像你现在很好讲话一样。”蔡子恩嘟囔着。 关掉手机,她今晚要好好睡觉,不想再听到任何与工作有关的电话和信息。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因过度劳累而猝死。 打开投影仪,播放一部她最喜欢的悬疑恐怖片。 电影正播到高朝时,她就躺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 第四十四章 盛世集团新药发布会 今天的新闻铺天盖地都是,贺家的救命丹药血莲被盛勋爵五亿竞得,只为博得美人一笑的消息满天飞。 瞬间盛世集团、五亿血莲、神秘幸运女郎等标题,占据了热搜头条版。 自从盛勋爵上任以来,屡次上热搜,都已经成为流量密码了。 他也成为全网女生最想嫁的男人,有钱有颜还宠女朋友! 有人放出了偷拍言一桐和盛勋爵的照片,但拍的模糊,看不清脸,只看得出是个身材高挑气质动人的女人,站在盛勋爵身旁,金童玉女的般配。 大家都在猜测这个神秘女友到底是谁。 上午的热度发酵后,下午两点,盛勋爵就出现在帝苑酒店开新闻发布会,盛世集团新研发的一款抗毒丸即将面世。 只见盛勋爵一身黑色昂贵的西装,坚毅的侧脸显得沉静冷酷,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道冷傲的弧线,气势凛然站在镁光灯面前,幽暗深邃的冰眸闪烁着如猎豹般的光彩。 丝毫看不出身体有任何的不适。 “大家好,我是盛勋爵,非常荣幸能在大家的见证下,将我们近期研发的成果抗毒丸推出市场,盛世集团一直秉承一个信念,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 为什么现在的医学这么昌明,但人类病死率却越来越高? 死亡毒素,垂死的人,无论什么病,在他们体内多多少少都会发现这种毒素,如果可以将这种毒素消除,就可以延缓病情的恶化。 本公司对濒死病人体内毒素的研究,有了全新的突破,接下来即将推出的这一款抗毒丸,致力于消除死亡毒素对人体的威胁,还每个人的健康权利。” 盛勋爵演讲间态度自然,从容不迫,语惊四座,举手投足间都透露一股王者般的气势。 而站在台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充当工作人员的言一桐,此刻眼里就只有台上正发光发亮的盛勋爵。 他比任何一位明星都要英俊完美,冷漠和优雅,贵气和霸气混合的独特气质,更令人着迷, 出于他身体的考虑,想要他留在家办公,可盛勋爵却坚持出门,无奈,言一桐放心不下只能乔装跟着他一起来到发布会现场,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虽然她知道,或许这样的伤对他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在她眼里,就是比工作都还重要的大事。 他现在一身伤完全是因为她,她心里本就愧疚。 任何小痛小病小伤都不能忽视,而且他身体的毒素还没有清干净。 有记者发问:“盛总,听闻您豪掷五亿为美人投下的血莲,不知可否让我们现场开开眼呢?” “这款新药和血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是盛家和贺家和解的桥梁吗?” “就是,血莲不是贺家传说中的传家之宝吗?竟然能让盛总竞得,两家关系是有新的进展吗?” 当年盛勋爵的爷爷盛国鹏,和贺正年轻的时候本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却为了盛勋爵的奶奶莫云争得你死我活,最后莫云选择了已经拥有了盛世集团的盛国鹏,放弃当时青梅竹马,出身医学世家且已小有名气的国医教授贺正。 贺正一气之下转身娶了暗恋他已久的采药师安娴,生下贺禹堂和贺依彤之后,就云游四海。 是贺禹堂子承父业,十几年前才创立了正安集团,把国医发扬光大,以中成药为主,近几年才开始转型生物化工学,地位逐渐和盛家平起平坐。 这时,“叮叮叮……” 一阵骚动。 大家手机都同时收到一条信息,说盛世集团涉嫌违规制作伪劣抗毒丸,怀疑含有禁药成分,同类化固醇,对服用者来说短期内会出现令人精神百倍的奇效,但长期服用会对肝脏功能,心血管系统造成严重损害。 “盛总,请问这条短信内容说得都是真的吗?抗毒丸里使用了禁药成分,会不会吃死人?你们没有临床实验就准备投入市场了吗?还是说你们根本为了赚钱而草菅人命。” “这药不就是明摆着骗人吗!谋财害命,” “盛世集团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售卖高危制品了吗?请问你们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禁药?可以透露是那些禁药吗?” “盛总,是不是其他的药物也都含有这些有害成分呢?” 场面一阵混乱,所有人都七嘴八舌说着话,蜂拥而上,把麦克风都怼向舞台。 言一桐耳朵嗡嗡作响,都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还被一些记者不停推搡,踩踏。 一群保安赶紧上前维持秩序。 盛勋爵鹰隼般犀利的眸子轻轻眯起,目露寒光,给了韩漠一个眼神。 他临危不惧,拿过麦克风:“抗毒丸的HCB成分已经获得全球独家专利,我们一定会查清短信内容是否属实,再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就在保镖的拥护下退出舞台。 那群记者穷追不舍,不停发问,都被保安保镖们一一挡住。 言一桐慌忙跟上,她留意到盛勋爵刚刚走下台时微微弯腰的小动作,可能伤口拉扯又出血了。 而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个俏丽娇小的身影闪过。 酒店无人的杂货房。 “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弟弟了吧!”暗黑的角落里,一个声线颤抖的女声响起。 自中医药能力比赛后,徐紫芙就主动搬回了自己的高级公寓,她实在受不了在盛世庄园老太太的各种冷嘲热讽,就连下人都对她爱答不理,她知道过不了老太太这一关,绝对嫁不进盛家。 既然现在有言一桐在,与其让盛勋爵左右为难,不如自己表现懂事大方,善解人意博取好感吧。 起码先保住目前的关系,毕竟现在的一切到底是怎么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昨夜她回到公寓楼下,就被几个陌生大男人要挟着来到一个暗室,里面等着她的就是眼前这个狠毒女人,拿弟弟徐长卿的生命威胁她,要求她用一张太空卡发布刚刚那条爆炸性的短信。 她不知道内容是否属实,只知道必须听从这个女人的安排去做。 比起对不起盛勋爵,她更想要自己的弟弟活下来。 这个女人则一身紧身黑衣皮裤,一头发泽靓丽的暗红色大波浪披在肩上,面容精致,妖娆美艳,如同蛇蝎美人。 “放心,他很安全,你只要把血莲放到一个地方,我就放了你弟弟。”妖冶的大红唇微启,尖尖的指甲划过徐紫芙的脸,在封闭昏暗的空间里,声音显得异常阴冷。 “放,放在哪里?血莲很重要的,你们不要乱来。”徐紫芙浑身颤栗,冷汗直下。 但是一想到血莲或许真的可以治好言一桐的病,她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这是她欠言一桐的。 “有多重要?说来听听?”沈芷兮听到这话,倒是来了兴趣,她靠近徐紫芙惊慌的脸,笑的邪恶。 她也很想知道盛勋爵到底是不是为了言一桐才花五亿购得那朵有毒晦气的破花,还是另有其因。 她清楚知道盛勋爵绝非善类。 在她还被困在小岛的时候,想尽各种办法都一直联系不上父母,而私奔的男友一夜间转变了态度,把她卖给当地有名的烟花巷,从此开始了她的噩梦。 她一直怀疑有人从中做梗,才让沈家这么久都找不到她。 前段时间她回到沈家,是母亲亲口告诉她,他们派了好几批人去找她,但是都石沉大海,感觉一直有股力量在阻碍他们的追查。 不久前还收到沈芷兮被一群醉汉围攻欺负的不雅匿名视频,沈易看完当场拿拐杖砸碎了一块玻璃墙。 他不仅白白损失了2亿和绝大部分的项目,公司临近破产,唯一的筹码还被欺负成这样,让他如何不愤恨。 重点是,这个视频来历不明,不知是哪个有心人发的,他们还追踪不到IP。 沈家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他们在明别人在暗,细思极恐,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掌控着他们一家子的命脉。 可正当他们要放弃,准备宣布破产的时候,沈芷兮回来了,满身伤痕地回来了。 她告知是盛勋廷路过拔刀相助救了她,还提供了盛勋爵阻止了他们去找沈芷兮的有力证据。 后来盛勋廷还出资购买了沈家的股份,成为沈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带给他们不少项目。 沈氏集团一夜之间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就是很重要,勋爵才会买的吧。”徐紫芙心头一紧,怯怯地说道,她此刻还不敢说出血莲的真实作用。 她是羡慕嫉妒言一桐,但还不至于致她于死地,言一桐说过:拿到血莲就会和盛勋爵提离婚,徐紫芙当然更加希望血莲早日到言一桐手里。 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向盛勋爵示爱了。 发生了这个事情后,她是想去找盛勋爵寻求帮助的,毕竟她在香城人生地不熟,遇到这种事情,连对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但这个女人威胁说:如果敢找任何人,她就立马撕票。 把徐紫芙吓愣了,她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自己弟弟出事。 “你不是和言一桐从小到大的姐妹吗,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沈芷兮一听,一脸嫌弃道,手还重重拍了几下徐紫芙的脸,瞬间小脸红了一片,钻戒还将她的脸划出了血。 徐紫芙一声不敢吭,咬着牙忍耐。 沈芷兮觉得盛勋廷是不是脑袋被夹了,这个女人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啊,还连夜去麒麟山把她山里的弟弟抓走当筹码。 盛勋爵对她和对言一桐完全是两个不同级别的啊。 言一桐和盛勋爵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而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是。 沈芷兮想到这就更加愤恨,原本言一桐的位置是自己的!她才是盛二少夫人。 就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有眼如盲,跟错了人,白白断送自己本可富贵荣华的一生。 ------------ 第四十五章 她是他的止痛药 “我和她关系根本不好,从小打到大的,所以我们姐弟对她够不成威胁,请你放过我们。”徐紫芙颤颤怯怯地哀求道,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着。 难道他们威胁她,让她陷害盛世集团,不是因为自己跟盛勋爵的关系? 而是因为针对言一桐? 可是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恨言一桐。 要不是因为言一桐,盛勋爵也不会竞得血莲,没有血莲,他们姐弟就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哼,我不管你们关系好不好坏不坏,明天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你们全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沈芷兮瞪大散发蛇蝎般精光的双眼,恶狠狠地说道。 她打开手机的视频递到徐紫芙面前,画面是徐长卿满身血痕被捆绑在椅子上,他明显已经受不起折磨昏了过去。 “你们不要伤害他,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徐紫芙捂住自己的嘴巴控制住不要尖叫出声,泪水便夺眶而出。 她看到无辜的弟弟被这帮没人性的人折磨成这样,内心更加痛恨言一桐。 “那你知道什么?”沈芷兮抓住她的字眼。 “我,我不知道……”徐紫芙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说可以,那你就和你那弟弟一起下地狱再见咯~”沈芷兮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和她对视。 徐紫芙浑身抖地厉害。 “血莲,血莲是言一桐的救命药……” “哦?”沈芷兮的嫉妒更加重了几分,没想到盛勋爵为了那个言一桐这么下本,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本事? 而盛勋廷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言一桐才是盛勋爵最看重的人,你们要抓就抓她啊!”明明这些人的目标是盛勋爵和言一桐,为什么要抓他们姐弟,徐紫芙实在搞不懂。 有种人在家中躺,祸从天上来的无辜。 “你倒是姐妹情深把自己关系撇干净了,放心,和盛勋爵沾上关系的一个都跑不掉!”沈芷兮说完,捏着徐紫芙下巴的手一推,抬腿离开了房间。 徐紫芙往后撞到货架上,无力瘫软坐在地,双手捂住脸…… 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车厢内。 “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言一桐一脸心疼,扳过盛勋爵的身子。 谁知被盛勋爵反手把她身子摁在他合并的双膝上,伸出一指弹掉她的鸭舌帽,摘掉她的口罩。 湿吻倾身而下,从蜻蜓点水到浅尝甜蜜。 韩漠连忙升上挡板,车身微微打滑一下,他心慌死了。 南摩阿弥陀佛哦,真是罪过罪过。 这猝不及防的狗粮是要吃噎他吗! 爵爷难道不知道司机要时刻保持心情平和的么? 盛勋爵微皱了皱眉头,韩漠这车技,怕是要博炒了。 他紧盯着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言一桐,深邃如海的目光看不见边缘,深沉如墨,唇角一扬,声音磁性又克制说了一句:“嗯,不痛了。” 言一桐脸色绯红,心跳如雷,慌忙摁住快要跳出来的小鹿。 当她止痛药么。 不是说他对女人过敏,不是不近女色么? 这么会撩,害得她的心跳直飙180。 “盛勋爵,今天的事情……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言一桐都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是要帮他看伤,此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样的姿势实在不雅观。 谁料,被盛勋爵摁压着她的肩膀,扣住不让她起身。 “你叫我什么?嗯?”盛勋爵眸中略显不满,声音充满了魅惑的危险。 “盛,盛勋爵呀。”不然还能叫什么? “奶奶让你叫什么的你都忘了?”盛勋爵好心提醒道。 “那时不是为了让奶奶放心么,而且,我,我叫不习惯。”言一桐用力挣脱起来,端坐好,顺便捡起帽子戴好,用忙碌来掩饰着自己的拘束青涩和尴尬。 “待会回去你也是要叫,提前练习好。” “我们现在回去盛世庄园吗?” “嗯,奶奶让我们回去吃饭,还有,我的伤不要让她知道。”盛勋爵抬起拇指,抹掉嘴角上不知道是谁的口水,淡淡说道。 言一桐瞄到他修长手指的动作,赶紧红着脸别过头去看风景,假装淡定说到:“嗯,我回去再给你调配药粉,用了能好得快些。” 两人回到盛世庄园,老太太就坐在大厅等着他们。 见到两人手拉着手一同回来,关系好像亲密了不少,老太太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老太太此刻了。 “哎哟我的宝贝孙媳妇唷,你终于回来了~最近我都有按时吃你的药,精神好很多咯。”老太太抓着言一桐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擦着。 言一桐也很开心看到老太太的身体在逐渐恢复。 “老夫人,我说少夫人呀,就是当代的妙手回春呀。”顾妈在身后笑吟吟说道。 “可不是嘛,这丫头可是我们盛家的福星呢,你说是吧爵儿?”老太太苍老的眼里闪烁着八卦的亮光,向盛勋爵挤眉弄眼。 盛勋爵扶额,就当做没看到没听到好吧。 还福什么星,怕是负星吧,他都因为她负了多少次伤了。 言一桐站在一旁有些心虚,福星她可担不起了,或许老太太知道盛勋爵一身的伤是因为她的话,估计笑都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这句话了吧。 “爵儿?”老太太不死心,像是必须要他承认一般。 “是是是,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盛勋爵没好气地回应道。 “你这小子,夸夸你媳妇儿怎么了?”老奶奶抬手作势就要习惯性拍打他的背。 言一桐见状立马挡在他前面,像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拉住老太太抬起的那只手:“奶奶,您上次让人压榨的山茶花油还有吗?” “当然有,给你留着很多呢,青黛都放到你房里了。”老太太看出言一桐护短的小动作,当成她是舍不得盛勋爵被打,内心发笑。 小两口的感情发展还挺快的嘛~自己怕是很快就可以抱上小曾孙咯。 接下来就是言一桐被老太太拉着不停说着话,整个古堡又恢复了一盎生机。 这时韩漠走进来,给了盛勋爵一个一切准备妥当的眼神。 盛勋爵点点头,回头向她们说道:“我有事出去一下,晚饭前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言一桐脱口而出, 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盛勋爵一愣,眉心拧了拧,隐藏起有些波动的心:“你在家陪陪奶奶。” 说完就和韩漠头也不回出了门。 同时,言一桐也听到奥克冲进森林,发出欢呼的吼叫声。 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老太太留意到言一桐的表情转变,拎着她走到落地窗边,顾妈则去张罗晚餐了。 一老一小同时望着那辆越野车往森林方向驶去。 “丫头啊,我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改变了爵儿这小子。”老太太抬头望着一脸严肃的言一桐说道。 “奶奶,怎么会这么说呢?”老太太的话成功把言一桐的思绪拉回来,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和老太太平视。 “你别看爵儿现在这样一表人才,其实命也苦,从11岁起就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独立习惯了,性格也就孤僻了,从前我都没有见过他脸上还出现别的表情,我一度还以为他面瘫了呢。”老太太笑道。“你来,他就有了。” “啊?为什么年纪这么小就要去国外一个人生活?”言一桐感到十分惊讶。 她曾经猜测过他的童年应该是不太好的,但具体是怎么不好就不清楚。 据了解,解离性身份疾患很大几率是患者在童年的时候受过某种巨大刺激,身体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才会分裂出多个人格来进行自我保护。 “因为,他妈妈的死对他打击非常大,从那以后他就对女人特别反感,性格也开始极端了,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愿意开口说话,我都以为他受了刺激变哑巴了。”老太太的浑浊的眼睛眺望着窗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当年我和他爸给他找了不同的权威医生给他看病,他都拒绝,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内,直到有一天他说,他想去狸岛,他爸就送他去了。我当时非常不舍,但拗不过他,毅然决然第二天就飞走了。” “狸岛是哪里?” “一个封闭式的训练基地,很多豪门家庭,都会把选定的接班人从小送去训练培养,但一般都没几个能坚持下来。”老太太回忆起那段日子,眼眶微红。 “但盛勋爵坚持下来了。” “嗯,这孩子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几年,也不和我们联系,我们让他回来他都不愿意,直到近年我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他才愿意回来。”老太太抬手轻轻揉了下眼睛。 都说豪门深似海,豪门也并不只有表面的风光无限 。 “所以丫头啊,他性格就这样,还望以后你能多担待担待,多理解下他,出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奶奶知道吗?奶奶给你撑腰。”老太太拉着言一桐的手捏了捏,她知道,言一桐会是改变她孙子的女人。 “嗯奶奶,我会的。”言一桐有些动情,老太太真的对她不差。只是想到她以后还要提出离婚的事情,心里不是滋味。 *** 虎狮山的森林里,有间阴森的小木屋,满屋子的腥臭味,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动物的骷髅骨。 已是傍晚时分,一群以腐肉为食的秃鹰被林中的某种动静吸引过来,刷拉拉在空中盘旋着,有些则落在了高高的树枝上,虎视眈眈。 它们并不是什么归巢的好鸟,而是在等待着一顿丰富大餐的来临。 此时,有个裸露上身,伤痕累累的歪国男人,被铁链捆绑住手脚,以一个诡异的姿态跪在铁钉上,锈迹斑斑的铁钉已深深插进他的膝盖,垂下头已经昏了过去,底下是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水。 ------------ 第四十六章 傻人有傻福 韩漠提来一桶倒满盐巴的热水,当头浇下。 “啊啊啊!”男人晃了晃脑袋,滚烫加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已经被严刑拷打了一天一夜,依旧倔强地只字不提。 韩漠才把情况如实告知盛勋爵,等他出面解决。 这个男人就是射中盛勋爵的杀手,有着“一滴血”称号的墨国职业杀手,在他职业生涯里从未失手过。 没想到唯一失手的一次,竟是要把性命都交出去了。 男人垂眸看到一双擦得发亮的黑皮鞋一步步走近,抬头,只见盛勋爵一身冒着寒戾之气,冷冽的眸子极为逼人,带着一股杀气,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说到:“杰克,再不说出血莲的下落,今天你绝对走不出这座森林。” “盛勋爵你居然没死!明明我射中了!”杰克有些不可思议,虽然那一抢没有射中要害,但弹壳上抹了的毒液分量足以让他毙命! “说吧,血莲在哪里!”盛勋爵眸中诡谲光芒一闪,耐心不多。 “我不知道什么血莲,你再拷打,我也是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 “办什么事?” “杀你!”杰克呲着牙,淌血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一脸杀气腾腾。 “就凭你?”盛勋爵抽了一口烟,冷酷道,眼底浮现一抹浓烈的嗜杀狠色。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你逃不掉,道上有的是要杀你的人!还有你身边那个可口的美人,一样会遭殃哈哈哈哈。”杰克有些发疯似的大喊,声音却没什么威力。 盛勋爵听到最后一句,狠狠剜了他一眼,扔掉烟头,用鞋头重重地碾了碾,烟头瞬间陷进了泥土里。 “悬赏多少?” “十亿美金!” “什么人要我的命?”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哈哈哈自己去查!”杰克眼睛都肿得只剩一条缝,样子狼狈又滑稽。 “十亿美金,还行。不过你没机会了!”盛勋爵背过身,手掌往后一扫,“奥克,你的了。” 身后早就蓄势待发的奥克兴奋地扑上来,顿时野兽的嘶吼声和男人的惨叫声响彻整片森林,秃鹰盘旋在空中蠢蠢欲动,像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奥克用完餐好接盘。 没多久,一切就烟消雾散,瓦解冰消。 *** 晚饭之前,盛勋爵真的准时回到古堡。 “啊啊你干什么,快出去!”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尖叫爆破音响起。 言一桐原本还在舒舒服服地泡着山茶花浴,想着刚刚药粉的比例要多少才能达到最可控最理想的效果。 突然盛勋爵开门进来,吓了她一大跳,赶紧把自己的身子缩入满池彩色的花瓣里,只露出个惊慌的脑袋。 盛勋爵晲了一眼,看到她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刚刚阴郁的心情莫名晴朗了起来。 “我的房间,进出是我的自由。”盛勋爵唇角微弯,疑似有笑,这种似笑非笑的神色,更是颠倒红尘。 言一桐的心隐约漏跳了一拍,迅速恢复正常。 “你没看到人家在用吗!请你即刻出去!”言一桐气急,但又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她现在光溜溜处于完全的弱势。 “我就换个衣服。”盛勋爵缓缓走过来,手掌压在她小脑袋上一扭,将她的脸别向一边。 修长的手便开始解起了衬衣的纽扣,言一桐完全不敢动了,脑补着他那一身精雕细刻完美的肌肉线条,性感的人鱼线,鲨鱼线……脸色顿时羞成猪肝色,这男人是故意的吧! 突然她嗅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言一桐皱着眉头,余光瞄到他扔到地上的黑色衣服,有一块块的深色污渍,满腹狐疑道。 “和奥克去狩猎。”盛勋爵没有说那种事情,怕吓到她。 他现在好像开始会在意她的看法了,这不是个好的开始。 还有杰克死前说的那句话:还有你身边那个可口的美人,一样会遭殃哈哈哈哈…… 他的心不由紧了一下。 言一桐没再说话,而盛勋爵换好了衣服,顺便把换下的衣服也一并拿走。 她赶紧起身穿衣,一出来就看到盛勋爵站在阳台外打电话。 天空最后的夕阳消失殆尽,暮霭轻轻地飘落下来,他站在夜幕下,背影仿佛鬼厉般,完全融入四周的阴森中。 言一桐不禁再次狐疑,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根据她多年救治病人的经验,血都见多了闻多了,刚刚那股带有铁锈的血腥味,绝对不是来自动物的。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后,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不参与他的过去,不了解的现在,未来也是未知的。 盛勋爵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一身依旧简单白卫衣加牛仔裤的言一桐,头发微湿,站在灯下眼神复杂望着他。 她不算特别惊艳的那种美女,但就算简单的打扮出现在人群堆里,高挑的身材,发亮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也绝对能赚取一波回头率。 然而,盛勋爵同学走过来,从皮夹抽出一张卡递给言一桐,一脸嫌弃道:“拿去买些好点的衣服吧,一件裤子到底穿了多少年,能磨烂打补丁,别人还以为我盛家如何刻薄了你!” 言一桐:…… 大哥,这是最流行的破洞牛仔裤!这叫时尚不叫穷酸好么? 不过,她还是接过他的卡。 她才不会跟他客气呢,之前听谷野说,他身价如今都过百亿了,没人给他花钱也是一种可悲不是嘛。 饭后,她约了蔡子恩去逛街。 她来香城一个月了都还没好好逛过街。 自从那晚凯勒门见过之后,两人都没时间联系,今晚好不容易蔡子恩终于不用加班了。 两人各自抱着一瓶奶茶,在高级商场瞎逛着。 女孩子在一起逛街不一定就购物,有时候只是聚在一起八卦聊天。 “我的天啊,这么说,盛勋爵真的是踩在刀尖上生活唉,那你不就会每天处在危险中?要是那一抢打歪了或者盛勋爵无耻地拿你去挡的话,你必死无疑了!”蔡子恩听着言一桐说着那晚惊心动魄的故事,心惊胆颤。 她怎么比她还狗血啊? “是挺危险的吧,韩漠说他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受伤的。这说明他警觉性应该还挺高吧。”言一桐咬着吸管,讪讪说着。 她是后怕的,虽然以前她也会经常到处躲避高利贷,但也不曾真正经历过枪杀,况且今天他身上的浓厚血腥味,更让她确认了一点,这个男人很危险! “现在血莲下落不明,又闹这一出,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潜在危险,你还继续要等到把血莲追回来,再提离婚吗?”说实话,蔡子恩是很担心她的安危,好不容易脱离了高利贷以为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吧,谁知道更惊险了。 “当然,血莲我一定要得到,必须得到,最近我都皮肤开始变得敏感,在太阳底下都会有灼伤感了。” “那玩意这么说来还挺邪乎的,什么用血滋养,还这么贵,你说盛勋爵真的会给你用么?那血莲的功效真的这么厉害吗?还能让人起死回生?确定不是夸大的说法?”蔡子恩对这个血莲是持有非常怀疑的态度,怎么听起来这么像传销组织忽悠人呢。 “贺家花重金人力物力培育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我师傅有说过,他之前是见过初级的血莲功效,确实可以解毒。” 徐空青之前提过血莲之事,只是言一桐想不通,为什么久居深山的师傅会对外界的事情还了如指掌。 “哎,还是要把它拿回来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有用了,对了,今天你不是要买东西吗?走吧,今天你要买什么姐姐都给你买单。”蔡子恩知道言一桐这些年都忙着躲债了,一直没什么存款。 “我有钱了~”言一桐涩涩抽出盛勋爵给的那张卡。 蔡子恩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能塞进个鹅蛋了,她把那张卡接过来,正反面反复地端详检验着。 “我去,言一桐,认真的吗?百夫长卡哎!你偷的啊?”蔡子恩眼睛圆咕噜左右转着,观察着四周的人,低声贼贼地说到。 真像是言一桐偷的一样。 “你才偷呢,盛勋爵给我的。” “妹妹,这可绝对是地位的象征哎,分分钟可以买下这栋商场!” “真的假的?里面有这么多钱?”言一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蔡子恩脑海适时浮出起了一句话:傻人有傻福啊! “走吧,你今天是大佬,我们开始买买买的疯狂模式吧!”蔡子恩挎着言一桐,登时走出了六七不认的步伐。 “我今天有任务的,这个月是盛勋爵的生日,我想给他买个礼物,你眼光好待会帮我挑挑看。” 今晚饭桌上,老太太有提起一嘴,问盛勋爵要怎么过,盛勋爵就冷冷地说不用过。 完全符合他那孤独精的脾性,不爱人多热闹的地方。 但想到人家都救了她这么多回,现在还负着伤,总要有些表示表示吧。 “行,拿着他的钱给他买礼物也就是你了哈哈哈,说吧,他缺啥?”蔡子恩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期待。 “额……”这可问倒言一桐了。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缺的呢? 蔡子恩看她一脸懵,好心给她一些提示:“一般送男人的礼物,无非就是衣服领带腰带钱包手表。” “手表吧。”言一桐努力地回想着,似乎是没见过他戴手表的。 “行,我知道有个牌子,都是有钱公子哥们喜欢的,价钱也配得上盛勋爵的身价。” 蔡子恩对商场比较熟悉,带她过来的这家专卖店不算很大,可款式价格却是顶尖的。 言一桐被里面闪闪发亮的装潢惊到了,满是玻璃水晶灯。 “会不会很贵啊?”言一桐小声说到。 “你花的是你老公的钱,怎么会贵呢。” 言一桐听到那个词脸都红了,推了推蔡子恩。 两人便走进专柜溜达了一圈,也没有店员上前引荐,在他们眼里,这样的女孩只不过是进来看看试戴下,拍拍照发发朋友圈炫耀而已,根本就消费不起。 “把这个拿出来看看。”蔡子恩隔着厚厚的玻璃柜点了点其中一款男表,对着离她们最近的专柜小姐说道。 言一桐一看这价格,数了数几位数,完了就想掐人中。 大大大怨种么,一块破手表要960万? ------------ 第四十七章 那女人有什么吸引力 这完全违背言一桐做人的基本准则了啊!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要知道她这人不物质,花钱根本就不会大手大脚的。 专柜小姐藐视着她们:“小姐不好意思,这块表是全球限量,已经有人预定了。” 蔡子恩懂了,抽出那张黑色的卡放到玻璃柜上,颇有大姐大的架势:“这样,还有人预定吗?” 一旁的店长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张高级黑有钱都未必拿到的卡,立马换了一张脸,热情谄媚地笑着说:“抱歉抱歉,尊贵的两位小姐,我这就给您去拿出来,烦请稍等。” “请两位小姐去VVVIP室。”店长使着眼色,让站在边上的两个专柜小姐懂事点,但凡有一点怠慢她们所有人都吃不完兜着走,以后都别想出来混了。 蔡子恩望着这些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嘟囔一句:“什么狗眼。” “就不能选一块便宜一点的么?”言一桐贴近蔡子恩弱弱地问一句,她看着这些数字实在肉颤疼啊。 一块表不都是看时间而已吗?怎么,七位数的表时间会翻倍吗? “妹妹,你觉得像你老公这样的身份,难道要带路边摊?被拍到了岂不是他又要红一波了?标题是:盛世集团总裁的手表不超过三位数,那倒是够接地气了!”蔡子恩捏了她鼻子一下。 言一桐瞄了另外一块价钱少一个数的,指了指:“这块也不错呀,黑白经典款,多好搭配。” “已经过时了!”蔡子恩看她一副守财奴的模样,咬牙切齿道。 “那这个呢?”言一桐有些讨打地指了个更便宜的。 “言一桐!”蔡子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低低喊了她一句,“你出息点好吗!花的又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什么?” “那也不至于戴着一套房子出去吧,太夸张了也不怕被打劫。” “你怎么都在担心些不该担心的事啊,盛勋爵不是有身手吗,况且出门不都是有保镖护身?” “还有,你想想啊,人家都救你几次了?你用的还是人家的卡,既然决定要送生日礼物,好心你就送点像样的,不然就别送,丢人现眼。”蔡子恩语重心长给她分析着。 都不知说她节俭朴实品德高尚好,还是铁公鸡守财奴好。 专柜小姐已经把手表拿出来了,递到她们面前,言一桐还在纠结着,准备拿起来看仔细些,到底为什么值这么多钱。 身后就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这块表我要了,刷卡。” 是文云熙! “你妈没教你先来后到的做人道理吗?”蔡子恩脾气噌就上来了。 好不容易说服了言一桐,又来一个捣乱的。 “我只知道有钱买的才是硬道理!”文云熙掏出她的白金卡递到专柜小姐面前,傲娇地斜睨着言一桐。 一脸嘲讽,看不起她们穷酸没钱还要出来溜达的样子。 她不认识蔡子恩,以为蔡子恩也是和言一桐一样乡下来的姑娘。 “我先来的,包起来吧,刷卡!”言一桐笑眯眯夹起百夫长卡,反过印有名字的面朝上。 专柜小姐接过卡,笑得含蓄大方,看到卡片上的名字时更是惊讶不已,露出羡慕的目光,懂事地转变了称号:“盛夫人,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品牌今年刚推出的最新款,全球只有五块,香城唯独这一块呢,您眼光真好。” 全香城能拿出盛勋爵的百夫长卡,除了是他的夫人,还能有谁?况且这几天不是都在传盛总裁豪掷博取美人心的壮举么。 难道,这位就是? 见言一桐都没有反驳,专柜小姐暗自庆幸,自己猜中了。 而文云熙眼尖看到了那串英文名字,难以置信。 “这张卡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居然敢偷东西?”文云熙只想到有这一个可能。 百夫长卡有多大的权限大家都知道,断然不会随便给人使用。 “偷什么偷这么难听,明明是她老公给她随便花的!”蔡子恩翻了个大白眼,继而得意洋洋地说到。 终于看到言一桐硬气一回了,顿感欣慰。 “不可能!怎么可能。” 文云熙微微后退一步,还陷进震惊当中。 店里的员工也很惊讶,无端端吃了个这么大的瓜。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盛夫人啊! 没想到盛总裁年纪轻轻居然结婚了,这个重磅消息要是传出去,全城的少女不得就地失恋了。 说话间,专柜小姐刚刷了卡,言一桐就收到了微信短信,她打开一看,满脸疑惑。 除了家里那位,应该她不认识第二个叫盛勋爵的人了吧? 可是,她什么时候加的盛勋爵微信?他不是没有吗? 盛勋爵:【买了什么?】 她看了看通过的时间,昨晚加的,她居然都不知道有这事。 桐逸仙:【你猜。】 凯勒门包厢内。 盛勋爵依靠在沙发上,低着头,嘴角逐渐微微上扬,单手把玩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着和言一桐的聊天界面。 几秒前他刚收到来自一个奢侈品牌的刷卡记录通知短信。 这个丫头是开窍了么?一刷就刷这么高金额,不太像她的作风啊。 一旁的司晋辰看到盛勋爵嘴角含春的样子,他附过身瞄了一眼手机屏幕。 “唷呵,你什么时候开的微信?我们怎么不知道?”司晋辰忍不住吹起口哨。 文子赫一口酒差点噎住:“咳咳咳,勋爵你不是吧,有微信不加跟我们,当初哥几个好说歹说你都不愿意用微信,这会突然……该不会是因为言一桐吧?” “不用审都知道,哎趁人少说说看,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吸引你啊?”司晋辰凑近一坐,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文子赫也把耳朵竖了起来。 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就在狸岛一起长大,一起跨过山横过海,在森林被野兽猛追过,也被变态教官设下的陷阱伤过,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然而最近盛勋爵的变化真的超出他们的想象。 单单对言一桐的态度就足够让他们O嘴了。 要知道在这之前,多少女人被有心人送到他床上,最后不是四肢折了就是扒光了被丢出来,言一桐这款完整无缺的还是头一个。 “你们今晚不是有正事?”盛勋爵不着痕迹收起了手机,眼神莫名地霸气渗人。 司晋辰和文子赫瞬间想起今晚的目的。 “贺禹堂找过我要视频,视频我看过了,血莲在上台的时候都还是真的,下台盖上红布之后,就被调包了,而且那晚和你叫抢的女人曾去过后台,和那个死去的司机有过小冲突,不过很快两人就和,那时他们应该是在交涉。”司晋辰把自己手机递到盛勋爵面前。 “那女人是沈芷兮。”盛勋爵接过手机,紧盯着视频。 “怪不得呢,不过那女人如此冒险换走血莲干嘛?为了报复你?可当初悔婚的是她啊。”司晋辰啧啧啧几声。 “不过,沈氏倒是起死回生了,背后怕是有人?” “说实话,那血莲到底有什么用处?你花五亿买朵晦气的花,确实有些贵了。”文子赫说道。 他们虽然身价都是过亿,但谁的钱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花之前一定会衡量这钱花得到底值不值。 盛勋爵目光一沉,那双深棕色的眼眸里荡漾出一种奇异的色彩,但依旧面无表情:“言一桐想要。” “我去,兄弟,你不会对她来真的吧?”司晋辰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她要这个血莲干什么?你不会怀疑她接近你的目的是?”文子赫忽然想起言一桐懂医术,对稀珍药材珍爱的程度夸张到愿意拿命去拼的,当初的曼陀罗不就如此。 而这个血莲也是难得的名贵药材,想必这两者是有关联的吧。 “是,她当初愿意和沈芷兮交换身份是看中盛家的身份,目标是血莲,但不知道她要血莲来干什么。”盛勋爵的脸沉了沉。 其实他本可以直接问她,不需要试探来试探去的,但向来不善言辞的他又问不出口。 问出来了又怎么样呢?要是她真的很需要,血莲一定会给她。 给了之后呢?她会不会就此离开他?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他的心就有股异波流过,很不舒服。 “可能因为血莲的珍贵吧,贺家不是说可以起死回生?这一点就足以让那些收藏家为之买单了吧。还有,现在都还不知道沈芷兮为什么要调包了血莲。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盛勋廷在背后帮她,或者说,她是在为盛勋廷做事,沈氏也是盛勋廷入了股,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北美那边有什么新发现?”盛勋爵捏着酒杯的指骨泛白。 一提到盛勋廷,他的情绪就会有波动,那种藏在骨子里的怨恨。 “那个杀手是方特雇的,他下面的人在地下网发布了悬赏,只要杀了你就会有十亿美金,所以你要小心,奖赏太多一定会有更加多的人伏击,方特已经把北美的几条航线都划分给盛勋廷管理,出奇地看好他。 还有,前几天他在越国的几万亩罂粟田被烧个精光,到处发疯说是你烧的,所以他把之前在位时候的禁药翻出来陷害于你,那些禁药审批也不是他签字,所以他完全置身事外。” 文子赫的母亲家族在北美也是有些影响力的,所以想要调查这些并不难。 “禁药的事我自有办法,新闻压下去了,盛勋廷最近的行程都像往常一样,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让其他人去办事,比如沈芷兮。不过,方特和我素不相识,单单因为看中盛勋廷就要取我性命,这逻辑不通。”盛勋爵拿出香烟点燃,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这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直让人在监视着盛勋廷和方特的动向,两人表面关系似乎也不是特别密切,更像是生意上的你来我往。 如果真的是这么单纯的关系,又怎么会帮他雇人杀他呢? “有道理,会不会是还有哪个部分我们错过了。”这个问题之前文子赫也想过。 “那个女人呢?方特还有去找过她?” “最近我的人说都没有任何异常,那女人也能正常生活了,有可能很快就会放出去。”文子赫给自己续了杯酒。 这个女人也是盛勋爵的一个心结,她就是盛勋廷的亲生母亲阮素玉。 ------------ 第四十八章 他微信唯一的联系人 当年阮素玉还是盛鸿泰秘书的时候,有一次两人出差酒后乱性,她一举怀上了盛勋廷,便步步威逼盛鸿泰娶她。 但盛鸿泰一直认为她出身不高,难登大雅之堂,而且蓄谋勾引,图谋不轨,虽然后来为了孩子娶了她,但两人一直分开住,再也没有夫妻之实。 而盛鸿泰等她顺利生下盛勋廷后,就命人把孩子带回盛世庄园,不再让他们母子相见,导致阮素玉产后抑郁,精神失常。 她还曾拿着刀子出现在盛世庄园,想要劫持江妈带走盛勋廷,最后被庄园的保镖制服,盛鸿泰借由此事提出离婚,从此阮素玉就销声匿迹。 最近文子赫才查出,她原来这么多年一直被关在了安心精神病院。 多年来,盛鸿泰都不让盛勋廷去见他的亲生母亲,并告知他母亲早已因病去世。 而就在阮素玉被送去精神病院的第二年,盛鸿泰便风风光光把盛勋爵出生豪门的母亲邵蓉娶进门,两人常常出双入对,恩爱有加,成为圈内有名的模范夫妻,结婚同年就生下了盛勋爵。 此后,小小的盛勋廷总是躲在古堡最阴暗的角落里,偷窥着这幸福的一家子,自己则像是个多余的被遗弃的孩子,他几度离家出走去找他的母亲,都被盛鸿泰让人给抓了回来,又是暴打一顿。 再大一些,盛勋廷不再逃了,但是会把怨气都撒在小勋爵身上,不是把他摁进后花园的池塘里,就是把他锁在仓库房大半天,还放老鼠毒蛇进去想咬死小勋爵,还有一次把小勋爵骗到虎狮山,设置下陷阱让他掉进山洞把腿摔骨折,呆了一天一夜才被管家找到…… 盛勋廷从小就行为荒诞乖张,不受管束,以致于盛老太太和盛鸿泰对他都非常反感,疼爱不起来,再加上他恶毒精神失常的母亲,更是让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盛勋爵身上。 从而忽略了更加需要爱的盛勋廷。 所以,兄弟俩从小就不对付,在盛勋爵11岁的时候就出国生活,两人更是很多年没见过面,但他们却一直暗自相互较劲,谁也不服谁。 “你让人继续盯着。”盛勋爵手指轻轻敲着酒杯沿口。 “当年应该是你父亲把她关进去的,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放过她么?”文子赫问道。 “我总觉得,我母亲的死和那个女人有关,估计我父亲也是如此认为。” 盛勋爵的思绪再次飘回那个雷雨天,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死前的那一幕,那个绝望的眼神,空洞的眼神,挣脱无力奔溃后死灰一样地躺在那些狂徒身下。 盛勋爵就头痛脑涨,一涨一缩,头里像是埋进一颗炸弹要炸裂开来。 他用手掌用力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文子赫和司晋辰见状,知道他头疼症又犯了。 “药呢?”文子赫说着急忙上手翻他的口袋。 两边裤袋没有,西装也没有。 文子赫暗忖:难道他私自停了药了吗? 司晋辰第一反应就是拿过他的电话,翻出微信聊天栏唯一的聊天框,拨打语音电话…… 不久,言一桐和蔡子恩就风风火火赶到包厢,破门而入。 她们刚刚就在附近逛街,接到司晋辰拿盛勋爵的电话打给她后,立马两人就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们?明明知道他身上的伤不能喝酒还约他出来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啊?”言一桐看到一桌子的酒,和躺在沙发上的用小手臂遮住眼睛的盛勋爵,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司晋辰和文子赫两人像被班主任训话的小学鸡一样,站在一旁一脸憋屈,百口莫辩。 又不是他们让他喝的酒……虽然他们也确实没有阻止。 以前受伤他们有谁在乎过这些小事?大老爷们不都是想喝就喝啊。 但此刻借给他们十个胆,都不敢去反驳这个女人。 盛勋爵微信里的唯一一人,这是他们惹得起的身份么。 “盛勋爵,盛勋爵你怎么了?醒醒我们回家了。”言一桐半跪在沙发旁,想要轻轻拿开他的小手臂。 谁知盛勋爵突然坐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后掰,要不是言一桐反应迅速顺势借力往下压,这会的肩关节一定已经脱臼了。 司晋辰和文子赫神情严肃立马冲上前,一人拉一个,将他们赶紧分开。 “盛勋爵是疯了吗!”蔡子恩见状想要冲上去打盛勋爵,却被司晋辰一把拉住往后推。 “别捣乱。”他少有的厉声喝住。 盛勋爵突然陷入一种极度疯狂的状态,发狂般地起身操起吧台椅就砸,继而捂住头,疯狂大叫,好似得了失心疯似的,不停地叫喊。 “啊啊啊……” 声声凄厉,震住所有人的心。 突然他猛的抬头,眼神狠戾像是个在发狂边缘的雄狮,看准猎物就要扑上去凶狠撕咬。 文子赫见状,上去一个勾拳,直接打到盛勋爵脸上,嘴角当场溢出鲜血,盛勋爵双眼猩红,面目狰狞,似乎被激怒了,失控一般发出怒吼声:“啊!” 再次向文子赫发起攻击,司晋辰也加入其中,和文子赫一同对付已完全失去理智的盛勋爵。 言一桐和蔡子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要做出反应。 此时的盛勋爵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管是谁,见人就发起攻击,哪里还会顾念什么兄弟情深,手足之情。 文子赫脚步转过,扣住盛勋爵的手臂,两具身子从旁侧剧烈碰撞。 盛勋爵沉着脸,冷冽的眸里怒火闪烁,杀气四溢,抓住机会,手臂一绕,把文子赫紧紧地扣在沙发上,还来不及反抗就被盛勋爵抓着肩膀,狠狠地砸向面前的玻璃桌上,身子和桌子碰撞,发出一阵闷响。 文子赫疼得眉心紧蹙,低咒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被一阵拉力猛扯,盛勋爵又把他狠狠地砸向墙壁。 下手真狠! 盛勋爵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撞向墙壁,他都能听到自己骨骼剧烈抗议的咯咯声,剧痛蔓延全身…… 司晋辰从后面用力揪起盛勋爵的短发,逼得他不得不往后仰头,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脖子,把他反身抵在墙壁上,低声怒吼道:“盛勋爵你特么给我醒醒!看看我们是谁!” 盛勋爵哪里还听得进去,一脸弑杀的神情,颇有一股血洒沙场的攻势。 他一个回旋身,反手扣住司晋辰的肩膀,狠狠把他一个过肩摔,膝盖再抵在他的胸骨上,司晋辰差点痛窒息过去。 就在紧要关头,突然闪过一个娇俏身影加入其中,只见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盛勋爵头上身上点了几下,刚刚发狂的男人瞬间软趴趴地瘫到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两个大男人脸上都挂了彩,看傻了眼。 “我去,现世小龙女?”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点了他几个穴位而已,放心,死不了。”言一桐淡定地收起银针:“把他抬走。” 司晋辰和文子赫愣在原地,有种被人啪啪啪打脸的感觉,刚刚他们是在耍猴? 敢情他们拼的你死我活,热血沸腾,都比不上这个女人的区区几根银针来的更有效? 虽然在搏斗中他们都避开了重要部位,但盛勋爵发起病来根本就不会手软,招招攻击他们的死穴,而他们已经把在狸岛学的防守攻技能都用上了。 只是在狸岛,他们从来都没打赢过正常状态的盛勋爵。 如今失控的盛勋爵,他们更是打不过。 现在还要被言一桐单方面碾压,完全是降维式的打击,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混了。 此刻两人的想法估计都是一致的:这个女人不好惹!以后没事就远离吧……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搬上车啊!抓紧时间。”言一桐挽起衣袖蹲下,把盛勋爵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两个大男人也顾不上身上的痛和伤,上前帮忙。 文子赫和言一桐一起把盛勋爵带回玲珑园,而司晋辰则把被吓愣的蔡子恩带走了。 玲珑园 蒙田和韩漠正在别墅内升级安保系统,以防再次出现那晚伏击这种事情。 他们见言一桐和文子赫把晕倒的盛勋爵费力拖回来,赶紧去搭把手。 “怎么了这是?”韩漠看自家爵爷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这会晕倒不说,文公子怎么也鼻青脸肿了? “先抬回房间再说。”言一桐和文子赫气喘吁吁把盛勋爵交给韩漠和蒙田,自己则去拿医药箱。 一个一米八九的大男人晕倒,重量不是开玩笑的。 好不容易把盛勋爵弄到床上,言一桐就去打了盆温水替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你也去洗洗吧。”她头也不抬,对着文子赫说道。 “今晚,吓着你了吧。” 文子赫盯着眼前这个奇女子,亲眼目睹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是怎么做到一路上一声不吭,回到家还像没事发生过一样,镇定自若地帮盛勋爵清洁身子? 正常女孩子不都会问长问短,或者吓到发抖哭了吗? “他,经常这样?”言一桐拧干毛巾,折叠成长方形,放在一边。 “头疼发作偶尔会这样失控。” “什么原因?”言一桐把医药箱拿出来,轻轻为盛勋爵上药。 此时的他睡地异常安稳,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深邃嗜血的眼眸此刻紧闭着,把那股热血关闭了起来。看不到刚刚的诡谲杀气,兴许是非常疲惫的关系,眉头紧皱不舒。 她伸出手轻轻帮他揉开打了结的眉头。 “这是双向情感障碍的一种表现,他算是比较严重的,其实刚刚那个,我猜应该是他的另一个人格出现了,还记得我和你提起的夜隐吗?”文子赫神情晦涩。 他和姐姐文云熙努力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办法把分裂出来的人格消灭,只能给药和定时催眠,让他们和谐共处。 “他就是夜隐?”言一桐抿唇,微微皱眉。 今晚的盛勋爵,或者说是,夜隐。 是她未见过的疯狂和失控,要不是她当时反应快,估计现在的手已经被他废了。 ------------ 第四十九章 她沦陷了 “有可能,因为夜隐对我们并不友好,应该说他对谁都不好,除了奥克。”文子赫顺手接过言一桐递过来的药水,拿出手机照着给自己的俊脸上药。 这鼻青脸肿的要他还怎么见人,这厮下手都没个轻重。 “为什么他这些人格交替出现如此频繁?没有办法医治吗?”言一桐眉心轻拧,眸色盛满了疑惑。 按照她搜索的资料来看,一般别的人格出现的话,通常会持续时间比较长,不会说就一会儿或者一晚上。 而且多种人格的每个人格都是相对稳定,发展完整,拥有个别思考模式和记忆的,他们会轮流出现控制患者的行为,而且分裂出来的人格之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却没有他们出现时的记忆。 “没办法根治,只能控制,最近频繁出现,我猜是他擅自把药停了。”文子赫龇着牙给自己上药,说到这,他眉间的结更深了。 “什么药?”她从来没见过盛勋爵有吃药的习惯啊,而且在盛世庄园的房间里也没发现有任何药物存在。 “盛家有人知道他这个情况么?”言一桐突然问起。 “应该老太太大概猜到一些,就连盛老爷都不知道。我前段时间才给他换了思乐康,安立复,理思必妥口服液及理波定剂、津普速。 这些都可以帮助他入睡、镇静和稳定情绪,因为他之前对锂盐和抗癫痫物治疗效果不理想,但现在这些新药物副作用会比较多,视觉会模糊、容易感到疲倦、肌肉僵硬、走路緩慢、动作迟缓,坐立不安等等,我猜他是不希望这些副作用影响他的生活和工作。” 就是因为这样,文子赫才更加担忧,如果严重的情况还不遵守医嘱服药控制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 “以后我会用中医配合你们的治疗,但是千万别告诉他。”言一桐凑近文子赫,轻声说道。 “为什么?” “之前我试探过他但他似乎很反感,而且西药的效果可能一下子会很明显,但相应的副作用也会非常大,目前他应该是需要更多精气神去对付盛勋廷是吧?所以才会停了药。”言一桐大胆猜测着。 关于他和盛勋廷之间的恩恩怨怨她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单从旁人的一言一行,大概能猜出,这两人的关系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也是这么猜测。” “所以呀。”言一桐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女子的鬓发随意垂落下来,明眸皓齿,暖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 像盛勋爵这样的情况她却没有因此退缩,而是勇于担下医治他的责任,在文子赫从小就泡在尔虞我诈,利益至上的豪门世界里,是不多见的,除了他那傻得冒烟的姐姐。 怪不得盛勋爵待言一桐如此特别,她确实是有过人之处,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可以临危不惧,快准狠下针。 文子赫有预感,这个女子将会对盛勋爵的影响很深,继而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只是可怜了他那个痴心一片的姐姐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了,要是他们有可能,还怎会有沈芷兮和言一桐什么故事? 文子赫让蒙田到楼下把需要用的医疗设备拿上楼,他先给盛勋爵测下血液,果然没有任何药物的残留。 文子赫给他打了一针稳定剂,好让他今晚可以好好休息。 言一桐则在一旁给盛勋爵擦着他那双骨节分明,苍白修长如艺术品的手,此刻的他脸色惨白,安安静静躺在那,了无生气。 “今晚你就麻烦些,好好照看下他,让他睡一觉应该问题不大的。”文子赫收拾他的东西准备下楼。 言一桐叫住了他:“那个,我可以问下今晚你们在谈什么吗?是不是关于血莲的?” “嗯,血莲还下落不明,对方很狡猾,弄了几个障眼法,所以真的血莲还需要贺家去追踪。”文子赫直接说了。 “什么人在打血莲的主意?是针对盛勋爵还是我?”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盛勋爵会搞定的,你也早点睡吧。”文子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摸不准盛勋爵的想法,所以不好和言一桐透露太多,赶紧溜了溜了。 文子赫顺手带上门,留给这小两口多些空间吧。 折腾一晚上,言一桐也是有些疲惫了,趴在床沿就睡了过去…… *** 而这边的司晋辰一脸挂彩,拉着蔡子恩上到他在凯勒门的专属房间里。 “过来,帮我上药。”司晋辰英俊的脸上有几处血痕,等盛勋爵那家伙清醒过来,必须让他赔偿,差点毁了这张让多少女人为之倾倒的完美俊脸。 蔡子恩则双手抱胸,依靠在门口的墙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男人以为他是谁? “我不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你找别的女人给你上药吧,估计会有大把女人都很乐意……啊。”蔡子恩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司晋辰不耐烦地拉扯进去关上门。 “少啰嗦。”这个女人真的是学不乖。 “我不会!”蔡子恩依旧傲娇地不愿意碰他。 自那晚他发了那样地短信后:“你逃不掉的,等你再次找我,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两人就像是死在微信里,他不再找她麻烦,而她也终于喘口气不用再加班成狗。 日子好像回到两人纠缠之前。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蔡氏集团被相关部门调查?”司晋辰冷冷抛出一句。 果然,蔡子恩站直了身子,靠近他,表情严肃。 “你知道什么?” 就在昨天,相关部门一群工作人员突然大肆闯进蔡氏集团的财务部要求调查,财务部的负责人已经被带走问话,顺带拿走了公司近几年的账本,她问父亲怎么回事。 蔡父说没事,循例调查,没什么问题。 但她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自己又说不上来,一直以来,她都是负责公司的运营部工作,其他部门很少接触,父亲觉得她还需要历练历练。 “你帮我上药,我再考虑给你提示提示。”司晋辰一脸贱贱地往沙发上一躺,一副赶紧把大爷伺候好的模样。 蔡子恩狠狠剜他一眼,气鼓鼓地问:“那药箱在哪里!” “你自己找。”司晋辰双腿抬上茶几,一脸痞笑凝着她。 蔡子恩烦死这种把捉弄她当成好玩事的幼稚行为,可她又真的很想知道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知道,以司晋辰的身份地位,随便一查就能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蔡子恩遂即出门,不一会儿拎着她找酒吧负责人要来的医药箱。 她气哼哼地打开碘酒和药水,一股脑地倒在棉花棒上,用力摁在他的伤口处,有种恩将仇报的意味。 这是他给的机会啊,怎么会不好好抓住呢。 谁知司晋辰面不改色,好像一点都不痛,笑着脸任由她胡作非为。 笑话,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曾经在狸岛的训练,每天都是负着比现在还要重几十倍的伤。 蔡子恩都这么用力戳他的伤口了,他居然无动于衷,顿时觉得很无趣,也很幼稚。 两人近在咫尺,司晋辰的双眸含着笑意,似笑非笑地晲着蔡子恩,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笑道:“小野猫使小性子了。” 蔡子恩的心跳错几拍,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他的表情变得戏谑,扣住她的细腰往自己身上一揽,以很亲昵的姿势坐在他怀里。 司晋辰恶作剧地吻住她的耳垂,蔡子恩浑身战栗,他轻笑,真是个单纯的丫头,什么反应都表现地明明白白。 这是她的敏感点,一碰她就没了力气反抗。 “你要干什么。” “为什么没有给我回信息?”他音色微沉,眼神暧昧,脸上的挂彩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盛世美颜。 “什么信息?”蔡子恩决定装傻到底。 “我发给你的微信,别告诉我你没收到。” “司二少你这么多红颜知己,怕是发错了吧。”蔡子恩想起他时常混在女人堆里的轻浮模样,登时感觉一阵恶心。 更加想要脱身离去,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极了,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联。 司晋辰在她扭动挣脱地最用力的时候突然松开,蔡子恩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回头又是狠狠瞪他一眼,这个男人真的很幼稚! 只见司晋辰冷冽地看着她,没有了方才的迷离,只剩一片冷光,唇角划过一抹讥笑。 他逼近她,那优雅极致的动作让蔡子恩想到一个词:禁欲式诱惑。 可转念一想,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纵欲的代表吧,他身上那种矛盾的情绪太过于鲜明。 “滚。”司晋辰眼眸瞬间深邃冰冷,温度断崖式下降至冰点。 蔡子恩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有病,一时一样,态度转变太快让她无所适从。 她从地上爬起来,摔门而去。 才想起要问蔡氏集团的事情了,算了算了,不求他也罢,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司晋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手指插进一头密发里,那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他到底在干什么! 翌日。 暖阳照射进沉色哥特式的房间里,给阴暗的空间投下一束光亮。 盛勋爵头痛欲绝醒来,发现手臂更是麻痹不仁,他低头一看,只看见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枕在他手臂上。 晨曦照得她的脸十分透亮,把五官衬得更加立体,她真的是那种灵动的美,因为光的照射,她眼皮微微动了动,又密又翘的睫毛随之眨起,小巧而挺直的鼻子和粉红的小嘴,让他情不自禁想去偷个香。 而言一桐的眼皮微微掀起,盛勋爵立马装睡。 女孩缓缓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露出一小截嫩白的细腰。 趴着睡真的会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她醒来第一时间先伸手摸下盛勋爵的额头和脸颊,嗯,没有发烧,脸色也没有很差。 看来他一晚上休息还不错。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谁知腿脚都麻痹了,身子失去控制直直摔到床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她的心一紧:坏了,把他吵醒了…… 盛勋爵顺势伸手一揽,很自然做了他早就想做的事情。 “啊。”言一桐失声。 男人俯身,慑住她的唇舌。 言一桐反应过来后,用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一推,但盛勋爵似乎预料到她的动作,伸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五指抚过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这个过程中他竟然都没有放开言一桐,依然深深的吻住她,温热的唇压在她的唇上,只是深深吸吮着唇瓣,不敢深入。 言一桐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所措地承受着男人的吻,脸色坨红,心跳加速,阵阵心悸的感觉令她感到眩晕。 此刻她的眼里,心里,装不下任何人和事,满满的只有他,只有他…… 完了,她可能沦陷了…… ------------ 第五十章 老婆和情人都被绑架了 一大早,言一桐被盛勋爵亲的快要透不过气来,忍不住偏过头躲避,盛勋爵并未餍足,轻轻啄着她被吻地红艳的唇瓣,眉梢柔情万千。 “快起来了。”言一桐羞红着脸,也顾不上腿有多麻,强硬爬起来,一拐一拐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潮红,头发衣裳凌乱不整。 真是疯了疯了要疯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难道他也喜欢上了自己吗? 言一桐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磨蹭了多久,出来都没看到盛勋爵了。 整栋别墅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玲珑园是建在幽静苍翠树林里哥特式的别墅,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恍如远离了所有都市的尘嚣,颇有一种宁静幽远的向往。 别墅这么大,竟然一个佣人都没有,她想,应该是盛勋爵不习惯家里有别人吧。 微信来了提示,她拿出来一看,是徐紫芙。 开在香榭丽舍的紫芙:【一桐,前些天我回漫城,父亲让我给你带东西,今天拿给你吧。】 桐逸仙:【好,在哪?】 开在香榭丽舍的紫芙:【天沙码头附近的咖啡厅。】 言一桐走出别墅,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路都无语了,玲珑园建在半山腰上的别墅群,盛勋爵竟然都没有给她留辆车,害得她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山下,截到一辆的士去码头。 当她来到天沙码头的忆甜咖啡馆外,远远就看到徐紫芙坐在最角落的露天位置上,化着浓妆都掩盖不了脸上的憔悴,黑眼圈重得像个国宝似的,眼神无光盯着面前的咖啡杯出了神。 “紫芙,你脸怎么了?”言一桐走近,发现她脸色不太好,脸颊还贴了一块创可贴。 徐紫芙从小就有个习惯,当她精神紧绷焦虑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咬指甲。 这会她右手的五个指甲已经被她啃的高低不平,而不自知。 “哈?你,你来了。”徐紫芙看到言一桐来了吓了一跳,惊慌地左顾右盼起来,像极了做贼心虚。 “你的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言一桐见她不太对劲,担心不已,主动伸出手去握着她的,发现一片冰凉。 徐紫芙慌忙抽回手,惊惶失措说道:“没事没事,不小心弄的,很快就没事了,我给你点了抹茶拿铁,你应该会喜欢。” 说完,她举起手,优雅地示意服务员端上来。 短短几个月,徐紫芙已经完全掌握了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和方式,不管从梳妆打扮还是举手投足来看,她都像个城市出身的女孩,精致时尚,举止文雅。 不再像以前在山里采药那般纯朴自然,不拘小节,言一桐看着她,倒是觉得有些陌生了。 “哦谢谢,师父这次辟谷这么快就出关了?他让你带什么给我?”言一桐直奔主题。 既然师父出关了,她正好最近要回去找他商量下治疗盛勋爵的药方,不知道他老人家以前有没有接触过这类病症。 “嗯,这个。”徐紫芙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推到言一桐面前。 “回阳丹?师父怎么知道我用完了。”言一桐打开一看,眼前一亮,有些惊喜。 她带出来的那两颗都用在老太太和盛勋爵身上,自己已经没有可以防身的了。 “嗯,他猜到你又用去救别人了吧。”徐紫芙敷衍道,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坐立难安。 其实这个回阳丹是徐紫芙之前就带出来的,她根本就没有回漫城。 今天她要约言一桐却发现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所以才把救命的回阳丹拿出来当借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开始生疏到,见个面都需要充分的理由了。 言一桐还在忧虑地追问徐紫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殊不知危险正在慢慢向她靠近…… *** 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 偌大办公室的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位气场瘆人的神级大佬。 这样的画面是前所未有的,盛贺两家上一辈的孽缘到现在都没有解开,变相两家一直都没有任何交集,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起相谈。 一大早韩漠来电说,贺禹堂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了,说有血莲的消息,盛勋爵才匆忙赶回来公司。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所有的货都有芯片追踪?”贺禹堂阴沉着脸开诚布公,精致得近乎华丽的脸上焕发出夺人的光芒。 有些人就是华丽得几乎锐利,贺禹堂此刻就给人这种感觉。 虽然年过四十,但和二十来岁的盛勋爵坐在一起,气场气质却不分仲伯。 “结果如何?”盛勋爵脸色阴沉如鬼,他可没功夫跟他聊天,单刀直入。 “他们造假了几个血莲,分头误导我们的追踪,所以花的时间多了些,但今天早上我们的人发现血莲的芯片重新有了定位,就在天沙码头,贺某一早便前来和盛总裁商议。”贺禹堂说是这么说,但可不是什么谦卑的态度。 “既然有了消息,你们不去把血莲带回给我,两手空空来找我做什么?”盛勋爵站起来,冷静地整理着衣裳,慢条斯理扣上袖扣,脸上的笑意如刀子一样锐利。 “因为,血莲是盛总裁身边的那位小姐拿走的。”贺禹堂挑眉,一副瞧不上盛勋爵玩花样的模样。 一边表现得和言一桐情深意浓,一边又金屋藏娇。 当他的人告知,那个带着血莲到天沙码头的女人,曾经和盛勋爵同出入一个公寓,盛勋爵还很紧张地陪着她进出医院。 贺禹堂第一时间就想到言一桐,那个长得很像自己死去妹妹的女孩儿,竟然嫁得是如此滥情之人,说不定她还被蒙在他的甜蜜罐里。 “你说谁?”盛勋爵的语速很慢,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微微眯起的眼眸藏着一股戾气。 在他身边出现的无非就是这几个女人,言一桐直接排除,文云熙更不可能,难道是徐紫芙? 贺禹堂把手机打开放在玻璃茶几上,视频里出现的正是徐紫芙很紧张得抱着一个黑色布包着的盒子,鬼鬼祟祟在码头的帆船堆里东张西望,最后把盒子放在其中一艘船上。 良久,就慌慌张张出了船舱。 盛勋爵眯起如琥珀一般的眼眸,艳丽到一种凌厉的程度。 “所以?” “接下来就是交回给……” 就在这时,贺禹堂的电话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你说什么?现在在哪里?你继续带几个人跟踪过去,不要被发现了。”贺禹堂匆匆挂上电话。 顾不上其他,眼神严厉盯着着盛勋爵说道:“你老婆和情人在天沙码头都被人绑架了,现在已经出了海。” 盛勋爵一听,心一紧,赶紧拨打了言一桐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听,到最后索性就关机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盛勋廷那个王八蛋,这么明显,对方是直接针对他的。 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如魔鬼一样揪住他的心,有种心脏要停顿的窒息感。 “韩漠!”韩漠浑身打了个激灵,守在门口听到爵爷这么严肃的一喊,立马进来。 “你们还有跟踪到具体位置吗?”盛勋爵问贺禹堂。 “断了,现在有一波人分头去找,他们一下子发散性开走了十几艘快艇和邮轮,不知道她们具体在哪一艘,你有在她们身上装追踪器吗?” “没有!” 两人一同走出办公室,韩漠紧随其后。 贺禹堂边走边说道:“没有追踪器找起来很麻烦,手机也关机,基本没什么线索,只能多派人出海搜,现在估计还没走远。” 但凡是高科技,通过电脑的就一定有仪器连接,如今言一桐徐紫芙身上一没追踪器,二没信号。 他们完全没有了方向,海又那么大,找人根本就如大海捞针。 众人来到了盛世集团的信息部,韩漠利用自己黑客的身份,侵入了天沙码头附近的所有监控,但码头的监控就有上千上万个,一一排查都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这时,他把资讯发给了谷野,却得不到回复,他不知道此时的谷野在基地内封闭式研究。 真是需要他的时候找不到,没事的时候老在眼前奔哒。 贺禹堂也让自己的人继续追踪血莲,发现血莲的信号又消失了。 这下想要找到她们,更是难上加难。 “盛总裁,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贺禹堂问道,这件事的矛头毫无疑问指向眼前像热锅上蚂蚁的盛勋爵。 还真是少见活阎罗般的盛勋爵脸上出现如此紧张的神情。 “查盛勋廷和沈芷兮。”盛勋爵灵光一闪,向韩漠命令道。 “是。”韩漠立即追查这两人的手机,却发现被干扰了电波。 该死,盛勋廷完全摸透他们的追踪方式了,故意设了障碍。 贺禹堂说道:“耐心点,他们费尽心思抓人,不会放着不用。” 这是正常的绑匪心理,如果他们真的是要言一桐和徐紫芙的命,一开始就动手了,没理由抓走,还布下这么多的障眼法。 盛勋廷这个人有多奸诈阴险,手段多毒辣,盛勋爵是知道的。 他会不会杀了她们?会不会像他母亲那样的遭遇,会不会…… 盛勋爵越想浑身就出了一声冷汗,他不想再次面对,他也没办法再次面对。 一直到第二天,都还没有一通电话进来,贺禹堂也陪着盛勋爵白等了一个晚上。 其实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毕竟现在明显就是盛勋爵的家事了,但他还是想要留下来帮忙,倒不是为了讨好盛勋爵,而是真的担心那个叫言一桐的女孩。 他相信,如果他父亲此刻知道言一桐陷入困境的话,一定也会抛开以前的恩恩怨怨,动用所有的关系和资源找到她。 言一桐一定不知道,她这张脸会给她带来什么。 盛勋爵一晚都没睡,他把能想到所有的后果都想了一遍,越是想的多,越是担心,甚至有些恐慌。 一旦被绑票,时间越长,就对自己越不利,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言一桐以前遇到的那些高利贷和盛勋廷完全就不是一类人,她现在是不是很害怕? 她会不会也像他的母亲一样…… ------------ 第五十一章 会像英雄一样救我吗 司晋辰和文子赫听闻言一桐和徐紫芙被绑架的事,也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去追踪,一大波人已经在海上搜寻了一夜,都没有任何消息。 这边海上的快艇或者船只,都是有钱人出海消遣或者打渔人出海捕鱼,他们没有办法每一艘都上去搜查,只能暗地排查。 事情到了死胡同,找不到出口。 他们猜测,会不会已经出到公海?会不会被直升飞机带出境外? “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贺禹堂说道。 盛勋爵脸色沉到不能再沉,一夜未睡,后背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在他看了言一桐被绑架前的视频后,双手合并抵在他的额头上,僵持一个动作近两个多小时。 视频里的言一桐和徐紫芙在座位上喝完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后,不一会儿,同时缓缓站起身,眼神呆滞,像个木偶人似的,两人手牵手动作僵硬地来到码头,然后晃悠悠上了其中一艘邮轮。 但是贺禹堂的人去那艘邮轮搜过,根本就没有找到她们,所以很有可能是被送到早就备好的快艇,转移走了。 这个视频被司晋辰的人分解过,这两个女人像是被人下了某种可操控她们行为和思想的蛊,因为正常人是不会这样走路的。 而那时候咖啡厅里人不多,稀疏的几个人根本就没人会留意到她们的异常。 *** 言一桐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觉醒来人就迷迷糊糊的,除了记得和徐紫芙在咖啡厅聊天,喝了一杯抹茶拿铁,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了。 就听到了海浪和船发动机的声音,还有很冲鼻的鱼腥臭味,大惊失色,她是怎么到海上了? 言一桐害怕过后紧闭上双眼,深呼吸,暗示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 她性格一向乐观,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嘴巴被封了,身子被绑了,动弹不得,挣扎几下发现她是被人用铁链缠住了手腕。 她直接放弃了挣扎。 猜想此刻自己是在船舱里,挣扎也没用,哭闹更没用,真的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再挣扎也是白费力气,不如想想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对了,徐紫芙呢? 今天的徐紫芙从见到她开始就很不对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一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聊天也很心不在焉。 那时她还只是以为徐紫芙没睡好,可为什么没睡好她却怎么都不肯说。 难道,是徐紫芙联合了什么人来对付她? 可是为什么呢? 她哪里对不起徐紫芙了?因为盛勋爵? 徐紫芙也不像这么愚蠢的人啊,明明知道她现在最得老太太的心,这个时候对她下手,徐紫芙以后还怎么指望嫁入盛家? 闭着眼睛半晌,头更痛了。 言一桐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周围乌漆麻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闻到很重的腐臭味腥臭味,不免恐惧起来。 想不通徐紫芙到底联合了什么人绑架了她,费尽心思还把她送出海,万一被撕票了,她就真的是冤死了。 盛勋爵,盛勋爵,盛勋爵……这次你还会像英雄一样,像救世主一样来救我吗? 应该不会了吧?可能你都还不知道我失踪不见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以后你就可以和徐紫芙两人比翼双飞,琴瑟之好了。 盛勋爵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明明上午你都还亲我来着,还那么动情。 她动了动手腕,又是一阵剧痛,这时候发现银针也不见了,言一桐不再乱动,免得苦的还是自己。 心中的恐惧满满堆积,一个人待在不见天日的黑暗空间里,没吃没喝,摸不准周围什么环境,她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在这样的时候,哭喊是最没用的。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听到有脚步声,他们说着一口纯正的西班牙语,言一桐之前逃过去墨国,大概能听懂一些些,隐约听到他们说的是盛勋爵,威胁,罂粟田,女人,老婆之类的话。 她心中一凉,真的和盛勋爵有关,她这算不算无妄之灾? 她不想就这么冤死了啊!她还这么年轻,还没生孩子,还没环游世界,享受人生。 一时间她逼迫去自己想更多方法解脱,就像电视剧里那些女主不都是总能机智脱身么。 良久,她依旧什么方法都想不到,这种情况下,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言一桐也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久,又冷又饿,手腕又疼,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片海域了。 四周总是有很多嘈杂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她的头本来就疼,这么噪音污染更是疼得要命,如针刺般的钻疼。 时间把她的恐惧慢慢地拉长,言一桐心中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中途她也累了,睡一觉醒来了,还是没什么变化。 她到底是被绑架还是幽禁?好歹派个人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如果是绑架的话,不是应该也有饭吃的吗?就算馊的她也要吃,不然不被撕票都被活活饿死了。 突然头顶的甲板被掀开,一道刺眼的光照射进来,言一桐闭上眼,黑暗太久还适应不了这么强烈的光线。 两名高大威猛的男人走下来,动作粗鲁解开言一桐的铁链把她压着出去。 言一桐一个姿势被绑得太久了,双腿麻木,一点知觉都没有。 她被男人一推,脚步踉跄,腿窝处一软人就扑倒在地上,地上有些带钉的木头,生了锈的钢钉深深地扎进她的手和腿。 言一桐失声尖叫,疼得红了眼眸,手心上鲜血不断地流出来。 男人毫不怜惜地拎起她,就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毫无压力。 把她扔到冰冷的甲板,她身子失了平衡,头猛地撞到栏杆上,差点痛背过气去。 妈的,这些臭男人是不是不懂什么叫怜惜香玉啊! 她抬头,突然看到了甲板的另一边,有个熟悉娇小的身影,啊!是徐紫芙。 她蜷缩在那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比自己都还要狼狈几分。 “紫芙,紫芙,紫芙……”言一桐声音沙哑,嘴唇干燥,焦虑地喊着徐紫芙,但她好像已经晕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 这些人把徐紫芙都绑架了,那就不是被她陷害,那到底是谁,要抓走她们两个小女人? 是要用她们来威胁盛勋爵么? 他到底惹的什么仇家?枪伤之后又绑架他身边的人? 盛勋爵,你到底在哪里? 知不知道你的哎呀老婆被人绑架了呜呜呜…… *** 盛勋爵快要疯了,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她们的消息,所查到的消息都是假的,盛勋廷是一个聪明又狡猾人,知道盛勋爵会查他,故意做了多处伪装,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可他们真正在哪儿没有人知道。 毕竟是在道上混的人,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老谋深算,手段非凡。 海域可不小,要在海上找人如海上捞月,非常艰难。 时间拖得越长,盛勋爵越是着急。 他们没有遇见过一次如此诡异的绑票,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这算什么事?盛勋廷到底在测试谁的耐力? 这边韩漠有消息传过来,总算有线索了。 他终于冲破重重防火墙,连接上海上的自动识别系统,这个系统会发出无线电信号,上面有关于船舶的信息,比如识别号码,以及它的大小,航线和速度。 无论船只在哪里航行,卫星都能接收到船只的信号。 就在刚刚,卫星拍摄到了一艘邮轮的甲板上,有两个女人被绑了起来,以扭曲狼狈的姿势躺在甲板上被太阳曝晒。 盛勋爵目光一沉,抓起西装外套就准备往外走,被贺禹堂拦截住:“等等!我建议你暂时按兵不动,等他来电话,另一边把这艘船的定位发给已在海上的人,让他们去跟踪。” “对,既然盛勋廷把她们抓走,就一定知道她们是你的弱点,你要是表现的越着急,对你和她们两个女人越不利。”司晋辰一把将他摁坐下来。 大家都识趣地闭口不提昨晚的事,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现在知道的是,盛勋廷因为你放火烧了他的罂粟田断他财路,又抢了总裁的位置把他赶出集团,因此泄愤的,想必他把那两个女人抓走就是想要抓住和你谈判的筹码,必然不会蠢到去撕票。 既然我们知道他们的位置了,海上的人去的话一定比我们还快,所以,先静观其变。”文子赫道。 盛勋爵沉默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像是一座冰雕,目光冷漠地看着电脑投射的大荧幕,不言不语的模样挺唬人的。 傍晚时分。 终于接到一个电话。 是沈芷兮。 “盛勋爵,想要你老婆和情人的命的话,就独自一人过来,一旦发现你带了人我立马撕票!” “沈芷兮,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同谋!你以为出事了就一个盛勋廷会保得住你么?沈氏集团我可以动动手指头就即刻灰飞烟灭,你们全家的荣华富贵算是到头了! 盛勋廷已经被赶出盛世集团,他所有的钱财都来历不明背景复杂,选择跟这样的人合作,你觉得你的路还能走多远?倘若现在识趣,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盛勋爵冷狠地说道。 “呵,你觉得现在的我还会在乎沈氏集团的死活?拜你所赐,我才有了今天,我就要让高高在上的盛总裁感受下痛苦的滋味哈哈哈。”沈芷兮笑的像恶毒巫婆一样,挂了电话。 盛勋爵只听到很大的风声海浪声。 他给韩漠一个眼神,韩漠领会,大荧幕上立马透过沈芷兮的来电,精准定位到了她的具体位置。 再过几十海里,他们就到公海了。 盛勋爵冷笑,盛勋廷那个混蛋,他拨了电话给文子赫:“赫,我让你办的事,搞定了吗?” 电话另一头:“我亲自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 “非常好!”盛勋爵挂了电话,他的人被抓,他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不做,坐以待毙一直就不是他的风格。 贺禹堂蹙眉看着他,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盛勋爵脸色沉如水。 ------------ 第五十二章 盛勋爵来了 暮色黑压压地覆盖了整片海域,海风很大很咸,言一桐再次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嘴唇已经龟裂,整个人处于严重脱水的状态。 这群没人性的扑街,只给她喂海水喝,导致她早已开始虚脱。 言一桐艳丽的杏眸中净是一片惊恐,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朝她压迫过来,心口沉闷的透不过气。 她闻着鱼腥味有点作呕,已经两天一夜都没有进食,她就只剩下胃酸可吐了。 被带出甲板后,她喊着晕过去的徐紫芙,喊着喊着自己也被太阳毒晒晕过去。 继而在甲板上晒了一天,她感觉身上的皮肤无比刺痛,整个人极度口渴,头晕目眩,意识有些混乱。 又没看到徐紫芙了,她去哪了?该不会遇到不测了吧? 此刻她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言一桐斜眼看到身边站着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个个模样冷酷无情,芭比Q了三个字充斥着言一桐的脑海。 这么久了,盛勋爵都没有来。 想必,这次她必死无疑了吧。 “唷,居然还撑到现在,看来比你那弱鸡的小姐妹还能熬。”沈芷兮向她走来,嗤笑道,目光满是不屑。 言一桐很是惊讶,绑匪居然是她? 只见沈芷兮一身紧身黑色衣裤,像是黑寡妇一样,勾勒出惹火的身材曲线,火红的大波浪卷发八爪鱼似的随风扬起,目光露出狠狠的杀气。 她走到言一桐身边,蹲下身子来,挑起言一桐的下巴。 而言一桐明明心中害怕得要死,却努力让自己不流露出来,很平静淡定地睨着她。 沈芷兮手里拿着的小刀不停耍着花式,寒芒在黑暗中一闪而过,言一桐的心也沉到深渊,顿时觉得自己离死神其实并不远了。 “沈大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想当初我还帮过你!”言一桐有气无力道。 “无冤无仇?要是当初你拒绝跟我交换身份,我就不至于堕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你!都是你!我为什么会遇到你! 要是现在把你这狐狸媚子的脸蛋刮花了,你说会怎么样?盛勋爵会不会也把你送去那座小岛上任由那些臭男人蹂躏?” 沈芷兮捏紧她的下巴,像是要捏碎的力道,更加重言一桐身上的疼痛感,锋利的刀抵在她的脸上。 只要一用力,血珠马上溢出。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脑回路怕不是有病吧,但言一桐知道和她无法沟通了,此刻又不敢动弹,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言一桐死前还要被毁容,做鬼都要做最丑的那个。 真是农夫救蛇,反被其害。 “亲爱的弟妹,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言一桐背后响起。 这个声音……是…… 她用尽全力扭过头,就看到身着百花齐放的衬衫,紧身蓝色裤子的盛勋廷慢慢走过来。 那个笑容像是浸了毒液一般,让言一桐毛骨悚然。 “盛勋廷,是你!”言一桐咬牙切齿道,竟是这个男人想要她的命。 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这个男人天生是克她的吧!一开始在地下室盛勋爵以为她是这个狐狸一样男人派来的,还差点要了她的命,现在又来绑架她。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弟妹,不如你从了我吧,我保你一命。”其实盛勋廷垂涎她的美色已久了。 言一桐和沈芷兮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如果说沈芷兮妖娆妩媚的玫瑰,那言一桐就是傲雅清高的白梅。 沈芷兮一听,赶紧歪腻在他怀里娇嗔道:“廷哥,你怎么会捡盛勋爵玩剩的呢?多下你的脸呀~” 说完手就顺摸进他解开的胸膛里捏一把,完全掌握住盛勋廷的敏感点,他反过来狠狠在她屁股上捏一把,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真是个小妖精,待会哥哥就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盛勋廷的头埋进她傲人的双峰里猛吸一口气。 这倒胃口的画面跌进言一桐的眼里,顿时她很不合时宜地作呕了一番。 “廷哥你看,这女人不识好歹,她是觉得我们恶心着她了!”沈芷兮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让盛勋廷对言一桐失去兴趣。 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目前的位置,做他身边最得宠的情人,她才不想言一桐来瓜分盛勋廷的宠爱! 而且沈氏集团沉浮不了多久了,为了以后,她更要抓住这个金主。 反正她已经回不去了,不干不净,她再也不是金贵的沈家千金小姐了。 盛勋廷环顾周围的环境,冷冷一笑,指着不远处的东西道:“把她们绑上去。” 言一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脸色大变,什么? 绑上去?她们? 快十几米高的船杆,下面是一层层甲板和钢铁,要是从上面摔下来,就算不全身骨折,手脚也会断。 盛勋廷竟然这么狠毒!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近的两名黑衣人过来拉着言一桐就要绑起来。 言一桐疯狂地挣扎着:“放开,放手!盛勋廷你就不怕盛勋爵报复你吗!” 盛勋廷冷笑,挥手让人赶紧动手,没多时就把她吊到船杆上。 言一桐头昏目眩,脑海一阵空白,拼命尖叫也阻止不了自己被吊起来的命运。 她看到船杆的另一头,吊起来的是晕厥过去的徐紫芙,她弓着腰,像条死鱼一样被悬空而起。 两人像是个天秤,一左一右被吊在半空中。 女人在关键时候,分贝是极厉害的,被拖着绑着上去的时候,言一桐都佩服自己竟然在虚脱的情况下还能尖叫得这么厉害。 整个海面都回荡着她的声音,可见女人的音贝是极有潜力的。 黑衣人忍无可忍,把她放下来用黑胶布贴住她的嘴巴,再重新吊上去。 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言一桐的心都冷了,她和徐紫芙不会真的会死在这里了吧。 关键她喊这么大声,徐紫芙都没有任何反应,她会不会已经…… 言一桐不敢再想下去了。 突然想到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那些女主不都是被绑架了还能牛逼哄哄唬住绑匪,或者和绑匪谈条件吗? 可如今自己被绑了才知道那些剧情都不可信啊,真正道上混的,根本就不会给你任何时间废话,她就废话了一句就被人堵上了嘴巴,更别说其他的话了。 快、狠,准,这才是他们的路数。 言一桐被吊在这么高的船杆上,海风呼啸,身子在高空一阵摇晃,她感觉自己就像船帆一样随风飘荡。 因为重力的关系,她的手腕特别的疼,垂吊着摩擦着把她的手腕都弄出血了。 这时候她倒羡慕起徐紫芙了,她是被拦腰吊上去的,晕过去就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而自己是被束手吊上去,有一种脚踩不到地的虚浮感。 言一桐只觉得痛苦非常,她也不敢挣扎,一挣扎身子摇晃得更厉害了。 动作幅度加大了,最后疼痛的只有自己,而且这么飘来飘去的,滋味也不好受。 风太大她听不见下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盛勋廷和沈芷兮已经下去了下层。 这艘邮轮不算特别大,专门供有钱人办私人派对,功能都很齐全,一共三层,这是顶层,有停机坪,豪华套房,下面一层有游泳池和高尔夫球场,和各种娱乐措施。 言一桐看到有人扛着重型武器上了高处,几人分别到角落里,藏得十分隐蔽,瞄准了停机坪。 又有十几人散开,里三圈,外四圈地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言一桐心想,他们若是一同开枪,来的人一定会被打成马蜂窝。 这阵势太可怕了。 究竟是谁要来? 难道盛勋爵? 言一桐焦虑不安,急切希望盛勋爵不要来,不要来送死,这样的布局分明就是不想让来的人能有活着的可能。 他们势在必得。 而且盛勋爵已经受了伤,他来就会必死无疑。 可是,如果他不来,她就在劫难逃,十死无生了。 言一桐被吊着,心中的恐惧升到极点,不安感爆棚,她根本不敢往下看,比她当时卡在悬崖更恐惧,那时候起码能踩到石头。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远远就响起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飞机还没降落,那些埋伏的黑衣人都齐刷刷瞄准了飞机。 只见直升机稳当当降落到停机坪,逆光走下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螺旋桨刮起的风带飞了来人的黑色风衣,英姿飒爽,气场全开,很像好莱坞枪战中最拉风的男主角,一登场就是全场的焦点。 言一桐瞪圆了眼睛,是谁? 夜色很沉了,言一桐视线有些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依稀只感觉到,这个男人就是盛勋爵。 只有他,才会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阎罗般的冷厉。 盛勋爵竟然单枪匹马开着直升机过来营救她! 他轻蔑地站在枪林弹雨中,无畏无惧,冷眸一扫,有一种震慑天下的霸气和冷狠,令人颤抖。 仿佛这就是从修罗场走出来的男人,身上有着令人不容抗拒的威严。 “放人!”盛勋爵音色浑厚,海风吹散了他的声音,言一桐听得不仔细,但她的心口却颤抖起来。 “弟弟,看来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为了两个女人竟然不惜以身犯险,今天我就看看你选哪个。” 盛勋廷从豪华套房走出来,双手冷冷插着兜,危险地眯起眼睛,“盛勋爵!你对我赶尽杀绝,烧了我的罂粟田,砸了我几处工厂,堵我几条海航线,把我逼出盛世集团,你以为天下就是你的了?” ------------ 第五十三章 陌生人救了她 盛勋廷的情绪有点激动,掏出迷你武器,一旁的沈芷兮狠狠道:“廷哥,别和他废话,先废了他一条腿再说,出一口气!” 盛勋爵抿唇,目光冷挑,几分讥意掠过唇角:“盛勋廷,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清楚?你几次三番派人暗杀我,联合北美势力悬赏要我的命,爷爷爸爸辛苦经营的盛世集团你却用它来做蠧品的温床,利用研发团队研制生化武器,我是看在你也姓盛的份上,暂且留你一条命,这还不够宽宏大量?” “哈哈哈真是笑死了,别说的你有多慈悲大度了盛勋爵,我当初不过只是逃婚让你没面子而已,你却私下命人收卖我的男朋友,把我卖去烟花巷害我人不人鬼不鬼,还趁机把沈氏集团逼到破产,不让他们找到我!你多宽宏大量啊盛勋爵!” 沈芷兮怒吼道,情绪失控抢过身旁黑衣人的武器,扣动扳机,却被盛勋廷及时拦住。 言一桐的心脏都差点停顿了。 “廷哥你干什么,我要杀了他,我们设计引他来,不就是要他的命,早杀了他早完事,这样机会不多得。” 别看沈芷兮平日里好像只会用美色勾引人,到底也是个烈性女子,刚猛如火。 不然当初在烟花巷就不会为了警醒自己,用刀片在自己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她就想有朝一日有机会逃出来,为自己报仇,为沈氏集团报仇。 盛勋爵目光冷漠,有几分木然的冷意,抬眸看了看言一桐的方向,见她目光看过来,他难得地笑了。 如冬雪融化,春风吹拂,顿时拂去了她心中的恐惧,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他的到来,像是给她一剂定心丸,他来了,就一定会把自己救出去的! 一定会! 就在这时,一直陷入昏迷的徐紫芙渐渐醒了过来。 她被紧紧绑住腰,头往下坠,头晕目眩作呕想吐,此刻睁开双眼,迷糊间看到了盛勋爵,声音微弱喊着:“咳咳咳,爵,爵爷,你来了,快,快救我……救我……” 可惜海风太大,螺旋桨的声音更大,盛勋爵压根就听不到。 “既然他敢单独来,这条命就还有用处,盛勋爵,我要你立马退出盛世集团,让那个老不死的把所有权力都交给我!”盛勋廷说道。 沈芷兮敢怒不敢言,死命地压抑住怒意。 “别废话马上放人,你想如何便如何。”盛勋爵说道,表情仍是冰冷,却不尖锐,似是不想触动盛勋廷敏感的神经,以免他真的动手。 现在救人要紧。 沈芷兮回头看了半空中的两个女人一眼,冷冷一笑,既然如此,她倒想看看哪个才是真正的王牌。 她赫然回头,抢对准徐紫芙的肩膀就是一抢。 徐紫芙的身躯因冲击力往后一缩,在空中荡了荡,连带着言一桐也飘荡起来,徐紫芙喊出了声:“啊!!” 登时又痛晕了过去。 盛勋爵蹙了蹙眉,怒视着沈芷兮:“你找死!” 沈芷兮似乎还不满意,再对着言一桐,倏地扣动扳机,“砰砰砰”连开几抢,终于子弹射入言一桐的大腿根处,要是再歪一些,就射中了要害。 言一桐感觉身子一麻,接着像是刀斧砍在骨头上的剧痛,开始在大腿处开始蔓延至全身。 鲜血顿时喷涌往下流,滴到甲板上晕染开来,言一桐脸色苍白,眼睛圆睁着紧咬着干裂的唇,薄弱的身子本就因缺水过度已经虚脱,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盛勋爵目赤欲裂,脸色顿时惨白,双拳猛然握紧,额头上青筋浮跳,五脏六腑都迸发出愤怒,却被他死死地压抑住。 “沈芷兮!”他大吼一声,目光狠厉,像是失去了伴侣的野兽在嘶吼着,震得整个海面都有了回音。 谁都没想到,沈芷兮会突然动手。 连盛勋廷都没想到,顿时对刚烈的她高看了几眼。 沈芷兮冷艳一笑,冷酷道,“看来还是盛少夫人对你比较重要,她才是一张王牌,我也不过试试水,效果很满意。” 这女子是精明敏锐的,也是卑鄙恶毒的。 她真的很适合当黑帮老大的女人,单是这样的动作就看出,这个女人的冷酷不亚于男人,敏锐果敢,蛇蝎心肠,临场判断能力很强。 盛勋廷趁机道:“我要你的研发团队给我研制GK病毒,你还要疏通了我那几条海航线,我就考虑考虑收回你的悬赏令。” “GK病毒?你以为你能控制得住它的威力?”盛勋爵没想到他的野心这么大。 GK病毒是史上威力最强,最厉害的有毒化学武器,比市面上最新的VX神经毒剂更致命,而且散播的速度和范围更快更大。 简单来说,就是化学武器中的王牌,一分钟内可以让人脑死亡,并且完全丧失心肺功能,0.01毫升就可以杀死一营士兵,一支就可以消灭万人军队。 当年盛勋爵的团队研制出来后,引起很多不同组织对它虎视眈眈,继而他勒令把所有相关资料和成果都当场毁灭。 那个团队解散后,不少人都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言一桐和徐紫芙双双在空中飘荡着,言一桐尚且还清醒着,她只感觉伤口处如火烧般疼痛起来,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溢出,满身冷汗。 沈芷兮的抢口仍然对着言一桐,若是盛勋爵敢不答应,她就敢把那张王牌给射下来。 气氛骤然紧绷,刀出鞘,弓上弦。 突然有个黑衣人靠近打报告:廷哥廷哥,邮轮上了很多亡命徒。 “什么?盛勋爵,你居然敢带人来?”盛勋廷大吼。 沈芷兮怒极,吼道:“早就让你下手杀了他,他就没有任何机会翻盘!” “不如先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惊喜。”盛勋爵冷笑道。 说话间,就看到韩漠和蒙田左右两边,架着一个被蒙了眼睛,塞了嘴巴还绑手绑脚的中年女人,边推边踢地往这边走来。 盛勋廷目光一滞,后退了几步,腿发软。 他不明白也不知道,明明该好好呆在安心精神病院的母亲,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 盛勋爵到底是怎么知道……明明他已经派人把母亲保护得很好了。 早在几年前,阮素玉就托人找回了盛勋廷,母子相认,俩人虽然不经常见面,但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现如今他也逐渐在国外有了根据地,计划着把盛世集团搞垮为母亲报仇,再带着早就康复的母亲远走他乡,重新开始生活。 “盛勋爵你带的什么人!”盛勋廷悄悄捏紧了拳头,隐忍着情绪,冷静地装作不认识这个女人。 “哦?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识了么?”盛勋爵晒笑道,他的演技真的有待提高,那焦虑飘忽不定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头说我的母亲早就病死了,你别以为随便弄来一个女人就能冒充我的母亲!”盛勋廷咬死不认,实际他后背都湿透了。 “既然这样,就当是错抓了,她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把她扔到海里喂鲨鱼吧。”盛勋爵的手往海里一指,漠然道。 “等一下!盛勋爵你不要这么狠毒,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女人!如果你妈还在世也和她一样的年纪,你忍心吗!”盛勋廷大吼道。 虽然他平日行为乖张,做尽坏事,但却意外是个孝子。 “把上面的人放下来!”盛勋爵怒言。 她们被吊这么久,又中了枪又缺水虚脱,必须要马上送医院,不然分分钟就会有生命危险。 如今双方手里都有王牌,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放人!”盛勋廷往后命令,沈芷兮大吼,“不准放!” 盛勋廷震惊地看向沈芷兮,她冷酷道,“不准放,你过去,听我命令。” 一名黑衣人听她的指示,瞄准了言一桐, 盛勋爵和韩漠相视一眼,盛勋爵摸出回旋镖抵在阮素玉的脖子上:“你不想要你母亲的命了?” “不,千万不要。”盛勋廷大吼着,沈芷兮却一把推开他,女子冷酷地看着他们,“你要杀就杀,随你便,这女人不过是个陌生人,盛勋廷你这时候泛什么圣母慈悲心!” 沈芷兮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鬓发有些灰白的中年女人,就是盛勋廷的亲生母亲阮素玉。 她此刻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掌控了所有的情绪,也不去想为什么一向冷漠无情的盛勋廷会如此护着这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疯狂摇头嘴巴被封住也喊不出声说不出话,眼泪哗哗直流。 盛勋廷果断的甩了沈芷兮一巴掌,她身子失去控制跌坐到地上,唇角登时溢出血来,而被沈芷兮收卖的黑衣人被他一枪爆头。 盛勋爵抬眸看了一眼吊在半空的言一桐,目光一沉,不能再拖下来,否则她一定会受不了,失血过多,她可能很快就会没命。 沈芷兮愤恨不已,抬手朝挂在半空中的吊杆开了几枪,子弹精准地穿过麻绳。 言一桐和徐紫芙同时从十几米的高空落下,下面就是尖锐的铁杆和僵硬的甲板。 盛勋爵目赤欲裂,身影迅速上前用力把那尖锐的铁杆拧弯,他伸手接住了最近的徐紫芙,为了避免冲力,抱着她不得不甲板上翻滚一圈,底下早已铺好的尖锐的铁钉狠狠滴扎入他的肌肉中。 盛勋爵连连闷吭了好几声,因为冲力,徐紫芙的身子被铁片划伤大腿小腿。 而另一头的言一桐则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高大身躯飞身接住,接的人目光一痛,避开已经来不及,他身子一翻,整个覆盖在言一桐身上,双手抱住她的头死死按在怀里。 底下的铁片和游泳池的帐篷和沙滩椅全覆盖下来,压住了他们。 正好挡住了一批射过来的子弹。 不知什么东西刺到背上,言一桐只听到身上的男子又是一声闷哼,她顿时着急起来,这人是谁,为什么会拼了命救她? 他不想活了吗? 周围各种混乱的声音响起,而一个陌生的怀抱却紧紧抱住了言一桐,像是用自己的生命在保护她一般。 她的余光瞄到不远处,紧紧抱住徐紫芙的盛勋爵…… ------------ 第五十四章 救她的不是他 言一桐醒来的时候已身在玲珑园了。 家庭医生帮她把子弹取出来,伤口也处理好,她小腿到大腿间有一条很长的刮痕,大腿的子弹伤,背上也有几处刮伤,稍微一动,她能感觉整个人都要原地去世。 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一片阳光,厚重深蓝色的窗帘被拉开了,阳光温暖地铺了一地,映入眼帘的是不陌生的暗色系哥特式装潢。 这是盛勋爵在玲珑园的房间。 但救自己的人,却不是他! 而是另有其人,在她昏迷之际,好像听到的是贺禹堂的声音。 怎么会是他来救自己呢?他怎么样了? 言一桐的记忆就停留在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贺禹堂,飞扑过来接住她,为她挡住了覆盖下来的重物,她听到他闷哼了好几声,一定受了重伤。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贺禹堂救了自己,此刻她心中充满了失望,悲痛和无奈。 因为在那种紧急情况下,盛勋爵在徐紫芙和她之间,果断选择的是徐紫芙! 这个事实让言一桐无法接受,她以为这些天的相处,他对她的那些“情不自禁”,她以为,他们两个是情意相通的。 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心痛胜过身上的伤口痛。 言一桐正要起身,却拉动腿上的伤口,疼得她眼泪直飚,闭上了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脸颊。 真该死! 她才留意到自己还打着点滴,估计是给她补充葡萄糖之类吧,毕竟虚脱了这么久,但是她肚子真的好饿好饿。 全身的皮肤都好痛,本来皮肤的免疫力就很低了,这会估计曝晒过后的脱水,加速她皮肤病的恶化了吧。 罢了罢了,心已死,再想其他都办法吧,要是当初她知道血莲会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她宁愿不要了。 这时门打开,只见蔡子恩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言一桐醒了,快步走过来。 “我的小桐桐,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快要吓死我了!”蔡子恩想要抱她,但考虑到她一身的伤又不敢碰她。 “饿了吧,快喝点粥,我刚熬好的萝卜青菜瘦肉粥,医生说你要吃清淡些,昨晚你发高烧好吓人啊。”蔡子恩扶起言一桐,用两个软垫帮她靠在背后,尽量让她躺得舒服一些。 “怎么恐怖法?”言一桐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想知道皮肤病是不是又发了。 “你的蛇磷皮肤,我们都看到了。”蔡子恩怯怯地说。 言一桐愣愣地点点头:“都有谁看到了?” “我,和盛勋爵。”蔡子恩知道她很介意有人看到她病变的皮肤,蔡子恩也是第一次见,一时还真吓到了。 病发时言一桐全身皮肤都会呈现出的蛇磷状,就真的跟蛇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白蛇精转世呢。 言一桐把头扭到一边去,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盛勋爵了。 沉默半晌。 言一桐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又恢复如常的皮肤,手指都交缠在一起,闷闷说道:“子恩,我想离婚了。” “啊?为什么啊?你们发生了什么吗?盛勋爵回来也一身的伤,还有你那个师姐。”蔡子恩惊讶的是,怎么言一桐一醒来就提离婚呢? 她还以为他们经过这次生死与共之后,感情有质的飞跃呢。 “没想到血莲会带来这么大的灾难,我再换一种药就是了,做人总要懂事些才不惹人讨厌。”言一桐端起托盘上的粥,一口气闷完了。 她要赶紧好起来,调养好身子,提出离婚后,估计又要独自浪迹天涯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知不知道,昨晚盛勋爵带着伤守了你半夜哦,看到你皮肤那样也没有嫌弃半分的,最后抵不住才被文子赫轰去睡了。” 蔡子恩想起昨夜那个有些反常的盛勋爵,拖着一副破身体硬要守在言一桐的床边,身边的人都劝不住他,他一定要等到言一桐烧退了才累晕过去。 “他只不过是愧疚而已,在我和徐紫芙同时摔下来的那一刻,你知道他选择救谁么?”言一桐想起那一幕,心头上的肉就像是被人拿小刀一片一片剜下来。 他浑身的血,却死命紧紧地把徐紫芙护在怀里,深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他是那样着急,那样心疼,那样愤怒。 既然他如此爱徐紫芙,当初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呢? “徐紫芙?” 言一桐垂眸机械式点点头,眼泪像是掉线的珍珠般“啪嗒啪嗒”弹在了手背上,灼热地疼。 “好了好了乖啊,我们先别想了,一切都等你身子好了再说。”蔡子恩抱着言一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啊,贺家的总裁怎么也受重伤了,听说昏迷不醒呢还,这个事情还牵扯到他么?” “什么?昏迷不醒?怎么回事?他现在在哪?”言一桐想起她昏迷前,贺禹堂压在她身上无法动弹,顿时焦灼不安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拼命救自己,但他如今是为了自己受了重伤,自己肯定不能坐视不管的。 “送回贺家了呀,当时怎么回事啊?”蔡子恩疑惑到,她有听韩漠说了一下,但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贺家和盛家不是死对头么?怎么会约在一起去救言一桐呢? “就是他救了我!当时我和徐紫芙一同从高空坠下,贺禹堂不知从哪里跑来的,接住我,然后他一直护着我才不至于粉骨碎身,不行,我要去看看他。”言一桐说完,急忙翻身,却被蔡子恩摁到床上躺下。 “瞧瞧你这急性子,他躺在那也跑不了,你就先安心养好你的病,再去看他也不迟,你现在一身伤怎么去呀?去干嘛呀?你现在还能干什么呀?这不是去给人添堵么!” “我……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言一桐心里难受得慌,她真的不想欠人,尤其这种救命的恩情,这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贺禹堂和她非亲非故,不过就见过几次面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待她。 想着想着,她的身子还很虚弱,醒来又如此伤神,这会又睡了过去。 *** 在言一桐睡了以后,蔡子恩悄悄退出了房间,随后看到司晋辰步伐急促向她走来:“怎么不接电话?快跟我走。” 蔡子恩侧身避开他的手:“干什么,我手机没电了。” “你父亲出事了。” “什么?” “赶紧跟我走。” 司晋辰一路飙车,侧目坐在副驾驶座的蔡子恩,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司晋辰告知她,蔡氏集团早就被她的叔叔架空了,蔡爸爸蔡光磊被举报贿赂、偷税漏税,涉嫌商业犯罪,国内几个大家族的大型走私犯罪案件牵连甚广,官场,企业不少人相继落网,蔡光磊更是不幸牵涉进这一宗大型经济案件中。 只要一定罪,蔡光磊的余生将要在牢里度过了,而蔡家的别墅过几天就会被封,拍卖,蔡家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将被没收。 蔡子恩借用司晋辰的电话给蔡妈妈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她心悸不安,浑身冰冷,有种强烈不好的预感。 她害怕,很害怕。 她觉得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为人忠厚正直,做事有原则有条理,怎么会犯这种错。 “他一定是被陷害的,一定是被陷害的……一定是,司晋辰你关系网大,你帮帮我,请帮帮我父亲,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蔡子恩紧紧揪住司晋辰的衣袖,脸色惨白,惊慌失色,焦虑不安地碎碎念道。 “你先冷静下,我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司晋辰单手抓握方向盘,腾出一手抓住她直冒冷汗的小手,试图安抚下她的情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出事?上次你也是知道蔡氏集团被调查!”蔡子恩突然想起之前在凯勒门时他说过的话,她都还有收到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 “圈子就这么大,这么大的事多少都会有风声走漏,估计不久后你的父亲会被抓走,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司晋辰眼神复杂地望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所以,这是蓄谋已久的了?我叔叔架空公司,我父亲这么信任他,他怎么敢?怎么敢!”蔡子恩胆颤心寒地继续给蔡妈妈打电话,却依旧是关机状态! 司晋辰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她:“往往最亲近的人最不可信。” 说话间,他们的车停在蔡氏集团楼下,只见有辆救护车停在门口,担架床上面盖着白布被几个人推着。 蔡子恩看到那露出的手带着的手表,顿时她的脚像灌了铅似的,走不动道了。 那是去年父亲五十岁生日的时候,她精心挑选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蔡子恩睁大双眼,身子跌跌撞撞奔向担架床,医护人员想要上前阻止都来不及,蔡子恩已经掀开了白布。 只见蔡光磊唇嘴早已泛白,紧闭着再也睁不开的双眼,安安静静躺着,胸口上插着一把刀。 从此,他再也不会抱着蔡子恩说:“我的宝贝公主唷”,再也不会为她遮风挡雨,再也不会护她周全了…… “爸爸!爸爸……不要不要……我不要…爸爸你快醒醒看看我…我是恩恩啊……你们快救救他,救救他,求求你们……快……”蔡子恩扑在蔡光磊早已僵硬的身子上,哭的不能自己。 一旁的医护人员过来拉起她:“小姐,节哀顺变,请先起来吧。” 蔡子恩不肯撒手,最后是司晋辰过来把她拉起来,把她硬硬摁在怀里,任由她捶打他,咬他。 摆了摆手让他们推走。 司晋辰一言不发心疼地把蔡子恩紧紧抱住,她全身抽搐,哭得撕心裂肺,泪干断肠, “蔡子恩你要振作起来,伯父的身后事还需要你来主持,现在先找到伯母最重要,再去找出伯父过世的原因。”司晋辰在她哭的肝肠寸裂的时候,硬硬把她从悲痛的境地拉回现实。 是啊,她是蔡家的独女,这个时候她要振作起来才行,任何人都能垮就她不能! 妈妈,她还有妈妈! ------------ 第五十五章 蔡家变故 由于一直打不通蔡妈妈的电话,司晋辰赶紧开车带她回蔡家,发现蔡妈妈晕倒在客厅的地上,额头撞到桌角,血已经干涸凝结,司晋辰急忙抱起她送往医院。 医生说病人是受的刺激太大,血压飙升,脑血流减少才导致的晕厥,额头的伤不是很严重,但病人有高血压,醒来后注意减少情绪波动,好好休息,吃药控制,不然很容易中风。 蔡子恩拼命点头点头,眼睛肿得跟俩水泡似的,蔡妈妈被推进普通病房后,司晋辰说他还有事就先走了,晚点再给她带吃的过来。 蔡子恩木讷地“嗯”了一声,她如今脑袋一片混沌,理不清任何头绪,索性就屏蔽了所有。 待司晋辰离开后,她瘫软在地上,号恸崩摧,父亲的突然离世,母亲又受刺激过度,集团又危机重重,让她感觉小小的肩膀被压着泰山一般,沉重地无法喘气。 护士姑娘多次过来想扶起她也无济于事。 半夜蔡妈妈终于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蔡子恩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伸出手梳理下蔡子恩乱糟糟的头发。 蔡子恩感觉到动静立马惊醒过来,本来她睡得也不安稳,一直就梦到蔡爸爸。 爸爸和她在游乐场的过山车本来玩的很开心,突然两人就到了一处高楼,爸爸突然对着她狰狞一笑,飞身跃起往下跳,她站在楼顶上想抓又抓不住他,喊着哭着救命啊救命,周遭乌漆麻黑的,然后她探身往楼下一看,竟然没有人…… “妈妈你醒了,有粥你想吃吗?”蔡子恩的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线,鼻头微红,但她依旧强装作没事一样,站起来去洗手间打水洗毛巾给妈妈擦身,再把粥热了端过来喂给妈妈。 她要打起精神来! “恩恩啊,以后,以后就剩下我们母女俩了……”蔡母看着女儿突然好像长大了,心疼不已,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妈妈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还有我……”蔡子恩把妈妈搂进怀里,余光瞥到妈妈的白发,眼睛往上看,硬要把眼泪往回缩,强忍住那种噬心之苦。 最终还是憋不住,母女俩抱头痛哭起来。 一个结婚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一个出生到现在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原本生活养尊处优,无忧无虑。 然而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的顶梁柱毫无预兆一夜间崩塌了,砸得她们措手不及,分崩离析。 可是能怎么办呢?人生从来都是不尽人意,从来都是充满了戏剧性。 不管有多哀痛欲绝,她都必须要坚强再坚强! 世麟集团 司晋辰收回他往常浪漫多情的神色,眼神狠戾居高临下盯着下面的一群人,用力敲着会议桌:“说说,蔡光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辰爷,我们也没想到蔡光磊这么禁不住吓,就向他透露了一些信息,就把他吓到在办公室自尽了,倒是成全了蔡光启那王八蛋了。”卓白低着头说道。 卓白是司晋辰的近身助理,经常会帮他处理些工作上见不到光的事物。 “就你自作主张!自作主张!我有没说过这个事情不要插手不要插手?你脑袋装屎了吗!”司晋辰怒气冲冲戳着卓白的脑袋。 卓白闭上眼一个劲受着,他不明白以前他这样做辰爷明明都是默认的,这回怎么突发这么大的脾气。 只能说,男人心海底针。 “不管你过说什么,以后这个事情和我们毫无关系,你们都把嘴给老子缝严实了,敢透露出半个字,你们的下场自己清楚!”司晋辰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底下的人个个低下头闷声不吭,看辰爷如此对待卓白,就知道怒火正攻他心,谁还敢当炮灰啊。 别看司晋辰天天泡在酒吧,一副无所事事纨绔公子的形象,实际上,香城绝大部分的酒店酒吧都由他管制,他一个点头摇头,都能决定一家公司集团的命运。 年纪轻轻稳当香城酒店酒吧业龙头,要是没点手段说出去也没人信。 酒店是个包罗万象的世界,凡是属于旅游业的相关行业均与酒店业有关。 大部分人都是看他脸色做事,而蔡光磊的事,早就有人和他打过报告了,只不过当时他觉得一个小啰啰的生死和他无关,并不打算插手。 但今天蔡子恩在他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他的心也被紧紧揪得生疼,虽不说感同身受吧,但那滋味也不好受。 他竟然会心疼一个女人了。 这么多年,虽然他日夜游走于声色犬马之中,却未曾对一个女人上过心,动过情。 “立马给我搜集蔡光启的所有黑料,他要接手蔡氏集团,就协助他上位。”司晋辰一拳打在会议桌上,上面的文件被震得弹起几毫米高。 眼底厌恶鄙夷之色很浓。 “爷,为什么要帮那个龟孙子啊?明明他做的都不是人干的事!”卓白看不惯蔡光启的行事作风,为人奸诈,总是暗地出阴招。 上回和他们合作的时候,就被他阴过一回,辰爷是都忘了么? “照我说的去做!”司晋辰捏着拳头,口吻一如既往地桀骜嚣张。 三天后,是蔡光磊出滨的日子。 墓地里,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地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一群人一身黑地站在一块新墓前默哀,蔡子恩扶着蔡妈妈,两人沉默寡言,这几天她们都已经哭干了眼泪。 言一桐虽然受了伤,但是蔡子恩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坐着轮椅她都一定要陪着蔡子恩送送蔡爸爸最后一程。 蔡光启站在蔡妈妈身旁,假惺惺地搂过蔡妈妈娇弱的肩膀,说道:“媚心啊,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大哥走了丢下你们娘俩,我就有责任替他照顾你们了。” “滚开,别碰我!我们不需要你假好心。”秦媚心抖肩,躲过他的咸猪手,压着脾气道。 “秦媚心你看清楚了,是你的男人自私地抛下你娘俩,我好心还当雷劈了。”蔡光启可不是好脾气的主,被秦媚心当众甩脸子拒绝,面子上总过不去。 “蔡光启,你好心当雷劈?哼,你最好期待做过的事情没漏出马脚,不然雷公可是会追着你劈的!”秦媚心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知道蔡光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手上没有抓住他任何把柄,她老公生前又最疼爱这个不成事的弟弟。 蔡父母早亡,蔡光磊早早出来社会打拼,好不容易才从小小的销售到旅游公司的董事长,蔡氏集团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了。 当时蔡光启还无所事事到处打架惹是生非,是蔡光磊把他带进公司,手把手亲自教他处世之道,生意之经,在公司还给了他副总的高职,而他却经常借着职位的便利权力为所欲为,管理理念总是和蔡光磊背道而驰。 继而两人经常发生了争执,一般在公司里重量级人物有了分歧,那么一定就会出现两面派,公司分化严重,精力都放在内耗了,公司还怎么走远呢? 蔡光磊发现了这一点,前段时间提出让蔡光启退出董事会,让他另起炉灶。 这一提议激怒了蔡光启这波人,他们便合起伙来,连连设计陷阱让蔡光磊往里跳,雪球越滚越大,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了。 蔡光磊便暴殒轻生。 “哼,有本事你就查,我蔡光启为人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是大哥经营不善把公司拖到如此地步,要不是我给各方疏通了关系,抵卖了几处物业来填补窟窿,你以为蔡氏集团还能撑下去? 大哥原本是要为自己行为负起法律责任,既然他都已经自我了结了,他的卡也会被冻结,他名下的物业都会被回收,你们就做好准备喝西北风去吧!” 蔡光启不怀好意捏了捏秦媚心的肩,力道很大,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里,透出几分耐人寻味的冷光。 “放开我妈妈!”蔡子恩一把拍掉他那只咸猪爪,这个叔叔一直都垂涎妈妈的美色,从以前就经常色眯眯盯着妈妈看,她都抓过好几回那种赤果果的眼神。 “你们总有来求我的那一天!我等着!”蔡光启阴鸷地笑了笑,一把扯下戴孝的臂章扔在地上,碾了碾,转身带走了一群假惺惺的人。 秦媚心气得差点晕过去,抚着胸口直喘气。 蔡子恩的指甲几乎刺进掌心,身子因极度的愤怒而颤抖,但她还是挺直腰杆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吼道:“就算我去当乞丐,都绝不会求你!相反,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其他亲朋好友见状,都上前好言相劝她们。 “以后就剩你们娘俩了,路会很难走的,何必还如此傲气冲天呢,清高又不能当饭吃。” “是啊是啊,该低头还是要低头的,不然以后有你们好受的了。” “你们又没吃过苦,现在有人肯接应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又是自家兄弟,何必计较呢。” “谢谢你们关心,我有能力照顾好我妈妈,不需要你们担心!”蔡子恩听着这些亲朋好友所谓“为你好”的市侩嘴脸,气死了,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 言一桐拉了拉她的手,轻轻摇摇头。 这个时候打嘴炮是最无用的,以后用事实去证明就好,不同谋不相为谋。 蔡子恩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转过身面对这爸爸的墓碑。 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蔡子恩母女,和坐在轮椅的言一桐。 以前总是有大堆人挤在他们家门口外,尽想着如何攀上关系,可如今…… 人走茶凉曲终人散。 蔡子恩想着最疼爱自己的爸爸从此要长眠此地,事发太突然了,她到此刻都还无法接受爸爸已经去世的事实。 以后,爸爸再也不会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她闹了,再也不会在背后为她保驾护航了,以后在她的婚礼上,也不能拉着她的手,亲手把他的宝贝交付给另外一个男人了,更不会承欢膝下安享晚年…… 蔡子恩捏紧那块手表,泪水无声无息划过脸颊。 ------------ 第五十六章 被囚禁的金丝雀 言一桐参加完葬礼,就由蒙田接回玲珑园。 她已经几天没有见到盛勋爵,连带徐紫芙也没看到,他们不是都受伤了吗? 难道盛勋爵搬去徐紫芙的公寓养伤了,倒是把主宅留给她? 想想这个可能性也不大,盛勋爵像是会委曲求全的人么。 连带韩漠也没出现过,就留下了蒙田给她使用,别墅倒是多了个张妈过来照顾她饮食起居。 言一桐感觉自己就像只被盛勋爵养在别墅里的金丝雀,还是坐着轮椅的金丝雀。 为什么要坐轮椅呢,因为她身上的伤口不能拉伤,尤其还伤在大腿,根本无法正常行走,所以暂时还是坐轮椅的好。 她也很想知贺禹堂情况如何了,但蒙田不肯带她去找贺禹堂,说什么爵爷的命令,少夫人不得擅自离开别墅,今天还是他特许去送蔡爸爸一程的。 由蒙田送去再原路接回。 言一桐打了好几个电话给盛勋爵都无人接听,微信也不回,这个男人好像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但却又一直控制着她。 这种感觉非常不爽,有气也无处使。 “你家爵爷到底去了哪?你送我回盛世庄园总行了吧?”言一桐都要抓狂了,坐在轮椅上去哪都不方便,自己一个人天天呆在这栋乌漆麻黑的别墅里,不痛死也要憋疯了。 还不如回盛世庄园去,好歹还有个后花园赏心悦目,闷的时候还可以去她的炼药房捣鼓捣鼓新药,她在这里都快要憋疯了。 “爵爷交代过,少夫人必需好好在玲珑园养病,等身子好了再送您回庄园,不然只会让老太太担心难过。”蒙田也苦不堪言,这少夫人一不顺心吧,就老是想着法子折腾他。 一会让他去给花园修个假山鱼池,一会又要去哪里给她挖个什么药,一会又要去买个芙蓉糕…… 他当保镖这么多年都还没这么憋屈过,他的手是用来保驾护航(打架屠人)的啊,什么时候要去挖土拌水泥了。 但是没办法,爵爷交代恕难从命。 “啊我都要疯了!盛勋爵到底去哪了?你告诉他他再不回来我把这别墅拆了!”言一桐拿着沙发上的抱枕就扔,她也不敢拿贵重的物品发泄,万一盛勋爵让她赔,她上哪去找钱赔,别看这些家具装饰啥的不好看,分分钟一件就价值连城了。 “爵爷说了,只要您开心,怎么都行。”蒙田小心翼翼转述着爵爷临走前说的话。 “就不能告诉我他去哪了?”言一桐狠狠瞪了他一眼。 被救回来后她原本就有气,想到盛勋爵选择徐紫芙而不是她,她就浑身不得劲,哪哪都有气! 想要找他把事挑明吧,他倒好,直接玩消失了。 这几天徐紫芙总是在微信里,话里话外都是盛勋爵对她有多重视,派了多少人去公寓照顾她,给她买了多少补品之类的,对她多么细微照顾着…… 而言一桐环顾下冷冷清清的别墅,除了多了一个张妈以外,就一个家庭医生每天替她换药,其余都没了。 常言道,人比人气死人。 尤其还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负面情绪总会被无限放大。 “少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了。”蒙田一脸苦哈哈地说道,两边都是主子,但爵爷给他发工资的,他不能出卖财神爷呀。 “他是不是去徐紫芙那了?”言一桐索性换一种问法,徐紫芙也没有明确说他不在啊。 “不是,少夫人您别多想,好好养病就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言一桐扫了一眼这压抑沉闷哥特式的装潢,小脑袋瓜闪过一个叛逆的念头,眼神狡黠盯着蒙田。 蒙田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有种想撒腿就跑的冲动!鬼知道少夫人又要想什么事情来折腾他了。 他能不能向爵爷申请,和韩漠换份差事啊啊啊!这少夫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虎狮山的小木屋 一个女人被手腕粗大的麻绳束起双手,吊在一棵老树上,面容枯黄,嘴皮干裂,身上散发出一股异味,好些天不曾洗漱过,这股异味有海水的咸臭味,又混合了鲜血的腥气,极为难闻,几欲令人作呕。 火红的大波浪此刻凌乱而干枯,宛若枯草打成结块,那张脸更是没法看了,脸蛋被划了几道血痕,灰灰黑黑一块块的,身上的衣服血迹极多,旧的,新的皆有。 韩漠忍着恶心把她降下来,虎口处用力抵在她的下巴,捏开她的臭嘴,再继续给她灌海水。 这些天他一日三餐按时给这个女人纯喝海水,她的小腹都已经发胀了。 他真是服了他家爵爷,什么折腾人的法子都想的出来,不过这个恶毒的女人当时就是这么对待他家少夫人的,活该要受着。 “咳咳咳,你这条狗腿子,好毒!你,会遭到,报应的咳咳咳……”沈芷兮充血的双眼带着浓浓的恨意,想要把海水吐出来,却敌不过韩漠的力道,最终整瓶海水都被灌进去一大半。 “盛勋爵死了没!” 这些天她也没看到盛勋爵,不知是死是活,但他一定不会比她好受,那天看到他居然去救徐紫芙,嫉妒和恨意就熊熊燃起,凭什么他能为这两个女人出生入死,对她就如此残忍! “你死了爵爷都还好好的,喝吧沈大小姐!在你给少夫人灌海水的那一刻,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这是以彼之道还其彼身。”韩漠冷冷地说道。 “呵盛勋爵,会在乎言一桐?想不到他还是个花花肠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明明……是徐紫芙下的药……言一桐才会被我们绑架,他却去救了徐紫芙。”沈芷兮说话已经不连贯了,意识模糊。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韩漠冰冷的声音带着怒意。 “你们这群蠢货,没人性的畜生,畜生!以为那女人有多善良,啊呸!”沈芷兮眼神恶寒,连身体都是冰的,她狠狠淬了韩漠一脸口水,没有再说话。 韩漠忍无可忍,一巴掌扇过去,沈芷兮半边脸都肿起了来。 “不知死活。”韩漠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再把她吊上大树。 就算她不说,他们也能一一查出来,除非他们手段高明,能雁过无痕叶落无声。 那天,言一桐和徐紫芙一同掉下后,盛勋爵的回旋镖射到沈芷兮大腿深处,让她跪到地上无法逃离,而盛勋廷则趁着混乱带上阮素玉,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飞艇扬长而去,韩漠带着人紧追不舍。 盛勋廷开着飞艇在一座小岛上带着他们环行,拖延时间,最后他的救援直升机抵到,把盛勋廷和阮素玉都带走了。 盛勋爵则受伤严重,在守了言一桐一晚之后倒下,被送去了文子赫的私人医院紧急医治。 他千疮百孔,背上被利器所伤,伤及肺腑,情况比言一桐和徐紫芙严重多了,且重物加重了刺伤的伤口深度,又被撞击出好几处伤口,特别是后脑勺被砸出了血,有轻微的脑震荡。 据说贺禹堂的情况和他差不多,这不,两人都在同一家医院治疗着。 文子赫的威尔医院是全香城最权威的明星私人医院了,以优质医护服务、先进医疗技术及专业服务水平驰名。 无论是环境方面还是服务方面都能和五星级酒店并驾齐驱,安保系统完善,自然备受上层人士的青睐。 盛鸿泰这会就站在Vip病房门前,向文子赫了解最新情况。 “爵儿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盛鸿泰听说了那天的事情,气得浑身发抖。 没想阮素玉那个女人竟然这些年都和盛勋廷有联系,现在还勾结外人想对盛家进行报复。 他怪自己当年对她心慈手软,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这么多年后才让她有机会祸害他的两个儿子。 “伯父,是这样的,在头部遭受暴力后,患者可能因为脑震荡出现昏迷或神志意识不清的症状,然后慢慢恢复。但是勋爵的血管在创伤中破裂了,开始慢慢出血。出血量不断增多,压迫了大脑,甚至出现了脑疝,所以他会再次陷入昏迷。”文子赫解释道。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盛鸿泰语气里难以掩饰的焦灼。 如果盛勋廷选择站在阮素玉那边,那么,他就当没了那个儿子了,而盛勋爵就是他唯一的儿子,要是还有个什么闪失,他要怎么活下去? “再观察观察,我们也给不了一个确信儿。”文子赫实话实话,医生也是凡人不是神。 “那一桐呢?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让她来医治试试!”盛鸿泰想到言一桐的医术还不错,之前母亲都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了,都给她救活,而且现在老太太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恢复当中。 “额……她伤得也不轻……我们一定会治好勋爵的,请伯父放心。”文子赫想起盛勋爵昏迷前的交代,一定不能让言一桐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只能和盛鸿泰打打马虎眼,不然他可惹不起那位爷。 “言一桐在哪?我去看看她!”盛鸿泰不放心,一时间他两个儿子都出事,一个生死未卜,一个不知所踪,就连儿媳妇都被弄伤。 他盛家真的是霉运当头诸事不顺啊。 ------------ 第五十七章 我是盛勋爵的夫人 “她,她的问题也不是特别大,好好休养便是了。”文子赫冷汗都下来了,这怕是要瞒不住了。 “说!”盛鸿泰气势逼人,眉眼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之色。 “在……玲珑园。”文子赫心一颤,直接说了。 就算他不说,盛鸿泰动动手指也能查到,还不如由他主动交代了。 盛鸿泰一愣,那小子居然把言一桐带去玲珑园了,他带去玲珑园的女人,没一个能完整无缺的出来啊! 这死小子糊涂啊糊涂。 盛鸿泰是知道盛勋爵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室的,以前盛勋廷给他送去的女人结局如何,他也是清楚知道的,只不过这些年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两兄弟的明争暗斗,盛鸿泰都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大半辈子,难道还会看不出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不涉及生命和更大的利益,他都会由着他们去。 “他醒来派人通知我,我先回公司。”盛鸿泰背对着文子赫说道,他透过门上的玻璃望了里面一眼,只见盛勋爵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戴着氧气罩,了无生气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 盛鸿泰捏紧拳头,两兄弟相互残杀是每个父母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如果有一个已经叛变到无法控制的话,倒是留着,也没用了。 文子赫目送那健硕挺拔却凝聚了一股悲伤的背影离去,叹了口气,怕是不久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吧。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玲珑园门口,眼前的画面是盛鸿泰完全没想过的。 一路上他想了几百种言一桐被虐待地面目全非的可能性,谁知现在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言一桐坐在轮椅上磕着瓜子,伸出手指指示着几个搬运工,在卡车上下搬着各种暖色系的家具。 他一脸不可思议下了车,轻步站在言一桐后面,半蹲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桐丫头啊,你这是在干嘛啊?” 言一桐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坏事”还没做完就被人发现了。 “啊盛盛董事长,您怎么来了?”言一桐到现在还不习惯叫他爸爸。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受伤了在玲珑园休养。”盛鸿泰轻咳几声,让人把补品提过来。 “我无大碍了,多谢关心……”言一桐受宠若惊,赶紧把瓜子都放到架在轮椅把手的盘子里,双手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人参鹿茸冬虫夏草。 “你在这住的习惯吗?还有什么需要添补的尽管开口!一家人不必客气。”盛鸿泰习惯性说完这句话,发现好像有些多余了。 照她这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看来盛勋爵这小子确实开窍了,连家里的装潢都让女主人做主,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看来这次因祸得福了。 “不用了不用了,这里一切都很好,很好。”言一桐微怔,慌忙罢了罢手。 完了,老爷子知道她随便乱改他儿子的房子,会不会生气啊?这些家具都不便宜呢,退的话也好麻烦,毕竟她刷得是盛勋爵给她的百夫长卡。 她本意想着用他的卡总能把他刺激出现了,像上次给他买手表那样,才刚刷完卡他的微信就弹来了。 而就半天时间,她愉快地刷了八位数了,第一次体验到这种钱只是个数字随便刷的快感,有钱人也太爽了吧。 “嗯,眼光不错!”盛鸿泰难得地称赞。 言一桐雷了一下,怎么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爵儿性格太极端了,总不能他的世界非黑即灰,有点色彩才是人生嘛,配色不错。”盛鸿泰拍了拍言一桐的肩膀,眼里更多的是欣慰和赞赏。 他也不喜欢这黑麻麻的装修,但这又是盛勋爵自己的房子,他也不好掺杂太多意见。 “我也觉得他性格太变态了。”言一桐嘴快,说完就赶紧做了个闭嘴的姿势。 她居然胆大包天在人老子面前骂他儿子,言一桐暗戳戳做好老爷子会发脾气的准备了。 谁知盛鸿泰难得哈哈一笑:“丫头啊,你是第一个敢说他变态的女人。” “对了,我看你精神状态都挺不错的,不如你去医院扎几针把他给扎醒,我相信你的医术。”盛鸿泰语气带着试探。 “盛勋爵住院了?”言一桐惊呼到:“很严重吗?在哪里?不是说他不能住院?” 当初他受伤的时候还是蒙田说的,他身份敏感不能去医院。 “你还不知道?就在威尔医院,他昏迷了。”盛鸿泰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不是双双受伤的吗?怎么爵儿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昏迷了昏迷了……”言一桐脸色微白,礼盒都跌到地上而不自知,她喃喃重复着最后一句话,转而抬起头,对着别墅大喊:“蒙田,把我医药箱拿来,快!” “烦请盛董事长带路了。”言一桐眼神坚定望着盛鸿泰,盛鸿泰被她身上那种行事果敢的气势折服。 “蒙田送你过去,我还要回公司收拾残局。”盛鸿泰眼神锐利,有些人是该收拾了。 一路上言一桐催促不下十次,让蒙田快点再快点。 她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医药箱,之前那个帆布袋太旧了,而且也装不下太多东西,索性就换了一个小箱子,可以放更多她自己调配的特效药丸药粉。 直到蒙田推着她到顶层的vip病房,一出电梯就有护士拦住他们,板着脸说道:“如今已经过了探访时间,请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我是盛勋爵的夫人!”言一桐抱着医药箱坐在轮椅上,语气很淡却很坚定。 护士姑娘瞧她衣着普普通通的样子,还坐在轮椅上,盛总裁怎么会娶一个残废做老婆,想想都可笑。 “每天都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冒充盛太太,你怎么证明你是?”护士姑娘不屑一顾,继而不耐烦地说道:“赶紧走,这不是你们能呆的地。” 蒙田差点就要动粗,却被言一桐抬手阻止。 言一桐沉吸一口气,怎么证明……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去证明,她是盛勋爵的太太。 拐角处走来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俊俏身影,声音低沉好听:“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啊院长,好的。”护士姑娘转头看到是自家的帅气院长,赶紧低下头红着脸蛋小跑回了护士站。 “你怎么来了?”文子赫刚开完会,想着下来看看盛勋爵的情况如何了,没想到就遇到言一桐风风火火赶来。 真快! 在他告知盛鸿泰后,他就知道言一桐一定会来了,希望盛勋爵醒来别怪罪他才好,他可是为了他们好呢。 “他现在什么情况?”言一桐眸色幽冷沉静,对他的话语说不上和善,毕竟这么大事这些人都帮他瞒着她。 “没生命危险,就脑袋有血块导致昏迷,但问题不太大,我们还在观察中。”文子赫瞄到她的医药箱,重言提醒到:“你万万不能动他!” 他有听闻过言一桐医术高明,但毕竟现在是在医院,人还躺着接受着科学的治疗,这回要是被她来个针灸什么的,万一弄巧成拙了责任谁负? “昏迷多久了?”言一桐直接忽略他的提醒。 文子赫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差不多十个小时了。” 言一桐一听,更是着急:“带我去看看。” 文子赫带着她进到最后的一间vip病房,偌大的病房内就只躺着盛勋爵一人,仪器发出的“滴滴滴”声音,像是一把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凿着她的心,生疼生疼。 男人如刀削般冷峻锋利的侧脸,毫无血色,身上好几处都包扎着厚厚的绷带,她伸手摸着他的伤口,鼻尖一涩,泪水盈满眼眸,心头揪疼起来。 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她都希望盛勋爵能够及时出现,如公主的骑士一般,骑着白马而来,带她远离危险。 可如今,她却不想盛勋爵像骑士一样出现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了。 不管是不是为了救她,她都不想看到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看到他受伤,她心里特别难受,像是被什么压住,恨不得这些伤都是伤在自己身上,什么气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回想起来当时更是后怕,在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地上都是铁钉铁钢和坚硬的甲板,他就真的冲过去接住高空堕下的徐紫芙,万一,真的一个万一,他就必死无疑了。 到时候她怎么办?他就顾着去救别的女人,她怎么办? 言一桐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深陷爱情的泥塘无法自拔了,就因为这个男人一而再地出现在她最危险的时刻。 而这一次受伤却不是为了救她,她感到自己的心都被人一刀刀地剜下来,痛到不能自己。 她喜欢他,在乎他,心疼他。 只是,他不必知道罢了。 “你不用太担心,听说你伤口这几天恢复不错,真是万幸了。”文子赫看到言一桐眼里毫无掩饰的焦虑和心疼,忍不住想安慰她两句。 “有你在,我不担心。”言一桐的双眼锁定在盛勋爵身上,愣愣地说道。 这时候有人紧急呼叫文子赫,他急忙往外走,临走还不忘再三叮嘱:“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但你千万不要动他,我们都有数,千万千万不要碰他!不然问题就大了,蒙田你盯好了。” ------------ 第五十八章 相互利用的关系 这时候有人紧急呼叫文子赫,他急忙往外走,临走还不忘再三叮嘱言一桐:“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但你千万不要动他,我们都有数,千万千万不要碰他!不然问题就大了,蒙田你盯好了。” 文子赫两个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着,再对着蒙田,意思让他务必盯着他家少夫人,别让她乱来。 “放心吧我不会。”言一桐一脸认真应承着。 待文子赫关上门后,言一桐火速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嘴里说道:“你去门口盯梢,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蒙田:说好的不会呢?果然漂亮女人的话都不可信呜呜…… “少夫人,这样真的能行吗?刚刚文少爷说您不能碰爵爷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要怎么交代啊!”蒙田都要哭了,他就知道他家少夫人才不是乖乖听话的主。 “少废话,我再不救他就危在旦夕劫数难逃了。”言一桐说着就伸手给他把脉,脉象弦滑,昏迷不醒,不省人事,舌质紫暗或舌边有瘀点,脉涩不利。 都已经昏迷十个小时了,还不采取措施,文子赫真的是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她费力爬上病床,双腿跪在他身子两侧,拿出银针对准他的穴位就是一刺。 言一桐受伤的腿在微微颤抖,她咬紧牙关,憋住气忍着痛,集中精力给他施针。 蒙田见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就站在门口默默当守门神了。 少夫人说一不二的脾气倒是和爵爷不分仲伯。 半小时后,言一桐终于收起她的针包。 她汗流浃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盛勋爵的脸上,他眉头搐动一下。 言一桐真的累坏了,本来针灸就费精气神,她还要分出力气撑住自己受伤的身躯不压着他。 她浑身发软,顺势侧躺在他身旁小小的空隙上,困意袭来,沉沉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窗外的晚霞色彩斑斓,甚是壮观,病房内更是一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画面。 病床上两颗脑袋偎依在一起,呼吸均匀,两张盛世容颜靠在一起,比窗外的晚霞更养眼。 一阵关门声紧跟着细碎的脚步声,几乎同时,盛勋爵警惕地睁开了双眼,但很快就辨别出来人的脚步,眼底肃杀的凶芒悄悄隐去。 他低头望了一眼睡容恬静的女人,轻轻松了一口气。 脚步声停在病床不远处,身着白大褂的男人身子半依靠在墙上,耐人寻味地嗓音响起:“哎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夕阳光线不亮,沉重的窗帘半掩,房间内有些昏沉,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就那副堪比超模的身子骨,儒雅温文的气质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知道自己多余还不快滚。”盛勋爵声线压得很低,眼神的全部聚焦都在他小娇妻那张嫩白甜美的脸上。 “这是完全清醒后就见色忘义了呗,还能起身么?”文子赫推了下眼镜框,扫了眼和盛勋爵同床熟睡中的小女人。 “你认为?”盛勋爵冷不丁地说一句,真当他是十八铜人刀枪不入么?还伸手遮住他女人的睡容。 文子赫:……至于么? “我还是帮你检查下吧,你女人要不要抱去陪护床上睡?”文子赫看着言一桐蜷缩起来,这两人憋屈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也是够黏糊的。 不知怎么的,文子赫只感到自己在大型吃狗粮现场,明明这里是病房。 “不用,这样就好。”盛勋爵往床沿移过去一点,腾出更多的空间给言一桐。 “兄弟啊,你怕是栽到这女人的手里了吧。”文子赫嘴角晕开一阵暧昧的笑。 盛勋爵眯了眯桃花眼:“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你是不清楚?” 文子赫翻了个白眼,讽刺意味极浓地嗤笑了一声:“嗯嗯你最清楚。” 旁观者清,文子赫真想送他一个饭盖,死鸡撑饭盖。 文子赫循例给他做了个检查,说道:“你脑袋的血块还没完全散开,明天给你安排个小手术把淤血排出来,或者保守治疗给你开药吃,你选择。” “手术。”盛勋爵不假思索,他要的是效率,速战速决,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不必了,我给他针灸治疗即可。”一道朦胧干涩的声音响起。 言一桐抬了抬眼帘,手撑着床缓缓起身。 没有看他们两人一眼,直接翻身下床,谁知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拦腰一截,她毫无预兆跌进一个充斥着消毒水的高温怀抱里。 这里也有她刚刚的温度。 “别动。”盛勋爵把她扣在怀里,脸抵在她的后颈处,声音低哑道。 文子赫眼观鼻鼻观心,这是他能看的现场直播撒狗粮么? “那个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摁铃。”聪明人自己找个台阶下吧,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撤。 言一桐见文子赫已经走了,用力挣脱出这个炙热的怀抱。 “放开我,相互利用的关系不必这么亲密。” “什么时候染上偷听的毛病了。”盛勋爵虽然刚醒不久,但力气也不是她一个小女人说反抗就能反抗的了。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的话,怎么是我偷听了,快放开我!”言一桐挣脱无果,气得抓着他的小手臂一口就咬下去。 “嘶……”盛勋爵倒抽一口气,却纹丝不动,任她咬。 “不要抱着我,脏。”言一桐的脑海又闪过他奋不顾身去抱着徐紫芙翻滚的画面,气得再去扒开他紧箍着的手,动作幅度过大,倒是扯痛自己的伤口了。 这时候蛮力反抗完全没胜算,她换成掰开他的手指,却也无果而终。 盛勋爵任她在怀里闹腾,他依旧无动于衷,那晚看到她高烧不退,差点恨死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查出来,不早点去救她,好让她少受些罪。 如今自己劫后余生还能如此抱住生龙活虎的她,竟然有种感恩的心态。 谢谢她没事。 “睡在我身旁的时候怎么不说脏了?”盛勋爵扳过她薄弱的身子,四目相对。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起伏的弧度,性感地勾引着她的视线。 言一桐撇过头,不想看他。 积蓄了几天的怒气在这一刻,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发泄,她跟一个病人发什么脾气,还是等他好了再跟他算账也不迟。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也是你救醒了我?”盛勋爵磁性沙哑的嗓音响起,她不是错觉吧,怎么好像看到他那一丝溢出来的笑意了呢。 “无话可说。”言一桐一阵薄怒的娇嗔,没意识到自己的小别扭在他眼里,是多么可爱。 “伤口还疼么?” “管好你自己,管我干什么,好不容易醒了你不去关心那个拼命救的徐紫芙……唔……” 盛勋爵扭头重重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这女人今日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他听得顺耳的。 言一桐震骇地睁大一双杏眸,震惊盯着眼前那排长长卷翘的睫毛,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要反抗,等回过神,他已成功撬开她的唇闯了进来,汲取着这一腔的甜蜜。 但这吻并不是多么柔情似水,而是蛮横霸道的掠夺,唇齿厮磨啃咬着,言一桐吃痛皱紧眉头。 她尝到了丝丝铁锈腥味,唇角刺痛,被咬破了。 而血的味道像是刺激到盛勋爵,他的动作愈发强横刚烈,男人重重喘着粗气,带着薄茧的大掌伸进去贴紧她的后背。 言一桐一惊,扭头避开他滚烫穷追不舍的唇舌,伸出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略微带着愤怒的哭腔喊道:“盛勋爵!” 整个世界安静了。 盛勋爵的双眸因克制而猩红,即刻温怒燃起,这眼神让言一桐有些后怕。 “我救她,是因为我欠过她一条命。”盛勋爵终于意识到她生气的点在哪,低沉地解释到。 此刻的言一桐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解释,她只感觉到自己被羞辱,只知道盛勋爵再次轻薄了她。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怎么说都行吧。 她跃身而下,刚好跌到她的轮椅上,调整好位置坐端正,摁着轮椅的电动按钮,轮椅就开动往门口处驶去。 盛勋爵不知道她为什么还生气,明明自己已经解释了,难道还不够清楚? 奈何身子还不能够支撑他追上去,他躺在病床上闭上愠怒的双眼。 言一桐出了门,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唇角,有些刺痛,该死的暴力男,该死的感情骗子,花心大萝卜。 这时,隔壁的病房门打开,看到肩背略显佝偻的熟悉身影,言一桐喊了一声:“贺董事长。” 她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贺老爷子,这么说,贺禹堂就住在这里了吧。 贺老爷子抬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这个女子,想骂又骂不出口,就冲着这张脸,他的气就一刻泄了下去。 在他得知那天的事情后,气得都砸碎了一套琉璃茶具,他明白儿子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去救眼前这个女人,就因为那份愧疚,那份执念。 但贺禹堂却因此昏迷了三天,今天才转醒过来,但却还不能下床,身上多处骨折。 ------------ 第五十九章 怕不怕 但贺禹堂却因此昏迷了三天,今天才转醒过来,却还不能下床。 贺正都已经这个年纪了,真的承受不住再次白头人送黑发人了,所以此刻他看到言一桐,虽然因为那张神似女儿的脸憎恨不起来,但也没有好脸色。 言一桐看老爷子脸色铁青,却也十分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不敢上前冒犯,沉重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贺总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贺总出手相救我无以回报,我会针灸和调药,往后愿意肩负起医治贺总的责任,要是治不好,我这条命是贺总拼命救回来的,还给贺总便是。” 贺正泛满红血丝的眼珠紧紧盯着这张真诚万分的脸,有那么一刻恍了神。 片刻,他叹了一口气,罢了罢手,道:“你进去看看吧。” “谢谢贺董事长。” 言一桐驶进病房,病房的布置和盛勋爵住的那间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多了很多束鲜花,给整个病房增添了不少生气。 贺禹堂刚睡过去,除了头部缠着厚厚绷带以外,他手脚都被打了石膏,看起来严重太多了。 言一桐拿过挂在床尾的报告单随意浏览了下:身上多处骨折,尾椎骨有骨裂,腹腔出血。 她内疚的要命,胸腔像堵了一大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好想问问贺禹堂,那天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邮轮上?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去救自己,明明他们毫无关系。 “贺总,我是言一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把你害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女孩泣不成声,肩膀不停抽动着,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碎。 贺老爷子透过虚掩的门望进去,看到这个画面眼眶都红了一圈。 记忆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年初夏,妹妹调皮捣蛋,哥哥接住了从树上摔下来的妹妹,导致手骨折躺在病床上,妹妹也是这样在床边,撇着小嘴自责不已,痛哭流涕,哭着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老人的肩膀垮了下来,布满皱纹的手掌捂住苍老的双眼,一抹,手掌沾着些许水分。 此刻的贺正身上退出了所有的凌厉和光芒,凹陷的眼睛没了光,饱经沧桑的脸上爬满了哀痛,他默默转身,步履蹒跚离去。 言一桐从医院回来后,执意让蒙田把她送回盛世庄园,而玲珑园的装修她让张妈看着,她想要的风格已经让人设计好,还是请的香城名气最大的装修团队,想必应该不会出现图片与现实不符的情况。 她如今的“病人”可是越来越多了,需要的药物也越来越多,她想着等摆脱了轮椅后,怎么着也要回去一趟糖乡找师傅了。 老太太的病问题已经不大,药丸也都调配好了,目前就是盛勋爵和贺禹堂的情况比较棘手和紧急。 虽说贺家本身就是医药世家,想必他们自己也会自我调理,但是贺禹堂伤成这样,她也有很大的责任,理应负起责任。 她就按照她的认知和个人经历来调配药丸吧,人家用不用是一回事,自己做不做就是懂不懂事了。 对于盛勋爵,她纵然还有气,但是在疾病生死面前,一切都如同秋毫之末,不值得一提。 如今血莲下落不明,自己的病就先放一边,只要不恶化,一切都还有机会另找他药替代。 而老太太在旋转楼梯下徘徊,时不时往楼上望了又望,紧皱着眉头,有些焦虑对着顾妈说道:“哎,你说这丫头怎么了,有些日子不见怎么也坐轮椅了?一声不吭就上去把自己关在炼药房不会出什么事吧?你赶紧去查查怎么回事?” 老太太蹙眉一口气提问了好几个为什么,而顾妈低着头,支支吾吾犹犹豫豫半天,不知该不该和老太太老实交代,又怕她受不了刺激。 “怪不得你这几日心事重重老是犯糊涂,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却不告诉我?”老太太看顾妈一脸便秘的样子,一巴掌拍到她手臂,瞬间红了一块。 顾妈吃痛擦了擦自己发红的手臂,冤喊道:“疼。” 老太太力气大得惊人,看来少夫人的药丸确实很有用啊,就老太太现在的精气神分分钟都能打死一头牛了吧。 “快说,不然我等下就去把你房间的那些破植物标本全部砸烂!”老太太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像个小孩子似的,发起脾气来就只会抓住人家都痛点使劲戳。 果然…… “我说,我说就是了,但是您要不先吃颗救心丸……”顾妈一把年纪不婚不育,一辈子都打算奉献给了盛家,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和制作各种各样珍贵的植物标本。 她房间里有上千上万种普通的或者稀有的植物标本,这是她大半辈子的珍藏了,都是她的命根子。 “到底怎么了!还不赶紧说,你存心让我不痛快是不?我要是再心肌梗塞都是你给害的,快说。”老太太心急如焚,手微微颤抖,预感不妙。 如果言一桐都伤成这样,那她那孽缘小祖宗可不就…… 老太太拍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抓住佛珠不停地捻转着,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她就知道,盛勋爵都好些天没有回来看她,就肯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接下来顾妈避重就轻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老太太说了遍,老太太听完,更是对阮素玉那对怨种母子恨之入骨,她拍着轮椅喊叫顾妈,赶紧让人备车去医院看看她那心肝宝贝孙子。 “哎哟老太太,家主就是怕您这样才不告诉您,您这样怎么去唷,我再打电话去问问文少爷,爵爷现在情况如何了。”顾妈拿起电话就要打。 这时言一桐坐着电梯下来,出现在她们背后,轻轻说了句:“奶奶您放心,盛勋爵没事了,我在给他配药,顾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言一桐确实是饿了,刚刚在炼药房她脑袋乱哄哄的理不清头绪,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盛勋爵和贺禹堂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两个叱咤商场的神一样存在的男人,不应该像如今这样毫无生气躺着,她想要他们赶紧好起来。 等他们都好了,她也该离开了。 小时候在村里,有个算命的半仙看过她的八字,那人摇摇头说她命孤克很硬,六亲缘薄,感情淡薄易经历生死离别,身边的人运势都会跟着变差。 以前她是不信的,只觉得一派胡言,可如今现状,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她这种人,只配独自一人回到深山,孤独终老吧。 “有有有,少夫人想吃什么顾妈现在就去给您做,厨房有今天刚做的椰汁千层糕和桂花糕,您要不先吃点填填肚子?” “好,都可以。”言一桐感觉大脑急需糖分:“再给我块巧克力吧。” “好好好,黑的白的甜的苦的都有都有。”顾妈也算是烹饪高手了,一有空就喜欢捣鼓一些菜谱甜品的,所以家里的储备是很齐全。 “黑巧克力就好了,谢谢顾妈。”言一桐的语气有些低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太太见状,过来摸摸她的头,说道:“丫头啊,给吓坏了吧?夜里怕不怕?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奶奶说啊,奶奶去找来最好的医生给你瞧瞧。” 她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枪林弹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所幸被救回来了,但很长一段时间她夜里经常都会做噩梦,惊醒过来都会全身湿透。 “奶奶,我没事您别担心,我在想药方呢。”言一桐鼻子有些酸涩,遇事之后第一次有人问她怕不怕,说不感动是假的。 “爵儿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啊,要不要紧?” “他身强体壮,多亏常年锻炼还年轻,过段时间就好了。” 老太太听了,提到喉咙都心略微降下一些,她相信言一桐。 “对了,蒙田呢?”言一桐突然想起了什么,伸长脖子往门口望去。 此时在门口和韩漠交换最新情报的蒙田打了个喷嚏,浑身发颤了下:“我怎么有种感觉,此地不宜久留……” 韩漠还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就看到言一桐坐着轮椅过来了。 “少夫人。”韩漠点点头表示尊敬。 “嗯,蒙田,这几个药材,你去虎狮山帮我挖回来吧。”言一桐微微一笑,但蒙田和韩漠只感觉毛骨悚然,“图片我发你了。” 韩漠:怎么感觉少夫人有些不太一样了。 蒙田:你才发现呢。 两个男人使着眼色默契地交流着电波。 “蒙田?你是不愿意么?”看蒙田没回应,顾着和韩漠眉来眼去了,言一桐歪着头问道。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可是少夫人,我想,问为什么不能去药店买呢?万一我挖错了或者坏了怎么办?”蒙田拉垮着一张脸。 他是习武之人啊,老是去挖药他都成挖药小能手了,可他更愿意去跑几十公里,去虐几个人来的痛快啊。 “这些药材越是新鲜,它的药物成分保留得越好,效果也更好,我这可是为了你们的爵爷。”言一桐细眉轻佻。 蒙田有种言一桐玩弄他的感觉,但是没有证据。 ------------ 第六十章 身残欲不残 言一桐暗忖:让你知而不报,明知道她有气还跑她跟前来当炮灰,虽然她明白他做下属的身不由己,一切都是盛勋爵的命令。 但她打不过盛勋爵,也骂不过他,唯有在蒙田的身上发泄下怒气了。 蒙·炮灰·田:“好吧,不过如今这么晚了……不如明天我再去吧?” 卑微的试探。 “可以,带着奥克去吧。”言一桐道。 虽说想要拿蒙田发泄下,可也不希望他像上一次那样遇到被蛇咬伤的情况,毕竟在动物世界里,豹子的攻击性也相当强,而且奥克经常被盛勋爵带去山里狩猎,更熟悉地形,上次奥克能救她,就知道盛勋爵经常有训练它。 “知道。”蒙田心里就是一万个祈祷爵爷赶紧好起来,他真的不想再去当挖药小童子了。 翌日 言一桐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医院。 昨晚她一整晚都呆在炼药房,凌晨四点才合眼,早上七点又起床了,匆匆用了早饭就赶过来。 她就怕盛勋爵被推去做手术,所以要赶在医院上班前出现在vip房。 路过住院楼前的大草坪,言一桐眼尖扫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湊近一些一看,只见贺禹堂面无血色坐在轮椅上,手臂打着石膏挂在胸前,身上盖着羊毛毯,清晨的阳光暖暖洒在他身上,像是他散发出来的光芒。 一旁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女人,只不过完全看不到长什么样,帽子墨镜口罩样样齐全,就看出气质不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 他们在说什么言一桐听不见,只看到两人在拉扯着,不知道在争吵还是干什么。 但能确定的是,两人关系应该不一般,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也不避讳下么?好歹他也是正安集团的总裁啊,自带娱乐新闻体质呢。 “少夫人,咱们该上去了。”韩漠在一旁提醒着。 蒙田一大早就带着奥克去当勤劳的采药郎中去了,所以由韩漠送她过来。 “嗯,走吧。”言一桐晃过神,才想起来医院的首要任务。 他们来到病房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床铺还没收拾,就是不见人了。 “盛勋爵呢?”言一桐心一惊错愕道,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我去问问。”韩漠跑去护士站问,护士姑娘告知盛总没有出来过。 这时房间内的洗手间门被推开,满嘴泡泡的盛勋爵垂眸,英姿雄伟高高在上站在她面前。 “我……我以为你被推去做手术了。”言一桐抬起头怔怔说道。 这个男人就算是身着普通毫无美感可言的病号服,也穿出了模特走秀的范,气质依旧这么盛气凌人。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刷牙都可以这么好看,好想当他手上的电动牙刷…… 啊呸!言一桐你清醒点,在歪想什么呢! 盛勋爵睨着这个表情都写在脸上的女人,一声不吭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洗手台再刷几下就簌口,洗脸,动作一贯优雅。 “一大早你来干什么?身体不好就别乱跑。”盛勋爵洗漱完毕,侧身越过她,自顾自地拿起自己的常衣。 “你要去哪?”言一桐见他背对着自己,开始脱衣服,张口问道。 只见男人褪下了病号服,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显然是刚刚换了新的。 他转过身顶着一张很有杀伤力的脸,口吻淡淡道:“盛夫人,你想看我换裤子?” 说着作势要脱,事实上已经露出了他傲人的人鱼线,再往下就…… “啊?啊你先别别……”言一桐羞赧地别过脸不敢看,慌乱的小手想摁左转的键,谁知着急摁错摁了前进的键,轮椅直直向他冲过去。 “啊,一大早你要谋杀亲夫啊!”盛勋爵被她的轮椅撞得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坐到病床上,小腿骨疼得要命。 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克他无疑了。 而言一桐的头因为惯性往前靠,实实在在地砸在他裤子褪了一小截的下半身。 盛勋爵闷哼一声,紧皱英眉,真的好想把这个女人抡起来丢出去。 这一幕被刚进来的文子赫撞见,他赶紧背过身出去,嘴里碎碎念道:“你们就不能收敛点么?这是在医院,医院!一大早这么刺激好歹也关下门啊,能不能顾忌下别人?” 真是年轻人,身残欲不残,但血气方刚也要看地点啊不是? 言一桐听了整个人都要炸了,脸红到耳根脖子后,赶紧从盛勋爵身上爬了起来。 这该死的轮椅还是早些扔了好,害人不浅呐! 她猛然站了起来不小心拉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瘸着腿就想往外跑,却被盛勋爵一把拉了回来,跌坐到他大腿上。 “看来,盛夫人很想要?”男人温热的唇瓣暧昧地擦过她的耳垂,瞬间激起无数小电流酥酥麻麻钻进她的四肢。 “误会天大的误会,我,我是因为,对轮椅操作不熟练而已!都是意外。”她动作小幅度挣脱着,虽然是个意外但她内心有些小雀跃是怎么回事。 但盛勋爵明显不放过她,含火的眸子冷冷凝着她:“撩完就想跑?谁教你的?嗯?” 盛勋爵的大掌捏着她圆润的脸,把她的嘴捏到嘟起,他对着那张粉嘟嘟的唇就是惩罚似地重重一吻。 言一桐巴眨巴眨着那双圆咕噜的大眼睛,心脏似乎就要停顿了。 她缩着身子躲着盛勋爵,他粗暴地扣住她的腰,漆黑深邃的目光直落在她慌乱惨白的脸上,言一桐殊不知,这样的神色更让男人起了狠狠蹂躏她的心思。 “不要,你快放开我!” “真是又菜又爱撩。”盛勋爵真的放开了她,以一种很轻佻的目光睨着她,他的目光过于锐利,仿佛要把人的衣服都剥下来。 这样忽冷忽热的男人,她有些看不透。 “不管你要去哪里,都先让我针灸完了再去。”言一桐沉吸一口气,一秒恢复理智,但脸上的红晕还在,这样认真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想再次扑倒她。 “没空,而且我不需要。”盛勋爵这回直接当着她的面换了裤子。 言一桐:冷静冷静,又不是没见过…… “你脑袋的淤血不散的话,你的头疼症会发作更加频繁,天大的事也没有身体重要。”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分寸。”盛勋爵边戴着手表,头也不回道。 言一桐堵住他的去路,眼尾漾着一片倔强的红紧盯着他,在治病方面,她是认真的。 盛勋爵往左她也往左,他往右她也往右,一副吃定你的模样。 盛勋爵看她的腿瘸着都还这么坚持,态度难得软了下来,说道:“我今晚会回玲珑园,你在家等我。” 不知是因为那张俊美近妖的面孔,还是那句“你在家等我”太过动人。 言一桐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不受控了,在胸腔内蹦跳的毫无章法。 盛勋爵迅速打开门,伏在门板上的文子赫猝不及防跌了进来,还好反应快他一个旋转身,站直了身子,不然铁定来个狗吃屎的大礼。 文子赫装模作样整理下衣服,恢复谦谦君子的模样。 抬眼遇上了盛勋爵冷冽鄙视的眼神,和言一桐扶额无语的表情。 韩漠的肩膀抖动憋住笑,让他别偷听偏偏趴着门,这下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了,尴尬到家。 “那个,我浪费时间等你就是为了给你这些药,你必须按时吃,还有一感觉不舒服立马回来医院,别硬撑。”文子赫习惯性推了推鼻粱的眼镜框,把一袋子药物塞到韩漠手里。 他才不会说为了八卦偷听才留下的,这不符合他翩翩君子的人设啊……刚刚实在是太丢脸了,他都看到言一桐在偷笑! “嗯,就这些?”盛勋爵棕眸沉沉盯着他。 文子赫扫了眼言一桐,凑近盛勋爵耳边说到:“盛勋廷带着阮素玉最终去了北美的一个岛上,具体发你邮箱了,不过最近你还是要小心,还有你身边的女人,一次失败了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盛勋爵低低说了声:“知道了。” 杀气在他眸中晕染开来,他不会再给那些谋害他的人任何机会了。 言一桐盯着他的背影,弹跳着坐回轮椅,紧紧跟了上他。 不料在走廊上遇到刚上来的贺禹堂,这是绑架后,众人的第一次清醒着碰面。 贺禹堂和盛勋爵经过这次风波后,没了以前那种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心照不宣相互对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吧。 而言一桐和贺禹堂都坐在轮椅上平视着。 “贺总,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昨晚连夜给你调配了药,这是外用的定痛散和万宁膏,你要是很痛就可以用它们,这是七厘散,加上川七、乳香、沒药、倒地蜈蚣、大疔黄,再用宁痛膏固定,若是急性发作可加上金黄散外敷也能止痛,还要配合吃这个正骨紫金丹。” 言一桐逮住机会一个劲地说着,翻出她的包包,把一包包分类好打好包装的药都递给贺禹堂。 贺禹堂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堆药物,没想到她这么有心,怪不得今天看她黑眼圈这么重呢,原来连夜费心费神调配药了。 ------------ 第六十一章 没救过你 贺禹堂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堆药物,没想到她这么有心,怪不得今天看她黑眼圈这么重呢,原来连夜费心费神调配药了。 “不碍事,这点伤很快就好了,谢谢你的心意,我们也有很多活血化瘀的药物,你不用费精力去调配,不过,你的伤还很严重吗?” 贺禹堂看她也坐在轮椅上,以为她跟自己一样伤的严重,他记得当时都尽心护住她了啊,难道是被吊上去之前就已经受过重伤了? “那天多亏有你,所以我只是些小伤,坐轮椅是因为想好得快些,大腿小腿的伤导致不方便行走而已。”言一桐挠着脑袋解释道。 看着贺禹堂苍白无色的脸,她心里更加内疚难受了,暗暗发誓一定要调配出更多的特效药才行。 “我无以回报,虽然知道更多名贵的药你们贺家多的是,但我只是想要尽一下我的心意,以后言一桐就欠了你一条命了。” 言一桐在江湖混迹多年,最讲究的就是道义二字。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也是她多年奉行的做人宗旨。 “言重了,我只是把你当成我妹妹了,救你也是我个人的意愿,你不必有任何的负担,好好养病就是给我最大的报恩了。”贺禹堂一笑,宛如春风沐浴。 他凝望着言一桐这张俊俏的脸,眼神多了一抹心疼又宠溺的意味而不自知。 盛勋爵危险地半眯了眼,这一幕怎么那么刺眼。 言一桐打心里佩服眼前这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后,他都还能笑的如此温暖人心,他真的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对萍水相逢的她都能这么奋不顾身去救,还不求回报,对身边的人应该会更加好了吧,言一桐突然想到刚刚楼下的那个神秘女人。 “咳咳!”盛勋爵捂着胸口清咳了两声,很没眼力见打破了这温情的感恩时刻。 这女人是当他死了么,当着他的面,还这么含情脉脉盯着别的男人看,还说什么连夜给别的男人调配药,不知道的还以为贺禹堂才是她老公。 他的呢?有名有份的他怎么一份都没有? 这死丫头该不会看人家救她一回,就春心荡漾准备余生相许了吧? 盛勋爵想起之前贺老头想要给他们俩点鸳鸯谱来着,在言一桐出事之后,贺禹堂也是寸步不离守在信息室,比他都还紧张言一桐。 那天原本盛勋爵是安排蒙田去救言一桐的,因为他那个角度正好可以保护住言一桐,只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贺禹堂的突然出现。 他不禁怀疑起贺禹堂的别有用心了。 盛勋爵瞬间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个老男人,该不会是要光明正大撬他墙角? “贺总,谢谢你救了我太太,盛家欠了你个人情,祝你早日康复,盛某和夫人有事先走一步。”盛傲娇的感谢没有丝毫真情流露,声音冷冽如风,倒像是一场商业交易,“夫人”两字咬字尤其重。 像是提醒着贺禹堂,言一桐的身份。 盛勋爵给韩漠使个眼色,韩漠立马领会,说了句:“贺总保重。” 便推着言一桐的轮椅飞一般跟在盛勋爵后面。 言一桐最后只能给贺禹堂一个抱歉的眼神:“贺总,我过几天再给您送新的药哈……” 然后,她的声音被关进了电梯。 贺禹堂眼神复杂望着已关闭的电梯门,冷笑一声,一个多情之种还在这给他装深情。 *** 言一桐感受到狭小空间的温度一点点地下降,再对上那双寒凉的双眸,她心底窜出一股冷意,冻得她浑身冰凉。 韩漠尽量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我只是不存在的存在。 盛勋爵站直身板,而言一桐坐在轮椅上,原本他们就已不是平等的对峙。 他斜睨着着她,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很凉,嗓音漠然带着淡淡的嘲弄:“贺禹堂不过救了你一回,就恨不得以身相许了?看你刚刚那花痴的样子,瀑布都没你口水哈拉多。” 傲娇的盛总丝毫没发现自己酸味十足的言论。 言一桐没想到他是这么想自己的,气不打一处来,他自以为这样的讽刺很幽默? 而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仰起头,不以为然回怼着:“可不是,既然盛总您都知道要报恩,想必徐紫芙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你们可以,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毕竟人家贺总也是冒死救的我,盛总还是多去关心自己冒死去救的徐紫芙吧,她可是天天在公寓等着您。” “我没救过你?”盛勋爵咬牙切齿道,这忘恩负义的女人,话里话外都在责怪自己没救她。 敢情那一次山崖之救,上一次为她挡住古玥的腐蚀液体,前一次的抢伤,这些都不是在救她?这些都抵不过贺禹堂的一次相救? 言一桐瞬间心虚,想到之前那么多次他的奋不顾身,自知理亏。 她承认自己小心眼了,但她又酸溜溜地想,如果那些次受伤的是徐紫芙,他不也一样会奋不顾身么。 说到底,她在他那里,并没有特别二字。 “你记住,我能从高利贷那救了你,同样也能把你扔回他们的窝!” 言一桐身子一抖,顿时倍感难堪,脸上如火烧一般,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噩梦,看来是她安逸久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盛勋爵音色沉冷如冰地提醒了她。 话说,言杰这么久也没有找她,最近她又如此高调出现在网上,按照以往的经验,言杰早就找上门了。 盛勋爵看她脸色微变,没说话,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电梯门打开,众人都出了电梯,盛勋爵倏然弯下腰打横抱起言一桐,言一桐突然的身体悬空,吓得条件反射搂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言一桐都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了,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拌嘴,他还想把她送回给高利贷的人,下一秒他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抱起她。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言一桐捉摸不透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自觉在后面推轮椅的韩漠:唉,他家爵爷也太别扭了吧。 “腿脚不利索最近就不要出门,乖乖呆在家。”盛勋爵带着命令不容置喙的语气。 言一桐的脸紧贴在他起伏又度的胸前,熟悉的龙涎香充斥着她的大脑,顿时有些宕机了。 “那就送我回盛世庄园。”她讷讷说道。 既然要“软禁”她,那干脆选择有炼药房的盛世庄园好了,言姑娘可是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而且在炼药房她可以平心静气,能摆脱像现在这样浮躁不能自己的情绪。 “你乖点,最近敏感时期,你少出来给我添乱。”盛勋爵深深看着她,手不由地扣紧的腰肢。 言一桐突然想起什么,心突突地跳了几下,紧张低声问道:“那些人还会?” “嗯,所以医院你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去见徐紫芙。”盛勋爵小心翼翼抱着她进到车后座,自己走到另一边坐了进来。 言一桐明白了,还是让她不要连累徐紫芙就对了。她别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盛勋爵一脸不解,不懂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在车子开离医院十几公里外,韩漠望了望后视镜,说道:“爵爷,有辆车子跟我们半路了。” “甩开。”盛勋爵揉了揉太阳穴,眼睛盯着平板眼睑都没抬,他正在看文子赫传给他的资料。 盛勋廷这混账,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上次把他在位时使用的禁药强加在新药上,导致公司股市下跌,这回搞了一轮绑架后,又在暗网上发布盛世集团为了自身利益研发了威力超强的生化武器的消息,导致现在很多地下组织开始向他们问价威胁,甚至有人发布消息,说盛世集团释放害人不浅的病毒,还给外国的人研发引起战争的生化病毒。 简直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 “爵爷,少夫人,系好安全带坐稳了。”韩漠睨了后视镜一眼,冷笑道,背后那辆低调的本田轿车激起他了心底的那团火。 很久都没玩玩速度与激情了。 车子速度瞬间极速上升,两边的景物幻化成了虚影,韩漠在马路上玩起了漂移。 言一桐吓得面容失色,一手紧紧抓着车顶的把手,闭上眼睛。 盛勋爵伸过手,抓住她的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捏了捏,像是在给她力量一般。 韩漠除了是黑客高手,也是赛车高手,世界级的方程式锦标赛但凡有他在,冠军都不会落入别家,非他莫属。 所以就算极速漂移,车内的咖啡都没有洒半点。 不一会就把那辆轿车甩到八条街之外。 韩漠嘚瑟:哼,道行这么浅还敢出来混。 很快阿斯顿马丁停在玲珑园门口,韩漠下车在后备箱帮言一桐把轮椅取下来后,又上车直接离开了。 至始至终盛勋爵都没下车,和她说一句话了。 言一桐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心里多了一份不安,那天的绑架会不会,以后还会出现?自己还能承受的住吗? 另一边 “主,对不起,我们跟丢了。”本田轿车内,一个带着面罩的男人透过耳机回禀着。 握在方向盘的手,少了两根手指。 “盛勋爵无非就把她送回玲珑园,以后机会多的是,还有,沈芷兮那个女人还没找到?” 远在太平洋彼岸的盛勋廷早就预料到,他不奇怪被盛勋爵发现,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还没,那天他们带走后,沈芷兮那个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沈家也在到处找。”男人道。 “哼这不就是盛勋爵的好手段!继续给我找,多留意玲珑园,那个女人知道我们太多事,找到后,就不要留了。砰!”盛勋廷一枪正中把心,声音像是条冰冷的蛇绕过电话线,男人的心不由得一震。 此时,盛勋廷的背后响起一个严肃的女声:“一个不听使唤的棋子,换了也就罢了。” ------------ 第六十二章 阮素玉 妈,你怎么过来了?这里风大担心着凉。”盛勋廷赶紧收好枪,过去扶着阮素玉坐到射靶场的小亭子里。 虽然这些年阮素玉都被隐姓埋名关在精神病院,但都是住的独立病房,也有专人照顾她,近些年她也没再怎么发病,倒是养的气色挺不错,不过年近五十岁,头发都白透了。 但五官依然精致,虽然皱纹多了很多,但也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儿。 如今最大的败笔就是脸上那条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之前她还不是关在安心精神病院,以前盛鸿泰送进去的那家,有一晚突然发生大火,所幸她正好上洗手间,在浴缸放满了水,才没被烧死,只是毁了容。 此后盛鸿泰以为她已经被烧死了,而她一直认为那场大火不是天灾,而是人为,后来方特找到了她,将她转到安心精神病院后,才开始用起了“安然”这个假名字。 “我睡不着,就出来散散步,看看你。”阮素玉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眼神全部聚焦在面前这个日思夜想的宝贝儿子身上。 自从他们几经波折躲过盛勋爵的层层追杀,逃到了北美,她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在生下盛勋廷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幻想着能和她的儿子团聚,她日想夜想,想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二十多年后,等到了母子团聚的这一刻。 “怎么了吗?床不好睡还是饮食不和胃口?晚饭看你都没吃多少。” 盛勋廷虽然为人恶毒奸诈,行事极端,但却也是个孝子,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和母亲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他再也不用被人嘲笑是个没妈的野孩子,再也不用深夜伪装自己,偷偷摸摸去看望母亲。 “不打紧,适应时差罢了,阿廷我问你,你还在派人追杀盛勋爵吗?”阮素玉轻声问道。 “妈,这事你别管,他都敢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我当然不会放过他!还有盛家,我一个都不放过!” 盛勋廷的脸,沉如阎罗,眼眸露出疯狂的杀气,好似恨不得要把盛家的人都碎尸万段,那么凶狠,好似一只野兽,正在散发着恐怖的杀气。 “孩子,不要再恨盛家了,都过去了,妈妈不希望你带着仇恨过生活,不要像妈妈这样,满怀怨恨郁郁寡欢了大半辈子,不值得的。”阮素玉布满皱纹的手心疼地抚平儿子扭曲的脸。 “妈,是他们强迫我们母子分离多年,要不是方叔叔这些年不相信你已经去世,不放弃不惜动用他全部的资源到处找你,我们也不会发现这些年你一直都被关在那个破烂的精神病院受尽折磨,这些年你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盛家的人都是丧心病狂,把我们害成这样,他们绝对也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 盛勋廷浑身上下散发一种令人窒息的戾气,阴狠得仿佛要摧毁整个世界,这样的气息是个人都会觉得害怕。 阮素玉一把把他搂紧怀里,带着佛珠串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儿子,妈妈已经放下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里重新开始,过段时间把媳妇儿也接过来,你们再给妈妈生个大胖孙子,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阮素玉勾着一副蓝图,憧憬着未来。 “妈,你该享清福了,但蒋妍雪那个女人就是个晦气的不下蛋母鸡,我准备和她离婚再找个肚子争气的,你要是喜欢孩子,我给你生一支足球队都没问题。” “啊?怪不得你们婚后这么多年一无所出,只是你现在也不能回去,婚也离不了,不然这样,先让你方叔叔在这边给你留意下好人家的女孩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当爸爸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啊你都七八岁了。” 回想起当年,阮素玉的眼神黯淡无光,底层甚至还流露出一丝丝恨意。 “老远就听到有人喊我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蓄着修剪整齐干净的胡须,不突兀感觉还挺协调,身材中等穿衣讲究的中年男人信步走过来。 “我们才没有喊你呢。”阮素玉看方特走过来,顺势往他怀里一倒,娇嗔道,十足一个热恋中的女孩。 “是嘛?怎么刚刚听到有人说,让我给咱儿子物色好女孩儿来着,难道我年纪大了耳背了?”方特搂住她薄弱的肩膀,笑到唇上的胡子一抖一抖,有些滑稽。 “你都听到了,那从明天开始啊,你就要帮儿子好好找找哦,微胖的就挺好,能生。”阮素玉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同样年过半百的男人。 曾经相爱过的男人,曾经给她许诺过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那你是喜欢混血孙子还是纯正血统啊?” 方特早年来北美打天下,也不只有走黑道的,白道也有他的生意,而且规模也不小,所以这些年不乏很多合作伙伴把自己的女儿往他身边推,各种肤色都有,但他就钟爱阮素玉,年轻时候就是了。 所以那些女人顶多逢场作戏罢了,当年他和阮素玉都是盛世集团的员工,两人暗地拍拖,后因误会吵架闹分手。 阮素玉赌气和盛鸿泰出差喝了酒,一次就中了头奖,转而阮素玉就嫁给了盛鸿泰生下盛勋廷,方特一气之下离职,机缘巧合跟着一个大佬去北美走黑。 一穷二白的他野心勃勃,发誓一定要混出名堂风风光光回国,好让阮素玉后悔,谁知过了几年,当他腰缠万贯地回来,发现早已没了阮素玉的消息。 他四处打听,有人说阮素玉生下孩子难产死了,有人说她被赶出盛家母去子留不知去向,还有人说她有病被休了,然后被杀害。 反正就没有一点真切的信息,她到底去哪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人世了,但他暗地调察的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她应该还没死。 而那时候的盛夫人早已有了其他人,他也听说了盛家大儿子不受宠,小儿子就被当成小祖宗一样,两个儿子天差地别的对待,他更是看不下去。 为什么阮素玉的儿子就要低人一等。 “纯正的吧,我可和外国妞沟通不来,还是喜欢咱们传统的媳妇,只要听话乖巧,能生孩子就行,以后多几个孩子在庄园跑啊跳啊,多有生气。” 阮素玉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女人,常年吃斋念佛,虽然这么多年的囚禁生活磨掉了她年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的所有棱角,但对家庭的完整和渴望却一点也没少。 年轻时就算结了婚生了孩子,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家庭温暖,伴侣疼惜,甚至错失了儿子这么多年的成长时光,这些都是她这辈子最最最遗憾的事情。 如今上天还算眷顾她,让她找回了当年的初恋情人和自己的儿子,现在有了疼惜自己的伴侣,照顾自己的儿子,以前受的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以后她要把从前没有给到儿子的爱,一并给了她的孙子孙女。 “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正好过几天我要和华侨协会的主席吃饭,他的女儿正当妙龄,阿廷到时也跟我一起去吧。” 方特多年未婚未育,倒不是天生的,而是有一次,他抢了别人的生意,被人设计陷害让他断子断孙了,他一生也就爱了阮素玉一人,她的儿子自然会视如己出。 “是,方叔叔。”盛勋廷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反对,反倒很支持。 作为一个从小就缺父母的爱的人,如今看到母亲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恩爱有加,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那点可怜的血亲关系比不上真切的感受。 记得小时候,每一次都是他躲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黏在一起秀恩爱,还抱着他们的儿子一起去游乐园玩,那样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刺伤盛勋廷幼小的心灵,从此埋下嫉妒恶毒的种子。 三人闭口不提之前的事,单纯在构想以后他们一起在北美的生活会如何幸福美满,就像平常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样。 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太平洋另一边 盛勋爵批夜回到玲珑园,今天忙了一天都还粒米未进,倒是喝了一肚子的咖啡,还有白天徐紫芙带来的鸡汤,他实在饿得不行就喝了。 徐紫芙倒是每天都很勤奋给他煲各种滋补的药膳汤,她自己前几天下不了床,就命人煲了带过来,今天身体有些好转了,就亲自煲了带来公司。 她说:“我就喜欢给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煲汤,这是一种不可替代的幸福感。” 盛勋爵看着她,倒是想起家里的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怎么都没见她给自己亲手做过一顿饭,煲过一次汤? 别墅还留有几盏昏黄的灯,让他麻木冰冷的心有了一点点的温度,不过一切温度都在他进门的刹那间黯灭。 他倒退几步出来,抬头看了又看门牌,再三确认,没错,这是他的别墅啊! 但是,这些亮色的家具是怎么回事? 客厅里米色的超大沙发,大红色的桌子和彩色的地毯,饭桌都换成了浅木色系,把他以前的黑色深色的家具全部都换掉了,就差把灰色的墙给他翻刷一遍。 他突然想起这两天好像有很多信息弹进来,但因为正在忙就没理会,现在赶紧掏出手机翻看,好家伙,一片的刷卡记录,那丫头片子拿着百夫长卡,就这么用的? 他在玄关处换鞋,发现鞋子都变成了浅篮色还有个可爱的狗头对着他笑,盛勋爵一脸黑线。 这女人是要把他家来个天翻地覆么? (本章完) 7017k ------------ 第六十三章 我有梦游症吗 盛勋爵上楼,打开主卧发现没人,主卧的所有装饰和家具倒是还没变动,他又依次打开其他的客房,最后,在最边上的一间客房里找到了正酣然入梦的言一桐。 夜风吹起了白纱,月色透进来格外清凉,言一桐一身海绵宝宝的睡衣,睡姿实在不雅,受伤的一条腿横跨在一个有她大半身高的长颈鹿型布娃娃上,被子就盖了腰身一半。 她正低低梦呓着。 看到这一幕,盛勋爵承认,心底封闭已久最柔软的部分,蠢蠢欲动了。 这女人今天还态度坚硬要给他针灸来着,这会等都没等就睡成这样,一点诚心诚意都没有。 他弯下腰将她抱起,还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他的手在她的腰肢处捏了捏,都没几两肉,这女人也太瘦了太轻了,抱起来都没什么重量感…… 第二天清晨,言一桐朦胧中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哎好痛,什么鬼东西啊。” 脸上酥酥痒痒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扫着,舒服又不舒服。 她先睁开一只眼瞄了瞄,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她继续闭上眼睛,再睁开。 “啊!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缓过神的言一桐惊恐弹跳起来,一不留神卷着被子就摔下了床,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自己伤口:“嘶……” 还好地下铺有毯子,不然她要伤上加伤了,流年不利唉。 “你不是信誓旦旦要给我针灸?好意思睡得跟死猪一样。”盛勋爵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手里拿着一支雪白的羽毛笔,一脸坏笑地挑逗着不经吓的言一桐。 言一桐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努着嘴抬头望着窗外灰蒙蒙一片,三更半夜他在遛猫呢? “才几点啊!大半夜扰人清梦这种人放在古代是要被拖出去杖毙的!”她摇摇晃晃爬起来到处找手机,才发现这不是她精心布置的那间客房。 黑色名贵雕花的床头柜,灰黑色的床铺,大片暗压压的布置,不用过脑子了,这肯是盛勋爵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言一桐下意识掀开被子,瞅了瞅自己的衣服是否完整无缺。 这女人不但睡相不好,打呼磨牙还有起床气,盛勋爵鉴定完毕。 “没空碰你,昨晚你梦游过来缠着闹着要和我睡。”刚刚言一桐那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他都要气笑了,敢情在她眼里,他就是下半身思考禽兽不如的人? 言一桐歪着脑袋,很可爱地认真在思考,嘴里喃喃自语:“我有梦游症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你认为我堂堂身价上亿盛世集团的总裁,追我的女人都排到伦敦桥,有任何理由去抱你过来?长得一般想得倒挺美。”盛勋爵脸不红心不跳道,赏她个白眼,顺带一脸鄙视她的痴人说梦,站起身走向洗手间。 他绝对不会承认,昨晚是他单纯想要和她睡,白天收拾了一天盛勋廷留下的烂摊子,头痛欲裂,回来还要被迫“签收”一个大变样的家。 他当然要去找“罪魁祸首”算账了,没想到看到她那熟睡的模样后又于心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忍,于是就把她抱过来搂着睡了一晚。 果然,她能治愈他的头疼症和失眠症。 刚接手集团还有好多事要处理,盛勋爵身子还没恢复好就急着回公司,要把所有公司的负面新闻压下去,期间还发现了不少的财务问题。 盛鸿泰关心之余,发现这个儿子更加接近自己的理想接班人,暗自痛恨自己以往瞎了眼,才让盛勋廷当临时总裁,搞出这么多事端来。 真是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之前盛勋廷在位时,公司盈亏失衡严重,还有一些流水账不清不楚,钱花去哪都不知道,负责的人又凭空消失不见,盛勋廷更是曾经投入大量资金去研发些乱七八糟,对公司有害而无一利的产品。 这些都要一样样去解决,盛勋爵感觉自己就像在升级打怪,过三关斩六将,不惜一切让集团的老油条心服口服。 而言一桐还在质疑他的话:“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有梦游症呢,这么多房间就精准梦游到你房间?” 不过细想,他确实也没理由屈身降尊去主动把她抱过来啊,而且她还完全没感觉呢,对于向来眠浅的她来说,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察觉到的好不啦。 看来还真的多添了一个毛病了——梦游症,回头又要给自己医治医治。 “所以,你到底还要不要帮我针灸?不然我就去找文子赫了。”洗手间里飘出一句话。 “要要要,马上马上,我先去拿针灸包,你等等。”言一桐立马翻身起来,光着脚跑去自己的客房,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啊,那家伙真是夙兴夜寐的劳模。 她在自己房间里的洗手间简单洗漱一番,换了件衣服,总不能穿着这件可爱的海绵宝宝睡衣,多不性感啊。 待她再次回到盛勋爵的房间时,发现他已经脱下上衣,像一尊雕像般闭目打坐在飘窗上,背对着她。 言一桐提着自己的药箱走近:“我要拆下纱布给你换药先。” “嗯。”声音像是从鼻音里哼出来。 言一桐一点点慢慢撕开那些已经粘黏着皮肉的纱布,血肉模糊:“会有些疼,你忍忍。” 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盛勋爵的笑意从胸腔内溢出,这点伤对于枪林弹雨训练过来的人来说,算得了什么,大惊小怪,不过内心却有股暖流淌过。 言一桐谨慎小心地拆开厚厚闷湿的纱布,冲鼻的药水和汗水混合的难闻味道弥漫开来,整个背部触目惊心,伤口狰狞。 她面无表情,指尖未颤,实则心里早就翻天复发生了变化。 是的,她痛心不已,这些伤口都是因为自己,因为她,他才会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是不是,很痛很痛?”她颤抖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一大块水泡破了溃疡到开始结痂的灼伤,轻轻咬着唇问道,眸中的眼泪忍不住滴在手背上,慢慢地滑落,无声无息。 她真的很想问他,是不是跟她的枪伤一样疼,是不是跟她绑在船杆上一样难熬? 她希望能和他感同身受,但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终什么都没有问出口,所有问题都闭塞在胸腔里,堵得她发慌。 言一桐冰凉的手沾上自制的秘药给他缓缓涂上,凉丝丝的,味道也很好闻,又香又甜,不像往常那些药总是有股苦涩的味道。 “不疼。”盛勋爵依旧闭目养神,从她的动作,他可以深切感受着这个小女人的情绪微妙地变化。 像他们时刻潜伏在刀尖枪眼上生活的人,向来不习惯以自己的背部示人,背后都是留给最信任的人。 但今天他故意将满是伤痕的背面向她,用意很明显,就是让她记住,这些都是因为她才添的烙印。 言一桐吸了吸鼻子,“这些药膏都是我亲自调配的,用了地榆,乳香,马勃,紫草,血余炭,冰片,珍珠粉之类的中成药,它们都可以帮你彻底隔离杜绝细菌的外源性污染,还能迅速止痛,抗菌能力很强,另外我还加了盛世庄园新榨的山茶花籽油,味道不会很难闻。” 她察觉到最近他身上的龙涎香更重了,估计是想掩盖那些浓厚刺鼻的药味,不想被人察觉吧。 “嗯,就没有其他药丸可以吃的了?比如定痛散万宁膏七里散紫金丹这些?”盛勋爵语气不善,想起昨天她还特地给贺禹堂熬夜调配这些玩意,到自己就只是个止痛药膏敷衍了事。 他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啊。 言一桐听出他的调侃,心像是放在冷热水中不断交替沸腾冷却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搁这等着她呢,委屈他憋得这么辛苦了。 “这些都是我亲自帮你调配的,每个人情况不同用药分量和成分当然也会不一样,盛总这么聪敏绝顶,不会这些简单道理都不懂吧?” 言一桐收回了刚刚乱悸动的情绪了,这男人总是有本事一秒左右她的情感。 “哼,反正我就一个破药膏,别人就一堆金贵的散膏金丹。”盛傲娇冷哼一声。 言一桐失笑,有没有人说过,这样的盛勋爵实在是太可爱了啊,像个小孩子似的,少给一颗糖都会闹别扭发小脾气。 “你怕是爵宝吧。”言一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暗自埋怨:怎么说话都不过脑子呢言一桐,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他就很介意其他的人格。 片刻,两人都无话,场面陷入了尴尬之中,言一桐只想赶紧给他上完药,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良久,言一桐就快包扎好了。 “你,和他相处得很好?”盛勋爵才转过身,憋出这样的一句话。 言一桐停顿住手上的动作,目光略过一抹不安,来不及收回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两人目光一对上,言一桐诧异之余又觉得心惊胆战,她不敢直视盛勋爵的目光,低低地说句:“没有。” 爵宝是那么依赖文云熙,又很讨厌自己,估计永远都不会和他好好相处吧。 但不可置否,爵宝也是他盛勋爵啊。 主人格和副人格,就算任何方面都完全不一致,甚至是独立的人独立的记忆,但他们都是出自同一个人。 (本章完) 7017k ------------ 第六十四章 真是个妖孽 盛勋爵收回阴鸷又深沉的目光,说了句:“可以了吧。”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之间,还夹带着一股冰凉薄荷牙膏的清新味道。 这个没意义的谈话,就到此为止。 盛勋爵依旧很介意自己身体里的那两个人格,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出现,就算最近他们出现的频率不太高,但他依旧很介怀他们的存在。 因为他不确定,副人格会顶着他这张脸,对言一桐作出什么样的事情,会不会伤害她。 他知道,他们都不接受她,甚至是排斥。 “可以了,我准备开始针灸了,你转过身去吧。”言一桐在他肩膀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扳转过他的身子。 对着他那张禁欲系的盛世容颜,她怕自己先把持不住了。 盛勋爵倒是乖乖配合着她的意愿去做。 他发如墨,眸如玉,面容精致,品味又好,随意的穿搭都能透出十足的魅力,更别说举手投足间的尊贵,更是散发出特殊的气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感。 哎,男人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件好事啊,特别容易引人遐想。 言一桐深呼吸:稳住稳住,我是专业的医生,不能感情用事,他是我的病人,我的病人,病人…… 她力度轻轻摁了摁他的后脑勺,摸到有硬块,脑袋的血块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严重的话也会到突然失去意识晕倒的程度。 这是属于硬脑膜上出血,好在他年轻气盛,血液循环快,血块比较容易吸收。 她也真的是专业的,半分钟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立马进入状态,屏气凝神给他针灸起来。 “你不会趁机报复把我扎成马蜂窝吧。”盛勋爵嘴巴微微张开嘟囔着,眼睛像个斗鸡似的盯着鼻尖的那根不算细的钢针,内心有些惶恐。 脑袋上都不知道被她刺了多少针,盛勋爵只感觉头皮发麻,不一会儿就像是通了电一般,有股细细的电流和一阵凉意,从脑门直穿通到脚底,头痛和身体里的热气逐渐消散。 如今脸上也要扎,这里也有穴位么? 还是她故意的。 “人的头部有近50个穴位,脸上也有37个穴位,不想面瘫脑瘫的话,别乱动也别说话。”言一桐似笑非笑警告道,可那笑意不达眼底。 盛勋爵真的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真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还不如直接让文子赫安排做个手术排血来的干脆,为什么要巴巴地落入她手中任由她折腾。 半小时后,言一桐一一拔出银针收好。 盛勋爵瞬间感觉神清气爽,情绪也得到了纾解,脑袋不再昏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没想到她还真的有些功力在身的。 “这个药丸你带身上,一日三餐饭后记得吃两颗。”言一桐塞给他一个中等大小的黄色药瓶子。 “这个叫什么?”盛勋爵挑了挑眉,怕不会是什么毒药?他来回翻转着药瓶,半个字都没有,包装也太不上心了吧。 “三妙丸,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水丸虽然有点苦,但对你伤口恢复绝对有帮助。”言一桐秀眉轻凝,有些好笑道:“说多了你也不懂呀。”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勋爵没好气地说。 “你赶紧上班去吧,我要补眠了。”言一桐带上她的药箱准备开溜,却被盛勋爵拦截,拎着衣领抓她个正着。 言一桐拳打脚踢不满道:“哎,都说了不要老是提着我的衣领,我又不是你的宠物。” “警告你,别乱打我房间的主意,其他地方修整我就不管了。”昨晚都没来得及唯她是问呢,趁他不在家就把他家乱霍霍成这幅样子。 “你不觉得暖色调看得很舒服咩?整个人的精神都会很放松哎,比起你之前那些乌漆麻黑布置顺眼多了。”言一桐趁机说服他。 “一点也不,别乱动我房间,换了布置我睡不着,不然你就每晚过来陪我睡。”盛勋爵沉声威胁道。 言一桐立马噤声,把刚到嘴边的话默默咽下,不带这么霸道的。 盛勋爵低头看着她,女孩的脸颊如粉红的花瓣,连同她那一双潋滟的杏眼,都让人觉得,她在诱着他。 顿时小腹一紧,他低头,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她的朱唇。 言一桐的脸薄红,捂住嘴,怒嗔道:“你,你个坏蛋,怎么老是偷亲人。” “就当是谢礼了,不用客气。”盛勋爵难得一笑,在水晶灯璀璨迷离的映衬下,他的笑容仿佛收敛掉所有的灯光,右脸颊还露出个小酒窝,平时他老是板着脸,都没发现。 言一桐怔愣了一下,心如小鹿乱撞,心跳失去了控制,他这一笑,宛若冬雪在融化,瞬间暖尽天下颜色。 她从不知道,原来男人笑起来还可以这么看。 “你可真是个妖孽!”言一桐嘟哝了一句,他太好看了,她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这让站在他身边的人多有压力啊。 “你说什么?”盛勋爵脸色一沉。 言一桐慌忙推开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落荒而逃,还不忘扔下一句叮咛:“对了,以后你不能再喝咖啡了。” 她小跑回房间提了一个牛皮纸袋出来,递给他:“喏,以后你泡这些喝。” “什么东西?”盛勋爵一脸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挑开袋子,瞄了瞄里面,是一包包摆放整齐的茶包。 “言一桐牌舒心茶,我配的,里面的白毫银针、藏红花、藿香、山楂和甘草这些,都可以帮你提神降火,活血化淤,对你绝对有好处,信我!”言一桐一脸傲娇,拍了拍胸口保证着。 这可是她昨晚晚饭后,就关在房间给他搭配包好的。 盛勋爵缓缓接过,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个满是情欲的表情又回来了。 言一桐脸颊一红,干咳两声,转身走回自己房间,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盛总裁赶紧去努力赚钱吧。” 盛勋爵低低一笑,大手紧紧握住那个小黄瓶和重量不轻的牛皮纸袋。 估计他自己都没发现,如今他脸上情不自禁的笑比前十几年加起来都多了。 盛世集团 一大早回到公司,盛勋爵居然主动和秘书团点头打招呼,秘书长倪薇瞬间心脏像敲小鼓似的咚咚直跳,顺眸望了望窗外,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了。 其他几位小秘书也面面相觑。 盛勋爵担任总裁之后,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发现倪薇完全无异心,才继续留下她并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重任,让她担任秘书长。 倪薇经历了上次的糗事之后,就变得安分守己多了,甚至统一了秘书部的服装打扮,所有秘书都必须身着端正的通勤装,不能露前露后,除了裤装,裙子都要在膝盖以下,香水味道必须非常淡,让大家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给我一杯咖啡。”盛勋爵刚说完,突然顿了一下:“不了,以后就给我泡这些。” 他把那个牛皮纸袋扔在倪薇手上,倪薇弯腰赶紧接住。 待盛勋爵面无表情走进办公室后,韩漠好奇地凑近瞄了瞄:“什么来的?” 其他几个小秘书也团团围过来。 倪薇一打开袋子,一股干燥混合着药材和花草的味道迎面扑来,众人表情一言难尽。 “盛总,是认真的?”倪薇百思不得其解,讷讷问道。 她作为一个标准貌美如花的办公室女郎,都不会喝这么健康的茶哎,盛总裁一个叱咤风云的商业大能,居然一夜之间要在办公室,喝养生茶? 这画面怎么都构想不出来。 “刚刚不是爵爷亲自给你的?问那么多干什么,照做就行。”韩漠瞬间明白了,这一定是他那神通广大少夫人的命令吧。 看来,爵爷这次真的陷进去了,而且还很深。 待韩漠进去办公室给盛勋爵回报工作之时,几位小秘书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咱们总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真像外界说的,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些其实是给他续命的药?”叶琅低声猜测道。 “难怪最近靠近他的时候,总觉得有股淡淡的药味呢。”刘小意皱着鼻子道,那股龙涎香混合着药的味道,确实很让人难忘。 “那怎么办,会不会他英年早逝我们都要失业了。”王萧担心道,她才刚刚大学毕业就谋得这么好的职位,实在不想失去啊。 倪薇从茶水间出来,还看到这群不要命的小女孩扎推聊天,狠狠瞪了一眼,厉声道:“不想干了现在就马上滚,上班偷懒议论上司统统都是死罪不知道么。” 小秘书们闻言一哄而散,各回各位低头卖力工作起来。 显然,她们都不敢惹怒这位雷厉风行的上司。 倪薇双手端着骨瓷茶杯进去,轻轻放在桌面上,盛勋爵睨了一眼,把茶杯移到面前,端起来闻了闻,啧,怎么那么难闻。 他抿一口品了品,嗯,味道还不算差,有些苦涩再回甘。 倪薇站在一边,战战兢兢望着他一口口喝下,感觉好不可思议,刚刚她冲泡时,闻着那味道都有些想呕。 从小到大她都不敢喝中药,那股味道难闻之余还特别苦,她宁愿吃一大把西药片。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干就去盯厂。”盛勋爵瞥了她一眼,沉吟道。 倪薇一震,脸色微变,赶紧退了出去,谁想去那乌烟瘴气的药厂啊。 总裁的口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纵然她见识过各色各样的人物,也摸不准他的喜怒。 不过最近总裁的口味变化这么大,也会笑了,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不管了,反正今天他精神焕发心情好,赶紧通知下面的人,有什么难搞的合同需要老板挥笔就签的,快快呈上去。 (本章完) 7017k ------------ 第六十五章 我们互不相欠 中午,盛勋爵开完会回来,就看到一袭鹅黄色连衣裙,搭配白色披肩的徐紫芙,她依旧像个热恋中的小女孩一样,带个精美的保温盒和保温壶,端坐在办公室的接待处乖乖等着。 看来她身体已经无大碍了。 徐紫芙一看到盛勋爵,一脸兴奋走近他,提着保温壶在他面前摇了摇,像是炫耀一般:“爵,今天我做了新的粤菜,给你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她在网上看到说,要是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她来香城这么久,就一直努力学习烹饪,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如今她的手艺都可以和餐馆的厨师媲美了。 盛勋爵顿足,低头望着那张五官柔美精致又期待的脸,淡淡说道:“如果你喜欢烹饪,我可以投资你开个餐馆,每天都可以有很多客人帮你试新菜式。” “我不是那个意思,爵,我,我只是想为你做饭而已。”徐紫芙脸色顿时有些难堪,低下头,唯唯诺诺卑微地说着。 她感觉自己在盛勋爵面前,总是挺不起腰。 “不需要你浪费时间,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你救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回,我们互不相欠了。”盛勋爵松了松领带,解了个扣子,冷艳瞅她一眼,重复着上一次电话里和她说过的话。 徐紫芙一凛,不可思议地抬头,目光如炬。 前几天她还病在床上时,盛勋爵打电话和她说了一些她不爱听的话,她不想当一回事。 而如今的盛勋爵再次当面强调,他是想和她划清界限?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敛了敛,声线颤抖着:“你什么意思?” “上次在海上我救了你,我们互不相欠了,你不必再为我做任何事情,去留都是你的自由。”盛勋爵音色显得冷漠。 韩漠查出之前盛勋廷和沈芷兮用她弟弟的性命,威逼利诱她如何步步为营,引诱言一桐去的码头,又怎么下的蛊,才会发生这种意外。 整个事情都查的水落石出。 之所以他还能容忍她留在身边,一是念着之前她对他的救命恩情,二是也理解当时毫无能力反抗的她,被人逼迫的无可奈何。 但错就错在,当她求救无门的时候,都没有一刻想着来找他,宁愿与恶人狼狈为奸陷害于言一桐,最后还被盛勋廷沈芷兮当成货物一样吊起来曝晒毒打。 不知说她蠢好还是无知。 明明她来找他解决的话,事情根本就不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徐紫芙轻轻咬着唇,目光潋滟忐忑道:“互不相欠?爵,你是忘了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了么?你不是说要对我,负责的吗?” 盛勋爵身体一僵,她在提醒他,那晚的画面又浮现到他的脑海里,在破烂茅屋的那个清晨,徐紫芙是如何衣裳不整,一身暧昧的伤痕坐在他身边低低哭泣,他怎么会忘记呢。 但是那时候他是受人陷害,加上又是雷暴雨夜导致了病发,当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而最终有没有对她强来,他也无从印证,这些话都是他清醒过来,徐紫芙单方面的证词。 盛勋爵目光散了一层戾气,烦躁地扯掉领带,声音沉厉道:“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进入盛世集团工作。” “就凭你?你懂什么?” “我知道盛世集团有个医药研发部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已经考了高级医师资格证和职业药师资格证,完全有能力加入研发部。”徐紫芙信心满满。 这几个月来香城,她不止会吃喝玩乐享受和疯狂购物,表面她是在习惯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实则她也有在为自己铺后路。 因为她深刻知道,想要在香城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能耐。 她不像言一桐有那样的狗屎运,一来就把盛老太太的病治好了,在中医能力大赛中脱颖而出,还获得贺老爷子公开抛出的橄榄枝。 就算以后她离婚了,也完全能在香城有她一席之地。 “有了资格证不代表就有能力。”盛勋爵语气并没有多大的情绪,似乎并不看好她。 “我可以从基层做起,我想,我想留在香城。”徐紫芙定定看着他,坚定而绝美,她不怕自己的野心和决心被看到。 盛勋爵蹙眉,“研发部门是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工作量也会非常大,你认为你能适应?” “不试怎么知道?我不是摆放在家的花瓶,我也可以和言一桐一样能干。”徐紫芙很着急想证明自己,并不比言一桐差。 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我? 盛勋廷沉默半刻,松了口,说到:“韩漠会给你安排个职位,还有,在公司要懂得避嫌,带饭这种事以后别再做了。” “好。”徐紫芙开心应了一声。 要是能留在盛世集团工作,还怕没有机会见面么,她每天给他带饭不也就为了多看他一眼,多增加见面的机会么。 “那这个你今天会吃吧?”徐紫芙依旧小心翼翼,拧着袋子的手指都被挂红了一条条痕。 “放着吧。”盛勋爵抬了抬下巴,示意放在秘书桌上。 倪薇赶紧过来接过,她对徐小姐表示同情。 这么些天,徐小姐几乎每天都亲自送饭盒过来,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身份,倪薇一刻都不敢怠慢,谁知盛总很少吃这些饭菜,基本都是给她们秘书部解决的。 说实话,徐小姐的厨艺真的是越来越精湛了,可惜自家老板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你先回去等消息,这会我还有事要忙。”盛勋爵进办公室之前下了逐客令。 “好。”徐紫芙压抑着内心的小雀跃,嘴角不住地往上扬。 盛勋爵都点头了,想必很快她就是盛世集团的员工了,她听闻盛勋爵最看重医药研发部,以前他也在那个部门大施拳脚的,想必以后就能经常看到他。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她就不信,通过自己的努力,盛勋爵依然对她视若无睹。 她也深刻知道,在那场意外中,盛勋爵选择救她,在言一桐心里早就扎下一根刺了,只要她继续努力,就一定能扭转局面的。 在徐紫芙等电梯同时,另一边电梯门打开,一位中年男人拄着拐杖稳步走过来,和她擦肩而过。 沈易铁青着脸走来,舂了下拐杖,模样严肃地吓人。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倪薇见这个走路一拐一拐的男人,来者不善,她不记得这个点数盛总还有预约。 “我姓沈,你老板的前岳父!”沈易安耐住自己的暴脾气,报上姓名。 要不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又失踪了,他的人查到最后女儿是出现在天沙码头,不久后摄像头也拍到盛勋爵带着一大群人来势汹汹出现在那里,他也不会冒冒失失主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门要人。 “请您坐下稍等片刻。”倪薇立马网上搜了这号人,确定他真的是沈易,才通知了盛勋爵。 “沈先生,盛总让您进去。”倪薇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笑容。 沈易缓缓站起身,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进办公室,在空旷的空间里,拐杖发出的“咚咚咚”声音,响起了阵阵回音,震得倪薇头皮发麻。 前段时间盛总的退婚风波她当然耳闻能详,沈氏集团的丑闻也早就被唱通街,全香城还有谁不知道沈氏集团得罪了盛家导致将近破产,后来又被人悬崖勒马及时救回,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公然和盛家作对,又无从得知。 “呵,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沈总给吹来了。”盛勋爵刚刚挂了电话,转过皮质办公椅,斜斜坐着面向沈易。 沈易站在宽大的案桌前,脸色不好看,纵然内心有诸多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面前这个一点都不把他当长辈尊重的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小盛啊,我听说前些天你和小女沈芷兮见过面?”沈易脸上堆起了假笑,眼尾的皱纹都可以夹死几只苍蝇。 当年他还有个尊称,“笑面虎”。 盛勋爵浓密的眉宇间冷漠至极:“你说,谁?” “小女沈芷兮。”沈易继续忍着脾气,腆着脸说到。 “不记得了。”盛勋爵冷然勾起了唇,修长的手指拧着昂贵的钢笔。 沈易呼吸一窒,心头如被一块大石压着,闷得透不过气来,“这闭路电视都拍到了,你的人在天沙码头带走了我的女儿呢。” 他干脆把一叠照片铺放在桌子上。 盛勋爵斜睨了一眼,照片里闭路电视的截图模糊不清,不过仔细一看,也是能认出蒙田架着狼狈的沈芷兮,和他模糊的模样。 “哦?小辈前些天在船上摔了一跤磕碰到脑袋,很多事情记得不太清了。”盛勋爵装模作样用钢笔戳了戳太阳穴,作出一副头晕目眩的样子。 沈易脸色难看,盛勋爵这明显就在给他下套,好让他自己把知道的交代出来。 “我知道之前芷兮逃婚是她任性娇躁,我做父亲的也有责任,但后来你公然对外宣布退婚,我们沈氏集团不也是得到了沉痛的教训了吗?小盛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做人要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呐。” 沈易双手撑着拐杖挺直腰板,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一点求人的姿态都没有。 “哦?沈总今天来是,教我盛某人如何做人做事了?”盛勋爵的手掌打开,撑在案桌上,冷冷斜视着眼前的男人,霸气凌人。 气氛顿时紧绷,好像下一刻就是血光纷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敢当,咱们开诚布公点,无谓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我问你,你是不是扣押了沈芷兮?”沈易也懒得迂回了,声音尖锐起来,还夹带着一丝怒气。 “证据?” “这照片还不是证据?直接说吧,你扣住她还想要干嘛?你害她害得还不够惨吗?我们都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沈易干脆不装了,歇斯底里吼着。 他现在万分确定,沈芷兮一定在他手上。 “沈易,大家都是成年人,犯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明明是那般和沐的音色,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以伦比的狂傲! “你,你还想要怎么样?” (本章完) 7017k ------------ 第六十六章 睚眦必报的恶魔 “令爱在背后做了什么勾当,想必沈总对此还一无所知?”盛勋爵的眸色蒙上一片寒霜。 单从沈易的震怒表情,就知道他这个沈氏集团董事长到底当得有多糊涂,这个父亲当得有多失败。 盛勋爵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荧幕轻点了几下,登时出现了不少沈芷兮曾经在岛上不雅的缩小视频,盛勋爵随意点开一个播放,画面图声并茂,男女正欢乐地翻云覆雨,激情四射。 沈易踉跄一步,恼怒作势要去抢过手机,却被盛勋爵机敏拿走。 “沈总急什么,这只不过是复制而已,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公开在全香城漫城的电子荧幕上,供全城的人免费观看令爱的小电影。” 盛勋爵一身正装看上去风度翩翩,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摄人的笑,手机里传出一波又一波放荡淫乱的声音,他却毫无波澜。 他无视沈易那张像掉入染缸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手动继续点开另外的视频。 这是沈芷兮和盛勋廷在小茶馆后方玩角色扮演的苟且视频,也有在酒店杂货房,沈芷兮如何威胁徐紫芙的片段,绑架徐长卿的视频,她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呈现出来。 沈易如雷轰顶,双目暴睁,面容扭曲,羞愧难当,不可置信地越看越气愤。 做父母的看到自己的女儿作出这样的不齿的事情,但凡承受能力差一点的,绝对是会气到爆血管的。 原来当初给他们寄沈芷兮的片子的人,就是他! 也就是说,盛勋廷说的没错,一直阻拦他的人去追查沈芷兮下落的,就是盛勋爵! 这个睚眦必报的恶魔!魔鬼! 沈易更是没想到,自己女儿还在背后和盛勋廷做了如此污秽不堪的勾当,当初他就不该信了她的话,说什么盛勋廷路过看到她被人欺负,挺身而出救回她的,两人关系单纯。 他更也没想到,盛勋爵手上居然会有这么多足以让沈芷兮毁灭的证据,倘若沈芷兮毁了,他们沈氏集团也完了。 这一刻,沈易想要救女儿一点胜算都没有,想要和盛勋爵谈判更是没有任何筹码。 他原本还指望沈芷兮能再次为沈家翻盘,怎料她才是沈家的耻辱啊,耻辱!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盛勋廷涉及绑架勒索已被警方通缉,他的账户全部被冻结,警方追查到他之前给你们集团投资的资金,只不过是借用沈氏集团这个平台来洗黑钱,他找不到了,你们也跑不掉,沈总还是安心在家等着传票吧。” 盛勋爵冷眸横扫过目赤欲裂的沈易,面无表情,精致的五官如覆了一层冰,眉宇间有着他一贯的优雅冷漠。 沈易的手压紧了拐杖的龙头,指骨关节泛白,以支撑起自己差点要倒下的身子。 自从他出了车祸后性情大变,性格变得异常暴躁凡事毫无耐心,加上儿子也没用,根本管理不了偌大的家业,如今女儿也废了,他更是像块漂浮在海上的浮板,无法靠岸,焦躁不安,力不从心。 纵横商场几十年,年轻时候的他暴戾,雄霸一时,绝对没想到,老年却因一双儿女,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败涂地。 “盛总,你到底想如何?”沈易后退几步,明显泄了气,态度软了下来,索性挑明了。 他早就知道盛勋廷是靠不住的人,单从这次轻松就被盛勋爵拉下马,还被逐出盛家就看得出来,他们两兄弟天差地别,简直是坐在飞机上钓鱼——差远了。 “哦,我突然记起来了,”盛勋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令爱一直不肯说出血莲的下落,我只好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让她回家了,五亿的东西不翼而飞,总要给个交代不是?” 盛勋爵盯着眼前这个传说中的笑面虎都要变成纸片虎了,完全没了刚刚进来时的逼人气势。 “血莲?你上次五亿拍得的血莲?怎么又在沈芷兮手里?”沈易惊愕,刚刚的视频他没有看仔细,也没看到后面沈芷兮威胁徐紫芙转移血莲的片段。 他怨气冲天地想:沈芷兮这个丧门星,到底还瞒了他在背后捅了多大的窟窿? 价值五亿的血莲啊,如今他沈氏集团五十万现金都拿不出来了,谈何五亿! 真是白养了的赔钱货,每每都是被男人耍得团团转,愚蠢至极! “是,天价的东西被令爱拿来当赌注,血莲可是我专门买来哄我老婆开心的。”盛勋爵啧啧啧,一脸阴沉地惋惜着。 他当初确实是看家里那个小女人想要地紧,才重金投下的,谁知摸都还没摸过,就这么没了,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他们的人都把几艘船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到血莲的影子,但闭路电视又确实拍到沈芷兮他们抱着一盒疑是装血莲的盒子上了船。 所以,最坏的打算,血莲已经被是盛勋廷带走了,或者被破坏沉入大海。 “老婆?我们两家才刚退婚,你哪来的老婆?”沈易眉梢一冷,满脸不悦。 才这么几个月他就娶妻了?怎么不吹他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呢。 盛勋爵危险地眯了眯眼眸,冷笑出声:“谁规定我的老婆就一定是沈芷兮,如今沈总不会还认为,令爱纯洁到能高攀起我盛家?” 真是好笑,他以为他宝贝女儿还是当初那个混上流社会浮翠流丹的名媛么,现今的沈芷兮早就肮脏污秽臭名远扬,沦为香城和漫城的笑柄了。 某些小网站都还不知从哪里传出她的那些精彩绝伦的小动作片呢,她倒是一夜爆红,成为了某些宅男的“女神”。 “你!”沈易激得脸色涨红,倍感羞辱,气得一口气更在喉咙里,卡着出不了。 “放心,沈芷兮死不了,不过就受些该受的罪,既然沈总不会教女儿,盛某人只能帮你好好教育了,倪薇,送客!” 盛勋爵不给他任何转圜的余地,狠厉的眸子依然冷冽如霜,一点感情都没有,直接下逐客令。 “沈芷兮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盛家也别想好过!”沈易见今天谈判无果,脸色沉重,只能撒撒泼打打嘴炮,希望能震慑下盛勋爵。 到了如今的田地,他还有什么可失去了? 谁知,盛勋爵压根就没当一回事,眼神往门口一扫,意思很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显: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地! 沈易重重哼了一声,夹带着失败者的颓然愤愤离去。 盛勋爵望着那个骄傲被打碎一地的背影,再次拿起电话拨通。 “沈芷兮再不肯开口,就剥光了扔到沈氏别墅门口。”盛勋爵冷冷道,无用的棋子不要也罢。 “爵爷,她刚刚醒了说,她要见你。”韩漠的声音传来。 盛勋爵一顿,沉吟片刻,应声道:“行。” *** 虎狮山森林小屋 被吊了几天几夜的沈芷兮早已奄奄一息,除了浑身肮脏无比,气味作呕外,皮肤早已皲裂成龟裂石,血丝一点点渗透出来,又干涸了,恐怖得无法直视。 单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受尽了多少折磨,但她依旧倔犟不愿开口,可如今她都快要出现幻觉了,她想要活下去,她撑了这么多天,一直以为盛勋廷会回来救她的。 他曾经的那些甜言蜜语,就是她支撑这么多天的动力。 他说:“我盛勋廷碰过这么多女人,唯有你才最能打动我的心,就连我家那个婆娘都比不上你十万分之一。” “宝贝,你身上的纹身和疤痕真美。”盛勋廷每次都会虔诚地亲吻着她那些因为耻辱留下的疤痕,她想,这世界只有他不嫌弃了。 “芷兮,我会离婚娶你,我说到做到!因为你才是配得上做大佬的女人,你身上的干劲实在令我着迷。” “我就喜欢你的狠劲,对自己狠,对别人狠,但我知道你是最需要爱的,我也是,我们本是同路人。” 那一句句话都还在沈芷兮耳边徘徊,虽然有时候盛勋廷对那方面有变态的癖好,但对她始终是温柔的,仰视的。 她真的以为,他们真的是同病相怜的同路人。 盛勋廷曾在一番鸾颠凤倒之后,搂着她向她倾诉过他小时候的不幸,让她产生了错觉,他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 可如今看来,那些不过是他盛勋廷逢场作戏的措辞罢了。 当初他宁愿救走那个陌生女人,都不回头救她,如今想想,盛勋爵说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看来是真的了,不然他绝不会受盛勋爵威迫,要怪只怪自己太激进了,太蠢了。 她当初为何不信呢?因为盛勋廷说过,他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被他父亲和盛勋爵的母亲害死了。 所以以为那个女人不过是盛勋爵随便绑过来恐吓他而已,她满脑子就想着机会难得,非要杀了盛勋爵不可,为自己报了雪耻之仇,甚至还想自己拿主控权,控制盛勋廷。 是她自己太天真了,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一辆越野风尘仆仆地开来,就停在沈芷兮面前,扬起一阵阵沙尘。 “咳咳咳……”沈芷兮声音沙哑,嘴唇干裂开来,连续喝了几天的海水导致她除了极度干燥口渴以外,更是头晕目眩心悸不已,腹部也肿胀不已,疼痛难耐,全身骨头像是被无数白蚁啃噬一样,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韩漠把她放下来,她也没有任何力气动弹,像条死鱼一样躺着,人不人鬼不鬼的。 (本章完) 7017k ------------ 第六十七章 贼喊捉贼 盛勋爵下车后,逆着夕阳的光走近沈芷兮,单手转过一旁的藤椅,坐下,双腿交叠,气势如虹地睨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死气沉沉的女人,内心平静如水。 “冰火水伺候吧。”男子薄唇微启,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一副痞痞看戏的姿态。 所谓冰火水,就是给她淋完一捅冰水后,再淋一桶高温炙热水,待皮肉收缩后再绽开,冰火两重天,非人的折磨,尤其对于一身伤痕累累,皮肤早已皲裂不堪的沈芷兮来说,更是酷刑。 韩漠应了一声,暗暗感叹道,得罪谁都千万不要得罪爵爷啊,前几天爵爷还心血来潮命他,拿着刀子给沈芷兮的纹身再次精雕细刻呢。 都不知是折磨沈芷兮还是折磨他,他都快要被那个女人身上的臭味熏死过去。 韩漠苦哈哈地想,跟着爵爷有种自己在古代慎刑司上班的错觉,千变万化的折磨方式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爵爷内心到底多扭曲,才能想出这么多损招啊。 待冰火水交替浇下后。 “啊啊啊啊……”沈芷兮鬼哭狼嚎起来,破碎而绝望的悲吼,粗粝的嗓音划破了森林的寂静,飞禽走兽慌忙四处乱窜。 她的身子突然蜷缩起来,浑身抽搐,痉挛,身子一下子下沉,呈诡异的扭曲状态,呼吸急促,瞳眸睁大到极限,从恐惧到绝望空洞。 哪里还看得出来,她曾经也是在漫城红极一时的香风细细,嫣然百媚的名媛交际花。 那浮肿的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线,朦胧中就看到了她这辈子最恐惧的那个人,正居高临下望着她。 盛勋爵冷然站起身,一身合身的暗灰色西装衬得男子高大俊挺,眉梢如霜。 他竟然毫发无损! 竟然还能活的好好的,而自己却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沈芷兮的心恨到扭曲,可又能如何。 他们就像一个被捧在天上的龙,随手一挥,即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一个则被踩到泥底下的臭虫,苟且残存。 她早已毫无反抗挣扎之力。 盛勋爵缓步走近,一步一步,每一步的逼近,都加深了沈芷兮的震恐。 那眼神,绝不是良善的眼神,反而像是要直接送她下地狱。 “盛勋爵,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沈芷兮手肘撑在地上,身子却无法动弹,声音凄厉,像是公鸭的叫声,难听至极。 “我杀你做什么?弄脏我的手么,你不是要见我?想到有什么说了?我洗耳恭听。”盛勋爵难得的有耐心,云吞吐雾着,烟雾迷了眼,看不透他的眼神,只听到冷酷无情的话语。 “我说,血莲的下落,你,就会,放了我?”沈芷兮浑身像被火一样炙烧着,全身剧痛,就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皮肉之苦折磨得她身心几近奔溃。 “考虑考虑。”盛勋爵身板挺直,有几分逼人的气势。 “血莲,已经被盛勋廷扔进,大海了!”沈芷兮颤抖地说完,就吐了口血再次晕厥过去。 她的内脏早就已经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脱水到衰竭,近死之人了,想必也不会说谎。 盛勋爵脸色阴沉,冷冽的大眼写满了不悦,阴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阴鸷地扫过她一眼,纵然这个答案早就在他预料之内,只不过,可惜了。 电话响起。 他望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说。” “爵爷,沈家的人来找老太太要人了!”电话一头的保镖说道。 盛勋爵骤然抬眸,冷眼扫过已晕过去的沈芷兮,对韩漠道:“带上她,走。” 韩漠利落地从小木屋拿了个大麻袋出来,冷然又厌恶地硬硬把沈芷兮塞进去,像扔垃圾一样扔进后备箱。 盛世庄园。 盛勋爵的腿都还没迈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苍老的男声在怒吼:“你的好孙子都已经承认他绑架了沈芷兮了,今天你们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就别怪我不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对你们客气了!” “哦,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能对我盛家有多不客气?”一顿厉声喝道。 众人回头,只见盛勋爵眼眸一眯,掠过一丝危险,精致妖孽的五官布满阴寒,缓缓地迈着步伐,逼人狂妄的魄力向四周迸射开来。 偏厅里难得聚了一大群人,老太太面色红润,精神烁砾,衣着高贵得体,鬓发整齐挽起,坐在轮椅上,一副大家族女主人的风范。 盛鸿泰则一身笔挺的中山装,端坐在茶几上慢条斯理泡着茶,再给老太太端去一杯。 两人抬眸看到盛勋爵走过来,眼神默契交流着。 而对立面就坐着脸色难看的沈老和沈易,沈江离,还有姜蕊。 一大家子都浩浩荡荡组团上门讨人了。 “爵儿,听说你带走了沈家小女?可有此事?”盛老太太翘起兰花指,优雅地抬了抬她的老花镜问道。 “奶奶,是沈芷兮盗取了血莲,孙儿才把她请了过来,况且她还做了别的十恶不赦的事情。”盛勋爵柔声解释道。 “哦?偷盗还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这不是贼喊捉贼了么?那人家怒气冲冲来讨人,你想如何呀?”盛老太太仰头看了看自家孙子,在“十恶不赦”几个字咬的格外重。 她都还没找他沈家算账,把她的乖孙媳妇弄到坐轮椅的地步,他们倒不要脸自个找上门来了。 看着这爷孙俩唱着双簧,沈老的脸色更差了,纵然他沈家再比不上盛家家大业大,赫赫有名,但他们在漫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了,岂容他们如此瞧不上。 “莫妹子,你这样说还有什么意思?什么叫贼喊捉贼,芷兮不过是一时糊涂犯了错,你们也不能擅自把她拘留囚禁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沈老脸色铁青。 今天他就在别墅等沈易去找盛勋爵谈判结果,谁知自家儿子灰头土脸地回来,他就知道在盛勋爵这里行不通了,便决定拖家带口,上盛家老宅找老太太理论。 当年沈家可是盛家的恩人! 这份情他们不承也得承,没有他们,哪里有盛勋爵这龟孙子出世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盛勋爵眸子里蕴起一股即将狂怒的风暴,似笑非笑道:“偷盗五亿的东西是一时糊涂,绑架还打伤我老婆也是一时糊涂,看来这是沈家的家风啊,那我把沈芷兮交给警方处置,不知会判多久呢?” “别别别,盛老太太,盛董,盛总,你们大人有大量,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就放了沈芷兮吧,我带会去定然狠狠教训她,再让她把血莲原封不动还给你们,就,就看在当年,当年我也救过盛夫人的份上,请高抬贵手放过她吧。”姜蕊听后噗通一声,吓得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哭着求着。 她从沈易那得知,盛勋爵手上有沈芷兮大量不堪的视频,万一泄露出去,沈芷兮这辈子就彻底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妈,你干什么!”沈江离觉得很丢脸,想要把母亲拉起来,却被姜蕊一把甩开。 “是我教女无方,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盛家肯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就当,当是抵消了当年我救了盛夫人的恩情了。”姜蕊跪着不肯起,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情绪激动地连带身上的肥肉一颤一抖。 沈易和沈老也看不下去,真是丢人现眼的婆娘,除了哭还会干什么,一点尊贵豪门夫人的矜持都没有。 可这会他们倒也不拦阻,眼下他们要是还有别的路可走,也不会全家上门了,索性就软硬并施,看能不能逼盛勋爵交出沈芷兮。 上一次沈芷兮失踪回来后,力挽狂澜把沈氏集团拉回正规,沈老就觉得这个孙女当真有点能耐,不然也不会说服了盛勋廷扶了沈氏集团一把。 虽然今天沈易回来告知盛勋廷已经被通缉,沈氏集团再次四面楚歌,沈老之所以愿意腆着老脸来上门要人,也是希望盛家人看在他这张老脸份上,放过沈芷兮,好让她再次去救沈氏集团。 沈老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暴戾恣睢,手段铁腕,不然也不会把沈氏集团推到巅峰,那时也是踩着不少人头上的位,不少人都忌惮他,巴结他,在漫城也是独霸一方的人物。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沈氏集团在沈易这一代地位就开始消退,再传到沈江离手上,更是一落千丈,一蹶不振,才逼的他去到卖孙女求荣的地步。 是的,这次是临市有个地产金融大鳄愿意接手沈氏集团的烂摊子,但要求就是,用沈芷兮来换。 那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头了,半身都埋进土的人,和沈老一样的年纪,沈老眼睛都不眨一下满口应下。 只能说豪门女儿总是逃不过成为战略联盟工具的命运。 “起来吧,当初也是念在你救了我家可怜媳妇的面子上,才给爵儿和你家女娃定了亲,可结果是你家女娃任性悔婚在先,还和别的男人玩起了私奔,如今又发生了盗取绑架如此荒唐之事,沈老哥,你说说,这事谁对谁错了?”盛老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沈家的错,理亏的也是他们,她着急什么? 沈家人也是狗急了跳墙,就算盛家咬紧不放人,他们也无辙。 (本章完) 7017k ------------ 第六十八章 装疯卖傻 “莫云妹子,我们是有错在先,但你们也不至于对我沈家赶尽杀绝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沈老尽力收敛着自己的脾气,一脸阴寒,毫不掩饰骨子里的卑劣。 沈家的人脸皮真比城墙还要厚,坏事都做尽还转过头怪别人降罪。 既要做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就是,你们不也没什么损失啊,何必做的这么绝,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业务上来往,就不怕总有一天你们来跪求我么?”一旁双手怀胸,吊儿郎当站着的沈江离满不在乎插了一嘴。 沈江离这个人平日里净会寻欢作乐,冠着沈氏集团总裁之名到处作威作福,身边一些人对他阿谀谄媚让他早就习惯了别人的低眉顺目,要不是沈老爷子硬要拖他过来,他才不会屈尊来这里低声下气的。 有损他沈家大公子的名声啊,况且被绑架的又不是他沈江离。 “给老子闭嘴!”沈易心头暴怒,真不知造了什么孽,才生得出这么个愚蠢至极的儿子。 沈江离缩了缩肩膀,翻了个白眼,乖乖闭了嘴。 盛老太太精明的眼光扫射了一圈面前的这些人,暗自庆幸,还好当初沈芷兮悔婚了,不然有这种亲家她觉得才是三生不幸。 “我们盛家不惯与垃圾围堆,而且,这血莲已经被沈芷兮扔入大海了,你们要是现在赔我五个亿,我勉强考虑下放不放人。” 漠然站在一旁的盛勋爵出了声,眼睑都没抬,但丝毫不影响他散发出瘆人的气场。 “你说什么?”沈老和沈易瞳孔放大,沈易更是当头一棒地后退一步,这无疑让原本就危机四伏的沈家雪上加霜! 那个扫门星死丫头,既然敢…… 盛勋爵打了个响指,韩漠意会,马上升起了偏厅隐藏起来的液晶电视,拿着遥控器点开。 画面突然出现了个昏暗的空间,一个浑身皮开肉绽,肮脏不堪躺在地上的女人,身子呈扭曲状态奄奄一息,像条被虐待即将抛弃的丧家犬。 众人看不清女人的脸,因为那一头打了无数结,还夹着很多垃圾的厚密头发覆盖住她的脸,但是那套衣服,沈易认得。 在沈芷兮失踪前一天的早晨,就是穿着这套衣服来书房找他。 当时她容光焕发,充满自信地告诉他:“爸爸,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过了今晚,你就准备好给我在全香城最高级的酒店,举办个盛大宴会,邀请香城漫城所有有钱有势的人来参加,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盛夫人!” 沈易当时还疑惑不解:“盛家不是悔婚了么?” “盛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沈芷兮甩了甩那头发泽油亮的火红色大波浪,挑了挑眉,笑容灿烂。 那时的她,眼里充满了期待。 如今沈易什么都明白了,这死丫头是被盛勋廷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灌了迷魂汤,好让她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多蠢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男人卖了还洋洋得意,当初悔婚前也是告诉他,说她谈了个非常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爱她的男朋友,此生非他不嫁,结果呢?被人卖去小岛给人接客! 而荧幕里,黑衣人上前往地上女人的脸泼了一桶水,水的巨大冲击力硬把头发拨开,露出一张惨白无色的脸,恐怖至极。 才不见几天,沈芷兮就已经瘦骨如柴,眼窝深陷,皮肤粗糙爆裂,非人非鬼。 沈家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没想到盛家竟然会如此对待沈芷兮。 “反了反了反了,你们盛家欺人太甚,无法无天了!”沈老气得发抖,怒拍了茶几几下,桌子上的茶杯瞬间打翻,茶水流了一地。 姜蕊看到自己女儿变成这幅鬼样子,立马扑上来,趴着液晶电视屏幕哭着喊着:“我的天啊,我的女儿居然被人折磨成这样,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人,竟然把我女儿弄成这样! 老天啊,快看看我当初救的是什么人!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见死不救,让这个没心肝的人死在娘胎里了!啊!!” 房子里回荡着姜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时,有个带着耳麦的黑衣人上前质问:“沈小姐,血莲到底去哪了?” 沈芷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 黑衣人拿了瓶不明液体倒在她鼻子附近熏了熏,不一会儿,她就清醒了过来。 只见她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有了精神和力量弹坐起来,不过整个人像是个神经病似的,惊恐怀顾着周围,把自己缩成一团。 “不要,不要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强女干我……好多好多人……” “盛勋廷绑架了那个两个女人,对,他还威胁我,强爆我,他要杀了他弟弟,我们要杀了他,杀了他!!” 沈芷兮双眼无聚焦,歇斯底里地吼叫,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扯下来,连带血肉模糊的头皮,触目惊心,令人作呕。 这女人怎么突然变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像个神经病。 黑衣人皱眉,继续问:“那血莲去了哪?” “那个流血的花,晦气喝血的东西,我扔了,扔到太平洋喂鲨鱼了,你们再也找不到它,再也得不到它,谁也得不到……不能要,它会吃人的吃人的!!”沈芷兮时而自言自语,时而笑得面目狰狞,笑得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瘆得慌。 盛勋爵抱胸,不咸不淡地瞥向屏幕,墨黑入鬓的英眉轻挑,藏着不易察觉的狠意。 疯了是么。 “别问了快让别再问了,我的女儿已经疯了,被你们逼疯了!快放她回来,放她回来,我可怜的女儿啊!”姜蕊哭天抢地地哀嚎着,双手不停捶打着胸口,她的心都要被撕裂开了。 天下哪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不心疼不发疯。 “盛勋爵,你这个王八羔子,究竟怎么对我女儿的,我要打死你,打死你个祸害!”沈易气得就想要一拐杖挥打下来。 盛勋爵敏捷闪到一边,旁边的椅子瞬间被那一拐杖打裂开两半。 而盛鸿泰一个茶杯飞过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砸中沈易的额头,瞬间肿了一个大包。 “你们罪有应得!要撒泼就给通通我滚!盛家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盛鸿泰由不得有人对他儿子动手,喊人来请走他们。 一时间场面相当混乱,老太太揉着太阳穴,头疼得要命,这一家人一来,把好好的家搞得乌烟瘴气。 “爵爷,刚刚她还好好的。”韩漠走近盛勋爵,脸色稍微慌乱,莫不是这女人真的被逼疯了? 盛勋爵的唇抿成一条线,鹰眸紧紧盯着沈芷兮,不放过她一点点微细的动作。 就在此时,一道清丽的声音打破乱局。 “沈芷兮只不过在装疯卖傻,你们沈家的人再在这喊打喊杀,我就立马报警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仙白连衣裙的言一桐牵着奥克一拐一拐从旁门走进来,奥克迈着它优雅的大猫步,还时不时呲出它的招牌獠牙。 整一个威风凛凛护身神兽的存在。 沈江离瞬间吓尿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节节后退,因为他现在离奥克最近的位置。 奥克“嗷呜~”一声,口水大坨大坨垂涎下来,向他伸出锋利的爪子,沈江离差点就地晕了过去。 沈易登时僵硬在原地,应该说,是沈老和姜蕊都一样,三个人都被吓傻愣了。 而吓到他们的不止是豹子奥克,还有言一桐。 女孩皮肤白得发亮,那双澄澈灵动的杏眸透出坚毅的光,两只浅浅的小梨涡仿佛装进世间的美好,一颦一动是那样柔美。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依彤……”沈易眼神呆滞了,穿过言一桐像是在看着谁,喃喃喊出了声。 仿佛回到了他十九岁的那年初秋,一片金黄色的银杏树林下,灿烂的阳光在树叶间跳跃,他遇到了他生命里最美好的那个女人在翩翩起舞,像个跌落凡间的精灵,带给他生命里最多的光芒。 然而却也是他最愧对的女人,一步错步步错,甚至还让她付出了惨痛的生命代价。 沈老更是不敢相信,这五官实在是太神似了,怎么会这么像…… 难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当年那个孩子已经确定夭折了,对,夭折了! 而姜蕊则瘫坐地上瑟瑟发抖,指甲都要扣进手掌心。 她不是没有眼睛,看到自己的丈夫那双三角眼都要长在这个小妖精身上,也听到那个梦魇般的名字,那种怨恨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蛇,狠狠缠绕着言一桐。 这女人不过就是长得和他当年的初恋情人有几分相似而已,沈易这个负心汉就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 他怕是都忘了他的亲生女儿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了,竟然还能动起了花花肠子。 “哪来的黄毛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女儿装疯卖傻?我看你才不安好心!”姜蕊像个泼妇一样,毫无形象可言,她看到这张脸就想起当年那个狐狸精,就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你觉得我不安好心的理由是什么?”言一桐冷声反问。 (本章完) 7017k ------------ 第六十九章 说好的隐婚 沈家没一个好东西,这是言一桐的第一印象。 她阴恻恻扫了一眼沈家的人,沈老心怀叵测,一脸尖酸刻薄相,沈易则深情款款望着自己,言一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被奥克吓得屁滚尿流脸色发白,跌坐在地上的还没爬起来的沈江离,更是个没用的怂包。 “你怎么过来了,腿就好利索了?”盛勋爵走近言一桐,大掌附在她的细腰上,低声问候着。 他的睫毛浓又长,眼睛深炯有神,就算是垂下眼敛,都容易让人产生他柔情万种的错觉。 “当然不,可疼了,我回来拿药的,没想到还免费看了一场大戏。”言一桐撅着嘴,顺势挨在盛勋爵的胸膛,眼里噙着泪,模样更是让人越发想怜爱。 言一桐也是个奇女子,在这样复杂混乱的情况下,她还能淡然自若地装柔弱气沈家的人。 盛勋爵饶有兴味捏了一把她腰上的软皮,还当真喜欢她这幅借他过桥的小调皮样。 不过这腰也太瘦了些,本来就不胖了,这一顿折磨后更是有种皮包骨的手感,非常不好。 看来得让张妈多做些好吃的,一日六餐地给她好好补补。 言一桐当然不知道有人准备要把她当猪养的“阴谋”,只顾闪躲着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她最怕人捏她的腰了。 沈易回过了神,眼珠转了转,突然想起今天盛勋爵在办公室说的话,盯着言一桐鄙夷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老婆?” 他清楚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只是长得和贺依彤有几分相像而已,天底下长得像的人这么多…… 但他承认,自己的心有被扰乱了一阵,短短的几分钟,脑海就自动掀起了一波回忆杀。 “是我的妻子。”盛勋爵大大方方回应着。 言一桐有些诧异,不是说好的隐婚? 沈家知道了不就全世界都知道了么? 她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以示不满,盛勋爵宠溺微笑着用大掌包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转而十指紧扣。 言一桐心头微微泛起一阵涟漪。 他们俩调情的小互动,彻底逼急了某些人。 “好啊,这头宣布和我们退婚,那头立马就娶了这个女人,盛勋爵你这个恶魔!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从芷兮那个男朋友骗她私奔开始,她落下个水性杨花之名,你好退婚!大家都倒戈我沈家不仁不义,你们就全身而退了!”姜蕊突然站起身,整一个怒火边缘的母老虎一般,眼神像是要吃人,厉声质问着。 盛勋爵下意识把言一桐往后一拉,让自己挡在她面前。 姜蕊继续道:“等那个狗男人骗芷兮去小岛后,又是你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是你让我们找不到她,让她彻底绝望,你没想到她会回来吧? 她回来了你又利用她和盛勋廷的关系,再把她完完全全逼疯!这样就没有人会阻碍到你娶老婆了,是不是!” “你们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魔鬼!”姜蕊整个眼线都哭得晕开,又像个骂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街泼妇一样失控发疯,满嘴满腹阴谋论。 沈易上前拉了她一把,怒不可遏:“你给老子闭嘴!” 这婆娘还嫌沈家的脸丢得不够彻底吗。 “你放开我,你也是一样!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姜蕊像是要把多年积压的委屈和怨气都借机撒出来。 都到这一刻了,什么脸皮,什么尊贵,什么虚荣通通丢到一边。 言一桐的出现,沈易的反应,让她彻底明白,那个女人一直以来,都还埋藏在沈易内心最深处,不管她多么努力经营这个家,多努力把他生活打理得一丝不苟,多努力忍耐他的臭脾气他的暴力倾向。 终究都抵不过一个死去的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苦心培养的女儿又变成了这样,让她人生彻底断了希望,什么都没了,她累了,不想再继续了。 既然她得不到,那就干脆毁掉。 “啪!”沈易气得一巴掌呼下来,直接把正在跳脚的姜蕊打得跌在地上,头发散落,狼狈不已,像是晕了过去。 言一桐目瞪口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公然施暴,那私底下这个沈易到底有多丧心病狂。 沈老则无动于衷,默认了这个行为。 “妈,妈你怎么了!”沈江离一看不对劲,赶紧过去抱着他母亲的头,只见姜蕊嘴角溢出了血丝,眼睛紧闭着,怎么摇晃都没反应。 言一桐见状,果断上前撑开她的双眼,再把了把脉。 “气血攻心晕倒而已,送去医院吧。”言一桐轻飘飘瞥了一眼姜蕊,站起身淡淡说了句。 是个可怜的女人,就不当众戳破她了。 而沈易偷偷松了一口气,不过打姜蕊的那只手,在发麻还发抖,他刚刚怒气攻心起来鬼遮眼,没控制住自己的力道…… 真的有可能把她打死。 沈江离双眼猩红,像看仇人一般恶狠狠瞪了他爹一眼,咬牙切齿道:“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放过你!” 说完打横抱起姜蕊直奔他的车…… 老太太看了这么一场大龙凤,头疼了,身子也乏了,罢了罢手,缓缓道来:“沈老,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你女儿不管经历过什么,唆使别人绑架我孙媳妇本是死罪一条,要是告你我们有的是证据,但就看在过去你媳妇救过我媳妇的情义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的孙女自个带回去教育,以后盛沈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好之为之吧。” 在盛家,盛老太太的地位还是最高的,毕竟年轻时她有个别称,叫“铁娘子”,当年盛老突然去世后,盛鸿泰还没有能力独当一面,是盛老太太果断担起大旗,把一盘散沙一样的集团内部凝聚起来,不断改革创新,再将盛世集团推向巅峰。 如今年纪大了,年轻时太拼命,身子留下一堆堆大小毛病,很多事想管也都力不从心,唯有放手让子孙去发挥吧。 古人亦云: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莫妹子……”沈老还想说什么,盛老太太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让顾妈推着自己回房休息了。 “还不快放人,芷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沈老向着盛勋爵沉肃开了口,他也就还敢用长辈的身份压盛勋爵这个毛头小子一头了。 反正今天来的目的达到,就是要带回沈芷兮,既然老太太已经松口,盛勋爵也是出了名听老太太的话。 沈老也深知盛老太太在商场上的地位,纵然已经隐退多年,依旧还会有人卖她的面子,毕竟她代表的是整个盛世集团。 以后沈氏要还想翻盘,就不能和盛家彻底翻脸,毕竟他们沈氏已经得罪不起任何一个人了。 所以沈老还不会傻到跟盛老太太当面作对,今天都丢尽了沈家的面子了,见好就收吧。 而盛勋爵仿佛是听了个什么大笑话,讽刺冷笑提醒了他:“我拭目以待,哦对了,忘了说,刚刚钟董打电话让我转告沈董,他不打算投资沈氏集团了,因为他想要的是未开包的花蕾。”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你!又是你!”沈老气得浑身发抖,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钟董就是那个让他们用沈芷兮去交换项目的七十岁老头,沈氏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沈氏!”沈老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不定,要不是出门前已经吃了一颗救心丸,此刻估计他都要被气到心肌梗塞。 “以后惹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刺裸裸的嘲讽。 盛勋爵扶着言一桐往楼上的房间去。 留下韩漠“照顾”沈家父子了。 “沈董,沈总,请吧。”韩漠面无表情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芷兮呢?”沈老正眼都不看韩漠,就连盛鸿泰都拂袖离去,留下个什么也不是的人招呼他们,盛家的人真的是眼高于顶,他气得不轻。 可又能怎么办,他都一把年纪了,这张老脸已经卖不动了。 “沈小姐已经在外面等候两位。”韩漠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家父子环顾一下这金碧辉煌的盛家,出门就看到躺在门口,像条被主人扔出来无用的丧家犬的沈芷兮。 就连佣人都捂着鼻子避恐不及。 这什么味道啊,太臭了吧,像是屎尿汗水血液泥土混合在一起,难以言喻的味道。 沈家父子相视,苦不堪言,早就知道今天来就不会有多好的结局。 有些事已是命定,就没人能改变了。 就像原本他们手上有一副好牌,却被不肖子孙打的稀巴烂。 三楼 盛勋爵把言一桐堵在炼药房门口。 “让开,盛总这么忙,请别妨碍我。”言一桐身子半倚靠在门框上,以支撑着受伤的那条腿泄力。 “身子还没好,还要给那个野男人配药?”盛勋爵凤眸微咪,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却被她巧妙躲开。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叫贺禹堂。”言一桐板着脸强调了一遍,很不满他这么称呼她的救命恩人。 (本章完) 7017k ------------ 第七十章 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两人又陷入了相互计较的别扭局面,完全没了刚刚在楼下的款情相待。 盛勋爵记较言一桐老是把贺禹堂放在心上,就算他救了她也不行,总归是男人该死的占有欲在作祟。 言一桐却始终介怀着在最危机的时刻,盛勋爵选择救的是徐紫芙而不是她。 就算知道他是为了报恩无可厚非,她也不喜欢,就当是她小气吧,心里就是有了根刺扎得不舒服。 “人家贺家多的是灵丹妙药,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盛少爷也是个别扭之人,明明是想说关心的话,出口却变成了嫌弃和责备。 “就算被别人扔了那也是我的事,盛总这么闲情逸致还是多去关心关心你的紫芙吧,她正在为如何适应盛世集团员工的新身份而烦恼。”言一桐讥诮道。 认识徐紫芙这么多年,她的那点小心思言一桐岂会不知,自从上次在盛世庄园表明她的态度后,徐紫芙就巴不得把和盛勋爵所有一切互动都录视频发给她,就怕言一桐错失一点点他们的事情。 言一桐赌气似的一脚跨进去就要关门,却被盛勋爵半身挡住。 “是她想留在香城,想进入盛世集团工作,我提供一个机会而已。”盛勋爵蹙眉,都不知为何他要解释,他也惊讶自己的脱口而出。 “跟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 “刚刚沈家可都知道你是我盛勋爵的老婆了,你觉得你是谁?”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我是你的谁?真的当我是你老婆么?不只是互相利用关系而已?”言一桐面无表情反问道,双眸沉沉盯着他。 一边撩着她对她关爱有加,一边又和好兄弟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做法,恕她不能苟同。 昏暗的灯光下,衬托着言一桐清秀的脸透出几分期待的愠色,她在期待着,快承认你和文子赫只是开玩笑而已。 而盛勋爵看着言一桐,波光映在他眸底,给人一种冷冽外又有少许柔情的软,或许是光线的原因,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冷酷。 也让言一桐的希翼蔓藤在心底疯长。 “所有夫妻不都是相互利用关系?不然你还想有什么?”轻描淡写的语气,理所当然的态度。 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婚姻都是等价交换,都是相互利用相互制衡的关系。 谈感情?他们这种寒门子弟怎么会有真感情可言,爱情太飘渺,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无谓的东西。 言一桐:“……” 她就不该对他有任何的期待! 言一桐用没受伤的腿狠狠踢了一下他的小腿骨,趁他弯腰之际,一把将他推出去,关门反锁,眼不见为净。 盛勋爵抱着小腿使劲摩擦,疼的呲牙咧嘴,对着门怒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他最近发现这个女人的脾气见长了,不仅对他阴阳怪气,还敢和他动粗! 他是不是对她太好太纵容了。 凯勒门 今天的包厢出奇地静,没有平时的快歌热舞,也没有妖娆妩媚的舞娘和陪酒妹子,只有如流淌的河水般的轻音乐,氛围感满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而盛勋爵却兴致缺缺,独自低头一个劲地喝酒,闷不吭声,一个人默默都快干掉一瓶波尔多了。 司晋辰和文子赫两人面面相窥。 平时盛勋爵不会如此凶猛地喝闷酒,而此刻他就像个深闺怨妇一样,连后脑勺都散发着一股悠长的怨气。 “我说,你家言医生让你喝酒了么?”司晋辰开玩笑似的拿着酒杯碰了碰他的。 听说言一桐很照顾他的身体啊,不会一身伤还由着他喝这么多。 谁知盛勋爵冷若冰霜怒吼道:“滚!” 吓了司晋辰一大跳。 “靠,你吃炸药了吧。”司晋辰不满地说道。 “估计大姨夫来了。”文子赫自觉端了一杯酒走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上次被盛勋爵打的伤口都还没完全好,他可不想再次当炮灰,躲远点吧。 片刻,盛勋爵又喝了两杯威士忌后,眸底一片迷离,破天荒问了一句让哥俩都惊悚的话:“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另外两人原地雷了一下。 他们听错,还是他说错? 司晋辰立马嗅到八卦的意味,来了兴致:“兄弟,你家言医生还包治厌女症啊?当代女华佗啊。” 这医术就有意思了,想当初在言一桐出现以前,这家伙是碰都不愿意碰女人的啊! 他的字典压根也没有女人和怜香惜玉这几个大字。 “你不是说相互利用的关系么?”文子赫笑地贱贱的,果然,这脸打得贼快,他就知道他们俩感情不一般了,还死鸭子嘴硬。 不过天真无邪的文子赫还不知道自己踩了雷。 盛勋爵一听到这话,像是触动到他某条神经,反手一个酒杯就飞射过去,幸好文子赫也练过,反应够快,不然这一酒杯砸过来,不见血才怪。 “我靠,作为你的主治医师非常有义务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了!”文子赫说着就要扑过来揍他。 从小到大,也就是知道盛勋爵喝多了些还好拿捏,要是他完全清醒的状态,给他们一百个胆都不敢这么开玩笑打闹。 不然,他们可能只是打闹,盛勋爵可是真的打架的。 “哎哎哎,我认为应该先给他治治心病。”司晋辰凑近盛勋爵,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告知他。 “兄弟,你算是问对人了,女人想什么非常简单非常简单!一句话,房子名牌包包玫瑰花和床!”司晋辰信誓旦旦,一脸我最熟我最懂,问我就对了的模样。 这道题没有谁比他更会了,假假的他司晋辰也是踏遍五湖四海不少花丛的,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哄女人,归根到底不就是这几样东西么,一样不行就全部都上,总有一个适合她。 盛勋爵白了他一眼,这几样对言一桐完全无效。 “我估计啊,他家言医生喜欢的只有药材吧?”文子赫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敲着杯壁,叩出几个音律。 盛勋爵英眉一挑:“你前段时间不是得到了一棵千年灵芝?” “哎打住,别打它的主意!那是我卖了好几个人情才好不容易得到的,老爷子八十大寿指定要的贺礼,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想都别想。” 文子赫恨的差点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呸,让你多嘴! “你的医院不是要换一批设备了么,明天找韩漠给你安排。”盛勋爵淡定地倚靠在沙发背,势在必得的模样。 文子赫:“……” 就你钱多,钱多了不起吗!很了不起吗! 明知道他现在资金周转不灵,文老头又不肯拨款给他置换医疗器械,说这是他的功课,要他自己去攻克难题,还不能求助任何人,不然文家的大业定会败在他手上。 文老头还说了,要是他没能力继承家业,他宁愿把所有家产捐给慈善机构,也不留给他一分一毫。 力证亲爹无疑了。 “一,二……” “行行行,给你给你!给你给你!我再另找别的贺礼了。”文子赫很没骨气地认怂,谁让他没盛勋爵财大气粗。 都不知道他三生有幸还是不幸,才有这样的“好兄弟”! 盛勋爵圆满了:“现在就让人送去盛世庄园。” “什么?现在?” “不然?” 文子赫恨的牙痒痒,转身就去打了个电话。 “我希望它比我早到盛世庄园。”盛勋爵站起来已经有些摇晃了,但他依旧霸气侧漏威胁着文子赫。 回到盛世庄园,司机前脚刚刹车,后脚就有辆保时捷卡宴停在门口。 一个黑衣人慌忙下车,恭恭敬敬把一个名贵盒子交给了盛勋爵。 文子赫别的不知道,但行动力绝对第一! 盛勋爵拎着那个红色盒子摇摇晃晃上了楼,盛老太太悄悄从偏厅冒出个脑袋,看着她孙子的身影,捂着嘴偷笑着:“这小子的榆木脑子终于开窍了,看来我很快就可以抱小曾孙咯~” “那就先恭喜老夫人了,今天看他们小两口吵架,爵爷怒气冲冲出门我还担心来着呢,现在看来,人家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呢。”顾妈欣慰道。 盛勋爵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的命也够曲折,小小年纪就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经历丧母之痛,精神上受到的折磨是常人无法体谅的。 多年偏激的性格也是让人避恐不及,好在少夫人的出现,让他有了很大的改变,顾妈看着也是打心眼高兴。 “还是我有眼力见吧,用不舒服的名义留下那丫头,不然他们回去玲珑园还是分房住,那我抱小曾孙的梦可是遥不可及了。”老太太得意洋洋说道,精明地眨了眨眼睛。 今天言一桐本来在炼药房配了新药,就准备送去医院给贺禹堂的,她想他快点好起来,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拿到他的联系方式。 如今血莲没了,她也要重新再另找别的药替代了,但既然已经和贺家搭上了关系,她就想好好把握住机会。 就算贺老爷子再生气,她都该受着。 谁知老太太在她出门前就不舒服了,她只好留下来给老太太看看怎么回事,又折腾了一晚上,吃过饭她已经乏到不行,老太太又说身体还不是很舒服,让她今晚就留宿,方便照顾。 索性她在盛勋爵的房间睡了,毕竟今天两人闹得不愉快,她猜想盛勋爵应该不会回来睡了吧。 (本章完) 7017k ------------ 第七十一章 海棠被欺负 盛勋爵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屋外月色皎洁如霜雪,屋内灯光昏暗朦胧,这丫头睡觉都喜欢留一盏小夜灯,但他却一片漆黑如墨才睡得着。 言一桐今晚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蕾丝性感睡裙,这里的衣服都是顾妈帮她准备的,她也只好将着穿,要是给她自己买,肯定又是各种可爱卡通的睡衣,倒也是符合她这个年纪喜欢的东西。 奥克则一动不动趴在床边,在盛勋爵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它就感知道了,不过如今的它,对盛勋爵的到来无动于衷,不像往常一样扑过来讨摸头。 这猫科类动物果然都养不熟的,现在言一桐留在盛世庄园的大部分时间里,奥克都是黏着她。 盛勋爵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豹子本是独来独往的野兽,并不是什么人都会亲近,在言一桐出现之前,除了他,奥克对谁都是要么爱答不理,要么凶猛无比。 当初在国外的热带丛林里,盛勋爵偶遇到了被母豹抛弃的小奥克,由于没有母豹的喂养小奥克饿得奄奄一息,他捡回来就养到了现在,他可是它的再生“父亲”了呢。 为什么一直放在盛世庄园呢,因为这里有最天然的森林,他依旧让奥克保持着野生动物的天性,别的小豹子有的它都会有。 盛勋爵给奥克打了个手势,奥克眯了眯尖锐的眼睛,弓起身迈着高冷优雅的步伐头也不回走出阳台,强壮的后腿用力一蹬,跳上他专属的香樟树树干上,像蛇一样横卧着,百无聊赖摇晃着长尾巴。 它表示没眼看屋里的主人。 盛勋爵把盒子轻放在桌子上,去洗了个澡换了套睡衣,回来掀开被子躺下。 言一桐皱了皱眉,本来暖烘烘的被窝突然摄进不少凉气,她翻了个身。 盛勋爵不敢动了,僵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良久看言一桐没反应,他才躺平。 他暗忖:疯了吧,这本来就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干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 转而看到言一桐蹙紧的眉心,微微揪紧着被子,重重地呼吸着,好像在梦魇了,他的心底掠过一抹心疼,刚刚在门口遇到青黛,她说少夫人今天要喝安神汤才能入睡。 从出事到现在,他都没有问过一句,她是不是夜里睡觉都会害怕,是不是都会做噩梦睡不安稳。 他知道,在她的世界里,纵然以前经常逃命,但她的朋友谷野都会帮助她,所以这样绑架还中枪的大场面,她是从来没遇过的。 他想起小时候目睹母亲的那一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盛勋爵都不敢闭眼入睡,一闭上眼睛,母亲的奔溃,无助和黑洞般的绝望神情,睁大眼睛死去的那个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直到他头痛欲裂到精神崩溃,那段时间他生不如死,所以他懂言一桐的遇事后的感受。 盛勋爵伸出手,把睡的不稳的小女人揽进怀里,像哄小孩睡觉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言一桐紧绷的身子得到了安抚,逐渐软了下来,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最温暖最舒服的位置,呼吸逐渐平稳…… 一夜好梦。 另一边 在盛勋爵离开后,文子赫也回去睡觉了,只剩下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晋辰还在继续喝酒。 夜蒲的他早就习惯了凌晨两三点,今晚难得的清静,他正闭着眼,好好享受着旋律激昂的演奏。 卓白进来的时候眼角抽了抽,辰爷这又是玩哪出?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情操了,音乐演奏会他听得懂么。 不过还是先禀报要紧事吧。 “爷,刚刚我去巡场,在懿皇宫看到了蔡小姐在,在卖酒。” 懿皇宫也是世麟集团旗下的一个高级夜总会,但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能进,不像凯勒门走的是vip会员制,没点财力地位都进不来。 “你说什么?”司晋辰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懿皇宫。 这里装潢高雅,又透出非常华丽的奢靡,灯红酒绿,一片靡靡之音。 舞厅很大,dj正忘我地打着最震动人心的碟,唱着时下最流行的嗨歌,舞池中,形形色色的青年放纵地扭动着身子,激情四射,暧昧的热气笼罩着整个舞厅。 大包厢内,蔡子恩化着几乎看不出她原本样貌的欧美大浓妆,一身黑色性感的吊带短裙长靴。 包厢中,有两名模样清秀的男孩子正在伺候一名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还有几名富姐,蔡子恩听人说她们都是千金小姐,来头都不小,打扮得光鲜艳丽,可包厢的门一关上,粗话也能说,酒也能豪饮。 从前的她,也是这样,在这样的夜里逐渐放纵自己,只是没想到她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蔡子恩低着头,尽量隐藏起自己的存在感,漠然地摆放下一打酒,准备离去。 “那个谁,给我站住,黑色吊带那个。”背后一个粗粝的男声喝住蔡子恩,她的脚步一顿,转过身。 “模样挺不错,今晚就你来伺候我。”说话的是一个秃顶中年男人,叼着一根烟流里流气地说道,下流的目光看得蔡子恩一身汗毛都起来了。 “壮哥,我不陪酒的。”蔡子恩赔笑道,她来这里做了几天,这个壮哥每回都点她的酒,混了个熟脸,但是她从来不敢主动上前推销她的酒。 毕竟大小姐当习惯了,虽然身份一下子低到尘埃,但骨子里的傲气依旧存在。 面对得罪不起的人,她惹不起但躲得起,再慢慢强迫自己去适应如今的生活。 不然她能怎么办,自从爸爸去世后,别墅被银行收走,集团被蔡光启雀占鸠巢,而妈妈身体不好一直要吃药,母女俩搬到早年父亲给蔡子恩买的那套单身小公寓里住,生活的落差太大。 最近她到处找工作,但好多大公司都不愿意请她,她知道一定是蔡光启在背后动的手脚,想她们母女去求他。 她偏不,她宁愿当卖酒女,都不愿意向那个人低声下气半句。 “壮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伺候好以后我们的酒都让你包了,壮哥没什么多,就是钱最多。”一旁的黄毛笑嘻嘻地一把将蔡子恩拉到壮哥的身旁坐下。 壮哥人如其名,人高马大,体型壮硕,脸上全是肥肉,目光下流又带着邪气,说是一头猪也不为过,可能也侮辱了猪。 听说是个暴发户,以前是个小混混,因为遇上了好时机,走私一下子赚钱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一个农村小子一跃成为了千万富翁,从此开始夜夜笙歌,老婆孩子也不要了。 “脸蛋长得不错,这双眼睛漂亮,怎么了?你不乐意伺候我?”壮哥口气凶狠地问。 蔡子恩别过脸去,我艹,几百年没刷牙吗?这口臭太严重到快要熏呕她了。 说话口水沫子还四处飞,恶心死了,还一口黄黑牙,靠你奶奶的,有那么多钱,你好歹也去整一副好牙看起来没那么恶心啊。 蔡子恩越是这样,越是勾起壮哥的征服欲,和蔡子恩一起送酒的铃兰是个酒吧老人了,最近都是她在带蔡子恩。 她见状,在一边倒了一杯酒,推到蔡子恩手边,她怕蔡子恩出事,毕竟像壮哥这一类财大气粗的人,她们是不能惹的,不然经理一定会让她们吃不完兜着走。 “壮哥,我们海棠年纪小,您啊,别吓着她了,海棠,给壮哥敬一杯酒。”铃兰笑道,朝蔡子恩眨了眨眼睛使眼色。 蔡子恩倔强地咬着牙,铃兰在底下踢了她一脚。 在这种地方,大家都是用的别名,没人会以真面目,真名示人。 包厢有人唱歌到了高潮部分,其余人都拍掌叫好,没人注意到她们,蔡子恩忍下这口气,把酒端起来,说:“壮哥,海棠敬你一杯。” 壮哥很满意,但他的目光盯着蔡子恩丰厚的唇,“你新来的吗?连敬酒都不会。” 蔡子恩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这几天她没做过但看得多了,自然知道他们所说的敬酒,都是非常恶心的方式,她做不到! 蔡子恩拿着这杯酒,扭头正要放下,就听到铃兰笑道:“壮哥别生气嘛,铃兰代她给你敬酒了。” 铃兰喝了一口朗姆酒,对着壮哥的唇就吻下去,口对口就把酒敬了。 那壮哥岂会放着便宜不占,一手抓着铃兰的胸口揉,一边狠狠地吻她的唇。 蔡子恩的胃部一阵翻涌,手几乎要握碎了酒杯,一旁有人道:“海棠,还不给壮哥敬酒嘛,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都做陪酒女了,还装什么清纯。” “难道不愿意给壮哥敬酒?嫌弃吗?”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喝了。”蔡子恩端起酒杯一口闷了,起身想拉起铃兰就走。 壮哥看她如此不配合,火气一下就噌噌噌上来了,大手一把拨开铃兰,他的力气太大,铃兰一时没站稳,倾身倒在中间的桌子上,上面的红酒啊、啤酒啊,洋酒啊,小吃之类的全都散了一地,满地狼籍。 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唱歌的人都停下来,只有音乐旋律再继续。 铃兰的手压在碎玻璃上,鲜血淋漓,蔡子恩大惊,大喊了声要去扶起她。 那壮哥却一把扯住蔡子恩的头发,疼得她头皮发麻,硬是把她扯回来。 旁边的人都无动于衷站着看戏,这种情况见多了。 有一些刚入行的女孩子,第一次总是闹得不可收拾,被教训几次还不是乖得和猫儿一样,要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阻拦。 “让你敬一杯酒你也不情不愿的,不就是一个卖酒的,装什么清高,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干了你,我看他们谁敢说什么。” (本章完) 7017k ------------ 第七十二章 故意行凶 壮哥大咧咧地吼着,把蔡子恩一把摔到沙发上,伸手去就扯皮带,那皮带一扯下来,立刻朝蔡子恩身上抽去。 她惯性伸手去挡,皮带差点抽到她脸上,手臂和背部火辣辣地疼。 众人吓得不敢出声,虽然他们都是看惯玩惯了,但是这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 蔡子恩都被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那肥猪扑来,壮哥还大吼着:“你们谁都不准走,不就是一个下贱坯子,我就让你们看着老子怎么干你,我看你还清高到哪儿去。” 蔡子恩吓得脸色发白,拳打脚踢挣扎着,但越是这样越激起壮哥的怒火。 周围的人都默契退到一边去,谁也不敢说一句话,铃兰不断在求情,但没人理她。 黄毛笑道:“这倔脾气是要教训一下,看以后还乖不乖,壮哥,等你爽完了一起玩儿怎么样?” 壮哥应了一声,黄毛兴奋地大叫起来带气氛,几个人也兴奋了起来,打算等壮哥玩过一轮后再一起上,为了防止有人打断他们的好事,他们是不允许一只苍蝇飞出去的。 “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蔡子恩哭喊着躲避着壮哥的吻,他身上恶臭无比又力大无穷。 壮哥见她挣扎难以控制,心中发狠,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刮了她两巴掌:“狗娘养的贱种,看你还乱动,还乱动!” 这壮哥的手掌又厚又肥,力气又大,蔡子恩被他扇得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她被打得火冒金星,脑袋一片空白。 壮哥还强硬地撕了她的吊带,露出了她的胸贴。 “放开我放开我混蛋……”蔡子恩叫得嗓子都哑了,不知那头猪的指甲还是戒指,在她胸口和身上划出不少伤痕,她拼命地保护自己,不让他把自己的吊带扯下来。 现场男男女女都有,蔡子恩只觉得自己被羞辱得想死,她知道这里场子乱什么人都有,但不知道会这么乱。 这一刻她真的想死了,她也发了狠,挣扎间摸到一瓶酒,蔡子恩想都没想,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狠狠地往壮哥的秃头上砸去。 “啊……”壮哥惨叫一声,酒瓶破碎,他的额头血流如注,壮哥似是被砸得不轻,有些昏眩,松开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大脑袋。 蔡子恩也吓傻了,但她也是发了狠,愤怒奔溃边缘哪还有理智可言,她拿着那半截碎酒瓶就往壮哥的大腿上狠狠一扎。 她也是个烈性女子,扎了一个酒瓶还不够,她再敲碎一瓶没开的酒,又扎一注。 壮哥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双腿失去平衡倒在沙发上,两条腿都插了酒瓶子,平衡了。 从来都是壮哥打别人,揍别人份,角色突然换了过来,在场的人都呆怔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也没预料到这女的这么狼性。 “你以为就你狠吗?就你天不怕地不怕为所欲为吗!”蔡子恩的脸高肿着,眼睛变相就要眯起,摇摇晃晃站起来,眼角处还有被刚刚碎玻璃弹到的血痕,但目光却嗜血果决,吐字很清晰:“我告诉你,最狠的不是你这种人,是我这种不怕死的人。” 她拔起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截插在壮哥大腿上的酒瓶渣,壮哥发出了杀猪的吼叫声。 “啊,我cao你妈的壁!”壮哥一拳头朝蔡子恩揍来,她是本着和他同归于尽的心,也没去躲,转身还想拿起酒瓶插他的重要部位,打算让他断子绝孙。 铃兰反应快,拉着蔡子恩的手臂往后躲:“快跑快跑!” 蔡子恩满手的血,这才反应过来,所有人当场都吓怔了。 壮哥额头上血流如注,大腿都被插了酒瓶,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铃兰趁着大家都愣住的时候,带着她疯狂往外逃。 “追啊,快去追,一定要把这个贱人给我追回来,打死!”壮哥忍住疼,狂嗥一声,眼里迸发着血光,他要杀了这个女人,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他的人立刻打电话,守在懿皇宫外面的兄弟们冲进来,舞池中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瞬间乱成一团。 刚到门口的司晋辰挑眉,看着一大批人从门口里涌进来,知道又有人闹事了,这种场面太司空见惯。 冲进来壮哥的人一把抓住正要逃的蔡子恩往里拖,铃兰着急呐喊着:“救命啊快来人,要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周围的人一听,场面更加混乱了,到处避恐不及。 司晋辰一愣,侧眸就看到两个大男人粗鲁扯着脸颊高肿衣服破烂头发蓬乱的女人,那个身影,不是蔡子恩么? 他目光一沉,见她如此狼狈,眸底掠过一抹杀气。 暴喝一声:“我看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蔡子恩听着这声音如此耳熟,回头看到的竟是司晋辰,趁抓着她的男人恍神,迅速挣脱他们,向司晋辰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他,像是抱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司晋辰……”蔡子恩浑身颤抖,眼圈瞬间红了,委屈地哭了起来,也顾不得扯痛脸上的伤口。 蔡子恩两边脸颊都被打了,肿的厉害,头发乱糟糟的,吊带只能说是挂在身上勉强遮丑而已,身上也有不少指甲抓伤的痕迹。 这一幕看得司晋辰目光嗜血,危险眯起。 蔡子恩的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他立刻脱下西装外套覆在她身上,宽大的外套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司晋辰厉眸扫过壮哥等人,声音冷若阎罗:“谁干的?” 众人一致看向拖着流血不止的腿的壮哥,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全香城还有谁不知道司家黑白两道通吃,即便他们这些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惧怕司家三分,就算不怕司家,也会忌惮和司晋辰关系好的盛家和文家啊。 壮哥当众被蔡子恩又是砸酒瓶又是在身上扎洞,心中又气又怒,索性躺在地痛嚎,不知天高地厚破口大骂着蔡子恩。 那些粗鄙难听的字眼让司晋辰脸色沉如墨,他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在他那张满脸血和肥油的脸上,直接把他的门牙踩断了。 这人的嘴巴太脏,电光火石间,他想了无数个法子凌虐他,但场合不对,这里闲杂人太多,还是他的夜总会,司晋辰眸底掠过一抹阴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都舍不得这女人受委屈,这人竟然让她受这么大的惊吓和疼痛,他发誓一定会千百倍地还给这只肥猪。 司晋辰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惶恐颤栗,他只想杀人,厉眸扫过这群人:“你们竟然欺负到我的人头上来,活腻了是吧?” 最后两个字,他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眼看着司晋辰就要发飙,一旁壮哥的人说道:“辰爷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这个女人不识抬举,壮哥不过和她开个玩笑而已,谁知这个女人发狂起来就拿酒瓶砸人,你看壮哥的腿都被扎成这样了,差点壮哥就没命了,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铃兰在一旁慌忙吼道:“胡说,明明是壮哥想当众强爆海棠的……” 壮哥的人目光一厉,铃兰顿时不敢再说。 “王八羔子,赶紧把这裱子交给我,我一身伤都是她弄的,我要告她故意杀人行凶,我还要把懿皇宫都一并告了,打人还藏匿杀人犯!”壮哥满嘴满头的血恶狠威胁道,他的门牙断了说话还漏风,模样滑稽又搞笑。 司晋辰怒不可遏冲上前手脚并用,众人都不知道他怎么出手的手,只听见骨头卡卡作响,壮哥双腿一麻失去了知觉。 还一手操起一旁的高脚凳,狠狠地往壮哥的肥肚子上砸下,其实他更想打爆他的头。 壮哥喷出一口混着血的秽物,司晋辰嫌弃还不解气,一抬腿把壮哥像踢足球似的踢飞,壮哥重量太大还撞坏了酒吧的音响,瞬间音乐戛然而止。 蔡子恩抓着他的袖子,瑟瑟发抖:“司晋辰,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着了。 司晋辰低头看着她红肿的脸,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泪水和惊慌,把他的心紧紧地拽住,仿佛有一种很细碎的疼痛,铺天盖地把他的心脏紧紧包围住。 他打横抱起蔡子恩,向卓白示意,接下来他知道怎么收场。 司晋辰抱着蔡子恩大步流星离开夜总会,这些人,他全部记住了,他会让他们在香城好过,他司晋辰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司晋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车速飚得很快,暴跳的青筋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在她父亲去世后,他就决定不再招惹她,还她一片安宁,没想到她却掉进了龙潭虎穴里。 他侧头看着她空洞发愣的表情,心头戾气更重了。 若不是今晚卓白遇到她然后告知,他真不敢相信,蔡子恩会变成什么模样,在场那几个人都是常年混迹夜场,风评他是知道的,蔡子恩真惹了他们,是绝对活不过今晚的。 该死的。 他的女人,他们也敢动,这一次,他要这些人,全部付出代价。 他也痛恨自己,为何没能保护好她。 车子很快到了威尔医院,司晋辰抱着蔡子恩上去找人处理她身上的伤口。 幸好她都是皮肉伤,上了药就没什么大碍,原本见她衣裳上沾了不少血迹,司晋辰担心她哪儿伤到了,可最后发现,这些血迹都不是她的,而是铃兰和壮哥的,司晋辰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本章完) 7017k ------------ 第七十三章 他说她低级廉价还装清高 蔡子恩就脸颊红肿得厉害,再加上身上和胸口处被抓伤了,也没什么碰撞,都是些小问题。 文子赫内心嚎叫,睡梦中他一个堂堂的威尔院长,竟然被赶过来处理这种芝麻小问题,他真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真的是交友不慎啊!这一个个都是什么兄弟! 文子赫递给了蔡子恩一大包冰袋,再交代下最近该注意些什么后就走了,大晚上的还要虐狗,他要回去抱着他的牧羊犬睡觉呜呜呜! 厥逼的车里,司晋辰捏紧方向盘,一想到蔡子恩当时的表情和狼狈,他心中就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愤怒过,想要立马撕了壮哥,用鲜血才能抚平他的愤怒。 “你什么情况?全世界这么多职业你都不选,偏偏要选去做陪酒女,还要去懿皇宫,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你还敢穿成这样,你是多想被人上?在我面前装得有多清高,你就这么低级这么廉价吗!” 司晋辰是急怒了,压抑了一晚上的脾气立刻爆发了起来,口不择言。 其实刚刚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最初并不是责怪她,而是担心她怎么被人欺负了,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很恐惧很害怕。 所以当蔡子恩扑过来抱着他的时候,他紧紧地搂住她,那一刻他是开心的。 这个小辣椒遇到危险,她会不由自主地扑向他,她受了伤害,会情不自禁地搂着他寻找安慰,他内心是开心的。 而司晋辰不知道,他的这一席口无遮拦在蔡子恩心中仿佛是炸开了一个炸弹,把她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炸的粉碎,没想到司晋辰竟然是这么想她的。 装清高?低级廉价?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种女人? 脸上敷着冰块,她却觉得又被他狠狠扇了几巴掌,火辣辣地疼。 这几巴掌比壮哥扇得更重,更厉害,把她的自尊都打碎了,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落下。 司晋辰气得理智尽失,见她哭了,流失的理智又慢慢地回笼。 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司晋辰懊恼不已,但脸上却强硬地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模样,眼睛盯着前方路况。 蔡子恩一把擦掉眼泪,空洞地冷笑起来,“是啊,我是低级廉价,救了我弄脏了你的手,对不起,麻烦停车,我怕我弄脏了你名贵的车!我这种人你最好也不要碰,免得有失您辰爷尊贵的身份!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她愤怒拍着车窗,还想打开车门作势跳车,司晋辰反应快立马锁住了车门。 “别闹!不想死的话。”司晋辰厉声喝到,腾出一只手去拉她,却被她硬硬甩开了。 “停车停车!”蔡子恩倔犟地坚持要下车,她一刻都不想和他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 原本这几天她屈就在夜总会卖酒,心情就已经非常压抑了,但是为了生活,她没办法。 今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更是害怕甚至想过和壮哥同归于尽,被人当众这么侮辱,任哪个女孩都无法接受,性子弱点的估计这会都寻短见了。 没想到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晋辰还这么骂她,她哪里还承受得住,此刻她觉得刚刚扑进他怀里的自己,像个超级无敌大傻子。 司晋辰无奈,把车停靠边,但车门依旧锁住。 蔡子恩冷哼道:“怎么?辰爷还想和我这种低贱肮脏的女人同在一个空间,不嫌脏了么,还是你还要如何……唔……” 司晋辰最烦女人一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直接上嘴封住,全世界都安静了。 “唔……放……”蔡子恩的嘴被紧紧堵住,话只能在空隙间流出来,明显没有任何用处。 司晋辰摁紧她的脖子贴向自己,吻地非常深,舌头像蛇一样不断地钻到她的深处,卷着她的舌,大口大口吞咽。 更像是要吞了她。 蔡子恩的手抵住他精实的胸膛,不敢反抗了,这个时候再反抗,接下来场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野性了。 司晋辰感受到她的顺受,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额头,喘着粗气道:“现在还觉得,我嫌你脏么?” 拇指轻轻将她嘴角溢出的水迹抹去。 蔡子恩本来冰敷了的脸微微消了肿,如今又红了起来,依旧倔犟别过头,闷声不吭。 “刚刚是我用词不当,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惹了那群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说不定接下来,你还会吃官司或者被跟踪威胁甚至……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去懿皇宫工作?”司晋辰拉沉着脸,表情严肃地像是她就要大难临头。 蔡子恩一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今天确实太猛了,完全不顾后果,这还是第一次伤人,她的内心也很忐忑不安。 可当时顾不上那么多,差点就真的把壮哥往死里扎。 所以说,人的暴力和血腥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今晚纯属自卫,就算报警也可以去验伤和找铃兰作证人,我怕什么!” 蔡子恩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都是虚的,她知道自己已不是以前的蔡家大小姐了,可恣意妄为,背后还有关系有财力,任何问题都能轻松解决。 如今的她如履薄冰,还有个生病的母亲要照顾,她真的输不起也玩不起。 父亲去世后,她一夜瘦弱的肩膀要扛起了整个家。 “看来你还不懂社会有多险恶,现在的你孤身一人,无权无势,你以为那些人会轻易放过你?最理想化就是你打官司赢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赢了他们一定会报复?等你一出来再拖去荒山野岭,先奸后杀再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司晋辰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碎发,似乎在明示暗示着她:快来求我,你求我我就救你。 蔡子恩越想越后怕,他说的不无道理,这类新闻太多太多了,之前还有一个女孩拒绝暴力男当众调戏,最后却被一大群男人围殴进医院致死。 普通人在黑暗势力面前,总是手无缚鸡之力,在暴力面前总是弱势那一方,社会就是这么残忍和不公。 蔡子恩的眼睛还是红肿的,这时候很诡异眨了眨,缓慢得好像动漫里的动作,喃喃自语道:“死就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吧,这样还能早些下去找我爸爸,我要去质问他,为什么要丢下我和妈妈……” 不说还好,一提起爸爸,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情绪的堤坝,瞬间又崩溃,眼泪像洪水一样喷涌而出,肩膀剧烈抽动,陷入深深的悲痛里。 她想爸爸了,要是爸爸还在的话,她就不用经历这些人性最阴暗的事,她就不用低三下四去夜总会卖酒,也不用这样被司晋辰侮辱。 这一切的不幸,都是从父亲离世那一刻开始的,她觉得好痛,好累。 她一哭都把司晋辰给整懵了,这……他本来想恐吓一下她,把事情说得夸张一些,好让她开口央求自己帮帮她,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谁知弄巧成拙了,把她给弄哭了。 司晋辰最怕就是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没辙。 “哎,别哭了别哭了。”司晋辰头都大了,抽了纸巾赶紧给她擦眼泪。 谁知蔡子恩越哭越凶,眼泪像不要钱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般这个时候,女人越哄越哭,越哭越凶…… 司晋辰索性摆烂了:“哎呀,哭吧哭吧……你哭出来就好受了。” 他下车接了个电话,是卓白,他在医院盯着壮哥给警方做笔录,壮哥仍然不知死活,信誓旦旦要告蔡子恩和懿皇宫。 司晋辰让卓白把电话交给壮哥,两人沟通了一会,不知达成了什么共识,壮哥转过头笑眯眯说是一场误会,朋友间的小打小闹,没事没事了。 俩人似乎是私下做了什么交易,和解了。 他们愿意和解,警方乐得轻松,压根他们也得罪不起司家的人,毕竟背后都是众多利益,环环相扣。 司晋辰让卓白想办法,让医生把壮哥的伤早些治好,骨头接回原位,多让他吃点苦头。 再派人监视今晚的那群人,一个都不能跑了,他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们。 “是,辰爷。”卓白不太理解,为什么辰爷要治好壮哥?这时候不是应该赶尽杀绝么? 实在太奇怪了。 但他也知道,辰爷的手段不比爵爷的软到哪里去,一样的变态诡异多端,毕竟都是同在一个训练基地出来的人,传闻他们的教练也是个极品变态之人。 “还有,包厢的视频已经发您邮箱了。” 懿皇宫每个包厢内都设有隐秘的摄像头,只是客人不知道而已,这些视频也只有老板和内部高层才有权查看。 平常这些录影,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般都会七天后自动销毁,若是有特殊的情况出现,技术人员会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嗯,那头猪出院了立马通知我。”司晋辰冷笑道,视频不用看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那群人一定会后悔,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抽了一支烟就回到车内,发现蔡子恩已经头挨着车窗,沉沉睡了过去,折腾了一晚上她都累惨了,这会天都快要亮了。 蔡子恩的脸还是有些肿,不过敷了冰块的效果是好了些,壮哥下手重,所以肿还没消得那么快。 司晋辰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皮肤依旧嫩滑。 (本章完) 7017k ------------ 第七十四章 履行我的义务 车里开着不小的冷气,蔡子恩的小脸蛋却有一种灼热,还有眼角处玻璃划破的伤痕,虽然贴了创可贴,但边缘还是有些红肿,司晋辰看着这伤痕有些心疼。 这笨丫头,今晚真是万幸了。 要是真出了事,他都无法想象。 蔡子恩动了动脖子,司晋辰迅速收回自己情不自禁的手指,不过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更舒服些,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暗中,司晋辰的目光沉得如一团火,还跳跃着戾气的火焰。 “小辣椒,好好睡吧。”欺负她的人,他会千倍百倍的欺负回来,让他们后悔生而为人。 蔡子恩是这么多年来,他难得真的动心的女人,她的不配合,她的倔犟,她的逆来顺受都在吸引着他,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胆敢拒绝他,她是第一个。 司司晋辰想要接近又怕被她再次拒绝,他堂堂司家小公子哪里被人拒绝过? 原本想要等蔡子恩平复好心情之后再去找她,然而竟然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他的人,那就是他们的不幸了。 翌日。 蔡子恩浑身疼痛,伸了个懒腰全身那叫一个酸爽,长睫扑动,缓缓睁开了浮肿的双眼。 “啊啊啊啊啊!!!” 洗手间里的司晋辰探出个半身,一手拿着电动牙刷,满嘴泡泡皱着眉说着:“干什么叫这么大声,想吓死谁!” 刚刚被她的海豚音吓得震动牙刷差点捅进喉咙里,险些就地去世,这女人就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吗。 “这是哪?你为什么在这里?我怎么在这里?”蔡子恩发出一连串的问题,但脑回路一下子就回来了,见司晋辰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倒三角的身材令人喷血,该不会这是他的家吧? “我家。”司晋辰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说了句,淡定继续走回去刷着牙。 果然。 “就是,我怎么会在这里?”蔡子恩瞬间清醒了,想起昨晚的事,赶紧四处找手机,她都没有回家,妈妈一定担心死了。 她翻出手机,居然没看到未接来电显示,点开微信就看到置顶的妈妈聊天框的时间是05:49。 这个时间她应该不小心睡过去了,怎么会和妈妈发信息? 点进聊天框往上一看,她的冷汗都滴了下来。 妈妈有打好几个语音通话,那个时间是她平时下班到家的时间了,但昨晚的这个时候她在医院,所以都没听到,后来才有了“她”发的信息。 【妈妈,我临时要和老板去出差,过几日再回去。】 【这么突然?刚刚怎么都没有听电话?今晚怎么加班这么晚?】 【有个策划案明天老板要,所以急着赶出来,妈妈你先睡不用等我了。】 【好,你要注意身体,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不用,时间紧急我去到再买了。】 蔡子恩看完脑袋嗡嗡作响。 这些不会都是司晋辰帮她编的故事吧? 想必他把和妈妈的聊天记录都翻看了一遍,才编得出这样的借口。 蔡子恩最近到处都找不到好工作,没有公司要她,就算她想应聘个小小行政都没人敢收。 但她不敢告诉妈妈,自己去夜总会卖酒,妈妈必定会反对,可她们的卡已被冻结,生活举步艰难。 这一切都拜她那个叔叔所赐,她知道是蔡光启在背后搞的鬼。 她才骗妈妈说有家小公司看上自己的能力,但是要从底层做起,每天会加班到很晚,蔡妈妈多年养尊处优,根本就没有上过班,自然蔡子恩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为蔡子恩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这些都是你发的?”蔡子恩拿着手机跑到司晋辰面前,兴师问罪。 “不用谢。”司晋辰睨了一眼,继续认真刮着自己的胡子。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你骗我妈我去出差几天,我哪里还有地方去?” 蔡子恩也不怕丢脸了,她现在就是“无家可归”的小小可怜虫,最狼狈的样子他都见过了,还在乎这些形象么。 “我家。” “你有病吧!”蔡子恩脱口而出,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他把她当什么了? 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哦也对,他说她廉价低贱来着,所以他只是心血来潮,想玩玩她而已。 “就你现在这幅样子回去,你觉得你妈妈看到不会再次晕倒?要是她知道你昨晚发生的事情,你认为她可以承受的住?” 司晋辰好心提醒着,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做好事还要被人骂。 他司晋辰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了。 说话间他走到衣帽间换衣服,经过蔡子恩的时候还赏她一个大白眼,小白眼狼。 蔡子恩听了有些讶异,没想到他是为自己着想的。 但她不敢跟进去,背部贴在墙上,闭上双眼:“昨天,谢谢你,不过其余的我能搞定自己,不用麻烦你。” 蔡子恩向来爱恨分明,被他侮辱是一回事,但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 她睁开眼看着玻璃镜里的自己,套着他宽大的衬衣,只露出一双修长洁白的玉腿,脸上还有些淤青,和眼角的伤痕,黑眼圈超重。 这样的她回去的话,妈妈一定会担心问长问短。 她也知道自己的吊带裙已经不能再穿了,穿他的衣服出去也不现实,她在想:还有衣服在懿皇宫,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拿呢。 “我可以让你在世麟集团工作。” 男人穿了某大牌的秋装最新款银灰色西装走出来,流畅的线条修饰出黄金比例的健美身材,这个牌子的男装总是偏小,最适合精实的男人穿,低调优雅中透露着奢华。 蔡子恩顿住了。 “蔡光启在业界封杀你,你就甘愿认输,堕落到去夜店卖酒吗?别人打压得你不能翻身,你就原地躺平了被人打死?甘愿输给别人看是你蔡子恩的人生信条?”司晋辰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地句句刺中她的心,让她越听越难堪。 他不是她,没经历过她的经历,凭什么总是这样打击她? “你又不是我,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我这是给你选择的机会,除了我,没有人能救你。”司晋辰靠近她,一字一顿说道。 还不快点感恩戴德。 “条件是?”她就不信他这么好心。 司晋辰沉吟片刻,眸子在她身上流连:“当我的女人。” 她就知道,资本家才不会做无回报的好事! “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的女人?你辰少会缺女人?”蔡子恩不解,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了。 司晋辰扣着袖口,反问道:“你们女人会嫌衣服多吗?” “……”蔡子恩泪流满面,她已经无话可说了,这只该死的孔雀,他以为自己是皇帝么,需要佳丽三千充盈后宫? 可她还有的选择么。 但如果不答应他,她就更加不知道能做什么工作,懿皇宫她是绝对不能再去了。 人生好难。 盛世庄园。 言一桐的一边手压得有些发麻,她睁开双眼,一张英俊无死角的脸就怼在她面前。 他怎么会回来?怎么会和她躺在一起?他的手怎么还搭在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腰上? 言一桐正准备轻轻收回横跨在他腰上的腿时,却被一只大手抓住,再放了回去。 “我不介意你像条八爪鱼一样搭在我身上。”盛勋爵眼睛都没睁开,言一桐却有种错觉,他整个五官都蓄满了笑意。 “我我才不是,我肯定是因为不习惯身边有人,平时睡觉很文静的。”言一桐脸不红心不跳为自己辩驳。 她已经见怪不怪早上醒来发现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了,又不是第一次。 “哦是么,不知道昨晚一直这样缠着我的人,是谁?鬼么?”盛勋爵长臂一揽,言一桐瞬间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下半身还有个炙热充满威胁的东西顶着她,导致她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言一桐微微咬唇,嘀咕道:“我才没有。” 风轻轻吹过,扬起她的发丝,散出柠檬草的香气,盛勋爵竟然觉得这味道很令人着迷。 他情不自禁微微嗅着她的发香,如此清新柔丽的味道,让他素来冷厉的脸色也变得柔和几分。 盛勋爵饶有兴趣捏了一把她的腰,睨着她粉白的脸颊,俏挺的鼻子,殷红的唇,再往下,性感妩媚的锁骨,微微上扬就如同一对展开的翅膀,是少见的翅膀型锁骨。 再往下,便是她俯下身挤压出的雪峰。 虽然她并不是多么魔鬼的身材,却胜在凹凸有致。 像是一朵开着枝头的清新花朵,不张扬,却是散着徐徐淡香的柔和。 两人姿势过于暧昧,她乖巧地伏在他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规律的心跳声。 任他恣意打量,她能嗅到他身上混有不少份量麝香的龙涎香,尊贵的,邪气的,带着令人昏眩的性感。 气氛太过迷离又危险,她缩了一下,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盛勋爵顺势攫住她的唇舌。 言一桐瞪圆眼睛,盛勋爵狂野的吻从她的唇,耳垂转移到锁骨,扯下她的真丝睡衣,言一桐脸色从粉变红,小手捶着他。 盛勋爵抱着她翻身,两人交换了位置,盛勋爵压着她,吻逐渐疯狂。 “盛勋爵……停下来……停……”言一桐死死抿着唇,颤抖委屈,如被侵犯了一般。 他突然停下吻她的动作,目光深邃,厉色渐现,粗重的呼吸混着他独有的味道,在她鼻尖缭绕不去,言一桐察觉到危险,盛勋爵看她的眼神,放佛要把她吞下去。 她在他的眼瞳中,看到紧张慌乱的自己。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履行我的义务。”盛勋爵声音沙哑,眼里似乎有类似深情的东西,是她的错觉么? 把情欲当成了深情,这样的他,令她很困惑。 “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是么。”言一桐讷讷道。 又是这句话,她过不去了是不是! “你也是这么认为?” “不…不是吗?”言一桐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这种语气好像在怪她把他们关系归为相互利用。 盛勋爵顿感心烦意乱,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木头什么心? 他都表示得这么明显了,她还是死绕在那个死胡同里! 亏他还从文子赫那里抢了株千年灵芝,算了,宁愿扔到臭水沟也不给她了。 他烦躁地起身去了浴室,打开冷水从头淋下。 言一桐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丝失落的情絮索绕不去。 她斜眼瞄到桌子上有个名贵的盒子,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也没兴趣打开,毕竟又不是自己的东西。 言一桐迅速换了一身衣服,去隔壁的浴室简单洗簌一番。 (本章完) 7017k ------------ 第七十五章 难忘的夜晚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 这一夜,星河璀璨,月朗风清。 司晋辰接到壮哥出院的好消息,他唇角勾起,拨通了壮哥的电话。 “喂,壮哥,听说你恢复非常好还出院了,今晚出来庆祝放松一下?” “必须的啊,辰少你答应我的事,我们可得好好谈谈。” “当然,我还给壮哥准备了包你满意的活动。” “哈哈,什么活动,有没有把你夜店那个不识相的死丫头带来给我?” 司晋辰眸中跳跃着一团炙盛的火焰,握着手机的指骨泛白,声音却如死水般平静,脸上木然地没有表情:“今晚的节目,绝对让你尽兴。” 挂了电话,司晋辰目光沉冷如跌进冰窖。 今晚他保证,一定是壮哥永生难忘的夜晚。 他扭了扭手腕,问一旁的卓白:“都准备好了?” 卓白唇角一抽,浑身抖了抖。 “辰爷,这样真的真的很变态耶,你确定?”卓白默默擦了擦汗。 他从十五岁就跟着司晋辰了,表面他是司晋辰的特助,私下却专门帮他处理一些不上台面的事。 这辰爷整人的手段吧,是他见过的司家人中最残忍变态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爵爷狼狈为奸缘故呢。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司晋辰风轻云淡地勾起唇角:“你不觉得我今天很温柔吗?” 卓白的心打了个寒颤,心中忍不住为壮哥那群人递上一把同情泪,再忍不住感叹道,当年他真的年少无知才会跟了辰爷啊! 晚上,壮哥带着几名兄弟来赴约,司晋辰把他们约在私人港口,这个时间港口没什么人,他们到的时候,司晋辰已经站在邮轮上等侯了。 今晚的海风很大,他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装,外面套着长款黑色风衣,如梦如幻,身形挺拔俊美,他往暮色中一站,仿佛是旧上海时期那种呼风唤雨的公子哥。 尊贵霸气,冷厉的眉目间又夹带着一份冷酷,少了平时的多情,此刻的他仿佛从黑暗地狱来的使者,和平时嬉皮笑脸的他截然不同。 壮哥领着兄弟们上了邮轮,司晋辰目光冷冽一扫,唇角若隐若现地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辰少,去你懿皇宫喝酒谈事多爽,漂亮妞儿一抓一大把,大晚上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玩出海么?”壮哥叼着雪茄被属下扶着上了邮轮。 他这腿被打断,接是接上了,但一时半会还不会痊愈,走路还不利索。 司晋辰眸光一厉,沉沉地隐藏在他漆黑深邃的眸底下,这头猪胆子不小,竟然还敢自觉提起懿皇宫。 司晋辰幽冷地挑眉,语气透出不近人情的冷漠道:“今天夜色不错,我安排的活动肯定会比在懿皇宫更加振奋人心。” 壮哥抬眸看天空,黯淡无星光,黑沉如墨,海风呼啸,吹得人心头发麻,这叫夜色不错? 而壮哥的手下们看司晋辰脸色太过森寒,暗忖着不好,但壮哥转念一想,司晋辰此人,出了名的很难交朋友,既然都愿意主动和自己化敌为友,也是看得起他这个人的吧。 再说,司家和盛家文家的关系比较密切,在黑道上混的,谁不怕他们三家联合,要是和他们攀上关系,以后在香城岂不是能横着走了。 “开船。”司晋辰冷森一笑,卓白立马示意船长开船。 司晋辰站在甲板上背手而立,海风吹起他的风衣,气场十足,壮哥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这是私人邮轮,统共有四层,贵族似的装潢极具奢华,是壮哥这辈子都还没见过的。 壮哥暗戳戳地想,四大家族之一真是不容小觑,司家真的家大业大,财力雄厚啊,这样的豪华私人邮轮,放眼全香城也没几个人能拥有。 炫目得令人不敢逼视。 真正的贵族和他这种暴发户怎能相比较呢,壮哥哈暗自窃喜,司晋辰这是多看得起他。 司晋辰领着壮哥上了邮轮二楼,突然,灯光全部暗灭,壮哥一愣,紧接着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很大的推力,他的手下没扶住他,壮哥就被人推倒。 他惨叫几声,为了护住受伤的腿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的手下暗道不好,正想上去扶起壮哥,却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两名黑衣人,三两下就把他的手下放倒。 灯光又亮起来,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灯光,而是一种暧昧的,危险的,像是那种特殊场合昏暗的光。 壮哥暗暗骂了几声,司晋辰无动于衷,一手转过一旁的椅子,霸气地坐下来,目光阴狠地仿佛夜暮里出来的魔鬼。 壮哥心头跳得厉害,他才恍然大悟,司晋辰这个王八羔子这是骗他过来的。 “壮哥……”听到熟悉的呼喊,壮哥半撑起身回头,看见黄毛和那晚起哄要和壮哥一起轮蔡子恩的青年,几人扭曲地趴在地上。 壮哥大惊,怀顾四周他才发现不对劲。 他们是处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墙壁上挂着很多,令人心惊胆战,难以言喻的道具。 铁链,蜡烛,红麻绳,各种各样长短不一的皮鞭…… 壮哥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卓白和黑衣人把他们几人踢到一处。 黄毛和那几个人似乎被人揍过了,身上都是一条条翻出肉的血痕,这种鞭子的痕迹可不是道具中的软皮鞭,而是带刺的鞭子,看得壮哥心惊肉跳,抬头看司晋辰。 “辰辰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壮哥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太恐怖了,房间里除了他们几人,四处还站满了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目光如电。 司晋辰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瑞士刀,放在面前摩挲着,冷唇微启道:“我看过那天晚上的视频,你们似乎很喜欢玩这种游戏,所以,今天我辰少为你们费心思准备了,让你们好好的过把瘾,应该感谢我才对吧。” 他笑的跟恶魔似的,整人司晋辰多是办法,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辰少,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你了,别这么玩儿,会出人命的。”黄毛爬着要过来想要磕头求情,却被一名黑衣人一脚把他踢飞三米远。 他早已被黑衣人打了一遭,此时匍匐在地十分恐惧,胸骨剧痛无比,应该被踢骨折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想快点上岸,只想着脱困,赶紧走。 司晋辰简直是个魔鬼! “求我?”司晋辰眉梢挑了挑,身子往椅背一靠,那模样更霸道了。 “我可没有这种嗜好,你求我,不如求壮哥他们,他们一定会很乐意满足你。” 黄毛一听,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壮哥暴怒鼓噪道:“司晋辰,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弄我,我的腿是你打断的,我还没和你们算账,你凭什么……” 卓白收到司晋辰的眼神指示,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抡起木棍往他腿上一打,壮哥惨叫,又尝了一遍断骨的痛苦,他滚在地上疼得鬼哭狼嚎。 声音在海面上回荡着,绕是有些瘆人。 其他人都看呆了。 司晋辰掏出一根烟点燃,慢条斯理道:“我就告诉你我凭什么,就凭我是司晋辰!” 他冷冷一笑,黑暗中,那双眸子如魔鬼般狠厉:“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群体运动,玩女人,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一次玩个够。” 他嘴上叼着烟,缓缓地掏出微型武器,慢悠悠地上了膛,有型又强悍,黑乎乎的枪口指着黄毛,黄毛吓得抱头鼠窜,司晋辰慢吞吞抬抬下巴道:“你,上他!” 黄毛哭丧着脸,连忙摇手摇头像拨浪鼓似的。 “辰爷辰爷,我没这种嗜好啊,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壮哥也惊出一身冷汗,连断骨的疼痛都忘了,拖着身子不停往后退,却被黑衣人把他踢回原位。 平时他总是玩别人,可没有被别人玩过啊,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其余的人想逃,一名黑衣人掏枪指着他们,叶非墨慢吞吞道:“不急,一个一个来,长夜漫漫。” 无法描述这是什么样一副画面,一名气质不凡长相精致的男人拿着枪指着另外一名男人,让他去上了另外的男人,壮哥等人简直想死。 黑暗中,司晋辰的声音带着一份寒厉,眼神愈发阴鸷狠毒:“我数三声,你不上,就是选择死。” “一!” “二!” “……” “我去,我去,我去……”眼看着他就要扣动扳机,黄毛发了疯地大叫。 卓白扶额,这一幕真是太有冲击力了,他们几个大男人就这么看着黄毛蹒跚爬到壮哥身边,壮哥挣扎往后退,司晋辰冷冷一笑。 黄毛都要哭了,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变态事,这比抽他一百鞭还要痛苦百倍。 这……面对着壮哥这样残废的肥猪样,他怎么会有反应啊。 辰爷,换个玩法行不行啊。 旁边的黑衣人无语地看着叶非墨,一人弱弱地说:“辰爷,貌似这个男人没胃口耶。” 司晋辰面无表情,轻型武器和瑞士刀在手中交替把玩着。 “我数三声,再磨蹭我就让你直接下去喂鲨鱼。” “辰辰爷,实在是石更不起来啊……” 这怎么搞啊,黄毛都要哭出来了,司晋辰挑眉,诡异一笑,“想办法?” 卓白弱弱提议,“辰少,咱们不是有缅甸那边要来的……” “给他们三人都用下,试试效果如何。” “呵呵呵呵……”卓白邪异地笑了几声,把最新得来的最强力的“宝贝”给他们一一灌下,这扭曲的画面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加量!” “辰爷,这样真的会死人的。”卓白小声提醒道。 “我让你加量。”司晋辰一脸不加量你就去上的表情。 “……好吧。” 卓白心里对壮哥等人敬上一把同情泪,手一抖加大了分量,惹上辰爷,只能说是他们的不幸了。 别看辰爷平时像个纨绔子弟只会吃喝玩乐和泡妞,但是谁要是惹急了他,后果绝对不好受。 不一会儿,他们全部都沦陷于色欲之中,无法自拔,众人就这么听着壮哥他们惨叫的声音四处响起,司晋辰掏了掏耳朵,问道:“卓白,是不是觉得不尽兴?” 7017k ------------ 第七十六章 他的心上人 卓白眼角一抽:“……辰爷,绝对尽兴了。” 一旁的几名黑衣人也配合地点头,这一幕对他们几个大男人来说,已经毕生难忘了。 司晋辰面无表情,伸出手随意扫了一下墙上的工具:“给他们,让他们自由发挥。” 卓白:“……爷,这样真的会闹出人命的。” 司晋辰冷喝道:“你再多说一个字,你自己上。” 卓白立马消声了,麻利地把墙上的工具取下,远远丢给他们,什么鬼都一股脑儿地扔给他们。 心里默念道:我要辞职,我要辞职,我要辞职…… 海浪掀起,各种声音在邮轮上响起。 黄毛本来是躺在地上打滚的,可服了药后,身子热的不行,一直脱着自己的衣服…… 场面只能说是一群妖魔鬼怪在群魔乱舞……所有人都看得惊心动魄,毛骨悚然,恶心到难以忍受。 卓白低头却看到自家的爷兴致勃勃翘着二郎腿,一脸看戏的表情,这场面他还津津有味,懂事的特助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给他送上一块瓜还是瓜子? 卓白已经在海风中凌乱了,这爷的承受能力显然不是一般人,除了牛逼还是牛逼。 司晋辰摸着下巴,琢磨道:“全程都拍下来了?” 卓白麻木望了眼架在不远处正在运作中的摄像机,点了点头。 “完事都寄给他们一人一套,做个纪念,如果还有不懂事的,就发到香城塔供全城人民欣赏吧。”司晋辰站起身,拍了拍有些皱的西裤,慢悠悠说道,语气像是在说今晚海风挺咸的…… 卓白默:爷你认为这种东西能公开播放的吗?真的可以吗?就算你黑进去播放确定相关部门的人不请你去喝茶么。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家老大的变态指数了,只能说,得罪谁都千万不要得罪辰爷。 “啧啧啧,还是不够尽兴,把他们带来的人都一并扔进去,轮流地上,玩到天亮才准走,还有,别玩死了。”司晋辰扔掉烟头,用脚碾了碾。 卓白:“……” 爷,您就不怕有一天你落在谁谁谁手中,让我们来轮你咩?卓白一想到那魔性的画面,就想即刻翻身一跃自我堕海了结算了。 司晋辰下了最下一层,跳上早就准备好的飞艇,自己开回岸上。 他没眼看这种场面,平时得罪他的人,他一般会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只不过这次,他们太过分了。 那晚万一蔡子恩弱了一点,早就被他们玩残了,那是他无法想象的后果。 回到帕斯湾已经半夜,司晋辰提着一盒老字号的贵妃饼回来,看到客房的门缝还透出一丝亮光,礼貌性敲了敲门。 “喂,出来吃宵夜。” 蔡子恩应了声,套上睡袍把自己裹地严严实实的,才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个毛茸茸小脑袋。 “什么?” “出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很难说……”蔡子恩巴眨着那双卡姿兰大眼睛,模样特别小白兔。 “我还不至于禽兽到碰一个生理期的女人!”说到这,司晋辰就来气,他费尽心思让她和自己“同居”,谁知道只能看不能吃,憋屈得要命。 蔡子恩撇着嘴忍住笑,生平第一次这么感恩自己的生理期来得这么及时。 这几天他们就真的过了个纯室友的同居生活,她发现司晋辰的生活习惯还挺规律,每天早出晚归,早上不吃早餐,晚上爱吃宵夜,重点是,他家里居然一样女性用品都没有,干净地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这让蔡子恩很意外,他不是出了名女人可以排到国外的么? 事实证明,司晋辰爱玩归爱玩,却从来不会带女人回来,但蔡子恩今天趁他不在家去书房溜达的时候,不小心翻出一张他和一个美女的亲密合影,这是他家唯一的照片。 两人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司晋辰从背后搂住女孩亲吻她的脸,女孩笑的非常幸福甜美,灿烂地刺痛了蔡子恩的心。 “话说,你以前的女朋友都不会来你家过夜吗?最近都没见过有女人来找你呢。”蔡子恩拆着贵妃饼的包装,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她很喜欢吃这家店的贵妃饼,以前她爸爸在的时候,也经常给她去排队买回来。 司晋辰拿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神晦涩难懂,转而扯出一丝冷笑道:“怎么?发现没有你很失望?” 蔡子恩一笑而过:“不能说失望吧,只是好奇而已,上次和你传绯闻的女星怎么都没见来过,又分手了咩?” 她翘着二郎腿,露出睡袍下的白皙大长腿,张大嘴咬着酥脆松软的雪白贵妃饼,一脸怀念的满足,眸如点漆,明媚如阳光,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的眼光。 殊不知这样的她,像是在赤果果诱惑着不远处的雄性孔雀都要开屏,男性荷尔蒙即将爆发。 “你还好奇什么?”司晋辰危险眯了眯眼睛,把烟塞回烟盒,靠近她坐到沙发上。 蔡子恩惯性挪了挪位置,和他保持一米以上安全距离。 “没了没了,我吃饱了,谢谢你的饼。”蔡子恩感到有股危险在靠近,硬塞了一块饼到嘴里,立马拍掉手上的饼屑站起身想跑。 毫无意外地被男人拉回来又坐回沙发上,他身子一歪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拉着她一只手,似撒娇道:“你太没良心了吧,我买回来的,你吃饱了我都还没吃,喂我。” “你自己没手么?”蔡子恩嘴巴鼓鼓像只河豚一样可爱,边嚼着饼边不情不愿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我的了?”司晋辰挑眉。 蔡子恩气结,自从答应成为他后宫三千佳丽其一之后,她每天在家都像个田螺姑娘似的,搞卫生做饭如此循环。 她想,自己可能是被分配去做保姆的佳丽吧。 以前她从来都没有做过饭,这几天每天都在他家学习怎么做饭,差点还炸了他的厨房,这家伙还一脸淡定道:“没关系,再换一套房子继续。” 她对于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纨绔子弟已经毫无想法了。 蔡子恩伸手拿过一块饼,然而包裹起来的胸轻轻压着他的脸,让她像触电一般赶紧捂好自己的衣领,把贵妃饼塞到他嘴巴,脸色像两颗水蜜桃般红粉。 司晋辰看着她这小动作觉得好好笑,所有女人在他面前都恨不得把自己剥光了躺好供他宠幸,她倒好,每次都把自己包裹地跟木乃伊似的,好像露出一点皮肤给他看到就是一种罪过。 就差立马信奉尹斯兰教了。 “那个,我明天回家住了,后天正式去世麟集团报道,司总,我能知道到底是什么职位么?”蔡子恩看他今晚难得安分守己,就由着他躺在她腿上了。 “你想要什么职位?”司晋辰嘴里嚼着饼反问道。这玩意这么甜怎么吃得下? 他最不喜欢吃甜的,只是见蔡子恩吃得香,自己也想尝尝。 “我当总裁行不行?”蔡子恩恶作剧问道。 “这是还没上班就想炒了老板?”司晋辰抬眼,看着蔡子恩笑得开心,竟然有那么一刻晃了神。 他很喜欢看她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是笑的这么开心的,只不过不是对他笑的。 其实在蔡子恩拿着合约来凯勒门找他签字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她了。 那时候的她和谷野那个狗男人在中心广场的音乐喷泉上玩泼水,夕阳逆光罩着她,她的笑非常有感染力,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 她往后一拨,露出了那张精致的脸,就这样在夕阳的逆光下任喷泉的水洒着,就这么开心地享受着当下,自由自在。 司晋辰看呆了,这份逍遥自在吸引了他,这个像个欢乐的小精灵也在吸引着他,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他和她。 曾经的他也如此快乐过。 此时的司晋辰眸中慢慢地晕开淡淡的温柔,那是足以溺毙人的温柔,专注,灼热,呵宠,仿佛蔡子恩就是他的珍宝。 他在看谁? 蔡子恩有自知之明,直觉告诉她,他在想他的心上人了。 会是谁呢?某个模特?某个女星?还是照片中那个漂亮女孩? “开玩笑的,所以我是什么职位?”蔡子恩收起自己甜腻的笑容,带着几分认真问道。 “我的秘书。” “司总,你有必要用这么多秘书么?”蔡子恩惊讶道,据她所知道的他办公室已经有三个秘书了,再加上她,都可以组成一台麻将了吧。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司晋辰鲤鱼打挺一跃坐直了身,恢复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记住你是靠潜规则上的位,在秘书部你就是我方军友了。” “……怎么,秘书部还有敌军么?”蔡子恩囧。 “方意就是我爸安插进去监视我的,她特别烦。”司晋辰扑上来就想亲她:“你的生理期是不是该结束了?”。 蔡子恩一手挡住他的嘴,灵活躲过:“不好意思我的生理期来一个月,晚安司总。” 像只兔子一样蹦跳跑了,下一秒就听到房门“砰”的一声。 司晋辰嘴角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紧盯着那扇门若有所思。 隔天。 蔡子恩上了33楼,这是总裁办,整层楼都非常豪华宽敞,她一身正装地出现,由卓白带领她去秘书部报道。 “这位是蔡子恩,是新来的秘书,以后就是同事了,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吧。”卓白再说了一些官方的话后,就退出了房间。 卓白不太理解这次司晋辰的操作,跟了辰爷这么久,还第一次见他把暧昧的对象安放在自己身边的,这样的操作实在太危险。 蔡子恩看着面前三位秘书个个长相可人,各有千秋,打扮精致得体,果然是司晋辰,就连秘书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怕不是都是他后宫佳丽之三吧…… 7017k ------------ 第七十七章 装作不认识 众人很好奇这个突然空降的秘书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起来年纪比她们都小,况且她们如今的工作分配很饱和,根本就不需要再聘请秘书了啊。 “方意。”方意第一个主动伸出涂了大红色指甲油的玉手打招呼,她有着一头微卷的巧克力色大波浪长发,皮肤白皙透亮,紧身的套装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整个人散发着妩媚又精干的气质。 “你好,我是蔡子恩,第一天来报道请多指教。”蔡子恩也礼貌伸出手,怎料方意看着精瘦,手劲却有些大,捏得蔡子恩的骨头咔咔作响。 但蔡子恩也不示弱,用力回应着,不过俩人的脸上都带着温和友善的笑容,没人发现她们暗自的较劲。 “希望不是个花瓶,毕竟秘书部已经不少了。”方意笑容依旧含俏含妖,意味深长斜眼瞄了瞄身旁的两人。 蔡子恩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得体大方道:“我相信在世麟集团,不会有多余的花瓶。” “哼,走着瞧吧。”方意妩媚的大眼睛微眯,松开手,转身踩着12厘米高跟鞋扭着水蛇腰,回到自己工位上。 这女人就是敌军了,果然是个难搞的人,她怕是有练过的,蔡子恩的手现在都有些麻。 “hi,我是安琦,大家都叫我琦姐。”安琦一看就是年纪比较大一点成熟稳重的类型,她真诚笑了笑,低声说道:“你不用太在意,方意这个人做事一向比较认真的。” 谁都知道方意是老总裁直接委任的,听闻是海龟回来的高材生,向来目中无人,也不和她们扎堆,但她喜欢司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老总裁似乎也有意让她扶持司晋辰,有要把她当成媳妇儿的意味,所以她们就算不爽也不敢得罪她。 万一以后她真的是总裁夫人了呢?谁说得准。 “不会,大家来公司不都是认真工作的,你好,琦姐。”蔡子恩伸出手握了握安琦有些柔软温暖的手。 “米兰妮。”米兰妮是个酷女孩,黑长直头发高高扎起利落的马尾,一身黑色修身套装,表情永远都很严肃,每天挂着一张黑脸,比较擅长情报类工作,少应酬。 三个秘书都是完全不同类型,蔡子恩倒是对米兰妮比较有好感,这种女孩所有的心事都会摆在脸上,不至于也不屑于玩阴的,但不熟的人就很难和她交心了。 不过,蔡子恩是想着夹着尾巴认真工作的,尽量不要惹是生非。 古人云,女人多是非多,三个女人都一台戏了,何况现在都四个女人,完全可以坐一桌开台打麻将。 接下来由经验比较丰富的安琦带她去总裁办公室打声招呼。 敲门得到回应后俩人进去。 看到司晋辰正侧目望着窗外,侧脸轮廓线条锋利,笔笔如刀,他的眼神却是温和的,不知看着什么。 男人妖孽般的面庞,神情散漫又淡漠。他轻晃着手里的精致咖啡杯,在阳光投射下,像个高贵的王者睨着他的天下。 “司总,这是新来的秘书蔡子恩。”安琦专业地站在一旁。 “嗯。”司晋辰回到办公桌拿起蔡子恩的简历装模作样翻看一下,抬眸望了她一眼,优雅低醇的声线响起:“以前是在蔡氏集团做运营总监?会当秘书么?” 完全陌生的态度,好像前些天住在一起的不是他们俩。 蔡子恩:“……” 所以,她是拿了个要装作不认识的剧本了? “当然,我当过蔡氏集团的总裁秘书两年半,有相关工作的经验。”蔡子恩一本正经道,配合着他的不认识。 这是真的,当初她刚大学毕业,蔡爸爸就让她进入蔡氏集团当了两年半的总裁秘书,说是锻炼她的工作能力,什么苦活累活难活都丢给她自己解决,而蔡子恩也没有让他失望,为后来担任运营总监打下基础。 “具体的工作流程,安琦会告诉你,以后由她带你,既然你也做过总裁秘书和运营总监,那就让大家看看你的工作能力,没事就出去吧!” 司晋辰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犹如未曾谋面的陌生,深邃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是,司总!”蔡子恩憋了一口气。 虽然她理解在公司要避嫌,但是事先完全都不打招呼,万一她露馅了呢,真不知道司晋辰脑子在想什么。 出了办公室后,安琦惊讶地说:“哇,子恩原来你之前在蔡氏集团当运营总监啊,那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做秘书呢?这不是屈才了么。” 安琦实在难以理解,运营总监和小秘书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吧,她怎么那么想不开? “嗯……我觉得秘书的工作比较适合我。”蔡子恩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内心暗忖道:鬼才知道为什么她要来当秘书,你老板最大,他说了算。 “这样哦,其实在这里做秘书还挺好的,工作量不算太大。”安琦盯着蔡子恩的脸,笑着说道。 工作量不大……才怪! 其实她们最大的工作就是天天帮司总拒绝一堆又一堆的女人预约,每天都烦死了,重点还是很多女人身份非富即贵,不然就是有名的模特女星等等,她们秘书的工作经常要周旋于这些女人之中。 安琦接下来就告诉蔡子恩日常工作的流程,带她熟悉环境,蔡子恩很快就适应,不过也累得快要瘫了。 下班回到家,她整个人像葛优一样躺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深怀疑中,安琦是不是对工作量不算太大有什么误解? 第一天蔡子恩就忙的连水都没空喝,蔡妈妈在厨房忙碌着晚饭,出来看到女儿毫无形象瘫着。 “恩恩啊,你今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才开始做饭呢。” “我换岗位了。” “现在不用熬夜赶方案了吧?”蔡妈妈期待地望着她。 “应该吧。”蔡子恩也不确定会不会加班,照理说是不会的。 “那太好了。女孩子不能老是加班呀,都没时间谈恋爱,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有钱人家公子谈谈恋爱,以前那么多你都看不上,你爸在的时候……哎不说了不说了,我先给你做饭去。”蔡妈妈一提到蔡爸爸,眼眶又忍不住红了一圈,转过身偷偷抹眼泪。 “妈,我现在先认真工作保障了基本生活才是重点,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啊。”蔡子恩走过去了抱住妈妈,眼圈也有些泛红。 “你再去找找以前那些有钱公子哥嘛,不是一抓一大把,那么多追你的,天天在楼下抢着接送你……” “妈,如今我们身份不同了……以前他们都是看我是蔡氏大小姐才和我玩,现在半个人影都没了……”蔡子恩晦涩道。 人走茶凉,物是人非。 那些酒肉朋友在蔡氏集团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所以她的朋友也就仅剩言一桐和谷野。 谷野前段时间在封闭式训练,处于失联的状态,最近得知她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后,已经赶着回来。 而她们母女已都不是小公主老公主了,没有人再疼她们爱她们护她们,以后唯有靠自己。 蔡妈妈也是现在才开始学做饭,这么多年过惯了富太太的生活,突然生活质量断崖式地下跌,过起穷人的生活特别不习惯,所以,想要过回以前的生活,唯一的途径就是蔡子恩嫁个有钱人家。 “我去做饭了,今晚吃面吧。” “好。”蔡子恩又重新躺回沙发上,闭上眼,眼泪无声划过太阳穴藏进秀发里,消失不见。 突然手机响起,她拿出一看,司晋辰? 她弹坐起身,干咳两声才接听:“喂,哪位?” 司晋辰:“……” 这丫头是故意的吧! “司晋辰!”男人语气加重:“给你一分钟下楼。” “什么?”蔡子恩还想问,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这家伙发什么神经? 蔡子恩跑到阳台往下看,真的看到他那辆限量骚包布加迪威龙打着双闪,他正倚在车头抽着烟,仰起头望着她的方向。 蔡子恩也没想那么多,跟妈妈说了声拿着手机包包就飞奔下楼。 有些飞奔去见心上人的悸动。 到楼下看到司晋辰那一刻,她故意放慢脚步踱到他面前。 男人脱了外套,只穿一件粉色衬衣,解开三颗水晶扣,挽着袖子,看起来放荡不羁,又妖里妖气,容颜逼人。 “不是不认识么?来我家干嘛?”蔡子恩沉了沉心中的悸动,音色冷酷道。 “上车。”司晋辰嘴角下压忍着笑,抬抬下巴示意她上车,有点小脾气闹别扭的小辣椒最可爱了。 蔡子恩没好气地上了车,故意甩了车门很大声,以示内心的不满。 “要去哪里?” “待会你就知道了,不过先去一个地方。”司晋辰单手握着方向盘耍着帅,不得不说,这样的他的确有迷死一大片女人的资本,可惜了,这么花心大萝卜她才不敢爱。 尤其内心还有着别人的花心男,蔡子恩暗暗想,或许他是被情所伤,如今才会如此放纵自己吧。 但是这样的男人往往更危险,玩弄女人感情更是易如反掌,她玩不起,也不敢玩。 乖乖当好如今的角色就好,等他有天玩腻了,自己也就解脱了。 虽然蔡子恩这么多年都没有正儿八经谈过一场恋爱,但暧昧对象却不少,她以前确实眼高于顶,觉得很多男人都配不上自己,就连谷野这样的优质股她都没看上。 “你和我是统一战线,但是不能让公司别的人知道,不然我们就完蛋了。”司晋辰突然解释道,他转头看了眼蔡子恩,女孩的皮肤极好,在昏暗灯下更显得皮肤薄薄的,粉粉的,十分好看,眼睛是纯然的干净,不带一点杂质,司晋辰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歹你也跟我打声招呼,万一穿帮了呢。” 7017k ------------ 第七十八章 母猪胜貂蝉 “你今天表现不错。”司晋辰情不自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亲昵得两人就像是热恋中的爱侣一般。 蔡子恩不自在地别过头,望着窗外的风景:“那今晚算加班么司总?” 司晋辰都气笑了:“行,真是个小财迷。” 说话间是他不曾留意的宠溺,蔡子恩心里有种异样包裹着,闷的有些难受,她摁下车窗透透气。 呆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大概开了半个小时,蔡子恩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她低头尴尬捂住自己的肚子,真丢人。 司晋辰笑了,伸过手打开副座的抽屉,拿出一盒昂贵牌子的巧克力扔她大腿上。 蔡子恩心里一暖,转而又酸了酸,说道:“不知哪个女友留下的吧?” “女孩子不都是喜欢吃巧克力么?肚子饿你先补充下能量,但也别吃太多,待会礼服塞不下。” “所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蔡子恩有些来了脾气,人在饥饿的情况下总是比较容易愤怒,她不客气地拆开巧克力包装扔一颗嘴里,瞬间在嘴里融化了,好香好好吃。 司晋辰看她吃得开心,嘴里吐出两个字:“加班。” 蔡子恩:“……” 车停在一栋白色建筑前,一个大大金色的“s”logo赫赫映入眼帘,玻璃橱柜展示的全都是一线大品牌,挂着一排排设计完美的礼服,价格极昂贵。 这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群消费的地方,以前她的身份都不够格预约这里的造型师,没想到落魄了倒能进来了。 蔡子恩随着司晋辰走进去。 “唷,辰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打扮无敌风骚的一个男人走过来,画着韩风的浓妆,翘起兰花指捂着嘴:“oh,no,不会又送来给我改造的吧?” “哎,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什么时候带过人给你改造了。”司晋辰侧身巧妙避开男人的咸猪手。 “我又没说你,上次爵就带了个野鸡给我改造成凤凰的,事先说好哈,我给她怎么打扮你们就怎么出去,别跟我说什么不能露这露那,不然传出去都是砸我艾伦招牌的~” 艾伦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嗯,起码比上次盛勋爵带来的那个容易多了。 这个最多换下衣服就行,工程不算太大。 “赶紧动手吧,一个小时内给我搞定,这幅木头样我带不出去。”司晋辰罢了罢手,顺势坐在一旁黑色真皮沙发上。 蔡子恩瞪圆了双眼,木头样?带不出去? 简直就是对她严重的侮辱,想当年她也是香城数一数二的名媛好么! 只不过今天第一天上班,她故意打扮地通勤普通一些,不想惹人非议而已,没想到在他嘴里就变成木头了! “在我手里,丑小鸭都是会变成天鹅的,放心吧。”艾伦自信满满道,有着“神奇魔力手”称谓,最有人气的形象改造师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他的预约都排到明年了,而且客户都是达官显贵知名人物。 蔡子恩很想怼死面前这个基佬:你才丑小鸭全家都是丑小鸭! 但是鉴于待会她还是要落入他手中,蔡子恩忍,因为她深知,得罪谁都一定不要得罪造型师,不然宴会她一定是全场最丑,没有之一。 艾伦让助理用手量了量蔡子恩的腰,胸围,臀围,转身给她挑一套香奈儿复古酒红色长裙。 裙子剪裁流畅,大方,高腰设计衬得蔡子恩的腰很细,胸很挺,最主要的,酒红色的经典优雅色彩衬出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和摩登的气质。 艾伦又挑了一枚梵克雅宝的蝴蝶胸针别在胸前,又给她搭配一条宝格丽蓝宝石项链,同色系钻石耳坠,手腕配上两套卡地亚的手镯,搭配她的服装画了一个透亮的淡妆,一头妩媚的大波浪卷发。 全程司晋辰头都没抬,一直低头玩手机。 蔡子恩暗忖,看来他真的很信任艾伦,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认同了艾伦,确实比她之前的造型师好多了,短短一个小时就搞定,速度算是很快了。 酒红色的礼服把她皮肤衬地更加白里透红。 “辰少,签收吧。”艾伦拍了拍手,一脸满意。 司晋辰抬起头,那一瞬间,一抹惊艳掠过他的眸底,迅速又被隐藏起来,他见过各色各样的美女,蔡子恩绝对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但她的气质是很特别的,有一种妩媚和泼辣结合的气质,如仙似妖。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很美,只是平时打扮比较普通,没想到一改造瞬间艳光四射,简直换了一个人了。 司晋辰这么想,大概是因为他只是见过蔡子恩这一面而已,其他耀眼夺目的时候他都还没机会见识到。 艾伦搭配得好,把她身上那股坚韧傲娇气质融入到华贵之中,更像一名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绝对是令人高不可攀的类型。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没想到一打扮起来,母猪都胜过了貂蝉。”司晋辰嘴也够贱,让蔡子恩都想扫过一旁的硬挺lv箱包砸他身上。 艾伦笑说道,“哈哈哈笑死人了,嘴真损,好姑娘今晚你就把他踢下床,这种人不配睡床上。” 蔡子恩脸一红,果然被当成司晋辰的某一任玩物了,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专门带不同女人来改造吧。 司晋辰已经出了门,蔡子恩紧跟上,不过这个裙子裙摆有些紧,步伐迈不大。 好在司晋辰理解女孩子,也没有催她,但也没有主动过来帮她提裙摆扶着她。 一路开到码头,蔡子恩随着司晋辰下了车,一名黑衣人立马上前禀报道:“辰少,他们都上船了。” 司晋辰点点头,倏然拉过蔡子恩的手挎到自己手臂上,朝一艘豪华游轮走去。 蔡子恩一怔,被他强制性地牵着,上了游轮。 这是一艘豪华私人游轮,有三层,船身华灯璀璨光彩夺目,上面已经开始有人在开派对了,音乐声阵阵传开。 蔡子恩暗忖,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这无疑又是一场什么人的私人聚会,且是很糜烂疯狂的私人聚会。 司晋辰带着她上到三楼,这层楼是一个巨大豪华包厢,他们一上来,游轮便开航。 包厢里流光溢彩,相当气派,里面已经坐了好多人,蔡子恩只认识盛勋爵和文子赫,他们中间还坐着徐紫芙,而文子赫的旁边有个美女正伺候着他吃水果。 文子赫在盛勋爵和言一桐受伤的时候见过,也听闻他们几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了,还说什么有过命的交情。 所以这种糜烂疯狂的聚会当然也少不了他们了,都是富家子弟的日常消遣。 其他几名男人她并不认识,其中有三个外国人粗狂高大,飙着德语,估计是德国人,一个看起来还文质彬彬。 男人们身边都带着美女相陪,盛勋爵和文子赫对视一眼,盛勋爵素来面瘫,文子赫就比较八面玲珑,搂着旁边那位打扮艳丽的辣妹笑说道:“辰少,你怎么开始吃起窝边草了,出来谈生意这种场合不适合大小姐啊。” 一旁粗狂的男人也笑起来,目光流气地落在蔡子恩身上,司晋辰无所谓一笑,说道:“她就是我秘书。” 言下之意,带过来也是很正常。 盛勋爵的表情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她身份特殊,你别玩出火了,还敢让她当你秘书。” 他的话司晋辰怎么会听不出来,不就是想提醒,蔡子恩是他老婆闺蜜呗。 司晋辰斜睨着盛勋爵:“我自有分寸。” 蔡子恩四处寻找那抹俏丽身影,一般这种场合男人都会带着女伴,难道盛勋爵没有带言一桐出来?徐紫芙坐在他身边就差把那对傲人的胸贴到盛勋爵身上了。 看得蔡子恩火都大,言一桐那个傻妞,怎么都不看好自己的老公! 这场合,女人当然不是主角,谈了两句,话题也没人再继续围绕他们俩,男人们谈生意,女人们在一旁无非就是充门面的,蔡子恩和游轮上的女人们都格格不入,徐紫芙她更是看不上。 明明知道盛勋爵是言一桐的老公,欲望毫不掩饰,死皮赖脸依附着盛勋爵,这种绿茶最恶心了。 蔡子恩有些恨铁不成钢给言一桐发了微信:“死丫头,你老公都要给人拐跑了!”顺手还把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等了良久都没有回复,蔡子恩叹气,估计又泡在她的炼药房了……这丫的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啊! 蔡子恩无论从气质还是行为举止来看,都是名媛贵族风范,其他的女人一看就是风尘之女,放在一起简直天差地别。 他们谈生意,基本都是用德语交流,偶尔夹几句英文,那些女人也听不懂他们谈什么,凑在一起聊衣服包包美甲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蔡子恩当初大学德语是修学分的,也就只能听得懂一些单词和意思,她的英文不错,不过他们又很少用英文交谈。 她当然也明白,为什么男人们会放心带这些不入流又能撑场面的女人出来谈生意,因为不怕被泄密啊。 蔡子恩大概能听懂一点,她听到了一些敏感的词,比如黑暗组织,暴力,枪械……全是断断续续的词汇,但连贯起来内容就多了。 男人们除了盛勋爵外,其他都是面带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谈谁收购了哪家公司准备上市,有什么生意一起合伙干这些和平会议。 蔡子恩听着大概的意思,他们绝对不是在谈什么正当生意,只是暗自有些意外,他们居然背后都干这些勾当,明明他们的公司和影响都很正派啊。 以后她跟着司晋辰就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7017k ------------ 第七十九章 他说:这是我的未婚妻 不过蔡子恩也是个聪明人,且进退得宜,她见别的女人都在伺候男人们喝酒,吃水果,有一名女子竟然含着葡萄在嘴巴里喂给男人。 司晋辰虽然没有示意,但蔡子恩也不是真的木头美人,他能在几个秘书当中选了她带出来,除了当陪衬花瓶外,总要有些过人之处吧。 蔡子恩用牙签插了一块西瓜,温顺地递到司晋辰嘴边。 她做不来一口含着喂给他,可也尽量表现温顺,给足司晋辰的面子。 毕竟嘴对嘴喂东西也太恶心了,多不卫生啊,都不知这是什么风气,那时候在懿皇宫也是这样。 司晋辰表示很满意,这女人冰雪聪明,他一直都知道。 桌上的水果,除了西瓜见司晋辰吃过外,别的都没见他碰过。 蔡子恩又剥了一个橘子,偶尔塞一片给他,见他不排斥,就继续给他喂。 女孩脸上始终带着挤出来的媚笑,司晋辰一手搂着她,很享受她的服侍。 盛勋爵和文子赫相视一顿,心中都想,这女人和其他的也没什么区别嘛,一样俗不可耐。 文子赫带来的女孩要去洗手间,蔡子恩也借故去洗手间,女孩见她一起,路上就主动攀谈起来。 “你是哪家夜总会的?”女孩化着浓妆,衣着性感妖媚,咧开烈焰红唇扯着笑问道。 蔡子恩想了想,知道她们都是风尘女子,便回答道:“懿皇宫。” 女孩惊讶了一瞬:“近水楼台啊,以前我有个小姐妹也跟过辰少,报酬还不错呢。” 常年混迹夜店的都知道,司晋辰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品。 蔡子恩脸上淡淡一笑,心中却多少有些不悦:“嗯,还好吧。” 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男朋友的前任的朋友一样,对方说的话多少有点讽刺的意味。 女孩又问:“辰少带你出来,多少钱一晚?” 蔡子恩想了想身上这些装备的租金,淡淡回应道:“二十万吧。” 女孩讶异:“这么便宜啊?我那个姐妹说她一晚都有五十多万呢。” 看,对比的伤害。 蔡子恩依旧很淡定回道:“嗯,可能你小姐妹比较会哄他开心。” 女孩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会哄男人是必备技能啊,我刚刚看你还放不开,是新入行的吧?” 刚刚就是她含着葡萄喂给文子赫。 “差不多。”蔡子恩没有多少继续谈下去的欲望,走进了洗手间一格。 女孩也没继续说什么,拿出粉饼补妆。 当蔡子恩出来时,已经不见那个女孩了。 她风干了手,沿路返回包厢,她很想去甲板上吹吹海风,然而,她又不敢耽误时间。 在她刚走出洗手间不远处,一名男子撞撞跌跌从男洗手间出来。 蔡子恩认得他,是包厢中的一名德国男人,身材魁梧粗壮,他明显喝大了,走起路来都是飘的,还跌跌撞撞撞到蔡子恩身上,不知故意还是无意的。 蔡子恩一时没站稳,男人顺势压在她身上就想吻下来。 蔡子恩惊恐推开他,那晚被壮哥侵犯的画面又浮现出来,海风掠过,她浑身发抖冰冷。 男人用德语飙了一连窜的话,说的很快,混着烟酒的口水喷得到处都是。 蔡子恩只听到漂亮,迷人,让他有反应的字眼,男人的手开始不规矩,摁在蔡子恩的胸前,蔡子恩惊怒猛地把他推到地上,撒腿就跑。 德国男人在后面叫她,大概喊的是妓女给我站住不要跑的意思,边喊还边笑地很委琐。 蔡子恩踉踉跄跄扶着栏杆跑到包厢门口,就撞上从里面出来的司晋辰。 “辰少……” 司晋辰面色阴冷紧绷地看着她,德国男人追上来,一手就要去抓蔡子恩,她立马躲到司晋辰怀里,几乎是投怀送抱。 司晋辰搂住蔡子恩,用德语说道:“施耐德先生,你喝多了,要玩就去玩你带来的女人。” 他搂着微微颤抖的蔡子恩进去,一把将她摁坐在沙发上,蔡子恩不敢说话。 只见施耐德也跟进来,带着微醺的醉意,外面有什么动静,里面的人当然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施耐德装醉想占蔡子恩的便宜。 他们都习惯了交换女(玩)伴,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次比较意外,司晋辰竟然当众拒绝了施耐德,这让施耐德有些下不来台。 施耐德是这次黑暗组织的头目,掌控着德国76%的组织,他们想要进德国市场,就必须要靠这个施耐德开路。 施耐德指了指蔡子恩,满嘴满腮的胡子一抽一动十分滑稽,对着司晋辰不知道说什么,蔡子恩不蠢,这样的场面,单看他们的神色和听那语气也猜到,施耐德想要她。 蔡子恩脸色煞白,她不确定,司晋辰会不会当场把她献祭了。 她知道,司晋辰这个人并没有他表面这么平易近人,往往这种表一套里一套的人最是阴狠,为了利益,才不会管她死活。 蔡子恩见施耐德神色越来越激动,说话语速也越来越快,而司晋辰始终一言不发。 蔡子恩心中没底,紧张得手心皆是汗水,她伸出手,轻轻地拉着司晋辰的衣袖。 司晋辰侧目,盯着脸色泛白神色凄然的蔡子恩,楚楚可怜,特别是那双眼神,带着一种兔子般的迷茫和焦急。 司晋辰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恐惧不安,想到前段时间她才被壮哥羞辱过,断然是禁不起二次伤害的。 盛勋爵和文子赫一人坐在一头,一个品着酒一个抽着烟,一脸看戏的表情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施耐德突然大吼,蔡子恩起身抓着司晋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他是她沉浮在海中,唯一救命的浮木了。 “施耐德,这里的女人随你挑,但除了我的未婚妻。”司晋辰脸上堆着冷然的笑意。 蔡子恩脸刷了一下更白了,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文子赫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唷,你什么时候订了婚兄弟都不知道?” 司晋辰甩他一个眼刀,文子赫闭了嘴,他身旁的女孩赶紧喂他水果。 施耐德又不知道在说什么,坚持要蔡子恩,司晋辰骤然拔出随身佩戴的瑞士刀,手一扬,刀子飞快划破了施耐德的衣服,插到施耐德背后墙上的挂画,钉死了挂画。 蔡子恩心口一紧,浑身寒颤起来。 这男人狠起来真霸气,刀法太准了吧,眼睛都不眨一下,万一射中人呢。 “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司晋辰冷冽盯着施耐德,瞬间如冰窖的目光暗藏汹涌:“若你非要动我的女人,就先问过我的刀!” 施耐德突然闭了声,人也清醒了,司晋辰的脾气,道上谁不知道,上次也有传闻他在邮轮上的事,谁听了都毛骨悚然。 据说那群人已经在香城销声匿迹了,去了哪,活着还是死了,都无人知晓。 别看司晋辰平日里都是笑脸迎人,但那种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像一条湿冷的蛇缠绕着的冰冷入骨的笑。 施耐德终于消停了,酒醒了,只是时不时双眼凶神恶煞盯着蔡子恩,颇有点不甘心的意思。 蔡子恩乖乖呆在一旁,还故意主动挨着司晋辰,司晋辰是她的保命附。 她是真的怕了,目前也只有司晋辰能给她安全感。 男人们继续不受干扰谈生意,女人们给继续服侍,中间盛勋爵带着徐紫芙提前离开,其他人一直持续到午夜。 蔡子恩很饿,下班就被他接来,没吃什么东西,她不喝酒,就挑一些水果小食吃。 特别是葡萄,补充体力。 “葡萄好吃吗?”司晋辰见她一个晚上都在吃葡萄,桌上的一盘葡萄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吃了,司晋辰冷睨着她:“我也要。” 蔡子恩乖巧地摘一个又大又黑,看起来很甜的葡萄,剥了皮,放到他嘴边,司晋辰张口一咬,还调情似的地舔了舔她的手指,蔡子恩的脸霎时比桌上的水蜜桃还粉红。 她怔怔地看着他,在周围暧昧的气氛中,雾霭了眼眸,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脸上浮起更深的红,倏然缩回了手,不敢看他的眼睛。 一直到凌晨一点,终于散场。 醉醺醺的施耐德一群人浩浩荡荡被一队黑色轿车接走,文子赫跟在司晋辰后面,说道:“走吧,今天凯勒门不是来了一批年份不错的波尔多么。” 司晋辰一手搂着蔡子恩:“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家早点睡。” 文子赫:“???” 这小子中邪了吧?才一点钟他说要早点睡?平时他的一点钟才是最狂欢的时候啊。 他没事吧? 而司晋辰没空理他,勾着蔡子恩的细腰上了一辆豪车,一名保镖充当司机。 司晋辰似乎也有些喝多了,靠着真皮软垫闭目养神,脸上有一股薄薄的红,从蔡子恩的角度看去,顿时觉得安静时的司晋辰,有一种说不出的精致。 “看够了么?”司晋辰没有睁开眼睛,薄唇轻启。 蔡子恩被吓了一跳,慌忙收回目光,脸上薄红一片,她竟然看一个男人入了神,真是该死,哪怕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该是她欣赏的类型。 这样的男人很像带刺的玫瑰,禁不住碰的话,受伤的只有自己。 “今晚为了救你才说出那样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司晋辰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是说她是他未婚妻那句话么? “我知道,谢谢你帮我解围,司总,我能申请以后这种场合,不出席么?”蔡子恩低着头,盯着自己两只拇指纠缠在一起,心乱如麻,像是一团团缠绕的绳打了死结。 “以前你都没参加过?” “不是,只是觉得你身边有能力又带得出手的秘书这么多,或许她们会是更好的人选。” 蔡子恩依旧很后怕,从壮哥的事情后,她遇到这种情况条件反射很恐惧,很害怕。 她不想再面对这样的状况了。 7017k ------------ 第八十章 装醉别扭的盛勋爵 “怎么?这就想当缩头乌龟?你就不想找出你爸爸死亡的原因了?”司晋辰双手抱胸,微微睁开双眼,冷漠地睨着她,虽然薄醉但依旧清醒。 “什么?”蔡子恩惊恐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大学修过德文,你应该知道今晚我们谈的内容是什么。” 这才是他今晚带她来的目的。 “所以,这和我爸爸的死有什么关系?”蔡子恩惊慌失色,今晚他们谈话的内容,聊的是黑邦主题电影剧本她都信,这些话题太敏感太遥远,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德国市场那块蛋糕这么大,你的叔叔当然也想分一杯羹。”司晋辰觉得自己暗示很明显了。 “蔡光启也和黑暗组织有关系?暗中勾结?怎么从来没听爸爸讲过……”蔡子恩想都没想过。 她之前是知道这个叔叔为人奸邪,总是走些歪门邪道,顶多假公济私德不配位吃喝玩乐而已,但万万没想过,竟会胆大包天到和黑暗组织勾搭在一起。 那么公司之前有几千万现金流不知去向,也是蔡光启所为了?居然嫁祸给她的爸爸,害得她家破人亡! 不可原谅!蔡子恩指甲嵌入手心,心痛不已。 “我怀疑的。”司晋辰其实是很确定,因为蔡光启的所有举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过他又不想让蔡子恩知道太多他的事情。 铺在玫瑰花瓣底下的苍夷,是蔡子恩不曾接触过的见过的阴暗,定会吓到她。 玲珑园 徐紫芙扶着微醺的盛勋爵下车,言一桐身穿睡衣,紧紧捏着手里的手机,站在楼上的窗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发酸。 今天她去医院看望还未出院的贺禹堂,顺带给他送药,然后她就收到蔡子恩发来的微信,照片里盛勋爵凝望着徐紫芙,两人挨在一起相互对视着,在言一桐看来两人含情脉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恩爱的情侣。 她不知道盛勋爵出海了,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为什么会带着徐紫芙,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不清不楚的。 蔡子恩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打转:死丫头,你老公都要给人拐跑了! 她老公么? 言一桐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把她当老婆,光明正大带着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虽然她知道徐紫芙已经进入盛世集团工作,甚至每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她在一起都长。 或许这就是豪门吧,她以前就听说:只要家族公司有需要,正房太太甚至都要笑着对待老公的“情人们”,大家甚至和平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个念头如恶魔一样拽住程言一桐的思维,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并不很深浓却很明显的酸涩。 徐紫芙一身高贵黑色礼服,扶着走路摇晃的盛勋爵上楼,言一桐从主人房出来,其实刚刚她在客房的,她无法解释为什么看到他们在一起后,果断从阳台走进主人房。 一副她一直都住在主人房的架势。 “怎么喝酒这么晚?他身上还有伤。”言一桐语气有些埋怨责怪的意味,徐紫芙本身也是学医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她伸过手想去扶盛勋爵。 徐紫芙立马换到这边,用身子挡住言一桐的手。 “生意场上你懂什么,快去泡些西洋参茶上来。”徐紫芙眼神冷淡说道,用身体力行证明着她的占有欲。 这一幕就很奇怪了,明明言一桐才是正宫娘娘,却被徐紫芙踩上一头。 徐紫芙如今俨然脱胎换骨,行为举止打扮怎么看都像个事业有成的都市丽人,这几个月她很努力在学习怎么融入大城市,她也做到了。 相比之下,言一桐一身宽松的卡通睡衣,像个未成年少女一样,气势上就差了徐紫芙一大截了。 晚上张妈不住在别墅,也没有佣人,盛勋爵不习惯。 她若是下去泡西洋参茶,不就给徐紫芙和盛勋爵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了,孤男寡女,重要的还是徐紫芙爱慕着醉酒的盛勋爵。 这个组合怎么看都危险极了。 言一桐想了想,说道:“他现在不适合吃西洋参,我待会给他按摩缓解下醉酒的不适就行。” 说完作势再次去扶盛勋爵,两道强烈的视线在空中碰撞,顿时串出一阵激烈的火花,空气中沸腾着战争的硝烟。 来自两个女人无声的战争。 “那就泡蜂蜜水或者温水,他刚刚喝了很多酒,我要是知道在哪里,也不用三邀四请地麻烦你了!”徐紫芙语气加重,温润的眼神冷硬如刀,冷漠骇人。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在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 言一桐瞬间没了底气,向来她都不会拒绝徐紫芙,更不会和她顶嘴。 这都是因为她的父亲对自己有恩,徐紫芙以前对她也真的像亲妹妹一样照顾。 言一桐正想转身下楼,却被人用力往回扯进一个充满酒气的硬挺怀里。 “不用,扶我回房休息。”盛勋爵突然醒了,一把推开徐紫芙,霸道地搂住言一桐的脖子,混着酒味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边。 徐紫芙的手僵在半空,很快反应过来,收回手,眸底掠过的嫉妒被她很好地隐藏起来,挂起柔顺甜美的笑:“爵,既然有一桐照顾你,我就放心回去了,一桐麻烦你了。” 最后一句,她咬的字音,很轻很轻……却夹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八面玲珑的徐紫芙,清楚这个时候她越表现地善解人意体贴大方,盛勋爵才会越放心把她留在身边,只要还在他身边,还怕没机会么? 可她那个温柔夹刀的眼神刺痛了言一桐的心,难道她们师姐妹俩,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撕破最后的一层关系膜吗? 自从来香城遇到徐紫芙后,言一桐发现她变得越来越陌生了,虽然从小就知道她野心勃勃积极向上,但是,这么光明正大抢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的老公,她就真的没有底线了吗? 纵然知道言一桐和盛勋爵一开始结婚的目的不纯,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吧。 再加上上次的绑架,言一桐总是觉得这个事情和徐紫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她没有去证实,事情发展实在是很奇怪。 怎么会这么巧,徐紫芙千里迢迢约她去码头喝咖啡,那天她还有些不太对劲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但后来两人一起被绑架都中枪受伤,言一桐又打消了疑虑。 如今再次回想起来,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徐紫芙走后,言一桐扶着盛勋爵的腰进了房,他实在是太重了。 “放水,我要洗澡!”盛勋爵半身挂在她身上,深邃的眸光扫过她,吐字清晰。 “你装醉?”言一桐确认无疑,她刚刚就奇怪,盛勋爵怎么会醉,还由徐紫芙扶着上楼,这完全不符合他不近女色的人设啊! 盛勋爵站直了身,干咳几声:“快去放水,啰嗦什么!” 身上沾有徐紫芙浓郁的香水味他非常不自在,刚刚她们之间的较劲他当然知道,他就是想看看言一桐会作出怎么样的反应。 车子停在门口时他就看到站在阳台上的她,那么冷漠,灵机一动他才做了个愚蠢的决定,竟然让徐紫芙扶他回来。 只为了测试这个女人的反应,谁让她今天去医院找那个男人,还巴巴地给人家送药,蒙田说她还推着贺禹堂下楼散步,俩人在月光下聊了一个多小时。 和别的男人能聊这么久,和他说话就不到一两句! “既然没醉那你就自己放水洗澡吧,不然把徐紫芙喊回来,反正她也没走远,我先回房了。”言一桐给他一个假笑,这个男人太奸诈了,竟然装醉给机会徐紫芙送他回来,那怎么不继续装到床上去? “放水!”盛勋爵眼角一抽,一字一字冷厉吐出,这女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你身强体壮有手有脚,自己放!”言一桐回答得很干脆,扭身回了客房去。 盛勋爵恼怒至极,可怜了浴室的玻璃门,被他怒摔地震了几震,材质差一点估计这会都碎了。 言一桐趴在床上刷着网页,双腿敲打着自己的小屁屁,突然阳台的门被打开,一阵凉风吹进来,还带进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 “你进来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言一桐扔下手机翻身惊呼道。 只见盛勋爵浴袍衣领大大敞开,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膛,还有少许水珠在胸膛上凝着,头发半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他的轮廓本就俊美似妖,那双迷离的棕色双眸宛若最精致的艺术品,在这种朦胧暧昧的灯光中,更有几分神秘,优雅和诱惑。 沐浴后的盛勋爵,真的性感到了极点。 言一桐睨了他一眼就心如鹿撞,她承认,盛勋爵真是一个360°无死角的俊美男子,纵然她以前见识少还无欲无求,对男色不太感冒。 可如今天天对着这么一个极品男人,审美都提升到了金字塔顶端的高度,还要和他共处一室,这真是一种挑战。 喂醒醒,言一桐! 别色迷心窍了,不要被诱惑了,这种男人你要不起,也惹不起,不要自找苦吃! 盛勋爵见她慌乱地别过脸去,唇角扬起,他当然知道言一桐只是个小姑娘,在这方面的心思如同白纸,他一眼就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他必须得承认,刚才她那迷恋的眼光,让他有一瞬间的小骄傲。 漂亮的男人果然还是很有优势的。 本来今晚没什么兴致,可她那目光让他小腹有股暖流串过全身,他真没想到,竟然还有女人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取悦到他,让他浴火焚身,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盛勋爵掀开她的淡粉色被子躺上暖呼呼的床,一把搂过她,抱在怀里,一切动作行如流水。 7017k ------------ 第八十一章 欲情故纵 言一桐大惊,脸颊微烫,盛勋爵双眼充满了欲望,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又迷又欲,眼眸中隐约还有团炽热的火焰在跳动,已上手去剥她的睡衣。 言一桐反射性挣扎,双手抵在他裸露的胸口处,扭过头,她压抑不住怦然直跳的心,不知所措地巴眨着那双杏眸。 盛勋爵沉冷道:“欲情故纵对我没用,我耐性不好,把手拿开。” 她哪有欲擒故纵? 言一桐松了手,盛勋爵俯身攫住她的唇舌,他发现自己迷上吻着她的感觉了,那唇甜又软,吻着她总有一种怎么吻都吻不够的感觉。 盛勋爵灵巧的舌尖扫过她口腔内每一处肌肤,掠夺着她所有的甜蜜,像是要把她的灵魂也掠夺占有。 这一刻,言一桐感到异常害怕和彷徨,双手被他撑在头顶,僵硬地不懂如何回应他。 她被他困在身下,上衣推高,扭动着滚烫的身子,男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一步一步地把她的尊严、骄傲剥得一点都不剩。 盛勋爵火热的唇从她的脸上,唇上,再移到她的脖子处,耳垂下,再到锁骨…… 她身上熟悉的香气让他有一种过度的亲密感,这是他最爱的锡兰红茶木香沐浴露的味道,此刻他们身上都有同样的味道,这种感觉好似他们已亲密得融在一起。 言一桐闭上眼睛,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他吧,法律上他们是夫妻关系,这种亲密举动本就是她的义务。 她只需要配合好就行,又不是没做过。 不知是谁说过,生活就像被强歼,你不能反抗,那就安静享受吧。 最起码,盛勋爵会让她的身体得到快感,她也不算亏了。 可不知为何,有种无言的悲哀充斥着她的内心,像是无数白蚁在啃噬着她的心,她的骨。 盛勋爵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目光复杂地俯视着身下如死鱼一般的女人。 她就这么不情愿? 要知道,全香城有多少女人在等待着他的青睐,而她信手可得却无动于衷。 就像是坐过山车时突然卡住,言一桐倏地睁开眼睛,正撞进他带着愤懑的眼眸中,她看见了自己那张衰颓的脸。 “言一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盛勋爵声音禁欲低沉道,顺手关了台灯,再次躺下。 不过这次只是单纯抱着她,不再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言一桐略微惊讶,身子不敢再动,她的心甘情愿有这么重要么? 他们之间像是亲密无间,却又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一开始的阴差阳错,各取所需,将本是两个平行线上的他们交叉在了一起。 如今老太太身体已无大碍,她也不用再被高利贷追杀,血莲不再存在,一切好像可以回到原来的位置了,可是,她怎么有些不舍得离开了呢。 言一桐双眸圆睁望着天花板,轻轻叹了几息。 她紧绷的神经丝毫没有松懈,没想到盛勋爵竟然安安分分抱着她睡觉。 一个男人居然真的能紧急刹车,是不是因为她不够魅力?言小姐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她不像徐紫芙那样迎风而上,随波逐流,徐紫芙可以为了迎合盛勋爵,报名各种培训班把自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采药女,摇身一变成为魅力四射的白富美。 人真的好矛盾,刚刚还拒绝着他,现在又觉得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让男人突然没了兴致。 作为女人,这也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啊。 当她第九十九次叹息的时候,盛勋爵突然掀开被子,高大的身躯覆盖上来,黑暗中,男人的眼睛如鹰勾般紧抓着猎物一样盯着她。 言一桐吓了一跳,转而又想,哎,这才是男人的正确反应嘛,明明身旁躺着一个美女,这么禽兽的行为才合情合理合逻辑啊。 啊呸呸呸,言一桐你疯了么,这时候是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么,你就这么想他禽兽你咩? “言小姐,你欲情故纵的手段确实不怎么样,想要就直说,希望你不要再摆出一副死鱼样。”盛勋爵冷冷地说完,一手一本正经地挑开她的睡衣扣子。 一颗。 两颗。 三颗……速度缓慢像是凌迟她一样。 言一桐麻溜地翻身爬起来,双手拉紧自己的衣服,喉咙发出两声想要粉饰太平的假笑:“呵呵,爵爷爵爷,我一点都不想要,早点睡,早点睡,晚安了。” “你确定?”盛勋爵音色提高,对这个说法表示严重怀疑,墨色的夜里,言一桐甚至还能感受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发出致命的诱惑。 “言小姐,你确定你不是非常想要。” 言一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误会可就太大了呜呜,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欲求不满? 盛勋爵重重地哼了一哼:“言小姐,既然不想要,大半夜的就不要总是发出这种很想要的声音,ok?” 很想要的声音……这一刻,言一桐很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为什么他的脑袋就只有这些有颜色的废料? “盛二少,可以睡觉了么?”言一桐听到自己做作得想吐的声音,浑身难受极了。 盛勋爵翻身躺平,上臂一勾,把言一桐搂进怀里,略微有些疲惫地说:“我今天很累,即便你很想要也体谅一下,改天再满足你。” 言一桐再一次石化了。 盛二少其实你可以睡觉了,请你睡觉好吗?闭嘴好吗? “明晚你的时间给我空出来。”盛勋爵在说完这句话后,下一秒,沉稳规律的呼吸在她身边响起。 言一桐一怔,这入睡的速度,完全不像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啊。 之前文子赫和她提过,盛勋爵被失眠症困扰多年,时常需要吃药才能入睡,所以她在他房间里都放有特制的安神香囊。 不过,在仅有的几次两人的共眠经历来看,她并没有发现盛勋爵有严重的失眠症呀,相反他入睡的速度还非常快。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在他怀里入睡,谁知一夜好眠。 清晨的暖阳照射进房间,她睁开眼睛伸了个大懒腰,手肘撞到一个结实又温暖的肉体,她扭头就看到那张充满怨气的俊脸,吓了一大跳,骨碌爬起身不小心连人带被滚下床…… “啊好痛!”言一桐不小心磕到一旁的桌角,揉了揉肩膀,整个人都痛醒了。 “一个女人睡相怎么这么差。”盛勋爵翻身下床,鄙视又嫌弃地扫了她一眼,出了房间回自己的主人房。 天亮了,盛勋爵看到一屋子的暖色系和蕾丝,浑身起鸡皮疙瘩,仿佛这是个充满病毒的空间,他要赶紧逃离。 言一桐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内心已经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十八遍了。 正当言一桐还在心安理得赖床的时候,门再次被打开,一身靛蓝色正装的盛勋爵站在门口,问道:“今天你要干什么?” “今天可能要回盛世庄园一趟,奶奶又到针灸的时间了。” “晚上哪都别跑,我让人去接你。”盛勋爵再次强调。 “去哪?”言一桐饶有兴致,他昨晚睡前好像已经说过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咩。 “问这么多干嘛。”说完盛傲娇转身潇洒离去,留下言一桐在原地凌乱着。 真是臭脾气,约人都不能好好约么?好歹让她知道是个什么场合她要穿什么衣服吧? 不过想想,她也没什么适合陪他出席盛大场合的衣服,问了也是白问。 其实今天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的,不过不想让他知道而已,免得节外生枝。 上午她去了盛世庄园给老太太针灸后,下午又独自开车来到郊区的创意园,她故意不让蒙田跟着,免得又去打小报告了。 蒙田就是盛勋爵安插在她身上的摄像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范围内。 正安集团中药研发基地 这里是个绿化十足的创意园,一条铺满彩色鹅卵石的小道直通一栋巨大的白色半圆形的现代化建筑,旁边种着一排排柠檬桉树,若迎面吹来一阵清风,那带着泥土的芳香和花朵的清香的风儿,令言一桐心醉神迷。 环境确实不错,远离市中心,这是正安集团投资了十几亿,也将是全国最大规模的智慧中药研发基地。 正安集团转型的第一步。 昨天去医院探望贺禹堂的时候,他和言一桐提起这个基地的研发项目,更是再次表示希望言一桐能够参与其中。 言一桐刚下车,就有个扎着辫子穿着白大褂的女孩走出来迎接她。 “你好,请问是言一桐小姐吗?”女孩声线甜美长相柔美,两个小酒窝笑起来尤其明显。 “我是。”言一桐觉得这个女孩给人很平易近人的感觉,大约因为她的笑容太灿烂,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我是贺濋濋,基地的博士。” 言一桐略微吃惊,贺濋濋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甚至还有些稚嫩,说不定比她年纪还小呢。 “贺博士,你看起来还未成年吧。”言一桐笑着问道。 “哈哈哈第一次听人这么夸我,我已经快三十了。”贺濋濋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真看不出来,比言一桐大这么多。两人像是相见恨晚,一路愉快聊进基地。 “我听贺叔叔说你配药特别厉害,你研制的紫金丹和金黄散,比我们研制的对他来说更有效呢,都是你自己创新的吗?”贺濋濋也是个中药控,虽然从小在国外生活读书,读的也是生物学相关的专业,但她对中药材的珍爱程度和言一桐不相上下。 “嗯,我确实有小秘方。”言一桐神秘一笑,她的秘方多了去了。 “以后有机会见识下,对了,你知道我们基地是做什么的吧?” “大概吧,但也不是特别清楚,贺总只是让我过来参观一下而已。”这个确实是贺禹堂的原话,他吃了言一桐的药感觉身体恢复特别快,比他预想的快了大半个月。 7017k ------------ 第八十二章 基因突变的蛇 因此贺禹堂更加想要拉拢言一桐,盛勋爵放着她不用,真的是太浪费资源了,多难得的人才啊。 “我们基地去年才建立的,主要将中药研发与互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融合一起,创造中药研发新的模式。 打造从育种、药苗、药材加工、饮片、成药性研究、药效、临床批件、临床试验、药品等一系列中药产业链,为用户制定质量标准技术包、样品……” 贺濋濋说得眉飞色舞,头头是道,言一桐听不太懂她说的这些系统化的东西,但是她知道贺禹堂是想要做吃螃蟹的第一人。 毕竟用中药研发和现代新兴科技融合在一起,是她师父那一辈人想都不曾想过的。 “贺博士,我想知道血莲这个品种还会继续研发吗?”这也是言一桐比较关心的,她总感觉,血莲肯定不会只有一朵而已。 “你说上次拍卖会那个血莲吗?我们当然还有其他药效更好的品种呀,血莲只是一个噱头而已,为我们基地的宣传做铺垫的。” 贺濋濋笑着地罢了罢手,给了言一桐一副这种东西我们基地一大把的错觉。 果然,盛勋爵就是个冤大头咯,花了五亿变相是给正安集团投资新项目了,而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气得直接炸了这个培育基地…… 不过,五亿对于盛勋爵来说,应该洒洒水吧,看他出手这么阔绰。 “那个血莲真的能解百毒?将人体的毒素归化为一身,迫使毒素凝聚排出体内吗?传说闻是最强的解毒剂和真正的救命良药的原料也是真的?” “当然,它几乎可以解一百多种毒性,不过不同的毒还是要搭配其他的药剂使用,怎么了,你需要么?”贺濋濋睁着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芒,见言一桐对血莲这么有兴趣,忍不住问道。 “嗯,我有个朋友,几年前被毒蛇咬伤后,每次发烧发热皮肤就会出现透明蛇麟状,皮肤免疫力也越来越差,这些年我和我的师父一直都在配药,但是都无法根治。” 言一桐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皮肤病,一般来说,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有病,都会说成“有个朋友”。 贺濋濋内心了然,眼神上下扫了一遍言一桐,说道:“你可知道是什么毒蛇?这个情况很稀有呢,不过以前也有听说过。” 她看言一桐的皮肤洁白如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啊,可能真如她所说,在身体达到一定温度才会显现吧,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听说过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言一桐有些吃惊,就连见过无数疑难杂症的师父都不知道怎么医治,贺濋濋竟然会听说? “我是听我爷爷说的,以前有个组织专门在山里用蛇和兔子来做研究,有一次研究基因突变的小黑蛇逃了出去没有找回,咬伤村民后就死了,而被咬的村民就出现过同样颜色的蛇麟皮肤,后来就不知道了。” 贺濋濋歪着脑袋很努力回想着那个遥远的故事。 “我朋友也是在山里遇到的,说是那条蛇有手腕般粗大,身上颜色波光粼粼五彩缤纷的,可以竖得和人一样高,不像往常普遍见到的蛇,这么说来,是同一批实验室逃跑出来的了?” 言一桐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心中恐慌加剧,如果真的有这个实验,那她更加找不了解药了吧。 这个可能性她也猜测过,但是她去调查过,麒麟山并没有任何研究基地啊。 还是说秘密的基地,隐蔽地根本就不会让人发现?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或者下次你把你朋友带过来,我给她抽血化验一下?检验下血液的成分或许能找出原因。” 言一桐心中一凛:“下次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贺禹堂一身防菌装备从实验室走出来。 “叔叔。”贺濋濋甜甜地喊到。 “贺总。”言一桐迅速隐藏起眼底的情绪,也打了声招呼。 “你来了,濋濋带你参观了实验室吗?”贺禹堂脱下护目镜和防护衣,微微一笑,风华迷人,那成熟的微笑勾引小姑娘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有和一桐介绍了我们项目哦~”贺濋濋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着。 贺禹堂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嗷,用完就扔是叔叔的惯有作风么?”贺濋濋嘟着嘴表达着不满。 言一桐看着这一幕雷了一下,这两人的关系并不想单纯的老板和下属哦,都姓贺,难道一家人? 贺禹堂似乎看出言一桐的心思,解释道:“濋濋是我堂哥的女儿,是个毕业于世界名校的生物学家,现在也是基地的医学博士。” 贺濋濋笑眯眯和言一桐做个sayhi的手势,她怎么感觉叔叔对这个女孩耐性好得有些特殊呢? “你们基地真是人才济济。”言一桐看得出他们关系挺好呢,有些羡慕这种关系。 贺濋濋一看就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相比较自己曲折的人生,唉,同人不同命呗。 接下来贺禹堂带着言一桐逛了一圈基地,给她介绍了每个部门的职责,他们先后开发的新药和取得的重大科研成果。 言一桐不禁感叹到,原来中医药也可以如此系统化,她跟着师父确实有些闭门造车了。 徐空青是个比较重视经典的人,为人相对比较古板,墨守成规,他觉得必须按照老祖宗留下的配方做到足才是负责任。 相反,言一桐的治疗手法和他完全相反的,或许比较年轻,她比较善于创新,别开蹊径,所以她更容易接受新的挑战。 言一桐对贺禹堂基地的研发项目非常感兴趣,因此在基地逗留了一下午,天黑了都不自知。 “一桐,很晚了,我订了餐厅,一起去吃个饭吧。”贺禹堂走到她面前,他换了衣服,浅蓝色的衬衫,铁灰色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正派,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言一桐从标本里抬起头,扭了扭脖子,这才发现天都黑了,看了一眼贺禹堂。 虽然人到中年,却比年轻小伙更加俊挺迷人,五官如雕刻般,身材挺拔,风度也好,人看起来还有种铁血冷酷的霸气。 但在言一桐面前,他却笑得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这样的男人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吧,家世好,样貌好,有才华,有能力,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多年未婚呢? 言一桐一时看呆了,她实在想不通。 “一桐?”贺禹堂看她走了神,音量再提高几分。 “嗯?哦,对,吃饭,天都黑了当然要吃饭了。”言一桐语无伦次,花痴被抓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她倏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太大,椅子都被她弄倒了,包包也掉地上,言一桐慌忙扶起椅子和捡起包包。 好丢脸…… 同一时间的另一边。 盛勋爵孤零零坐在餐厅的包厢内,浑身散发着能杀死人的戾气,一团冷煞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包厢,服务员都不敢靠近半分。 他等了一个小时,蒙田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 手机关机不知所踪,完全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他真的是太纵容这个该死的女人了! 贺禹堂带言一桐去一家法国餐厅吃饭,贺禹堂是这里的vip,对这里比较熟悉,他很喜欢这家餐厅的甜点,想着女孩子对甜点都会无法抗拒的吧,就带了言一桐过来了。 这家餐厅的装修风格很有法国的情调,布置很有现代感,温馨又浪漫,灯光昏暗恰到好处,还有萨克斯风现场奏乐,很多情侣都喜欢来这里消费打卡,甚至是香城网红的求婚餐厅。 言一桐在基地逛了也学习了大半天,都没有吃东西,的确有点饿了。 贺禹堂把餐厅的招牌菜和甜点都点了一遍,慕斯蛋糕,焦糖奶冻等这里的甜品分量很少,但做得很美味。 “说来我应该请你吃饭呢,毕竟你救了我,对了,我一直都没有问你,当时你怎么会出现在船上,还及时救了我?当时多危险啊。” 言一桐回想起那一刻都还心惊肉跳,虽然过了半个月,依旧历历在目,那个场面时常还在她梦里出现。 “你失联的时候,我正好去找了盛二少,在他决定出发去找你,我也跟着韩漠一起去了,救你是因为我站的位置占了优势,是最好时机。,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贺禹堂优雅地切着巴黎龙虾,再抿一口葡萄酒,仿佛他吃的不是饭,而是艺术品。 “这样……你怎么就能猜到他不会救我呢。”言一桐用叉子叉着蔬菜沙拉,心比沙拉酱还酸。 “其实,盛二少很关心你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最后没有选择救你,但是在你失踪的那两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一直守在信息室,手机都确保有电不会遗漏绑匪的来电。”贺禹堂说道。 想到那天,言一桐心中掠过一种异样,她依旧很介意那件事,虽然在贺禹堂的嘴里得知他的在乎,但怎么知道,他在乎的不是徐紫芙,而是她呢。 贺禹堂拿着纸巾伸过手,在言一桐脸上擦掉沾在脸上的沙拉酱,动作自然流畅。 言一桐一顿,马上接过他的纸巾,低头自己擦了擦嘴巴。 贺禹堂笑的温柔,却让人舒服,没有丝毫男女之情的意味,更像是宠溺一个小辈。 然而他们都没有留意到,不远处有人偷偷拿着手机拍下照片。 7017k ------------ 第八十三章 盛勋爵的生日 “天啊,那个不是正安集团的钻石王老五和中医能力大赛的冠军么?原来他们有一腿哦!” “果然冠军也有潜规则,一点含金量都没有了。” “就是,中医能力大赛真的一届不如一届,什么人都敢拿冠军了,以后研制的药我们还敢吃么?” “就是,还是国药之光呢!真是讽刺。” “当时不是还逼死一个女的么?然后出来洗白说是那女的有病,我看又是有钱有权人草菅人命的把戏吧。” …… 这边丝毫还没发现,他们已经成为舆论中心。 言一桐低下头,桌上的美味佳肴瞬间宛若嚼蜡无味:“说不定他紧张的只是徐紫芙呢,那个女孩救过他的。” “你们是真的结婚了吗?”贺禹堂略微质疑,因为外面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照理说,盛家这么大的好事,应该不会隐瞒得一丝不露吧。 “他和你说的么?”言一桐挑眉,惊讶不已。 他们不是说好的隐婚?怎么什么人都知道了…… “嗯,当初我爸不是想让我们在一起么?那小子亲口说的。”贺禹堂觉得好笑,也觉得盛勋爵有点可爱。 这么一想,盛勋爵应该是喜欢这丫头才对,他也想不通,怎么盛勋爵千钧一发的时候,倒是去救了另外一个女孩,不管心爱女孩死活,万一他不去救是不是就眼睁睁由着言一桐摔死? 接下来的结果贺禹堂想都不敢想。 言一桐也想起了当时贺老爷子的乱点鸳鸯谱,有些无语。 “贺总,你应该也有心上人吧?”她想起了在医院时的那个神秘女人,直觉他们关系不一般,那个女人应该身份比较特殊吧,把自己包成粽子根本就看不到五官。 贺禹堂切割牛扒的手顿了一下,灯光下男人的俊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情绪,良久他才回应道:“没有。” 言一桐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便岔开了话题,聊基地的事情,两人高谈甚欢,大概是俩人兴趣差不多,爱好差不多,又是同样从小浸泡在中医学中长大的,话题总是源源不断。 言一桐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而贺禹堂意在想邀请她加入他的团队,不过他也不急,慢慢来。 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半了,贺禹堂主动提出送她回家,问她住在哪里? 她的车停在了基地没开过来。 言一桐很认真在盛世庄园和玲珑园两者二选一时,才突然想起今晚本来和盛勋爵有约的事,糟糕了! 惨了惨了,她竟然放了盛勋爵的鸽子。 她脸色大变,赶紧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发现早就关机了,言一桐着急地说:“贺总,你可以送我去玲珑园吗?” 她爽约了盛勋爵一定很生气,生气就肯定不会回盛世庄园了,那么保守些先回玲珑园看看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贺禹堂看她脸色都煞白,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忘记今晚和别人有约了。” “那我先送你去玲珑园吧。”贺禹堂并不知道玲珑园是盛勋爵的住处,只想着能帮到言一桐就好。 匆匆回到玲珑园,一片黑暗,并没有人,言一桐刚刚在贺禹堂的车里充了一下电打开了手机,电话里除了几通蒙田的未接来电,和蔡子恩的几句牢骚微信信息,盛勋爵没有给她发任何一条短信和打电话。 她如今给盛勋爵打电话,每次都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回应她:“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盛勋爵…… 言一桐感觉自己死定了,那个男人一定非常非常生气,说不定回来要把她脖子都拧断了。 她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忘了的,在基地的时候被那些创新的炼药技术惊住了,触发到她勤奋好学不懂就问的开关,以至于埋头研究了大半天,什么都忘了。 不过想想,也就吃个饭而已,平时盛勋爵从来都没约过她吃饭,言一桐心想,他应该只是心血来潮,饭什么时候吃都没事吧。 这时蔡子恩打电话过来,她一秒接过。 “咦?”蔡子恩明显没想到言一桐会这么快接通电话:“死丫头,你又闭关炼药去了?怎么老是找不到人呢,这会你家老公在风花雪月你也不管了么?” 蔡子恩的背景声有些吵杂,她一定又在某个酒吧疯狂挥洒汗水了。 言一桐突然抓到重点:“你们在哪里?” “你说呢?除了……喂,司晋辰!把电话还给我,还给我!!”蔡子恩突然在另一头抓狂咆哮着。 正当言一桐懵逼的时候,突然冒出司晋辰的声音:“言医生您早点睡哈,今晚我们要给爵庆祝生日,这里有好几个懂事的辣妹陪着他呢,您可以安心睡觉啦,晚安拜~” 司晋辰贱贱地嘲笑几声,就挂了电话,顺手放进自己的裤袋不给蔡子恩。 言一桐一愣,今天是盛勋爵的生日? 她不知道啊,他都不说清楚,只是说吃晚饭,谁知道会是他的生日呢?所以她很快就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之前老太太是说过这个月是盛勋爵的生日,可没具体说日期,她也没去问具体几号,上次正好有时间她才约了蔡子恩去给盛勋爵挑礼物,给他买的生日礼物都还在她客房的抽屉里面躺着呢。 最近事情一多,她都忘了这回事了。 今天他生日,原本是想和她一起吃晚饭庆祝的么?而她在干嘛? 她不止忘记和盛勋爵有约,还和贺禹堂在浪漫的法国餐厅高谈阔论,言一桐突然有种自己红杏出墙的羞耻感。 言一桐咬牙再次拨打蔡子恩的电话,又是无人接听。 看来司晋辰对她意见很大,刚刚的那些讽刺的话言一桐不是听不懂。 不就是说她从来都不在乎过盛勋爵么,他生日她不知道,他去风花雪月她也不管,还能心安理得睡觉。 可她并不是不在乎他啊,而是在他们的关系里,言一桐总是弱势的一方,她不敢对高高在上的盛勋爵有过多的期盼和幻想。 可是,今天是他的生日,昨晚和今早他都强调了今晚的时间留给他的,是不是说明在他心目中,她还是有些许分量的呢? 言一桐再也呆不住了,套上外套抓起手机就匆匆下楼,既然蔡子恩和司晋辰都在,想必他们就在司晋辰的酒吧吧。 可是司晋辰有这么多酒吧,到底是在那间?依旧是凯勒门吗?还是会去别的?她不确定。 言一桐的心一横,打给了文子赫,既然司晋辰都在,那么肯定少不了文子赫,说不定文云熙也在呢。 “言医生。”文子赫似乎毫不意外她会给他打电话,语气漫不经心的。 言一桐听到还是嘈杂的背景音乐声,内心更加笃定,果然他们在一起。 “文大少,你们在哪里?盛勋爵不能喝太多酒的。”言一桐言语间的焦虑和担心显露无疑。 “我会看着他的,你大可放心。” “你们在哪里?凯勒门?”言一桐试探性的一问。其实她已经上了出租车,正往凯勒门去了。 “不是哦,今晚我们在懿皇宫,爵说想换个地方玩玩,这里的妹子更辣玩得更开,言医生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他身体一定没问题的。”文子赫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啊,懿皇宫?你们去了懿皇宫?”言一桐大吃一惊,上次蔡子恩出事,她听得心惊肉跳的,那里有多乱可想而知,他们居然还去玩? 哦也对,怕的该是女人,男人有什么可怕的? “麻烦文大少帮忙看着盛勋爵,最近我给他吃的药不适合喝酒的,不然药效大打折扣。”言一桐千叮咛万嘱咐完,挂了电话,让司机转头去懿皇宫。 凯勒门 司晋辰吹了吹口哨,踢了一脚文子赫说道:“还说我无节操,你还不一样恶趣味,这么骗她,小心盛勋爵又把你打到脱臼。” “不让她紧张一下还以为爵总是围着她一个人转呢,今晚盛勋爵可是很抢手的热饽饽,一边是我姐的强烈攻势,一边是那个戏精采药女的爱心大餐,还有一个终于上心的言医生,哇呜~今晚有好戏看了。” 文子赫说着都觉得刺激,有生之年能看到不近女色的盛勋爵被一群女人围攻,多精彩的八点档连续剧。 “我赌你姐,你姐再加把劲今晚就能把他放倒了,我好期待啊!”司晋辰搓着手,笑地贼贼的。 “我赌言医生,今晚我看爵都心不在焉的,我姐不管多费尽心思他都没看一眼。”文子赫喝了一口酒,一旁的女人动作娴熟,撩得他十分舒服,尽情享受着女人的服侍。 蔡子恩去洗手间还没回来,司晋辰今晚倒是没有找别的女人了,他势必要彻底把蔡子恩拿下,这个女人实在是勾起他强烈的征服欲。 文云熙前段时间被文老头临时委派去国外参加研讨会,好在她赶在盛勋爵的生日回来了,上次看中的那个手表被言一桐那个晦气的女人刷走,是在不甘心,还是用的盛勋爵的卡,她更是嫉妒得发狂。 这次出国,她专门找大牌的老设计师理查德,给盛勋爵量身定做一套价格不菲的西装。 理查德曾是盛勋爵最喜欢的老工艺人,只不过年纪太大早几年收山了,这次文云熙专程三顾茅庐,调动各种资源最终才打动了理查德出山,为盛勋爵订做西服。 这份情义实在是难得了,文云熙依旧坚守初心,就算知道盛勋爵已经结婚又如何,只要她努力,这块冰山她总有一天能让他融化。 文云熙今天一身粉蓝色连衣裙,衬得她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在她喝了几杯酒后,清澈明亮的眸子透露出潋滟的光,令人心生怜惜。 7017k ------------ 第八十四章 言一桐被骗去懿皇宫 文云熙丰软的胸边缘顺势挤压着盛勋爵的手臂,紧紧挨着男人炙热的身子,这温度让她全身的细胞都蠢蠢欲动。 “爵,这好像是我们相识后,过的第15个生日了吧?你有什么愿望呀?” 文云熙脸上飘着红晕,声音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有些迷离恍惚,要是别的男人看到此刻的尤物,早就扑倒了,也就盛勋爵定力无限好。 “哎爵,好歹今天是你生日,开心点,ok?”文子赫笑道,举着酒杯向空中致敬。 这么多年,盛勋爵的生日都不习惯大搞,只是和家人吃个饭和这几个朋友聚一起玩玩。 期间,蔡子恩回来了,在司晋辰旁边坐下,中间还能坐个人,她心情不太好,大半夜被以应酬的理由拖出来陪喝酒不说,手机还被“恶霸”司晋辰没收了,以防她给言一桐通风报信。 “对了,刚刚你家言医生打电话过来问你下落了,难得你被查岗哎。” 司晋辰搂着蔡子恩笑道,蔡子恩却一把甩开他的手。 幼稚又恶趣味的男人! 盛勋爵目光一沉,那双眼睛如水潭一般深不见底,荡漾出一股奇异的意味,可脸上仍旧面无表情。 文云熙趁着薄醉,大胆把手“不经意”地抚在他的胸膛,盛勋爵目光顿冷,扣住她的手腕丢到一旁,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文云熙心中一惧,目光楚楚可怜地看着盛勋爵,可惜盛勋爵向来就不在乎她的感受,甚至漠不在乎。文云熙心中一阵阵发凉,整个人僵在那,眼泪簌簌往下落,好委屈。 蔡子恩看着这样的一幕,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大半夜她为什么要看这么恶心的画面。 “真是不懂,有些人怎么就这么喜欢热脸贴冷屁股,还喜欢专挑有妇之夫下手,也不嫌掉价。”蔡子恩最讨厌文云熙这种女人,打着多年情分的名号,做着不要脸的事。 要是这么多年盛勋爵真喜欢她的话,哪里还有言一桐的出现? 既然如今盛勋爵和言一桐已经结婚了,但凡要点脸的,都会自动保持距离了吧,人要脸树要皮,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你说谁呢,不过就是辰少的玩物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 文云熙听出蔡子恩讽刺挖苦她,脑子一热就顶了回去,才想起盛勋爵还在一旁呢,态度立马又软了下来。 可怜兮兮泪眼汪汪地望着盛勋爵:“爵,你也是这么看我的么?” 蔡子恩冷哼:“怕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吧,真是高材女的外表搞笑女的心。” 文云熙内心抓狂,要是盛勋爵不在场她早就扑上去撕烂蔡子恩的嘴。 她堂堂文家大小姐竟然被一个落魄千金当面数落,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搁? 司晋辰无奈蔡子恩这个小野猫的伶牙俐齿,知道她是为自己闺蜜打抱不平,赶忙岔开话题,笑道:“爵,你不好奇我们都跟言医生说什么么?” 文子赫坏笑接话:“言医生竟然敢在你生日时候放你鸽子,我故意说我们去懿皇宫了,想必她已经去了,现在想想我还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呢,大晚上言医生一个小女人单枪匹马跑进饿狼圈,啧啧啧,万一再遇到第二个壮哥怎么办哦?况且言医生长得还不赖,怎么样兄弟够义气吧,帮你出气了。” 盛勋爵的脸沉了沉,目光深寒,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空气温度骤然下降,眼神如冷箭般射向文子赫,仿佛要一箭射穿他。 “哎哎哎,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心疼言医生了?”文子赫推了推眼镜框嬉皮笑脸,模样十分讨打:“不过言医生这种鲜嫩可口的小妹妹,虽然不爱装扮但是现在的人不是更喜欢大学生模样的妞么,她正好符合所有男人的胃口。” “怕不是你敢觊觎朋友妻吧?”司晋辰火上浇油道。 “幼稚又恶心的男人!”蔡子恩真是觉得这两个男人好没品,抓起包包就想走,她要去找言一桐,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进狼堆里。 言一桐打电话给文子赫的时候,蔡子恩正好去洗手间,没听到文子赫整蛊言一桐,不然她早就走了还等现在。 什么应酬什么职责都是狗屁。 司晋辰像是知道她的举动一样,一把将她卷进怀里,禁锢在他的大腿上,在她耳边沉声说道:“别闹,我们在帮他们。” 蔡子恩疑惑不解。 盛勋爵的脸瞬间深沉暗重,他倏地站起身,转身要走,文子赫和司晋辰暗呼,成功了! 突然盛勋爵出其不意回身一拳狠狠地砸在文子赫的俊脸上,眼镜都打飞了。 “靠,老子帮你居然还敢揍我。”文子赫擦了擦嘴角,还好没出血没破相,不然他绝对要还手了,太亏了! 雷锋不好当啊。 盛勋爵云淡风轻离开了包厢。 香城是个不夜城,越夜越繁华,白天工作压力太大,大家都是夜晚才出来宣泄着白天的负面情绪,放松身心。 晚上的懿皇宫,精彩才刚刚开始。 好几个性感舞娘在舞台上跳着露骨的动作,台下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气氛正到最浓处,天花板上的气球爆炸开来,五彩缤纷的碎片洒落。 有人冲上台抢过麦克风喊到:“今晚老子开心,全场万岁!大家尽情喝!” “沈少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啊啊沈少好帅!呜呼~~~” “沈少沈少沈少!!” 周围的声音都炸开了锅一样,言一桐只觉得耳朵有些嗡嗡作响,寻声望去,那不是沈家的少爷么? 沈家不是要倒闭了吗?他还有这么多钱请全场喝酒? 今晚没几十万都跑不掉,果然是败家子。 言一桐没空理会,她抓着一位路过的经理问道:“我想问,今晚你们老板司晋辰在哪个包厢?他让我给他送东西来。” 经理像是看白痴一样:“小姐,这种把戏早就过时了,麻烦想到新的再来。” 言一桐:“??!” 经理忙着去服侍今晚的大客户沈家公子了,没空理言一桐这样想博上位的女人。 像言一桐这样的女人,一晚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大家都知道司晋辰是夜店小王子,整个香城的夜店都是他的,但是没多少人知道,司晋辰基本都只在凯勒门的,很少来懿皇宫。 问得出这句话的,明显压根不认识司晋辰。 上次蔡子恩在懿皇宫出事大家都传开了,司晋辰喜欢抱打不平,会出手相救陷入困境的美女,所以最近懿皇宫多了不少起类似蔡子恩那样的事,他们员工都烦死了。 言一桐想着算了还是自己找吧,但是她第一次来,懿皇宫的格局错综复杂,她不知道vip包厢怎么走,正好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穿着兔子服装的女孩,这种打扮应该是这里的员工吧。 “美女,我想问vip包厢怎么走?”言一桐抓住女孩纤细的手问道,凑近才看到女孩脸色不太对,是那种很反常的涨红,手腕脉象浮乱。 女孩似乎不想搭理言一桐,着急甩开她的手想离开,言一桐手脱了,女孩步伐急促。 后面好几个男人追了过来,言一桐大概明白了,这个女孩怕是被下了药,这回要是被抓回去了,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言一桐想都没想,就拉起女孩的手往外面跑,后面的男人追得更狠了:“站住,站住!” 好在舞厅人群涌涌,音乐震耳欲聋,想要抓一个人也有些困难,他们的叫喊声更是被音浪掩盖过去。 女孩似乎才反应过来,由着言一桐拉着她跑,不过很快,她们就被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胡子男笑的嬴荡猥琐,摸着下巴说道:“跑啊,怎么不跑了?没想到还多了个青嫩的学生妹呢,今晚兄弟们有口福咯~” 其余的人像动物园的狒狒一样欢呼起来,他们见言一桐简单的白衣牛子裤,大大的外套都遮盖不住她原本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双眼直发着绿光,这种青涩的女孩最上头了。 “铃兰,我们黑哥给你送了这么多业绩,你要是乖乖配合,今晚你会很舒服。要是不识相的话,下场可不会好看哦,还有这位小妹妹也一起吧……”胡子男的咸猪手就要伸过来摸言一桐的脸,言一桐一脚踢到他的命根子上。 胡子男痛苦地捂住下身,面目狰狞喊到:“给我拿下这婆娘!” “我看谁敢!你们惹得起司晋辰吗!”言一桐抬头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这时候她知道不能勇胜,只能智取了。 有资源不用白不用啊,这里又是司晋辰的地盘,要是她惹出风波正好把他们引出来,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了。 一举两得。 有人闻言退缩了一下,他们这种小啰啰谁不惧怕司家? 不过有个绿帽男讽刺笑道:“吓唬谁呢?道上混的谁不知道司晋辰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吃窝边草,更看不上卖酒女!你说你认识司晋辰,那你现在叫他出来!” “哼,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们给我等着!”言一桐心里有些发怵了,但脸上表现的毫不惧怕。 铃兰咬紧牙关,强忍着身子的不适,但她莫名相信身边紧紧抓住她手的勇敢女人。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来路,但她知道,如果此时走了,定然死路一条,她是知道自己被下药才想办法逃出来的。 言一桐聪明地直接拨打文子赫的电话,但紧要关头,他却不接电话了。 该死! 她又拨打盛勋爵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这时言一桐的冷汗都下来了,铃兰也感受到言一桐的手心已经出汗。 心想,这回真的死定了!怕是这个女孩也以为自己能像蔡子恩一样幸运么?以为他会来打救她们。 7017k ------------ 第八十五章 盛勋爵生日快乐 铃兰可没有蔡子恩这么好运,能遇到司晋辰如救世主一般降临,救她于水火之中,来这种地方打工,这种情况只有迟和早,时间的问题。 “你们还在等什么!卖酒女怎么会认识司晋辰那种上等人,赶紧给我拿下,我要她们今晚就死在这里!”胡子男好不容易直起了腰,好在刚刚没有硬起,不然他一定被踢得断子绝孙了。 说完,胡子男上前一步扯住言一桐的头发往后一拖,言一桐抓紧自己的头发,往里面一扯,把胡子男拉近了一点,迅速点了他身上几个穴位,瞬间胡子男就无法动弹。 其他男人见状则不敢靠近了,面面相觑,这女的干了什么啊?炮哥怎么都不动了? “臭婆娘你对我做了什么,还不快放了我,找死吗?”炮哥被定住了,全身只有嘴巴能动,他想到了武侠里的那些点穴术,怕不是今晚遇到女侠了吧! “嘴巴再这么臭我能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你信不信?”言一桐揉着发痛的头皮,她应该废了他的手才对,痛死了。 想到这,言一桐果断抓着炮哥的粗手臂往后一掰,只听见“咔咔”一声,瞬间炮哥的手臂无力垂了下来晃了晃。 “啊啊啊痛死我了,女侠女侠饶命,放了我吧我不敢了不敢了……”炮哥痛的冷汗直冒,可他全身动不了,手怕是要废了,刚刚他嚣张的三米高焰气瞬间熄灭。 这时又有一堆人围过来,为首的大块头凶神恶煞说道:“你们都在干什么?” “黑哥,快救救我救救我啊,这女的要杀了我,她把我的手都折断了!”炮哥看到他的靠山来了,瞬间眼泪鼻涕直流下来,卖起惨来。 黑哥嘴上叼着烟,某大牌的上衣巨大logo被他肚腩撑得十分立体,全身都是各种大牌的logo,整一个黑涩会地痞流氓的头儿款。 眼神流里流气扫了一眼言一桐,就这细胳膊细腿的,站在肥胖的炮哥旁边显得无比娇小玲珑,怎么可能会折断他的手? 黑哥质疑的眼神看向其他兄弟,那些见过大场面的男人集体一顿小鸡啄米般点头,以证明炮哥说的是真的。 真的是那个女人折断了炮哥的手,重点他们都还没看清楚怎么折的。 “没有断,不过脱臼罢了,你就是黑哥对吧?我劝你放了我的姐妹,不然下场就不只是折断手这么简单了。” 言一桐双手抱胸,把铃兰护在身后,铃兰一顿感动,没想到没有等到白马王子出现,却被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侠给救了。 黑哥却哈哈大笑,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被女人威胁:“我就看看下场会有多恐怖,我真的好怕怕哦。” 突然黑哥出手抓住言一桐的手臂往后一掰,紧箍在她身后,这样抓住她的手,看她还能有什么花样。 言一桐大惊,去踩他的脚被躲开,她想用后脑勺磕他的头,黑哥也灵敏避开了,他似乎都猜准了言一桐的招数,见招拆招。 “真野,我最喜欢这么野的狐狸精了,女人,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哦。”黑哥笑的阴险狡诈,顺势把言一桐抱进怀里,这么漂亮又野的妞真是激起他强烈的征服欲。 言一桐挣扎无效,抓起一旁的酒瓶,却被黑哥一脚踢飞。 铃兰看着干着急,可是自己身子已经发热到不行,她趴到地上,动作开始不受控制地作出羞耻的动作,她的唇都被自己咬破了,满腔血腥味。 她也是个烈女,虽然她是为了生计被迫应付这些臭男人,但是她的底线是坚决不陪夜,所以黑哥才给她下了药。 铃兰抓起一旁的酒瓶干脆敲碎,拿着碎片割了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警醒自己,不能被药性所控制。 一旁的男人震惊,没想到铃兰会这么刚,过去一把拉起她,准备拖回包厢好好享用。 正当场面一度混乱之时,突然黑哥“砰”的一声倒地抽搐不止,脖子的血潺潺流淌了一地。 言一桐惊愕住了,抬头就看到眼神阴鸷狠戾,杀意露骨的盛勋爵走近,周围的人自动避开这个阎王一般来势汹汹的男人。 言一桐内心一阵雀跃,这个男人就像她的黑马王子一样,又在紧要关头出现了。 她的心怦然跳动,刚刚的慌张和恐惧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烟消云散,盛勋爵像是踩着一片光明走进她的世界。 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他。 第一次,她这么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这颗心为他而跳动。 不过,言一桐又不太明白他眸中那团火是为谁而起,也不知道,他此刻看着她,是生气,还是愤怒。 盛勋爵手腕一崴,不动声色地收回回旋镖,走过来一把搂过言一桐,眼神是要像是要杀了这群人。 炮哥还不能动弹,但他已经被吓尿了,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历?司晋辰没喊来,却来了盛家的新掌事人。 盛勋爵虽然上新闻的次数没有司晋辰多,但他质量高啊,仅上的几次头版头条就足以让全城人都认识他了。 毕竟盛家还是香城的第一家族,名号未变,地位没动,盛勋爵能踢走他的大哥,篡位掌控盛世集团,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 盛勋爵这个人不需要说话,单单往人群里一站,凛冽桀骜的眼神就足以让周围的人头皮发麻。 言一桐知道他的脾气,搂紧他的腰说道:“走吧,我没事。” 免得他大开杀戒。 男人棕眸灼灼紧盯着怀里的女人,要是他慢一步,她怕是就被这群饿狼啃的渣都不剩了! 盛勋爵鹰凖般狠厉的眼神扫了一圈步步后退的流氓地痞们,他一一记下了,什么人都敢动,都不想活了。 “对了,还有这个女孩,你先等等。”言一桐突然想起躺在地上大喘气的铃兰,她放开盛勋爵,扶起铃兰,看她状态特别不好,大腿血流不止,这孩子对自己下手也忒狠了点。 “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吧。”言一桐提议,他们就这么扔下铃兰,说不定她就会被这些男人拆骨喝血了。 “凭什么?我又不认识她。”盛勋爵一肚子气,他赶命似的过来找她,她不但差点又惹事了,现在还要救死扶伤,压根就不把他放在心上。 “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的对不对?”言一桐扶着铃兰往外走了,丝毫没有和盛勋爵商量的意思。 大概这是所有医者的通病吧,看到病患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盛勋爵跟在后面打了个电话,出来就看到言一桐把那个陌生女人塞进他的爱车,还准备跨腿坐进去。 盛勋爵箭步上前把她拖出来,对着驾驶座的韩漠说道:“把她送去医院。” 还没得到回应,“砰”,车门关上了。 言一桐一愣:“那我们怎么回家?” 盛勋爵黑着脸往江边走去。 香城有一条泯江,是香城重要的文化标志,它沉淀了香城的历史,见证了香城的风云,哺育了香城的繁华。 把香城划分为东西两岸,夜晚闪耀的观光船不停畅游着,两岸高楼灯光璀璨,是游客必来打卡的景点之一。 夜里的江边人很少了,只有零零散散的游客,两岸霓虹闪烁,夜景美不胜收。 午夜的风很凉,已是初冬,天气有些冷,言一桐缩了缩肩膀,就快十二点了,她紧盯着前面那个被路灯拉长的健硕背影,转而看到旁边有家24小时的便利店,她连忙跑进去。 盛勋爵抽着烟继续往走着,都没发现后面的女人不见了,他一心想那个女人怎么还没追上来?是睡着了吗?还要去提着她? “盛勋爵!”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盛勋爵顿足,转过身,他看到他的女孩捧着一小块海绵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蜡烛。 言一桐手掌拱起为蜡烛遮挡住江风,避免把火苗吹熄。 路灯下,她喜眉笑眼,眼睛弯得像月牙,嘴边两个小梨涡甜甜地盛下了万千美好。 “时间还来得及,盛勋爵生日快乐,快来吹蜡烛许愿呀。”女孩声音甜美,长相甜美,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盛勋爵远远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整天郁积于心的愤怒在此刻奇迹般的被抚平了。 他只觉得浑身的火都集中到身体的某一处,热得不得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如此强烈地想要她了。 他自己都弄不懂,他对言一桐到底抱着什么想法。 为什么会如此渴望着她。 盛勋爵突然步伐着急朝她走过来,深呼吸抽完最后一口烟含在嘴里,骤然把她抱住,力气很大,撞得言一桐差点拿不稳手上的蛋糕。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他已经低头,攫住她的唇舌。 一口烟灌进她的嘴里,言一桐错愕,咳了两声,盛勋爵却没有放开她,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他的唇舌已经闯进牙关之中,灵巧的舌尖扫过她唇内每一处肌肤,揪着她的舌尖,吸吮轻咬。 言一桐闭上眼睛,紧紧地抓住盛勋爵的肩膀,稳住自己发软的身子。 他吻得很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似乎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掠夺,不错过任何一处甜美。 今天是他26岁生日,奶奶本想大搞一场,顺便把言一桐介绍给众人,却被他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女人只想隐婚。 他理解她的想法,一来她的性格不喜欢高调,二来奶奶身体已经好转,估计她到现在都还想着如何脱身,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血莲,现在血莲没了她也顺利得到贺家的青睐,而他这个过桥板随时会被抽掉。第三,上次他救徐紫芙她的心里已经不平衡,有怨气,听闻她曾和蔡子恩提起过要离婚。 如果离婚,他会同意吗? 答案是,他不。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言一桐的存在,习惯她总是在耳边叮咛各种注意事项,习惯她总是在炼药房为他捣鼓乱七八糟的药丸香薰,习惯去担心她经常陷入困境…… 7017k ------------ 第八十六章 我们就离婚 在言一桐闯进盛勋爵生活之前,他的心未曾如此记挂过一个人,也没有人时刻担心和照顾他的身体。 他好像有点离不开她了。 本来今晚想要和她吃顿饭就当庆祝生日,打破往年的传统,没曾想言一桐竟然会爽约。 蒙田查到她开走的车停在正安集团的药研基地,但又问过里面的人,他们说言小姐已经和贺总去吃晚饭了! 盛勋爵怒极,心中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怒,还有一种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陌生酸涩感,心情十分复杂,烦闷,索性去约司晋辰他们一起去喝酒。 从小打大,都是他放别人鸽子,哪有别人放他鸽子的份,若是普通的日子还好,可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也如此不在乎。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和这群死党一起过,这几个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千金,又是从小在训练基地经历过魔鬼训练的,自然有着革命的友谊。 他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家世好,样貌好,玩得很开。 盛勋爵去喝酒纯属是要发泄心中那股酸气和愤怒,可酒喝得越多,心中越是愤懑,总是不可抑制地想着,言一桐到底在哪里,她到底在干什么。 她和贺禹堂在一起,是不是又犯花痴了?会不会觉得贺禹堂各方面都比他还好。 那丫头就冲着人家救过她一命,铁定会百依百顺,而贺禹堂长得不差,虽然年纪大了些,嗯,当然没他年轻体壮,但这把年纪还未婚,怕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 不过他家世也不错,最重要中医世家又对得上言一桐的口味。这对比一下,贺禹堂的分数在言一桐心中一定比他高出很多了。 盛勋爵从来做事都不会后悔,此刻他已经悔得肠子都乌青麻黑了,恨当初自己为什么会作出如此荒谬的决定,选择救徐紫芙,而不是言一桐。 可是当时他的初衷是,如果救了徐紫芙,之后他们就扯平了,互不相欠,他再也不需要对她心怀内疚。 今晚徐紫芙还不断打电话来,说为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和亲手做的生日餐,她就在公寓等着他过来。 盛勋爵不知道徐紫芙怎么知道他今天生日,她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 但他对徐紫芙没有那种感情,但那个发病的夜晚,他应该是真的有“玷污”了她的名节,可奇怪的是,到现在盛勋爵都还很排斥徐紫芙的靠近,根本就不像他们有过肌肤之亲。 盛勋爵向来讨厌女人的触碰,但一般触碰过的话他都不会太反感了。 如今怀里抱着的言一桐,是盛勋爵唯一不排斥的女人。 抱着她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对她的渴望也是前所未有的。 他越想抱得越紧,言一桐有些喘不过气来。 初冬的入夜风更冷,却吹不散她脸上的绯红,盛勋爵吻得好深,时而温柔时而蛮霸,嘴唇干了又润,润了又干,言一桐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膛。 今晚的盛勋爵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的心跳并不比言一桐慢,两颗心脏紧紧贴在一起,言一桐都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中更是悸动不已。 言一桐本来想推开他的,但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环着他的腰,盛勋爵今晚特地穿了一套全新的墨色西服,身体透过金贵的布料,散发出无穷的热力,她靠着他,那熟悉的龙涎香让她觉得非常的安心。 盛勋爵将她抵在江边的栏杆上,温热的唇在她脸上,唇上,锁骨,耳垂流连不去。 她斜眼看到不远处的中年大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顺着夜风飘来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败坏风气。” 言一桐的脸因为羞愤更是涨红成熟透的水蜜桃。 “盛勋爵~~” 嗯?这娇滴滴的音线,好似被妩媚浸过的声音是谁的?是谁的? 言一桐囧了,肯定不是她的,一定不是她的。 这声音还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意味,盛勋爵听了更是热血沸腾,大掌伸进她的超长外套里,熟练玩弄着她的柔软。 在他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更进一步之际,言一桐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急忙把蛋糕怼在盛勋爵面前,言一桐满脸羞涩道:“哎呀,都怪你,蜡烛都灭了,那就当是你吹灭了吧。” 她非常有理由相信,要是不及时打断他,他一定会当场办了她,大半夜的野兽果然惹不起惹不起呜呜呜…… 盛勋爵被逗笑,言一桐看着他的笑容呆住了,这男人真是个妖孽,长这么好看就算了,笑起来还这么勾人魂。 “就这打发我?”盛勋爵轻轻挑眉。 他的理智逐渐恢复,但是手依旧在她外套里搂紧她的腰,他没见过这女人喷香水可是身上的味道闻着好舒服好治愈。 “我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不过在玲珑园,回去给你。”言一桐掰了一小块蛋糕塞进他嘴里,盛勋爵轻咬住她的手指吮了一口,深邃的眸中透出一抹笑意,舔了舔嘴唇,深深地凝着她:“嗯,味道还行。” “必须好吃,我可是抢了最后一块呢。”言一桐脸色泛红,甚至去猜想,他说的味道还行是指海绵蛋糕还是她? 啊呸,言一桐你疯了吧,想什么呢! 盛勋爵看着眼前开心吃着蛋糕的女孩,搂住她细腰的手收紧,突然眉心冷蹙道:“从实招来,今晚你和贺禹堂干嘛去了?不知道你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么?还敢单独和男人外出,就这么想成为话题女郎?” 他脸色下沉,捏了一把她腰上的软肉。 逗的言一桐怕痒,闪到一边去,却被盛勋爵禁锢在怀里无法逃离。 “你怎么知道的?又跟踪我?”言一桐有些不爽了,他说的什么话?还有,她都已经让谷野把他的监视器程序编码改了,怎么还能追踪到?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被他时刻监控着,感觉自己就像个犯人一样。 “你把车开到正安集团的基地。”盛勋爵冷冷提醒着她,他当然知道她手机的追踪器被设置了,所以早就不监视她了。 况且她也没什么监视的价值,就不浪费资源了。 言一桐才恍然大悟,怎么忘了行车记录仪这个事。但她行得正也不怕被他知道,于是老实交代了。 “贺总邀请我加入他的研发团队,今天让我去药研基地看看而已,一时我就忘了和你有约了,太晚就一起吃个饭,就这样。”言一桐耸了耸肩说道,她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和相识的朋友吃个饭有什么问题?不是很正常的交际么。 盛勋爵不悦:“他为什么要让你加入?你能干什么?” 贺禹堂到底什么意思? 明知言一桐是他盛勋爵的老婆,贺家和盛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再说正安集团和盛世集团本来就是竞争对手,贺禹堂邀请言一桐去他正安集团,不就是光明正大挖他墙角么? 这贺家父子也忒不要脸了,不过,为什么这对父子都对言一桐如此感兴趣呢?这个问题有待深究。 “我会得可多了!6岁可以背诵经典书籍《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而且我有很多治疗疑难杂症的丰富经验,药物的相刑相克,对症下药我都是专业的,我凭什么不能加入?”言一桐着急地想要证明自己。 今天在正安集团她可谓收获颇丰,接触了以前她从未接触过的科学领域,用现代科技结合中药学,比单纯用中草针灸药治疗更会事半功倍。 这些研究成果能得以推广上市的话,真的能救很多人的,想想言一桐都觉得兴奋,她学医也是想救更多的人。 以前言一桐经常因养父而到处逃债,去过不少国家和城市,也顺手救了不少人,积了很多善缘,有些富贵人家会很大方,一张卡就是一百万,不过她也都经常拿这些钱去救济一些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穷人。 所以她一直都挺穷的,连盛勋爵的生日礼物都是刷他的卡。 “就凭你是我盛勋爵的老婆,你就不能去正安集团。”盛勋爵态度十分强硬,当头泼了言一桐一头冷水。 在言一桐听来的意思就是,她是盛夫人,就不能出去抛头露面工作了,果然豪门媳妇不好当,未来的路都被限制死了。 她才不会乖乖关在笼子里当他的金丝雀。 “那我们就离婚好了,我不是你老婆就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要养金丝雀你去找乖顺的女人吧。” 言一桐话说出来后自己都愣住了,这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但想收回也不可能了。 盛勋爵脸色一变,果然,她想提离婚很久了是吧? “在这段关系里,你认为你有话语权?你只不过是我用三千万买回来的而已!”盛勋爵并不想说这种话,可是不知怎么听到她提离婚,他的火气直冲脑门,嘴巴就吐出了这句话。 三千万!呵。 他不提起她都差点忘了,当初他们是为了什么才会被捆绑在一起。 “如今奶奶的身体已经好转,我救了你奶奶一命,还抵不上那三千万?”言一桐用力推开他,冷冷一笑,蛋糕掉在了地上碎了。 “我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大半夜出来找你,还差点被人折磨,我真是蠢得可笑。”言一桐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文子赫骗来懿皇宫的,因为盛勋爵的及时出现,她以为他们一直都在懿皇宫。 盛勋爵暗自诅咒了一声,他都说了什么混账话?三千万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奶奶的命更不可能用金钱去衡量的。 言一桐推开他,转身就走,盛勋爵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 而盛勋爵当然不会让言一桐走,他长臂一伸就把她往怀里带。 言一桐怒形于色,像一只长了利爪的小野兔,在他怀里不停地挣扎:“放开我,你这混蛋。” 盛勋爵强硬制止住她乱挥打的手,别看言一桐细胳膊细腿的,在她气愤的时候力气可不容小觑。 “别闹了,我生日你却和别的男人私会,我还没和你算账,你敢和我闹,给你脸了是不是?”盛勋爵厉喝一声,不远处有对情侣看过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7017k ------------ 第八十七章 我最想拆的礼物 今晚本来就是言一桐放了他鸽子在先,他都没和她算账,她却莫名其妙跟他提离婚算怎么回事? 她就不能和别的女人一样对他乖顺点么? 不过,她若是乖顺点,言一桐也就不是言一桐了,她一直都是表面乖顺其实内心反逆。 “什么私会这么难听?我们光明正大在餐厅吃饭,我都说我忙忘了,忘了,对不起,行了吧。”言一桐怒瞪了他一眼,他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正常的一个社交被他这么一说,倒像是她偷情了。 但是对不起就对不起,若加上“行了吧”,那听起来的意思就大有不同了。 盛勋爵听来就更气更刺耳了,揪住言一桐的耳朵往上提:“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和个老男人吃饭到半夜,还有理了?欠修理是不是?” 言一桐痛的顺着他的力道往上踮起脚尖,喊到:“放手,疼,疼……” 暗戳戳道:这个男人真的是霸道又暴力! “以后不准单独去见贺禹堂,也不准提离婚这两个字,不然我让你把三千万吐出来,再把你打包送去给高利贷。”盛勋爵声音低沉,眸子深邃透出一股寒意,恶狠狠警告道。 言一桐有些害怕这样的他,倔犟扭过头面向江面。 明明今晚听到是他生日,着急出来找他道个歉,好好陪他,怎么演变成她提离婚还被威胁。刚刚氛围还那么好,差一点俩人就共赴云雨了,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 盛勋爵的脾气来得突然,但是理智又很快推翻了情绪,但他又拉不下脸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良久,天空飘起了小雨,夜里本就凉,再下雨更是温度直降几度,盛勋爵骤然拉起言一桐的手,两人在雨里就这么跑了起来。 言一桐的心却在这个雨夜荡漾了,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包裹着原本她冰凉的小手,他的温度像电流一般传过她全身。 盛勋爵在雷雨夜容易发病,不过初冬比较少雷雨天了,大概他对雨天然有种惧怕吧,她甚至感受到他脚步的慌乱。 两人运气比较好,上了一辆出租车,盛勋爵的头挨着车窗,紧皱眉头,冷汗直冒,脸色不太对劲。 言一桐及时发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冰凉冰凉的,她着急问道:“是不是头疼了?” 拿出纸巾帮他擦干头上脸上的雨水。 盛勋爵紧闭双眼一声不吭,头像要炸裂一样,微微喘着粗气算是默认了。 “有带药吗?”言一桐伸手在他衣服口袋搜了一圈,没有发现有药。 盛勋爵头疼地撕裂,用力敲打自己的太阳穴,青筋暴起,俊美的五官都皱成一团,身子微微颤抖。 言一桐见他这么痛苦,整个人都慌了神,非常难受,她的心也是一阵抽搐,揪疼得受不了,她慌忙拉过他的手,避免他伤了自己,使出三分力摁揉着他的虎口。 “你在干什么?”盛勋爵声音有些微沙隐忍,听起来就很难受,整个人像是被抽掉几成力气。 言一桐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这样能稍微缓解一你的不适,躺我腿上吧,我给你按摩按摩。” 说着,她就扶过他的肩膀,让他上半身躺下,头正好紧挨她的腿,姿势很是怪异。 盛勋爵头疼欲裂,双拳紧揣着,疼痛难忍。 前排的司机师傅好心问了一句:“姑娘,要不要送你男朋友去医院看看?” 言一桐抬头,语气着急回应道:“不用了谢谢,去玲珑园,麻烦师傅开快点。” 司机师傅应了一声,透过车内后视镜再望了望,总觉得他们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她手法娴熟,针对头部的穴位按摩,过了好一会儿,盛勋爵的头疼症才缓和不少,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这样好点了吗?”言一桐弯下腰,不确定地轻轻问他,温言软语,完全忘了刚刚他们还持高不下的争吵。 盛勋爵没说话,枕着言一桐的大腿枕得很理所应当,看他依旧闭着眼,她担心他会不会晕过去了,连问了他好几声,盛勋爵才用鼻音应了她一声。 盛勋爵抓着她的手换成十指紧扣,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我没事了。” 他睁开微微泛红的双眼,整个人像是弹开紧绷的弦,轻松不少,而且还很享受这么躺在她的腿上让她按摩,身心都得以抚慰。 言一桐用衣袖轻轻擦去他脸上的冷汗,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发病了,但那突发的模样还是挺吓人的。 盛勋爵感觉这样的言一桐也太温柔了,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柔软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言一桐愣了一下,心都软了。 他们好像都选择性忘了刚刚在江边的不愉快,这场病来得及时,看似无声地化解了两人间的矛盾。 回到玲珑园,言一桐想回自己的客房,却被盛勋爵塞进主人房。 “我还没死。”盛勋爵冷冷地松了自己的领带,脱下微湿的外套。 “什么意思?”言一桐懵了,折腾了一晚上她都困了,思维跟不上他的节奏,他怎么突然说这句话。 “你想守寡也要等我死了。”盛勋爵横她一眼,往后抹了抹被雨打湿的头发,动作魅惑又有型。 言一桐的脑子load了一圈,才恍然大悟,灵机一动讪笑道:“哦,我想回去给你拿生日礼物……” 又要逼她同房的节奏么…… 她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虽然他们已经睡了好几晚,早就不是纯洁的友谊了。 盛勋爵傲娇地冷哼一声:“麻利的。” 言一桐泪,慢吞吞挪去了她房间,尽量拖延时间,磨磨蹭蹭洗了个澡,才把礼物拿过来。 “我还以为你临时去手工制作礼物呢。”盛勋爵早就洗完澡出来了,白色毛巾顶在半干的头发上,手在电脑不停敲打着,他都回复完所有邮件了。 “我去洗澡了,抓紧时间嘛。”言一桐踩着小碎步不情不愿走近他,把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他面前。 盛勋爵英眉一挑,一手盖上手提电脑,一手把她扯坐到他怀里,嘴巴凑近她耳垂,闻着她沐浴后的体香,胸腔溢出丝轻笑道:“今晚这么自觉?” 他总是能精准找到她的敏感点,言一桐被他的热气烘得浑身发麻,双手抵在他敞开的胸膛上,娇嗔道:“什,什么自觉啊?” 真正勾魂摄魄的,是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你不是说抓紧时间么,我今晚可以陪你做到天亮,顺便看个日出。”盛勋爵低沉磁性话音刚落,魅惑一笑,抬高她的身子,吻上她的唇。 言一桐被他突如其来的操作愣住了,还有,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明明她说的抓紧时间是快点洗完澡睡觉啊!!言一桐斜眼看了下时间:03:45…距离日出也确实不远了。 盛勋爵轻咬着她的下巴,像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辗转到娇嫩的唇撬开牙关,追着她的丁香小舌,言一桐的错愕在他温柔的吻中全部散化开来,只剩甜甜的味道在鼻尖萦绕。 这个吻,没有在江边时候的狂风暴雨,好不温柔,像只是一个晚安吻,一个很简单,很纯粹的吻。 言一桐勾着盛勋爵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他一顿,半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看见她秀气的睫毛轻轻地扑扇着,像是羽毛轻轻刷过他的心脏,带起了一阵心悸。 这好像是言一桐第一次主动回应他的吻,是他能感觉到她心意的回应。 就在他想进一步的时候,言一桐再次打断,她把礼物递到他面前,脸色绯红说道:“快拆礼物看看。” 盛勋爵似乎对礼物不感兴趣,他扫了一眼大概都知道是什么了,推开她的手把礼物再次放到桌面上,大掌扣紧她的脖子,再次含住她的唇,说道:“不急,你才是我最想拆的礼物。” 话毕,手已经推高了她可爱的米妮睡衣,言一桐急忙摁住他的手,接吻之际含糊不清的声音溢了出来:“不行,我,我生理期到了……” 盛勋爵顿时僵住了,就像是高温热过后突然被淋了一桶冰水,“呲呲呲……”火灭了。 言一桐一脸窘迫,巴眨着她灵动的双眸,模样更加小白兔了,让人更有想蹂躏她的冲动。 盛勋爵的火焰在体内乱窜找不到出口,他干脆搂紧她,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盛勋爵你这个变态,属狗的吗!”言一桐被咬地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她怎么总是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的行为举止。 “不然,你帮我泄火。”盛勋爵眼神带着颜色盯着言一桐娇艳欲滴的唇说道。 言一桐当然懂他说的什么意思,恶狠狠道:“我可以给你施针泻火,这才是我的专业,要么?” “还是拆礼物吧。”盛勋爵立马拿过桌子上的礼盒,就当他没提议过。 言一桐暗自松了口气,满眼期待地盯着盛勋爵,不想错过他惊喜的模样,想着应该拿手机拍下他待会兴奋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然而,盛勋爵一本正经道:“我看看是哪款表。” 言一桐惊呼:“啊,你都还没拆怎么就知道它是手表?这个牌子也有其他的东西卖啊!”这么精准,一点惊喜都没有了哎。 盛勋爵用看白痴的眼神扫过她:“这个牌子的这款盒子,就已经代表是手表了,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常识。” 言一桐腹诽:呸,怎么我不知道? 他快速拆开包装,拿出那块手表后,露出略微满意的表情,点点头道:“还行,960万也值了。” “你连价钱都知道!这样好没意思哦!”言一桐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她一心以为会看到他惊喜的表情,怎料人家都一清二楚,太没劲了吧。 “言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刷的是我的卡?”盛勋爵捏了捏她娇俏的鼻子,好心提醒着:“再说,这款表在预售之前就已经满大街打广告了,只是你没有留意而已。” “好吧,是子恩说你们这些有钱公子哥都喜欢这个牌子的手表啊,我看你也没有手表,就想着给你买一块,用你的卡没办法,谁让我没钱。”言一桐耸肩嘟着嘴,表情略微失望。 7017k ------------ 第八十八章 话题女王 “我不怪你刷我的卡,那么多钱总要有人帮我花不是?不然放着也没用。” 瞧瞧,这是什么挥金如土的狂傲语气。 “以后我还是自己去赚钱吧,如果我去正安集团工作,不就可以用自己的钱给你买礼物了,我保证,明年的礼物定会让你惊喜连连,好不好?”言一桐拍拍胸脯保证到,试图趁机说服他。 盛勋爵一秒变脸,从刚刚的柔情似水无缝切换成僵冷严肃:“今晚说的你又忘了?你是鱼类的记忆?” 言一桐拉耸着脸挣脱着要起来,不愿意就拉倒。 “你想工作为什么不考虑盛世集团?我们自己也有药研团队,而且比正安集团的系统技术还要成熟。” 言一桐双眼发亮:“真的?可是在盛世集团工作,给自家打工,我努力工作最后不还是没钱拿。” 这丫头是突然掉钱眼里了?之前不是还淡泊名利来着? 不过,自家?她是主动把自己归类为盛世集团的一员了,嗯不错,好的开始。 “再说,盛世集团是以研发西药为主,我是比较擅长中药啊,对不上专业。”言一桐摇了摇头,可惜了。 “你来就有了。”盛勋爵目光微紧,凝着这张因为她喜欢的东西而发亮的小脸略微出神。 他知道,她是属于那种工作才会开心的人,让她安分在家,指不定哪天把整栋别墅都给他重新装修了,楼下的新清脱俗装潢他至今都还没适应过来。 “啊?你意思是,为了我开一条研发线?”言一桐受宠若惊惊呼道。 “你想得倒挺美,原本我们公司也是看中了那个项目,不过被正安集团先一步着手了而已,不过我们针对的病不同,所以也没有实际的利益冲突。”盛勋爵骨感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块精致奢华的表,心情大悦。 “盛世集团研发的是哪方面?”言一桐顺势坐在桌子上,两眼放光,求知欲甚强。 “阿兹海默症。” “现在进展到了哪一步?”言一桐还想继续了解更多,盛勋爵起身把言一桐抗到肩上:“现在该睡觉了。” “哎干什么,放我下来……”言一桐双腿乱踢,盛勋爵摁住,直接把她放倒在床上,关灯旋身躺好,再将她圈进怀里,动作一气呵成。 “早点睡吧,天大的事明天再说。”盛勋爵从她背后把脸埋入她馨香的脖颈处,声音略微疲惫。 言一桐也是累了,生理期加熬夜也是有些折腾,不一会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盛勋爵换了个姿势,睨着言一桐恬静的睡容,宠溺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一夜好眠。 早上盛勋爵回到公司,韩漠敲门进来禀报。 “爵爷,有你和少夫人的新闻和少夫人的……”韩漠声音有些冷,把平板递给自家老板,他预估待会老板的脸一定会非常精彩,他要先找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站,以免波及无辜(他自己)。 盛勋爵一愣,他们的新闻?心里有了个底。 他猜测是昨晚在酒吧的时候被拍了,那里人多口杂当时场面还比较混乱。 他夺过平板,然而入眼的画面却是:言一桐和贺禹堂在氛围特别浪漫的法国餐厅吃饭的温馨照片,贺禹堂还温柔体贴帮她擦嘴。 盛勋爵脸色蓦然一变,拉到下面。 大概内文说的是贺禹堂的身份地位在香城是排得上号,众多女人的梦中情人,而且他还素来没什么绯闻。 继几年前和影后乔薇儿酒店的绯闻以后,第一次和女人这么亲密吃饭,这女人还是前段时间在中医能力大赛的冠军,又有人扒出当时两人的合影。 底下一片评论带节奏,说言一桐的冠军是潜规则回来的,靠潜规则上位,傍上老总才取得的冠军,一群人又拉出死去的古玥来同情可怜。 一下子言一桐又成了众矢之的,不过也有小部分人说,人家两情相悦一起吃个饭无可厚非,言一桐本身也是有料的,是个合格的医者,加上贺禹堂出自医药世家,俩人天设一对,祝福他们。 盛勋爵的脸已经黑沉得没法看,祝福个屁祝福!还天设一对,把他当死人么。 韩漠站到半米外,伸长手臂帮盛勋爵翻了一页,弱弱地提醒他还有另外一个新闻…… 这是个网友在社交平台分享出来的小视频,一晚上就已经有一百万+点击率,画面是言一桐搂着盛勋爵在昏暗酒吧被偷拍,那时盛勋爵刚从黑哥手上救下言一桐,后面还有俩人在江边拥吻也被拍了拼接上去。 “好帅好甜啊,这不就是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桥段么?” “看得我糖尿病又发作,懿皇宫是不是每晚都上演这样的桥段?前段时间我也遇到懿皇宫老板救了个卖酒女。” “我是隔壁来的,这女的不是刚和贺禹堂在烛光晚餐?这会又和盛二少在江边拥吻,时间管理大师啊,她可真忙。” “这女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人霸了全香城的两个最有话题最有价值的男人!重点是盛贺两家出了名的不对付,我更好奇这女的是怎么做到两边平衡的?” “严重同意楼上,不知道盛贺两家看到会怎么样,两大家族的话事人被一个女人玩转于股掌之中,真是年度最精彩的三角恋大剧。” 上午短短两个小时,两个三人的花边新闻被转发十几亿次,比隔壁一线艺人的官宣点击率都还高。 各个大小传媒非常积极,看图说话编了一场又一场狗血八卦的故事,于是,言一桐脚踏两只船的风波也不胫而走。 先是和贺禹堂温情烛光晚餐,后是和盛勋爵浪漫江边搂抱又亲吻,怎么看言一桐都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还霸占了香城两个大部分女人的梦中情人,罪不可恕。 瞬间成为全网女生攻击的对象。 这样的绯闻热度不仅让所有人把重点放在言一桐身上,还颇有种两男争一女的错觉,大家更加好奇言一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何德何能,才能轻松坐拥这两大豪门总裁,很多人都在蹲后续看言一桐怎么摔死。 韩漠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脸上表情如此丰富,从愤怒到傻笑到盛怒,简直比京剧变脸还精彩。 “这几家媒体可以让他倒闭了。”盛勋爵眼神凛冽寒戾屈指敲了敲平板上贺禹堂和言一桐绯闻页面。 “已经让公关部紧急处理了,不过发酵太快,事情已经产生了负面影响,要请示爵爷怎么处理少夫人的公关。” 盛勋爵拿着笔敲了敲桌面,陷入沉思…… 这未必是件坏事。 另一边。 言一桐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半眯着眼好不容易摸到手机,看也没看就接通。 “喂?”言一桐声音朦胧有气无力。 “唷,昨晚大战几百回合呢这么累,太阳都晒到屁屁了哦~”蔡子恩笑着打趣到,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手不停在键盘上快速敲着。 “滚!没事挂了……”言一桐眼睛都没睁开,昨晚太晚睡,早上压根起不来,一个翻身,瞬间感受到下身生理性的汹涌澎湃。 “等等,你赶紧醒醒上上网吧,年度话题女王。”蔡子恩喊住她。 “什么鬼啊?”言一桐莫名其妙,谁是年度话题女王? “你又上热搜了,应该说现在随手点开一个网站都有你,三角恋大女主~” 言一桐一听,吓得瞬间清醒,骨碌爬了起来,点开手机屏幕,一堆推送通知,内容都类似贺家盛家为了一个女人世纪大战,盛二少深夜江边拥吻美人,年度狗血三角恋…… 她都懵了,随手点开微博,好家伙,一觉醒来,她喜提热搜前三,还带沸热新。 而且都不是好的评价,狐狸精,魅惑勾引,潜规则冠军都是她。 还有人恶搞了她的图片,说她是潘金莲二世,还有人趁着热度快速出了八卦漫画版,一个丑女两边忙碌应付着两个美男子,最后被毒死了。 “怎么都被拍了?昨晚我只是和贺总吃个饭而已,这些人这会编故事。” 言一桐开了电话扩音嘟囔道,她好无语,没想到自己又因为这样无厘头的事情红了一波,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大难临头。 “过亿的点击量啊……麻烦以后你和流量密码在一起的时候小心点啊,贺禹堂几百年都没有和女性亲密接触被拍了。”蔡子恩一边回应着言一桐,一边用力敲着键盘和人掐架。 “这群人真的吃饱撑着,收伸这么长,我看他们一定是内分泌失调家庭不和谐才来这找存在感了。” “哎,我感觉以后是不是学着怎么去习惯了这种生活了。”言一桐没好气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习惯平静的生活,这种高调活在大众视野下,她真的很讨厌,一点点隐私都被扒出来评头论足,有些人说的话确实太恶毒太难听了。 “这会我在帮你掐架呢,这群无脑的键盘侠不分青红皂白的,说话也太狠毒了点,百分百有人带节奏的!”蔡子恩越看越愤怒,就差穿进电脑把那些正在叭叭的喷子揪出来打一顿。 “以后出门得戴口罩了,不然我怕被人扔臭鸡蛋烂菜头……”言一桐叹了口气道,未来的日子她无法想象。 “拜托,你以为还活在古代么,现在物价上涨谁还会浪费鸡蛋扔你,不过,我觉得一定会有人人肉你,给你寄刀片死老鼠之类就很有可能,反正出门小心点,不对呀,你和你家老公不是有进展么?在江边激吻这么浪漫哎~他一定会帮你洗白啊,话说,你们要是公开关系的话,网络系统估计会瘫痪吧。”蔡子恩笑得眉飞色舞。 “你不觉得如果再公开我们的话,我会死得更惨吗?”言一桐悻悻说道,她对自己没信心。 “那可未必,就看盛勋爵有多爱你了。” “那我死定了,我看不出他爱我,昨晚给他送生日礼物,他一点惊喜都没有,没有喜欢但是也没有说不喜欢,我摸不透他的想法。”言一桐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晃荡着。 今天她没事干,网上舆论已经大爆发了,她更加不想出门,免得惹事生非。 7017k ------------ 第八十九章 舆论风向 “啊噢,该不会是这个表还入不了盛勋爵的法眼吧?或许他根本就……啊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在上班呢,微信聊~” 蔡子恩看到司晋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赶紧扶正电话假装在认真工作,一本正经说着:“好的江总,我晚点会把方案送到您公司……嗯,没问题。” 还好司晋辰只是路过,她松了一口气,目送他离开。 最近司晋辰对她不冷不热的,蔡子恩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一会热情一会冷淡,男人心海底针啊。 言一桐点开微信里盛勋爵的聊天框,盯着屏幕发愣,最近的聊天记录,竟然还停留在刷他卡的那一天,原来他们之间沟通这么少。 她想找他问问网上的事情要如何解决,可是又不知从何问起,就这么拿着手机发愣。 言小姐也是个奇女子,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竟然看着手机又睡了过去,这心得多大才能做得出来。 待她再次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上了个洗手间后下楼,看到张妈刚好买了菜回来。 “少夫人醒啦,想吃什么我给您做。”张妈说着就倒了被鲜榨橙汁递给言一桐。 “随便做个面就好了。”言一桐接过橙汁喝了一口,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她点开手机看最新的风向。 网上诋毁她骂她的言论都没了,热度也消退了下去,甚至出现不少当时在懿皇宫看戏的“好心人”,都跳出来还原当时的情况。 说言一桐昨晚帮一个女孩脱险,勇于面对黑恶势力等等正面评论,还有那时法国餐厅的一些人也出来说,当时言一桐和贺禹堂就是正常吃个饭,一些网友就不要把事情越描越黑了。 而江边接吻的有人说拍得这么模糊,根本看不出来是盛勋爵和言一桐啊,同样的衣服的人多了去了,节奏带起来后很多网友也纷纷表示,看起来不那么像。 而那个发小视频的账号被人拉黑,盛世集团官网发声:有好事一定会告诉大家,并且会对造谣传谣者追究法律责任。 再顺势推一波集团新开发的药。 这回应模凌两可,但也算是回应了,更多网友猜测盛勋爵和言一桐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不过,人家男未娶女未嫁,要是在一起了不也是正常的。 然后又有网友说,言一桐根本就配不上盛勋爵,也有人说,富豪圈的看护逆袭成为豪门夫人案例多不胜数,更何况言一桐还是盛老太太的私人医生,要是成为盛勋爵的贴身医生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早年传闻盛勋爵都已经得绝症没救了,身边常年带着医护人员以防万一也很正常。 网络舆论风向一再得变,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如果是诋毁言一桐的话,一律被封号拉黑,这让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言一桐怀疑是盛勋爵压下的舆论,然后看到蔡子恩给她发的信息,说司晋辰上午去了一趟传媒总局处理事情,下午风向就变了,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一开始她还以为盛勋爵会借势公开他们的关系呢,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也想好了以后自己要面对的种种困境。 谁知,人家压根就不当一回事,继续宣传着自家集团的新药,上午的八卦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言一桐心想:她和贺禹堂传的他也不在意么?明明昨晚都还生气来着,现在有证有据了反而没了声? 她自嘲道:果然他对自己并不在乎。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惊喜了一瞬,是盛勋爵的微信。 “六点蒙田会去玲珑园接你,今晚要是再爽约,你死定了。” 言一桐松了一口气,他居然不生气? 他的意思是不是要补回昨晚的遗憾呢? 她看了看时间,都快五点了,她赶紧“哒哒哒”跑上楼,中途还不忘和张妈说一声:“我今晚不在家吃了,张妈不用做我的饭哈,还有盛勋爵。” 言一桐打开衣帽间的一个大衣柜,前几天艾伦让人送了不少适合她的尺寸和风格衣服填满了整个衣柜。 知道她不懂搭配,艾伦每一套衣服,鞋子,配饰和包包整套都搭配好,拍好照片贴到衣柜门,张妈每次都会对照着整理好放在一起,这样言一桐不需要动脑,随便选一套穿上就搞定。 她不由感叹到:真是个比女人都还细心又尽责的造型师呢,瞬间在心里给艾伦打了个高分。 恕不知,艾伦的初衷是怕言一桐砸了他的招牌,谁都知道他是盛勋爵的御用造型师,如果经常出现在盛勋爵身边的言一桐打扮土里土气上不了台面的话,丢的不止是盛勋爵的脸,还有全香城最有价值的造型师艾伦的脸。 言一桐选了一套低调的灰白色修身毛呢裙,天气渐渐冷了,卡其色风衣长外套也尽显腰身,搭配了白色麂皮长靴,时尚又保暖。 蒙田送她来到香城山顶的一家餐厅——凌霄阁,距市中心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蒙田告知,这是一家特色餐厅,一个礼拜只放开四天,每天接待十八桌客人,特约在这里吃饭的人正常要提前一个月预约,很多食材都是在国外当天空运过来的。 言一桐默,在她的思维里是无法理解餐厅的这波骚操作,一天才接待十八桌客人,是以身试法论证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傍晚在山顶看日落无疑是人生一件美事,山顶冷风习习,绿树环绕,鲜花开得恰到好处。 这是国风的园林设计,餐厅中间还打造了一个人工湖,上面有假山,九曲石板桥,荷花池里还有锦鲤自由自在游玩,人工雾气袅袅让人好似身临仙境。 餐厅是环绕着园林而建,颇有古画的意境之美,外围有一排大红的灯笼,映在水中,廊架亭景不乏有很多传统雕刻的精致图腾,石桥两边灯光璀璨,清雅的莲花水晶灯散发出柔和又耀眼的光芒,湖光涟漪,微波荡漾,整幅景美得如梦如幻。 完美诠释了人工景观融入自然景观,现代元素融入传统的韵味。 言一桐感叹到,果然有钱人最懂享受生活。 她看到盛勋爵也进了门,站在灯光下,他穿了一件纯黑的羊绒大衣,将他矜贵挺拔的身形修饰出来,如远黛般稳重的山峰。 他向她走了过来,拉起她略微冰冷的小手,说道:“干什么不进去?喜欢吹冷风么?” “夕阳好美啊,想多看看,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美的餐厅呢。”言一桐笑了笑,拢了拢风衣外套的衣领,确实有些凉了。 “和昨晚贺禹堂带你去吃饭的餐厅相比呢?”盛勋爵像是被陈年老醋浸泡过的声音,十分煞风景地响起。 一想到昨晚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坐在这里等待她的出现,而却她和贺禹堂在烛光晚餐,他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糟糕。 言一桐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原来在暗自较劲呢,看来这才是今晚带她出来吃饭的主要目的吧。 还有,他捏她的手这么用力是什么意思?发泄不满咩? “必须是这里啊,蒙田说这里一天才接待十八桌哦?这点钱怎么够护理这些环境设施啊?”言一桐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晴朗愉悦。 盛勋爵阴沉着脸松开她的手,冷哼一声。 言一桐暗忖:这家伙真的能一秒变脸,她都捉摸不透他的转变啊啊啊,这样很容易让人神经衰弱哎。 同时,一位穿戴整齐礼仪到位的侍应生把他们带到一个包厢,侍应生眉梢暗喜:这不是今天的绯闻男女主么?他们果然有一腿!好想拍下来啊! 不过他们入职签约过合约,不能泄露客人的任何资讯,不然是要坐牢的。 包厢窗外正好对着人工湖的园林景色,在这种环境下吃饭,确实是很高级的享受。 侍应生恭敬地把菜一一上齐了,统共二十二道菜,看的言一桐目瞪口呆,分量不多但是数量超多啊,两个人确定吃得完?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知道这一桌多少钱?”盛勋爵看她这表情有些被取悦到。 这餐厅逼格这么高,环境优雅,装潢奢华,而且每道菜都非常精致,色香味俱全,山珍海味都齐了,有些菜式言一桐都叫不上名。 “十万肯定有!”言一桐笃定道,听说有钱人的世界越离谱越真实,一块手表都960万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顺道夹了一颗佛跳墙的鲍鱼咬一口,味道太鲜美了,言一桐吃得停不下嘴。 盛勋爵默不作声睨着言一桐,十万就能吃?不过他并没有打破她的天真无邪,潋滟映在他眸底,给人一种幽冷又夹着些许柔意的软。 大概是暖系光线的原因,言一桐觉得他像是漫画里走出来那种柔情似水的男主角。 她见盛勋爵不回应,就当自己猜中了,十万块的一餐,她得吃回本啊。 然后两人就出现两极化,言一桐吃得狼吞虎咽,盛勋爵则慢条斯理品味着。 人与人之间果然有高低之分的,像这一顿饭的花费也许是有些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 然而,她也不会说什么不公平之类的话,因为每个人的起点和责任不同,他所付出的,给社会带来的价值,也是别人或许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得到相应的报酬,很公平。 “盛勋爵,今天的新闻,是你让人压下去的吧?”言一桐看他一整晚脸都黑黑的,还是自己主动些吧。 而盛勋爵冷哼的一声,不正面回应,但是那张傲娇的表情出卖了他。 “我们现在这样出来吃饭不会也被拍吧?”言一桐贼兮兮左右盼望,那模样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7017k ------------ 第九十章 醋意横飞的盛勋爵 “我们现在这样出来吃饭不会也被拍吧?”言一桐贼兮兮左右盼望,那模样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明明他们都不是明星,言一桐都不懂为什么他们0曝光率这么高,害的她现在出门都提心吊胆。 盛勋爵冷嘲道:“这里没人敢,也没人有兴趣拍你。” “好吧,我昨晚都和你解释过了,我真的只是和贺总单纯吃个饭而已。”言一桐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低声下气地解释,好像她真的红杏出墙了一样。 “单纯吃饭眼神都拉丝了?还笑的这么白痴,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情侣?”盛勋爵眸光又深又冷,那目光如冰一样射到言一桐的身上,隐忍了一天的怨气也在慢慢地爆发。 你才白痴,全家就你白痴。 “哪有眼神拉丝啊!我们清清白白,不过是在聊工作罢了。”言一桐咬着吸管没好气地说道。 “这得多大的项目聊得多投入,被偷拍都不知道。”盛勋爵丝毫没发现自己酸不溜秋地语气。 都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在聊什么话题,听闻上次在医院俩人也是聊了一个多小时,话哪这么多。 他都没见过言一桐那种眼里有光的表情,盛勋爵承认他酸了,那个偷拍的人角度找的还比较好,照片乍一看,他们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言一桐整张脸都在容光焕发。 “我们不也是被拍了,你也没发现啊。”言一桐不怕死弱弱地顶了个嘴。 “哎,盛勋爵,你该不是……在吃醋吧?”这一大胆的想法把言一桐都雷酥了一下,不确定地提问,内心有些雀跃又忐忑。 盛勋爵冷眼一横,言一桐乖乖闭了嘴。 他的表情像是在说:吃醋?你是在搞笑?他怎么可能吃醋! 言一桐心底也觉得不可能,可是他现在很像是吃了老坛酸菜的表情和语气,又怎么解释啊?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言一桐实在忍受不了,主动打破了僵局,不想承认就算了嘛,这么冷酷,她可不想对着一座冰山吃饭,影响心情。 “盛勋爵,剩下的我们可以打包带走吗?”言一桐摸了摸自己鼓起来像怀孕三个月的肚子说道。 整晚他没吃多少,都是她在吃,因为实在是太好吃,她都吃了差不多两天的食量。 而盛勋爵只是挑了几款爱吃的菜,其余碰都没碰。 他听了她如此质朴的问题顿了一下,果断送她一个白眼,丢人现眼。 “没道理啊,十万块哎,吃不完的话没理由不能打包吧,不然多浪费食物,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都吃不上饭呢。”言一桐吃撑了实在吃不下,可是又可惜了这么多的好菜。 “你要是喜欢吃,下次可以再来。”盛勋爵挑眉,漫不经心道喝了一口葡萄酒。 “不用了!太贵吃不起吃不起!”言一桐断然否决,她回答得太快了,盛勋爵挑眉,冷冷的目光带着探究落在她身上,言一桐说道:“我会消化不良的。” 这样一桌饭随随便便就上万,好吃是好吃,但也不能天天吃天天挥霍啊,不然很快她就要变成大肥婆了。 盛勋爵轻捻着指腹,口吻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桀骜,冷凝着她:“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和贺禹堂单独在一起,你就死定了。” “难不成下次和他聊工作也要带上你?”言一桐想想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们认真聊工作,一旁还坐着一块冰山在监视着他们。 这画面真的很惊悚。 “你来盛世集团,和他还能有什么工作可聊?还是说你想贩卖公司机密?”盛勋爵斜睨着她,冷艳道。 还没去就给她扣这么大帽子,确定他们可以和谐共事么? “我答应过贺总会考虑一下……”言一桐看到盛勋爵双眼就要喷出火来,赶紧转变话术:“既然这样我还是推了吧,毕竟我现在是盛世集团老板的人,要懂得避嫌,避嫌。” 说的谦卑,转手立马给蔡子恩发微信:“要如何与老板和谐相处?” 饭后,盛勋爵说有事情要去处理,让蒙田把她送回家去,临走还不忘再次叮嘱她不能跑出去私会。 言一桐举着手机晃了晃,说道:“子恩约我出去喝奶茶,蒙田送我去总可以的吧?” 之前怎么都没发现,这个男人的控制欲这么强啊。 盛勋爵冷哼,桃花眼底一片寒潭,扣住她的脖子猝不及防狠狠吻了下来,辗转几下,毫无预兆地咬破她的唇角。 言一桐心一惊,吃痛喊道:“嘶,痛……” 男人放开她,指腹轻轻抹过嘴角的新鲜伤口,抹掉那刺眼的红血丝,他很满意自己霸道的印章,看她这样还敢不敢出去和男人私会。 香城最繁华的一条酒吧街,这次蔡子恩找的是一间氛围比较幽静的清吧,这里环境优雅隐秘,比较适合闺蜜之间约会谈心。 蔡子恩坐在最中间的卡座,灯光柔和,少了酒吧的嘈杂喧闹,隔壁卡座的女人正妩媚地缩在男人的怀里卿卿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手不安分地捏揉着女人的身子,逗的女人都差不多跨坐在男人身上了。 蔡子恩斜眼瞄了几下,真是的,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能控制一下?这么着急就去酒店啊上面就是了。 她点了一杯mojito,脱掉高跟鞋,状态放松地曲腿窝在大红色的沙发里,欣赏着舞台上的组合如痴如醉地唱着她点的饮歌——《我心永恒》。 爱曾经在刹那间被点燃 并且延续了一生的传说 直到我们紧紧地融为一体 爱曾经是我心中的浪花 我握住了它涌起的瞬间 我的生命,从此不再孤单 无论远近亦或身处何方 我从未怀疑过心的执著 当你再一次推开那扇门 清晰地伫立在我的心中 我心永恒,我心永恒 真正的爱情永远不会褪色 你在身边让我无所畏惧 我深知我的心不会退缩 我们将永远地相依相守 这里会是你安全的港湾 蔡子恩闭着双眼,眼角不知不觉滑落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她干脆地抹掉,喝了一口酒。 她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安全的港湾了。 时间回到晚上的六点半,帝苑酒店。 司晋辰带她来参加一个私人晚宴,没想到会遇到国际巨星千咏琳,蔡子恩只觉得这个女星有些眼熟,不过她天天出现在荧幕上,觉得眼熟也很正常。 千咏琳身材凹凸有致,一身华伦天奴黑色的抹胸大伞裙,配上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让她看起来气场非常强大,比网上看起来更亮眼,还有几分东方女性的神秘气质,非常魅惑迷人,风华绝代,将她身边的几名一线女星顿时变成了衬托的绿叶。 她身边还站着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俊逸男子,那是娱乐圈的龙头老大宇闻昊。 两人亲密地交谈着什么,由蔡子恩的角度看来,他们是一对才子佳人的完美组合。 一旁的文子赫和蔡子恩说到:“今天这场宴会是宇大公子为千咏琳举办的洗尘宴,千咏琳回国的事,明天新闻满天飞了。” 宇文昊挽着千咏琳也笑着过来和司晋辰打了声招呼,司晋辰淡淡点头,一反常态,表情冷漠无情,像是这俩人欠了他很多钱一样。 一旁有个身材肥胖还带着粗大金项链的暴发户笑着问到:“司总,你这口味怎么变这么多了?这女人身材也就七分,不能再多了。” “看起来还挺青涩的,不知道技术如何。”另一个秃头又高又瘦的男人笑的猥琐,他们是一起来的。 蔡子恩紧紧地抓着司晋辰的衣袖,葱白的手背因克制而浮起紫色青筋,但她脸上又笑得甜美灿烂,大方得体。 明明她怒得想要拿起旁边侍应生托盘里的酒泼向无礼的男人,可她却克制住了,别人对她的羞辱和讽刺,她照单全收。 司晋辰倒有些意外,这个小女人平时牙尖嘴利的,这会怎么这么能忍了。 这丫头真的成长不少了。 “你叫什么名字?”暴发户问。 蔡子恩咬牙,正要回答,暴发户却摆了摆手打断她,笑看向司晋辰,态度十分无理:“辰少啊,我向你讨了这个女人,我下面多的是漂亮女孩男孩,咱们交换下资源如何?” 蔡子恩的唇几乎被她咬出血来,却倔强的不松开。 羞辱! 这是明煌煌的羞辱。 大庭广众下,在场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面前,个个都是圈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个暴发户却明目张胆地提出这样的不齿要求,丝毫避忌都没有。 那放肆的目光还赤果果在蔡子恩的胸口流连不去。 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羞辱,司晋辰!你到底带我来做什么? 虽然她清楚,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公开交易,女伴、男伴交换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 千咏琳看了司晋辰一眼,脸上的笑容暗了暗。 宇闻昊笑了笑,扬眉看向司晋辰,也很期待他的答案, 蔡子恩搂紧司晋辰的手臂,内心无比害怕了,只见司晋辰将她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不让她挽着他的手臂。 7017k ------------ 第九十一章 当我未婚妻委屈你了 蔡子恩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沉到无际的黑暗中,只觉得身子冷得发颤,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那般的耀眼,仿佛欣然接受了这一切。 司晋辰答应了这个男人的条件,他要把她送给这个心怀叵测的男人了,在游轮的时候他还会全力护着她。 如今不会了,是么? 她最终还是被他腻了,因为那个暴发户说有更多漂亮的女孩,所以他心动了,dna也动了。 众人心照不宣,司晋辰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出了名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身边从不缺女人,换女人就如换衣服一般勤快,圈子里还有谁不知道司晋辰的放纵成性。 从前,谁看中他身边的女人,他都是眼睛不眨一下就送人了。 连文子赫都在想,司晋辰这次是要把蔡子恩送人了,她和其他女人也无异嘛,是他看走眼了,还以为最近司晋辰的反常都是她的功劳呢。 只不过,突然司晋辰牵起蔡子恩的手,十指相扣。 蔡子恩一怔,心跳漏了一拍,痴痴地望着他们相缠的手,有些不可思议事情的反转。 “苏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莫非你没看见她手上戴着什么?”司晋辰的声音淡漠冷傲,整个宴会厅顿时安静了不少。 那些坐等看好戏的人都大吃一惊,众人的眼神都钉在了蔡子恩的手上的翡翠手镯。 在座懂货的人都知道,这是最高级的龙石种翡翠,结构质密,水足饱满充盈,光泽度极好,质地细腻冰寒玉冷,接近半透明没有一点点杂质,一般只有在拍卖会上才难得遇见。 这么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居然会戴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手上,大家无疑都想一探究竟这个女孩的来历。 有个特别爱好收藏古玩的知名导演说道:“这个龙石种翡翠可不常见,这个色泽想必已经戴了有些历史了,这位小姐,丘某冒昧问下,你家父是?” 这种翡翠一定是祖传下来的,现如今已经很难见到质地如此纯粹的翡翠了,丘佑也是很想认识一下这个家族。 蔡子恩听到有人提起了父亲,脸色顿时惨白,对于翡翠她并不懂多少,这是司晋辰在车上的时候给她戴上的,他说她今天这一身旗袍礼服搭配这个翡翠,刚好让他不丢脸。 蔡子恩身材匀称,身段高挑,该有料的地方都有料,把这件改良版的水出芙蓉旗袍完美地撑了起来,衬得她优雅精致又出众,是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是我母亲送给我未婚妻的礼物,怎么,丘导有兴趣?”司晋辰搂着蔡子恩的细腰,一语惊四座。 这句话传递的讯息像是深水炸弹一样,在周围溅起了舆论的水花。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是见过家长,而且家长也承认他们的未婚夫妻的关系,这个手镯估计就是司家的传家宝了。 千咏琳脸色唰白,微微踉跄了一下,宇闻昊眼疾手快扶住她,她轻笑道:“没事,鞋子太高了,站着有些累而已。” “小心点。”宇文昊叮嘱一声,搂紧她的腰,而千咏琳不动声色地扭了一下,两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未婚妻?辰少你是认真的?”有人发出疑问。 “好事将近了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另一个投资人说道。 蔡子恩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介绍她了,但想到上次游轮事后他的解释:为了救你才说出那样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所以她只敢把这个当成了他再次为她解的围,向他投去感激又复杂的眼神。 司晋辰,已经第二次了,再有第三次,她怕自己会当真了。 “这个翡翠手镯是我司家的祖传,只有司家的媳妇才有资格佩戴。”司晋辰声音冷若冰霜,冷冷的目光巡过全场,霸气狂飙:“烦请大家认清楚了,以后谁敢说她半句不是,就别怪司家不客气了。” 话落,再次全场震惊! 司晋辰这话说锵锵有力,态度坚定,一字一字仿佛掉到地上玻璃珠的声音般清脆,仿佛是在以这样坚决又鉴定过的方式,守护着他的女人。 大家纷纷低声密语起来,都在猜测蔡子恩的身份,有人说出:她好像是蔡氏集团的千金,以前也玩的很开的。 又都惊讶司晋辰竟然如此突然地,就浪子回头了,怪不得最近他的绯闻好像少了,按照以前的频率,一周至少得换一个绯闻女主。 这一幕像是宴会的一个小插曲,司晋辰和蔡子恩来到阳台吹风,蔡子恩凑近他低声说道:“司总,以后可以不要再说我是你未婚妻了吗?” 司晋辰整理了一下自己衣领,挑眉问道:“怎么?当我的未婚妻委屈了你?” “不是,只是事不过三,说太多次,我会认真的……” 蔡子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冷风吹散,不知道司晋辰有没有听到。 “怎么?你还不情愿了?说你是我未婚妻还是你高攀了,见好就收吧。”司晋辰背对着璀璨夺目的夜景,手肘撑在栏杆上,很霸道强势地斜睨着她。 蔡子恩:…… 看来是她想多了,这家伙压根就不在乎这回事,也对,习惯游戏情场的男人怎么会懂感情的深浅? 蔡子恩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是,我多谢司总让我攀着了,下次就不必了谢谢。”蔡子恩没好气说道,一口干了香槟让自己冷静下。 “怎么,不让你去跟苏总你很失望?你知不知道那些牛头马面不比壮哥好到哪里去?你是想被玩死早些下去陪你老爸么?” 最后一句司晋辰脱口而出后立马后悔了,该死,可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蔡子恩的脸立马变了,看吧,他总是这么看她,就连死去的爸爸都能让他拿出来随便开玩笑! “说这些话你很开心是不是?每次都戳别人的伤口是你司晋辰的恶趣味吗,很抱歉不懂你的幽默!”蔡子恩脸色难看,重重放下香槟杯准备拂袖而去,却被司晋辰拉回怀里。 “抱歉,我口无遮拦。”司晋辰抱着她,但眼神却望向宴会的人群里。 蔡子恩挣脱无果。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某人的眼睛。 司晋辰,你不是还爱着我的么?这么多年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都不超过一个礼拜,这个“未婚妻”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如果是这样,你成功了! 宇闻昊看到这一幕,轻轻一笑:“看来,司晋辰和他未婚妻感情很深呢,一刻都不想分离。” 千咏琳轻啜一口波尔多,微垂的眼眸隐晦地遮去眸光中的内容,淡淡地嗯了一声。 宇闻昊挑眉睨着她,这女子无论是何时何地,360°看起来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很容易让人沉沦。 难怪…… 千咏琳又抿了一口红酒,潋滟的灯光反射出光芒,晦涩地划过她精致的脸庞,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不远处抱着蔡子恩的司晋辰的身上,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叠了一瞬。 司晋辰不经意地移开了目光,轻轻放开蔡子恩,盯着她的脸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还亲了几口。 那女子又被哄好了,笑得很灿烂甜美,两个小酒窝像是会说话一样动人。 千咏琳突然有些嫉妒那样纯粹的笑容,她即便是投胎重生,怕是也拥有不了那般令人暖心的笑容吧。 而那一处,蔡子恩在向司晋辰提了个要求,她说,如果他做到了,就原谅他的口无遮拦。 “你人脉广地位高还帅气无边,你帮我去问她要一张签名她一定非常地乐意。”蔡子恩狗腿地说道:“我妈妈很喜欢她的戏,要是能拿她的签名照回去的话,我妈妈一定很开心的。” 司晋辰的脸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 这时文子赫走近他们,耳尖地听到蔡子恩要千咏琳的亲笔签名,很是惊诧,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不远处正和别人谈笑风生的千咏琳,唇角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明知故问:“嫂子,你想和谁要签名来着?” “千咏琳啊,她是我妈妈喜欢的演员……之一。”蔡子恩没说谎,蔡妈妈最大的乐趣就是煲剧,千咏琳这些年出国发展,从拍电视剧到混大荧幕,越来越美,演技也越来越好,拿奖都拿到手软。 蔡妈妈曾经说过:“千咏琳真是厉害,我要是有这样的闺女睡觉都会笑醒了。”说话间眼神还瞟向当时正大快朵颐啃着猪肘毫无形象的蔡子恩,深深叹了一口气。 司晋辰垂眸看着她发光的眼,拧了拧英眉:“真那么想要?” “可以吗?”蔡子恩仰头,甜甜一笑,难得露出一分讨好的意味。 “我可不想为了你,而做这种低级的事。”司晋辰换上傲娇的脸,觉得做这种事很丢人现眼。 “不然我再给你免费当保姆一个礼拜!”蔡子恩拉着他的手巴结道。 司晋辰斜眼睨着她,显然不满意,蔡子恩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个月!” 司晋辰抿着唇还摇摇头。 蔡子恩再加码,比了个耶:“两个月,不能再多了!不行就拉倒我自己去问,还不用给你做田螺姑娘……” 司晋辰爽快道:“成交!” 7017k ------------ 第九十二章 被人抛弃了 说完司晋辰拉着蔡子恩,朝宇闻昊和千咏琳方向走去。 文子赫就有些看不懂这波操作了,他以为经历过那件事后,这些年司晋辰对女人除了玩弄就是薄情,不曾对谁认真过一分,可如今司晋辰却在公众场合说了两次,蔡子恩是他未婚妻,难道这次他是认真的了? 宇闻昊见他们走了过来,手随意搭在千咏琳裸露的轻薄肩膀上,亲昵地靠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千咏琳回头。 司晋辰主动和宇闻昊握了握手以示打招呼,宇闻昊含笑戏谑地看着司晋辰,心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要过来和千咏琳搭话了吧,这种欲情故纵的技俩,一整晚他都不想戳破,他司晋辰手段也不过如此罢了。 然而司晋辰目光淡淡掠过千咏琳,秉持他一贯的嬉皮笑脸:“千小姐,给我未婚妻一张签名照。” 他脸上是堆着笑,可态度却是坚硬的。 蔡子恩尴尬一笑,捏了捏他的手臂,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在说:拜托,态度好点吧! 她心中无语又怨恨,这是什么求人的态度哦?不想问就别问吧,这样不是容易得罪人吗?他平时也不是这样啊。 今晚他怎么了? 刚刚她就发现司晋辰的眼神多次停留在千咏琳身上,难不成,他以前泡过千咏琳,然而别人不鸟他? 呵,他也有踢铁板的一天。 蔡子恩幻想着这个可能性,内心还有些小激动。 千咏琳的目光落在蔡子恩身上,她优雅地笑了,礼貌问道:“没想到司总的未婚妻是我的影迷。” 像是在跟司晋辰说话,可目光始终停留在蔡子恩身上,那眼神灼热得想要把她刺穿。 蔡子恩突然被巨星点名,心中抑制不住有些小雀跃,没在意千咏琳说的那句话深层意思,重重地点点头道:“我和我妈妈都特别喜欢你,你所有的电影电视剧我们都有追,你真人比电影里更有魅力呢。” 蔡子恩心想,狗腿粉丝应该就是这么说话的吧,她要不要再说得煽情一点,表现得跟真粉一样更容易拿签名照呢? 为了哄妈妈开心,她也是豁出去了。 “谢谢,你也很漂亮。”千咏琳柔柔笑道,虚情假意是她这些年学得最出色的技能了。 司晋辰眼神死死凝着千咏琳,目光如炬,蔡子恩也察觉到他复杂的目光,心中暗自诧异,他们是不是认识的? “今天不太方便,若是你要签名,改天我签一张送你吧。” “好呀好呀。”蔡子恩惊喜地问:“到时候可以写上一句话吗?” “什么话?”千咏琳暗自嘲笑:不会要写×××,我爱你之类这么老土吧? 蔡子恩灿烂一笑:“秦媚心,生日快乐。” 下周是蔡妈妈的生日了,她希望把这个当成生日礼物送给她,她应该会很开心。 千咏琳笑:“那签名送到哪里给你呢?” 果然,司晋辰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这次找了个土包子。 “让人送去帕斯湾,她会签收。”司晋辰抿唇道,像是不经意间的解释,蔡子恩歪头看向他,忽然想起自己提出的条件,嗐,给他当两个月的免费保姆…… “不然我去您公司拿也可以的。”蔡子恩想了想,她也要上班不一定都会在帕斯湾呀,如果送回她家,妈妈发现了都没有惊喜了,还不如她去拿来得干脆,也不好意思劳烦人家国际巨星跑来跑去专程给她送个签名照吧。 “帕斯湾……她签收?”千咏琳听了一愣,微微后退一步,嘴里囔囔重复着,即便是精致的浓妆都掩盖不了霎时间苍白的脸。 蔡子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她好像发现千咏琳戴着紫色美瞳的眸中闪过一丝悲痛和绝望,但很快又恢复了满眼的笑意。 一旁的宇闻昊笑得高深莫测,扶住千咏琳的腰捏了一把,问道:“哪里不舒服么?”。 千咏琳摇摇头,对着蔡子恩轻声说道:“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帕斯湾吧。” 这一刻,蔡子恩感觉千咏琳浑身散发出一种哀伤的情感,那眸里泛起无数的忧愁,我见犹怜,仿佛她被世间抛弃了一般。 她是国际巨星啊,习惯站在镁光灯下,每一个表情她都会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才对,可是刚刚那一瞬间,蔡子恩觉得那种伤痛是她此刻的真情实意。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蔡子恩仰头望着一旁的司晋辰,只见他脸色木然盯着千咏琳,音色平静如水:“千小姐,想必你也知道帕斯湾怎么去,这两天就送过来,别耽误了我们给妈妈送礼。” “妈妈,送礼?”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千咏琳此刻都词穷了,只会重复着他的话。 她微微抬眸看着司晋辰,那双水眸中盈满自嘲,似是受了什么委屈,她的嘴唇都轻微颤抖了起来。 蔡子恩也诧异,这司晋辰的戏是不是太多了?什么时候她的妈妈变成他的了?这么自来熟咩? 不过懂事的她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戳破,毕竟他要圆刚刚他说的他们是未婚夫妻关系的谎呀。 唉,说谎她真的很心慌,因为以后都要不断说一个又一个谎来圆最初的那一个! “我未婚妻的妈妈,在未来也会是我的妈妈,千小姐记得准时送到。”司晋辰的语气有些僵硬,更像是命令。 蔡子恩扶额,要我是千咏琳早就离开了,这像是求人的态度咩?不一巴掌呼死他就不错了。 说完,司晋辰带着蔡子恩转身离开。 宴会还在继续,今晚明显是千咏琳的主场,她不断在宇闻昊的陪伴下,笑脸相迎一个又一个投资人和企业家。 蔡子恩无聊地发出一阵感慨:“当明星真好啊,不遗余力就可以认识不同的有钱有权的人,身边还不缺白马王子护驾。” “羡慕?人家背后付出的你怕是半点都付不起。”司晋辰冷哼道,一口干了一杯葡萄酒。 “我知道要吃苦啊,什么大冷天泡在零度的水里拍戏啦,不小心又断手断脚啦,谁不知道成年人根本就没有容易二字,相比之下,一年有八九位数的收入,吃一点苦算得了什么?只要有钱有名声,我想要做的事就易如反掌。”蔡子恩毫不客气怼了他,敢情在他眼里,她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么。 “让你放弃挚爱你也愿意?让你去陪制片人导演上床你也去?为了拿到角色你也会不折手段?”司晋辰厉眸扫来,阴鸷中带着几分狰狞的失态。 蔡子恩吓了一跳,他们不是随便讨论一下的吗?他怎么这么动怒,仿佛她踩中他的痛处。 “你好像很了解一样,难道是你被人放弃了咩?这么认真干什么。”蔡子恩戏谑道,让司晋辰的脸全黑了,想当场弄死她。 “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别搞的你像是被抛弃一样,这些事情不想做也没人强迫不是?娱乐圈也有大把保留有风骨的明星。”蔡子恩淡淡一笑,根本就忽视了黑脸神司晋辰,今晚她可是顶着他未婚妻的名头,天不怕地不怕,他总不能当场揍她吧。 司晋辰冷哼道:“我这么魅力无边呼风唤雨有钱有颜,女人从来都是巴结我,只有我放弃别人,什么人敢抛弃我?” “话说,我真的很好奇,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这么浪这么骚居然没有女人抛弃过拒绝过你?我才不信。”蔡子恩满脸八卦加质疑。 总不能天下女人都一个择偶标准吧? “你很想我被人抛弃拒绝?你不也一样被我收入囊中?”司晋辰咬牙切齿。 “谁让我有小尾巴在你手上,不然……我一样会抱紧你的大腿,拜在你的西装裤下!”蔡子恩差点把心里话脱口而出,赶紧转变话术狗腿他。 谁让她真的无路可去了呜呜…… “哼,有得抱就抱多会,说不定很快我就抛弃你了,让你还敢嚣张。”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蔡子恩抱着他的手臂讨好地撒娇到。 她发现司晋辰虽然名声不好,出了名的花心滥情,但确实是她的救命稻草,总在她危机时刻出现,也从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就像盛勋爵对言一桐一样,她们这对姐妹花,怎么情路都如此相似。 不过言一桐他们还有一纸婚约的约束,想要打散离婚也没那么容易,可她不是,说好听了是人前的“未婚妻”,说句不好听的,她只不过是司晋辰的情妇罢了。 这时文子赫过来找他去谈事,蔡子恩百无聊赖拿杯香槟,穿过宴会厅的人群,去阳台的屏风后欣赏璀璨的夜景。 她一路听到不少女人的讨论,声音像是故意让她听到,都说什么落魄千金高攀了司家,根本就配不上辰少,还有人说辰少婚后一定还会彩旗飘飘,到头来不也是独守空房的惨状。 蔡子恩心里笑道:一群酸民,羡慕嫉妒真会让人丑态百出,她们怕是自己的日子都没过明白呢,就喜欢对着别人指手画脚。 清冷的夜晚,站在高处俯瞰辉煌灯火,整座城像是笼罩在梦幻中。 7017k ------------ 第九十三章 司晋辰的旧爱 蔡子恩望著城市夜景,心中不由感叹着命运的多舛,从前她习惯了这个高度压根就没认真看过,如今被踩在地底下了,再次被拉上来,倒有种幻若隔世的错觉。 高跟鞋太高她站得腿有些麻,就算有暖气,单薄的旗袍还是让她在风中逐渐感到寒冷,正想转身,就听到有杂碎的脚步声靠近。 “晋辰!”倏地就听到一道轻柔的叫喊,蔡子恩一愣,这音色……难道是千咏琳? 蔡子恩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俩人刚才好像认识又好像不太熟,司晋辰说话语气也不好,可千咏琳现在竟叫得如此亲密?声音还很嗲更多像是在撒娇。 司晋辰的公司业务不涉及娱乐圈(除了一些广告代言人),千咏琳近几年重心都在国外发展,偶尔拍连续剧才会回来国内,两人看似也没有什么交集啊。 难不成是前任的关系么? 很有可能唉,司晋辰这个花蝴蝶,国内外都不知道采过多少花田了。 有八卦可以听,又是司晋辰的八卦,蔡子恩躲在屏风后大气都不敢喘,像打了鸡血很是亢奋。 “千小姐,请叫我司总。”司晋辰的声音冷冽如冰,蔡子恩倒是很少听到他如此严肃的音色,认识这么久以来,除了对她,平时他都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晋辰,你非要这么说话么,这里没别人了。”千咏琳痴痴地望着他,丝毫没有因为司晋辰的冷漠而退缩,柔和灯光打在她精致的脸庞闪烁着,是那么地楚楚可怜。 蔡子恩悄悄探出半个头来,司晋辰正好背对她,她就看到千咏琳那张含情脉脉的脸。 没想到气场一米八的千咏琳卖起可怜来这么惹人心疼,男人看见这样泫然欲泣的小眼神,骨头都要酥了吧,又岂会狠心伤害? 可一贯对女人都很绅士的司晋辰却不为所动,倒是一反常态了。 “我们很熟?”司晋辰音色更冷了。“我是司家的二少爷,你不过是个戏子罢了,请千小姐认清自己的位置。” 千咏琳身子一颤,但毕竟是在大染缸娱乐圈打滚多年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往前靠近他一步:“晋辰,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哇塞……大八卦啊。 司晋辰还真的被人抛弃过,怪不得刚刚对她恼羞成怒呢,真的被说中了! 蔡子恩晶莹透亮的双眸写满了奸情和八卦,那种紧张和刺激感,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小时候在小阁楼上,偷看爸妈正在看的狗血爱情肥皂剧。 可怜的男主被女主狠心抛弃,从此游戏情场不再相信爱情,多年后女主再次高调回归想要复合,男主欲拒还迎,最后还是抵不过女主撒娇卖萌装可怜,两人再次复合,共度良宵,修成正果。 电视剧都是这种剧情啦。 “咸丰年前的事还值得翻出来?千小姐以为在拍戏,不辞而别后再次回来还有谁在等着你?”司晋辰目光冷漠疏离,纵然千咏琳再怎么娇媚动人,他都毫无波澜:“我身边女人多不胜数,什么名媛明星超模都有,千影后如今还需要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吗?” 好毒的话,这样的话一出,显得国际千尤其卑微,司总裁你牛逼! 蔡子恩之前看过网上有人做的调研,当今娱乐圈国人美女在宅男心目中的排行榜,千咏琳可是远甩了第二名几百票,稳居第一的。 昨天办公室的秘书们才整理了这些排行榜美女的资料,还在说唯独缺了千咏琳,要是今晚她去问千咏琳拿联系方式,说秘书部会合力帮助她追司晋辰,想必她很乐意提供吧。 蔡子恩被自己的敬业雷了一下。 “晋辰,我当年是有苦衷的,请别这么说话好吗?”千咏琳想去拉他的手,她忍了一晚上了,却被司晋辰侧身避开。 当年他们在一起有多甜蜜,如今他就有多冷漠。 过去的甜蜜在脑海不断重播,千咏琳心如刀割,是的,她后悔了。 司晋辰冷硬地无动于衷:“当年你以为认为我没法帮你出名,去陪导演喝酒陪制片人上床的时候,怎么没说有苦衷?” 他突然想起刚刚蔡子恩那小破丫头说的话,也脱口而出:“这些事情不想做也没人强迫得了你。” 确实是,有些认真演戏的老戏骨,确实不齿这些行为,他们有角色就接,多年如一日认真打磨自己的演技,是金子总会发光,根本不会着急上位,把自己变得那么廉价,做些桃色交易去讨角色。 “我,我没有……”千咏琳吸了吸鼻子,眼眶盈满了泪水。 “果然是戏子,眼泪说来就来可惜对我没用,千小姐虽然是靠赔睡上的位,但演技确实好多了。”司晋辰句句诛心。 千咏琳觉得自己都快要站不住了,咬紧嫩唇:“晋辰,我真的是靠自己努力的才有今天的位置,没有靠过任何人,要如何说你才会相信我?” 司晋辰冷笑地眯了眯眼,千咏琳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当年最爱的女人和别人偷欢,还突然玩消失,他会不查清楚?当他司晋辰是什么菜鸟吗。 “那你如何自证?” “你都不知道你妈妈在背后都对我做了什么,当初她看不起我出身低微,知道你爱我,当然不会和你说,可私下找过我多次,说很多难听的话劝我离开你,我只是没想到她的手段这么厉害……”千咏琳回想起当年的事,只觉得无比心寒和委屈。 “千咏琳,我劝你说话小心点,不然你现在地位有多高,我会让你摔得有多痛!”司晋辰厉喝,身上弥漫着阎罗般的气息,让人心生恐惧。 没有人可以侮辱他的家人,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看,你妈妈果然很了解你,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半分,当年我离开也是她精心安排的,为此还威胁我不能和你联系。”千咏琳苦笑道,当初他们看似感情很好,但是他的家人多次暗中阻挠,明面上却表示让他们自由恋爱。 多么虚伪的一家人。 司晋辰一言不发,他想起当年千咏琳突然在他生命里失联消失,他却还满心欢喜给她策划惊喜,准备向她求婚。 多么地讽刺。 后来司晋辰让人去调查过,千咏琳的消失是因为有个导演说,如果陪他去拉斯维加斯3天,他就把好莱坞发展的机会留给她,还有当初酒店的那一幕…… 如今她却说,这一切是他母亲的安排? 他到底要相信谁? 蔡子恩隐约看到千咏琳眼泪汪汪,好不可怜,唉,美女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地美,暧昧灯光下哭泣的千咏琳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她作为一个女人都要被打动了。 心中不免想到豪门媳妇的悲惨命运,如果自己不是家道中落了,也是要和某个豪门家族联姻的,所以蔡子恩从来都不看好自己的婚姻,就连恋爱都不想谈,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因为最后都是要和不熟,但又有利益牵扯的豪门公子哥结婚。 看千咏琳哭得那么伤心,蔡子恩幻想着,司晋辰的母亲应该就是电视剧里那种野蛮奶奶吧,拿出一张卡趾高气昂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你不配入我们家门。 “当年我父母都支持我自由恋爱,怎么会赶你走?千影后,看来你苦情戏演多了还没走出来。”司晋辰只觉得很可笑。 当初父母都还经常说让他把女朋友带回家吃饭,而每次千咏琳不是拍广告就是拍戏,时间永远都对不上,当时她是个模特出道的小艺人,时常会拍些配角。 两人的恋情也一直没有公开,她说怕影响自己的演员生涯。 千咏琳野心大一直不甘于当配角,司晋辰都知道,他想着和她求婚后在父母这里名正言顺了,再给她拉更多的资源,谁知…… “晋辰,当年我们这么相爱,以你的性格当然不会听你父母的话和我分手,所以他们才私下把我送走,那张机票我到现在都还留着,这几年在国外我吃过多少苦你知道吗?为得是有朝一日我成功了,身份地位配得上你,你妈妈就不会再拆散我们了。” 说着说着,千咏琳身子越靠越近,几乎两人贴在了一起。 “就算是这样,你和那个导演开房又作何解释?”司晋辰至今都还清楚记得,当时他看酒店的监控录像,她挨在那个导演身上,任由他摸的场景,最可恶的是千咏琳还一脸娇羞,这根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看得他把手机都砸得稀巴烂,发誓和她恩断义绝。 “我那时候被下药了,而且那个导演带我回房间后,只是照顾我而已,然后你妈妈就带着人上来拍了照,以此来威胁我……晋辰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没有背叛你。”千咏琳哭得梨花带雨,眼底一片深情。 这种故事听起来,好像也说不准到底是谁的错了。 毕竟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千咏琳和那个导演知道。 司晋辰低头睨着她,表情木然,千咏琳心中一喜,以为司晋辰还是爱着她,舍不得她伤心的。 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微微靠在他的怀里,这个熟悉的怀抱她又回来了,即使上面换过其他的香水味,还有无数的女人躺过,她都不怕,因为她有信心让司晋辰重新爱上她。 这么多年他经常出现在有她的场合,不就是对她念念不忘么,如今她名和利都有了,也闯荡够了,是时候回来了。 见司晋辰都没有推开她,千咏琳顺势攀上他的脖子,轻轻在他唇边留下一个吻,还带着微咸的泪水。 7017k ------------ 第九十四章 醉酒的女人们 见司晋辰都没有推开她,千咏琳顺势攀上他的脖子,轻轻在他唇边留下一个吻,还带着微咸的泪水。 蔡子恩一怔,赶紧缩回半身,左手按压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突然像是被针扎过一样细细地疼,瞬间感到一阵窒息眩晕。 她酸涩心想:司晋辰都没有拒绝千咏琳的主动,估计他们未来会旧情复燃了吧。 也对,这才是完美的童话故事嘛,真正的公主和王子历经千辛万苦排除万难,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蔡子恩的心有些揪疼喘不过气,她不过是一个灰姑娘罢了,能保障自己的温饱就很不错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晋辰,你和你那个未婚妻只是做戏的吧?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是么?我告诉你,如果真是这样你成功了,我现在很嫉妒那个女孩。” 千咏琳音色软萌,见他不拒绝自己的吻,内心忍不住飘飘然起来,轻轻伏在他的胸膛,借势说出自己的介意,语气还带着几分怪嗔,委屈和指责。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司晋辰推开千咏琳,语气依旧冰冷有距离。 “但是我不介意,毕竟是我不对在先,离开你这么久,你有需求找人发泄也很正常。”千咏琳听他这语气,态度立马又软了下来赶紧讨好他。 蔡子恩实在佩服,没想到国际千会这么大度,连男朋友的情史这么混乱她都不介意! 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国际巨星的,没点能耐没点胸襟也是站不稳。 千咏琳近几年在国内外都红得发紫,到处都能看到她的广告电影宣传,不知司晋辰每天看着自己的前度如此风光,会做何感想呢。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离去,良久,蔡子恩才慢吞吞走了出来,穿进人群寻找司晋辰。 这时的司晋辰和千咏琳早已分开,各自忙碌,好像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俩人演技真好。 蔡子恩走过去,轻轻扯了下司晋辰的衣袖把他拉到一旁,靠近他耳边轻轻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手镯明天会带去公司给你。” 不等司晋辰作出回应,蔡子恩提起裙摆,脚步慌乱逃命似地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宴会。 司晋辰眸色一滞,端着酒杯目送那抹娇俏的背影离去,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蔡子恩就约言一桐到清吧喝酒了。 言一桐到的时候,蔡子恩已经有些微醺,她依旧穿着那件性感的旗袍,脸色红彤彤,桌面上摆了一瓶只剩三分之一的红酒,和几杯鸡尾酒的空杯。 言一桐看到这一幕心一紧,这孩子又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最近她们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太多,言一桐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两人见面时间也不多,每天都是在微信简单聊聊,然后又各自忙碌。 如今聚在一起,看她这幅模样,言一桐的心揪疼,上前轻轻抱了抱她,什么也不问也不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有时候真闺蜜不需要多说一句话,都默契地知道对方此刻最需要什么。 蔡子恩感受到言一桐的到来,微微抬眸,精致的眼妆有些花了,声音微哑道:“嗯,你来了。” 言一桐把她掉落的鬓发捋到耳后,用纸巾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和已经糊了的眼影,轻笑道:“这是哪家偷跑出来的性感小花猫哦?” 蔡子恩破涕为笑:“司晋辰说我是小野猫。” 还举起双手在脸边做了个很奶凶的猫爪状,继而又低落地放下双手,悻悻地望向舞台。 言一桐心如明镜:得了,又关司晋辰的事,这丫头该不会动真情了吧? 蔡子恩想起微信上言一桐发的信息,边倒酒边转头问到:“对了,你是不是要去盛勋爵公司上班啊?” “是啊,本来我想去正安集团的,但盛勋爵不允许,非让我去自家的公司,可是我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啊。”言一桐皱着眉表示十分苦恼。 蔡子恩横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拉耸着脸的蒙田。 蒙田环顾周围,已排除一切隐患,他眼观鼻鼻观心,暗忖:少夫人不是说约蔡小姐喝奶茶?这里有奶茶喝? “你现在真的有富太太的架势了,保镖不离身啊。”蔡子恩吃笑到,看得出盛勋爵是真心疼言一桐的,来这种地方当然有人保护比较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很没自由,去哪里都有双眼睛盯着你。 言一桐巴眨下眼睛,给她一个“你懂的”无奈眼神。 “正安集团邀请你?最近你和贺禹堂传绯闻不用避嫌咩?”蔡子恩想起网上的绯闻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都像是真的一样,网友们也个个都是有点编剧技能在身。 “说起这个我都无语了,今晚盛勋爵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醋,专门带我去山顶吃饭,还问我贺禹堂带去的餐厅好还是他?你说这男人幼不幼稚啊。”言一桐举杯和蔡子恩碰了碰。 “哎,你是不是爱上盛勋爵了?”蔡子恩贼笑着撞了下她的肩膀。 言一桐一口酒呛住,喉咙辣辣的:“咳咳咳……你别乱说!” 蔡子恩罢了罢手,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表情:“我真该拍下你的表情,刚刚提起盛勋爵你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了。” “有这回事?”言一桐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没感觉自己有笑啊。 “话说,你去集团任职什么?如果不经常碰面倒还好,不像我直接当贴身秘书,不过以后应该就不会了。”蔡子恩再干了一杯红酒,嗯,和她的心一样酸涩。 “你和司晋辰……?” “他的前任回来了。” “他前任这么多,哪位能让你感到危机了?”言一桐试探道。 “这个和以往的不一样,我之前在他书柜一本很旧的书里翻到他们的合影。”蔡子恩喝酒的时候才回想起,千咏琳为何如此眼熟,原来是他内心深处的“白月光”。 白月光什么的最难忘了。 那张照片的他们笑得如此幸福,想必曾经很深爱着对方吧。 “他们要死灰复燃了?谁来的?我们认识么?”言一桐脑子在他们几个兄弟身上过滤一遍,好像都没什么固定的女人出现啊,除了文云熙,不过文云熙是钟意盛勋爵的,所以直接pass。 “千咏琳。”蔡子恩用嘴型说了这个名字。 言一桐表示并不认识,她平时都没怎么追剧和看娱乐新闻,加上千咏琳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好莱坞拍戏,都是外国人的戏她更少去关注了。 “都是过去式了,对你还会有威胁么?哪有你近水楼台啊。” “什么近水楼台,我和他就上下属的关系,其他都没有了。”蔡子恩死鸭子嘴硬,她不是不想承认,而是不敢承认。 “行吧没关系不重要,喝酒吧。”言一桐笑道和她碰了碰杯,闺蜜俩又分享了最近发生的趣事,直接略过不开心的部分。 有时候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吧,开心过好当下就行。 两人又怼了半瓶赤霞珠和几杯特调鸡尾酒,蒙田默默给他家爵爷和辰少分别打了个电话…… 少夫人真是敢骗,他可不敢怠慢半分,不然少夫人少了一根寒毛,他就做好准备被爵爷派去南极喂企鹅吧。 大概半小时后。 当司晋辰和盛勋爵同时到达酒吧时,看到的一幕让他们的脸刷地一下焦了。 只见两个女人赤着脚在舞台上,蔡子恩跳舞带动全场氛围,而言一桐霸占了驻唱的麦克风,她醉归醉,但唱歌音律都在调上,还怪好听的。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那就给我一个飞吻?好让我知道你是否感觉到了我?你可以做的更好?放下一切包袱?宝贝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给我一个飞吻?嘿嘿 言一桐穿着紧身的衣服,身段姣好,跷着腿坐在主唱的高椅子上,舞台灯光都聚打在她身上,眼神迷离深情款款唱着《blowmeakiss》,入耳勾魂。 她眼波流转,脸颊微红略带浅薄的醉意,笑得妩媚动人,情到深处竟然还向台下飞了个香吻。 眼波流转,脸颊绯红略带浅薄的醉意,笑得妩媚动人,这是盛勋爵没见过的一面,他竟然在台下看呆了。 这时舞台上有两个画风,言一桐饱含深情唱着情歌,蔡子恩则像在泡夜店一样,跟着音乐节奏疯狂扭动自己的身段,台下的人都站起来起哄打节拍,瞬间整个清吧氛围到达高潮。 场面异常火爆,台下有些男人已经全身荷尔蒙爆发,不停吹着口哨。 但凡是个长的丑的如此砸场子,老早就被丢出去了,好在俩人颜值超高,歌声好听,担当了气氛组,还吸引了不少客人进来,店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盛勋爵和司晋辰对望一眼,脸都黑了,再看看那群像发情野兽一样的男人们,他们都想冲上去挖了这群男人的眼睛! 从来没想过他们会有一天,来酒吧捞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是在发酒疯的。 盛勋爵瞪了蒙田一眼,似乎在呵斥他怎么没看着她们点,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蒙田大喊冤枉啊,他哪敢动这两个主子啊! 刚刚他想阻止她们上台的,谁料蔡子恩拿个酒瓶砸他,还闹哄哄道:拦她就得死,不然就她死。 虽然蒙田完全可以不管酒品不太好的蔡子恩,强硬制服她,可少夫人就算醉了都还护着她啊,蒙田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今晚一定是他保镖事业的污点,竟被两个女人拿着酒瓶玻璃渣威胁,谁让她们不管哪个身份都是他动不得的。 盛勋爵和司晋辰俩人各自上去把自己的女人扛下来,场面停滞了,大家都闹哄哄地喊着怎么回事?你们是谁?凭什么带走这俩美女? 还有些看中她们的男人,横眉怒目上前挽起袖子就想干架。 然而被盛勋爵和司晋辰冷冽的目光像尖刀一样扫过众人,吓退了想要作威作福的路人甲乙丙丁。 最后众人目送这俩男人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地抗走各自不太安分的女人,蒙田留下善后,今晚的事情不能透露出去一丁半点。 7017k ------------ 第九十五章 她真的爱上他了 言一桐被盛勋爵抱上车的时候醉意渐深,脸色酡红,看起来格外的动人,盛勋爵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 她热得有些冒汗,拉扯着衣领,略微睁开眼睛,就看到放大的那张熟悉的脸,声音低迷道:“哎呀,盛勋爵,好热好热……开空调了么?” “开了,我们回到家就不热了。”盛勋爵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得像一只餍足的大猫。 这小丫头跑来酒吧居然骗他说喝奶茶,看他今晚不好好收拾她一顿。 他倒是有些期待,喝了酒的言一桐会不会比平时更主动更热情些。 言一桐的头歪倒一边,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她酒品还算不错,喝醉了就睡觉。 盛勋爵一路飙车回到玲珑园。 原本今晚他像是吃了炸药一般,怒发冲冠从公司狂踩油门怒飙到酒吧,但看到言一桐在舞台上唱歌,还朝他这边(虽然不是对准他)飞吻那一幕后,他的怒气竟然离奇地瞬间被摁灭。 这个情况实属难得,向来他脾气不太好,身边的人在他发火的时候都不敢靠近,唯独这个女孩,竟然能不动声色就抚平他的情绪。 盛勋廷最近联合国外几家上市企业集中火力攻击盛世集团,导致今天股市下跌明显,自家的人工培育药材基地又被查出了滥用生长调节剂和化肥,导致丹参丹酚酸含量低、黄芪根茎短、菊花品质下降等问题,最新一批临床处方中药和中药饮片,出现很多品质不均匀和质量不可控等问题。 这些药都准备输送到国外了,如今却全部被打道回府,对盛世集团的声誉有巨大影响不说,一晚损失已过十亿。 原本盛勋爵已经非常头疼,蒙田还打电话来说:“爵爷,少夫人在酒吧喝醉了,场面不可控。” 正在开会的盛勋爵听后,一支钢笔怒摔到手提电脑上,屏幕直接爆裂,众高层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默默低下头,只想当场穿上皇帝的新衣,最好老板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只见盛勋爵面无表情站起身扣好西装外套,吐了一句冷冻结冰的话:“散会,明天早会每个人必须给我一份满意的解决方案,不然全部给我卷铺盖走人。” 众人统一划一点头称是。 有人还默默感谢这通电话,本来今晚他们已经做好通宵达旦的准备了,泡面和便携式床榻都整齐放在会议室最显眼处。 现在他们可以回家死磕了,虽然在哪都是加班,但家里必须比公司舒服啊。 盛勋爵抱着言一桐上楼,言一桐觉得身体有些热,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衣服。 身子不停地往盛勋爵身上靠,头颅在他的脖颈处不停地扭动着,温热的唇在他脖子边摩擦,还淘气地在他喉结上小小的咬了一口。 盛勋爵喉结滚动,顿时所有的血气都往下冲,低囊道:“真是个小妖精……” 他轻轻把她放下来,搂着她的细腰贴近自己,低下头准备吻下来。 谁知言一桐扭过头,他的吻在她脸上擦过。 “好困哦……晚安咯蔡蔡。”言一桐嚷嚷着,片刻就脱了外套,摇摇晃晃地把自己摔在床上,翻身卷起被子,乖巧地像只小猫咪一样一动不动了。 盛勋爵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还把他当成蔡蔡? 他都已经准备好今晚和她来个大战三百回合,这丫的睡着了? 盛勋爵不死心,上手去捏她粉红的脸蛋,言一桐丝毫没有反应,他再捏着她的嘴嘟到最大限度,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稍微用力揪她耳朵直到发红,言一桐终于有了回应,眼睛都没有睁开,奶凶他一句:“烦死了!” 然后不知道哪里抽出两根银针,迅速对准盛勋爵刺下来,好在盛勋爵对暗器的反应够快,敏捷地侧身避开。 他怒,气不打一处来,这丫的到底在哪藏的暗器啊?不得不说还挺会自保。 盛勋爵第一次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气不过转身狠狠一脚踹到言一桐的小屁屁,言一桐刚巧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盛勋爵踢了个空,好不憋屈。 这丫的是故意的吧?啊?故意的吧! 盛勋爵被她撩出一身火却无处发泄,十几度的天气他果断去浴室淋了个冷水澡,还是感到有团火堵在胸腔里。 他毅然去到书房打开电脑,让韩漠召集所有高层开视频会议。 十分钟后,一堆穿着五花八门睡衣的高层们,脸色疲惫一格一格出现在电脑屏幕。 众人一看穿着浴袍不苟言笑的盛勋爵出现呀荧幕前,那种严肃的感觉像是要祭奠谁一样,众人内心暗自喊怨:盛总是不是感情不顺,欲求不满,才半夜开虐他们啊? 另一边帕斯湾。 司晋辰好不容易把发酒疯的蔡子恩带回来,然而蔡子恩压根就不配合,司晋辰把她扛上楼的时候还双腿乱蹬,他一巴掌拍在她圆润挺翘的蜜桃臀上。 “啊啊啊哪个混蛋敢动我!居然还拍老虎的屁股不想活了是不是!快放我下来我还能跳!混蛋……” 蔡子恩语无伦次,双手不停拍打着司晋辰的后背,还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肩膀,白色衬衣瞬时沁出一道血印子。 司晋辰无动于衷,这点小痛小痒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给我安分点你这个小骗子!再动我就立马办了你。” 蔡子恩果然安分了几秒,继而揪着他的头发前后不停晃动,把他头皮扯得发麻。 司晋辰怒,他堂堂司家少爷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这么“欺负”过,脾气一上来把她半扔半摔到地上,摔了蔡子恩个四脚朝天,屁股墩疼得她呲牙咧嘴。 “司晋辰你这个王八蛋!”她的老腰啊,这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惜香玉!还是对她不懂而已。 “呵,原来知道是我,所以你是故意装疯卖傻是吧!”司晋辰单手捞起坐在地上的蔡子恩,谁知被推开。 “别碰我,脏!”蔡子恩也是个奇女子,她属于越醉越清醒,越清醒越想醉的类型。 她想起今晚千咏琳吻他的那一幕,浑身有些冷,双手环抱着自己缩在墙角处,头发凌乱,像是被欺负坏了的小刺猬,打开了自我保护机挚。 “你再说一次?”司晋辰的眼里语气里都盛满怒火,刚刚被她扯的头皮都还刺刺作痛,看来她对他的怨气真的很深。 可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炸毛,今晚宴会不是还好好的?是她说不舒服提前走了,害得他后面还要跟人解释一番为什么她突然离场,还有千咏琳的穷追不舍让他觉得很烦。 谁知这个女人是因为没有去蹦迪而感到“不舒服”的,当看到她在酒吧舞台上的那种控场能力,就知道是酒吧常客。 他倒是小看她了。 “我说你,脏!”蔡子恩最后一个字咬的特别重,夹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她就是很生气,此刻她很恨司晋辰,恨他为什么心里有着白月光还来招惹她,为什么总是帮她出头,让她越陷越深。 她真的爱上他了,怎么办? 司晋辰向来对女人都是绅士以待,可这个女人总是一而再地挑起他的火气。 要知道,男人的底线和权力是最挑战不得的。 他倏地用力把她推到墙上,阴影铺下,霸道的吻就下来,蔡子恩的后背被摔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却倔犟地扭过头,避开他的攻势。 司晋辰像是和她杠上了,用手固定住她的头部,眼神坚毅就是要吻她。 蔡子恩呲着牙张着嘴,哈出满嘴的酒气,一副你吻我我就臭死你咬死你的气势,画面很是滑稽。 司晋辰皱着眉,很不满她一身酒气:“你觉得你拗得过我?” 蔡子恩昂首挺胸,一副我不怕你的高姿态:“司总,这招对我没用。” “傲气是吧,很好。”司晋辰突然放开了她,拍了拍自己皱了的衬衣,微微颔首,神色异常恐怖道:“你欠我的两个月的免费保姆从这一刻开始。” 蔡子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司晋辰粗暴地拉着她的手腕,一用力,她摔进沙发里,司晋辰附身而下。 “啊……”蔡子恩因为恐惧失重感条件发射抓住他衬衫,司晋辰的丝质衬衫水晶扣被扯开,衬衫顿时脱落,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她的脸颊贴上他的胸,瞳眸骤然睁大,司晋辰微微一蹙眉,蔡子恩顿觉得背脊发冷,又条件反射松开他的衬衫。 蔡子恩被他压着不舒服,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却使不出一点力气,他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她,在他的利爪下,她就如一只等着被吃的小宠物。 她开始有些害怕这样的司晋辰了,这和平时的他不太一样。 司晋辰把她压在沙发里,低头攫住她的唇舌。 蔡子恩瞪圆眼睛,司晋辰狂野的吻从她的唇,耳垂再转移到锁骨,利落地扯下她的旗袍裙,蔡子恩脸色从粉变红,着急地用小手捶打着他。 司晋辰掐住她的手,用力一掰,剧烈的疼痛从手腕传来,蔡子恩疼得身子绷直,眼睛泛红,司晋辰几乎要掰断她的手,她为了不让自己受罪,逐渐放松了身子。 像个破碎娃娃一样任司晋辰掠夺,泛红的眸掠过华丽的别墅顶端,一滴眼泪缓缓落在鬓发中。 “司晋辰……” “你最好别动。”司晋辰声音沙哑,性感且不慌不乱警告着她。 “司总,既然你的前女友已经回来了,我想她肯定不希望你还和从前一样滥情。” 司晋辰突然停下吻她的动作,目光深邃,厉色渐现,粗重的呼吸混着木质香在她鼻尖缭绕不去,蔡子恩察觉到有股危险气息逼近,司晋辰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吞下去。 “想不到你除了会骗人还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怎么?吃醋了?”似笑非笑地弯了唇角,顿时更是妖气逼人,原来今晚她都看到了。 “你少给自己贴金了。”蔡子恩撇过头,司晋辰这才留意到她泛红的双眼,心中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又热又疼。 7017k ------------ 第九十六章 母夜叉出现 司晋辰在这方面从来都不会强迫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总会让他失控,内心有些烦躁,咒骂一声,从她身上起来,扔下一句:“今晚住我家,明天开始你的保姆职责!” “可是我妈妈……”蔡子恩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晋辰冷漠无情打断:“自己想办法!” 真霸道! 蔡子恩不久后就听到楼下摔大门的声音,想必他出去找白月光,不然就去酒吧找女人泻火了吧,她涩涩地想:反正他总有地方去。 她今晚也累坏了,醉后和刚刚差点被欺负的心累,让她瞌睡铺天盖地袭来,她没力气起身找手机了,裹着带有司晋辰身上独有味道的被子,昏睡过去。 一夜无梦。 蔡子恩是被一阵门铃吵醒的,以为是司晋辰回来不想自己开门,她烦躁地抓顺一下自己凌乱的鸡窝头,依旧穿着昨晚那套微皱的开叉的旗袍裙,光着脚丫下楼去开门。 谁知门一打开,她愣住了,对方明显也怔住。 蔡子恩清了清干渴的喉咙,傻愣地问道:“咳咳,你是找司晋辰吗?” 暗忖道:司晋辰都已经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了么?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有四十岁了吧。 一身珠光宝气的,手上脖子上的翡翠首饰都价值连城,后面还跟着一个提了四五袋超市大袋子的女保镖,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吧。 司晋辰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啧啧啧,这个人口味实在是太杂了,不敢恭维。 女人将墨镜压到鼻梁处,一双电睫巴眨几下,像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着蔡子恩,嗯,身材是挺好,五官也还不错,重点一大早出现在帕斯湾,纤细的手腕上居然真的带着她家的翡翠手镯! 只不过这个手镯并不是他们司家的传家宝,司晋辰倒是会哄女孩。 这真是……太有奸情了,看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了。 “是的。”孙穗摘下墨镜,眸色深邃不明,唇角轻勾,似笑非笑的样子,气场十足。 “要不,你先进来坐坐吧,他估计一晚都……”还没回来都没说出口。 司晋辰就从蔡子恩背后冒出来:“妈你怎么又来了?” 妈?妈??妈??? 蔡子恩双眼瞪圆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这个是司晋辰的妈妈? 就是千咏琳口中那个心计重重还棒打鸳鸯的母夜叉? 可是看起来保养甚好还挺慈眉善目的啊,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一点也不假。 “臭小子你又偷偷换了密码!怎么?金屋藏娇我就不能来了是吗?”孙穗直接上前一顿暴栗敲司晋辰的脑袋。 蔡子恩懂事乖顺地站在一旁,双手放在肚子前面,一副乖媳妇的模样看戏。 内心绽放起烟花: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他呱呱叫。 “干嘛啊一大早就来打我!”司晋辰怒,但是完全没有气势,就像是中学生偷偷泡网吧,被妈妈抓住一顿胖揍。 “怎么?你都有未婚妻了,我这个作妈妈只能从你那些叔叔阿姨口中得知,你妈不配知道是不是?还想瞒我多久?看你爸回来怎么收拾你!” 孙穗看了蔡子恩一眼,继续教训着司晋辰,用手打不解气,她抓起了挎手上的鳄鱼皮喜马拉雅作势就要砸他身上。 蔡子恩眼角一抽,果然是有钱人! 喜马拉雅是用来打人的么? “司夫人!”蔡子恩原本看戏看得入迷,可是看到孙穗准备用包包砸司晋辰时候,脱口而出,整个人张开双臂跳到他面前,像母鸡护小鸡一样。 “司夫人,您误会了,之前两次都是司晋辰为了帮我脱困,才逼迫无奈这么说的,其实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蔡子恩弱弱指了指那只昂贵的包包,希望能提醒下孙穗这个包包的作用不是用来打人的。 尤其打司晋辰这种人渣更不值得。 谁知,孙穗以为蔡子恩是心疼司晋辰,才在关键时刻挡在她面前,登时对她好感又加一分。 不过很快她抓住了重点,声音微尖:“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请来的保姆。”蔡子恩脱口而出。 孙穗一脸质疑,她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要搬出来独居就是因为讨厌家里有很多佣人,导致这么久了他都是独居在帕斯湾,所以孙穗时不时过来给他充盈冰箱和生活用品。 谁知蔡子恩来了,这家伙居然换了门锁密码,说两人没有奸情,鬼都不信。 她知道司晋辰不管多么滥情,就算女友都能围着地球半圈,但这么多年来,他除了那个女人之外,都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女人回家! 蔡子恩显然就是熊猫一样的存在。 “穿十万旗袍戴千万手镯的保姆?司晋辰,你是什么癖好?”孙穗一脑子的有颜色废料……咳咳咳。 “妈,你是不是最近岛国动画片看多了,总有些代入感。”司晋辰翻了个大白眼语气强调到:“她真是我的免费保姆。” “哦~~~~免费保姆,很有价值很特别那种哦。”孙穗一脸看好戏的阴阳怪气腔调。 蔡子恩竟然秒懂了孙穗的想法,慌忙解释道:“司夫人您别误会,真的是保姆,因为司总帮了我很多忙我无以回报,所以就在他这里当保姆,这些衣服首饰都是昨晚出去撑场面用的,并不是我的。” 然而蔡小姐不知道,自己解释越多孙穗想得越歪。 孙穗暧昧一笑:“嗯嗯我懂,你还是他秘书对不对?” “咦,您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们父子都喜欢玩这种危险关系的游戏,想当年你伯父也是让我当他秘书的……”孙穗搂着蔡子恩的肩膀,头颅靠在一起像是说什么不得了的悄悄话,从背后看来俨然是一对闺蜜。 蔡子恩心里滴汗:这夫人误会深了,不过,她怎么觉得司晋辰的妈妈很好相处捏?一点富豪太太的架子都没有啊,更加不像千咏琳说得那般恶毒不堪。 看来,她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吧。 “干什么干什么?保姆还不快做早餐,想饿死我么?”司晋辰看着眼前这两个逐渐熟络的女人,头上一滴汗滴下,伸手把她们拨开。 他妈妈平时都不像这么自来熟的,今天怎么了? 他不禁多看了蔡子恩两眼,这女孩有什么魔力么? “美女保姆,你会做什么早餐呀?这里应有尽有。”孙穗问道,指示自己的保镖把从超市购买的新鲜食材放到冰箱。 蔡子恩看着这堆食材傻笑道:“呵呵呵,三明治吧。” 也就是三明治最简单了呜呜呜…… 司晋辰妈妈是想检测她的手艺是吧?看看平时她都做什么给司晋辰吃,可惜蔡小姐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 “也行,毕竟一直不吃早餐的人都喊饿了,想必你的手艺很好吧。”孙穗一顶高帽扣下来,蔡子恩不做都不行了。 “还行还行。”蔡子恩一脸心虚,想起之前同居几天的日子,司晋辰还吃她煮的东西吃到拉肚子了,希望今天不会吧。 “不过,厨房怎么换了装潢?厨具都这么新?”孙穗眼尖发现了这里的不同。 “啊,因为,因为司总有一天突然想换个风格,所以就……”蔡子恩赶紧接话,她怕等下司晋辰说出她把厨房炸了那件糗事。 “这么突然想换风格?仅限于厨房?”孙穗挑眉,当她是三岁小孩呢? 司晋辰抱着胸斜眼睨着蔡子恩,一脸看戏的表情:我就静静看你怎么编下去。 “是啊,他说换个心情嘛,对了,司夫人您的口味偏酸还是偏甜?”蔡子恩赶紧岔开话题,快步走到厨房假装忙碌起来。 “我喜欢甜。”孙穗回应到。 蔡子恩打起十分精神,把食物都利落地归类好,一大早都什么事啊,她宿醉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呢,还要想做什么三明治服侍这对母子。 而且,司晋辰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她怎么完全没知觉? 司晋辰转身继续上楼去洗簌,刚刚在洗手间才刚解完手,就听到了烦人的门铃声。 孙穗跟上他,拉着他问道:“儿子,这个女孩你是认真的?” “你觉得我会和保姆认真?”司晋辰给自己妈妈一道白眼,瞧不起谁呢,其实他才是在打擦边球。 “你觉得我会信她真是保姆?”孙穗笑的恣意,她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她还怎么能这么多年稳坐司太太的位置? “那你还问什么?”司晋辰挤着牙膏。 “你要是认真谈一回恋爱,好歹带回来让我和你爸过目啊,老是在外乱说什么她是你未婚妻,如果你又不玩了人家女孩还要怎么做人?” “谁说我玩了?”司晋辰回应完老妈后,依旧刷着牙。 “这么多年你不都是在游戏人生?为了那个女人,对了,她回来了你们见过面了吧?”孙穗提起千咏琳,语气间夹带着一股凌人的怨恶。 她昨晚和朋友出海了,那些消息都是今天早上她的闺蜜们才告诉她,这不,就赶紧过来“兴师问罪”了。 而孙穗这句话,让司晋辰想起了昨晚千咏琳说过的:你都不知道你妈妈在背后都对我做了什么,当初她看不起我出身低微,知道你爱我,当然不会和你说,可私下找过我多次,说很多难听的话劝我离开你,我只是没想到她的手段这么厉害…… “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晋辰一脸认真,他不在乎答案如何,而是想要个明白。 “那女人和你说了什么?”孙穗心中不悦,冷冷道。 “没有。我只是想了解清楚整个事的来龙去脉,你不说我自然也会去查。” “呵,宝贝儿子,你认为你妈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会查得到?”孙穗抱着胸倚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冷笑一声。 司晋辰气结,当年他只能查到千咏琳和那个导演的不齿交易,盛怒中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背后主要原因是什么。 当年千咏琳也确实野心很大,经常和什么制片人导演的喝酒到很晚才醉醺醺回来,向他诉苦自己多么累多么不容易。 7017k ------------ 第九十七章 变着花样折腾 而那时的司晋辰刚从基地回来,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测试下自己的能耐如何,认识千咏琳的时候他只是个穷酸正在创业中的小青年,后来千咏琳才知道司晋辰的真实身份,但是已经太迟了。 “你只要给我记住,我是你亲妈,绝对不会作出害你的事,千咏琳那个女人不配入我司家的门!下辈子也不行!”孙穗狠狠撂下这话,愤愤转身下楼。 蔡子恩拿着做好的三明治想追上来,但明显感受到氛围不太对,就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很有眼力见地目送孙穗气冲冲离去。 司晋辰在洗手台用水泼着脸,一气之下把一旁的洗簌杯用力摔到玻璃镜上,镜子竟然裂开了。 蔡子恩听到声音一怔,不知道这母子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上楼找到司晋辰,却发现他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插在裤兜里,指间有一抹红点,房里全是呛鼻的烟味。 看着他的背影,大概是因为和他母亲吵了架心情不好吧,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他的背影异常沉重,非常地不开心。 认识他这段时间,她很少见过司晋辰出现这样狂躁烦恼的一面。 一般只有他让被人不痛快的份,绝对没有别人让他不痛快的时候。 司晋辰微微仰着头,唇角云雾缭绕,大有一种蛊惑和堕落的美感,蔡子恩一时看得着迷,司晋辰的好样貌,从不需要否认,她一直觉得男人不管长得多好看,多优雅,一旦抽起烟就很容易变得猥琐。 然而,司晋辰就活生生演绎出抽烟也能很优雅的美感。 那是一种堕落的美感,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辰少……”蔡子恩鼓起勇气,轻轻喊了他一声,想告诉他早餐弄好了。 谁知道她刚出声,司晋辰头也不回厉喝一声:“滚!” 这一声又冷又冰吓了蔡子恩一大跳,又不是她惹他生气的,殃及池鱼干什么。 哼,老娘才懒得伺候了,一个个脾气都这么大。 蔡子恩不再说什么,转身下楼出门回家,今天周末不用上班,现在回去简单收拾下行李,还要想好什么借口和妈妈说要离开家两个月这么长。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昨晚为什么她会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啊! 严重怀疑自己是受虐体质。 一路上,她的心情很是沉重,脑子也很混乱。 心里想的都是司晋辰和他妈妈在吵什么?还有昨晚他和千咏琳的事,会不会他们刚刚吵架,就是因为司夫人知道千咏琳和他要复合,才大发脾气? 如果他们复合了,千咏琳肯定会经常来帕斯湾过夜吧,那她要如何自处呢? 她能不能提出要求,就给他一日三餐订外卖,在他晚上泡夜店和带千咏琳回来之前,她把他家卫生搞好了就走? 她想,这些也算是保姆的工作了吧。 想来司晋辰也真是奇怪的人,他不是向来不喜欢别人住他家么?干什么老是让她住进去,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 言一桐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已经不见了盛勋爵的踪影,她也乐得自在,她揉着刺刺痛的太阳穴,宿醉的清晨真心不舒服,昨晚的记忆好像在盛勋爵出现在酒吧把她带回去后,就断了。 完全想不起来他们后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但是她穿着的是睡衣了呀,妆也卸了,会是张妈帮她弄的么? 她可不认为盛勋爵会帮她卸妆。 多么惊悚的一幕啊! 张妈眼尖看到言一桐下楼了,立马冲了杯蜂蜜柚子茶递给她。 “少夫人早,爵爷交代了,您睡醒就给您泡杯茶,还有,他叮嘱中午必须由您给他送饭去。”张妈慈眉善目地,声音温柔又好听。 “为什么要给他送饭?公司不是有餐厅么?”言一桐喝着蜂蜜水,很是奇怪。 “我也不清楚,是爵爷要求的,我用了您给我的药膳炖了只鸡,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半小时后差不多就可以打包送去了,少夫人您先准备准备。”张妈说完就扭着胖嘟嘟的身躯又进去她的地盘继续忙碌。 张妈和顾妈一样,都是盛世庄园的老人了,厨艺精湛,对主子一条心,盛勋爵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也是疼惜顺从的。 言一桐看了下时间,十点多,这里去盛世集团大概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差不多午饭的时间。 她真是掐的时间醒来,就不能再赖个床到晚上咩?这样就不用去当送外卖的了! 可是宿醉后的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干疼,逼迫她必须起来喝水润润嗓子。 头痛脸也很肿,面色惨白,为什么要选择她状态最不好的时候去送饭啊! 盛勋爵可真会变着花样折腾人。 言一桐把杯子递给张妈,扯了下自己宽松舒服的睡衣,随口问道:“张妈,我衣柜又有新衣服了么?这件衣服我怎么没见过?” 张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仔细看了看言一桐身上纯棉长款睡衣裙,想了想说道:“我也没见过呢,大概服装店又给您补充了新款吧,少夫人您皮肤白,穿这粉色显得气色好好呢。” “你没见过?不是你帮我换的睡衣么?” “不是呀,我今天早上迟一点过来呢,爵爷也少见地迟出门,交代完我这些九点半他才去的公司,我也奇怪呢明明打个电话就可以交代的事情。”张妈摇着头笑到,盛勋爵这个孩子开始越来越有人情味了,是好事呢。 “哈?难不成是……”言一桐错愕,难道真的是盛勋爵帮她换衣服和卸妆的? 想到那个画面言一桐捂脸,拖鞋在木质楼梯发出“哒哒哒”的闷声。 心中像是有只小猫乱挠着她,其实,盛勋爵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吧,她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屈尊降贵照顾醉酒的她,帮她换睡衣和卸妆,这是她二十年来从未感受过的重视。 言一桐靠在楼梯处的墙上,感受着自己异常兴奋的心。 张妈笑的乱颤,小两口关系很好嘛,她要把这个事情禀报老夫人,老夫人一定更加开心。 差不多十二点,言一桐才独自开车到盛世集团。 今天周末本来就没多少人,只有几个部门零散几个人需要加班,所以她也不用避讳,直接上去总裁办,在门口就听到会议室传出扔东西的声音。 “一个晚上一个上午了,你们都没有给我更好的解决方法,我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是盛勋爵的暴怒声。 言一桐轻轻推开门,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突然有人进来,当然会惹起众人的强烈关注。 只见女孩戴着一顶红色贝雷帽,一身卡其色毛呢长外套和长靴,整个人看起来时尚大方又优雅,重点是手上还提着一大盒饭,这是家属在慰问么。 有些人认出这个女人,前段时间都在网上疯传她和老板的关系,难道传闻是真的? “午饭时间了,不如大家休息一下?”言一桐笑着对众高层说道,但大家都不敢动,统一看向脸色不太好的盛勋爵。 只见盛勋爵额见青筋突了突,刚刚眼里的怒火逐渐下去,把情绪都隐忍了下去,冷冷道:“一个小时后再继续!” 众人像是收到了特赦令一样,赶紧盖上手提电脑带上自己的东西迅速离场,半刻都不敢逗留。 盛勋爵起身把她带进他的办公室,拉上百叶窗,坐在沙发上捏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下他的头疼,这两天他都没睡到两个小时,各种突发事件堆在一起,头疼欲裂。 言一桐在茶几上摆着餐具,抬眼看到他一脸疲惫竟有些心疼,他的眼球充满了红血丝,眼下乌青,估计他昨晚都没睡吧。 他的情况更加需要多休息,可是失眠或者有一点激动的情绪,都会严重影响到他的睡眠,加剧他的情绪病。 她走到他身后,力道适度帮他按摩着头部,轻声问道:“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盛勋爵不做声,闭着眼睛享受着言一桐难得主动的服侍,这小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被她按摩之后头疼缓解了很多。 “我最近给你的药有按时吃么?” 盛勋爵微微抬眸,沉声道:“我没事,不用吃。” 她就知道! 这个男人特别忌讳别人说他有病,所以最近她都给张妈一些药膳,美曰其名说是最近盛勋爵工作压力太大太累了,给他调理下身体的。 “工作都是做不完的,不用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话音刚落,言一桐倏然被一股力量扯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他怀里了,心如捣鼓。 鼻息间,全是她熟悉味道,她困窘至极,想挣扎离开,盛勋爵死死地压着她的手臂,气息围绕在她耳边:“压力很大的话要怎么解压,言医生?” “唱歌?旅游散心?购物?兜风?爬山?”言一桐抬头,挤出一丝假笑认真给他提出一堆她能想到的城市人的建议。 盛勋爵摇摇头,表示对这回答很不满,他含笑,目光落在她花瓣一般的唇上。 言一桐天生丽质,唇色漂亮,基本上只涂一层润唇膏,就有她本色的漂亮,说话间,张合柔软,在他眼睛里,勾起一团火。 “不然泡温泉?做spa?出海?”言一桐感觉到危险逼近,突然想起蔡子恩之前说过,她平时都喜欢这么去放松,她想有钱人的消遣也不过如此吧。 盛勋爵垂眸,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固定她的头,吻了上去,含着她的唇瓣凶狠地啃咬,仿佛想要咬破她的唇,尝一尝她的味道。 言一桐吃痛,盛勋爵趁机攻城掠地,缠着她的舌尖,言一桐的头动不了,也挣扎不开。 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烟草味,言一桐感觉自己如溺水的人,沉溺在这种窒息一般的气息中,她竟然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言一桐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舌头发麻,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激烈的吻,好像要把人都吞咽下去,这种难受是很难去解释的,她难受之极,倏然咬下,盛勋爵吃痛,微微放开她。 7017k ------------ 第九十八章 最解压的方式 言一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唇被盛勋爵吻得红肿鲜嫩得如刚盛开的玫瑰,她将羞红的脸埋进他起伏不定的胸膛里。 暧昧的温度不断攀升。 “言医生,你严重阻碍我解压。”盛勋爵声音低沉磁性又性感,满脸写着欲求不满,整张脸又凑了近来想要继续。 言一桐赶紧伸出手捂住他烦人的嘴,她可不想被吻断气了,哪有人把自己的压力强制输送给别人的。 “吃饭,吃饭最解压,我平时研制不出新药的时候,都会吃东西。”言一桐立马从他身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把他往茶几拖去。 盛勋爵人高马大,显得言一桐尤其娇弱无力,拖都拖不动他。 “真是猪。”盛勋爵暗笑到,看着言一桐的小手拉着他的大手,心情突然美丽起来,跟她来到茶几旁。 “你才是猪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压方式,你以前一定都是去喝酒的吧。” 有个开酒吧的朋友,很难不物以类聚去泡吧喝酒狂欢吧。 “男人喝酒不是很正常?” 言一桐刚想反驳他说,你的情况和别人不同,不适合靠酒精来解压,转念又想到这家伙的玻璃心,算了算了。 “你可以试试健康的解压方式,酒伤身,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说不定还会误事呢。”言一桐苦口婆心,她真是个操心的命。 “是啊,不知道是谁说喝奶茶,然后出现在酒吧卖唱?谁还喝了一桌子的酒发酒疯?你说的话完全没有说服力,言医生!”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盛勋爵就想捏死面前这个小骗子,居然敢骗到他头上来,简直胆大包天。 “如果我说蔡蔡在去奶茶店的路上迷路了不小心去了酒吧你信么?”言一桐试探道。 盛勋爵居高临下斜睨着她,脸上写着:你觉得我智商归零? “昨晚……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言一桐弓着腰小心翼翼给他递过筷子,模样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也是心里没底。 她虽然知道自己酒品还算不错,但是断了片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呀。 盛勋爵想起昨晚她在台上风情万种地卖唱的娇羞深情模样,还对着台下的男人乱飞吻,醋坛子就打翻了,瞬间来气,拎起她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以后再敢喝酒,你就死定了。” “啊?我做错了什么吗?”惨了惨了,他真的生气了,一定是因为昨晚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言一桐狗腿地把汤端到他嘴边,喂他喝了下去。 “对,你惹了天大的祸还要我给你擦屁股……唔……什么汤这么难喝!”盛勋爵喝了几口皱起眉头,一股子药味。 “下火汤就是这个味道,多喝点可以提神醒脑抗疲劳的,我看你周日都还在加班辛苦了,专门给你滋补下身体的。” 言一桐连哄带骗把汤都给他灌下去,废话,逍遥散能有多好喝? 盛勋爵一脸的不相信,但是也乖乖憋着气把汤喝的一滴不剩。 谁让他不肯吃药,当医生的最烦就是不配合还讳疾忌医的患者了,情绪病似病非病,不重视自己的身体,总有一天会遭到身体反噬,到了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刚刚牵着他的手时顺势给他把了脉,脉弦数代表他肝阳上亢,引起了头晕脑胀头痛欲裂,对于他的情况来说,头疼不是小事,而且他最近应该是比较频繁出现的了。 “我明天要去国外出差一趟,你想明天入职还是等我出差回来?” “等你出差回来吧!”言一桐立马回应他,内心充满了小雀跃。 实在是太好了,本来还想着要找什么借口回糖乡一趟呢,谁知他就要出差了,机不可失啊! 她也差不多时间要回去泡药浴,还要和师傅商量一下治疗盛勋爵的方案。 “我不在的话,不准去找贺禹堂!”盛勋爵看她一副就差欢呼跳跃的表情,就想一巴掌呼死她,敢情她天天都盼着他不在家,好偷会情郎吗! “这个话你已经强调无数遍了,话说,我还有些医学上的东西要咨询他们呢。”言一桐嚼着肉肉满不在乎道,嘴鼓鼓地像只小仓鼠。 为了不让他一个人孤独吃饭,她是饿着肚子过来陪他吃饭呢。 “又要找借口接近贺家是吧!”盛勋爵怒。 “当然不是,话说,你怎么对贺家这么有敌意啊?之前你们不是相处还挺好么?有没有什么故事可以听?”言一桐的八卦脸怼近盛勋爵。 盛勋爵大掌摁住她的脸捏到扭曲状,把她扭过去面向饭菜:“吃吧你!” 小气鬼,不说就不说嘛神神秘秘的,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贺盛两家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饭后盛勋爵又去开会了,言一桐收拾好东西,她好奇问了韩漠药研部在哪,韩漠想到爵爷都打算把她安排进来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机密怕泄露了吧,就把她带到地下药研部。 言一桐在韩漠的带领下,进入药研部,因为这里需要重重身份验证,所以一般人都进不来,盛世集团的命脉基本都在这里了。 这里是地下五层,场地宽阔,这些设备非常先进,每个部门分工明确,都有完善的生产链。 盛世集团比较特殊的地方是,中西医药一同研发,这种模式在市场上还是比较少见的,因为中西医学理念本来就存在很大的冲突,但盛世集团却把它们变成一个相辅相成的矛盾体制。 西药方面他们专攻抗生素,疫苗,病毒等,每条分支都已走在时代的前沿,这也就是盛世集团一直在业界地位屹立不倒的主要原因。 而中药的天然药物成分比较复杂,为了提高疗效、减小剂量易于研制,中药材需要经过提取、分离、纯化处理、浓缩与干燥等等。 言一桐逛了一圈,感觉确实比正安集团基地的项目更成熟些,不过人家研制很多抗病毒的药啊。 “韩漠,咱家都不研制抗病毒的药么?”言一桐还是想多嘴问一下,如果有的话,那她就不用去找贺禹堂啦。 免得上面那个醋精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韩漠没想到少夫人会突然问这么一句,有些隐晦地说:“都有一点点,比例不大。” 他不确定那部分爵爷会不会被少夫人接触,所以还是不要提为好,毕竟那些都是秘密研制,越少人知道越好。 “类似血莲那种的都没有是吗?” “暂时还没。” 言一桐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以后她来了,她带头研发不就好了吗?放着这些设备不彻底开发也太浪费资源了。 她完全不觉得利用公共资源办私事是件可耻的事,只觉得都是自家的东西,不用白不用,万一研发出来有效治疗她皮肤病的药物,说不定还能申请专利,为公司赚钱呢。 谁能说的准以后的事呢不是? 言一桐出了盛世集团,觉得天气挺好的,正想打电话约蔡子恩出来逛逛街,谷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唷,大boss出关啦?”言一桐调侃道。 “内涵我呢?在哪呢?没事过来一聚聚。”谷野语气不善,她猜想恐怕是知道司晋辰和蔡子恩的那些事了吧。 蔡子恩家里出事的时候,正巧这哥们闭关集训半个月,完美避开了当黑骑士的最佳时间,让不知哪冒出来的司晋辰巧占先机。 他不气死才怪呢,毕竟追了蔡子恩这么多年都没拖到手,转身自己看中的白菜就被别家拱了。 “地址发我。” *** 言一桐到达星悦餐厅的包厢时,蔡子恩和谷野已经在里面吵了起来。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能处理好!”蔡子恩有些不耐烦了。 “我知道我回来晚了,可你也不能饥不择食和司晋辰那个色魔在一起吧,我现在回来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谷野说话虽温柔但是态度坚硬。 “我饥不择食?现在我是过街老鼠你知道么?没有公司愿意要我,只有他,只有他才敢用我,好几次他都帮我度过难关,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才回来,一回来就让我离开司晋辰,你想干什么?啊?” 蔡子恩有些更咽低吼着,这是她内心还没过去的坎,谷野却翻出来指责她,难免蔡子恩会生气会抵触。 “我知道,我感激他帮了你,但是你去他家住就是不行,不可以!”谷野一口闷了一杯水蜜桃气泡水,重重放下杯子以示他的怒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言一桐在门口听到这些,推开门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冷风,稍微把室内炙热的气氛降了温。 “谷野,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任何用处,倒不如你动用技术和关系,帮她查清楚蔡光启背后的动作,这才是真正帮助她。” 言一桐拉开椅子坐下来,故意把声音放低,蔡子恩和谷野秒懂,刚刚他们情绪太激动了,小心隔墙有耳。 “我有着手查了,不过需要些时间,蔡光启很聪明很有技巧,避开了所有容易留下证据的环节。”谷野被言一桐拉回了现实。 确实,如今说再多只会伤感情,如果这个时候让蔡子恩背信弃义,更是害了她。 谁让他只是个有名的黑客而已呢? 家世没有司家显赫,关系背景也没有司晋辰的硬朗,在这件事情上,确实不会比司晋辰做得更好。 因此他更加痛恨司晋辰,恨发生在蔡子恩身上一切都不幸事,他很痛心,很不安,可是又能如何呢? 有时间怨天怨地,还不如做点实际有帮助的事,说不定还能帮助蔡子恩扳回一城。 这么想着他就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把蔡光启近些年的流水账和去过的地方都一一罗列出来,三人仔细看了一遍两遍,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蔡光启很狡猾,所有违法或者擦边球的项目事情都是过了蔡爸爸的明路,由蔡爸爸最后签名,所以捅出窟窿后,他全身而退,所有责任都由蔡爸爸一个人背,钱却由不同渠道和方式入他的口袋。 7017k ------------ 第九十九章 争锋相对的师姐妹 表面的账做得也非常漂亮,可以说蔡光启是偷锐漏锐的一级选手,如今想要查他也无从入手,毕竟蔡爸爸已经死无对证,他一死,这一切也就跟着他石沉大海。 蔡光启名正言顺接管了蔡氏集团后,更名为启呈集团,把公司架构打散重组,人员大换血,曾经跟着蔡光磊的人和反对过他的人,通通裁掉。 “最近启呈集团以18亿收购了华山科技,突然的转型你知道为什么吗?”谷野问蔡子恩,指着显示屏的一组数据。 蔡子恩若有所思,想在脑海搜刮着记忆里的蛛丝马迹,歪着脑袋:“我记得我爸爸前段时间有提过一嘴,说蔡光启不知道哪里认识了一个外国人,好像叫……布鲁斯,说现在科技公司比旅游公司更赚钱,想要转型发展线上旅游,然后我爸不同意,俩人当时还在办公室吵架来着。” “华山科技是一家智慧综合解决方案服务商,业务覆盖微服务软件产品、“互联网+”服务及整体解决方案,但是近年内部出现矛盾,营业额早就负增长,蔡光启在这个时候收购一个快破产的公司,明显有问题。” 谷野翻看了几下华山科技的年度报表,这个公司确实是很难经营下去,然而,就在无法翻身的时候突然有人收购了。 “有没有可能,他挂羊头卖狗肉,用这家公司专门来洗嘿钱?”蔡子恩大胆猜测道。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现在的账面还没办法入手。”谷野皱紧眉头,这个老头真是狡猾,他就不信完全找不到入手的空隙。 “我觉得,等!”言一桐突然说道:“他现在霸占了集团还改了名字收购公司,下一步就该搞上市了吧,人在最风光的时候最容易得意忘形,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再下手啊。” “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得起!”蔡子恩眼神发狠,想起爸爸的自戕,她的心就好痛,这个蔡光启害的她家破人亡,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 而且她总有种直觉,司晋辰是知道内幕的,只是他不愿意告诉她罢了。 想到这,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赶紧巴拉几口饭,喝了几口汤,急匆匆起身说道:“我先走了,再聊!” 言一桐在后面喊着:“哎,你慢点,我送你!” 蔡子恩都已经消失到拐角处了,这么急赶着干什么吗。 谷野坐在位置上眼神黯淡,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肩膀都垮了下去,怔怔说道:“桐桐,你说我是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言一桐一时半刻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谷野继续道:“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她总跟我说不想谈恋爱,不愿意谈恋爱,反正以后她的婚姻都是由家长们决定的,她没有话语权,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蔡氏集团的千金了,只是个普通女孩,我也不行吗?” 失魂落魄地神情,仿佛真的被谁抛弃了,其实蔡子恩一直都是把他当成好朋友,仅此而已,这是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可是谷野一直以为,只要自己陪她的时间够长,总会有一天、有一刻会感动到她。 他一直在等那一天,那一刻。 突然想起第一次对她心动的瞬间,是因为当时级花想要追他,他拒绝了,级花穷追不舍,他特别烦。 蔡子恩看不过眼就私下找级花聊,不知怎么两人就打了起来,最后决定打篮球比赛。 当时整个年级都很热闹,大家纷纷开赌局赌最后谁会赢,很多人都以为是蔡子恩和级花争夺谷野的把戏。 当时的级花阳光青春,魅力四射,而蔡子恩向来不上体育课,也没见她参加过什么运动会项目,正常人都不会选她。 所以很多人都赌蔡子恩输,级花赢,鼓励她拿下校草,大家乐得看一场两女争一男的好戏。 下午放学后,两女人在球场上比篮球,谁输了谁就要放弃谷野。 级花擅长运动,运动会总会拿下几枚金银牌,又是篮球队的,篮球打得可以媲美职业球手,蔡子恩皮肤白皙,四肢不协调,一看就没什么运动细胞的。 下场就连续被级花用篮球砸了十几下,鼻青脸肿的。 周围一群人大喊着级花加油。 蔡子恩当时咬着牙硬撑,非常倔强,后来谷野匆匆赶来,不顾绅士风度,挥拳打了级花一拳,还拿篮球砸她,差点把级花漂亮的鼻子打歪了,他不顾一切抱起蔡子恩赶紧跑向医务室。 全场哗然。 级花长得再漂亮运动再好,在谷野眼里不值一提,蔡子恩虽然输了比赛,可她赢得谷野的心啊。 后来蔡子恩说,因为级花的姐姐也喜欢谷野,她就必须要追到他向姐姐炫耀,有些话还说的特别难听,把谷野当成一个炫耀的物品,蔡子恩看不过眼才跟她吵起来,谁知道级花向来野蛮,事情才演变成这样。 这个傻丫头,当时只想着保护他。 记忆慢慢回笼,这段记忆本来就是生命中无足轻重的一笔,此刻竟加了不少色彩,那画面也变得非常清晰。 而这个女孩如今遇到困难了,他却帮不上她任何忙,那种挫败感充斥着谷野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言一桐没见过这么丧的谷野,但是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 “谷野,感情从来都不是用时间和金钱去衡量的,你既然爱她,就尊重她的选择,不是吗?”言一桐暗自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内心是希望谷野和蔡子恩在一起的,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如果他们来电的话,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人的际遇往往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好了的,你可以去打破规则,喊着我要打破命运安排的口号,可谁又能保证,你喊着的口号不是命运安排中的其中之一呢。 *** 言一桐刚回到玲珑园还没下车,居然接到徐紫芙的电话,她盯着那个来电显示许久,犹豫着要不要接。 电话又响了一遍,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催命。 言一桐接起来,没说话,背后挨着车椅背。 “喂,一桐,你今天有空吗?我想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聊过了。”那头是徐紫芙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言一桐想起了上一次她约去码头的咖啡厅,俩人被绑架那幕还历历在目。 徐紫芙见言一桐没有回应,继续耐着性子说道:“一桐你在听吗?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吗?” 良久,言一桐才回应道:“我在玲珑园。” 当徐紫芙走进玲珑园时,就看到言一桐穿着白色温柔的羊毛长裙坐在别墅的秋千上晃悠着,一头黑发披在肩后,园里开满了紫罗兰,她就像是悠游自在的花仙子一般存在。 徐紫芙向来就羡慕言一桐身上那股灵气又傲然的气质,同样出身农村同样的采花女,为什么她的气质就这么出众,随便穿普通的裙子都像个仙女一样。 “一桐,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荷花酥,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了,想起你就给你打包一份尝尝。” 徐紫芙满脸温柔地笑道,完全没有那晚盛勋爵装醉时候那么咄咄逼人,今天就像以前那个总是为言一桐着想的邻家大姐姐。 阳光撒在她身上好像镀了一层金光,宛若当年一同在山上快乐采药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徐紫芙。 可言一桐知道,她不再是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言一桐轻声问到,荷花酥也没接,徐紫芙的脸霎时僵住,她没想到言一桐会如此冷漠。 “一桐,我们姐妹俩没事不能聚了么。”徐紫芙把荷花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在石板凳坐下,天冷了石板凳都很凉了。 言一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徐紫芙如今变得圆滑太多了,曲意奉承随机应变拿捏地死死的,不过如今盛勋爵都不在了,她反而要做戏了?给谁看?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怕到时候又出现类似绑架的事情,我们如今碰面好像都没有好事发生,你说呢?”言一桐淡淡笑着说。 徐紫芙的脸色微变,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控制好表情,神色如常:“那场绑架案,你是不是还在责怪我?就因为爵选择救我而不是你么?” 她知道这个一定是言一桐心里的一根刺,她多了解她啊。 当初小鱼哥哥和徐紫芙“亲吻”的画面,被言一桐撞见后,第二天言一桐就离开了糖乡,小鱼哥哥都找不到她。 果然,疯狂的嫉妒从言一桐心底再次蔓延开来,这些天和盛勋爵的温情都在这一刻被捏碎。 “是,我是嫉妒他救了你,不过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盛家的少夫人,是我。”言一桐冷冷道,最后两个字咬地特别重。 两人争锋相对,旗鼓相当,谁让她们都把对方的弱点拿捏地到位呢。 “当初在盛世庄园,是你说你完成任务之后,就会和爵离婚,怎么,现在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了?” “你觉得我在乎这些荣华富贵?况且,血莲没了。”所以她离开的时间遥遥无期。 “血莲怕一开始只是你的借口吧?说是不在乎,但是我挺佩服你手段的。” “不敢,我更佩服你的魄力和勇气,明知道盛勋爵已经是我的丈夫,你都还要想方设法接近他。”言一桐表面说得云淡风轻,实际她真的看不起如今的徐紫芙,为了达到目的已经没有什么原则可言。 “在你出现之前我就认识他喜欢他了,可你一出现就是以他夫人的身份,公平吗?我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把我喜欢的人抢走?从前的小鱼哥哥是,现在盛勋爵也是!”徐紫芙歇斯底里,她是嫉妒,愤怒,觉得老天不公平,为什么所有好处都给言一桐一个人占了。 “可笑,小鱼哥哥我从来就不需要抢,当初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喜欢我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后来你们不也是背着我在一起了么?对于盛勋爵更可笑,明明是我和他登记之后,才知道你们认识,如今把这个也算我头上,你自己不心虚么?” 7017k ------------ 第一百章 恨盛勋爵吗 “我不管,反正都是因为你!就是因为有你。”徐紫芙有些像泼妇一样撒泼,五官都扭曲了,给了昂贵学费学习的名媛礼仪,全然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刻,她连装都懒得装了,把所有的不满一倾而泄。 她今天来,也是因为心里装着这个“秘密”太辛苦了,而且还听说言一桐也要进入盛世集团,她决定变换策略,和言一桐重归于好。 从前和言一桐闹别扭,哪一次不是她先主动和好的。 “所以,那天的绑架是你联合沈芷兮的,对吧。”言一桐趁机试探,其实她心底是有答案的。 她希望她猜错了。 谁知…… “还不是因为你!他们想要针对你,但爵对你保护有加,就绑架长卿来威胁我配合他们,我被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谁救我?谁救我弟弟?我爹靠不住我只能自救!” “我没有选择!没有选择!”徐紫芙情绪有些奔溃,这个事情压在她心底也很难受,她就算再嫉妒言一桐,也不曾真的想要伤害过她。 毕竟俩人从小一起长大,言一桐曲折的前半生,徐紫芙都有参与,见过言一桐落魄的样子,见过她失去母亲痛不欲生的样子,也见过为了救徐紫芙,被蛇咬到高烧不退抽搐呕吐晕厥过去的样子。 那时候连徐空青都差点以为言一桐救不回来了,是徐紫芙每天都上山去背回各种解毒的草药,坚持不懈为她研磨药粉。 她们俩之间的感情太复杂了,有爱也有恨。 “你说什么?徐长卿怎么了?”言一桐万万没想到,这个事情还牵扯到久居深山的徐长卿,那个把她当成亲姐姐一样的弟弟,也被绑架了? “你现在问是不是迟了点?他没事了已经回去了。”徐紫芙的气还有些不顺,手撑在冰冷的石桌上。 言一桐垫起脚尖把秋千停住,听到徐长卿被绑架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些人怎么这么卑劣,就连十几岁的男孩都不放过。 他们到底是针对谁?盛勋爵? 他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样的仇恨,才会如此不惜伤及无辜? 沈芷兮甚至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以为他们针对的是我么?我一个乡下出来的女孩,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大动干戈去绑架徐长卿,再绑你和我?你没脑子想的吗?”言一桐恼怒极了。 “当初一发生事情的时候,你就该来找我们!而不是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明明知道你没有能力,那些丧心病狂的绑架犯怎么会对你好?你知道他们这么多事情?你是不是蠢不可及?竟然还配合她们把我引出去!” 情绪一上来,就容易口不择言。 “别人威胁我如果敢告诉你们,他们就撕票,我不敢,我怎么敢拿长卿的命去赌?” 徐紫芙被言一桐指着鼻子骂顿感委屈,说着说着捂住嘴抽噎着,眼泪潸然而下,情绪崩溃。 徐长卿至今都还经常做噩梦,徐紫芙何尝不是呢。 每夜都在噩梦中清醒,睡前总是要吃宁神丸才能入睡。 他们本是普通的山里孩子,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绑架更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况且他们都是无辜被牵连。 言一桐听得心一阵抽搐,心疼不已,起身抱着情绪激动的徐紫芙,安抚着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我真的不知道……你也是被迫无奈。” 当初徐紫芙肯定怕死了,她向来疼爱唯一的弟弟,虽然她们俩小时候总是爱欺负矮小的徐长卿,还经常拿他来试毒,但自己的弟弟只能自己欺负,不是吗。 而此时,躲在不远处的张妈用手机拍着视频,然后发给顾妈。 傍晚时分,徐紫芙没有留下来吃饭,言一桐也就不送了,盛勋爵没回来,倒是让韩漠来玲珑园收拾行李,据说他直接坐私人飞机飞英国了。 言一桐不了解集团的情况,但她知道盛勋爵不容易,他和盛勋廷之间一定会有一场“战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兄弟俩避免不了互相残杀了。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儿,言一桐吃完饭上楼梳洗完换了睡衣,躺床上上网冲下浪,觉得没什么意思,实在疲倦就点上安神香,关灯睡觉,万事不理。 本来睡得挺香甜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铃声半夜突兀响起。 她迷迷糊糊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多,这时候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谁这么缺德不要命地打电话啊,打了一遍,她没接,又锲而不舍地打。 那首《爱你》听得言一桐烦躁不已,决定明天起来就立马换手机铃声。 她模模糊糊抓过手机。 “谁啊,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有没有基本的礼貌啊?”言一桐咕哝地说,鼻音很重,抱怨的声音传到某人的耳朵里竟成了撒娇的声音。 然而,盛勋爵的心情可不好了。 “言一桐,我看你熊心豹子胆了吧,我上飞机前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 言一桐一听是盛勋爵的声音,稍微醒神了一点,粗略算了算时间,此时他恐怕刚到伦敦,刚下飞机就给她电话。 言一桐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脑子也没那么清醒,也没平日里对盛勋爵的小心翼翼。 她不满道:“我说爵爷啊,我又不是给你戴绿帽,不就没接一次电话么,又不是多大的事。” “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去找贺禹堂,我让人拎你去浸猪笼!” 言一桐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哈欠:“能不能有点新意哦,你以为我是你吗,这么饥不择食,我很有女德好不好。” 盛勋爵听了先是一怒,转而乐了,这丫头迷迷糊糊的时候真好玩,他可看惯她平日里的鬼马精怪,他的心情一舒畅,前来接他的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位爷一下飞机一开机,行李都没拿,拿起电话就找人。 盛世集团的伦敦经理都暗暗吐槽,爵爷你是怕出差一趟老婆就跟人跑吗,有必要看这么紧吗? 不过看到盛勋爵脸色转晴,经理忐忑的心也暗暗跌落下来。 “今天干了什么?”盛勋爵一手指挥经理拿行李,一边和言一桐讲着电话。 “回家吃饭睡觉啊。” “没有新鲜事?” “我能有什么新鲜事啊,不就和蔡蔡吃个饭,聊聊天,这次没有去酒吧你放一百个心。”言一桐眯着眼睛含糊很自觉地回禀着,不过她知道,就算她不说他也会知道:“嗯,还有回来的时候,徐紫芙过来找我了。” “徐紫芙找你干什么?” “她说,她说当初是因为沈芷兮拿她弟弟威胁她,所以才把我引去码头的咖啡厅,却没想到他们把她和我一起绑架了……她也是个可怜人,都是为了救弟弟。” “你就信了?”盛勋爵当然知道当初的来龙去脉,只不过他始终觉得徐紫芙这个女人野心太大,没原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为什么不信,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而且长卿也是我弟弟,从小最疼他了。”言一桐想到徐长卿就心疼。 “那你还疼谁?” “还疼谁?疼我自己呗,我都没人疼。” “我不疼你吗?”盛勋爵脱口而出,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了。 “你哪有疼我,欺负我就有份。”言一桐想都没想,果断否决。 爵爷怒:“小白眼狼!” “你才是白眼狼呢。”言一桐侧了身子,又打了一个哈欠,盛勋爵知道她很困,但他就是要半夜虐她,凭什么让她睡得舒服,爷我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都没睡舒服过。 “徐紫芙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不对,如果她欺负我,你帮谁呀?”言一桐嘟着嘴,她就是不死心想要再测试他心中的天平。 “你猜。”盛勋爵笑了,现在的言一桐逗着多好玩。 “哼,不猜,肯定又是选择徐紫芙了,我不想知道了。”言一桐酸溜溜地说道。 “小破丫头还记仇呢,是不是对徐紫芙想恨又恨不起来?”盛勋爵了解她的性格,虽然不清楚这么多年她们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但言一桐一定不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 “哼,我才没有呢,我现在讨厌她讨厌她了,她变了,已经不是以前的紫芙了,我不喜欢现在的她。”言一桐的嘴巴撅得老高,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我让人揍她一顿,让你泄愤泄恨可好?”盛勋爵开玩笑似的说。 “我把你揍一顿还差不多!” “刚刚又是你说的讨厌她啊,我可是为了帮你出气小白眼狼。” “那也不能揍啊,你懂不懂怜惜香玉啊,好歹人家是个女孩子呢。” “好好好,都依你,不揍不揍。”盛勋爵很好说话,“那我让人吓吓她就好,让她学乖点不要再给你添堵。” “也行啊,扮鬼吓她,她从小最怕鬼了哈哈,有一次在山里她都被吓尿了,所以从来天黑她都不敢上山了。” 这小破丫头就是闷骚,心里把一个人伺候一千遍,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一迷糊就泄露心声了。 闷骚的女人最不可爱了,像这样多可爱。 盛勋爵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脑海突然浮现出几个月前的那个雷雨夜,她说徐紫芙天黑不敢上山? 可是那晚,是天黑啊!还是恐怖的雷电交加的夜晚! 难道……会不会,那晚救他的不是徐紫芙? 可是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旁边躺着的明明是被“欺负”过的徐紫芙,他感觉其中有什么蹊跷,可是又会想不起来。 言一桐在电话那头傻笑着,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好玩好笑的事情了吧。 盛勋爵脑子一抽自虐问了一句,“讨厌盛勋爵吗?” “讨厌!” 盛勋爵怒,索性把自虐这一条路走到黑,“恨盛勋爵么?” 7017k ------------ 第一百零一章 你不怕吗 盛勋爵怒,索性把自虐这一条路走到黑:“恨盛勋爵么?” “有点恨。” 盛勋爵暴怒:“为什么有点恨?” “因为他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不过我知道他有病就不跟他计较了,不过我都跟他说了我会帮他治好的,但是他不信我!” 言一桐嘟囔倾诉着不满,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盛勋爵听到她这么说,突然沉默不语了,这丫头真的不嫌弃他么? 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清楚,他发起病来会有多可怕吧。 “你不怕吗?”他轻声问道,声音轻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他没有忘记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基地的人都是用什么眼神看他,基地负责人告知父亲的时候,父亲都差点送他去精神病院,想要放弃他了,是奶奶竭力不同意,说无论如何都不能送去精神病院。 再专门找这方面的权威专家给他治疗,一直都没有任何好转,后来文子赫和文云熙俩姐弟接手他后,倒是可以稍微控制了。 只要不是受到刺激就不会发病,另外两个人格也比较少出现了,最近的头痛不舒服都还在他的自控范围内,不至于伤了自己和他人。 “傻瓜,我怎么会害怕呢?我是医生呀你忘了么?”言一桐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好笑,医生怎么会怕病人呢,不是应该病人怕医生? “以前很多人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都避恐不及,后来就没什么人敢接近我了,都传我……算了。”盛勋爵说到一半,眼神望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伦敦街景在倒退,陷入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中。 当初基地会派给他们不同的任务,在这个城市他有些很多不好的回忆。 “不用想太多,多大的事儿呀,包在我身上!我最喜欢挑战疑难杂症了,就算我不行,我还有个万能的师父呢~”言一桐提起徐空青,语气都充满了骄傲。 “好,以后你就要对我负责了。”盛勋爵轻笑道,他都能想象出清醒时言一桐说这个话的狂傲,有一说一,言一桐的医术真的毋庸置疑,她是值得骄傲的。 “行……你以后要乖乖配合我哦……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言一桐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噤了声。 手机掉在枕头上,没挂断,平稳的呼吸声传到盛勋爵的耳里。 这个臭丫头怕是睡着了,盛勋爵举着电话,唇角微微上扬,没想到自己居然做了一件这么蠢的事情,打越洋电话到嘴角含春。 这是他的女孩儿,他一上飞机就开始想念的女孩儿,盛勋爵轻轻说道:“晚安,小傻瓜。” 话末还吻了吻手机,挂断。 又恢复一脸冷漠无情。 坐在副驾驶的经理瞄了一下后视镜,眼角一抽,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刚刚那个柔情蜜意轻声细语的男人,确实是传闻中铁手腕铁面孔铁心肠的新任总裁盛勋爵爵爷。 怎么和传闻差这么多?果然传闻只是传闻,并不可信。 言一桐这晚睡得舒服,一觉睡到天亮。 她醒来梳洗完毕下楼吃早餐,10086给她发来一段短信,简而言之就是,手机欠费208元。 言一桐咬着三明治都懵了,她不是刚充了两百块钱话费没多久么?怎么就欠费了。 她疑惑地翻下通话记录,竟然看到盛勋爵凌晨给她打的越洋电话,好家伙,通话一个半小时! 竟然打这么久,她都说了什么?迷迷糊糊,好像不太记得了。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聊了?平时微信都是一两个字或者就事论事,从来都不会出现超过两句话的记录,电话居然打了这么长时间?! 见鬼了。 言一桐想了想,扁扁嘴,算了,说不定她越洋给他打呼噜了,反正是和他通的电话,再用他的卡充电话费不过分吧。 如今的言一桐用起他的钱可谓是得心应手了,就当他在做好事,救济她这个穷困的医生,没有牌照的医生。 言一桐先给自己充了话费,再开车去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盛勋爵现在收到百夫长卡的通知信息已经习以为常。 有个女人帮他花钱,感觉还不赖。 然后就把车停在了商场的停车场,自己打车去机场,她就想甩开蒙田,独自行动。 坐了一上午的飞机和车,终于回到了糖乡,她生活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最有感情的“家”了。 路上遇到隔壁家的陈嫂热情打了个招呼:“唷,言娃娃又回来看你师父啦?” “是的。”言一桐笑眯眯,小时候她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吧,小的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还好,妈妈去世之后,言父总是酗酒滋事,言一桐都是饱一顿饿一顿,后来去的最多就是徐紫芙家了。 “果然去了大城市女娃就是不一样咯,和紫芙一样变成城市摩登女孩咯,找了好人家没啊?”陈嫂一脸八卦道,邻里间总是少不了八卦小孩子的终生大事,见面都要问上一句。 “呵呵,有的话一定请你喝喜酒啊~陈嫂我先回去哈,迟点再聊……”言一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开溜。 毕竟她这情况也有些复杂吧,要是让村里的人都知道,她嫁给盛家当媳妇的话,说不定在后面怎么议论呢。 总不会有好话听的。 言一桐一身白色运动装,两手提着一大堆东西,轻车熟路地来到麒麟山腰上的一座红砖房前,门口挂着一副陈旧木牌匾“存杏堂”,庭院前种满了各种常见的不常见的药花和药草,庭院后是一大片杏林。 在门口就已经闻到屋里飘出来的一阵阵药香,这是她从小最喜欢闻的味道,久违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师父,师父,长卿,快出来迎接……我。”言一桐的脚都还没踏进门,一根手腕粗的藤条随即飞出来,反应敏捷的她赶紧蹲下才躲过一劫。 这么大礼? “啊一桐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回来的真是时候!快救救我救救我,爹就要打死我了。”徐长卿光着膀子跑出来,身后跟着的是火冒三丈头发略微灰白的徐空青。 “桐儿你回来了,你先一边呆去,别挡着我抽死这个蠢蛋!”徐空青脱下木屐瞄准目标,一扔一个准。 徐长卿捂着下身,表情囧哀嚎道:“爹,你至于为了一盒药粉断了徐家的命根吗?” “你个王八羔子留着也没啥用!”徐空青怒不可遏地卒一口。 “停停停……”言一桐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躲不过又是徐长卿把师父的宝贝弄坏了呗。 “我都这么久没回来了,你们等下再闹行不?”言一桐把礼物放到地上,淡定坐到梨木饭桌前,毫不客气拿起肉包子就大口啃起来。 “哦,你不是隔几个月就要回来么,有什么可稀奇?”这回父子俩倒是有默契了。 “咦,不对,你不是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回来么?怎么了?发病了?没药了?”徐空青捻了捻手指算了日子,上下打量着言一桐,只见她皮肤红润有光泽,精神抖擞,也不像病发了的样子。 “姐,你买这么多礼物呀,都是什么来的?”徐长卿已经跑去拆礼物了,打开一看,全都是他们爷俩的衣服鞋子,乐呵呵地拆开包装试穿起来。 “师父,这次回来有事和您商量的。”言一桐就着徐长卿的碗和筷子,巴拉几口白粥配酸辣荠菜,中午什么都没吃,都饿得她前肚贴后背。 她终于呼出一口气,舒服!这才是人生啊! 在这种人杰地灵的山间,闻着熟悉的药香味,言一桐感觉自己内心有一块空着的地方瞬间被填满。 “什么事?” “你先看看衣服合不合身?天冷了你们要多穿点。” 言一桐想着先让师父长卿开心下,其他的可以慢慢再说。 “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徐空青对外在的东西一点都不在乎,衣服只要有得穿就够了,破烂补补也能穿。 “不是,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言一桐想到徐紫芙,便不把盛勋爵和她的关系供出来,虽然是她最敬重的师父,如果听到她当初和盛勋爵结婚的初衷,一定会对她特别失望的。 “他得了情绪障碍症,就是经常会头痛失眠容易暴躁吧,还有就是,他有三个人格!” “哦,那就是神志不清,魂魄离散吧,他可曾治疗过?”徐空青也做了下来,拿起他的烟嘴抽了一口。 “一直有用了思乐康,安立复,理思必妥口服液及理波定剂、津普速,不过他好像自己擅自停了药,他的医生说他出现了副作用。”言一桐想到之前文子赫和她反应的情况,听他意思好像不太妙。 “这些药只不过镇定而已,对病情毫无作用!你把他带过来我看看,左不过是外邪、內因致脏腑功能失调或精神刺激所致,比如痰迷心窍啦,心火亢盛,熱入心包等等。”徐空青抚了抚短翘的胡须道。 “额,下次和他说说看吧,师父,我的药没了。”言一桐伸出手,理直气也壮。 徐空青一把拍了她的手掌:“我给你三颗这才两个月不到你当饭吃的啊?” 这回阳丹制作过程很麻烦的,特别现在的原材料越来越难找,有些山头都被开发商过度开挖,破坏了植被和环境,导致有些珍贵的药材已经找不到了,要去其他地方挖。 “师父你教我的呀,我们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对吧,看到有人性命攸关,我肯定要出手的呀!” “你你,你是出去救苦救难的吗?” “哎,姐,那些大城市的人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呀,怎么这么多精神病?上次我姐回来也说了这个情况呢,她也认识一个人情况和你朋友一样。”一直在一旁试穿漂亮衣服的徐长卿突然插了一嘴。 “紫芙?她也说了吗?”言一桐脱口而出,顿时觉得自己嘴快了。 “什么叫也说了?你们碰面了吗?都是同一个人?”徐空青抓住她的字眼。 “不不没有啊,不过是之前我们微信聊天,聊起的。”言一桐有些心虚。 7017k ------------ 第一百零二章 再遇茅草屋 “哎,师父,那紫芙现在在哪里发展啊?”言一桐剥着鸡蛋漫不经心试探道。 她不确定徐紫芙会和师父他们说了什么,所以不敢随便说话。 “上次回来就说是在香城的大医院吧,那里的人高看她,让她担任了中医科室的主任,她也算是完成了心愿,在大城市有个体面的工作,不必和我屈就在这样一个小破地方……”徐空青说着说着眼眶微微红润,他悄悄侧过身子抹着脸。 做父母的没能给子女更好的生活条件已是内疚,可是他没办法,这辈子也就只能呆在麒麟山了,为当年的事情那些功名利禄和他都毫无关系。 如今偶尔能去她所愿了,作为父亲的也是很开心的。 言一桐看着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徐紫芙为什么都不说实话?在盛世集团担任药研师不是更体面?盛勋爵给他开的工资都不知道是外面医生的多少倍。 “哦,所以她说那个有精神分裂的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怎么?一桐姐,你是不是知道我姐什么秘密了?是不是她男朋友啊?”徐长卿一脸八卦凑过来,被言一桐一筷子敲头。 “小孩子家家八卦什么!咦,这里是……”言一桐眼尖瞄到他不小心露出腰间下一点的地方,有个新伤疤,好像愈合不久的,说着她就伸手过去想撩开,而徐长卿像弹簧一样弹开。 “哎,不说就不说呗,我要去山上采药了,把昨晚惹的祸给填补回来!一桐姐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徐长卿明显是岔开话题,眼神闪躲,言一桐秒懂,立马接话:“当然,很久没上山了,走吧。” “你们不吃啦?”徐空青都还没看出这俩人的小心思。 “师父您自个吃吧,我们先去采药啦。”言一桐罢了罢手,一手挎在徐长卿的肩膀:“哦唷,你小子又长高了么,都要比我高了啊……” 言一桐本来就170高个子,如今处于青春期的徐长卿正是窜个的时候,才几个月不见都快越过她了。 徐空青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喊了句:“多采点鱼腥草,绞股蓝和金银花啊,家里快用完了。” 言一桐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收到! 蜿蜒曲折小路上,言一桐问:“长卿,前段时间你的事……你姐和我说了,对不起啊。” 她真的没想到还能祸及远在麒麟山的徐长卿,可想而知那群人为了达到目的,手段有多厉害,也有多卑劣,但凡讲江湖道义的,做事从不祸及家人,显然他们都不是同一条道的。 “唉,一桐姐你道什么歉啊,和你也没关系。”徐长卿低下头,摸了摸鼻尖,神情隐晦。 “和我没关系?” “那些人都是外国人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姐说她可能因为上次不给他们老大看病,他们报复她才绑架我的。”徐长卿想起那些人都还有些后怕,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把他都不当人看。 言一桐愣了神,心想:徐紫芙真的是把她在外面的事瞒得他们滴水不漏啊。 “让姐看看,把我家孩子细皮嫩肉搞成啥样了,还有没伤到哪呢?”言一桐上前就想扒徐长卿的衣服,徐长卿背着篓子逃命似的跑得飞快:“一桐姐,好歹我也是青春美男子了,男女授受不亲道理你不懂啊!” 徐长卿已经16岁了,正是花样青春懵懂的年纪,自然不喜欢异性对自己还有肢体触碰,就算亲姐也不行。 “哎,别跑,臭小子,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子我也见过啊,这会还跟我害羞起来了。”言一桐举着镰刀在后面跟着追,旁边的杂草都差不多和他们一样高,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他们也是满山跑着长大的。 “哎呀,你快别说了,让别人听到多不好,存心诋毁我形象是不!”徐长卿急着往回跑,差点想把她的嘴给缝上,慌慌张张往前面张望,一副见到心仪妹子的娇羞又急促的小表情。 言一桐循着他的眼光望去,略微提高音量:“唷,那不是隔壁村的璀儿么,长好看了哎,你不打招呼呀?”她明知故问用肩膀撞了撞徐长卿。 他的小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偷偷暗恋着隔壁村的村花么。 “打什么招呼,天天都见面,走了采药去了我!”徐长卿就差把我不好意思写在脸上了,满脸涨红还怪可爱的。 言一桐趁他不注意,上前就去扯下他的裤子,差点内裤都扯下来了,徐长卿惊呼,:“啊一桐姐你是变态啊神经病!”慌忙提起裤子,揪紧裤头。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言一桐已经看到延伸到屁股下面,有一条很深的疤痕,还有别的淤青,伤痕累累,瞬间眼睛就红了,怒火攻心:“那些王八蛋对你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还能有什么!”徐长卿低着头支支吾吾,这种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动刑了??什么人?你都看清楚脸了吗?” 徐长卿被言一桐的怒吼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生气,他都想把这个事情翻篇了,不想再提起! 那是他的噩梦,那些男人一个个都拿着各种难以启齿的道具,国外的人玩得开,看徐长卿一个青春美少年,滑腻的肌肤,浑身散发着年轻青涩的荷尔蒙,无一不让那些上了年纪的男人兴奋,所以…… “快告诉我,他们都伤你哪了?” “你别问了。”徐长卿抱着头,身上凝聚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悲哀和痛苦。 言一桐懂了,更多是震怒和心疼,那群没人性的人,她一定要让盛勋爵把他们找出来碎尸万段! 言一桐想去抱抱他,却举步艰难,徐长卿就像是个破碎的娃娃,让人看着可怜又心疼,她无法想象他都经历了什么。 “师父,是不是不知道这个事情?”言一桐是这么猜想的,因为那段时间好像是师父去了辟谷,不然他们一定也会把师父一同绑架了。 后果不堪设想。 徐长卿摇摇头,眼神有些恍散:“我是趁他们在高速公路上解手的时候,跑出去的,跳到山坡才被树枝划的这道疤痕,才逃脱了,回来的时候爹都还在山里辟谷,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的伤都好了。” “你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言一桐呢喃着,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抚慰着,也是抚慰着她自己,如果他真的有个什么好歹,她真的会恨死自己。 虽然这个事情不完全因为她,但是也确实和她有关系,如果当初不是她在曼城机场和沈芷兮交换身份,一切都是另一个故事了。 俩人接着又继续上山,因为已经快到下午,他们要抓紧时间赶在黄昏时下山,今天的天气看起来不怎么样,都有可能下雨。 就在他们还想上山去挖鱼腥草的时候,就听到有一顿乱脚步声,徐长卿拉着言一桐,轻轻说道:“嘘,快趴下。” 然后俩人就利用高高的草丛挡住身子,言一桐虽然很疑惑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是也配合着徐长卿。 待那些脚步声远去后,徐长卿才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巴和杂草,低声解释到:“前段时间有一群外来人和村长谈了一单生意,说是要把麒麟山改建成什么研究基地,村长答应了。” “什么基地?” “不知道,我就听到说什么盛什么集团的,谁知道那些有钱人又要搞什么花样,听说以后还要雇一些村名去工作呢,所以村里很多人都赞成了,就我爹一个人反对。” “师父为什么要反对?”言一桐一听,好像哪不对劲,难道是盛世集团?她都没听说盛世集团还有其他基地啊。 “我爹说了,他们肯定是来做一些不好的研究,才会找这么偏僻的地方,具体我也不清楚,哎快走了,都下雨了。”说着说着天空就下了点滴小雨,徐长卿把篓子顶在言一桐头顶遮雨。 “哎等下就下大了,我们去那避避。”言一桐抬头看到那团乌云飘了过来,下山是赶不及了。 待他们跑进一间小茅屋时,暴雨如倾盘般紧跟着他们身后砸下。 小茅屋常年失修,破烂简陋,勉强还能遮蔽风雨,好在经常会有采药人或猎人短暂留宿,干柴堆都是现成的。 乌云沉沉,飞禽散去,走兽哀嚎,狂风刮得树林左右摆动,发出巨大的声响,格外惊悚。 又是这间茅草房,言一桐仰头望着破烂屋檐滑下的雨柱愣神。 当时也是这样一个雷雨天,同样听到一群乱杂的皮鞋脚步声,她转头问徐长卿:“这里几个月前是不是就出现了这些人?” “好像是挺早了,上次你还在家的时候我也遇到过,就是一群穿西装的人,个个长得都很凶的,我还见过他们打人,所以刚刚才躲着点。” 徐长卿拍了拍衣服上的雨珠,山里起码比山下温度还要低十度不止,两人衣服湿了,自然冷得牙齿发颤。 徐长卿转身在茅屋里堆起了干燥的稻草,从兜里翻出打火机生起了火,瞬间茅屋亮堂温暖起来。 “噼噼啪啪”的火苗更是让言一桐想起那个差点被羞辱的夜晚,一阵心寒,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那个晚上,她真是上演了一场“农夫与蛇”的经典故事了。 当时她赶着下山,却被一个受重伤的男人扯住脚,央求着她救他,出于医者仁心,言一桐还是把他拖到这个茅草屋避雨治疗。 那个男人伤痕累累,身体逐渐滚烫,言一桐给他搭了脉,脉弦强弱不一,看来是中了毒导致意识模糊神智不清。 言一桐双手微抖去解开他的衬衣,发现右手手臂脱臼了,较严重的一道约莫二十厘米的刀伤在左肩,伤口深入见骨,肉往外翻,鲜血正不断渗出,附近的皮肤红肿。 她抽出藏在头发里的银针,施针封穴位止血,又把脱臼的手接骨,捣碎刚采的新鲜地锦草敷到这些伤口上,再喂他一颗回阳丹。 7017k ------------ 第一百零三章 癫狂失控的男人 言一桐抽出藏在头发里的银针,施针封穴位止血,又把脱臼的手接骨,捣碎刚采的新鲜地锦草敷到这些伤口上,再喂他一颗回阳丹。 然而丹药被他含在嘴里,他根本吞不下,言一桐见状,深吸一口气,捏住他的嘴,自己的唇贴上,把回阳丹送进去。 看着他喉结滚动两下,言一桐脸色微微泛红,她还从没有试过这样的喂药方式,原来男人的唇是这么软。 她圆咕噜的眼睛还时不时往他因腹部发热,导致起伏不定的性感人鱼线瞄去。 真是要命。 二十年来,她还第一次见过这么赤果果的异性酮体,竟比人体模型还要完美。 言一桐差点就沦陷,拍着脸蛋自我提醒着,但在安静的空间依旧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噗通噗通地乱跳。 她记得那个神秘男人,虽然衣服破烂肮脏,但质地款式依旧能看出是价格不菲的高档货,名贵的手表袖扣都还在,每个细节都透漏着主人的身份不凡。 这样打扮的人出现在穷山僻壤实属少见,如今想来很有可能就是来谈生意的某个老板吧。 言一桐挖药的时候曾听到过几声清脆响亮枪声,不同于猎枪的闷响,紧接着就是好些人追逐一个人的杂碎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检查过男人全身,没有发现枪伤,都是从山上滚下来,被石头树枝荆棘划过的伤痕和刀伤。 她猜,他是被人追杀到这里的。 因为那道刀伤上她发现了附子毒,估计是有人把毒液抹在凶器上,这个量要是再晚点遇上她,估计就是一具男尸了。 她不知道自己救的究竟是好人还是…… 此时高烧不退的男人冷汗直下,嘴里咿呀作语,言一桐弯腰靠近都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轰隆轰隆……”毫无预兆,一道巨大雷电劈下来,言一桐吓得坐直了身子。 男人突然紧皱起英眉,额间青筋暴凸,手抱着头痛苦地在铺满稻草的地上不停打滚喊叫:“啊……啊……” 言一桐动身想要过去扶他。 他猛然睁开布满血丝猩红的双眼,弹坐起来把言一桐扑倒直直压上去,紧接着狂烈的吻犹如屋外的暴风雨般席卷而来。 言一桐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用力摁住她的肩膀,带着十足侵略性的啃咬着她的脖子。 未经过人事的言一桐整个胸腔都充满屈辱感,双手抵在胸前拼命反抗,奈何男女力道悬殊。 男人犹如失控的狮子那般,青筋暴起,怒目而视,将她不安的双手举过头顶,暴戾失去理智地单手撕开她的上衣,露出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 言一桐被吓到尖叫:“滚开,死变态!” 好不容易挣脱出半截右手,对抗着他的力道,颤抖着抽出银针往男人脖子扎去。 一下,两下,三下。 最后一下,男人瞬间从癫狂的状态抽离出来,双手撑在言一桐的头两侧,满眼的红血丝逐渐退下,眼神变得恍惚迷离,左脸高高肿起,豆大的冷汗“吧嗒吧嗒”滴到她的脸上。 眼看男人松懈了下来,言一桐猛得推开他,慌忙坐起来拉好已被撕破的上衣,勉强遮住胸前春光,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喊道:“你这个变态色狼!狼心狗肺,救了你居然这么对我!” 男人原本就受重伤,身体突然积蓄全部力量爆发后,如今孱弱无力地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仿佛和刚刚发狂暴戾的不是同一个人,他声音嘶哑微弱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下一秒就没动静了。 言一桐狠狠踢了他一脚,依旧纹丝不动。 她赶紧去探了下他的鼻息,还没死,刚刚混乱中万一扎错了穴位真的会致死,但就算死了,她最多是正当防卫吧! “真是有病!”言一桐余悸未消,紧抓着裂开的衣领,狠狠剜了眼这个病态的男人。 救个人失去初吻不说还差点失贞,她真的是比窦娥还冤! 言一桐深忆着,颇有感慨从回忆里出来,环顾茅草屋的四周,突然看到茅草屋的角落里有颗什么东西在闪耀着蓝光,她走过去捡起来,拿在手上仔细观察,徐长卿好奇凑过来:“什么东西啊?” “袖扣……”言一桐喃喃道,她的心有些乱了,这个袖扣,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盛勋爵的衣橱里,好像有一个这样的袖扣? 可是,那晚那个男人的脸,虽然长得一样帅,但也是不是盛勋爵啊! “看起来像是宝石吧这么亮堂?”徐长卿顺手想拿,言一桐手掌一握,把蓝宝石袖口紧紧握在手中,表情淡然:“不值钱的东西。” “哎,我就看看你至于么。”徐长卿不满地嘟囔着。 “雨小了,我们下山吧,我赶时间呢。”言一桐站起身,把袖口放入裤兜里,冲进了小雨中。 言一桐晚上泡了药浴,顺刮了徐空青好些宝贝药丸,还带上他给盛勋爵开的药单,连夜搭了最后一班机回香城。 她想赶在盛勋爵回来之前,把药都配好了,以后上班的话应该没多少时间搞这些。 然而凌晨五点的时候,又接到盛勋爵打来的越洋电话。 她在迷迷糊糊间被盛勋爵吵醒,也都不知道总和盛勋爵说了什么,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五六天,终于,盛勋爵要回来了。 他临上飞机前就给言一桐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她接机,言一桐本不想去接他,可盛勋爵根本就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言一桐无奈,只能直接在盛世庄园的地库随便开一辆车去,这几天她都呆在盛世庄园里埋头苦干,就近选了黑色一辆兰博基尼。 盛世庄园的豪车实在太多了,放久了都积灰了,她还没试过开跑车呢,还是这么骚包的车。 她把车一路开到机场等盛勋爵时,那是可谓是万千瞩目啊。 低调美女和高调香车的搭配。 完全就是机场的一道靓丽风景线啊。 言一桐一看时间还早,停了车,到国际到达出口处等盛勋爵,她都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能专机去专机回呢? 可真会折腾她。 飞机还好算准时,过了一会,就看到戴着墨镜一身休闲套装的盛勋爵,拖着一行李箱出来,一眼就看到言一桐。 她在人群中很扎眼,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玫红色针织连衣裙黑色毛呢外套,戴的首饰也是艾伦搭配好的,今天香城有寒流,天气微冷,言一桐还围着一条某大牌的白色围巾,模样看起来更是动人,亭亭玉立站在人群中等待,如一朵白莲花,身上带着一股灵动的气质。 “哎……” 言一桐刚想叫他名字,就被盛勋爵快步走过来抱住她,揉进怀里恣意亲吻,热切地来一个法式热吻,机场大厅人来人往,仿佛一切都模糊了,整个世界,只有他们。 盛勋爵温热又夹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扑进她怀里,似要把自己刻在她骨头上。 她心想,人的身体真的会有肢体记忆的,时间久了竟然都记住了他的味道和触感。 他一手伸在外套里圈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头,吻得激烈深情,极力吸吮她的唇瓣,不知餍足,言一桐被他突然的热情吻得头晕目眩嘴唇发疼,避不开,只能承受着。 禽兽!这就是禽兽吧…… 盛勋爵,你不过就是离开了一周而已,难道在国外那么多美女你都没有找么?国外的那么火辣你都能忍着回来折腾我的咩。 不过在机场这一幕很常见,他们又般配,看起来就像新婚小别重逢的小夫妻。 好不容易,盛勋爵餍足,放开言一桐,抵着她的额头,长指摩擦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眸中盛放着她羞涩的脸,只见言一桐的脸颊飞了两片晚霞,霎是可爱极了。 盛勋爵微微喘着粗气问道:“有没有,想我?” “想。”言一桐很乖巧地回答,如一小媳妇,乖巧柔顺极了。 盛勋爵想到在电话里,睡梦中的言一桐还迷迷糊糊说讨厌他恨他的,现在却不胜娇羞地说想他,盛勋爵都不忍拆穿她,既然这丫头喜欢演,那老子就陪你演。 看谁的演技过硬。 盛勋爵啄了啄她的唇,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拖着行李去往停车场。 俊男美女,只要这俊男不说话,那是迷死人的优雅,气场两米有余,女的一身高贵冷艳气质,在整个机场来看都是亮点。 “谁说美女配野兽,帅哥配无盐的,你看人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有个路人女发花痴。 “你看,好唯美啊,好嫉妒……” 另外一个女孩笑眯眯地说,“羡慕嫉妒也没用,再帅也不是你的。” “看帅哥又不犯法,你管我。” “如今啊,帅哥都很变态的,你怎么知道别人是不是真的幸福呢。”女孩一边拉着行李一边看时间,一边扯花痴女:“走啦,快要登机了,不然又要迟到了。” 盛勋爵一路牵着言一桐,奔去停车场,始终都没放开过她的手,言一桐低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他这动作太亲昵了,拉的也太顺了点。 然而,盛勋爵似乎很喜欢。 言一桐把车钥匙给盛勋爵,盛勋爵看了眼兰博基尼,再看了看言一桐,然后坐进去副驾驶座:“我要休息,你来开车。” “你坐我的车?” 盛勋爵斜睨着她,冷艳纠正道:“就算是你开车,这也是我的车。” 言一桐:“……” 话虽糙但理不糙。 她没和他多说,毕竟飞了十几个小时,他看起来真的很累很疲劳的样子,要是让他开那就属于疲劳驾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不过言一桐开跑车,车速基本保持在40到70之间,再加上这个时点有点堵车,开得巨慢,像只老乌龟在爬。 盛勋爵忍不住鄙视道:“你就是这个车速开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个车速,我觉得你是在公然侮辱丹尼尔。” 言一桐扭头,一脸的求知欲:“丹尼尔是谁?” 7017k ------------ 第一百零四章 小别胜新婚 盛勋爵扶额,他突然不想和言一桐说话了,并想把她丢出去。 言一桐也不怕被鄙视,双手紧握方向盘:“我第一次开跑车,驾驭不了太快的速度,所以慢是慢点,但安全啊。” “哪天去郊外公路,我带你飞。” “哦?好啊……” 盛勋爵说完又闭着眼睛休息,车子被堵在公路上,全是汽油味,言一桐很善解人意地关上敞篷,点了一首柔情的英文歌,盛勋爵表示很满意。 回到玲珑园,言一桐问他饿不饿。 “废话,煮一碗面上来。” 盛勋爵行李都没收拾就直接上楼洗漱,言一桐麻溜煮了一碗阳春鸡蛋鸡肉面端了上去,二楼的露台上有一张餐桌,言一桐把面放在桌子上,倏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她着实吓了一跳,盛勋爵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湿气,湿润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言一桐全身像过电一般缩了缩,就被盛勋爵打横抱起来,言一桐吓得紧紧抱着他脖颈。 盛勋爵轻轻把她放到床上,他的身子顺势压上,吻住她的唇,言一桐推着他的肩膀望了望露台小声提醒着:“你不是还饿着么,面……” “我更想,吃你。”盛勋爵含住她的唇,把她的裙子推高…… 橘黄色的灯光下,一夜浮沉。 这一夜,言一桐深刻知道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等她反应过来阳台的面都坨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没想到盛勋爵竟然和她一同赖床,一看时间,都已经九点半了,言一桐赶紧推了推他:“哎快起来了,要上班了。” 盛勋爵掀开眼皮子,迷离地看着她的小脸蛋,突然凑近轻啄着她的唇,声音低哑道:“嗯……我还想要。” 言一桐骨头都要酥麻了,但还是低声抗议:“可是我疼……” 昨晚不知多少回,她此刻只感觉浑身没劲腰酸背痛,实在顶不住他一大早再来发情啊,她要找找抑制男性荷尔蒙的药材给他补补才行。 “我一点都不疼。”盛勋爵不要脸地说着,言一桐推着他想要起身离开,正浴火焚身的男人哪会如她所愿,扑倒她又巫云楚雨一番。 禽兽,禁欲一周的盛勋爵绝对是一禽兽了。 不过这禽兽今天早上意外地特别温柔,没有昨晚的如狼似虎。 可是野兽温柔起来,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没想到盛勋爵昨晚餍足后,早上竟特别的持久,且是越来越兴奋,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你,你冷静一下……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啊。”言一桐喘着气,脸色薄红,在晨光中做这事,她更觉得窘迫极了。 盛勋爵瞧她这模样更加想欺负。 “今天你不宜上班。”盛勋爵温柔地看着她,在她唇上落下好几个吻。 言一桐腹诽,怕不是因为不想她上班,才如此对她的吧? 两人胡闹着,待清清爽爽换衣服下楼,已过12点,言一桐走路的双腿都是颤的,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而盛·罪魁祸首·勋爵毫不在意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那叫一个嘴角含春,意气风发。 言一桐恨恨咬牙,暗自诅咒他精尽人亡。 还她又要拖延入职一天,他一定是故意的! *** 这周蔡子恩除了上班在公司让司晋辰随叫随到,下班还要去帕斯湾当保姆,说是保姆其实也就是给他做了一顿晚饭两人一起吃,再给他放好洗澡水,等他洗完澡再帮他吹干头发,俩人像是情侣却又不太像。 司晋辰倒很少去酒吧了,像是从良一般每天按时回家。 然而今晚司晋辰要和人谈事不回来了,蔡子恩乐得清闲,在家和蔡妈妈一起煲剧,依旧是千咏琳的电视剧。 老实说,千咏琳的演技确实不错,近几年拍的电视剧电影都有口皆碑,拿奖拿到手软,据说她很有天赋,又努力勤奋,上进,不失是一位好演员。 不过,她和司晋辰,以后真的会复合吗? 看样子司晋辰好像对她有恨,可是既然有恨,为什么还会偷偷留着他们的照片呢? 前几日千咏琳也真的信守诺言,让助理把签名照送去帕斯湾,她人没出现,司晋辰也没问什么,东西收下助理就走了。 一切都风平浪静,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千咏琳回来的缘故,蔡子恩发现最近的司晋辰可安分了,不去泡酒吧,也不和任何女人传绯闻。 “哎,恩恩啊,你们老板真的和千咏琳关系很好吗?你也见过她,她真人是不是更好看呀?”蔡妈妈吃着水果,眼睛直勾勾盯着荧幕的千咏琳。 “妈,上次不是和您说过了么,是很漂亮,很漂亮,不过女明星不都这样么,也不知道脸有没有动过呢~”蔡子恩吃了一块柠檬,也不觉得酸。 “现在哪个明星不动过啊,好看就行了,不要弄得跟统一发派的网红脸一样,千咏琳的脸就很有识别度啊,一眼就认出来。”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蔡子恩没好气回应着,这时电话响了,陌生的电话,她切掉不接,谁知道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诈骗广告电话,她才懒得接。 然而电话又响了一遍,还是那个电话号码,蔡子恩有些疑惑,接了。 竟然是司夫人! “子恩啊,今晚你有安排吗?出来陪我喝杯咖啡如何?” “啊?好,好啊。” “我给你发地址,记得穿得漂亮点哈~等你哟~” “好的司夫人,待会见。” 蔡子恩看了看时间,都晚上八点了还喝咖啡,今晚不想睡了咩? 可是,这个是司晋辰的母亲,她老板的母亲,不敢拒绝啊,她看了地址后,换了一套衣服就赴约了。 半岛花园顶楼。 蔡子恩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宴会,谁知道,顶楼的咖啡厅被人包场了,最靠边的位置只有孙穗和一名穿着火红长裙的美丽女子。 “怎么样?”孙穗端着酒杯,侧头问一旁的韩欣妃。 “嗯,很漂亮,很惊艳。”韩欣妃点点头,孙穗笑着招呼让蔡子恩过来。 蔡子恩非常疑惑,她本来以为是有宴会,所以很用心打扮,如今一看,竟然不是。 她今晚一身紫色的低胸长礼服,专挑了一双紫色的水晶高跟鞋,珠宝,首饰什么一步到位。 蔡子恩一认真打扮起来,那就是一个艳光四射,高贵优雅的小姐,亭亭玉立,艳压全场。 “子恩,你今晚很漂亮哦。”孙穗笑着和蔡子恩介绍身边的韩欣妃,一听是司家的大少奶奶,蔡子恩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听闻司家大少爷司卓冶接管了司家的房地产业,还和黑道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而他的媳妇却是反黑组织的督察,怎么都感觉有些违和感,确定在家不会打起来吗。 不过就看韩欣妃那长相,她觉得娱乐圈的女艺人都没几人能有这颜值的,那是真真正正的惊艳。 远看就够惊艳了,近看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蔡子恩都忍不住嘀咕道,司家的基因也太强大了吧,都是美女俊男。 “司夫人,司大少奶奶,那个,这么晚了你们找我什么事吗?”蔡子恩紧张得双手不知怎么放,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不像孙穗见多识广,老练沉稳,一辈子大风大浪,什么都见识过,也不似韩欣妃,每天出生入死,天生就有一股摄人的气场,在她们婆媳面前,蔡子恩就是一个刚出世的小鸡。 蔡子恩也很明显地感觉到和她们之间的不同,上一次在帕斯湾遇到孙穗就有些意外和拘谨,如今再加一个气场强大的韩欣妃在这,她就更加紧张了。 “子恩,放松点,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孙穗见她正襟危坐的姿势甚是好笑,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蔡子恩。 那天之后她有暗中命人调察过蔡子恩,这姑娘在家庭变故后依旧保持乐观和坚强,她最是喜欢,她仿佛看见了当年刚出社会的自己。 孙穗年轻时在社会上转了三年才逐渐圆滑老道,因为没人保护,也没人护航,自己什么丑陋面都见识过。 可蔡子恩不一样,如今被自己儿子纳入私人领域,若不是司晋辰保护着,恐怕早就不是如今单纯的模样了。 如果真成了他们家人,恐怕是唯一的一只小白兔了。 蔡子恩只感到浑身不自在,她真觉得很窘迫,自己盛装打扮,显得孙穗和韩欣妃的衣裙就日常了,她们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珠光宝气,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来这种地方,司夫人还专门提醒她穿得漂亮点,所以蔡子恩就以为是来参加某个高级宴会的,为了不让司夫人失礼,她才如此精心打扮的。 谁知……更尴尬了…… “对了,子恩你知道吗?最近不止五个叔叔阿姨,向我夸你长得好看有气质呢,晋辰真的很有眼光,他们还跑来问我那个手镯是出自哪的。”孙穗喝着咖啡,微笑地说。 蔡子恩心头一跳,又来了又来了。 “司夫人,您误会了,辰少那晚是故意做给人看的,不能当真的,而且那个手镯我已经还给他了,我们也说得很清楚,所以什么未婚妻,只是他一时戏言,司夫人,绝对没有这回事,我上次也跟您解释了,我只是辰少的保姆和下属,其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蔡子恩慌忙摆着手摇着头澄清,她可不要和司家攀上什么关系。 如今司晋辰的白月光回来了,她不想夹在人家中间,到时候场面只会更难看。 “嗯嗯,特别的保姆和下属关系,我懂的懂的。”孙穗玩味地看着蔡子恩,就司晋辰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他和千咏琳的往事,他断然是不可能说给蔡子恩听的,所以,她怎么知道司晋辰在做戏? 真有意思! 韩欣妃道:“蔡小姐,我们家的男人都不兴做戏这一套,所以,你尽管当真也没关系。” 蔡子恩默,当韩欣妃一脸严肃用一种冰冷冷的口气说,他们家男人不兴做戏这一套,你可以当真没关系,蔡子恩怎么就感觉温度直降呢? 这女人说话的语气也太冷了吧,冰美人的路线么?她不禁感叹道:司家大少爷也太有勇气了,这么一块冰天天抱着…… 7017k ------------ 第一百零五章 司家媳妇 孙穗唇角抑制不住溢出笑,这孩子太可爱了吧,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幸亏韩欣妃聪明归聪明,但压根不会往这方面去想,所以看不懂此时蔡子恩的神色。 “欣妃平日里更多是审犯人,是不是觉得她说话这语气很冷。”孙穗对着蔡子恩笑道。 蔡子恩认同,下意识地点头,转而又慌忙摇头,孙穗大笑不已。 “嗯,既然晋辰说你是他的未婚妻,以后你就以未婚妻自居,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司家拿这事当儿戏呢。”孙穗笑道。 蔡子恩愣愣地不知要给什么反应,她嘀咕着,难道她看起来就这么想当司晋辰未婚妻的? 这时,千咏琳气场十足地出现了。 她今晚穿着香奈儿深红色的v领裙子,长发垂下,戴着一条宝格丽的钻石项链,手腕上戴着自己代言的名表,还配着一条蔡子恩很眼熟的双环扣手链,看起来美丽又不失高贵。 千咏琳本来是带着笑容的,可一见蔡子恩在,且也如此盛装打扮,她微怔,笑容显然有些挂不住,不悦和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笑容如常。 千咏琳知道最近世麟集团在找新的代言人,就一直想争取,如果她拿到了代言,不仅可以增进她和司晋辰的感情,也会为她在国内市场打开更多知名度。 可是她打电话找司晋辰,却是他的秘书告知,如今集团这一块归孙穗管了,千咏琳当然知道这是他不想见她的说辞,就在三年前,司家就宣布世麟集团全权归司晋辰管理,这是全香城人都知道。 千咏琳如今回来,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挽回司晋辰,无论如何,她都必须硬着头皮过孙穗这一关。 前几天孙穗打电话找千咏琳,却不曾想千咏琳当时正在忙碌而错过了电话,后来她忙完了再给孙穗回电话,却怎么都没人接听了。 千咏琳不死心,连续几天给孙穗打电话,终于在今晚,孙穗约了她出来半岛花园,说她们谈谈,千咏琳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蔡子恩。 蔡子恩见了千咏琳,礼貌起身笑着打招呼:“千小姐晚上好,谢谢你的签名照,我妈妈很开心。” “阿姨喜欢就好。”千咏琳露出含蓄的笑,提着裙摆款款而来,又很得体笑着与孙穗和韩欣妃点头打招呼。 “你们认识?”孙穗见她们很熟的样子略微惊讶。 “嗯,上次的晚宴我们见过面,我妈妈是千小姐的粉丝呢。”蔡子恩表面笑着解释道,心里却暗忖:她们约会为什么要让她来啊?她们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这时,服务员送上一杯咖啡,孙穗一看蔡子恩面前的牛奶空了,让人再加了一杯。 “千咏琳,你打了这么多天电话,找我何事?”孙穗不冷不热地问,但语气有意无意间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凌人气势,这样的孙穗对蔡子恩来说是陌生的。 在她眼里,孙穗是那种典雅高贵和蔼可亲的贵妇人设。 原来,每个人都有不同面啊。 千咏琳对孙穗的冷漠态度却毫不在意,只是大气一笑,温和望着蔡子恩说道:“蔡小姐,我今晚约了司夫人有要紧事要谈,你可否回避一下?” 虽然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并不低,甚至别人高薪聘请她都要考虑几分,可她要想和孙穗谈一个代言,孙穗怕是绝对会变着法为难她。 因此她在孙穗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她可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蔡子恩看见,被当成笑话。 孙穗抿唇,笑得肆意,有些不屑地睨着千咏琳,仿佛她说了什么天大笑话,而千咏琳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韩欣妃像是孙穗的嘴替,冷冷说道:“千小姐,今天我妈咪约我和子恩一起喝咖啡才有时间见的你,你找她谈事,为什么要子恩回避,难不成,我也要回避么?” 韩欣妃在反黑组织待惯了,说话语气间比孙穗多了一种命令和压迫感,再加上面无表情,更是给人一种窒息感。 蔡子恩向来是聪明的通透女子,一看情势不对,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她今晚负责低头喝牛奶和看戏就好,其余的事情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嗯,看戏看八卦什么的,她最有兴趣了,尤其还是和司晋辰有关的。 蔡子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那双顾盼潋滟的大眼闪亮了起来,孙穗瞧见她这幅模样,心中暗笑,这丫头能不能稍微收敛下这幅八卦的模样。 “司大少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千咏琳看韩欣妃当众刁难她,慌忙解释。 她怎么敢让韩欣妃回避,传闻孙穗和韩欣妃的婆媳关系处得特别好,还是圈里的模范婆媳呢。 得罪韩欣妃就是得罪孙穗,得罪孙穗她这辈子更不可能挽回得了司晋辰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千咏琳怎么会做。 韩欣妃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谈正事吧,我既然不用回避,子恩当然也不用回避,她和我一样,如今都是司家的媳妇。” 千咏琳听后,微微后退半步,脸色顿时发白,扭头看向蔡子恩。 “咳咳……”本来认真吃蛋糕的蔡子恩瞬间被噎到,慌忙拿过纸巾捂住嘴。 司家的媳妇…… 她什么时候成了司家的媳妇了? 这可不是随便能开的玩笑吧,韩欣妃这样的性子特别适合说冷笑话,太冷了,蔡子恩以为自己够淡定了,没想到还是会被她吓得呛到。 这位姐姐啊,麻烦下次递雷之前,友情通知一声ok? 众人一致望向蔡子恩,虽然她的反应完全在孙穗意料之中,不过她更好奇,蔡子恩会如此解释她这呛到。 她是聪明的姑娘,定不会在这时候拆韩欣妃的台,不过千咏琳也不是好糊弄的主。 蔡子恩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的大眼微微一垂,若无其事地放下勺子,略微撒娇埋怨道:“哎呀,这蛋糕怎么有草莓酱呀,辰少不喜欢酸甜,家里也都没有这类食物,搞得我都不习惯了,有没有栗子味蛋糕?” 韩欣妃面无表情地扬手,给她点了一份栗子蛋糕。 千咏琳想到以前司晋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喜欢点草莓味的东西,因为她喜欢,难不成,是因为她的离开,导致司晋辰讨厌草莓味了么? 她心里暗自窃喜,看来司晋辰心里还是在乎她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刻意地讨厌某种东西,就怕会想起她吧。 “看来蔡小姐一点都不了解晋辰呢,从前他最喜欢的就是草莓味的食物了。”千咏琳捂嘴笑道,仪态依然过关。 蔡子恩抬眸笑了笑,故作矜持,极是大家闺秀地抿了抿唇,来一个欲语还休的害羞样,孙穗心中直发笑,这个媳妇还挺有意思的。 千咏琳却极不屑,心中一声冷笑,装模作样的嘴脸真的很恶心。 孙穗听她还好意思提起以前的事,心中不悦,冷冷道:“那晚晋辰不是当众宣布,子恩是他的未婚妻了?欣妃的工作性质不适合配戴首饰,所以我把这手镯送给子恩了,他们同居也代表了是我司家的媳妇,你说她不了解晋辰的口味? 再说了,人都会变,何况口味呢,千小姐,晋辰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麻烦你高抬贵手,别再和他纠缠不清,影响他们夫妻感情我第一个不许!” 蔡子恩默默在心里给司夫人点赞,好霸气的婆婆啊! 啊呸,你还真够自觉带入呢。 千咏琳脸色微微一变,又看了蔡子恩一眼,蔡子恩把头都快埋进蛋糕里了,双耳竖起来听八卦,没留意到那抹这意味深长的目光。 千咏琳依旧挺直腰板,淡定应付着:“司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倘若晋辰一定要约我见面,我也拒绝不了,不是吗?” 孙穗冷哼,看来千咏琳在外面打拼几年,的确是长了点胆识和本是,手上搅着咖啡,慢条斯理道:“哎,这年头物价越来越贵,男人却越来越贱,得不到的总会意难平,这是男人犯贱的心理,晋辰也不例外。 不过千咏琳,都五六年过去了,你以为晋辰对你还有多少情分?当年他从基地出来也没见过几个女孩子,是,你手段高,把他给迷惑了。 不过在你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后突然离开,他只觉得自尊心被打击,毕竟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样貌家世都是最好的,他想要一个女人从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不要他,他只是觉得被打击了。 所以这些年来才会耿耿于怀,简单来说,他当年还小,接受不了感情上的失败,这也很正常,并不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晋辰他根本还不懂什么才叫爱。 当年你们谈恋爱,一个礼拜才见几次面啊,你坚决要在混乱的娱乐圈闯荡,他可曾帮过你什么?当你事业受到阻碍,他安慰过你什么?他又承诺过你什么?再看看如今的子恩,她家里变故后,一开始晋辰就把她纳入私人领域,像国宝一样保护着爱护着,那些肮脏事碰都不让她碰到,你还不明白其中的不同吗? 所以,你不必拿一副你就是晋辰此生非你不娶的态度来和我说话,免得恶心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儿子,你最好也识趣点,别弄到最后下不了台,我可不是你那些追求者跪舔你。” 这一大段话,蔡子恩听得心惊肉跳,什么司晋辰保护她?他不欺负她都谢天谢地了,司夫人是不是想拿她来气走千咏琳所以才即兴编的故事啊? 千咏琳被孙穗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备受打击,一脸屈辱。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事实才不是孙穗说的那样。 晋辰绝对是爱她的,很爱很爱,不然怎会为了气她,把自己变成如今浪荡子的模样呢。 她想要反驳孙穗,但心中所想却不够坚定,司晋辰真的只是自尊心受不了,而不是因为爱她吗?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孙穗为了打击她劝退她的的缪论罢了。 7017k ------------ 第一百零六章 旧事重提 一旁的韩欣妃见千咏琳有些许动摇,趁机说道:“据说,千小姐刚开始在娱乐圈闯荡的时候也受过不少欺负,晋辰似乎无动于衷,但你看看子恩,她受了点欺负,晋辰不惜为她大动干戈的,这个事情圈内很多人都知道。” 那晚司晋辰如何对待壮哥那行人,孙穗她们可都是一清二楚的,只是那个时候她们还没想到,司晋辰竟是对蔡子恩来真的。 蔡子恩:怎么大家都知道司晋辰为她做了什么,就她自己不知道? “当年晋辰也有为了我做了很多他不曾做过的事,司夫人,我知道您一直对我有偏见,我也承认,以前我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我爱晋辰,很爱很爱,若不是您当年极力反对,我和晋辰,我们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过得如此痛苦了。”千咏琳的声音略有些激动,转而又悲凉,倘若滴下几滴泪,氛围就到位了。 孙穗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几声:“痛苦?哈,千小姐,我看你在国外混得可谓如鱼得水,过得不知多逍遥自在,天天一大群有权有势的男人围着你转,你怎么痛苦了?风光无限,风流快活,可就别曲解了痛苦了。” “我……”千咏琳着急要解释:“我只是想在好莱坞闯荡出一番名堂,证明我自己配得上晋辰,我错了么?” 蔡子恩暗忖,这司夫人当真要把千咏琳逼到如此地步? 怎么听着好有内容好有故事啊。 “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配得上晋辰?”孙穗大笑,笑得恣意优雅:“千咏琳,你可别搞笑了,我给你托个底吧,你今天就算是最有名气最有贡献最有权威的女艺人了,你也配不上我儿子。 我的儿媳妇,不需要她多优秀,也不需要多瞩目,只要足够爱我儿子就行了,只是,你,千咏琳这辈子都别想进我司家半步。”孙穗指着千咏琳的鼻子,掷地有声道,仿佛俩人是有过什么不解之仇。 “我爱晋辰!为什么配不上?”千咏琳毫无惧色沉声说道:“您又不是我,为什么要否定我的感情我的爱?” “停!”孙穗厉声一喝,重重放下咖啡杯:“我们不需要再讨论这种无谓的事,当着子恩的面说这些你心机倒是挺重,直接说吧,你这么急到底找我所为何事?” 蔡子恩就无辜地巴眨着眼睛,一双漂亮又灵动的大眼露出少许激动,暗戳戳道:司夫人,我不介意的你们不用管我呀,我只想听故事,特别关乎司晋辰的故事。 孙穗瞧她这幅八卦脸,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蔡子恩撅嘴低下头,默默地喝咖啡,她只想要听八卦有错么呜呜呜。 今晚她的作用不就是摆着让孙穗“利用”的么,用她来膈应千咏琳,所以她只需要乖乖配合吃东西就好了。 千咏琳沉默了,心中非常不甘,但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孙穗,不管过了多少年,也无论她如今成就有多高,她都不敢反抗孙穗,谁让她是司晋辰的母亲。 韩欣妃轻蔑一笑,轻轻拉起蔡子恩的手对她说:“我看啊,我们家子恩很想听故事,那我就再讲下当年的故事吧,子恩,你可知道,当年千小姐和晋辰交往时,根本就不知道晋辰的真实家世背景。 晋辰刚从基地回来,年轻气盛说要来个白手起家的新鲜体验,爹地妈咪就允了,不过他确实很有本事,短短一年时间就开了一家公司,为自己买了房子和车,公司也上了正轨,但小小的公司必然没有司家二少爷的身份来的尊贵,也就一张脸长得够帅了,当初有一些有钱公子哥追千小姐,千小姐还偷偷和他们出去约会几次呢,被晋辰抓包还把人打进医院,这事还记得吧千小姐,那个时候我想你的心已经飘了吧。”韩欣妃说着说着转头老向千咏琳。 “我没有……”千咏琳刚想矢口否认,却被韩欣妃冷冷打断。 “后来就因为你进娱乐圈这事,都和晋辰吵过几回架了吧,你刚入行没有名气,就和晋辰在一起了。在娱乐圈混久了就开始嫌弃晋辰只是个小公司的老板,给不了你要的名和利,便暗中和那些导演编剧富商吃饭应酬甚至上酒店,至此,你的机会就越来越多,千小姐,我说的对吗。” “不对,我的机会统统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千咏琳大声地反驳,情绪有些激动:“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晋辰的事。” 孙穗讪笑道:“床上争取的么?老实说,当年你要是早就知道晋辰的真实身份,你还会做这些污秽交易?还舍得抛弃他?再说,千咏琳你动动脑子,你以为我儿子谈恋爱,我会不把他的恋爱对象摸清楚底么?” “我……”千咏琳被怼地哑口无言。 蔡子恩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该不会,她的底细也被司夫人翻了个底朝天吧…… 此刻她只想把自己隐藏起来,以前她还经常去酒吧逍遥快活呢,该不会,和司晋辰的开始就已经被司夫人盯上了吧? 而且司家这对婆媳的嘴皮子也太厉害了,千咏琳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啊。 不过,确实没想到以前司晋辰还有这爱好,装穷小子体验生活?这波操作,果然很富二代啊。 她知道很多有钱人都怕对方看中的是自己的权势财富,用此行动来验证对方。 她曾经在网上看到有人做过调察,如果你的男朋友是穷小子,假扮成富二代去钓你,真相揭发你会怎么做? 99%的女人会选择分手,毕竟诚实最重要。 但如果你的男朋友本是富二代,却假扮成穷小子和你交往,真相揭发,你做怎么办。 99%的女人会选择继续交往,诚信没关系,真爱最重要。 这是发人深省的人生命题,只是司晋辰不知道,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吗? 蔡子恩在胡思乱想地想着,而千咏琳则是痛苦至极,被孙穗和韩欣妃婆媳俩怼地无地自容。 看她这幅痛苦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苦情戏演多了,还是真的很悲伤,可是再悲恸也不及晋辰这几年的痛苦。 千咏琳越是心碎羞愤,孙穗就越爽,这是她应得的。 “好了,这些陈年旧事不必再提,千咏琳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孙穗有些不耐烦。 千咏琳只觉得难堪,她都想要离开了,可是她今晚来是真的有事要谈,按照司晋辰的意思,她必须过孙穗这一关才有得谈,她搞不懂,为什么司晋辰如今这般听他妈妈的话,成了妈宝男还是针对她。 “司夫人,今天我找你,是关于世麟集团要换代言人的事情。”千咏琳立马调整好心态说正事。 “这个事情你问错人了。” “我知道,如今世麟集团是由晋辰全权负责,我找过他,但他说要尊重您,毕竟从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他希望我们先解除误会,再来谈合作。”千咏琳聪明地把问题转移。 不管孙穗对她有多大意见,她如今是娱乐圈一线花旦,国内外的粉丝量和影响力都是无法预估的。 她这些年虽然主要在好莱坞发展,可她从没放弃国内的市场,她在国外的电影,在国内也一样上映。 “误会?我们之间什么误会能影响晋辰的判断力?再说了,能当我们司家的代言人,底子可是要干干净净的,你,行么?”孙穗横眉竖眼冷嘲热讽道,眼神鄙视,话语尖锐。 蔡子恩腹诽着:这位司夫人也太毒舌了吧……怎么说千咏琳也是当今娱乐圈的流量密码啊,纵使刀枪不入,但还是个女孩子吧,被这么嘲讽估计都要哭了吧。 果不其然,千咏琳的脸一阵青白交错,暗自握紧拳头,强忍下这口气:“司夫人,说话请慎重,我千咏琳虽然比不上司家的权势滔天,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声誉也很重要。” “嗯,敢做还不敢认。”孙穗一整晚对千咏琳都是没有好脸色:“再说,这些年你都在国外发展,国内有名气的一线花旦大有人在,个个都有名声,有地位,又有观众买账,郭晴,郝甜甜,哪个不是拿得出手的女明星?方舟还上过国外的最有影响力杂志封面,我为何非你不可?” 这女人未免也太自信了些,如今国内娱乐圈的后生可畏,刚刚她提起的每一个都不比千咏琳差。 千咏琳很自然把头发往后拨,自信莞尔一笑:“司夫人,我知道这几个女星都很有名气,不过,我最近得了奥斯卡影后,是最年轻的国人女明星得奖者,主演的电影在戛纳电影节也有得奖,不是我自夸,我在国内外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都不容小觑,倘若世麟集团想在海外打开市场,我认为我是最合适人选。” 这些孙穗当然知道,虽然她对千咏琳很有偏见,但是不可否认她如今的成功。 “子恩,你怎么看?”孙穗抬眼看了下蔡子恩,突然询问道,从刚开始这丫头就竖起耳朵听,一边还吃得这么认真,她忍不住想笑。 蔡子恩这孩子规规矩矩的,身上有一种亲和力,总让人觉得很舒服。 千咏琳一听,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这种事,孙穗问蔡子恩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千咏琳想要一个代言,都要蔡子恩点头吗? 蔡子恩是哪位啊! “嗯?”蔡子恩突然被cue到,赶紧放下叉子,她发现千咏琳盯着她的目光特别不友善,奇怪,她又没得罪她,干什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啊。 “我觉得千小姐在国内外名声大噪,为了集团的长远发展,找千小姐也挺合适的,不过吧,上一任代言人廖菁菁是因为查出逃税被封杀的,对集团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希望以后千小姐记得按时纳税。”蔡子恩一本正经说道。 她是实话实说。 7017k ------------ 第一百零七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孙穗和韩欣妃听了都想笑了,这孩子果然上道啊。 韩欣妃挑眉说道:“子恩说得不错,我们如今找代言人,最看重的并不是代言人的影响力多大作品多么拿得出手,还得了什么奖,最重要的是形象必须要正面,要遵纪守法,清清白白,没有丑闻, 不过,千小姐才一回国,立马就和娱乐圈的大亨宇闻昊传了要订婚的消息,这会又来纠缠我们家晋辰,啧啧啧。” “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那些媒体人都喜欢捕风捉影大肆宣传而已,司夫人,我和宇总是清清白白。”千咏琳咬牙切齿盯着蔡子恩,这女人的嘴不会说话就撕了吧! “我看网上路透的照片,背景在酒店,宇闻昊都亲了你,千小姐原来管这叫清白。”孙穗的嘲讽越来越重:“我们司家可请不起宇夫人啊。” “司夫人您别误会,那些只不过是角度拍摄罢了,您看我一回来几天,有点风吹草动就霸占了头条几天,足以证明我的话题热度有多大,和我签约,司家绝对不会亏。”千咏琳顾左右而言他,依旧不死心,想继续说服孙穗。 “行了,我会告诉晋辰今晚你来找我的事,最后的决定还是由他拍板,你可以走了,别再打扰我们一家婆媳聚会。”孙穗摆了手,冷冷下了逐客令。 千咏琳心中再不悦也无辙,勉强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提起裙摆优雅起身,她深深剜了蔡子恩一眼,高傲离去。 夜已深,中途司晋辰发来微信问她在哪,蔡子恩也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孙穗和韩欣妃目送她下楼,临行时孙穗拉着蔡子恩的手笑道:“子恩啊,欣妃大多时间不在香城,平时有时间的话,我找你喝茶可好?” “没问题的司夫人,只要晋辰不逼我在家搞卫生洗衣服我都有时间的!”蔡子恩爽快地应了,顺便小小地“告状”。 “只要我出声,你哪里需要做这些粗活。” “那我先回去啦,他找人了。”蔡子恩扬了扬手上的电话,司晋辰打来的。 蔡子恩边接电话边提着裙子出了咖啡厅。 韩欣妃往着蔡子恩离去的背影,笑道:“妈咪,这女孩不错。” 韩欣妃向来不懂得如何称赞人,也很少称赞人,说话也是比较直接。 孙穗淡淡一笑:“嗯,是个不错的孩子,性子善良纯真,晋辰和她在一起绯闻也少了,也不常泡吧糜乐了,听说每天下班都准时回家了,倒是好事。” “我看也是,晋辰这次还算有眼光。” “好了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又想到那个千咏琳。”孙穗一提起这三个字就不悦:“她这次回国的目的,应该是晋辰,哼,真是天真,这么多年了还以为能进我司家的门。” “只要妈咪你不点头,谁敢答应。” “我就怕晋辰会再次被那个狐狸精迷惑,要不是当年我……想必晋辰早就向她求婚了。”孙穗回想当年的事,心中还是有气的。 “妈咪,晋辰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判断。” “且看着吧,我不会让千咏琳得,偿,所,愿。”孙穗捏紧冰凉的咖啡杯,眺望着下面的繁华大道,眼神坚定。 蔡子恩走到楼下,倏地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应声回头,见是千咏琳和她的助理走了过来。 千咏琳一反在孙穗面前的温顺乖巧,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变得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地睨着蔡子恩。 蔡子恩可没有一丝惧怕,反而甜甜地笑了,一点都不在意,还很和善地打招呼。 千咏琳冷冷地盯着她:“蔡小姐,看来你的手段更高明啊,这么快就融入到司家去,把孙穗哄的团团转,别以为她找你演一场戏就能骗到我,晋辰根本就不喜欢你,未婚妻这个名号,晋辰和我说过,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你可别得意忘形了。” 蔡子恩听后笑了,她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别人要欺负到她头上,她也不会无动于衷。 “千小姐,我有没有得意忘形跟你没任何关系吧,倒是你,你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呢?堂堂一个国际大明星,在这里端着架子和我一个小透明叫嚣,这就是一个大明星的气度了?” 千咏琳脸色微变,她一直认为,蔡子恩如今失去了蔡家的支撑,便是任由别人拿捏的软柿子,完全没有任何反击力,刚刚在孙穗和韩欣妃面前,她表现地极力讨好着她们,安静吃着点心,也不敢插话,就一个工具人的存在。 千咏琳便以为,蔡子恩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又刚进社会,像她如此的身份地位,随便说两句定会把蔡子恩唬住。 可她没想到,蔡子恩竟然会绝地反击。 蔡子恩如此大胆,想必并非个性,恐怕是笃定背后有人给她撑腰吧,司晋辰么,呵。 千咏琳冷冷一笑,一步一步逼近蔡子恩,不屑地看着她:“哦~我明白了,原来蔡小姐是故意在司夫人和韩欣妃面前装得一副纯真的样子,茶艺真高明,单纯良善只是你伪装起来的吧,看来,你很聪明嘛,懂得怎么去讨好她们,你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蔡子恩目光淡淡地白了千咏琳一眼:“我哪敢和千影后比演技啊,不过说实话,我妈妈并非你的影迷,你的戏我也只看过几部,那晚说的不过是些客套话,怎知千小姐认真了。 如今看来,千小姐不仅戏一般般,人品也不怎么样,莫不是这些成绩,真如司夫人所说,都是你在床上辛苦得来的吧?” “蔡子恩,你!” 千咏琳被她冷嘲热讽一番,脸都要起歪了,抬起手就要打她,还真当她蔡子恩是世麟集团的女主人吗! 蔡子恩果断挡住千咏琳的巴掌,捏紧她的手腕,千咏琳疼的五官扭曲,小助理在一旁都不敢出声。 “这就恼羞成怒了,看来,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呀。”蔡子恩甜甜一笑,狠狠甩开她,要不是她的小助理及时扶住,千咏琳怕是要摔跤了。 “我是不是在讨好司夫人,和你无关,她这样的人并不缺人讨好,若是我能讨得她开心,也是一种本事,总比有的人拼了命想要讨好她,她还不领情的强吧。”蔡子恩字字珠玑,每一句都像把小刀插在千咏琳的心头。 千咏琳气得要命,再次抬起手要打她,却又被蔡子恩截住。 气氛顿时紧绷,她突然觉得,蔡子恩这女人非常不简单。 装单纯的时候的确单纯,可她反击的时候,也很厉害,千咏琳想调察蔡子恩的时候,有看过她在懿皇宫的事,一般的女孩子在那种情况下都吓腿软了,谁还会去攻击壮哥,为自己出一口气,最后壮哥那群人在香城销声匿迹,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能知道。 看来,是她轻敌了。 “千小姐,你可想清楚,这里到出都是摄像头呢,明天你怕是想上社会头条?标题是,当红女星千咏琳当众殴打路人?”蔡子恩冷冷地笑提醒着。 千咏琳怒火攻心,转过头,确实看到有好些摄像头在附近,赶紧挣脱她的钳制。 是她气急攻心才忽略了这些,现阶段她不能出任何的负面新闻。 蔡子恩本就不想和千咏琳正面起冲突,只是千咏琳总是挑起事端,语气太过羞辱人。 她一转身,千咏琳又叫住她:“蔡子恩,你知道我和司晋辰的关系吗?” 蔡子恩缓缓转身:“我又不聋,刚刚你们不都已经把故事说完了么?” 千咏琳似笑非笑,她摆高自己的姿态:“我和晋辰曾经相爱过,他甚至为我精心准备了盛大的求婚仪式,要不是孙穗那女人从中作梗,我们早就已经结婚了! 这么多年我去哪里都能和晋辰偶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根本就是放不下我,所以这么多年我们看似分开,实际都是心系着对方,今晚他去谈生意,也是为了我,你,懂吗?” 这是千咏琳唯一的筹码。 司晋辰所有的绯闻女友她都知道,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知道,这全是他在报复当年她的背叛,他还爱着她,根本就不爱蔡子恩。 只要她再努力加一把劲,晋辰一定又会回到她身边。 蔡子恩紧盯着她的脸,安静听她说完,笑容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千小姐,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新鲜事儿呢,其实,曾经破裂的感情,真的值得你多年后再翻出来到处炫耀么? 我真的很不理解耶,不就是几年前分手的男女朋友吗?这世上分手的前男女朋友多不胜数,多你们一对也不多,有必要这么骄傲? 你要真有本事啊,你绑着他,让他为你守身如玉这些年,我还觉得你有点能耐,可惜啊,司晋辰是什么人呀?没了你还有千千万万个女人陪着他,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十个百个国际巨星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所以,你那些优越感就收起吧,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笑话。” 蔡子恩说完,潇洒转身,脸上还挂着淡淡的讥笑。 突然身旁有辆黄色的玛莎拉蒂摁了一下喇叭,吓了她们一大跳。 只见司晋辰在驾驶位上微微探出上半身,伸出手指勾了勾,模样又痞又迷人,不过这像招小狗的姿势,蔡子恩不想承认这是对她招的。 “晋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千咏琳心中一喜,没想到司晋辰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天她总是想办法约他,他却避而不见。 “蔡子恩,还不想回家?”司晋辰直接忽略千咏琳,指着蔡子恩说。 蔡子恩撇嘴向千咏琳笑了笑:“千小姐,晋辰来接我回家了,拜拜。”便上了那辆极其骚包的玛莎拉蒂。 千咏琳气得直跺脚,用力过度崴了脚,跌倒在地,小助理慌忙蹲下来扶她,却被千咏琳反手一巴掌:“废物,不知道扶着我点吗,我要你有何用!” 7017k ------------ 第一百零八章 再续前缘 小助理被千咏琳用手指狠狠戳着太阳穴,一声不敢吭。 拐角处的孙穗和韩欣妃看得目瞪口呆,韩欣妃道:“妈咪,看来,你看走眼了,这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啊。” 孙穗认同地点头:“战斗力还挺高,你妈咪今天真是爽到了,看千咏琳那气歪的脸,我能开心一个礼拜了哈哈哈。” 原本以为以蔡子恩的性子,若是以后直接和千咏琳较量一定会吃亏,毕竟千咏琳已经在大染缸娱乐圈混迹多年,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而蔡子恩则是刚出社会不久,之前也都还在蔡父的羽翼之下,更不会接触到多少人性丑恶的一面。 如今看来,她的担心多余了,这丫头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扮猪吃老虎,连她都看走眼了。 孙穗喜欢这种女孩,可温柔,可机灵,可强悍,太可了。 韩欣妃笑了:“我真没想到啊,敢情刚刚她趴在那一直吃东西一脸事不关己,是装出來的吗?” “说是装也不是吧,刚刚那种情况摆明是我要为难千咏琳,她只需要配合我就好,有八卦听当然选择听啦,而且当时千咏琳和她没有利益冲突,我们谈的事又与她无关,她当然乐于看戏,这回就不是了,千咏琳一开始就端着架子想要威迫她,她当然要反击了。”孙穗笑道。 本来觉得只有70分的媳妇,瞬间拉满分。 哎呦,她真是太喜欢了。 晋辰就该和这么机灵的孩子在一起。 千咏琳被小助理扶起来,不顾形象地骂骂咧咧,终于俩人上车离开。 黄色的玛莎拉蒂在马路上驰骋,很快就飙回帕斯湾。 回到家,司晋辰拉住蔡子恩的手,问:“今晚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辰少想听什么?” “你……直接说!”司晋辰被她噎到了,看来今晚受气不少。 “不过是司夫人带我去吃点心而已,再看了一场戏,我说,辰少,你以前的眼光的确不怎么好啊。”蔡子恩想到千咏琳今晚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地叫嚣,就很不爽,甩开他的手,拖鞋故意“啪嗒啪嗒”很大声走到吧台自个倒水喝。 “我眼光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司晋辰没好气地说。 今晚他去到的时候就只听到蔡子恩怼千咏琳的那些话,他观望了一小会儿,不然都看不出这个小野猫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是没关系,但是请你处理好自己的桃花债,别总让人误会,还有,请辟谣我是你未婚妻这件事,我不想这件事给我生活带来那么多困扰。”蔡子恩咕噜咕噜喝完一杯冰水,才把刚刚的气顺了下去。 虽然刚刚怼的千咏琳很爽,但也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 “话都说出去了,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快去给我放水,我要洗澡。”司晋辰松了松领带,直接命令着她,再上楼。 蔡子恩气结,跟着他上楼,俩人进入浴室,她女仆一样蹲下来放着热水,但这一身华贵的礼服哪里像个女仆呢。 水烟袅袅,她的脸被蒸汽熏地微红,司晋辰靠近她居高临下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什么?”蔡子恩一头雾水他突如其来的问题。 “你和千咏琳说的,说十个百个国际巨星对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没想到,我在蔡小姐心里,如此厉害?”司晋辰蹲下来,和她平视,那双眸子都快溢满了柔情蜜意,看得蔡子恩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她都还在放水,他就把上衣脱了精光,故意露出他的紧实性感的子弹肌诱惑她。 “我,我就随便说说的,不这样说千咏琳,不就还会,一直缠着你……”蔡子恩只觉得浴室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她要赶紧放满水好出去透透气,不然她觉得自己就要缺氧窒息。 蔡子恩欲起身,被司晋辰困于浴缸和他之间,紧紧逼近:“你吃醋?” “开,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吃醋……啊啊啊”浴缸里的水已经溢出来,蔡子恩脚下一滑,在摔跤之前,顺手勾住司晋辰的脖子,俩人直直摔进浴缸。 “咳咳咳……”蔡子恩在水里扑腾几下坐了起来,整个落汤鸡的狼狈模样,司晋辰见状,直接抱住她的腰,将她上半身压在浴缸边缘,俯身靠近。 “呵,花样还挺多。”他低笑一声,吐出的热息如电流般贴着她都肌肤,酥酥麻麻。 灼热的吻以强势的姿态攻城掠地,卷过她唇内每一寸肌肤,蔡子恩一时没有防备,失了防守,浴缸的水有节奏地汩汩而出,接下来便是一阵戏水缠绵,鸾颠凤倒。 俩人一直闹腾到夜深,从浴室到卧室,蔡子恩已经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直接昏睡过去。 然而此时,司晋辰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吵的蔡子恩脾气都上来了,幽灵般地爬起来到处摸寻疯响的电话,接听…… “晋辰,晋辰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来陪陪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蔡子恩脑子还没清醒,也没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头一歪撞到床头柜的边角,难以自控地一喊:“哎哟,好痛好痛……” 千咏琳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是谁?晋辰呢?”千咏琳略带着急和嫉妒的声音传了过来。 蔡子恩半梦半醒间,起床气可不小:“大半夜的你有完没完啊,有事白天不能说吗,偏要大晚上骚扰别人睡觉,没素质!” 她挂了电话,丢在一旁,卷着被子又睡过去,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心情。 司晋辰刚上楼,看到房间的这一幕忍不住抚额,蔡子恩的睡姿可真不是不敢恭维,大长腿夹着大部分的被子睡在大床中央,霸道又可爱地呼呼大睡。 他无奈去调高了室内温度,轻轻拿开她的细腿盖好被子,在他掀开被子准备躺进床上之际,手机响了,司晋辰一看来电显示,眉心一拧,冷漠接起:“千小姐,大半夜有何贵干?” “晋辰……”千咏琳惊讶一瞬,她以为还会是蔡子恩接的,虽然声音有些模糊,但她听得出是蔡子恩。 他们果然住在一起了,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事,都是成年人就不必再说了吧。 难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未婚妻也是认真的吗? 帕斯湾,他们分手后,千咏琳才知道司晋辰的真实身份,文子赫还告诉她,这个房子本来是司晋辰买来准备当他们婚房的。 她悔不当初,后来试过来这里找司晋辰,可无论如何他都闭门不见,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狠心的他都是不见她。 千咏琳甚至说和他说,她可以放弃名利,从此退出娱乐圈,只要他原谅她,可司晋辰始终没有再给她机会。 所以她才决定再次出国进修,发奋图强,她发誓一定要混出个名堂,功成名地回来,让自己站在和司晋辰平等的位置上,不再低他一等。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和司晋辰在帕斯湾再续前缘。 可如今,他却让另一个女孩住进来了。 千咏琳这几年专心搞事业,除了拍戏宣传都很少回香城,但是和司晋辰有关的事情,她都清清楚楚,这些年他风流成性,女人如衣服,可不管绯闻传得有多凶,他都不曾带过一个女人回家。 所以她一直有种错觉,司晋辰是一直在等她回家的,这幢别墅的女主人,也一定是她。 千咏琳端着酒杯又哭又笑,原来,人心真的会变,蔡子恩真的在他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不行,她一定还会有机会的,她不信晋辰对她完全没感觉了:“晋辰,你可以来找我吗?我可以去帕斯湾找你吗?” 听这语气千咏琳似乎是醉得不轻,司晋辰眉心拧紧:“不行,没空!” 千咏琳心如刀绞,今晚他已经当着蔡子恩的面拒绝她,如今又如此冷漠待她,她真的快要绝望了,特别今晚见过孙穗后,她更是看不到一丝胜算。 “晋辰晋辰,你过来陪我好不好,我好想,好想你……我知道错了,我错了……”电话里,千咏琳的哭声传来,不知为何,她哭得委屈,又那般撕心裂肺。 司晋辰知她生性高傲,从前都很少见她哭,被人侮辱她也不曾滴过一滴泪。 “晋辰,过来陪我好吗?就一会,我要的不多。真的不多……我很难受,我的心都要碎了,你不是说这辈子你只爱我吗,不是要娶我吗?为什么现在要如此对待我……为什么……”千咏琳哭的撕心裂肺,寸断寸肠。 司晋辰捏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突,薄唇轻言:“千小姐,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 一旁千咏琳的经纪人露丝看不过,夺过千咏琳的手机,抓紧机会说道:“司总,我们就在您的凯勒门,咏琳已经醉了,我怎么劝她都不肯回去,今晚她见过你母亲备受侮辱,才来这里喝的酩酊大醉的,这模样要是明天上头条,她才刚回国影响必定不好。 况且,酒吧有多乱您比我更清楚,你就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过来接她吧,她如今除了你,谁都不要了。” 司晋辰心中冷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以为提起这些旧事,他就会动心么? 还当真以为,他还是从前的司晋辰? 今晚她见过妈咪他知道,妈咪会和她说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到。 她一个大明星擅自跑去酒吧,如果被拍到了确实又是一场公关,这么晚了,她会不会出事?会不会像之前蔡子恩在酒吧出那种事。 一时间心中闪过不少杂念。 司晋辰却声色俱厉道:“露丝,就凭千咏琳的地位,她要想的话定会有大把护花使者前去,你可以一一打电话去请,太晚了,我要睡了。” 露丝心中一颤,难道司晋辰真的对千咏琳没有任何心思了吗?竟然如此冷漠无情。 她不甘心,抢在他挂电话之前,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出:“司总,我知道我如此说话冒昧了,可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陪在千咏琳身边,她没有一刻忘记过你,她总是说要混出成绩才配和你站在一起,不然只会让众人耻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些年你和每个一个女人传绯闻,她的心都撕裂一次,如今她真的受不了了,坚决回来,明知今晚去找你母亲定会被羞辱,可她还是去了,为的是什么?司总真的不知道吗?她的爱您真的都看不到吗?” 7017k ------------ 第一百零九章 酒吧一吻 司晋辰认真听着,脸上没有表情,可心底却犹如被投下小石头漾起一波波涟漪。 露丝的话,准确无误击中他心中某一处的柔软,那里,始终有着初恋时最美好的回忆。 真的不担心她吗?他恐怕连自己都欺骗不了吧。 司晋辰深深望了床上的蔡子恩一眼,只见她睡得香甜,翻了一个身继续不省人事。 司晋辰自我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起身换衣服,白色的衬衫,搭配一条休闲牛仔裤,简单又帅气,戴上那条常年不脱的双环扣手链,他披上风衣,眉心微拧。 千咏琳,千咏琳…… 露丝挂了电话后,看着微醺眼神焕散的千咏琳,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她想,过不了多久,司晋辰定就会出现酒吧。 她又拨了一个电话,迷离的灯光下,映出了她那双透着精明的光的丹凤眼,露丝的精致红唇轻启,笑道:“嘿,娱记吗?我有猛料要爆……” 露丝是千咏琳的经纪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当然明白,她自然希望千咏琳过得好,在娱乐圈里,选择哪座靠山远比盲目的努力更重要。 半小时后,司晋辰来到露丝发给他的包厢,门口站着是他出门前通知守着的保镖。 他推开门,包厢内灯光昏暗,只见千咏琳披散着头发,身穿寻常的t恤和黑裤子,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装扮,咋一看,她并不像站在镜头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此刻的她更像是失恋的女孩在酒吧里买醉。 她正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白兰地,神色悲恸嘴里喃喃自语。 司晋辰冷冷地扫了露丝一眼,越过她,抢过千咏琳的酒杯,千咏琳神情悲愤想去夺回酒杯,见是司晋辰惊喜了一瞬,她的眼睛哭得有些红肿,模样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 “晋辰,你终于来了……”千咏琳轻轻咬唇,她回去换了装才出来,朦胧的灯光像是高级滤镜,衬得她皮肤极好,除了眼睛有些红肿外,并没有降低她的颜值,反倒增添了几分柔弱可怜。 司晋辰蹙眉盯着她,眸光极其不悦。 “你疯了吗?大晚上在酒吧买醉,我看你想上热搜想疯了吧。”他的声音木然又冷漠,表情冷厉如一块冰,让人心生恐惧,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平易近人。 千咏琳却痴痴地笑了,站起身上前抱住司晋辰的脖子,露丝识趣地退到一旁观望。 “晋辰,你看,这是我们以前来过的酒吧耶,那时候我都还不知道是你们司家的,好讽刺,对吧,记得当时我还说过,如果以后我们开一家酒吧,我当老板娘,我就不当演员了,现在想来,那时候你是不是暗地嘲笑我傻啊?” 千咏琳笑的花枝乱颤,搂着司晋辰的脖子不撒手,醉意浓浓,身子都有些摇晃站不稳。 司晋辰不得已,只能扶住她的腰护着她,不让她摔倒。 “太晚了,快回去休息。”司晋辰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架着她就要往外走,这么难得的机会,千咏琳怎么肯。 “晋辰,我想知道,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啊?”她捧着他的脸低低问道,两颗头靠在一起,外人看来甚是亲昵。 “没有!”司晋辰果断地回答。 千咏琳失望至极,泪光盈盈,心如刀割,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每天都要喝酒才能入睡,我……” “千咏琳你够了!你过得如何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司晋辰打断她,眉梢冷厉如刀,讥笑道:“当年是你背叛我,离开我,如今回头装什么一往情深?千咏琳,当年你想要成名,你想要名利,大可直接和我说,我不会不帮你,但是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我没有,没有……”千咏琳泪光闪烁,声音拔尖哭得凄婉:“我没有背叛你,晋辰,当初是你妈妈陷害我的,是她,害得我,我才逼不得已离开你!” “闭嘴!”司晋辰冷厉地凝着她,那双深邃漂亮的凤眸中找不出一丁点情绪,冷漠得仿佛谁都要冻死的在他的目光中。 他最护短了,听不得别人妄议自己的家人。 “是真的……你相信我,当年我这么爱你,我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背叛你的事啊。”千咏琳悲壮地哭诉着,眼妆都花了她也顾不上,继续道:“她今天还当众羞辱我,说我……” “千咏琳你喝多了,醉了!”司晋辰冷道,一点一点掰开她搂住他脖子的手。 千咏琳慌了,摇着头死命抱住他的腰,脸紧贴在他的胸膛:“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可是晋辰,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我会好好爱你的,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愿意放弃如今的名利,乖乖当你的司少夫人,好不好?” 司晋辰低下头冷冷地睨着如今卑微乞求的她,他动也不动,麻木不仁地任她搂着,她的哭闹仿佛与他无关,不知怎么的,脑海突然浮起蔡子恩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他眉心拧得更紧了,心中泛起一阵烦躁。 “露丝你还站在那干什么?立马把她带走别在这里发酒疯。”司晋辰怒喊露丝过来。 千咏琳怎么舍得放手,她更贴紧了司晋辰的腰,就差整个人跳他身上。 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不,我不要!晋辰,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千咏琳含泪的眸,痴痴怨怨地望着他,眼泪无声滑落,被这样的眼光看着,多少铁血男人的心都要软了,舍不得她伤心,更舍不得她难过。 司晋辰欲伸手,似是想拂去她脸颊的泪,半途又收回了手,心头晃动了一下,眉头紧锁。 千咏琳是真的还爱着他吗?是真想和他重新开始吗? 他承认这些年的游戏情场,确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生不甘,对千咏琳也有怨气,有报复的心理,此刻他心中不免有些动摇,如果答应了她又甩了她,那也算是报复当年她对他的伤害了。 曾经过去的那段情,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是真的还爱着千咏琳,对她依旧念念不忘呢,还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接受不了被女人抛弃的事实。 他知道,这段执念这些年在他生活里挥之不去。 千咏琳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动摇,微微抬头楚楚可怜望着他:“我相信,只要我再努力,你妈妈始终会接受我的,晋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好不好。” 司晋辰一言不发,妈咪向来她有偏见,想必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所以千咏琳今晚才会如此反常,在酒吧买醉,她是因为太在乎他,在乎他妈咪对她的看法,所以才会如此伤心么? “晋辰,好不好?”千咏琳声音软弱无力,痴痴地喊着他,突然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司晋辰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又脚步踉跄了几下,他下意识扶着她的身子,顺势搂着她的腰。 黑暗中,镁光灯一闪而过。 隐藏在柜子后面的娱记兴奋不已,仿佛看到了明天火辣辣的热搜,司晋辰和千咏琳,这可是大新闻啊,必定能挂好几天热搜了。 蔡子恩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不见了司晋辰的踪影,她也不在乎,反正回到公司也会见面。 匆匆洗簌完回到公司,就听到不少人在议论纷纷,她也凑过去听听有什么新鲜八卦。 “没想到刚回国的千咏琳都逃不过我们司总的五指山哎,这大半夜偷偷幽会,怕不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哎,这么些个女明星啊,总是跑不掉潜规则上位的梗。” “我还说咱们司总怎么这段时间乖顺这么多了呢,原来在憋大戏啊,千咏琳的身份地位远远甩以前那些女人几条街啊。” 蔡子恩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打开电脑,娱乐新闻板块一个个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司家二少与千影后好事将近”,“千咏琳漂洋过海回国为追爱”,“千咏琳见家长再夜会司晋辰,俩人不久大婚”…… 配图是在酒吧千咏琳和司晋辰拥吻的照片,还有在半岛花园千咏琳和孙穗喝咖啡的合照,这偷拍也很有技术含量,独独把蔡子恩隔开不进画面。 还有人挖出了当年他们谈恋爱的事,说他们旧情复燃,重欢旧爱,郎才女貌,两个绯闻女王和帝王终于合体,天设一对,双宿双飞。 千咏琳这些年大红大紫,自然绯闻少不了,经常和一些导演,富商,投资人,传媒老总,甚至合作的演员关系匪浅,传出同居,出入酒店等等的传闻数不胜数。 这些年她红得迅速,圈内的人都明白,其中一定有人捧才会短时间内站得如此高位。 不过具体人家是什么关系那就不知道了,总归不会特别光彩吧。 而司晋辰更是曝光率一等一的高,几乎每周娱乐板块都少不了他和某某女星模特同框,比很多一线男艺人的曝光率还要高,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女艺人,女模特、女歌手皆不放过。 他也是真正的绯闻帝王。 总之,今天大家吃的瓜吃得够爽了。 还有很多人出来磕cp,“司千”恋很多人磕得上头。 毕竟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在酒吧接吻呢,可不是摄影角度的问题,那拥吻的姿势,除非母胎单身的不懂吧,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吧。 当初他们谈恋爱也是被拍过的,虽然那时候的千咏琳还只是个刚出道不久的小演员,只能拿女配的剧本,可是拍过的戏也有火过一阵,自然有话题度。 她和圈外神秘男友同居的新闻也上过热搜,不过很快就被更有价值的明星八卦挤下来了,所以很多人都没有印象也很正常。 而这回被媒体又重新挖了出來,还把他们的故事编的有鼻子有眼的,有些剧情还真被他们说对了,蔡子恩一度怀疑,是不是千咏琳故意为之。 7017k ------------ 第一百一十章 行走的USB 盯着电脑荧幕的画面,蔡子恩突然觉得捧在手里的三明治难以下咽,她双手冰凉,拿过杯子去茶水间倒咖啡去。 怪不得司晋辰一夜未归呢,原来半夜偷偷吃宵夜去了。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渣男,前脚和她大战浴室卧室几百回合,转头又去酒吧找人消遣。 他真的是!难道自己还满足不了他吗? 蔡子恩想到这,不仅怀疑起自身魅力,心里还堵的慌,动手捶起心脏的位置。 这里好痛。 安琦进来看她脸色不太好,行径怪异,忍不住问道:“子恩,你怎么了吗?心脏不舒服么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安琦可是职场老狐狸了,蔡子恩和司晋辰的事情她大概猜到,毕竟蔡子恩一来,每次出去应酬,司晋辰都是带的她,似乎都忘了他还有另外三个秘书。 而她们底层的圈子是接触不到那些达官贵人,自然不知道宴会所发生的事,不过也有听过传闻的,只不过蔡子恩一直辟谣,说她和她们一样,也只是司总的秘书罢了,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可大家都不蠢,司晋辰对蔡子恩的过分“照顾”,明眼人早就看出来,看破不说破是成年人的基本素养。 “没事!”蔡子恩倚靠着吧台,勉强一笑:“大概是转季了吧,身体总有些不适。” “子恩,你不舒服,是不是因为,司总啊?”安琦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脸上的八卦神情出卖了她。 “胡说什么呢,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自小就对季节转换比较敏感!”蔡子恩心虚不已,慌忙背过身去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这时方意也走进来,趾高气昂,有些不屑地对着蔡子恩说道:“切,还以为你真的抱了司总的大腿呢,谁知也不过如此吧,人家初恋情人回来了,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蔡子恩一个手抖,把一大包糖都倒进咖啡里,眯了眯双眸,回怼道:“是啊,人家初恋情人都回来了,你也不必再做司少夫人的美梦了,多喝咖啡清醒清醒吧。” 方意感觉被内涵了,气得半死。 她一直看不惯蔡子恩,蔡子恩一来,司晋辰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了,直接让方意负责对外的工作,更是没什么机会接近司晋辰。 司董也对方意不再抱有期望,这让她心里落差非常大,继而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蔡子恩身上,经常让她做很多不属于她的工作。 平时蔡子恩很少和她杠,忍气吞声,但今天一反常态,像是吃了炸药一般直接怼人。 “你少得意,你不过就是个落魄千金,还好意思跟着司总到处去参加高级宴会,回来还装作一副清高给谁看?还真以为司总说你是他未婚妻,你当真就是了么!” 方意的叔叔是酒店用品公司的老总,他也很希望方意能成为司少夫人,毕竟他们的公司和世麟集团也有小合作,那晚千咏琳的宴会上他也受邀出席。 “出去应酬是司总带我去的,你自己带不出手还怪我头上?况且,我是不是他的未婚妻由他来决定,而不是你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有八卦别人的闲工夫,倒不如再耍耍小心机去讨好下司总,说不定下次也能带你出去应酬,也对外宣称你是他未婚妻!” 蔡子恩很讨厌方意总是端着架子,高人一等的嘴脸,平时被她欺压就算了,她如今无处可去只能屈在世麟集团当个小小秘书。 可蔡子恩从来就不是吃素的主,她藏起了锋利的爪子,不代表她就是hellokitty没有嘴,任由别人欺负了。 今天遇上蔡子恩心里不痛快,方意硬要当炮灰。 “你,别以为司总对你有多特别,少了他的庇护你蔡子恩什么也不是!赶紧回去当你的卖酒女吧!”方意气得冒烟,这个女人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如此讽刺她! 方意无论从学历家世样貌,各方面都比蔡子恩更甚一筹,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气。 “我是什么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卖酒女怎么了?不也是靠自己的能力挣钱,凭什么看低人,你认为自己多高贵,不也和我一样,只是个秘书而已!” 蔡子恩端着滚热的咖啡,一步步逼近方意,气势汹汹,和平时蔼然可亲的蔡子恩完全不同。 就连安琦都有被蔡子恩的气势吓到了,心中暗自叫爽! 以前方意总是仗着自己得到司董的赏识,对着她们作威作福,如今终于有人压过她一头了。 “你!”向来牙尖嘴利的方意,此时却不知道如何顶嘴了,被蔡子恩逼得背后抵在桌子上。 “等你以后成为了司少夫人再来耀武扬威,不然,别在这拿鸡毛当令箭,让人把我们秘书部当成笑话,晦气!” 蔡子恩双眼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狠光,字字珠玑,气势凛然,好像又变回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蔡大小姐了。 这个才是真正的蔡子恩。 司晋辰一回到公司就开始各种开会,为公司拓展国外新市场,到了中午才反应过来,今天怎么还没见过蔡子恩,平日倒咖啡送文件进去的都是蔡子恩,而今天全程由安琦来做。 “蔡秘书呢?”安琦端着咖啡进来的时候,被司晋辰一顿喝住,安琦只好配合蔡子恩撒了个谎:“司总,蔡秘书今日有些不适,中午去了一趟医院了。” “怎么回事?”司晋辰从文件堆抬起头:“不舒服怎么不向我请假?” “可能因为转季吧,没什么大问题的。”安琦把咖啡放到桌案上,暗自想到:怕就是因为你才不舒服的吧,可她不敢说。 正想退出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司总,今天您和千咏琳的绯闻,需要处理吗?” 以往司晋辰的绯闻他都是不管的,甚至还说由着新闻发酵,越大越好,不过她今天看到蔡子恩心不在焉的,办事错漏百出的,总觉得他们之间出了问题,所以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我和谁的绯闻?”司晋辰的笔一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和……国际明星千咏琳的呀。”安琦就奇怪了,司总装傻的技术一点都不高明好么,昨晚才私会接吻了,还见家长了,现在在这装傻充愣? 司晋辰迅速打开娱乐新闻,看到满天飞的照片,拳头一紧,该死的。 昨晚千咏琳装醉的强吻,他措手不及,在稳住她的身影后,几乎立刻就推开她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给娱记给拍下来了。 除非……这一切都是早已准备好的了! 好,非常好,居然明摆他了一道! “不用,平时怎样就怎样,不需要特殊处理,下去吧。”司晋辰语气不善,他看不惯千咏琳的手段,但也不会让她得逞。 他这几年传的绯闻还少吗? 千咏琳只是其中的一个,他没必要特殊对待,就当是这一次传绯闻的对象是国际女星,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以为有舆论就能把他怎么样。 “是。”安琦心想,难道千咏琳也和往常那些女人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么? 他拿起电话打给蔡子恩,却是关机,这小野猫又闹性子了,怪不得今天不舒服,原来是因为这个。 司晋辰勾起唇角,下了楼被保安通知说楼下有很多记者娱记,让他走特殊通道。 他开车经过繁华闹市等红绿灯的时候,抬头看到某一商场大厦外面,正巧放着卿承国际传媒关于他和千咏琳的报道。 那照片真照得清清楚楚,角度什么的无懈可击。 司晋辰是多精明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娱记突击,而是早就埋伏好了。 他冷冷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就在转过头的那一瞬,发现旁边的那辆黑色卡宴里,副驾驶上坐着的是蔡子恩! 驾驶位是那个谷野,正给她把遮住脸颊的头发拨到耳后,一脸宠溺的模样,而蔡子恩捧着一杯奶茶正喝得尽兴,俩人笑着在讨论着什么。 司晋辰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突,脸色铁青,这就是她的不舒服?和别的男人在车里卿卿我我,谈笑风生。 他倒要看看,青天白日的这俩人能去哪里干什么! 然后向来光明磊落的司晋辰,一路偷偷尾随那辆卡宴到一家高级餐馆。 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吧台,都漆成纯白色,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 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粉色的玫瑰柔美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 这里是香城有名的情侣餐厅之一,呵,蔡子恩是当他死了吗?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在情侣餐厅约会情郎。 司晋辰故意选了蔡子恩他们旁边的位置,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恩恩,今天辰少和千咏琳的绯闻是真的吗?”谷野贴心给她冲洗着餐具,俩人挨坐在一起。 “是真的也不奇怪,他就是一个行走的usb,见孔就插,真是会占用社会资源,什么狗屁都能成为新闻了。”蔡子恩低着头认真点餐,嘴上说得毫不在意,其实内心憋屈得很。 她的内心也不好过,毕竟自己和这个渣男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骂他也是在骂自己。 正在偷听的司·usb·晋辰狠狠用筷子插了插碗,碗碟瞬间裂开。 7017k ------------ 第一百零一十一章 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这种渣男你最好远离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和旧情人搞在一起,你趁早离开他,我也可以帮你找工作,你的事情我也在继续调查的。” 谷野趁机“抹黑”司晋辰,他早就看不惯为所欲为的司晋辰,别的无所谓,最紧要的是他要抢蔡子恩,还和其他女人混在一起。 他谷野绝对不能容忍有人伤害蔡子恩。 “咻。” 司·渣男·晋辰又被暗箭所伤,他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男人,有本事出来单挑,背地里戳人算什么真本事! “你查得怎么样了?”蔡子恩也不想继续呆在司晋辰的身边了,希望早些找到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早日为蔡家翻案,她就不必畏畏缩缩抬不起头了。 “我感觉,背后有人帮蔡光启掩盖事实。”谷野把查到的信息打开给蔡子恩看。 蔡子恩拿过来浏览一下内容,这些她都知道的啊,她把电脑一推:“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谷野默不作声,他确实查不到更多了,隔壁的司晋辰嘴角上扬,心想:哼,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事情,你们当然查不到了。 他没有留意到隔壁桌有人认出他,暗自讨论着行径怪异的司晋辰,像是个抓奸的男人一般畏畏缩缩。 “他背后一定有人,不然怎么可能雁过无痕,蔡光启并不是那种心思缜密的人。”蔡子恩沉思,继续搅着奶茶的珍珠,一颗一颗吸起来嚼。 “这些事司家盛家也有参与其中,你有没有怀疑过……”谷野还想继续说,一直在隔壁偷听的司晋辰突然闪现在他们面前。 “蔡子恩,听说你不舒服?”司晋辰双手怀胸,居高临下睨着蔡子恩。 她正抱着奶茶使劲嘬,被司晋辰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一粒珍珠卡在喉咙下不去:“咳咳咳……” 蔡子恩拼命捶着胸脯企图想要吞下那颗珍珠,却徒劳无功。 司晋辰反应快,把她从椅子上拖起来,从背后抱着她的腹部,双手握拳,拳心向内按压她的肚脐和肋骨之间的位置,另一只手按压拳头之上,急速用力向上挤压做海姆立克急救,反复几次,那颗珍珠终于吐了出来。 蔡子恩扶着椅子缓过神,狠狠白了“罪魁祸首”一眼:“司总,托您的福,我何止不舒服了,差点小命就归西了!” “要不是我,你就真的被这玩意噎死了,小白眼狼。”司晋辰顺势把蔡子恩拉到自己身边,远离心机男谷野。 这个男人居心不良,竟然心思狭隘到想要把火引到他身上,还好及时阻止。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出现,怎么?不用陪你的初恋情人了么?来这里做什么。”蔡子恩没好气地说,刚刚噎着的喉咙还很不舒服。 要是被一颗珍珠就噎死,她也真是够冤的了。 “晋辰,你也来吃午饭吗?早上醒来都没看到你……”这娇滴滴的声音是?还挺寒碜人的。 众人一律回头,只见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女人走过来,身旁还有个打扮利落的女人跟着。 除了谷野,司晋辰和蔡子恩都知道这是谁了。 不是千大明星,还能有谁? 哦,原来昨晚他们还一起过夜了。 蔡子恩心中凉凉想着:也是,昨晚在酒吧吻得那么激烈,想必是在司晋辰酒吧的专属房间里过夜的吧,他的房间人来人往的,不带回家也算给蔡子恩脸面了。 她认识司晋辰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带女人回家的,她算是特例的那一个吗? “咦,子恩也在呀,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定了包厢。”千咏琳指着包厢的方向,干脆大方说道。 “不了,我可不想上热搜,你们慢慢,谷野,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空气不好。”蔡子恩拉起谷野就要走,却被司晋辰拉住。 千咏琳的手一僵,这女人真是不给面子,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闹脾气。 她忍着好脾气:“那就……” “那我带你去空气好的地方,我们顺便谈谈公,事!”司晋辰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谈公事,这些闲杂人等就不必跟过来了。 “欸,晋辰……”千咏琳还想拉司晋辰,却被他不露痕迹地躲开,冷冷说道:“千小姐,请自重。” 转身带着蔡子恩离开,谷野跟在后面,留下千咏琳和露丝尴尬在原地。 “走吧,你身份敏感,不要再节外生枝了。”露丝左右顾盼低声说着,还好这个餐厅走高端路线,会限流人还不算多,但正是午饭时间,位置也坐满了。 “露丝,你说晋辰是不是,真的变心了?”千咏琳失落地望着司晋辰离开的方向,她是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乖,只要我们拿下代言,其他一切事在人为。”露丝边哄着边想把她带进包厢。 突然有人不小心撞了千咏琳一下,她一个踉跄帽子眼镜掉地上,她还沉浸在落寞伤感中。 而撞她的那个人赔礼道歉,仔细一看:“啊,是千咏琳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引来周围的人围观,露丝见状立马拥护着她离开现场:“没事没事,请让一让。” 这顿饭是吃不了了,她们走得越急背后的人追得更紧。 “千咏琳,千咏琳,我好喜欢你,可以拍照吗?” “千咏琳,你和司总的绯闻是真的吗?刚刚我们也看到司总了。” “千咏琳,换个姐夫吧,这个姐夫太花心了,渣男不靠谱啊。” “刚刚司晋辰好像还在啊,是不是还和一个女人在一块?你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原来没有看错啊真的是他。” “这么多年后还真能旧情复燃啊……” 那些人越说越起劲,越来越多人一拥而上,餐厅顿时混乱不堪。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我们不方便回答任何问题,请让一让谢谢。”露丝赶紧拿围巾护住千咏琳的脸,让店员辅助挡住那些群众。 她们从后门走了。 蔡子恩甩开司晋辰的手,心里不痛快,不想和他有肢体接触:“司总,有事说事,没必要拉拉扯扯,我可不想成为你们旧情复燃的绊脚石。” 司晋辰听到餐厅里的动静,赶紧把蔡子恩塞进车里,开车扬长而去,只留谷野傻愣在原地。 “昨晚她喝醉了,我只是去帮露丝带她回酒店而已。”司晋辰压低声音解释着。 蔡子恩想起千咏琳的那嘴脸,不温不火道:“司总,我满足不了你,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别让人误会了,你也可以好好和千咏琳重归于好。”她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语气平和,实则心中早已暗藏汹涌。 司晋辰脸色顿时下沉,骤然转过头,脸蛋近在咫尺,蔡子恩都能清晰地数出他的睫毛数来,吓她一大跳:“你开车呢,看路!我可不想死。” 他手紧握方向盘,深邃的目光冷冷地凝着她:“你在闹什么别扭?谁告诉你我要和千咏琳重归于好?” “谁和你闹别扭?”蔡子恩避开他,刚刚他靠得太近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我又不傻,她一个大明星难道身边没有人么?大半夜要找你这个过期前度,你要是和她没事的话怎么还会深夜不睡觉跑去找她接吻? 司晋辰,其实我根本不想管你这些破事,只是,可不可以不要再……我希望以后我们就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 蔡子恩有些心累,她如今只想赶紧找出爸爸自戕的真正原因,当初蔡爸爸的尸检报告也查不出任何疑点,可是她不信,她爸爸一定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会就这么冒冒然抛下她们母女俩,一句话也没留。 其他儿女情长的事情她真的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管。 “你在吃醋吗?”司晋辰心头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真难得。 “你想得美,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生活被打扰。”蔡子恩一窒,整个人不自在起来。 司晋辰一时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两人都沉默下来,蔡子恩心中有少许不舒服,沉着脸,闷闷地坐着,脑海里映出他们接吻的画面,如鲠在喉。 司晋辰沉默地开着车,他不想解释了,也解释不了。 车一路开到威尔医院。 “下车。”司晋辰停了车,淡淡说道。 蔡子恩看着面前的白色建筑物,疑惑偏过头:“来医院做什么?” “你不是不舒服吗?” “我……”蔡子恩还想反驳,突然想起和安琦说的话,自己撒的谎跪着也要圆回来。 转而她摁着太阳穴,一脸难受道:“啊,是没错,早上头有些痛,现在没事了。” 司晋辰一看她就是装的,看破不戳破,抿着唇道:“是不是因为看了网上的报道才不舒服?” “不是,转季是这样,司总,我今天下午请假,今晚也要请假。”蔡子恩死鸭子嘴硬,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理由。” “不舒服要回家休息,假条我会给你补上。”蔡子恩说完就跳下车,快速上了旁边一辆出租车。 司晋辰有些好笑,喃喃自语:“我就这么不可信么。” 7017k ------------ 第一百零一十二章 言一桐身世之谜 司晋辰正想要开车离去,眼尖看到医院门口有抹熟悉的俏丽身影,这不是盛勋爵的小娇妻么。 她旁边站着一个背影佝偻又精瘦,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的男人。 只见男人气势汹汹上前动手拉扯着言一桐,言一桐侧身避开他的触碰,俩人在激烈争执着什么,距离太远司晋辰没听清。 那个男人绝非善类,司晋辰果断下车步步靠近。 “你个贱骨头,我辛苦养你这么多年,克死我老婆不说,如今我病了让你拿钱给我治病都不肯,没有我你还能活这么大吗?没有我你能攀高枝吗?没良心的狗东西!淬!” 男人吐了一口口水,穷凶极恶指着言一桐的鼻子破口大骂。 “谁攀高枝了?你别在这乱说话。”言一桐表情冷酷,一脸漠然站着。 “欺负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前段时间网上都传遍天了,你不是浪贱勾引盛勋爵和贺禹堂这两个有钱男人吗,怪不得之前让你去陪熊哥给我还债,你死活不肯,害得我又被他们抓去! 没想到在这有明路,我不管,我现在病了你就要给我钱!”言杰一副你不给我钱,我就撒泼打滚的架势。 “你说你有病,我就带你来医院,有病治病,钱,我一分也没有,还有,我没有攀什么高枝,你少在这诬陷我!”言一桐习惯了他的嘴脸,丝毫不退缩,她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 “你们偷情的照片都拍得那么清楚,还用我来诬陷?你能勾引到有钱人我也有一半的功劳,现在我不过是要你给点医疗费生活费,养你这么大得不到一丁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给那女人弄死!” 言杰越说越气,举起一旁的路障雪糕桶就要砸言一桐。 却被一只大手及时挡住雪糕桶,来人再踢他一脚,言杰支撑不住节节后退几步,翻身摔进医院的花圃里。 “哎哟……哪个狗崽子王八蛋,敢踢我,要死了,要死了,女儿带人要打死老爸了,打死人了……”言杰捂着肚子匍匐在草地上直不起腰,鬼哭狼嚎着。 动静太大引起周围人的围观。 他没有夸张,司晋辰可没有脚下留情的,这一脚踢下,言杰绝对内伤了。 “你说被谁弄死我?”言一桐敏感抓住他最后一句话,言杰当真狠心,当初他醉酒说过,她是他们抱来养的,并非亲生,如今又无意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他们是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这些年这个疑问一直在她脑海里不断放大。 “言一桐,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言杰的脸皱成一团,疼的冷汗如注,直接坐实了言一桐的疑虑。 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骨折,内脏出血,痛苦不堪。 言一桐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块肉,生疼生疼,纵然从前言杰待她不好,甚至是虐待,她也不曾如此痛心。 “嫂子,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父,不用管他。”司晋辰听了个大概,不难猜出故事来龙去脉,又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踢这种人简直脏了他的脚,听听这种人都说的是什么话。 “你还知道什么?” 言一桐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收起心痛的情绪,听到亲生父母,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她? “你带我去医院医治,给我钱,我就……咳咳咳。”言杰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趴在草地上已经起不来了,还吐了一口血。 “你下手这么狠?”言一桐转头扫了司晋辰一眼,司晋辰耸耸肩,表示我也控制不了力度,是他太菜了。 “送他上去吧。”言一桐准备去叫人,司晋辰拦住她。 “这种人还管?” “他再怎么不好,也是把我养大的。”言一桐说完这句话,司晋辰看到她泛红的眼角,还有一滴未落下的泪。 在言杰晕过去之前,终于有人来把他抬去急诊室,医生告知病人断了一根肋骨,体内检查有出长期吸食安非他命,有暴力倾向和血压高,希望家属尽快安排戒毒。 言一桐愣愣坐在急症室面前的长条椅上,思绪飘远。 在养母还在世的时候,言杰都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们家庭还算不错的,养母是村里的老师,而言杰本本分分种田干活,俩人恩爱有加,言一桐从小算是被爱滋养长大。 没曾想养母英年早逝,对言杰打击甚大,此后变得不思进取,整日酗酒烂赌,还时常打骂言一桐出气。 言一桐以为最坏的情况也就这样了,谁知言杰竟然还吸食蠹品,怪不得这次看他体型消瘦,双眼无神,脸颊凹陷发黑。 她心情复杂,这么多年了,恨他吗? 当然恨,倘若他像个男人一样有担当又坚强的话,也不至于老婆死了他也垮了。 言一桐尚且还有半个家,不至于跟着他到处躲债,从小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如今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痛苦不堪,言一桐倒是恨不起来了。 如今她更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为什么生下她,却不要她?言杰又怎么收养的她? 活了二十年,她的身世竟是一团谜。 不是她和言杰断绝关系,而是他们本就没有关系,她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司晋辰去找文子赫了,言一桐也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突然面前出现一双熟悉的定制皮鞋,她顺着往上看,见是盛勋爵。 她想也没想就扑进他的怀里,登时让盛勋爵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我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言一桐抱着他喃喃道,拼了命汲吸着属于他的味道,吸得越多她越心安。 仿佛这才是她的归属,她的安心。 盛勋爵扶着她窄小的肩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他从来就没干过这种事,司晋辰打电话简单叙说了事件,外加一句言一桐还没吃东西。 “放心,你父亲的事,我已经让文子赫去安排了。”盛勋爵略微有些笨拙问道:“一起去吃饭?” 言一桐点点头。 “想吃什么?” “随便。” “问你吃什么就点什么,别随便随便,哪有随便吃。”盛勋爵不悦,随便这个词太敷衍人了,他不喜欢。 “那就吃火锅吧。” “那是什么东西?”盛勋爵认真问。 言一桐头上瞬间冒出六个黑点,盛勋爵你到底是不是城里人?连火锅都不知道是什么。 “就是很多菜都放一个锅里涮着吃。” 盛勋爵不满道:“那不就是一锅乱炖,火什么锅。” 言一桐竟无力反驳,她和一个连微信都不用的人辩驳什么呢……虽然后来他也下载了。 两人开车到附近商场的火锅店,这个时间段还好不用等位。 言一桐要了一个鸳鸯锅底,接着点餐,期间她抬头问:“鸭血你吃吗?” “不吃!” “鸭肠吃吗?” “我不吃内脏。”盛勋爵怒。 言一桐内心非常纠结,这家伙真难伺候,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知道他不吃辣,她聪明点了鸳鸯锅,他不吃她吃啊,辣锅唰鸭肠最爽了。 她自动忽略盛勋爵,点了精品肥牛,手切牛小排,活虾,茼蒿,薯粉,虾滑,海带丝,金针菇,豆花,鹅肠鸭肠,毛肚,巴沙鱼片,鹌鹑蛋,卤味拼盘,牛滑…… 服务员收到他们点的菜单后,走过来不可置信看着他俩,见都是帅哥美女,友情提醒下:“先生小姐,我看你们点的菜有些多了,两个人份不需要点这么多的,咱们家分量也不小。” 言一桐笑眯眯道:“我们食量比较大,你放心上吧,没事的。” 转头又问盛勋爵要什么酱料,他眉心拧了拧,没说话,言一桐决定自己去帮他调。 心想,他未必能吃得习惯火锅的,平时姜蒜芫荽葱花他都不吃,索性给他调最简单的酱油花生油,外加沙爹酱。 她又端了几盘水果和香脆小吃,盛勋爵则嫌弃地环顾四周,狠狠瞪了一眼言一桐,竟敢带他来这么吵闹的地方吃饭。 言一桐五个手指都插着香脆角,一口一个嘎嘣脆吃得欢:“怎么了吗?” 那模样要多无辜就多无辜。 “吵死了,你跟他们说包场。”盛勋爵有些坐立不安。 来吃火锅他忍了,环境这么杂这么吵,还怎么吃?这些东西也不知卫不卫生。 言一桐见盛勋爵一本正经地说包场,她差点被噎着,敢情这家伙没在这种餐厅吃过饭? 只见盛勋爵已面无表情地招手把服务员叫来,冷漠道:“我要包场,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服务员愣了几秒,为难地再看看言一桐一眼:“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包场服务需要提前预定的,这会客人都来了,我们不能赶走客人的。” 盛勋爵怒,果断站起身:“不吃了!” 言一桐慌忙拉住盛勋爵,又对服务员赔笑:“不好意思,你不要理我们,快点上菜吧,我们家少爷肚子饿的时候,脾气很不好。” 盛勋爵傲娇坐下。 美女服务员不由同情起言一桐,遇上这么臭脾气的男朋友,虽然长得帅但脾气暴躁也很可悲的。 言一桐尽量顺顺这家伙的毛,凑近他说道:“爵爷啊,人生百态,餐馆千千万,只有尝试过每一种风味,才是生命的意义啊。” 7017k ------------ 第一百零一十三章 出海看星星 这是言一桐在哲学上看的一句话,她很喜欢,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搬来说服盛勋爵。 盛勋爵才不管你什么哲学,他不爽就是不爽,哪怕言一桐好脾气相劝都不管用。 “你陪我吃火锅,下一次我陪你吃西餐。” 盛勋爵总算脸色好了一些,齿缝蹦出一句:“这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 “你是女人,什么君子,以为我不懂中文?” 言一桐泪:“……” 算了,好女不和脾气差的恶男计较。 菜一上来,言一桐好意告诉他,哪些是辣的,哪些是不辣的,她把牛肉摆到盛勋爵面前,自己则唰鹅肠鸭肠吃,吃得十分爽口。 好久都没吃了,今天一定要吃过瘾。 然而盛勋爵纹丝不动,言一桐满嘴食物问:“你不吃?” 盛勋爵拿起筷子,夹一块生牛肉就往嘴巴里送,言一桐瞪圆了眼睛,太过激动被噎住,辣味呛得她止不住地咳嗽,眼泪哗啦啦的流,她慌忙喝冰水止住辣。 “牛肉是生的!盛勋爵你是故意的吧?” 盛勋爵目不斜视。 “行了行了你坐着别动,我弄给你吃得了。”言一桐狠狠白了他一眼,这男人心眼忒多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怕是野兽转世,居然生吃牛肉眼都不眨一下。 盛勋爵冷哼一声,显然达到目的,圆满了。 言一桐憋气,认命地帮他涮着牛肉,虾滑,再放到他的盘子里,又挑了几样他平时爱吃的东西放进去。 盛勋爵当然也不是蠢货,看懂了,就是不动手,言一桐涮了一碗吃的给他,就自个儿狼吞虎咽起来,毫无淑女形象可言。 她可是一天都没吃东西呢。 言一桐一边吃,还不忘照顾盛勋爵,涮了菜夹到他碗里,盛勋爵可傲娇了,只吃言一桐涮的,她不涮他便不吃了。 隔壁桌也是一对情侣,往这边看了好几眼,女孩低声说:“这男的怕不是有什么病,自己有手有脚都不涮,还要女的服侍他,还以为在古代么。” 男人回应道:“我看就挺好的,不然你帮我涮,让我也感受下被照顾的感觉吧。” “你要不直接跳进锅里感受下涮的感觉?” 男的赶紧给女孩涮羊肉:“开玩笑开玩笑嘛,不开怎么笑……” 言一桐听了都觉得丢人,凑近低声和盛勋爵说:“哎,不然你自己要吃什么放进去吧,很快就可以吃了。” 盛勋爵幽冷阴鸷的眸子横扫隔壁桌的情侣,气势强悍道:“我去撕烂他们的嘴。” 反正他们的嘴都不是用来的吃的,多出来也没用!净说些不中听的话,搞的言一桐都不给他涮吃的。 言一桐慌忙拉着他:“坐下坐下,别听他们说就是了。” “让他们多嘴,我把他们的头放里面涮。”盛勋爵说着又要起来,言一桐算怕了他,无可奈何板着脸:“你坐好,我伺候你行了吧。” 怕是上辈子欠他的。 “麻烦端正下你的态度,你本来就要伺候我。”盛勋爵很不满意言一桐的粗暴。 他要求温柔的待遇。 “好好好,爵爷,来吃菜吃菜。” 盛勋爵嗯了一声,难得听话地低头吃菜,言一桐深深鄙视他,又涮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这男人真难服侍,脾气还古怪。 然而,言一桐更觉得今天别扭的盛勋爵,多了一丝丝可爱? 盛勋爵吃了一会儿,发现言一桐一直涮长相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一脸嫌弃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很好吃的东西。” “你确定?” “嗯!” 言一桐给他唰了一块毛肚,沾了她的酱料放在他的盘子里,盛勋爵咬了一口,丢在一旁:“难吃死了。” “真是不懂欣赏。” 盛勋爵没接话,只挑他爱吃的,其他奇奇怪怪的食物碰都没碰。他吃得不多,言一桐却反常地暴饮暴食。 言一桐的食量多大,盛勋爵当然清楚,平时就吃那么点东西,而今天却吃这么多,吃完辣的还吃冰淇淋,这样吃不会闹肚子吗? 难道女人不开心就会失控暴食暴饮? 他吃好了放下筷子,眯着眼,就盯着言一桐像暴风一样席卷着桌子上的菜,她一个人都吃了大半。 盛勋爵拿出手机,默默发一条微信到司晋辰建的微信群。 盛勋爵:女人心情不好,通常喜欢做什么? 辰少:作爱 盛勋爵:…… 文公子:普通女人一般就逛街,狂购物,你家言医生估计逛药店吧。 盛勋爵:靠谱? 辰少:赫他自己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你信他不信我?听我的直接扑倒,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盛勋爵:俗!你没发言权。 辰少:我靠,居然不信香城第一美男子的话?拜倒在我西裤下的女人何其多,阅女无数啊我。 盛勋爵觉得这俩人压根就不靠谱,算了,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不过文子赫说得不无道理,这丫头这么喜欢珍贵药材。 他转手给韩漠发消息:把今天有药材拍卖的地点发我,速度! 不一会儿韩漠回消息:今天全国都没有,最近要去到法国有一场,不过订机票的话也赶不上。 盛勋爵收回手机,一群群都是不靠谱的人。 “言一桐,你不撑吗?”盛勋爵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内心惊叹,这女人是有九个胃? “我还没吃饱。”言一桐努力吃着冰淇淋。 “够了,不准再吃了。”盛勋爵伸手抢过她手上的冰淇淋一扔,这丫头都快吃了四人的饭量了。 “干什么,我点的我自己吃完你管我?” “不准再吃了。”盛勋爵拉起她去买单,两人吃了一千多,这是盛勋爵吃过最便宜的一顿饭了。 两人出了火锅店,言一桐摸着肚子,坐着吃还不觉得,一站起来小腹凸出才觉得好像真的吃多了。 但她觉得吃不够,还想要继续吃,不然心里总觉得填不满,空落落的。 “陪我散散步。”餐厅正好在江边附近,车也不取了,又是这条江边,上次给盛勋爵过生日的时候,俩人在这接吻被偷拍。 这次言一桐学聪明了,立马套上卫衣的套头帽,从包包里翻出口罩戴上,盛勋爵看她全副武装,都给气笑了,这丫头反应够自觉。 俩人并肩走了一大段路,言一桐走不动了:“哎盛勋爵,我们可以回家了吗?腿都走酸了。” “继续散步,今晚风景好。”盛勋爵的脸转向江边对岸,嗓音幽冷地回答她。 言一桐抿唇,靠着栏杆干脆不走了,她吃太撑走得很不舒服,大冷天和盛勋爵散步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盛勋爵又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言一桐趴在冰凉的栏杆上,心情低落地看隔江的璀璨灯光,目光黯淡。 想起从前漂泊不定的日子,能安心度过一晚都是奢侈,这样的夜景更是她不敢想的,就算逃去过很多城市,都没有香城这个夜景让她心安。 不知这种心安,是否来自身边的这个人。 “这是私人游艇吧,真好看。”言一桐见一辆游艇驶过,不由地感叹到。 其实,江边有很多游艇,大多打着公司的名号带游客们欣赏江边的夜景,而私人游艇多数是在泊码头方便出海的。 那艘游艇上,灯光迷离,音乐震天,估计那些人在举办派对吧,男女笑声接连不断。 盛勋爵看了一眼,一手搂过言一桐的腰,把她半拖半带走:“不就是游艇,没见识,你没坐过吗?” “我怎么坐过。”言一桐晦涩道:“好几年前我爸……养父为了躲债,带我躲进一艘去加勒比海的游轮暗格里,我们就在那里度过了半个月。” “所以我很羡慕能在上面游玩的旅客,我觉得有一辆游艇挺好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开着去海上看星星,心情一定会变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盛勋爵冷哼,他低头看了看落寞的言一桐,走开几步给韩漠打电话让他去安排,谁知韩漠说自家的游艇一艘被董事长用了,另外一艘送回厂保修还没回来。 真是不巧。 盛勋爵又打个电话给司晋辰借用游艇,司晋辰的游艇都有专人管理,让他直接去码头,已经安排人会给他钥匙。 “我突然想出海了。”盛勋爵说道,拉着言一桐去取车,直接去码头。 “大晚上,出海做什么?” 这家伙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会散步一会出海。 “看星星。” 言一桐心头一跳,心脏止不住荡漾起来,难道,是因为她刚刚无心的一句话决定了他的去向么? 俩人到了码头,那里早已有一名中年男人在等他们,男人把游艇钥匙给盛勋爵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这艘游艇是中型,设施齐全,装备豪华,里面应有尽有,不过时间太紧急,还没来得及安排餐饮和人员,不过整合盛勋爵的意,他可不想有人打扰他们。 言一桐站在岸上怔愣住了,眼前的游艇和刚刚在江边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虽然都是游艇,可一看装备就不一样,这辆说是水上别墅也不为过。 盛勋爵停好车,绅士地伸出手扶着言一桐上游艇。 言一桐见他轻车熟路的,讶异道:“你会开游艇?”盛勋爵看起来就是个纨绔子弟,还会开这么技术流的玩意? 7017k ------------ 第一百零一十四章 去冰岛看极光 “以前在基地的时候,飞机坦克我都开过,游艇算什么。”盛勋爵呲笑,一副soeasy的表情,难得在她面前显摆自己的技能。 言一桐笑了,心中暗暗佩服,果然现在太子爷的技能不容小觑啊。 从她认识盛勋爵至今,就还没见过什么是他不会的,一开始说他有病还窝囊吧,但人家一回国不久,就轻松扳倒盛勋廷上位,而且还手持硕博连读双学位,把国外的先进技术带入公司,短短半年时间就研究出一套遗传基因变异的综合系统。 这个研发的成果一面世,盛世集团的股市增幅几个月内超过了10倍不止,短时间内把集团内部的人心收得服服帖帖。 他能看能打,绝对真材实料。 因此言一桐对盛勋爵的感觉,也没那么差了。 他除了脾气不好,有情绪病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挺好的,若他换上温润如玉的性子,估计全世界的女人都要为他癫狂了吧。 盛勋爵熟练地把船开出海,又快又稳,言一桐则披着羊毛毯躺在甲板上吹海风,无比惬意。 整片辽阔的海域,只有他们,和一片繁星点点的璀璨夜空。 言一桐沉迷这种感觉,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感觉自己有多渺小,那些过去不好的回忆,在一片浩瀚无垠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万里星空,群星闪耀,看着满天忽闪忽闪的繁星,仿佛时间就此静止。 言一桐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不如到驾驶舱转转。 盛勋爵本来一个人觉得无聊,正准备停下游艇,上去甲板,没想到言一桐先下来了。 “下来做什么?” “盛船长,长夜漫漫,不如……你教我开游艇吧?” “你一个女孩子,学开什么游艇。”盛勋爵蹙眉,却没拒绝言一桐的靠近,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瞧着驾驶舱,再看盛勋爵的动作,感觉挺简单的嘛。 言一桐觉得今晚的盛勋爵很好说话,她也懂得利用她的优势,睁大那双闪亮的星眸撇着嘴,卖萌撒娇。 她总结出了经验,每次她装无辜地看着盛勋爵时,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 撒娇女人最好命嘛。 “过来!”盛勋爵果然松口了,言一桐欢呼一声,把羊毛毯扔在一旁,靠近驾驶位。 盛勋爵耐心地手把手教她,跟她讲了很多基本原理,解说各个按钮的功能,如何操作。 其实也不算特别难,言一桐聪明,一点就通,自己又大概摸索了半个小时,原理基本上知道了。 她跃跃欲试,今晚的风浪不算大,盛勋爵检查了下路线雷达,设定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给她玩玩。 言一桐好奇:“我刚刚看了,这海上就我们一艘游艇,又没其他船只,我爱怎么开就怎么开啊,也不会撞到,干什么还要设置哦?” “闭嘴吧你!”盛勋爵懒得跟她解释了。 言一桐站到驾驶位,整个人兴奋起来,一下子把速度提高到最快,她的方向还掌控不好,结果游艇在海上以z形的优美姿态冲出去。 盛勋爵被颠了一下,撞上一旁的挡板,疼的他咬牙切齿。 而言一桐第一次玩游艇,热血沸腾,整个人都有些飘了,顿时游艇就在海上驰骋起来。 盛勋爵顿时有些后悔让她玩,有种把她扔下船的冲动。 言一桐玩上瘾,在海上来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又倒回来开,盛勋爵在一旁紧张又担忧,随时做好补救应急措施。 又见她玩的开心,只能护着她,好在言一桐都跟着设定的路线行驶,倒不会有什么危险。 言一桐越开越嗨,忍不住大声唱起了歌,扭着优美的舞姿,是盛勋爵不曾见过的一面。 像是欢乐过了头,很刻意得让自己开心,过于勉强让人看着有些于心不忍。 “哦耶,我会了我会了盛勋爵,其实,开游艇挺简单的啊,对吧。”言一桐回头望着紧张的盛勋爵大笑道,一副讨赞美的欠揍表情。 虽然她开得摇摇晃晃,速度还没掌握好,时快时慢,要是此刻有杯水的话,一定被颠簸地一滴都不剩。 可言一桐觉得要是再给她多开几次的话,定能熟练掌握新技能了。 盛勋爵看她沾沾自喜的模样,不忍心打击她的热情。 算了,自己的媳妇自己宠着呗。 “今晚在游艇过夜,明天早上再回去。”盛勋爵看了看腕表告知她。 “好啊。”言一桐满不在乎,上了岸也是回玲珑园睡觉,还不如直接在海上过夜,对她而言,这可是一次很新鲜的体验,甚至爱上了这种刺激的冲击感了。 她又玩了几圈,盛勋爵接手,抛锚停下了游艇。 盛勋爵倒了两杯酒上来,一杯递给正舒服地躺在甲板上沙滩椅的言一桐,她盖着白色的厚厚羊毛毯,吹着海风,喝着红酒。 这是人生一大幸事了吧。 “心情好了?” “我心情一直很好啊。”言一桐对着盛勋爵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盛勋爵冷哼,在她身旁躺下,一同喝酒。 今晚他们的相处少了平时的拘谨,倒是俩人拉近了不少距离。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盛勋爵很享受。 他不喜欢言一桐平日里对他的刻意和疏远,有时还会害怕他。 而他向来与人疏远,不善言辞,所以俩人成为夫妻至今,很少好好沟通聊天过。 “盛勋爵,你看,这里的星星好漂亮啊,距离也好近哦。”言一桐像个小女孩一样,伸出手作出抓星星的举动,眼睛里也盛满了星星,闪烁璀璨。 “你知道吗?在糖乡麒麟山,也能看到很多星星哦,不过,没有这里的星河漂亮。” 星空最大的敌人是光污染,而一望无际的海洋,因为没有人类固定活动的痕迹,所以天然就是非常理想的观看星空的场地。 此时天边的云不高不低,正好没有挡住红月,又可以完美的反射红月的光芒,让天空呈现完美的月霞,而此时月光亮度不大,所以依然可以看到清晰的银河,微微泛紫的银河和火红的月亮加上天空一缕一缕的浮云。 这画面实在是美的太不可思议。 “你很喜欢看星星?” “喜欢啊。”言一桐眼神飘远:“小时候,我妈妈经常陪我看星星,不过她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了。” 提起妈妈,言一桐的眼眶盈满了泪珠,最后像流星一样划过脸颊。 “喜欢看星星,有机会我带你去冰岛看极光。”盛勋爵抬头说道。 “美吗?” “极美,在冰岛,你可以躺在雪山下的温泉里欣赏银河,捕捉那千变万化的超级‘电光秀’,不过,很难绘出那空气中变幻莫测的炫目之光,你还可以看到雪地里的火山,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冰火两重天,很震撼。”盛勋爵难得有这么好心情,回忆起他曾经见过的美好。 “你知道吗,爱斯基摩人认为‘极光,是鬼神引导死者灵魂上天堂的火炬’,一些原住民则视极光为神灵现身,深信快速移动的极光会发出神灵在空中踏步的声音,将取走人的灵魂,留下厄运。” 言一桐听他突然说起神论,噗呲一笑:“你信吗?” 盛勋爵喝了一口酒:“我无神论者,不过是神话罢了。” 言一桐想想也是,她仰头看星空,贪婪的想要把这一刻印记在心上:“我一直梦想去追一次极光,感受大自然的震撼,时间的永恒。” “有命就有机会。”盛勋爵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煞风景的话。 言一桐无语,本来这么浪漫的氛围,被盛勋爵这么无敌的一句话给破坏了。 她看着他不由感叹道,他们是不可能好好聊天的对吧? 盛勋爵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一本正经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言一桐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懒得搭话了,继续看星星。 “盛勋爵,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母亲。”言一桐轻轻说了一句,转头看着他。 盛勋爵瞳眸微微一缩,幽深的眸里迸射出一抹悲恸的情绪,他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并不言语,杯中红酒晃荡,掠过一抹光晕,在她瞳眸中掠过,带来一丝蛊惑,又缓缓消失。 言一桐见他许久没回答,侧了侧身子盯着他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妈妈?嗯……应该是养母了。” 盛勋爵斜眼眯了眯,轻轻摇了摇头。 言一桐又看向星空,嘴角勾起一抹凄笑:“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个很漂亮很有书卷气息的女人,对了,她是个老师,从小就很疼爱我,我虽然出身农村,但养母从来就不让我干农活,她说女孩子应该认真念书,将来出到大城市见识更多的人和事,不必窝在糖乡里碌碌一生。” “以前言杰也不像现在这样的,在妈妈的引导下,他很勤奋下地干活养活我们,他还积极创新种田,让村民连续几年大丰收,后来他还当选上了村里的书记了,我们家开始变得越来越好,谁知……妈妈不幸溺水,一切的美好都停留在那一天了。” 言一桐很想哭,泫然欲泣,却强忍住,明明那么脆弱,却要假装坚强。 盛勋爵看在眼里,心中一颤,竟如被蜜蜂咬了一口,有些疼,却又不是很明显。 7017k ------------ 第一百零一十五章 我可以让你依靠 “那天妈妈教我游泳,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溺水了,我不会游泳,我去喊人,不巧那天村里有组织外出学习,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两个男人,去到河里已经不见我妈妈了……大家找啊捞啊。” 言一桐伸出两根手指:“两天,足足两天,他们才把她捞起来……你见过溺水的尸体吗?全身浮肿,面目全非,很恐怖的。” 言一桐咬牙更咽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滑进了盛勋爵的心尖,竟灼烫了起来。 “我……就是因为我……她才死的,如果不是我缠着妈妈让她教我游泳,她就不会死了,就不会死了。”言一桐放下酒杯,双手捂着脸,眼泪不断从指缝溢出。 “言杰恨我,总是说我克死他的老婆,他恨不得死的人是我……从那以后,他就总是酗酒回来就打我骂我,拿我发泄……我也曾想过自杀的,一命换一命……” 言一桐说到最后,哭得狼狈不成样子,身子抱在一起,颤抖得如受了惊的小白兔,盛勋爵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碾过,钝钝疼痛起来。 这种痛苦,迅速蔓延全身,他想要忽略都做不到,只觉得她很讨厌,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为什么要哭得这么凄惨,为什么要哭得,让他也觉得这么不舒服。 他讨厌的东西,素来直接灭掉,然而,他却伸出手,把言一桐抱过来,圈在怀里,为她圈起一处遮风挡雨的港湾。 言一桐顺势抱着他的腰,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温热温热的。 盛勋爵的大手按压着她被海风掀起的头发,亲了亲,动作有些笨拙,言一桐嗷嗷大哭,哭得不能自己,把盛勋爵都整蒙圈,怎么就失控了呢。 然而,女孩子只有知道有人疼惜自己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更加凄惨,想要得到抚慰。 虽然她并不确定,盛勋爵是否真心疼她。 言一桐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只想找一个人找个怀抱,好好哭一场。 这些事情,她憋在心里太久,太难受了。 璀璨星空下,冷峻的男人安静地抱着女孩,吻着她的眼泪,动作难得的温柔,那画面,美得像一幅画。 “都过去了,以后言杰再也打不了你了。”盛勋爵捧着她的脸说道,声音沉沉的,似是压抑着什么。 想来,他们竟是同病相怜之人。 已经后半夜,两人到船舱下休息,游艇有三个豪华房间,东西是一应俱全,言一桐梳洗好出来时,正好听到盛勋爵打电话在谈什么,脸色不甚好。 又是谁惹了他? 盛勋爵挂了电话后,回头看到身穿浴袍的言一桐,没说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言一桐乖巧躺到他身边,他吻了吻她的脸颊,相拥而眠。 他今晚倒是很规矩,没做什么,只是抱着她睡觉。 言一桐很难受,本就无法入眠,眼睛肿痛心里很烦躁,却被他抱在怀里,没办法动弹,已经不知深深叹了几回气。 “睡不着?”盛勋爵闭着双眼,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言一桐嗯了一声,盛勋爵的手抚上她的腰,微微拧了拧,侧身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意思很明显,既然睡不着,那就来做吧。 “盛勋爵……” 盛勋爵轻车熟路挑开她的睡袍,言一桐及时握住他的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如受了惊一般吐出一句:“我不想。” “那就乖乖睡觉!”盛勋爵冷哼威胁道:“不然,就做到你累趴!” 身体疲倦了,自然就睡着了。 言一桐不敢折腾了,听话地闭上眼睛,盛勋爵的手在她腰上拧了拧,倏然问一句:“你是不是又瘦了?” “两斤。”他这手是尺吗?才瘦了两斤都摸得出来。 “给我吃回来!”盛勋爵语气不善,好不容易让张妈给她一顿补,肉了一点,这回又瘦了:“我喜欢肉肉的。” 言一桐欲哭无泪,她自小都是偏瘦吃不胖的体质,你想要肉肉的找肉肉的去好了啊,干什么要折腾她。 盛勋爵不安分的手往上游走,言一桐有意去躲,却被他一条胳膊压住,他捏了捏胸口,又掂了掂,言一桐满脸羞红。 他云淡风轻道:“嗯,腰上可以少一点肉,但这里别瘦了。” 他很显然很满意言一桐某个部位,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言一桐想把他的手都砍了,可是抵不过他的力气。 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立刻睡过去,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谁知盛勋爵又补了一刀:“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分量,再瘦飞机都能起飞了。” 言一桐:“……” 你能闭嘴吗?不会说话就闭嘴好吗! 她明明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虽然不是波霸奶牛,好歹也有c,居然被嫌没有分量。 “我要睡觉了。”言一桐如小媳妇一样,提醒他适可而止,该把手拿出来了。 “我摸我的,你睡你的,不影响。” 言一桐:“……” 拔刀吧。 天一亮言一桐醒来,发现身旁早已凉却,她梳洗过后,换上自己的衣服,上了甲板,白天虽然阳光刺眼,但海风也很刺骨。 盛勋爵随便弄了一份三明治,言一桐也有些饿,便坐下来一起吃。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言一桐问。 “等……” 盛勋爵还没说完,言一桐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摁掉。 电话再次响起,言一桐有些烦躁接了起来,电话那一头就破口大骂:“言一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带人打我,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得意?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没死你就摆脱不了我……王八羔子……” “说完了吗?”言一桐面无表情啃着三明治,似乎早有预料。 “你踏马的什么态度?啊?你什么态度?” “我看在你把我养大的份上,敬你,尊你,但别得寸进尺。” “养恩比生恩大你懂不懂?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保温箱里了,我不管,你马上来医院给我办出院,还要给我在香城买好房子,每个月给我十万生活费。” “我待会去医院。”言一桐说完就挂了电话,心里堵得慌。 真是白日做梦,不过这样的言杰,她也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言一桐给他在后面擦屁股。 抬眼发现盛勋爵眼神复杂在看她,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言一桐此刻面对他竟然有些脸红,昨晚在他面前那么放纵。 那是她最狼狈最脆弱的一面,并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昨晚一定是脑袋长草了,才会在他怀里痛苦流涕,定是她心里的压抑得太久,才会失控。 如今,她都不知如何面对他。 而她的局促不安,在盛勋爵看来有些讽刺,他更喜欢她昨晚的无拘无束无所畏惧,不知怎么的,他有些不爽,淡漠冷傲道:“吃完东西就走了。” 言一桐随意吃了点,没了胃口。 盛勋爵也扔下三明治,扭头面向蔚蓝的大海,问道:“你想要如何解决?” 他指的是言杰。 “治好他的病就送去戒毒所。” “需要我出面吗?” “不用,我自己解决。” 言一桐低着头,她可不想麻烦他。 而盛勋爵一听就更加生气了,可他竟不知气从哪来,只是觉得很不爽。 言一桐也不知道他怒从何来,昨晚抱着她,安慰她的男人,仿佛是昙花一现,今天的他们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回航,一路无话。 一人开船,一人在甲板,一个多小时就回到岸边,盛勋爵把游艇交给中年男人后,他的车子也送到了,言一桐问他能不能送她去医院。 盛勋爵看她一眼,十分不悦,言一桐正想说,要不就送到地铁站也行,盛勋爵就发动车子。 言一桐摸不透他到底在气什么。 下午车流不多,盛勋爵技术过关,正常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开四十分钟就到了。 言一桐淡淡和他说再见,打开车门下车,盛勋爵喊一声:“言一桐……” 言一桐回头,看着他,阳光下女孩的脸庞里透出几分自然的红,却又透露着疲惫和忧郁。 盛勋爵皱紧眉头,最终也没说出想说的那句话:“算了没事了。” 其实,我可以让你依靠。 盛勋爵目送她进入医院大门,拿起电话不知打给了谁。 言一桐直接去找院长室找文子赫,得知言杰身体并无大碍,已经安排到特殊病房,好好养伤即可,但是他毒瘾犯的时候见人就打,有东西就砸,医生护士都怕他了。 言一桐来到加固病房前,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透过玻璃看了看,言杰此刻正在大喊大叫,试图挣脱手腕上的禁锢,手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谷野发信息告知她,言杰又欠了高利贷三百万,上次的千万是盛勋爵还的,言杰便知道言一桐攀上了盛勋爵这个高枝,到处说他的女儿和盛勋爵关系匪浅。 前段时间绯闻一出,言杰更是笃定言一桐和盛勋爵的关系不一般,便顶着盛勋爵的名号到处赊账开赌。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恐怕这辈子他也改不了了。 言一桐见他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便推门进去。 7017k ------------ 第一百零一十六章 蛇精转世 言杰看到言一桐,情绪又暴躁起来,凶神恶煞地吼着:“你这死丫头,是不是你让人把我绑起来的!啊?你竟敢这么对我不怕天打雷劈吗!啊!” “为什么要吸蠹?以前你最痛恨的就是蠹品,你为什么还要……”言一桐内心憋着一股气,她是想恨他,可是看他如今的模样又恨不起来。 “我不知道那是蠹!别人给我我就吃了,他们知道我的女婿是盛勋爵,知道我有钱了,就骗我吸的!”言杰回想起那天他就恨。 言杰这个人,虽然酗酒好赌,但蠹品是坚决不碰的,小小年纪的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死于蠹品,他妈妈为此扔下他就去改嫁了。 从小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的言杰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直到遇到言母,他才找到了人间的温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怎料好景不长,言母命不长,一场溺水就要了她的命,言杰的世界也崩塌了。 “怪就怪在你烂赌,盛勋爵不是你的女婿,你别白日做梦了,不然以他的手段,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竟然还敢打着他的名号到处诈骗赊账,这一次,谁也帮不了你!” 言一桐目光坚毅,她可不是在威胁他,要是被盛勋爵知道言杰的所作所为,败坏他的名声,言杰估计会有几百种死法。 言杰慌了,想坐起来都无能为力,急促道:“骗人,你要是和盛勋爵没关系,他怎么可能拿出三千万给我还债?” “所以这一次,谁也帮不了你!趁现在好好养病吧,要不熊哥的人来找你,要不你就去戒蠹所,总归是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背。”言一桐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头。 “不,你是我的女儿,从前卖了你这么多次你都像泥鳅一样逃脱,你一定有办法帮我还债,我是你爸爸,你怎么可能见死不救!”言杰这次真的急了,以前他都没见言一桐这般认真过,他真的怕言一桐不管他了。 这死丫头竟然还要送他去戒蠹所,一想到那里面的生活他就浑身发毛,他不想去,不能去。 他不知道言一桐这些年到底认识了什么人,干的什么事,只知道每次他欠下的赌债,她都有本事还上,他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 “你自己说的,我不是你女儿,上一次见面我们就已断绝关系,我还能送你来医院救治,只是看在这么多年的养育恩情上。” 言一桐冷漠站在床边,盯着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情,给过她家的感觉的男人,顿感悲哀。 “不行,你不能不管我,言一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在何处吗?”言杰狗急跳墙,他终于拿出杀手锏,他断定言一桐一定很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 谁知,言一桐淡漠地回应他:“既然早就不要我,他们是死是活我何必知道。” 言杰愣了一下,没想到言一桐会如此寡情薄意,他脱口而出:“你亲生母亲生下你就死了,你爸爸可是有钱有势的人,还有一块鸭子的木头在家里的抽屉里,不信你自己回去找。” 言一桐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她的心确实被揪了起来,她的亲生母亲死了? 鸭子的木头? 她想起了小的时候,养母经常给她看一块金丝楠木雕刻的鸳鸯,可惜只有一半,养母说过,这块东西很重要要保管好,这是她一个故人送给她的。 想来,这个故人竟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怎么认识我的亲生母亲?要是我亲生父亲有钱有势,你会不借此机会把我送回去敲诈勒索?”言一桐觉得他压根就不知道她父母亲的下落。 “是你那个短命妈说的,当年她和你养母在同一个病房同一天生娃,我们……我们的儿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而你的短命妈生下你就断气,你还说你不是克星!专门克母的扫把星!死的怎么不是你!你快去死快去死!!” 言杰越说越怒,遥想当年还历历在目,再想到言母的死状凄惨,心脏被剜了一大块,比伤口还疼。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这是我可以选择的吗?母亲难产而死你怪我,妈妈溺水你也怪我,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有担当?别把一切罪名都扣在我头上!”言一桐情绪激动,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被言杰打骂泄愤,这些话她被骂过无数次。 而妈妈的死在言一桐心里本就是枷锁,那是一道巨深的伤疤,言杰则是反复将它撕到鲜血淋漓的人。 “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吗?早知道你是克母的衰星,我就不该把你抱回来,让你也一起死了便好了。”言杰折腾累了,双目睁圆盯着天花板,像个将死之人,脸颊凹陷,脸色发青。 “是啊,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更不该成为你的养女,断绝关系了,就好,我们都解脱了。”言一桐悲哀地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出病房。 “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容易!言一桐,这辈子做鬼我都要缠着你!”言杰在背后怒吼着,言一桐关上门,把那些难听的话都关进那道门里。 她的伤疤又被他揭开撒盐,突然觉得一颗心被人拽住了,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行尸走肉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 天空下起了毛毛雨,言一桐任由冰冷的雨拍打在脸上,感觉不到冷和疼。 言杰恶毒的言语,像一把把剑刃在她身上划。 她满脑海都是昨晚和盛勋爵在一起的画面,此刻的她很想他,很想投进他的怀抱里,躲避这些伤害。 期间言一桐打电话给徐长卿,让他去她家找出那块金丝楠,果然还在。 大概是因为卖不了钱,言杰才会留它至今。 晚上,张妈焦急地打电话告知盛勋爵,少夫人一回来,全身湿透脸色不好,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出来,她担心言一桐有什么事。 盛勋爵接到电话,会议才开了一半,就扔下一屋子的高层赶回来,他用钥匙打开客房的门,房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打开灯,只见床上的人儿蜷缩成一团,藏在薄被下瑟瑟发抖。 盛勋爵上前掀开她的被子,刚触碰到她皮肤,惊讶万分,这么冰? 只见言一桐肌肉紧绷,整个人都在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不是克星,我没有害死她们,我没有没有,妈妈死了,是我……是我该死……” “言一桐,言一桐你醒醒……”盛勋爵顿感不妙,拍着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可言一桐冷得发颤浑身冒冷汗,神志不清。 盛勋爵立马去他房间把蚕丝被抱过来,把暖气开足,又让张妈把文子赫找来。 他给言一桐盖上被子,自己脱了衣服跳进被窝抱紧她,用自己的温度给她暖身。 “冷,我冷……”言一桐嘴唇发白牙齿打颤,脸色青紫,灯光下,她皮肤的蛇麟状又浮现出来。 “一桐乖,再忍忍,文子赫很快就到。”盛勋爵紧紧抱着她冰凉的身子,如同抱着一块冰,她的温度低得吓人,刚刚张妈给她探了温,竟是32℃! 他们都以为温度计出了问题,换了两个都是一样的温度,人体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低温,加上那蛇麟状逐渐明显,从透明状慢慢变成粉色状。 盛勋爵笃定,她定然是有什么病。 文子赫来的时候只看到俩人紧紧相拥在床上,他扶额遮住眼睛:“不至于哈,大晚上的还让我吃狗粮!” “你赶紧给她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给她量体温!”盛勋爵顾不上文子赫的调侃,掀开被子,文子赫眼睛都瞪圆了,这,这,这…… 言一桐露出的皮肤都隐隐出现了粉色的蛇麟状,真的好惊悚好恐怖。 “我去,蛇,蛇精转世?”文子赫都惊得结巴了,纵然行医多年他见过不少疑难杂症,可是这个还第一次见。 “她的体温32℃,你再给她量量。” 文子赫半刻不敢怠慢,把探温计怼进她耳朵里,33.5℃,他又翻了她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瞳孔散大,他问道:“刚刚她还有什么症状?怕是低温症。” “肌肉有些僵硬,胡言乱语,出冷汗,一直喊着很冷。”盛勋爵给她再掖好被子,又翻出一床被给她盖好。 文子赫确定了她的病症,不慌不忙给她打了针吊盐水,问道:“她今天干了什么?” “少夫人回来的时候全身湿的,这大冷天的怕是淋了雨。”张妈在一旁给她用热毛巾敷额头,和擦干冷汗。 “只是淋雨还不至于低温症啊。”文子赫又给她做了好些检查:“我猜是因为她皮肤的免疫力遭到破坏,导致比我们常人更不耐风寒,她的皮肤情况好像上次发烧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次又严重了!” “今天她不是去了医院?在医院的时候发生什么?你能查出她的皮肤是怎么回事?”盛勋爵想起今天送她去了医院,定然是在医院受到什么刺激。 盛勋爵看着苍白无力的言一桐,她一定知道自己有什么病的,他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和血莲有关? 7017k ------------ 第一百零一十七章 爱情的魔力 文子赫歪头回忆一下:“今天她去看了言杰后,护士说他们在里面吵了一架吧,言杰蠹瘾发作我们将他安排到特殊病房,但是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内容就不知道了,至于她皮肤的原因,我要抽血回去化验才知道怎么回事。” “言杰这个人,留着也是个定时炸弹。”盛勋爵眯着透露着危险的眼眸,突然蹦出一句,正想出去打电话的时候,言一桐抓住他的手:“别,别杀他。” 盛勋爵一愣,赶紧蹲下身与她平视,用额头抵在她额头上,好像温度恢复了一些些了,他的心也逐渐回落。 文子赫眼观鼻鼻观心,大哥,你存心给我狗粮的吧?明明探温计就在手边! “不要,你不要杀他……”言一桐双眼微睁,干裂的唇微启,艰难吐出几个字。 “你先好好休息,我不杀他。”盛勋爵好脾气地哄着她,待她睡了过去后,文子赫跟着他来书房。 “言杰的情况如何?”盛勋爵叼着烟,一身贵族气质又夹杂着痞子气。 “被晋辰打得肋骨骨折,不过问题不大,蠹瘾吧,估计有一段日子了,还有肝癌晚期,你老婆还不知道这事。”文子赫也点燃一根香烟,坐到沙发上。 “能活多久?” “不到半年。” “嗯。” “要是一直有蠹吸的话,估计还能撑久点,这要是送去戒蠹所估计不用两个月就拜拜。”文子赫吐着烟圈娓娓道来,就言杰目前的情况,根本就不需要谁动手,他本就命不久矣。 自作孽不可活。 “等她醒来再决定吧。”盛勋爵手指关节有节奏敲着桌子,像是在打着如意算盘。 “他前段时间不是到处打着你的名号赊账豪赌么?外面传得不知道多难听,这你都能忍?爱屋及乌?兄弟,我发现你陷的挺深啊。”文子赫忍不住调侃调侃。 爱情的魔力啊。 短短几个月,让素来讨厌女人的盛勋爵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属难得。 “你可以滚了。”盛勋爵冷漠从电脑屏幕抬眼扫过他,气得文子赫嗷嗷叫:“你这个忘恩负义过河抽板的男人!” “多谢夸奖。”盛勋爵难得勾起一丝笑意,往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意思非常明显。 文子赫气呼呼得抄起他的小箱子就滚了,真是交友不慎,这大晚上的让他吃狗粮就算了,还用完就扔,一杯水都不给他喝。 盛勋爵开完视频会议已经一点多,回到客房,只见张妈为了照顾言一桐,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他轻轻推了推张妈,她年纪大了,熬夜熬不住的。 张妈梦中惊醒:“少夫人……” 睁开眼看到是盛勋爵,赶紧站起身,又俯身摸了摸言一桐的额头,还好还好,体温恢复正常了。 她又看了看点滴瓶,转身对盛勋爵轻声说道:“爵爷,这点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完,到时我再上来拔。” “不用,我来就行,你下去休息吧。”盛勋爵难得温柔对张妈说话。 张妈有种被雷劈的错觉,这爵爷吧,变化真是大,她在言一桐来之前,只是每天来玲珑园收拾屋子的,当然也见过盛勋爵是怎么对待从前那些靠近他的女人。 玲珑园的地下室,不是谁都能进去,但是经常一段时间,就会有保镖在里面抬出某些不是面目全非,就是筋断骨折的女人。 如今看到盛勋爵的变化,像是换了一个人,为了少夫人变得有人情味,变得温柔体贴,张妈甚是欣慰。 “那行吧,我今晚就在楼下的客房住下,早上给少夫人熬粥,等她醒来喝。”张妈当然懂事地把今宵值千金的夜晚留给两口子了。 “嗯。” 这一夜言一桐睡得很不安稳,盛勋爵因为不是在自己的房间不习惯,也睡不好。 言一桐半夜醒来好几次,被盛勋爵抱着很不舒服,推开他坐了起来,头有些眩晕,天旋地转的,打了点滴出一身冷汗都带有针水的味道,极其难闻。 难为盛勋爵还不嫌弃她抱着她睡。 盛勋爵浅眠,见她起來,手肘压在额头说道:“天还没亮。” “我饿了。”言一桐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她确实又渴又饿,身体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只想起来洗澡喝水吃点东西。 盛勋爵也跟着起来,言一桐进浴室,他下了楼。 待言一桐洗完澡干爽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味,竟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和一杯热牛奶。 心里一股暖流流过,自从妈妈去世后,她以为自己再也得不到这世间的温情了,今晚,她又能拥有了。 盛勋爵从阳台进来,带了一股淡淡的烟味卷进房间,看到言一桐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催促道:“快吃完赶紧睡觉。” “这是,你做的?”言一桐略微讶异,她都不知道盛勋爵还会煮东西吃,她以为这种富家子弟总不会进厨房吧。 “张妈做的。” 他才不会承认,刚刚听到她说肚子饿就眼巴巴下去给她煮了面,这是他做过最蠢的事了。 言一桐也不在意,说了声“谢谢”,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她觉得这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超级好吃,是她长这么大吃得最好吃的一碗面了。 吃饱喝足后,感觉身体的能量恢复不少,掀开被子躺进被窝,她主动抱着盛勋爵的腰,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 “吃饱撑了?”盛勋爵躺床上闭目养神,他向来睡眠质量特别差,今晚本来抱着言一桐尚且能入睡,却被她翻来覆去搞得比她还清醒了。 “以后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言一桐嗅着他身上的烟草味,但是这个混着龙涎香的烟草味她早已刻在骨髓里了。 “要你管,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盛勋爵语气并不好。 “今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全部。”言一桐知道她今晚发病,迷迷糊糊的能感受到盛勋爵的照顾。 所以她早就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他,内心被满足感填满。 这样的她取悦了盛勋爵,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你的皮肤,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一桐默不作声,盛勋爵耐着性子再问一次,搂着她肩膀的手加重几分力道,无声的压迫感。 “几年前在麒麟山被一条蛇咬了,然后大病一场,持续发高烧然后就变成这样了。”言一桐简易说着这件最痛苦的事,把脸乖巧地贴在他的胸膛,听着盛勋爵节奏略微快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什么蛇这么毒?”盛勋爵铁臂一紧。 “不知道,师父说有可能是附近实验基地逃出来的蛇吧,毒性太复杂,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找解药,但是都没什么用处。”言一桐抿唇道,继而想起什么,手肘撑起半身,有些慌张。 “你,是不是吓到了?” 盛勋爵有点想笑,虽然一开始他的确很奇怪,但还不至于被吓到,不过他脑海里浮现出另外一件事。 言一桐见他不回应,还想笑,顿时沮丧地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她觉得很自卑,她就知道任何人都会嫌弃她这个“怪人”,就连她自己有时候也很害怕这样的蛇麟皮肤。 “我这个病是不会好了,很快我的皮肤就不能见光,永远只能活在阴暗处,你要是想离婚,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办手续,我不会……”言一桐背对着他,咬着拇指更咽道,心如刀割。 谁知盛勋爵从后背拥着她,整个人贴紧她说道:“是不是要血莲就能治好?” 言一桐一怔,整个人僵住了,完全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难道他不怕吗?不会嫌弃吗? “嗯?”盛勋爵不悦,语气提了几级。 “血莲,不是已经没有了吗,我再找其他的药。”言一桐失望透顶,她离血莲就差一步,明明都到手,了却有缘无分。 “其他什么药?” 言一桐转过身,面对着他,身上笼罩着一阵薄薄的悲伤,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 盛勋爵的心掠过一丝心疼,把她圈进怀里,说道:“我让文子赫抽血拿去化验,再找药材配,血莲而已,我们自己也可以培育。” 言一桐心头一软,她也发现了盛勋爵的不一样了,今晚的他特别温柔,还说着关心她的话,让她顿时感觉自己不再是孤勇奋战。 她情不自禁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边印上一吻,盛勋爵喉结一紧,把她拥紧,低头吻住她的唇,压着她的后脑勺,灵活的舌尖窜到她的柔软中,四处游走,温柔地吻着她上颚柔软的肌肤。 含住女孩的舌尖吸吮,温柔得不像话,一点情欲都没有,只是温柔地吻着她,安抚她的小情绪。 言一桐抱着盛勋爵的脖子,把整个人都软了,偎依在他怀里。 她和他亲密已久,他身上的气息,她早就刻在骨子里,熟悉的味道,安抚了她的紧张,言一桐把他抱得更紧,这种情不自禁的依赖,成功取悦了盛勋爵。 他吻得更深了,舌尖堵着她的唇齿,像一条小蛇,要钻到她喉咙去。 深喉之吻,暧昧又缠绵。 这一刻,万籁俱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他们唇齿纠缠的暧昧声音,吞咽,舔吻,吸吮,整个房间内笼罩着亲密的气氛,言一桐乖巧柔顺地顺从着他。 7017k ------------ 第一百零一十八章 她让他沉迷 言一桐微微睁开双眸,颤抖的睫毛轻轻扫过盛勋爵的眼睫,勾起男人一阵心痒痒的意乱情迷,他把她更紧地压在怀里,更恣意地索吻。 言一桐的眼里倒影着全是他。 盛勋爵闭着双眼,表情十分沉迷,陶醉。 如沉浸在某些美好的事物中,盛勋爵的表情,性感又沉醉,她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盛勋爵。 他每次要她,都很失控,以前每次盛勋爵不是发病就是暴力,她在这方面都很紧张很害怕,从来都不曾看过他的表情。 她,真的能让他着迷吗? 盛勋爵察觉到她的分心,微微松开她,两人吻得深了,分开时,还滑出滑丝。 言一桐的脸色涨红,不知所措,盛勋爵再吻了吻她的唇,把唇边的水渍吻干。 “早点睡了。”盛勋爵声音透露出隐忍压抑的低沉,轻轻扫过言一桐的心,酥酥痒痒,这种感觉让她沉迷。 他知道她很累了,今晚暂且就先放过她。 她却一动不动,他一说这句话,言一桐却下意识地握紧他的衣襟,一不做二不休,偎依在他怀里,不愿意离开,舍不得这场温存。 “言一桐……”男人喉结滚动。 “今晚就让我抱抱,好不好?”言一桐低声说道,她的示弱让盛勋爵倍感心疼,双手圈着她的腰,任由她躺在他的怀里,姿态十分亲密。 盛勋爵睡得比言一桐早,他呼吸平缓后,言一桐还没入睡,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出神。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差的,是吧? 倘若他们的夫妻关系一直维持,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第二天,言一桐醒来已经晌午,盛勋爵早就去上班了,她昨晚顾着伤心,都忘了跟他提入职的事情,再者言杰又吵着闹着要见她,言一桐决定还是先搞定言杰再说。 她用完餐就去医院,言杰还在睡觉,护士说他昨晚没吃多少东西,折腾到天亮才睡下。 言一桐走近病床,仔细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身子越发枯瘦蜡黄,皮肤水肿,手掌出现了红斑,黄疸? 她有些狐疑撑开言杰的眼皮,眼白泛黄,内心咯噔一下,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测,她希望她的判断是错的。 言一桐风风火火去找院长办公室找文子赫。 “文子赫,言杰是不是还有其他病?肝硬化或者,肝癌。”言一桐用力推开门,就吓了文子赫一跳,手上文件都掉桌上。 一旁的女医生有些生气,黑着脸道:“这位家属,院长办公室岂能是你随便闯进来的,外面的人都死了吗不拦着点?” 女医生好不容易借着论文的机会和文子赫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谁知还没说几句呢,就被这个女人闯进来硬生生打断了。 怎能不气。 “艾医生,你先下去吧。”文子赫可不敢让言一桐有半分不痛快,赶紧支楞女医生出去,别给他惹麻烦 。 艾医生不情不愿拿着那叠报告,经过言一桐的时候狠狠瞪她一眼。 言一桐没空理会,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等待文子赫给她答案。 文子赫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端着严肃的口吻道:“是肝癌晚期。” 他就知道瞒不了她多久。 “有没有扩散?” “有,扩散到骨头了。” 言一桐一听,心拔凉拔凉,肩膀都搭耸了下来,声音微颤:“你有什么治疗方案?” “我们会使用抑制骨破坏的药物,减少骨质破坏,放疗和给他使用止痛药,对骨转移造成的疼痛进行处理,风险就是胸椎、颈椎、腰椎等位置会出现骨质破坏而导致瘫痪,加上他的蠹瘾也很重,过程很难说。” “还能活多久?” “理想的话半年,快的话一到两个月。” 言一桐失魂落魄出了办公室,这次她见到言杰,明显感受他健康很有问题,她以为是吸蠹导致的,没想到他还到了癌症末期,一旦癌细胞转移到其他地方,就算华佗在世也很难救治了。 霎时小时候的一些回忆涌入脑海。 言母还在世的时候,言杰是很疼爱她的,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经常一家三口在田野间放言杰自制的风筝,去山里捉野鸡露营看星星赏月,在花田里快乐奔跑…… 妈妈教她知识,言杰教她乡间生活技能,好不快活。 可如今,她已经没有妈妈了,倘若言杰都死了,那她就真的是个孤儿了。 言一桐的心抽搐得紧,不行,她想让他活下去,就算他对她不再疼爱,甚至劣迹斑斑,可他始终是给过言一桐家庭温暖,给过父爱的男人。 她不想他死。 她打电话给徐长卿,让师父给她准备好草药,又立马买了回漫城的机票,再回去一趟。 这一来一回已经深夜,言一桐身体刚恢复还有些虚弱,根本吃不消。 回到玲珑园,就在楼下的沙发趴下就睡着了。 盛勋爵回来看到她在沙发上睡觉,还开着一屋子的灯,以为她等自己等到睡着。 心里一股暖流流过,自从这个丫头来了之后,家里变得有温度了,她还经常给他留了灯,让他每次回家心里都暖粒粒的。 有人在家等他回家的感觉真好。 他轻轻把她抱上楼,回到主卧,言一桐在他怀里迷糊梦呓着:不能死不能死……我会救你…… 盛勋爵想起今天文子赫跟他说的话,看来他的小女人又想多管闲事救言杰了,怕是都忘了言杰是怎么对她的了吧。 言一桐天生医者仁心,看到遇到有病的人她都想插手,始终是一条人命,无论病人是死囚还是富翁,恩人还是仇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接下来连续几天,言一桐都埋头在盛世庄园的炼药房配药,这天,她拎着一盒子药丸去医院,却被告知言杰早上已经办理出院了,手术都没来得及做就坚决离开,不知去向。 她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都是无法接通,不久就收到言杰发来的短信:我迟早会回来找你的! 言一桐失落地坐在医院走廊,这几天她都是熬夜配药,想着给言杰早些接受治疗,她和文子赫都商量好了治疗方案,只要言杰配合,生存率都能提高到45%,为什么他就是不肯配合? 为什么他这辈子都要作贱自己?治疗好肝癌,乖乖去戒蠹,重新开始生活,体面过完最后的日子不好吗? 文子赫说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病,这次来找言一桐就是因为他也想活下去,如今他逃避又是为何? 为什么他这辈子就是要把自己作死了。 言一桐手掌撑着自己的额头,她真的累了,好累。 这时候盛勋爵打来电话,问她在哪,让韩漠去接她,她说了句威尔医院。 韩漠来接她的时候,盛勋爵也在车内,给她递过一杯热的珍珠奶茶,说道:“我要去海市出差,你也一起。” “啊?为什么我要一起?”言一桐喝着珍珠奶茶,奇怪地问道。 “带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盛勋爵懒懒地说,斜睨了言一桐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就是一鄙视。 言一桐“……” 她莫名其妙被带去出差,问一下都不行么。 话说,盛勋爵最近出差的次数,倒是挺频繁的,到了他这位置,应该不太经常出差了啊。 不过这话,她才不会问呢。 也难得出差一趟,她跟着出来,也好散散心,公费旅游什么的,最好了。 她多年前还是为了躲债去过一趟海市。 盛勋爵闭目养神,看起来有点小小的烦躁。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带言一桐去出差。 这一次出差,其实他根本就不必亲自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了,就算合作商比较狡猾难说话,随便派一个人去就可以。 他根本就不必动身。 可海市是出了名的旅游城市,很适合散心,放松心情,言一桐去一趟也无妨,正好去散散心。 他是疯了,对吧? 盛勋爵发现言一桐对他渐渐有一些影响力,真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感到很烦躁。 飞机路程需要三个小时,晚上的飞机人也不算特别多,头等舱除了他们,还有一名成功人士和一名贵妇,盛勋爵很大爷地躺着睡觉。 言一桐睡不着,手心盗汗,盛勋爵想要关了灯,她却倔强一定要开着,盛勋爵杂志盖着脸懒得理她,她就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翻看。 看完杂志,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也躺下来休息。 这时飞机里突然一阵震荡,言一桐骤然醒来,盛勋爵也微微睁开眼睛,空姐很温柔的声音从广播传来,他们是遇上乱流,大家不要惊慌,请大家系好安全带,耐心等待即可。 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机舱内的灯光突然灭掉了,言一桐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紧张不安,恐惧充斥着她整个人导致情绪失控,有种马上冲出这个狭小黑暗空间的冲动。 她身子缩成一团,紧紧地咬着牙,脸色苍白,如惊弓之鸟。 空姐的声音又从广播传来,由于乱流的影响,有条线路出了一点问题,机舱内的灯光都灭了,但大家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飞机又是一阵剧烈的震荡,颠簸,像是要坠机似的,言一桐双唇颤抖,双手放在胸前,腿蜷缩踩着座位,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状。 7017k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幽闭恐惧症 言一桐倏然闭上眼睛,嘴里不断含糊念着:不会有事,不要怕,言一桐,不要怕不要怕…… 这种巨大的乱流难得一遇,且是机舱内所有的灯光都灭了,所有人都陷入惊恐焦虑不安的巨大漩涡中。 机舱内早就尖叫哭号成一片,空姐专业又淡定通过广播安抚大家:请系好安全带,尽量保持镇定,只是偶遇乱流,大家不要害怕。 作用甚微,言一桐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恐惧情绪犹如黑洞般吸附她,将她吞没。 黑暗混乱中,盛勋爵还没发现言一桐的不对劲,直到小猫似的呜咽声传来,他才觉得不对劲,打开手机灯光照着言一桐的位置,只见女孩抱紧前面的椅背,整个人不停地颤抖,如受了惊吓的小鸵鸟把脸埋进自认为安全的区域。 盛勋爵微微蹙眉:“你就这点出息,不过是遇到乱流而已,你怕什么?而且头等舱晃动没那么厉害。” 言一桐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她有幽闭恐惧症,这么多年,她都不敢一个人待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而且她从来不敢坐晚上的飞机。 虽然乱流情况逐渐平稳,她却捂着耳朵,隔绝所有的声音,她尽量把自己缩到最小,乱流的恐惧并不是她真正的恐惧。 盛勋爵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冰冷的,如碰到一块冰块。 言一桐浑身颤抖着,甩开盛勋爵的手,呼吸急促胸脯起伏跌宕,盛勋爵目光微紧,整个机舱都乱七八糟乱成一团,头等舱倒还算镇定。 经济舱有人待乱流平缓一些便想跑去驾驶室大吵大闹,空姐只能上前劝阻。 盛勋爵握住言一桐的手,岑薄的唇微启:“别怕,没事了。” 言一桐再一次想要挣脱,盛勋爵却抓紧不放,心中忍不住想,这丫头胆子变这么小了么。 良久,乱流总算彻底停止了,飞机逐渐恢复了平静,言一桐却一直没有平复心情,浑身依旧止不住颤抖,呜咽,手也是冰凉冰凉。 盛勋爵眉头紧锁,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解开言一桐的安全带,想把她抱过来,言一桐却紧紧抓住安全带不肯放手。 不仅伸手打他,还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空姐,空姐关心地问:“这位小姐,乱流已经过去了,飞机不会再颠簸了,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言一桐捂着耳朵,呜咽声渐大,盛勋爵粗暴一喝,“滚开,别来烦她。” 空姐吓了一跳,慌忙走开,盛勋爵抱起言一桐,让她坐在他腿上,言一桐的身体僵硬至极,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言一桐原本还情绪崩溃,在他的抚慰下逐渐平静下来,她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指尖碰到他的肌肤,冷得他鸡皮疙瘩直冒。 盛勋爵把她圈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香发。 “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他难得放柔了声音,铁臂有力地把她圈在怀里,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背脊,温柔至极。 言一桐受了惊吓,一直在抽噎。 盛勋爵说道:“别哭了,飞机不颠簸了,乱流已经过去,没事了。” 言一桐似乎没听进去,小脸煞白,心慌作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盛勋爵抵着她的额头问:“你怎么了?害怕什么,告诉我。” 言一桐只摇头,又想逃离盛勋爵的怀抱,躲到角落去,盛勋爵岂会让她如意,强硬地抬起言一桐的下巴,发现她惊慌至极,眼光没有聚焦。 “别害怕,都过去了,过去了。”盛勋爵气势凌人:“你看着我,言一桐,我是谁?嗯?” 言一桐摇头不答,眼睫还噙着一颗泪珠,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盛勋爵越发将她拥紧,低头吻住她的唇,言一桐猛的摇头抗拒,盛勋爵却压着她的后脑,不允许她躲避。 唇舌霸道占据着她的所有,灼热的吻以强势的姿态攻城掠地,激烈卷过她唇内每一寸肌肤。 言一桐想躲,他却穷追不舍,含住她的舌尖,温柔得不像话,没有任何一丝情欲,只是温柔地舔吻着她,安抚她紧张的神经。 这一招,的确有效。 言一桐的心逐渐平定下来,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身子渐渐柔软,她整个人贴紧他,手环绕着他的脖颈回应他。 他吻得更深了,舌头卷得更深,像是要钻到她喉咙去。 深侯之吻,暧昧又缠绵。 这一刻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人。 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他们唇齿纠缠的暧昧声,言一桐柔顺地顺应着他,不再抗拒,心中的恐惧,慢慢被压了下去。 这是盛勋爵啊。 虽然他有时候有些霸道蛮横,偶尔却又对她很好很温柔的盛勋爵。 盛勋爵察觉到言一桐的三心二意,惩罚似的轻咬她的唇:“想什么?不怕了是吧。” 言一桐脸色涨红,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盛勋爵冷声道:“赶紧滚回自己座位去。” 她却一动都不动,他一说这句话,言一桐下意识地握紧他的衣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赖在他怀里,不起身。 她心有余悸,让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还是会害怕。 “言一桐你……” “我不要一个人坐,不要不要。”言一桐低声说,把脸乖巧地贴在他的胸膛,听着男人透过紧实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很心安。 盛勋爵也不勉强她,安全带干脆也不系了,把她抱在怀里,双手圈着她的腰,微微往后一靠,让言一桐更舒服躺在他的怀里。 盛勋爵招手让空姐过来:“给我一杯温水和威士忌。” 空姐刚刚被他厉喝过,有些怕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恭敬端来一杯热水和威士忌,见两人如叠罗汉一样坐一个椅子上,刚想提示,盛勋爵再次冷酷道:“别来烦我。” 空姐不忘礼貌退下,准备离开,就听到言一桐着急问道:“什么时候有电啊?” 空姐温柔且耐心道:“抱歉,这一点我们也不确定,我可以给您一个小灯,请稍等。” 空姐见盛勋爵拿着的手机正打开了手电筒,心想,这个男人虽然很凶恶,但是对女朋友倒是很贴心。 空姐离开后,盛勋爵把水怼到言一桐唇边,示意她喝了。 言一桐双手捧着水杯,乖巧地一头闷,盛勋爵很满意,把杯子放到一旁,自己喝了一口威士忌,想了想突然问:“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幽闭恐惧症是对封闭空间的一种焦虑症,患者会害怕密闭或者拥挤的场所,轻者可以表现为压抑、胸闷; 重者可以表现为心慌、气短、呼吸困难、心情烦躁、恶心。一旦离开这种环境,患者的生理和行为都会迅速恢复正常。 可言一桐刚刚上机的时候,并无任何不适啊。 “嗯。”言一桐低声承认。 她曾经做过脱敏治疗,不过同时在密闭和黑暗两种环境她依旧会恐惧,呼吸困难,若是只有一种环境,她还好,所以她不会坐晚上的飞机,更是最怕机舱的灯光都灭了。 盛勋爵不怒而威:“怎么回事?” 言一桐缄口不言,盛勋爵嗓音幽冷:“不说你就滚回去自己坐。” “不要不要!”言一桐可怜兮兮,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像个小女孩一样:“我不要自己坐。” 盛勋爵哭笑不得,又有一种很酸涩的柔软心情,这丫头成长过程中有什么类似的经历吗? 所以才会导致她出现这样的恐惧症,又是谁造成的? 盛勋爵突然发现,自己对言一桐的一切都想要知道了解。 韩漠之前给他的调察报告中,并没有提到言一桐有幽暗恐惧症,也没有提到她会驯兽,所以时间久了,盛勋爵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 “距离到海市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你要是不愿说就不要赖在我这里。”盛勋爵试图把她推开,冷声警告。 言一桐抿唇说道:“我说,我说……我13岁的时候言杰开始烂赌,第一次逃难的时候,他把我塞进行李箱托运到开罗十几个小时,当时我被困在行李箱里快死了,又饿又黑,到了目的地我早就缺氧晕厥了过去,差点没命,去到那里又被抓,好不容易才逃出去…… 所以从那以后,我在幽闭狭窄的黑暗空间就会呼吸困难,恐惧不安,心慌恶心,后来才知道这是幽闭恐惧症。” 盛勋爵铁臂收紧,怒火在胸膛里剧烈地燃烧,跟着言杰真是苦了她,他知道言一桐这些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只是根本不知道会这么难。 怪不得她刚刚不肯关灯,晚上睡觉都是留着一盏小夜灯才能入睡。 这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 “看过医生吗?” 言一桐点点头:“看过了,用处不大。” 盛勋爵搂紧怀里的她,尝试给她更多安全感,他是能理解言一桐的恐惧,就像当初他发现自己病的时候,他的世界只剩下恐慌和无望,每次发病都特别孤独煎熬。 “以后谁再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整死他。”盛勋爵沉声说道。 这丫头的成长历尽磨难,难怪她这么察言观色,这么能隐忍,原来都是熬出来的。 7017k ------------ 第一百二十章 她归他管了 若是换个父亲,言一桐怎么会活得这么小心翼翼。 “好好睡一觉,等醒了,我们就到海市了。”盛勋爵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冷冷说道。 这么一折腾,大家都累得够呛了,幸好他发现及时,若是晚点,她吓得休克,又在飞机上,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时候才有电啊?”言一桐忐忑地问。 “你别管什么时候有电,闭眼睡就行了,我在。”盛勋爵说着打开一旁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空姐也把一只昏黄的小夜灯拿过来,盛勋爵将它插在椅背上。 有了光,言一桐整个身心都是暖的,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爱。 其实,有时候,他也很细心的对吧。 并不是外人所说的,那么粗暴冷漠残忍不近人情。 两人叠坐在一张椅子,头等舱座位再宽阔,也不是给两人一起坐的。 所以俩人都屈就着,不过盛勋爵也不在意,这样总比言一桐独自害怕心慌好。他抚着她的长发,心中暗忖,看来这一次带她来海市是对的。 这丫头是该放松一下,享受人生乐趣了。 以后她归他管了,只要他想,解决一个言杰并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言杰都已经病入膏肓,根本就不需要他动手。 没过多久就来电,盛勋爵怕影响她睡眠,马上关掉灯,不过就那刹那的亮光,他瞧见了这张熟睡的脸蛋,泪渍未干,小脸更是惨白得不像话。 他心中狠狠一刺,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广播提示飞机将要落地时,言一桐醒来,见有灯了,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翻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系好安全带。 她侧头看了盛勋爵一眼,发现他在活动按摩他的腿脚,被压得久了肯定都麻了。 言一桐有些过意不去,想伸手帮他捶捶腿:“盛勋爵,谢谢你。” “你可以闭嘴了。”他闪躲着她,总觉得言一桐对他说谢谢,有种奇怪的感觉。 都这么亲密了还说什么谢谢,倒生分了。 下了飞机,两人拉着行李出机场,一路往酒店去。 酒店订在海边七星级酒店豪华套房,他们到酒店时,已是十二点半,言一桐又倦又累,只想睡觉。 盛勋爵看她疲乏不堪,把行李箱打开,开了口:“你先去洗澡。” “我好累哦,不洗行不行?” “要我帮你?” “不了不了,我自己也行……”言一桐立马反口,谁敢让他帮啊。 言一桐抿唇,慢吞吞拿了换洗衣服挪到浴室洗澡,泡澡的时候,反而精神了些。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飞机上那个深吻,当时她都有一种错觉,她会不会被盛勋爵一口吞下去。 实在是太激情四射太羞人了。 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深侯之吻,如此令人……措手不及。 兴许是泡澡温度太高,言一桐的脸颊飘起红晕,再想到盛勋爵那副陶醉的表情,她的脸色就更红了。 盛勋爵进来就看到言一桐双手捂脸,一副娇羞的模样,当着她的面褪下所有衣物,直接跨进浴缸里。 言一桐看着他的举动,捂脸惊呼:“你你你要干什么?啊?” “抓紧时间,一起泡更快。”盛勋爵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幸亏酒店的浴缸足够大,还是按摩浴缸,俩人一起泡也不算拥挤,但是增添了不少情趣。 而言一桐低着头,不敢直视盛勋爵,这种模特身材谁顶得住啊,肌肤相碰,她更害羞了,脸到脖子锁骨下都泛起红晕。 “你跑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盛勋爵忍无可忍出声,他会吃人吗?跑那么远去,都这么晚了,他又不会要她,反而她这么一躲一藏,他倒是有了兴致。 言一桐摇摇头,感觉这个距离相对会安全点吧。 而盛勋爵才没那么多耐心和她磨,她还想躲远些却被盛勋爵一把拉进怀里,登时溅起不少水花。 他抱着她,温柔抚弄,言一桐的皮肤在热水中从头红到脚,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想要抗拒,却又被人强迫着承受。 “又不是没见过没做过,害羞什么脸红什么。”盛勋爵嘴角噙着笑,如此娇羞的模样真的很想欺负她。 盛勋爵摸着,摸着,最后安分了,言一桐扭头看他,他仰着头微微闭着眼睛,雾气在他脸上打着一层湿气,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魅惑,精致又性感。 他的皮肤真好,在雾气朦胧下肌肉的线条更加明显,如此古铜色精壮的酮体摆在她面前,说没任何反应那是假的。 “再看我就办了你。”盛勋爵性感的薄唇微启,言一桐慌乱别过眼,嘟囔道:“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盛勋爵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过没对她怎么样。 言一桐觉得泡得水有点凉了:“那个,泡澡时间不宜超过半小时,不然皮肤都皱了……” 盛勋爵这才睁开眼睛,两人简单地冲了冲,各自穿上浴袍出去,言一桐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盛勋爵在床上拿着平板不知道看什么文件报表之类的。 言一桐不懂这些东西,泡了澡倒是没那么困和累了,她趴在他身边一看,是盛世集团的财务报表,盛勋爵斜看她一眼:“你早点睡,明天要出去见客户。” “哦……我也要去哦?”言一桐躺下来,都三点了:“盛勋爵,你也早点睡吧,很晚了。” 盛勋爵嗯了一声关了平板:“过段时间可以安排你进公司,大概你也要了解下公司都做的什么。” “行吧……我有件事你可以帮我吗?” “什么?” “帮我找找言杰现在在哪。” “嗯,先睡有事明天再说。” 盛勋爵留了床底下的灯带,刚一躺下来,言一桐就自觉地窝到他怀里,最近好像俩人习惯了这样的睡觉姿势。 半夜言一桐睡得不踏实,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把盛勋爵两度差点踢下床。 盛勋爵干脆把她锁进怀里,不让她再兴风作浪。 第二天,两人去见客户,真是一名大客户,mk疫苗是莫泰生物公司的最新技术,它产生的保护力远远领先于其他疫苗,盛世集团如果能和他们合作,和盛世集团的研发成果结合,强强联手,必定给社会带来更多的效益。 对方派来的代表是一名女人,肖悦,她是个很漂亮很时尚的女人,身材高挑,皮肤不像言一桐那么白皙,小麦色的健康肤色,看得出她经常锻炼,身材极好。 化着欧美风的妆,戴着一对feddi大耳环,一套暗红色职业西装,迎面走过来就是令人惊艳的大美女,走在街上回头率非常高。 言一桐心中偷偷做了一个对比,和穿休闲服的自己站在一起,她像个未成年的小学生,而肖小姐是早已在社会摸爬打滚多年的职业女强人。 盛勋爵和她握手,打招呼,两人面对面坐下,言一桐坐在盛勋爵旁边,尽量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肖悦说:“不好意思,国外工厂有些事需要家父亲自处理,所以派我来与盛总谈,希望盛总不要介意才好。” “无所谓,谁谈都是一样。”盛勋爵说道,指着言一桐说:“这是我的助手,言一桐。” 言一桐礼貌和肖悦打招呼,肖悦得体一笑,模样十分和善。 肖悦看起来保养得当,不过盛勋爵打扮比较成熟,阅历丰富,看起来倒是和肖悦相差不大。 “盛世集团的材料我已经看过,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前段时间你们打算推出的保健品被爆出禁药,家父认为一定是背后有人搞的鬼,想必盛世集团已经找到原因了吧?” “已经解决了,肖总大可放心。”盛勋爵临危不惧。 “我非常相信盛总的能力,我们莫泰有技术有市场有名气,倘若我们俩家公司能够合作的话,未来可期。” 盛勋爵点头:“莫泰生物有国内最成熟传统的灭活疫苗、减毒活疫苗技术,我们基因重组的人体外表达抗原技术和人体内表达抗原的新技术,倘若合作那就是强强联手,研发必定能快速推进。” “当然。”肖悦微微一笑,接下来,两人谈合作的细节,谈得很投机,盛勋爵从头到尾一个表情,没什么波动,而肖悦越坐越近。 言一桐暗忖,他谈生意的态度吧,恐怕男人都吃不消,跟黑脸神一样全程板着脸,难道这样显得比较有威严么。 估计也只有女人能看在他这张绝世的脸份上,容忍他。 两人基本上都公事公办谈合作,最后敲定了价钱和比例,日期等等主要的合约细节,已是三个小时过去。 最后肖悦笑着说:“签约的事情,不急,我回去再和家父商议一下,我认为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们约个时间签约,可好?” 盛勋爵点点头:“行,等你电话。” 肖悦点头,手里整理着资料,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悸动问道:“盛总想必很少来海市吧,我来做东,今晚出去喝一杯怎么样?” 盛勋爵看了眼言一桐,回应道:“好。” 肖悦喜不自禁:“ok,那晚些,我call你。” “好。” 肖悦走的时候,也礼貌地和言一桐握手,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礼貌从容。 7017k ------------ 第一百零二十一章 全身上下都是他的 言一桐很喜欢肖悦,觉得她谈吐大方,潇洒强势,大概连男人都会敬仰的那种女人,这些气质是言一桐身上没有的。 不过…… 盛勋爵今晚真要去陪酒吗?言一桐疑惑地盯着盛勋爵,然而他没有理会她。 虽然言一桐知道盛勋爵也经常泡吧的,毕竟有个开酒吧的朋友也很难避免吧。 而且,想起那一次盛勋爵在酒吧的失控,和最近她偷偷给他菜里加的药,不宜喝酒啊,她该怎么提醒他? 况且就连她都看出来,这个肖悦明显对他“图谋不轨”,他都应承去赴约,难不成,他也看上肖悦了? 据说很多生意都是在酒里诞生的,其中的交易则离不开色和利。 然而他们两个正值青春年华,郎才女貌,精力充沛,又门当户对,要是…… 原来盛勋爵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谈一单生意也需要出卖色相的,难道这才是他带她来出差的原因? 让她了解他们生意人的游戏规则,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或者知难而退。 言一桐的内心已经上演了好几场戏,突然有点感慨,长得帅的人也是有好处的,出来就带着一张脸就可以谈生意,这可是上天赏饭吃呢。 肖悦离开后,盛勋爵让言一桐把电脑拿出来,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着,一手撑在下巴,很认真在看着电脑荧幕。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言一桐暗戳戳地想,他这幅模样,真的很迷人,连她天天对着他的人,都有些看得入了迷。 此刻的人来来往往,尤其是女人,走过路过都要回头看他几眼,还有人在交头接耳,言一桐都听到她们在推搡鼓励对方过来问他要微信。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如一朵花,只要往哪一坐就能随便招花引蝶。 盛勋爵全神贯注大约工作了半个小时,又发了邮件交代接下来的工作事宜,关了电脑,才留意到言一桐在一旁昏昏欲睡。 盛勋爵踢了踢她,让她清醒清醒。 言一桐醒了神问到:“忙完了?” “嗯。” 她起身拿起饮料,咬着吸管找话题说道:“肖小姐真的好有魅力哦,我都给她吸引住了,说实话,男人大部分都喜欢这种女人对吧?” 盛勋爵像是看白痴的望了言一桐一眼:“谁想喜欢一个男人婆。” 言一桐一头问号??? 肖悦长发飘飘气质佳,虽然化了个强势的欧美妆,谈事风格雷厉风行了一点,怎么到他这变成了男人婆? 要是肖悦知道他背后如此评价她,估计都要气哭了吧。 盛勋爵端起咖啡抿了一下,发现早就冷却了,又重重放下。 “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像是面对自己一样,你这样笨头笨脑的正好。” 言一桐:“……” 笨头笨脑?他居然说她笨头笨脑!从小到大可没人如此评价过她。 言一桐怒,盛勋爵却淡定招了招手,点了一杯黑咖啡,言一桐赶紧打断,让服务员换柠檬水就好。 盛勋爵一愣,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下无奈点点头,他真是败给她了。 言一桐满意一笑:“我是为你好,你现在的情况最好不要喝咖啡和酒类这种刺激性饮品。” 说完又意味深长给盛勋爵一个眼神,懂吧懂吧?听得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吧? 今晚也不能喝酒。 盛勋爵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到听不懂,目光转而望向窗外,一片天水相接的大海,好像那天他们出海的那片蔚蓝。 阳光灿烂,从这个视线看过去,景观极好,海市是国内旅游城市排名之首,海水非常清澈,像是没受过污染似的。 言一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海边城市真的好热,香城现在18度,这里都三十多度了,紫外线太强了,大概因为这样海市人的肤色都好健康哦。” “乌漆麻黑的。”盛勋爵淡淡道。 海滩上晒日光浴的人多了,有的人就喜欢晒成这么健康的肤色,特别是外国,阳光浴都是常态。 言一桐开玩笑道:“不然我也晒成这样的肤色吧,看起来健康又时尚。” 盛勋爵本来觉得和她聊天有点无聊,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眉心一压深眸锐利扫了她一眼:“这么喜欢晒黑,我看扔你去非洲挖煤更适合你。” 言一桐:“……” 跟直男实在没法聊天,分分钟就把天聊死透了。 她觉得健康肤色很好看啊,人各有志嘛不是。 盛勋爵冷哼:“女人一白遮三丑,你本来就不漂亮,还要去晒黑,脑子没坏吧。” 言一桐泪,她不想和他说话了,再也不想了。 盛勋爵再补充:“你就这样行了,不需要随波逐流,也别想着有任何改变,你是我太太,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不要乱改变。” 真霸道,什么叫全身上下都是他的,难不成成为他的妻子之后,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不能拥有别的兴趣爱好了吗。 再说,就他这种性格,怎么会轻易和女人出去喝酒?还说不是喜欢人家。 若放在以前,肖悦早就被他拒绝几百次了。 言一桐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一看才下午三点,百无聊赖的问:“盛总,我们就这样坐一下午么?” 盛勋爵想了想,说道:“这里有火山温泉倒是很有名,这个时候人应该不多,可以去。” “好。”言一桐也没任何意见,反正都是跟过来旅游放松的。 两人先回了酒店,再去租车,盛勋爵开了导航带言一桐一路开车去火山温泉酒店,这座火山温泉是国内最有名的温泉了。 水质温和细腻,日出水量大约3800吨,水温常年保持在58℃-78℃,泉水无色无味,可饮可浴,国内相当少见。 而在缺乏化妆品和医药品的古代,温泉堪称当时人们的“神仙水”,贵族都是用来治疗和保养的。 言一桐有些兴奋,可是她没带泳衣,酒店楼下有得卖,她看中一套黑色分体蕾丝泳衣,想稍微保守些,谁知道盛勋爵二话没说,帮她选了一套印花连身泳衣,外加一条薄薄小外套。 没有最保守,只有更保守。 言一桐倒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喜欢太露的,正合她意。 她裹着花色薄外套,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出去就看到盛勋爵早就等她了,态度略微不耐烦:“脱毛吗这么久。” 盛勋爵就穿一件黑色泳裤,他身材极好,非常精壮,有六块腹肌,完美的倒三角形身材,双腿健美又修长,浑身透出一股力量感。 工作人员和游客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帅哥美女总是最养眼的存在,尤其这种巅峰颜值的更是少见。 言一桐嘟着嘴巴,不说话,盛勋爵拉起她的手一起往温泉池去。 来这里泡温泉的基本都不是本地人,天气热,其实泡温泉的人不算多。 言一桐走到一个花瓣浴池,脱下小外套就走了下来:“我要泡这个。” 这是女生专属浴池,很少有男人来泡,况且现在都没什么人。 盛勋爵翻个白眼:“不就一堆破花,有什么好泡。” 他也进了温泉池,言一桐嘴巴张了张,盛勋爵你太不可爱了吧,嘴上一套行动一套。 也不怕有人嘲笑么?这是女人专属的浴池啊,可她看盛勋爵好像压根就不在乎,她也懒得说话了。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说的是男人吧……”言一桐看他悠然自得捧了一手的花瓣,忍不住吐槽道。 盛勋爵转身猝不及防泼言一桐一脸,看言一桐一脸懵,嘴角就上扬,欺负她心情都变好了。 言一桐也捧了泼他好几下,报复回来,俩人的融洽的氛围不断上升。 言一桐问:“你以前来过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有温泉?” “网上一查不就知道了。” “……怎么一开始不住这个酒店啊?” “一开始还不知道。” 言一桐发现,此人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盛勋爵闭着眼睛,惬意享受着泡温泉,浑身毛孔都张开贪婪汲取着这日月之精华,全身心都放松了。 言一桐泡了一会花瓣池,又说:“我想去泡姜池。” 盛勋爵危险眯起眼睛,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又去找姜池。 没想到俩人刚泡了姜池不到五分钟,言一桐又起身想去泡硫磺池。 盛勋爵耐着性子,又陪她泡了硫磺池,言一桐又起身想去别的池,盛勋爵忍无可忍:“你能不能消停点?” 言一桐不怕他,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好,理所应当说:“不然你自己一人在这里泡吧,等我泡完再来找你好了,各玩各的,怎样?” 火山温泉的户外设计曲曲绕绕,十分别致,有些池还挺隐蔽,基本都是根据山的位置来设定。 言一桐很喜欢,想要全部泡一遍,不然感觉都白来了。 “不准!”盛勋爵摁住她要起身的动作,就她现在这样湿漉漉的泳衣勾勒出的性感曲线,就算全包的泳衣也遮盖不住她诱人的气质。 “难得来一次,我想去泡其他的。”言一桐一脸委屈撇了撇嘴。 “那就好好泡,才泡几分钟能有什么效果,泡一个小时再走,别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你是想秀你的身材吧。”盛勋爵忍无可忍。 7017k ------------ 第一百零二十二章 盛勋爵,你混蛋 言一桐表示很无辜:“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想把所有的温泉池都泡一遍,不然都白来了。” “不准!” “你管我,我就要去。”言一桐叛逆站起来,敏捷地起身,把浴巾一裹就去找自己想要泡的温泉,盛勋爵跟上:“言一桐你敢作反!” 言一桐才懒得管他,兜了一圈,看到哪里没人就往哪钻,盛勋爵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堂堂盛世集团的总裁此刻像个小跟班一样。 “你这样多无趣啊,谁来泡温泉只泡一个池的,都回不了本。” 盛勋爵不屑:“你这是玩,根本就不是泡温泉。” “就算是玩,开心就好了呀,泡一次温泉又不能治病也不能美容,玩一玩又怎样,出来玩开心最重要不是么,哪像你这么死板,人生一点乐趣都没有。”言一桐不怕死地顶嘴,已经踩着楼梯上了温泉池。 盛勋爵一听,利落伸手抓住言一桐的脚腕,用力往回拉,言一桐惊慌失措,人就被盛勋爵扯过来,整个人失足往后倒到温泉池中,被盛勋爵抱在怀里。 吓得她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几亿个了,怒嗔道:“你干什么?要吓死我吗还是害死我。” “你刚刚说我,古板?”盛勋爵挑眉,眼神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言一桐吓得结巴了:“没,没啊,谁敢说你古板?你怎么可能会,古板啊,笑话哈哈” 最后还干笑几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和紧张。 言一桐绝对是口是心非。 盛勋爵冷冷一笑,站在水里顺势抱起她大腿盘在他腰间:“我刚才明明听见你说我死板,其实,我这人挺喜欢出其不意的,泡温泉的时候做激烈运动多刺激,我最喜欢了,要不,我们试试?”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压了下来,言一桐往后挺着腰,吓得用双手撑在胸前隔开两个人的距离。 可她这么一推,盛勋爵在水里一时没站稳,抱着她往后退节节到石壁,俩人双双跌入温泉池中。 “一桐……”盛勋爵一慌,想要拉她起身,怕她呛着,此刻正好泡的是中药池,味道比较重。 刚刚只不过是逗她玩而已,在户外他当然不可能乱来,她想他还不愿意呢,这里人来人往的,他可不想在海市上新闻头条。 他更没兴趣让别人围观,谁知她当真,一激动就连带着他也栽了。 盛勋爵都还没来得及拉起言一桐,她就用腰力敏捷起身,还不留神呛了一口水,头发全湿了,头顶还顶着一片当归,头发披散下来,模样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言一桐从脸上扒开头发,火冒三丈地瞪着罪魁祸首:“盛勋爵,你混蛋!” 盛勋爵被她狼狈的模样逗笑了,莫名觉得这个冒火的小女孩特别的可爱,看起来就像长满爪牙的小白兔,这么一幕挺搞笑的,事实上他也笑出了声。 然而一笑就被言一桐恶意泼了几口下,嘴里苦涩苦涩的。 “言一桐,你别太过分,再泼我揍死你。” 言一桐愤愤不平起身,抓起浴巾擦头发,又回头瞪了盛勋爵一眼,扭身又去另外一个温泉池。 盛勋爵都被她折腾得心痒痒的,也起身跟了过去。 言一桐恼怒又委屈,刚刚不小心呛了一口水,喉咙鼻子都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特别难受,她拿着毛巾不停擦着头发,见盛勋爵也跟来,她便躲得远远的。 这个坏蛋大坏蛋,就知道欺负她。 “还躲在这哭鼻子呢?明明是你自己摔跤了,怎么怪我呢。”盛勋爵理直气壮地说:“你自己好骗罢了,我怎么会会白痴到在户外和你鬼混,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言一桐冰冷怨恨地瞪着他,他还敢说! 她赌气不想理他,也不想和他说话。 盛勋爵见她不理睬自己,上前一步:“怎么,理亏不敢说话了?” “呛了水说不了话了。”言一桐气得腮帮子圆鼓鼓。 盛勋爵忍俊不禁,偶尔逗一逗这孩子也不错嘛,生活变得有色彩多了。 将近下午六点,人渐渐多了起来,俩人回到酒店的旋转餐厅,这是盛勋爵出发前就已经预定好的位置。 泡温泉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一件事,言一桐泡了半天温泉又跑来跑去,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人在饿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餐桌礼仪,填饱肚子最重要,她叫了一扎芒果汁,一桌子的菜,她一个人干掉一大半。 盛勋爵绅士地喝着红酒,安静地看着言一桐不顾形象拿着大鸡腿大快朵颐。 以前都没发现,她这么淳朴率真,和其他女人真的不一样。 “饿死鬼你慢点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几天没吃饭了,不够的话可以再点。” 言一桐嘴巴塞满食物鼓鼓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不然再点一些甜点吧,我看别人桌的挺好吃的。” 她抬了抬下巴对着隔壁桌的黑森林和提拉米苏努了努,满眼放光。 “真是只猪。”盛勋爵一脸嫌弃给她一张纸巾擦擦嘴角的油渍,话虽这么说,但依旧招了招手给她点了她想要的嘛三份点心。 不一会儿甜点上来了,肖悦的电话也到了,约他吃饭再去酒吧直落。 盛勋爵说他已经用了晚餐,直接去酒吧就好,让她直接发地址他打车过去。 言一桐见他有些迫不及待要去赴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吃完就回酒店去,别到处乱逛。”盛勋爵买了单,再叮嘱她一句。 言一桐心中不爽,嘀咕道:“自己去快活还要限制别人的活动,真是霸道。” “对,我就是霸道,有意见也没用。”盛勋爵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再在她额头留下一吻。 言一桐的勺子都掉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盛勋爵离开后,言一桐真的乖乖吃完东西就回房间去了。 她梳洗后,舒舒服服趴在沙发上刷手机,盛勋爵电话就打来查岗:“在哪儿?” “酒店房间啊,还能去哪儿。” “好好待着,我很快就回去。” 言一桐看了下时间,两个小时都还不到?是不是有点快了,难道俩人不欢而散么。 “哦,我要睡了,你慢慢玩。”言一桐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才不要管他呢,哼,爱回不回,就算不回来,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待盛勋爵回来的时候,言一桐已经呼呼大睡。 他摸了摸她的头,亲了亲她的唇,笑到:“心真够大。” 洗簌完毕上床,把她抱在怀里,一夜好梦。 翌日,俩人很早就醒了。 一起到酒店楼下餐厅吃早餐,肖悦来电话,告知今天便可签约,还把时间地点发给盛勋爵。 言一桐咬着硬硬的法式面包,心中吐了一口气,昨晚都不知道盛勋爵几点回来的,也不知道他和肖悦“鬼混”到几点,这么快就达成共识签约了。 转而她又觉得有点可惜,今天就签,那他们岂不是晚上要回去了。 她还挺喜欢海市的,阳光沙滩,温泉假日,风景优美,人杰地灵,是一座节奏特别慢的城市,很适合言一桐。 两人用完早餐,言一桐和盛勋爵便去到莫泰公司签约。 签约过程很顺利,结束后,肖悦对着盛勋爵的眼神明显暧昧了些许,她主动提议:“中午我做东,请两位一同吃个饭怎样?盛总难得来海市,想必很多好地方都还没去到吧。” 言一桐在他们之间切换了几次眼神,这两人昨晚是不是没什么进展啊?盛勋爵始终保持着他的扑克脸。 盛勋爵说道:“不必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其他行程。” “昨晚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那以后我们保持联系。”肖悦依旧端庄大方伸出手。 盛勋爵礼貌又敷衍碰了碰她的手就放开,神情僵冷道:“接下来盛世集团会有负责人专门对接肖小姐,希望两家合作愉快。” 当面拒绝,让肖悦登时脸面有些挂不住,言一桐很有眼力见握了握肖悦僵在空中的手,缓解尴尬。 言一桐暗忖,盛勋爵如今谈生意,牺牲完色相签约了就甩了么,也太不道德了吧。 不过她确实无法想象盛勋爵出卖色相谈生意是什么样的画面,一定很劲爆。 两人出了莫泰公司,言一桐当然不会傻得问他昨晚和肖悦都做了什么。 “盛勋爵,我们这就要走了吗?” “舍不得?”盛勋爵冷冷反问。 言一桐想了想,说道:“你忙,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过几天再自己回去。” “你自己留下来干什么?”盛勋爵不爽道,居然想甩开他,她想干什么? “难得来一趟海市,我挺喜欢这里的,想多留两日可不可以啊?”言一桐眺望着远方的海,来海边城市不去海边发发呆留下几根腿毛,都对不起这片大海啊。 “那就留两天。” 言一桐眸光掠过一抹喜色,开心得不得了:“真的吗?你也留下吗?” “怎么,你是想自己留下来猎艳?”盛勋爵眸色冷厉,好像言一桐已经绿了他一样。 言一桐不在乎他说的话,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不过能留下两天,有个伴确实比孤单一人好很多。 7017k ------------ 第一百零二十三章 命中注定 言一桐很开心很雀跃,已经开始幻想这两天会玩的多尽兴了,不过还是一脸正经端着自己,深怕被盛勋爵嫌弃自己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然而盛勋爵心中确实在鄙视她,装什么装,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还装正经,开心就开心,他又不会嘲笑她。 “那我们去海边?去小吃街?还是去哪里玩?”言一桐兴奋问道。 随后拿出手机就打开旅游app,低头刷着,盛勋爵有些奇怪,凑近她问:“干什么?” “找攻略啊,看看别人来这里都玩些什么,怎么玩去哪里玩。。”言一桐边说边随意点开一个攻略给他看。 有人说这个季节来海市当然是泡温泉,去海边踩单车,海上活动,海上降落伞等等,志在疯狂尽兴。 俩人商量了一会,最终决定先去海边看看。 盛勋爵把车开到海边,小弟去泊车,白天的海边,热情四射,碧海蓝天于一色,好多俊男美女穿着性感泳衣在沙滩一起喝酒聊天,弹吉他唱歌跳舞,有些小家庭在晒太阳浴,游泳,和海上活动,也有人开摩托艇和香蕉船,有人跳伞,好不热闹。 “你想玩这个?”盛勋爵发现言一桐目不转睛盯着海上降落伞看了好这会儿,问道。 “你想吗?”言一桐没玩过这种高空娱乐设施,连过山车她也没玩过,从小都是看着别人玩的,特别羡慕。 “走吧。” “啊?”言一桐惊讶一瞬,没想到他会主动陪自己玩这个,兴奋地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沙滩的沙子挺软的,一踩就陷了下去,他们干脆脱了鞋子。 盛勋爵找人询问价钱,原本是要排队等,他直接给人甩十几张大牛,黑不溜秋的工作人员笑得只看见一排排雪白的牙齿,转身立马安排一辆独立的快艇,他们即刻就可以出海。 言一桐:真真资本主义的骚操作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跟陌生人一起,刚刚言一桐在一旁听到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妈在叽叽砸砸不停起哄,还很大声说着话,激动在尖叫。 她很头疼。 俩人上了快艇,几个工作人员在为他们穿救生衣,佩戴降落伞的安全扣,他们选的是前后坐着的款,言一桐在前盛勋爵在后。 工作人员再指引他们待会需要配合的动作,讲解非常详细。 言一桐有些紧张了,弱弱地问:“会不会有危险啊?绳子会不会断了啊?会不会……” 盛勋爵从背后抱紧她,安抚着她低声说:“我会保护你。”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言一桐的心安定了下来,是啊,他什么都会,和他在一起,她一定是安全的。 工作人员愣是吃了一嘴狗粮,笑道:“小姐请放心,这是最安全的海上运动了。” 巨大的降落伞在伞船的牵引之下,他们像风筝一样缓缓上升半空中,头顶是灿烂的天空,脚下是蔚蓝的海平面,远处还有连绵的山峰,视觉冲击一流。 以不一样的角度欣赏清澈的见底的海水与迷人的海岸线,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有种与太阳肩并肩的错觉,画面非常震撼,非常唯美。 言一桐的心跟着飞扬起来,她刚刚看到攻略说的,倘若和心爱的人来海市了,一定要玩一把海上降落伞,这个画面你必定会终生难忘。 她想,这一定会是最珍贵的回忆了。 言一桐感慨得说了一句:“好美啊。” 仰着头往后看着盛勋爵,只见他嘴角一勾,痞痞的气质就来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嗯,很美。” 他用手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吻住了她诱人的唇,轻吮慢含,唇齿相依,好不温柔。 言一桐瞬间大脑宕机,心跳都紊乱了,啊啊啊,不带这么会撩人的,在几十米的高空接吻是个什么体验。 她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唇间的好甜味道让她沉沦,完了完了,她又要陷进他的温柔乡了。 盛勋爵这个人特别矛盾,凶的时候是真的凶,冷漠的时候也会把身边的人冷冻结成冰,可是一温柔起来,真的会要人命的。 言一桐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很陌生,怕是这辈子自己就裁到他这里了,其实她可以勇敢一点的,对吧。 一切都打乱了她最初的计划,她不禁又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当他的太太? 他是否和她一样,也喜欢着她呢。 盛勋爵放开她,言一桐双眼迷离,双目对望,一时间俩人心头划过一股暖流,盛勋爵感觉自己的心都软了。 这个女人于自己而言,是特别的,他从来不像此刻一样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想要她,只想要她。 只是不知道她,还想不想离开他。 之前徐紫芙有意告知他,言一桐靠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他搭上贺家的关系,取得血莲,这些也和他查到的无异。 可如今血莲是真的没有了,他也愿意为了她,搭团队专门研制她的解药。 可是徐紫芙又说,言一桐只想着离开他,她不喜欢也不会被束缚着当盛少夫人,而且她以前还有青梅竹马未婚夫,她的心里只有那个男人的。 盛勋爵当然知道徐紫芙的话不能全信,她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了解不知道,她的野心有多大他更是一清二楚。 于是俩人各怀心事,下来后,言一桐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头晕想吐,盛勋爵扶着她拍了拍她的背,让人快艇开慢些。 这时工作人员笑眯眯递给他们一张拍立得,是他们在半空接吻的照片,这个抓拍特别唯美,看得言一桐脸都涨红,整个人更不舒服了,双脚都扣出一艘快艇了。 什么鬼,感觉好羞耻啊啊啊,接个吻还要被偷拍! 盛勋爵冷着脸接过照片,塞到裤兜里,他感觉言一桐似乎有些嫌弃,难不成和他拍照很不乐意么。 接下来盛勋爵带她去海边的餐厅休息一下,盛勋爵点了一杯冰美式,言一桐要了一个椰汁。 “你也太菜了,不就飞到半空的功夫就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谁让你……让你……都不分场合的。”她也不好意思说她是被吻晕的吧,多丢人啊! “都在天上了谁管得着,你自己菜就菜吧。” 言一桐不想和他说话了,免得好好的回忆被他三言两语打得支离破碎。 还是让自己先缓缓吧,服务员正好把饮品端上来,她赶紧喝了几口椰汁,瞬间舒服多了。 晕的时候想吐又吐不出来,最难受了。 言一桐喝完椰汁,吹了一会空调,满血复活,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她目光一亮,看到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海边有一条沿海公路,很多旅客都喜欢骑自行车绕着海岸线游玩,别有一番风味。 言一桐也想骑,提议和盛勋爵一起玩,不等他同意便拉着他去租车。 她原本想要租双人骑的,却被盛勋爵否决,因为言一桐不会骑自行车,她原本都打好算盘,盛勋爵在前面骑,她坐后面只要踩踏板欣赏美好的沿途风景就好。 谁知道,盛勋爵根本就不按她的套路来。 他要很正常的自行车,一人骑,一人坐。 “我也想试试呢。” “你不是不会?” 言一桐扁扁嘴:“要是两人的单车不就我也可以踩踩么。” “踩单车这么基本的你都不会,上来吧我教你。” 海边的下午温度还挺高的,盛勋爵脱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车头,他就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挽起袖子露出性感的小手臂,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邪魅,他真的好帅。 言一桐不想夸他,可是他确实是少有的精致男人。 她坐在他车后,一手环着他的腰,盛勋爵踩着车带她先绕着海边,海风吹过,盛勋爵身上独有的香水味冲进言一桐的鼻腔,突然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没由来地涌上心头。 这个味道,是不是在认识他之前,在哪里闻到过呢? 言一桐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扎着小辫子,很有海滩风情,微风吹拂,裙摆飘飘,俊男美女也是一道养眼的风景线,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他们几眼。 沿海公路是规划好的风景线,自然维护得不错,这一段环形公路是不允许任何车辆进入,仅供给自行车游客玩乐。 盛勋爵骑着言一桐兜了一圈,来到这里有名的“命中注定”风景区,这里是一个面对大海的花园,中央位置有一对男女相拥吻的大雕塑,周围还有喷泉,各种鲜花围绕着。 花园面对的大海烟波浩瀚,帆影点点,四周椰林婆娑,奇石林立,风景如诗如画,是每个来海市的旅客都必来的网红打卡点。 这里有个凄美的传说,相传很多年以前有一对未婚夫妻被父母安排了婚事,男方在有婚约时,持才高傲的他十分反感父母的包办婚姻,甚至出国逃避富家千金未婚妻。 然而,在婚约解除后,女方家道中落生活困苦,两人再次在国外相遇,历经风雨后俩人却互生情愫惺惺相惜,步入了婚姻殿堂,可是女方婚后不幸得病去世了,男方立誓此生不再娶。 有人说,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 有些人遇见了又错过,是时间和地点不对,而有些人错过又遇到,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7017k ------------ 第一百零二十四章 说好不能放开我 俩人在雕塑的石碑前浅读着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言一桐有些感慨地抬头,仔细望着这座雕塑,那对苦命男女紧紧相拥着对方,吻地特别投入,然而男人的眼睛是睁开的,还有两行清泪。 言一桐真的很触动。 “想必老婆去世了,他不再娶是爱惨了他的老婆吧。”言一桐眼睛有些湿润,仰着头眼泪都倒流了回去。 而盛勋爵在一旁冷漠道:“也有可能他不想再自找麻烦,本来男人就是崇尚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老婆死了不正如他意。” “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样冷漠吗?”言一桐听到他煞风景的话,眼泪瞬间憋了回去。 莫不是他也盼着她死了?所以当初才救徐紫芙而不是她?这么一想,一切好像都说得通了。 登时对他态度差了起来,狠狠瞪了他几眼。 而盛勋爵自动忽略她的白眼:“所以你除了我,还认识几个男人?” “……”言一桐泪,他这思维是不是有点跳脱了?他们是在讨论同一个话题么。 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是真的。 “怎么?太多一时想不起来?”盛勋爵咄咄逼人,一副就要问到答案的架势。 “这么多年我都在逃难你觉得我能有几个男人?我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认识男人么!” “不是有谷野?最近又在勾搭贺禹堂。”盛少爷好像还没发现自己语气像是吃了溜溜梅一样酸。 言一桐暗忖:你没事吧?啊?没事吧? “谷野从头到尾都是喜欢蔡蔡,我和贺禹堂怎么结的缘,难道盛总忘了吗?需要我提醒提醒您?”言一桐没好气得瞪着她。 想给她下套是吧,来啊,谁怕谁。 盛勋爵点了点头,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压了压,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有一位像这个男人一样的未婚夫?” 言一桐一愣,表情略微复杂,他说的话什么意思?未婚夫?她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 “我?你是不是还有幻症?”言一桐一本正经道。 这么爱幻想。 “真的没有?”盛勋爵质疑她。 “谁给我造的谣?我除了你就是奥克了,哪里还有什么雄性!”言一桐抖了抖肩膀上的重量,颇为无奈摁着额角,这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么。 这锅真是来的莫名又其妙。 盛勋爵怒,这女人居然把他和奥克放在同等的位置了,不过,聪明如他也不去深究了,毕竟这种空穴来风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俩人又继续往前骑,这一段公路两旁种了一排排整齐的梧桐树,初冬的海市虽然还是有些热,但梧桐树的叶子早就变得金黄和深红两色交织着。 许多叶子也已经凋零,铺在路上像是一道色彩缤纷的地毯,刹有股异国风情的意味,有种走在香榭丽舍大街的感觉。 盛勋爵骑着言一桐,穿过这梧桐街,车轱辘碾过树叶发出闷闷的声响,倒是给旅途添上了不少浪漫的气氛。 夕阳渐下,光线穿透略显稀疏的树干,千丝万缕地透过树叶穿透下来,所有的光线都是金色的,带着梧桐的芳香。 言一桐微微仰着头,阳光照射到她俏丽的脸上,轻轻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这样美好的时刻。 哪怕他们不是两情相悦,言一桐也觉得很浪漫,她想把这一瞬间印刻在心底。 难怪这里成为一个必打卡的景点,那么多情侣都喜欢骑着自行车经过这条极致浪漫的大街。 真的很罗曼蒂克。 她感觉全身毛孔都打开来,迎接这样的夕阳。 “好唯美啊。” 哪怕没什么浪漫细胞的盛勋爵此刻都深深感受到浓厚的浪漫气息。 穿过这样一条街道,不到十分钟,言一桐却觉得,她一辈子来一次,也值了。 她想起韩剧中那些经典浪漫的画面,总会有男主带着女主穿过这样美丽街道的一幕,没想到有一天,女主会是自己。 车子经过一段减速下坡路,有些颠簸,言一桐下意识抱紧了盛勋爵的腰。 盛勋爵低头望着这双洁白的手臂,唇角掠过一抹柔软的笑意,更是踩出z字型来延长颠簸的路程。 言一桐没想到这男人的小心思,经过起伏路后,盛勋爵又转头,再踩一次下坡路。 言一桐不解:“你要去哪儿?这里单程线!” “我想再去看看那座雕塑,我还没看够。” “这样返程很危险!”言一桐顿时怀疑起他的真实用意,他刚刚还嫌弃那座雕塑腻歪又俗气来着,现在和她说没看够? 言一桐刚说完,路又颠簸起来,她只能双手紧紧怀抱着他,怕一松手就被他颠下去,自行车又开回了雕塑的小花园。 还好现在路上的自行车不多,不然逆行真的很危险啊。 言一桐跳下车,突然说道:“不如,你教我骑自行车吧?” “你驾照都有了,居然真的不会骑车?” “小时候邻居哥哥教我骑过,可是已经好多年没骑了,业务生疏。” 盛勋爵把车停在一旁。 言一桐谄媚笑道:“你教我?” “我要的学费可不便宜。” “随便。”她能有什么值钱的他会不知道?全身上下就她自己最值钱了,不已经嫁给了他么。 盛勋爵唇角勾起坏坏的笑,抬了抬下巴示意言一桐骑上去。 他在后面扶着让她骑。 言一桐的平衡感不算差,不过好久没骑自行车,有点生疏,刚一上去没把握好,差点跌倒了,幸好盛勋爵在后面帮她稳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放轻松一点不要怕。我扶着你。” “我已经很放松了啊。” “眼睛看着前方,稳住车头放轻松……”盛勋爵说道:“自行车是最容易上手了。” “我知道啊,你不要放开我。” “不会。” 言一桐尝试了几回,多次车头歪歪扭扭差点跌下来,盛勋爵忍住爆脾气:“怎么这么笨?” 她撅嘴巴不服气,又继续:“太久没踩了,总要找下感觉嘛。” 阳光暖和,金色的阳光在他们身上打出温暖的剪影,盛勋爵一边数落着她,一边跟在后头小跑着帮她稳住,很快,言一桐就稍微上手了。 盛勋爵悄悄放开她,言一桐不知不觉自己骑出一段路,不由激动兴奋起来,她还敢嚣张地挥挥手喊到:“我会了耶我会了会了,哦耶。” 然后得意忘形,一个失控车头一歪,连人带车直接冲进路边的花圃里,还好她反应及时跳了车。 一回头就发现盛勋爵早就放了手,她顿时来了脾气:“不是说好不能放开我吗?” 盛勋爵看她差点摔跤,心口都提起来,幸好她灵活没摔到。 “谁让你这么笨哦!”盛勋爵笑骂,自己蠢还要怪别人。 言一桐哼一声,扶起自行车,又倔犟地骑了上去,这一次她熟练了一些,反而没有盛勋爵的保护,她顺利骑走了。 她大喊着:“哼,居然见死不救,你自己走回去吧。” 言一桐兴奋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了,她爱上这种在梧桐树下疯狂追求速度的快感。 盛勋爵怒喊:“到时别摔了跟我哭鼻子。” 老话说的没错,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然而,目送着她裙摆飘逸如蝴蝶般的艳丽背影,飞一般飘远,他又觉得发不起火来,索性沿着海边漫步起来。 言一桐很轻快地骑了一段路,回头没看见盛勋爵,她小心翼翼地掉转头,又骑回来。 他不会这么小气,和她玩消失了吧。 她倒回来的时候,一路寻找,好不容易才发现盛勋爵十分惬意坐在梧桐树下的石椅子上,翘着腿,袖子挽着,已解开两颗扣子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熠熠亮光。 他微微往后靠,仰着头,阳光千丝万缕地打到他如刀凿般的俊颜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浑身充满力量感,却又透出一股慵懒性感和极致的危险魅力。 他本就惹眼,再有一排梧桐给他当背景,当真美得不可思议。 好一副美男图。 言一桐看入了迷,没注意到脚下有些凹凸不平的路,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了绿化带,她紧急刹车惯力是她往前冲,她又是初学者,心慌不说还控制不好,人从车头飞到梧桐树根下。 “啊……”言一桐疼得蹙眉,整个人趴在地上,疼得她直皱眉头。 没想到自己竟然花痴到看美男,看得出神摔了跤,要是被他知道原因。岂不是把头都笑掉了。 盛勋爵听到她的叫声回过神,就看到这幅滑稽的画面,言一桐像只青蛙一样趴在树下,自行车倒在身后,他本来有点紧张的,可是看她这个姿势,无情地笑出了声。 他也不去管她,目测她也没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比较糗罢了。 言一桐趴着装死,还在等他过来怜惜香玉呢,谁知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起身,气死了,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明明看到她摔倒了,居然还和没事人一样。 长这么帅有什么用,除了害人不浅还有什么用处啊! 哦,还是有的,毕竟他是靠着这幅皮囊一晚上就签了几十个亿的合同。 “天快黑了,你是想趴到明天吗。”盛勋爵确实有些幸灾乐祸,让她再嘚瑟。 7017k ------------ 第125章 盛少夫人当腻了 明明是她自己笨摔倒的,还这么恶狠狠,愤愤不平看着他干什么? 又不是他让她摔的。 言一桐只能自个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尘土,白色裙子都有一块块脏脏的污渍了,好丢脸! 她又扶起自行车停靠在一旁,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他身边。 “摔一下而已,至于一脸断手断脚的苦逼相么。”盛勋爵拿过她的手检查一下:“还好皮糙肉厚,这不没事么。” 刚刚绿化带给她泄了一下力,不至于摔得很伤,再加上树下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更是连擦伤都没有。 言一桐抽回手,怒道:“你摔一次试一试。” 静会说风凉话,她都听到周围有人在无情嘲笑她,包括盛勋爵! “谁让你自己笨,骑车不看路还好意思顶嘴。”盛勋爵捏了捏她的耳朵。 言一桐闪躲一下,闷闷地坐在一旁,刚刚学会骑车本来很有成就感很开心的,谁知她竟然顾着看盛勋爵,看到摔车,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幸好他不知道,否则她立马一头栽到海里去,丢死人算了。 “还好意思生气?” “你管我。”言一桐可爱地撅着嘴巴,擦拭着自己的手,又吸了吸鼻子,盛勋爵一下子乐了,忍不住抬起她的脸:“真被我说中了,哭鼻子?” 哭是没哭,可她的脸蛋像是天边晚霞一样红是怎么回事。 言一桐没想到盛勋爵突然抬起她的头,吓了一跳,拍落他的手,把头扭到一边,脸色越发烫了,真的好丢人啊。 言一桐你出息点!又不是没见过帅哥,你至于么! 真是美色误事。 盛勋爵看着言一桐的脸色变化,心情极好,这丫头究竟又哪根筋抽了,还捂着脸。 盛勋爵伸手地揉揉她的头发:“放心,刚刚那一幕,我当做没看见,不会笑你。” 言一桐瞪他:“刚刚你明明笑了!” 盛勋爵喜欢言一桐这么瞪他,在言一桐看来是怒火。 但在盛勋爵眼里,她这是在撒娇,娇态毕露,满脸通红,瞪得一点气势都没有,就像娇嗔一样,看得他的心都酥了。 所以,盛勋爵并不会生气。 言一桐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般无力,坐在一旁不想说话,盛勋爵突然把她抱坐在他大腿上,言一桐一慌,微微挣扎着反抗:“你放开啦,大庭广众之下丢不丢人。” “你还怕丢人呢?刚刚你的脸都丢完了,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哎,我才没有,不要抱着我,这样很难看哎。” “我盛勋爵想要做什么事还要看别人脸色。”盛勋爵傲娇道。 这,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理所应当吧。 梧桐树下的石椅都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情侣,在这么浪漫的氛围下,情不自禁卿卿我我也是很正常,没人会去留意到他们的举动。 况且,他这么抱着他的老婆,跟别人有半毛钱关系么。 “言一桐。” “干嘛啊?” “我劝你最好安定些,晚上随便你扭,你现在再动,我就有反应了。”盛勋爵咬着她的耳垂,轻声提醒在他身上挣扎的女孩。 言一桐的脸一下子爆红了。 “不要脸。” 盛勋爵轻咬了一口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蛋,双手环着她的腰,十分享受此刻难得的温情。 “你学学别人如何服侍老公的。”盛勋爵斜眼瞄了瞄隔壁的小情侣。 穿着热裤背心的女孩面对面坐在男孩的腿上,热情似火,她紧紧搂着男孩的脖子,吻从额前直落到嘴巴,两人热情辗转片刻,女孩又轻轻咬着男孩的喉结…… 言一桐脸更是像熟透的桃子,这么大胆的举动,她下辈子都做不来好么! “那你亲我一下。” 言一桐迅速在他脸颊上亲一下便躲开。 盛勋爵摇摇头表示不满意,言一桐又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盛勋爵像是猛男撒娇一般不满道:“我每次吻你都是法式热吻,你就这么打发我?” 言一桐被雷了一下,窘迫至极,他的反差太大了吧,竟然撒娇索吻,他的另一个人格? 况且,之前每次又不是她要他吻的。 果然人不要脸起来,真没底线了。 “还不快点……”盛勋爵拉长了声音。 言一桐像是鸭子赶上架那般,一脸不情愿地吻上他的唇,笨拙地闯进。 盛勋爵被她勾起一团火,骤然扣住她的腰,用力地往怀里扣,吻得更深了,结结实实给她一个法式热吻。 他以前不理解为什么那些情侣总是腻歪在一起,动不动就亲亲抱抱举高高,现在他明白了。 总是有些人会让你情不自禁。 俩人就在梧桐树旁边从日落到月光,一直十分亲腻地搂抱在一起,享受着香城没有的浪漫惬意。 咸咸的海风吹来,海市到了晚上,倒是凉爽无比。 言一桐也很乖巧地坐在他怀里,让他抱着,反正梧桐树下的男女都是亲亲热热的,天色渐暗,没人会在意他们。 盛勋爵微微闭上眼睛,言一桐眼角掠过他,微微有几分诧异,他不知道在享受什么,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 她很少见到他笑,他并不木然,只是天生就带点冷漠,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就算是长相,也过分精致到有一丝锐利,就像美丽的玫瑰总带刺。 言一桐忍不住想,他在想什么呢,此刻是不是喜欢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和她表明心意? 还是,于她,他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她有些看不懂他。 其实也不用懂吧,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觉得盛勋爵并不需要有人真正懂他,因为他把所有人都排斥到心之外。 这样其实也不错。 两人相互陪伴,爱情只是调味料而已。 “看什么这么入神?”盛勋爵冷不丁突然问一句,眼睛都没有睁开。 言一桐吓一跳,慌忙缩回眼光,低低说一句:“没什么,就突然发现你挺好看的。” 盛勋爵不屑:“男人好看有什么用。” 言一桐脱口而出:“怎么会没用,你不就是靠这张脸签了合同。” 不仅如此,就因为他长得太好看,还差点害她受伤了。 盛勋爵没想到言一桐会如此质疑他的业务能力,怒了,差点一巴掌把她拍下去。 言一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自觉闭了嘴,可是她说的是实话啊,不是么。 天黑了肚子也饿了,俩人决定骑车回去,言一桐提议去海边的大排档吃海鲜,盛勋爵原本是个对饮食环境无比挑剔的人,如今被她训练地接地气不少。 老板娘是本地人,大排档的海鲜全是今天刚从海里打回来的,就地取材十分新鲜,两人点了一桌子海鲜,又要两瓶啤酒。 言一桐已经馋了,她对美食基本没啥抵抗力。 海鲜有生吃,也有熟食,有生章鱼,生鱼片,生蚝,言一桐什么都想尝试,不过不怎么敢吃生章鱼,在嘴里都还在蠕动黏牙,不过生鱼片她吃得很开心,沾着柠檬汁和芥末辣椒酱,味道绝了。 还有各种虾蟹,皮皮虾,鱿鱼…… 旅游攻略也有强烈建议,大家来海市必须吃一顿海鲜,一顿不够绝对两顿安排上! 用言一桐的话就是:难得来一次,她要吃过瘾。 “在海边大排档吃生鱼片,是不是比香城的日式料理店好吃多了?你呀,多试试别的美食,人生乐趣才多多啊。” 言一桐见盛勋爵坐在大排档的胶椅上,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大概是觉得不干净不卫生吧,内心满满的嫌弃吧。 盛勋爵皱着眉,用纸巾不断擦着桌子和碗筷,冷声道:“大城市都是这样,香城又不是沿海城市,海鲜基本都是冰冻空运的。” 言一桐喜欢喝酒,但是不给盛勋爵喝,美曰其名就是为他好,给他点了柠檬水补充维c。 盛勋爵当然不肯,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咖啡配海鲜,也是绝了。 言一桐坳不过他,由着他去,两人难得有这么和谐的时刻,正吃着欢。 夜晚的海市夜生活挺丰富的,海风习习,没有什么是比在海边吃美食更爽了。 这时,盛勋爵的电话响起,言一桐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肖悦。 …… 盛勋爵却冷漠回应道:“肖总,我已经回香城了。” …… “公司有急事需要回来处理,合作的事回头项目负责人张总会和你联系。” …… “好,有机会再见。” 盛勋爵淡定挂了电话,言一桐剥着虾愣愣看着他,没想到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炉火纯青啊,看来不少骗人,借口谎言张嘴就来。 “我知道我好看,也不用看到流口水,很丢脸。”盛勋爵把手机放回兜里,瞥了她一眼。 言一桐赶紧擦擦嘴巴,怒,她哪有流口水! “以后你的话我得斟酌斟酌了。”言一桐把剥好的虾塞进嘴里。 她觉得今天盛勋爵心情好像还不错,她说话也不必小心翼翼了。 现在的言一桐已经能够根据盛勋爵的心情来判断那些话可以说,那些话不能说了。 “难道你没有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找过借口?”盛勋爵挑眉,示意她给他剥虾。 言一桐认命地抓起一条大虾,熟练剥了扔进他碗里,他真是天生的皇帝命,到哪都要人服侍! “你还在人家的地盘呢,万一她路过发现你根本都还没回去,生意岂不是给你一个借口搅黄了?” 盛勋爵不屑一笑:“你以为盛世集团是个什么公司?要是我放消息出去,多的是主动上门的大公司。” 言一桐腹诽,说得理直气壮,要是真这么底气,就不会陪人家肖小姐上酒吧陪酒了吧,把人家哄的团团转签了合约,就立马转变态度,没想到盛勋爵这么太虚伪哎。 当然,这些话她只能烂在肚子里,不会傻到说给他听,不然他一定一巴掌打死她。 其实,她也理解盛勋爵的底气,这单生意是要砸了,的确可以换另一家,毕竟论财力和影响力,莫泰在海市是无人能比,但是放在香城,却也不过是一家排名靠前的公司而已。 言一桐又好奇问道:“盛勋爵,那个肖小姐明显对你有意思哎,天天约你。” 盛勋爵嘴角微滞,见言一桐满眼满脸都写满了八卦二字,他就想捉弄下她,冷漠地丢了一句:“怎么,盛少夫人当腻了,想退位让贤?” 7017k ------------ 第126章 言一桐式的道歉 盛勋爵嘴角微滞,见言一桐满眼满脸都写满了八卦二字,他就想捉弄下她,冷漠地丢了一句:“怎么,盛少夫人当腻了,想退位让贤?” 言一桐心一紧,语气有些僵硬了,又试图让自己轻松开玩笑:“这么说,你是嫌弃我占着茅坑呗。” “既然都占着了,那就做好你的本分。”盛勋爵冷然道。 “昨晚不知道谁去陪人家泡吧,一签约就翻脸,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变,这事也就你做得出来了。”言一桐不服气嘀咕道,然而盛勋爵都听到了。 “哦?所以你很希望我去陪她?”盛勋爵的脸色逐渐转阴,如暴风雨的海平面,波涛汹涌,一阵阵海浪起伏,十分吓人。 言一桐不敢顶嘴了,嘟着嘴闷头剥虾吃虾,盛勋爵冷哼:“吃你的海鲜,闭上嘴巴。” “这不在吃着呢嘛。”言一桐反骨地又要轻轻顶了一句。 她发现自己最近就喜欢挑战盛勋爵的底线,虽然不敢太过分,不过若是真的挑出来火来,她就装可怜应付。 现在的盛勋爵不会像以前那么暴力地对她,动不动拔抢的习惯,好像已经消失了。 “你是在不爽什么?”盛勋爵感觉言一桐今晚有些放肆,以前她不敢这样和他说话,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样的言一桐更容易接近了。 言一桐听他这么说,倒是更大胆了些:“也不是不爽,只是我是觉得,万一被肖小姐发现你骗她,揭穿了你不会很尴尬咩?毕竟是合作伙伴,说不定人家会觉得你不靠谱。” “所以,你认为我签个合同就有义务满足她所有的要求?”盛勋爵放下筷子,气场骇人。 “陪她出去喝一次酒,是出于礼貌,况且没签约前都需要相互更了解下对方,如今合约签了,你觉得她约我,我不出去是不道德对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晚我去赴约了,那就证明我们之间关系不清不楚,以后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我对她没兴趣,不想给她任何假希望,也不想和她有合作伙伴以外的任何关系,明确拒绝,大家的处境才不会难看,你懂不懂! 只有你这种没进入过职场的小白,才会觉得这种做法不合适,告诉你,商场如,不是你交朋友的地方,你要是软别人就只抓着你捏,肖悦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还在哪座山头蹦跶。” 盛勋爵的声音自带几分警醒的意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解释这一些,这个社会多复杂,尤其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言一桐没有接触过。 还有生意场上的你情我愿,一夜缠绵的交易,她也不会懂。 他甚至希望,她永远不会懂,可她现在是他的夫人了,有些东西她迟早都要经历和面对。 就像上次的绑架,普通人可能压根就觉得,这些恐怖的事只有电视上才看到,可是,在他们这些继承人的生活里,绑架是很常有的事。 然而,他大概不想言一桐把他想得太龌龊,没签合约就和对方出去喝酒,签了合约就变了另一个态度,这种你情我愿的规则,大家都玩得很顺,只有言一桐才会看不惯。 她以为像他盛勋爵如今的地位,出来谈个合作,竟然还需要到牺牲色相这么无能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谈生意和玩乐都会分清楚界限,既然他已经明确拒绝了肖悦,以肖悦这个段位的女人,她当然明白其中缘由适可而止,男人和项目相比,聪明都会选择项目,毕竟这是每年几十亿利润的项目。 只是盛勋爵没想到,自己在言一桐心里竟是无能之辈,真是不可理喻! 他以为自己在言一桐的心目中,早就塑造了一个神通广大的商界大能的形象。 言一桐难得听他说这么多话,醍醐灌顶,是她忽略了当局人的处境了,她的确不太懂商业的游戏规则,从前师父教给她的只有高明的医术,和正直的做人道理。 徐空青压根就没想到,言一桐有一天会嫁给盛勋爵这样的男人吧,有些社会的黑暗面,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 她的童年太苦了,徐空青希望她往后的人生,看到接触到的都是顺利和美好。 言一桐听完盛勋爵的一番话,登时有一种很内疚的感觉。 “对不起啊。” “不必!”盛勋爵睥睨着她高冷地说:“我说的话你最好斟酌斟酌,可别全信了。” 言一桐:“……” 不就是误会你一次,至于这么记仇么,男人果然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两人结束晚餐,言一桐吃得超撑了,肚皮都圆滚滚的,再这么吃下去,她迟早会变成一头大母猪。 她打算去海边散散步再回酒店,盛勋爵也乐意奉陪,只不过脸色比夜空还黑。 今晚的夜色极好,皎洁的轮月高挂空中,清冷的月光铺撒在海面,繁星点点,虽然没有那晚出海的繁星灿烂,但意境也很美,特别适合聊人生聊理想。 盛勋爵闹了情绪,一直和言一桐保持一米之外的安全距离,言一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咒骂不知多少次了,这男人也太小气了,不就误会他一下么,至于生气这么久。 言一桐快步追上他,轻轻拉扯下他的衣袖:“哎,别生气了。” 盛傲娇不理,继续往前走,还故意踩着海浪。 言一桐干脆挡在他的面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突然言一桐做了一个鬼脸,盛勋爵不然,她又换了一个鬼脸,他继续无感,言一桐泄了气,没辙了。 “哎呀,最多以后不再误会你了,盛总裁是我见过你最聪明绝顶通天彻地呼风唤雨完美无缺所向无敌的男人了!” 言一桐一口气把她此生所学的最好形容词都用他身上,试着安抚他的怒火,而盛勋爵只是冷眼地勾着唇,刀枪不入。 虚情假意,他才不需要心口不一的道歉。 “笑一个嘛,不然你还要怎样。” “假情假意。”盛勋爵往右迈开腿,言一桐又挡在他面前:“你以前还对着我开抢恐吓我呢,你也没道歉,在船上的时候你眼睁睁看着我摔死没救我,我也没说你虚情假意啊。” 怎么说,都是他的所作所为更加过分吧。 “我和你能一样吗?” 言一桐抿唇,恨恨地瞪着他离去的背影,哼,她不管了,爱咋咋地。 盛勋爵越走越远,才发现没有跟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女孩站在月光中,海风掀起她的长发,带过几分妩媚,就这么娇嗔地瞪着他,像是从海里逃出来的小精灵。 盛勋爵突然发现,言一桐发小脾气的时候,最是灵动了。 之前她总是和他刻意保持距离感,他觉得没生气,所以现在他最喜欢看言一桐闹别扭的模样,狡黠灵秀极了。 言一桐看盛勋爵终于停住脚步转身等她,倏然一笑,冲他跑过。 盛勋爵一愣,前一秒言一桐还沉着脸狠狠瞪他,这一秒就笑容灿烂向他跑来,像个不记仇的小孩一样,踩着海浪冲向他。 这一刻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心脏上划过,也是沙沙的感觉。 盛勋爵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紊乱了起来,不同于他发病时的那种病态加速,而像是灌了蜜的那种悸动。 自俩人结婚以来,言一桐还没对他露出过这样灿烂的笑容,更不会主动跑向他,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所以,盛勋爵狠狠地眨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怀里被那个小精灵冲撞上来,腰间被她紧紧抱住,头颅在他怀里磨噌着撒娇道:“老公~是我笨我说错话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嘛,你在我心中绝对是最最最有节操有底线有钱有势有地位的最好的高大威猛的形象了。” 盛勋爵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言一桐这波是什么骚操作,以前不强迫她都不会主动叫他老公,说什么叫不来很别扭,如今居然为了哄他,喊得如此自然顺口,倒是会哄人。 他低着头看她,少女白皙的脸颊在熠熠星光下,朦胧妩媚,带出一股暗色蛊惑。 盛勋爵铁臂一伸,把她紧紧扣在怀里,俯身攫住她的唇齿,惩罚似的加重力道,吻得让她透不过气,一副吞了她的架势。 言一桐没料到他会如此激烈反应,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喊那两个字了,她都觉得羞。 盛勋爵扣在她腰上的手,力道加大,她甚至感觉到肋骨被收紧,握起粉拳捶了他几下,她都要喘不过气了。 盛勋爵好不容易放开她,拢了拢她凌乱的头发,低头望着她,棕色的瞳孔倒影出两个缩小版的她,眼里燃起熊熊一团火。 她侧脸避开他的灼热目光,小脸微微发红,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她感受到他滚烫的胸膛,身上浑厚浑厚的男子气概。 言一桐紧张又带着期待,两只小脚丫不停扣着细软的沙子,再继续估计能抠出一座城堡。 她还听到那隔着薄薄的丝质衬衫,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那么鲜明,那么有活力,仿佛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的心。 这种感觉,如电流传遍她全身。 亲吻真的会让一个人沉沦。 只要是她惹了盛勋爵生气,她只想到这个方法安抚他的怒火,这就是她的道歉了。 幸好,此人接受道歉的方式就这么一种。 盛勋爵拥抱着香软的她,把头枕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身上,头发独有的香气,他迷恋这个味道。 两人在海边逗留到晚上才酒店。 言一桐有些累了,想去泡个牛奶浴,而盛勋爵则光明正大走进来和她一起泡。 浴室雾霭朦胧,言一桐都习惯他的操作了,此刻她失神了好一会儿,盛勋爵捏了一把她的软腰:“想什么这么出神?” 连他都进来了她都无动于衷了,他对她而言这么快就没有吸引力了? 7017k ------------ 第127章 绝对是个变态 言一桐往旁边一缩,试图躲避他的大掌,她怕痒。 “哎呀没什么……” “说不说?不然就家法伺候了。”盛勋爵变得有些无赖,说完整个人就扑上来,所谓家法不就是他为自己对言一桐的反应找的借口罢了。 言一桐见状,即刻双手抵在他胸前。 “别,我说。”言一桐推开他:“刚刚谷野发信息给我,说言杰在临市的赌场又被高利贷抓走了……” “所以呢?” “没有所以了,只不过,心里有些……难受。”言一桐的头往后一仰,睡到垫着的毛巾上,微微闭上双眼。 她难受言杰都这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是条死路,依旧不惧前行。 她理解赌徒心理,一开始只想碰运气发横财,不愿意劳动致富、创业致富,也敢于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择手段。 贪婪是万恶之源,言杰的心理早就扭曲了,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度他的,即使这样,言一桐还是想救他。 毕竟没有他和养母,估计她早就死了。 盛勋爵见她这样,抿唇,危险地眯着眼睛:“为那种快死的人,有什么好难过。” 他并不是无心,而是不想言一桐继续陷入忧伤为难的境地,言杰这个人他调查过,就是个烂赌成性的废人,如今还染上了蠹瘾,更是无可救药。 前段时间盛勋爵为了帮言一桐摆脱高利贷的追杀,让人把言杰揪出来,狠狠凑了一顿不说,还威胁过他。 “这三千万,有人买断了你和言一桐的情分,从此以后你们再无瓜葛,要是再发现你企图把言一桐卖给任何人,你的下场就只有……啪。” 蒙田当着高利贷人的面,往一旁红酒柜开了一抢,瞬间整个酒柜支离破碎,红色液体流了一地。 在场的人都被震慑住了。 此后赌圈的人都传遍了,往后言杰再欠负债,没人再敢去骚扰言一桐,虽然他们不知道放话的人是什么身份什么人。 不过有人悄悄说,这个男人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再有人翻出盛勋爵的新闻报道,蒙田则多次出现在他身侧。 而言一桐又和盛勋爵传过绯闻,俩人还在江边接吻呢,关系匪浅,谁还敢得罪啊。 因此言杰就仗着言一桐和盛勋爵的这层关系,翻出为非作歹,赊账欠债,他认为,盛勋爵能帮他第一次,一定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次来找言一桐也是因为他知道,言一桐这个人就是个怂包,最看中感情了。 “话是这么说,算了……起来吧,9泡太久不好。”言一桐推了推盛勋爵。 盛勋爵见她兴致缺缺,也不逗她了,俩人出了浴室。 然后就接到韩漠的电话,说他们的药厂出现了问题,盛勋爵立马召集人开视频会议,待他开完会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盛勋爵开完会回来,看到言一桐还没睡,她在睡房一直听到他们说话,她睡不着。 “假葯是怎么回事?”言一桐担心地问道,这要被人揭发是要吃官司的,肯定会成为盛世集团的特大丑闻,现在市场所有盛世集团的药品都要同时下架,等待审查结束,对刚刚签的约也有很大负面影响。 损失不可估量! 而且不仅仅是财力损失,盛世集团的信誉也会跌入谷底,盛勋爵的处境更是艰难。 盛世集团作为香城最老的医药品牌,在市场上占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是市场中的领导者。 虽然医药和新科技,房地产并称盛世集团的三大支柱,但对盛世集团来说,他们是靠医药发家的,医药的地位更为长远,更重要的是,这也是盛勋爵花更多精力去创新的一块。 “有一批药品的洛原料被查出严重超标,幸亏质检部门发现得早,还没投产,但会影响和莫泰的合作。”盛勋爵眉心深锁,这件事幸好能压下,还没被揭露,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这批货就是写在合同里,和莫泰的合作条件。 “有多少?” “还好,及时发现不算多。”这不是第一次药品出现问题了,盛勋爵捏紧拳头,看来内部确实要继续整顿。 “集团原材料供应商不是都合作很多年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问题?”言一桐敏感地觉得不对劲,之前她想进盛世集团,盛勋爵给她看过很多集团的资料,基本情况她都知晓。 “又是盛勋廷?” 盛勋爵颔首,阴鸷冷笑着:“这手段真脏!” “盛勋廷上次逃了之后怎么没消息了,突然这时候搞事,是不是,他又要回来了?”言一桐疑惑又有些害怕,那个狐狸一样的男人,她真的打心底里厌恶。 然而以她对盛勋爵的了解,不应该如此心慈手软,盛勋廷逃了,他会轻易放过? 何况在他接手集团后,已经全面扫雷了,毕竟盛勋廷曾经在位之时,利用过基地研制不少有害,成本低却无比赚钱的化学物质,留下太多的定时炸弹。 这些无论哪一样爆出,都是影响盛世集团商誉的大事,还很可能会惹上官司,盛勋爵不可能会犯这种错! “这批货不是我经手的!”盛勋爵冷声道。 “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大的权利?”言一桐心惊一下:“盛董应该不会这么做,难道是董事局的人?” 他刚刚听到消息后立刻登陆集团的交易系统看记录,根本就不是他签名的那批货,而是经过钟董审批的,钟董就是当初站在盛勋廷那边的老狐狸。 这几年钟董和盛勋廷暗地里做过不少飞法合作和交易,盛勋爵不动他,也是看在这么多年来,他以为钟董一直被盛勋廷“胁迫”的。 如今看来,俩人是你情我愿的合伙人关系了。 这一批药品前段时间因为存在质量问题被盛勋爵早就打了回票,他没想到钟董还会如此胆大包天,私下通过了审批,药品差点就流入市场。 盛勋爵颔首,董事局的一些人也是需要清毒瘤了。 第二天回到香城,盛勋爵又早出晚归,而洛超标一事言一桐一直担心会出事,无缘无故出现原材料微量元素超标,对盛世集团信誉是极为严重的伤害,身为盛世集团总裁的盛勋爵肯定逃不过审查。 虽然听说那批药品已经被销毁,证据毁灭,就算被人揭发,也找不到证据,她不该这么担心才对。 可是她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是感觉有人跟踪她,但是她又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蒙田也有时常跟在她左右,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天言一桐约了蔡子恩吃饭,俩人虽然都同在香城,但是却不经常见面,蔡子恩依旧特别忙碌,因为司晋辰。 当言一桐看到蔡子恩的打扮时,被原地雷得外焦里嫩。 “你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么?”言一桐看蔡子恩一副老处女的打扮,大大的黑镜框遮住半边脸,脸色发黄,嘴唇发白,穿着无比宽大老土的黑色职业装,一双黑布鞋配肉色丝袜,她凑近一看,脸上还有不少雀斑。 言一桐笑得肚子抽筋发疼,太逗了,司晋辰这个人真是个狠人。 “别笑了,司晋辰那个人绝对是个变态,不然就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最近让我们秘书部统一打扮成这幅鬼样子,我妈都笑死我了。”蔡子恩整张脸都如便秘般,欲哭无泪。 “你们还没什么进一步的发展么?”言一桐好奇了,之前不是已经都见过家长了? 听说蔡妈妈生日,司晋辰还出大手笔包下了帝苑酒店的餐厅,请来不少乐团舞蹈团为蔡妈妈庆生呢。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还有我什么事啊。”蔡子恩也没留意自己醋意横飞的口气,她是很不爽。 司晋辰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故意让她们秘书部都穿成这幅鬼样子,自己还依旧和不同的女星传绯闻,而千咏琳更是三天两头就来公司。 秘书部苦不堪言。 “那个明星吗?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难道女明星自降身价倒追司晋辰?” “鬼知道他们的破事,不说他了,我们今晚吃火锅吧,好久都没和你吃火锅了!” 言一桐想到那天和盛勋爵吃的火锅,情不自禁笑了笑。 “干什么?吃火锅还笑成这样?有奸情~最近你们俩个一起出差,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啊快说我听听,开心开心……”蔡子恩脱了那副丑八怪眼镜框塞包里。 接下来两个女孩进去一家火红的火锅店,点了一桌好吃的,又凑在一块说着男人的坏话,言一桐聊着海市发生的一些事情,好不快乐。 这时候徐紫芙突然打电话给言一桐,说好久没见面了,问言一桐在哪里。 言一桐内心有些警惕了,经过上次绑架之后,每次徐紫芙的突然邀约她都有些恐惧。 “我和朋友在吃饭,下次吧。”言一桐有些冷漠,夹着海带塞嘴里。 “哦,这样,我有些不舒服,有些想吃海鲜粥,不过你在忙就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徐紫芙的声音沙哑还带有些许低落。 言一桐听了有些不是滋味,说道:“我待会给你叫外卖吧。” “不用了,我其实只是,只是觉得有些孤独,想要有人陪陪而已,就这样吧。”徐紫芙说完用力咳嗽好几声,言一桐于心不忍。 “把你家地址发我,待会我过去吧。” “好哦,谢谢你。” 言一桐挂了电话,蔡子恩斜眼睨着她,说道:“我不喜欢那个徐紫芙,感觉她好绿茶心眼也忒坏,你还敢去找她?忘了上次你绑架的事了?” “上次她也是被利用的,盛勋廷都不在了,沈芷兮也废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紫芙她这个人吧,野心是大了些,但心不是黑的。” 言一桐说着都没了底气,她也觉得,现在的徐紫芙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徐紫芙了。 言一桐甚至越发觉得现在的徐紫芙陌生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带有强烈的功利心,言一桐很不喜欢。 7017k ------------ 第128章 又被绑架了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那女人都来香城这么久,不是说在盛世集团工作一段时间了么,竟然还找不到人陪,一定是人品非常有问题,没人陪她玩,在你这刷存在感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还是小心些为妙!”蔡子恩一边放着虾滑,毛肚,肥牛下锅,一边奉劝着。 虽然蔡子恩统共就和徐紫芙见过两三回,但对她的印象都不太好,蔡子恩感觉这个女人心机太重又阴险,言一桐根本就不是她对手。 “放心,我有分寸的,蒙田都会在我左右。”言一桐挑眉看了看不远处的蒙田。 “哦对,都忘了你还有专属贴身保镖了。”蔡子恩耸耸肩。 是她多虑了,盛勋爵对言一桐的爱确实用心,就连自己的贴身保镖都发配给言一桐。 就盛勋爵如今的身份,少了贴身保镖就意味着多了一分生命危险。 “你和盛勋爵,现在处得怎么样啊?”蔡子恩一脸八卦地撞了下言一桐:“你还要不要离婚了?” 言一桐脸色微红,一脸娇羞:“我感觉他现在也没那么差了,虽然有时候他看似冷漠无情吧,但还挺细心浪漫的,偶尔闹别扭也有点可爱。” “哟哟哟,你是真的爱上他了?”蔡子恩笑的银荡,她看得出来盛勋爵这个人虽然淡漠冷傲还有病,但他对言一桐也是真的不错了。 纵然一开始俩人阴差阳错各取所需在一起,不过相信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们想必也有深厚感情了。 蔡子恩真的替言一桐感到开心,因为言一桐终于有人心疼,有人爱,有人护了。 “我觉得……是有点喜欢他。”言一桐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厘米的距离,脸比火锅里的虾还红。 “喜欢就喜欢,什么有点啊,喜欢他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大胆点承认,你看全香城多少女人每天做着白日梦能睡到他呢,我跟你说哦,他的粉丝群可不比一线男明星少,你的情敌可是整个香城的女人!”蔡子恩把肥牛捞出满满一碗给言一桐。 “夸张了哈不至于,我承认他确实有些帅,而且我觉得吧,他对我也是喜欢的。”言一桐说完快速把肥牛夹起来塞进嘴,又烫得她赶紧吐出来,舌头都麻了…… “你怎么还会质疑他对你的喜欢呢?我听司晋辰说,以前盛勋爵可是不近女色哎,你是特殊的存在!”蔡子恩咬着筷子激动说到。 俩人又打闹着吃了一会儿,蔡子恩就被司晋辰召集回去了,以加班的缘由。 最近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司晋辰若即若离的态度,让蔡子恩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言一桐去隔壁海鲜馆打包了一份海鲜粥,还有一些徐紫芙爱吃的小菜,照着徐紫芙给她发的微信地址和大门的密码,去到她的公寓。 这是言一桐第一次来徐紫芙的公寓,进门就玄关处开了一盏小灯,客厅内昏暗无比,只有外面的路灯光线折射进来,大致看出客厅装潢的轮廓,是欧式宫廷奢华的风格。 言一桐轻手轻脚把海鲜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这里就一个房间,门还是掩着没有关上,里面有橘色暖灯投射出来。 她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爵,我好难受,不要离开我好吗,就一晚,我一个人怕,刚刚我做噩梦了,又梦到那个雷雨夜的小茅屋,你还是一身的伤,听到雷声就发作,还强吻我,我头好痛,好痛……” 徐紫芙穿着紫色性感吊带睡衣躺在床上,搂着盛勋爵的脖子不肯撒手,盛勋爵的上半身差点就压在她身上了。 “别想了,你睡吧,我在这。”盛勋爵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但却任她紧紧抱着,他维持着一个弯腰的姿势。 这些话,这段时间徐紫芙反复不停在他耳边提起,他已经麻木了。 而言一桐透过门缝看着里面这一幕,内心堵的慌,又像有人拿着冰水从头泼到脚,有种被欺骗背叛的感觉不断侵蚀着她。 盛勋爵不是说,他今晚要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吗? 在言一桐来徐紫芙的公寓之前,收到盛勋爵的微信,他说今晚要在公司加班,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这是公司? 他怕是把“寓”打成“司”了吧! 他想来找徐紫芙便来,为何又要主动发微信骗她呢。 只为他心安理得? “爵,那天在山里,你曾说过对我负责的,是会娶我的意思吗?” 徐紫芙声音微哑,她一脸病态,神色憔悴,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又泪眼汪汪地楚楚动人。 言一桐的心一钝,脸色煞白,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负责?盛勋爵要娶徐紫芙?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我会对你负责,但是不是……” “虽然我是为你失的贞,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已经不干净了,可是,我知道你已经娶了一桐,就想过离开你的,我会祝福你们,以后我会自动消失,不会让你为难的。” 徐紫芙声音柔柔弱弱的,这么楚楚可怜的示弱分外惹人怜惜,眼泪凝在眸中,逐渐滑落。 饶是谁,都无法拒绝她的眼泪,总有一种要保护她的冲动。 弱女子总是能激起男人的保强烈护欲。 言一桐如雷轰顶倒退一步,背贴紧墙壁捂住嘴,尽量不要让自己发出声音,这些话对她来说实在太震撼了。 徐紫芙失贞? 竟然是和盛勋爵发生过关系! 什么时候的事? “紫芙,不是……”盛勋爵又想说着什么,徐紫芙猝不及防地温了吻他,堵住他的嘴再次打断他。 这种熟练程度想必不是第一次了,言一桐万万没想到盛勋爵竟然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 一边和她缱绻缠绵着,另一边金屋藏娇和徐紫芙暧昧不清。 “爵,你知道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虽然一桐和我说过,未来你们会离婚的,可是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我会自己找个地方自身自灭……” 徐紫芙望着盛勋爵的目光凄然,不断抽噎着,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似乎是做了什么伟大又决断的决定一般痛心不已。 “你什么意思?言一桐知道我们发生的事?”盛勋爵倏然嗓音幽冷,脸色不善,半垂的眸滑过一丝阴鸷,掰开她搂着他脖子的手一摔。 徐紫芙脸色惨白:“她说她会成全我们,可是我不想你们感情破裂是因为我,我不想……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好痛啊……” 徐紫芙突然捂着头在床上打滚,五官都痛的皱成一团,痛苦不堪。 盛勋爵神情漠然,慢条斯理拿出电话打给文子赫…… 而言一桐再也呆不下去了,慌乱逃离现场,今晚听到的事足以让她惊愕,一路上她的脑海突然出现一些零碎的记忆,拼接成群。 她想起了麒麟山的那个雷雨夜,她也曾遇到过这么一个恐惧雷声的男人,对雷声失控的男人,他也强吻过她,还撕碎了她的衣服。 徐紫芙说的那些,她也曾遇到过,难道那个夜晚,她们都遇到过盛勋爵? 可是那张脸,根本就不是盛勋爵啊,莫不是戴面具? 难怪她当时觉得男人脸上的伤裂开地有些奇怪,但借助昏暗的火堆,根本看不清楚具体是怎样她也无从断定。 上一次回糖乡,言一桐再次去到小茅屋捡到的那颗袖口,真的是盛勋爵的。 对了,记得当时她用砖头砸晕那个男人后就冒雨下山回家,第二天看到徐紫芙从山里回来一脸的伤,她说是不小心摔的。 待言一桐再次上山,发现那个男人完已不在了。 一时间言一桐脑袋像浆糊一样混乱,事实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如果言一桐那晚救的是盛勋爵,那她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可是后来,他和徐紫芙发生了关系,也是真的!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为什么在她喜欢上盛勋爵的时候才让她知道这些? 早不知道晚不知道,偏偏在她确定了对盛勋爵的心意之后…… 此时迷茫像一只有毒的蝎子在她心中啃咬,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把被这股毒素包围了,抽痛抽痛。 她突然想到,今晚是徐紫芙故意让她过来公寓找她,说这些话给她听。 蔡蔡说的没错,徐紫芙心眼真的很多,甚至不惜伤害她是么。 言一桐眼神空洞下到地下室,突然被人从后面用棍棒敲晕,顿时失去了意识。 待言一桐被痛得昏昏沉沉醒来,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弄伤,如钢刀刻在骨头上,一阵锥心刺骨的痛。 后脑勺更是刺刺作痛,她努力睁开双眼,却怎么努力看,视线都是模糊不清,而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周围的铁锈混着尘土味尿臊味特别冲鼻,不远处有几个好大粗壮的男人围在一个火炉旁聊天,地方空旷,像是一个烂尾楼的楼层。 靠! 她,她又被绑架了! 言一桐心慌又恐惧,身上多处疼痛,刚刚明明还是在徐紫芙公寓的停车场,没看到蒙田就被人打晕了。 蒙田呢?他应该会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吧! 都怪她自己不谨慎,以为给徐紫芙送餐上去就下来了,没想到会在停车场给人敲晕绑走! 到底是谁这么明目张胆? 徐紫芙真的是她的克星,来香城她约见两次,言一桐都被绑架,这次徐紫芙又是和谁串通了? 徐紫芙就那么想要她死,取而代之吗! 那些男人说话很大声,言一桐听的很清楚,但就是看不清楚了,她估计被敲晕的时候,有血块压制了某条神经线导致她看不清了。 她熟练翻出藏在袖口的银针,刺她的合谷穴抑制疼痛,这个穴位可以增加人体对疼痛的耐受力,降低对痛觉的敏感性。 疼痛降低后,言一桐秉神侧耳倾听那群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言杰怎么还没来?不是说把他女儿抓来他就给我们结算余款吗?怕不是那龟孙子骗我们的吧!” “怕什么,就算没有言杰,我们也会有钱收,廷爷才是背后的大boss啊。” 7017k ------------ 第129章 怨种小娇妻 “怕什么,就算没有言杰,我们也会有钱收,廷爷才是背后的大boss啊。” “也是,没想到言杰那孙子还能攀上廷爷,不过,把这女人抓来真的有用么?咱们没抓错吧?” “谁知道呢,都照着照片抓的,准错不了。” 几个男人大声议论着。 言一桐暗暗啐了一口,妈的!果然又是阴魂不散的盛勋廷! 杀千刀的言杰怎么会和盛勋廷混在一起了? 总归他们联合起来,对言一桐和盛勋爵都百害而无一利,他们都想要对方死! 她怕是凶多吉少了,这里位置这么偏僻,不比在海上更难找,況且,盛勋爵会来找她么,一想到在徐紫芙公寓看到的那一幕,她心如刀绞。 这时,有男人往这边看过来,发现言一桐醒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立马操起一把利器走过来。 男人见言一桐面无血色,虚弱无力,带有种凄美的惨白,却又貌美如花,男人猥琐摸着胡子,银笑道:“哎,这妞还不错,要不先让哥几个爽了再说。” 说着就解开皮带“啪”地抽出来,其余几个男人听了这句话,像是公园的狒狒一样,兴奋大步围过来。 言一桐杏眸倏地睁大,恐惧拽住心脏,她几乎要休克了,将所有的不适都抛开,只感受到满腹的恐惧,愤怒。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深感到危险逼近,她唯有节节后退,言一桐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清楚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她假装镇定地喊着:“你们别过来,我是盛勋爵的老婆,你们敢对我怎么样,一定会死无全尸!” “哈哈哈,笑话,盛勋爵算什么东西?他都自身难保了。” “盛勋爵的老婆,我们要是上了他的老婆,廷爷估计还会奖赏我们呢哈哈哈……”男人的笑声在空旷的楼层回荡着,格外惊悚。 这时一把小刀飞过来,精准射进已经脱了皮带的男人手上,男人痛苦捂着血流不止手,转身怒吼道:“哪个王八羔子敢射老子,我刁,你妈比的不想活了是吗……” “啊廷爷,廷爷您来了。”其余几个男人见来人的人是盛勋廷,惊恐万分,他发起怒来周围的生物都不会有好下场。 盛勋廷犹如死神般走来,后面还跟着身形枯瘦如柴畏畏缩缩的言杰。 “你们想干什么?”盛勋廷的声音如蛇一般缠绕在空旷的空间里,他一身黑白条纹的西装,一改以前的暴发户品味,如今出国回来一趟,倒是人模人样了。 此时的他,把人不可貌相发挥的淋漓尽致。 “廷爷,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几个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受伤的那个男人更是一声不敢吭,忍痛自己拔出小刀,用自己的衣服把刀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才恭敬把刀递给盛勋廷。 盛勋廷视而不见,冷声喝道:“都给我滚!” 几个男人立马逃离现场,一刻都不敢停留。 盛勋廷转过头蹲下来,和言一桐平视,温柔笑到:“弟妹啊,我们又见面了,吓到了吧?” “盛勋廷,又是你!”言一桐冷笑,粉拳紧握,她现在没有一点力气和盛勋廷对抗,此刻形势已把她困住,不管多愤怒,她都不敢逞强。 “开心吗?我可是很挂念你呢,我说,要不你就从了我,我保你比跟着盛勋爵更吃香喝辣,怎么样?”盛勋廷笑的跟狐狸一样,伸出手温柔地抹掉她脸上的灰,完全看不出他曾是个阴狠之人。 言一桐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弱态,可她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好,甚至是很糟糕,犹如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儿。 而站在一旁的言杰,丝毫不心疼匍匐在地上的言一桐,还恬着脸好心相劝道:“女儿啊,你还是从了廷爷吧,他比那个盛勋爵更加有钱有势,跟着他你一定不亏。” “呸,言杰你不是个东西,我真为妈妈感到悲哀!”言一桐对着言杰啐了一口口水,此刻她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他早就死了! 这样的无耻之徒自己竟然还同情他,想要给他治病,早知有今天,那天她就该让司晋辰活活把他踢死算了,也不要救他,由他自生自灭,省得留在人间祸害。 言杰怒:“贱人,你不配提起我老婆!” 上前迈一大步子,狠狠打言一桐一耳刮子,力道可没收着。 言一桐被他打到耳鸣,头狠狠撞到后面的墙上,正好磕到一块凸出来的钢筋,额间瞬间沁出鲜血,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淌,染红了她半边脸颊,顺着眼睛流入唇角。 言一桐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继而昏迷了过去,整一张嫩白的小脸都是鲜血,夜晚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盛勋廷看着满脸是血的言一桐,唇角勾起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 他抿唇狞笑道:“言杰,你这么用力,打坏了我的宝贝,可怎么好。” 盛勋廷的眸光露出一种疯狂的得意,那是一种欣赏和赞同,仿佛这是言杰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盛勋廷伸出修长的食指一勾,沾着言一桐脸上的鲜血,放进嘴里贪婪地吮吸着,一脸满足。 就是这个味道,很甜美的味道。 “有了你,我还怕盛勋爵不会主动送上门吗?”盛勋廷微笑着,修长的手指在言一桐额头触目的伤口上一戳,昏迷的言一桐似乎感受到伤口的疼痛,难受地拢着眉心。 “疼么?”盛勋廷的语气温柔得不得了,好似她是世界上最宝贝的珍宝,可手指却加重力道,残忍地戳入她裂开的伤口,用力一旋转,又有一丝鲜血顺着她的鬓角滑下。 昏迷中都阻止不了反复被扯开的伤口疯狂乱窜的疼痛,言一桐唇色发白,疼得无以复加,盛勋廷却很上瘾,不停在她伤口上挤压,把伤口范围不断扩大。 言一桐昏迷中,大颗大颗的眼泪和汗水滑下来,混着血和泪的液体,打湿了那一块水泥地。 盛勋廷心中大为痛快,有一种疯狂到变态的快感,似乎身下的人越是痛苦,他越是快乐,骨血里的暴虐因子在那双幽黑的狐狸眼中疯狂地跳跃着,甚至还变态到拿手机把这个过程拍下来。 好像他玩弄的不是人,而是畜生。 “哎哟,是不是很痛,哈哈哈,你叫啊,叫出声啊哈哈哈……”疯狂的笑声溢出唇角,惊悚的声音回荡在整栋阴森的烂尾楼里。 言一桐昏昏沉沉,并没有亲眼目睹盛勋廷此时变态的行为,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一旁的言杰都看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他拘着身子缩头缩脑道:“廷爷,我听你吩咐把她带给您了,那您答应给我的货是不是应该……” 盛勋廷背对着言杰,扔过一包不知名的粉末状东西到地上,言杰像狗见到了骨头,兴奋飞扑上去捡起来,如获珍宝地两眼发着绿光,迫不及待拆开…… 一会儿,言杰就发出一阵满足的惊叹声。 另一边徐紫芙的公寓。 蒙田刚刚就上了个厕所,一直等不到言一桐便主动上来,却发现盛勋爵刚好从里面出来,惊愕不已。 盛勋爵更是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蒙田大概说了今晚的事,俩人才发现言一桐不见了,打电话她手机也关机。 盛勋爵顿感不妙,冲进房间揪起装病的徐紫芙,怒吼道:“言一桐呢!” 徐紫芙被他摇的都快散架了,兢兢战战,小脸煞白地摇头:“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她眼尖瞄到身后的蒙田,便确定刚刚她演的戏言一桐都看到听到了,便装可怜到:“爵,我整晚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一桐在哪里,她说帮我带海鲜粥,可是她一直都没来啊,你也在啊……” 盛勋爵怒火冲天,将她像个公仔一样摔到床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最好和你没关系,否则,徐紫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继而一脚把她床头柜的柜门踢烂,吓得徐紫芙脸色更白了。 盛勋爵直觉徐紫芙脱不了干系,便派人把徐紫芙禁锢了起来,他带着蒙田去物业处调查监控录像。 徐紫芙惊魂未定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奢华到了极点的房间,金碧辉煌又厚重,每一处家具都价值不菲,这是盛勋爵给她的一切。 她从没见过如此发怒的盛勋爵,刚刚她真的怕他把她打死了。 但是她又没做什么,只不过是让言一桐过来看她演戏,好让言一桐知难而退而已,她怎么知道言一桐会不见了。 说不定受了刺激跑去哪里躲起来哭而已,要不要这么紧张,好像言一桐一不见就有什么危险似的。 盛勋爵打电话让韩漠追踪言一桐都具体位置,又集结人马出发去找言一桐。 他几乎肯定又断定,又是盛勋廷的手笔。 因为他在言一桐的耳钉里装了追踪器,谷野也追踪她牙齿的芯片,都被切断了连接,对方一定是熟悉他们操作的人。 所以他们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找出停车场和公寓楼下附近的所有摄像头,一个个去排查可疑车辆,只是这样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盛勋廷的手段又总是出其不意,捉摸不透,盛勋爵如坐针毡,他这个怨种小娇妻,才嫁给他几个月就被绑架了两次,想必她这次一定会又动了离婚的念头了。 她到底在哪? 又过了一个小时,谷野发出消息,说追踪到言杰前几天有人频繁联系他,还给他提供充足的货源,追寻了源头发现,是盛勋廷名下的一个小型组织。 众人顺藤摸瓜,又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几乎定位了五六个有可能的位置,立马分头去找。 最终定位到了具体的位置,那是一片烂尾楼,建了一个框架因为开发商卷款跑路,所以就一直荒废好多年,也是很多瘾君子的交易场地,可想而知言一桐的处境有多危险。 盛勋爵目光凌厉如刀,仿佛利刃要刺穿旁人,众人都不敢靠近他半米。 7017k ------------ 第130章 窦娥都没她冤 夜风凉飕飕地掀起一阵阵沙土,言一桐被言杰粗鲁推醒,此刻的言杰瞳孔焕散,枯瘦暗黄的脸加上出现异常的潮红,还不断用手背抹掉鼻水。 真是没救了。 他显然已经有些亢奋,说话都语无伦次。 “女儿啊,你说我养你这么大图什么呢?不就是为了你能给我养老送终么,你要是从了廷爷,以后荣华富贵你是享不尽用不完啊。 那个窝囊废盛勋爵能给你什么,啊?我看性方面都满足不了你吧,听爸爸的,你要是跟了廷爷,我一定戒赌,不再赌博,我们父女俩好好过日子如何呀?再把你妈也带上,我们一家人终于过上好日子了哈哈哈,你看多好。”言杰一副我就是为你好的嘴脸。 言一桐艰难撑着自己的身子,用极其扭曲的姿势坐了起来,冷笑道:“哼,你不是已经从了他吗,怎么也不见有荣华富贵,跟狗一样!” 言杰听她辱骂他,又想冲上来揍她。 “你一个大男人,除了会打我还会什么?”言一桐早就习惯了他的暴力倾向。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很糟糕,刚刚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火堆上的柴又添新的在燃烧。 “言杰,你要是打坏了我就不收了。”坐在火堆上取暖闲情逸致喝酒的盛勋廷,突然出了声。 言杰立马收回手,悄悄退了下去,懂事的给他们留下发展关系的空间。 “盛勋廷,你费尽心思一次次把我绑架,到底是为何?我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言一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加犀利,气场更强大一些,输人不输阵,奈何她身体真的很难受,力气早已耗尽。 “谁让你是盛勋爵的老婆呢,但凡是和盛勋爵有关的,我都想要毁灭。” 盛勋廷在火堆里倒了一杯酒,瞬间大火往上窜起,映着他那张逐渐扭曲的脸。 对流风簌簌吹着,寒风刺骨刮得言一桐的伤口又疼又麻痹,她的眼神逐渐清晰,她看到不远处的盛勋廷板着脸毫无笑意,浑身冷得几乎能冻死人。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森冷阴间气场。 言一桐努力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逐渐恢复了理智和冷静,脸上闪过一片讥诮:“盛勋廷,我觉得你好悲哀,你的人生除了仇恨就只有仇恨,不会爱人,也没有人会爱你。” 前段时间盛勋廷被通缉,蒋家人把女儿带了回去,说是在闹离婚,言一桐看到蒋妍雪如释负重的脸。 有的人活在世上就是这么可悲,一辈子都将自己困在仇恨里,明明身边有可以爱的人却非要作死,直到死的那一天,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来世上一遭到底图什么。 直到死,也没有理解过这个世界,也没有被世界所理解。 只能疯狂报复,没完没了,这种人是最可悲的。 燃烧到噼啪作响的火堆,往上窜起的熊熊火焰,打在盛勋廷冰冷的脸上,他依然是一副冰山王子的模样,不管多大的火光都照不暖他。 仿佛言一桐的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无关紧要。 世界早就遗弃了他,他也放弃了全世界。 他的心理早已完全扭曲了。 过分的执着,把他仅存的人性都湮灭了,又或许说,他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 言一桐也想开了,同样的可怜人,只不过言一桐依旧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 她无所畏惧地看着他,既然落在他手里,她就没想过盛勋廷会放过她,他一定还会想方设法折磨她,上一次的邮轮绑架还不够清晰认知这一点吗? 只不过没想到,没了沈芷兮,又有一个神助攻言杰! 她清楚知道,盛勋廷的目标至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盛勋爵。 此时她更不指望盛勋爵能像白马王子一样救她了,这会儿,想必他已经抱着徐紫芙歇下了吧,在没有回玲珑园的夜晚,骗她在公司加班的每一个夜晚,大概都是在徐紫芙的床上度过的。 她想,这一次,也不会再有像贺禹堂这样的傻子拼命救她吧,她的际遇真是曲折又可悲。 “你和盛勋爵都斗了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呢?况且你连他的宝贝都没摸透是谁,就乱抓人,啧啧啧,要不要我告诉你,他的命门在哪?” 言一桐想让他转移目标,只要说服到盛勋廷转换目标,那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哦?你怎么会觉得你不是他的命门?”盛勋廷语气是如此的轻柔,可那温柔的神色看起来却异常的恐怖。 “上一次你绑了我和徐紫芙,他最后救了谁你不知道?今晚想必你的人都有跟踪我吧,难道没看到盛勋爵的车也在徐紫芙楼下停着?今晚我可是亲眼看着盛勋爵抱着他的宝贝睡觉的。 所以你抓我没用,威胁不了他半分半毫,而且我们结婚都是有目的的,我已经跟他提离婚了,他也答应。” 言一桐假装淡定,用诉说与她无关的别人的事的语气,实则心如刀割。 她就是炮灰的命,人家俩人在你侬我侬,而明明他们才该是敌人的真正目标,被抓的却是她言一桐。 真的好冤,窦娥都没她冤。 “放心,但凡和盛勋爵有关系的女人,一个都跑不掉。”盛勋廷翘着二郎腿喝着洋酒,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刀枪不入,见谈话这条路说不通,言一桐不再出声了。 识时务为俊杰。 是言一桐的做人准则,她觉得自己不停地在贯彻这一美德,明知对方比她强还去挑衅,特别是在人家的地盘,是非常不明智的事。 她环顾四周,这里只有一个楼层的框架,阴森森空荡荡的,四面都没有围墙,冷风呼啸发出的声音极其恐怖,言一桐浑身战栗,心不由得寒颤起来。 那是一种天生对死亡的恐惧,从前被困在山上她都没这么惧怕过,上次被绑架的时候,她还万分期望过盛勋爵像骑士一样英勇来救她。 这一次,她不敢了,也不会了。 她不知道他们位于几层楼,要是跳下去的话,会不会粉身碎骨? 烂尾楼的下面极有可能是废墟,虽然她落到敌人手里生死未知,但是她此刻还不想死,就算要死,也要和面前这个人同归于尽才好。 盛勋廷是画地为牢,把她死死地困在这里,别说她现在身体不行了,就算她身体健康,也插翅难飞。 她根本不知道盛勋廷下一步走的是什么棋,倒是猜测,他一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盛勋爵自投罗网。 而言一桐就是个炮灰,还是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盛勋廷要做什么,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顿时言一桐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加上盛勋廷偏激的个性,变态的嗜好,言一桐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对翅膀或者有隐身术,能迅速从他眼前逃离,逃得远远的。 可事实上,她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想使银针也得他靠近才行,况且手脚都被绑起来,根本施展不开。 “我劝你乖乖的,别给我耍什么心机。”盛勋廷走过来,蹲在言一桐面前,笑得有几分阴狠,幽深的眸中映出了言一桐无法伪装的恐惧面容,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听话,你师父的下场就像这样。” 话音落,盛勋廷举起手上的玻璃杯,狠狠摔碎,玻璃碎片还溅到她身上。 “你敢!”言一桐心一抽,大急。 不管自己被如何对待,她都能坦然面对,但一提起师父,言一桐就慌了,师父只是普通的医者,何其无辜,而且他是言一桐这辈子最尊敬的人了,没有之一。 若是盛勋廷一个不爽下令杀了他,她绝对悔恨终生。 “你就看我敢不敢!”盛勋廷冷笑,打开手机给她播放视频,画面是被毒打过后的徐空青,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躺在废墟地上。 言一桐惊恐失色,转而怒吼道:“盛勋廷你不是人!一个老人你都能如此下毒手!” 她恨不得马上将盛勋廷戳烂,将他骨头粉碎,从最顶楼扔下去! 盛勋廷很满意她的反应,她越发怒他就越开心,指尖滑过言一桐气到扭曲的脸蛋,那半边脸刺眼凝结的血块,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血性。 真美。 盛勋廷很享受这样的触感,他的眸色变的更深了,那笑容,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还暗藏几分欲色。 “小美人生气都是这么美呢,想不到盛勋爵那个窝囊废真有艳福,瞧这肌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比婴儿的触感还好,小一桐啊,你要是跟了我,哪里还用受这种罪,你说呢?” 言一桐被他看得心慌气短,她极力地忽略他话中隐藏的含义,根本就不去在乎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她就保持这个姿势,傲然问道:“怎样你才能放了我师父?” “放心,那老头命可硬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不过你要是把我哄开心了,说不定我就放他回山。”盛勋廷阴笑,继而疯狂大笑:“哈哈哈……盛勋爵,这辈子也斗不过我,斗不过我!哈哈哈……”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千万不要有弱点,一旦弱点被人抓住,不止波及无辜,分分钟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盛勋爵目前最大的软肋就是言一桐和徐紫芙这两个女人,而他盛勋廷把言一桐和徐紫芙的父亲都抓在手中,还怕盛勋爵不会乖顺于他? 那个老头明显就是这两个女人的软肋。 “盛勋廷,你放了他,我什么都听你的。”言一桐缓缓地道,她不敢指望盛勋爵了,只能尽力去满足盛勋廷,让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才确保他不会转手去动徐空青。 这是她唯一能为师父做的,即便是死了,她也是甘愿的。 毕竟,她这条命是徐空青捡回来的。 “哦,做什么都愿意?”盛勋廷轻笑,眸色一片深凝,修长的手指顺着言一桐的下巴往下一点点地滑,在她娇嫩的脖颈上游走。 他的手指温度冰冷,言一桐本就怕冷,被冷风吹了一晚,皮肤冰上加冰,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倏地感觉到危险。 他想……糟蹋她? 7017k ------------ 第131章 决绝的背影 这,似乎没什么好意外的,这不就是盛勋廷的本意吗? 从一开始,他就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欲望,言一桐怒从心起,惊恐万分,却又无力反抗。 她一直认为,人不管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只要自己不放弃,不管多么糟糕的环境都会有一线生机,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勇气。 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可如今才发现,原来她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也有无可奈何,任人宰割的时候,形势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半分他想。 突然言一桐的小腹传来一阵阵刺痛,她没怎么在意,兴许是被绑架的时候磕到碰到,可是慢慢地,小腹像是被针扎过一样,疼得她冷汗直下。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了,刚刚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盛勋廷轻笑,带着几分快意,言一桐的恐惧似乎很合他的胃口,他看得很爽很满足。 他就喜欢征服带刺的玫瑰。 “怕什么?抖什么?拿出以前的魄力啊,当初你可是在酒吧把我扎到失禁呢,怎么,不出阴招了?” 言一桐紧紧地咬着下唇,隐忍着身体的疼痛,她不是任人肆意羞辱之人,她疯狂涌起的怒意被自己镇压了下去。 此时此刻,任性,不是她的权利,盛勋廷一怒之下,很有可能会夺走师父的命,再屈辱她也要忍住。 盛勋廷见她不说话,笑得更温柔了,脸上恣意的猥琐更不加掩饰:“你要是从了我,我考虑考虑放过那个老头。” 他肆无忌惮地用小刀挑开言一桐的外套,衬衣上的几颗扣子,露出她圆润的肩膀,娇嫩的肌肤,精致的蝴蝶骨。 胸部的线条若隐若现。 言一桐身子颤抖地忍受着这一切屈辱,冷冷一笑:“哼,不妨你放开我,会更尽兴。” 盛勋廷微愣,完全没想到言一桐会如此能伸能屈,竟然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兴许是色欲熏心,他真的用刀子割开了她手脚上的麻绳,言一桐终于得到了自由。 她活动一下手脚,一脸傲气,缓慢解开剩下衬衣的纽扣,像是一步一步像是走上断头台的不屈,慢慢将上身衬衣褪去,只剩下文胸,娇美的身段尽露,肌肤皓白如雪,言一桐的另外半边干净脸蛋,在月色下白得如一层透明的薄纱。 因为恨意和恐惧,她身子微微地抖着,咬紧牙,冷冷地笑,如迎着寒梅的梅花,傲雪凌霜。 骨节,谁都有,可有的时候,为了比骨节更重要的东西,自己不得不放弃。 她知道自己早晚逃不过这一劫,又何必受盛勋廷非人的折磨,他的手段有多变态残忍她无法预估,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早死早超生! 反正盛勋爵没了她,还有徐紫芙,他们才本该是一对,正好成全他们了。 言一桐紧咬嘴唇,咬出丝丝甜腥的血液,她侧开的脸有着十足的刚毅,眼神倒是平静隐忍,平时柔和的脸部线条此刻显得很立体,娇嫩的肌肤在寒风中逐渐冷结成冰。 “好刚烈的性子,我喜欢,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盛勋廷诡异地笑着,修长的手指在言一桐精致的锁骨上流连忘返,深眸透出了几分疯狂的欲念,转瞬间,双眸发红,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发情野兽。 盛勋廷并不是会一刀给人痛快的人,他和盛勋爵这点有些雷同,比起干脆利落的死,他们更享受把人拖到地狱的过程,那种极致的折磨最上瘾。 这会让他的心理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 不属于自己的手指在身体上游走,对象又是盛勋廷,言一桐忍不住颤栗,心中蔓延着一种迟钝的痛,惶恐不安,指甲扣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几欲断裂。 她死命压住心底涌起的愤怒和震恐,压抑住眸中的泪水。 这么多年的人生经历告诉她,靠人不如靠自己,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只有自救才能活,可如今就连自救,她都无能为力。 盛勋爵…… 她僵硬着身子,眼泪划过脸颊融化了干涸的血块,心底无助一遍又一遍期待着盛勋爵能够出现,只有这样她才还抱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到了这一刻,她满心满脑都是那个骗她的男人,那个不专一的男人,那个曾经对她很好,却让她如今只感觉做了一场美梦的男人。 她也深深地明白,这是一种奢望,没有人会来了,她势必要一个人忍受住盛勋廷对她所做的一切…… 盛勋廷掐着她的下巴,硬是逼着言一桐转过头来,女子本来明媚的眸一片猩红刚烈,都说看人透过眼睛能看出她的灵魂,言一桐的眸光便是如此。 她微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明媚的错觉,同时又让人觉得她有一种逼人的灵气,她刚硬的时候,不输给任何男人,有着谁也压不弯的笔直,特别有韧性。 这性子配这模样,很合他胃口。 “你这性子和盛勋爵真是像了,真让我又爱又恨呐,我的小一桐。” 盛勋廷轻笑,暧昧地勾起唇角,倏地身子下压,双手撑在言一桐头的两侧,眸底划过一丝暗色:“不知道你的滋味如何?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你好冷哦,让哥哥给你暖暖身子……” 盛勋廷的动作不紧不慢,更像是凌迟,灼热的气息扑在言一桐鼻息间,硬是搅乱她企图平静的情绪,用他身体上的优势,把言一桐死死地困在肮脏水泥地和他胸膛之间。 言一桐因他的靠近而恐惧加深,她一恐惧,眸光的刚硬更会沉稳,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忍不住颤抖的身子出卖了她的镇定。 盛勋廷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她的伪装,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精致的锁骨往下,在她柔白的胸前打着圈,存心从心理生理上折磨她。 “这就怕了?小一桐,你刚刚不是很有魄力都主动脱衣服么?不要太弱哦,这样可经不起我的折腾啊。”盛勋廷的语气有警告也有着讥诮,更多的是挑衅。 “盛勋爵上过的女人,我再上,这可是第一次呢,以前每次把我的女人送给他,他都用多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你知道么?” 一个吻,轻如蝶翼落在她的脖颈间,言一桐浑身紧绷,那一块和他接触的肌肤好似结了块冰,透过肌肤凉到心底,连心脏都差点被冻结。 她感觉看见了一条的毒蛇,爬过她的脖子,随时要对着她的脖子咬一口。 “他会用刀,挑开我那些宝贝的手筋,脚筋,还用刀子刮花她们的脸,一点都不懂怜惜香玉……”盛勋廷把刀子抵在言一桐的脸上,轻轻一拉,顿时言一桐痛地喊出声。 “对,就是这样喊,盛勋爵就是喜欢你在他身下这样喊的对吧,再叫几声听听……”盛勋廷又刮了一刀,言一桐脸上瞬间多了一个大大的红色x字。 “看来,盛勋爵真的不在乎你啊,都这么久了还没来救你……好可惜,他没眼福看到这一幕了。” 接下来,盛勋廷的动作逐渐粗暴,而言一桐奋力反抗无果,他根本就是用力捏紧她伤口,用身体上的剧痛来控制她。 她被盛勋廷逼在受辱和生死边缘不断徘徊,情绪几近崩溃,她尝到她唇里血腥的味道,因为极力的忍耐,言一桐咬破了嘴唇,伤上加伤。 她极为恐惧,盛勋廷完全抓住了人心理和神经上的弱点。 就好比一个人,她明知道要死了,前面就是悬崖,她宁可纵身跃下,粉身碎骨,一了百了,她也不要被人逼着,在悬崖边不停地试探。 可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她,悬崖下面有更大,更痛苦的折磨在等着她。 他逼得你明知死亡,却又不让你痛快地死,这就是一种心理压迫手段,不死也要折磨你脱层皮。 言一桐生理和精神被折磨地再也受不住,伸手摸索着附近可用的利器,对准盛勋廷一敲。 可盛勋廷早就有所防备,一把打掉她的手,钢筋飞了几米远,他将言一桐的手狠狠摁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痛得言一桐眼泪直流。 她好想抢过他的刀,狠狠地刺入他的胸口,任由鲜血溅满她脸,她要和他同归于尽! “女人,我说过不要和我耍阴招,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痛苦的滋味!”盛勋廷的脸开始变得狰狞,耐性尽失,他粗暴咬着言一桐的脖子,就像吸血鬼一样想把她脖子咬断。 就在这时,有一群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盛勋廷!你这个混蛋!!” 是盛勋爵暴躁的声音! 可此时的言一桐受尽了折辱,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盛勋爵,裸露满身伤痕的身子还要面对那么多的男人,她宁愿一死了之! 她状若疯狂,目眦欲裂,趁盛勋廷转头的空隙,抢过他的刀,迅速刺进他的腹部。 盛勋廷顺应倒下。 言一桐松开颤抖带血的双手,颤颤巍巍爬起身,深深望了一眼盛勋爵,迅速决断往前方的镂空处,一跃而下。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致命的鸿沟。 “言一桐!!!!!!”盛勋爵目赤欲裂,大吼一声,他飞跑过去伸手想要抓住言一桐,可惜来不及了,黑暗中,他只看见一个呈扭曲的姿势摔在平层的消瘦身影。 …… 言一桐的后脑勺和下体一直在出血,身子逐渐发冷,盛勋爵抱着已经深度昏迷过去的言一桐,手不断在颤抖。 他从来没像此刻这么害怕过,害怕她的生命就这么从他手里流走。 “快点!再快点!!”盛勋爵的心很慌,如果可以他想直接飞去医院,可惜他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催促着韩漠。 韩漠也很紧张,已经是在路上漂移,后面还有交警穷追不舍。 言一桐被推进急诊室,盛勋爵想跟进去却被阻挡在急诊室外,他的手臂上满是言一桐血迹,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蒙田则没有跟过来,他留在烂尾楼抓盛勋廷这帮人,他们布局这么久,怎么也没想到,盛勋廷会被刺伤,计划被打乱,盛勋廷在被暴打一顿,废了老二后,也被送去医院。 7017k ------------ 第132章 选择性失忆 手术灯一直亮到第二天凌晨才灭,文子赫和几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她怎么样?”盛勋爵着急上前问,衣服上和脸上沾着言一桐的血早已凝固,他也不在乎。 文子赫脱了口罩,表情凝重,顿了顿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颅骨骨折,内出血严重,虽然我们把脑膜上的血块清了一部分,但她身体其他地方多处骨折,还有胎儿……没保住,已经两个月了。” 盛勋爵瞬间呆住了,如雷轰顶,手抖得更厉害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才不至于失重摔倒。 胎儿?胎儿?? 言一桐小产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们都没有做安全措施,有孕也不奇怪,可是有身孕,她一个医者,难道自己都不知道吗? “情况不容乐观,什么时候醒来,还未可知。”文子赫递给盛勋爵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刺痛他的双眼——病危通知书! 她只有他一个家属。 盛勋爵巍巍颤抖的手连笔都抓不稳,签几百亿合同的时候都不曾抖过,可此时他的签名犹如小学生一样,巍延扭曲。 言一桐从六楼摔到二楼的平层,十几米的高空坠下,再加上小产,伤上加伤,她整整昏迷了十天,期间盛勋爵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除了偶尔回公司开会,其余时间盛勋爵都在病房陪言一桐,后来直接就把工作都搬到病房来,寸步不离守着她。 而盛勋廷被言一桐刺到脾脏破裂引起休克,虽然还是送医院抢救了回来,盛勋爵直接报警处理,他本身就是通缉犯,闹了这么一出倒像是盛勋廷自己回来送死的。 盛勋爵把盛勋廷多年的罪证一一收集,一并打包送给警局,盛勋廷的下半辈子算是在里面度过了,言杰作为帮凶也跑不掉。 她犹如破碎的洋娃娃沉睡,手脚都打着石膏,一身的伤。 盛勋爵望着言一桐,捶胸顿足,一拳打在墙上。 他恨自己当初的心软,他答应过言一桐不会让言杰他们再次伤害她的,可如今…… 早知如此,就该一早解决了他们,不让他们有机可乘。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 言一桐在昏迷的第十二天,终于醒来。 她醒来后,眼神呆滞还有些迷茫,身子没恢复,哪哪都疼,头更疼,她看着自己腿上手上的缠着厚厚的绷带,失声尖叫道:“啊!!” 久未开声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像是公鸭的叫喊声,甚是难听。 盛勋爵赶紧盖下手提电脑,中断了跨国视频会议,大步跨到言一桐床边。 “你醒了!哪里不舒服?”他着急摁了呼叫铃,又拉住她一边没受伤的手,制止她敲打自己的头部。 “痛痛,小鱼哥哥,我怎么,又,又受伤了?妈妈,妈,一定又要骂……骂我了。”言一桐一醒来,艰难地断断续续说的话,让盛勋爵傻怔住了。 小鱼哥哥?妈妈? 语气还有些像小孩子,口齿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待文子赫和其他医生过来给言一桐做了一番全身检查以后,得出的结论是:言一桐选择性失忆了。 除了头疼以外她还会有其他症状出现,比如言语不清,手脚失去协调,身体虚弱麻木,甚至会抽搐癫痫等等。 而选择性失忆,是因为她的脑部受到重创后,自动开启了自我防御机制,选择性地遗忘了她不愿意记得或者逃避的人和事。 如今她认为自己才9岁,记忆停留在她妈妈还没去世的那一年。 盛勋爵失神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自己的密发里,颓然问道:“要怎么才能恢复记忆?” “时间有长有短,有些人几分钟或者几天就恢复了,有些人则需要更长的时间,还有,她原本颅骨骨折,恢复期很难预估。”文子赫道。 “所以,她还能恢复像以前吗?”盛勋爵问这句话的时候,都感受到自己喉结的颤抖。 他还无法接受这样的言一桐。 “不能百分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文子赫拍了拍盛勋爵垂下去的肩膀,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如今的言一桐算是死里逃生,能活下来也是命硬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盛家人肯定瞒不住,盛老太太都气得都晕过去,之前想来医院探望,却被极力阻挠,如今得知言一桐醒了,盛鸿泰第一时间让人把老太太接来,不然她天天在家一哭二闹三绝食的。 多硬朗的身子也经不起她这样折腾。 蔡子恩也到了,而众人看着言一桐,她那陌生又胆怯惊慌的神情,刺伤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桐桐,你认得我吗?”蔡子恩站在病床前,想握着她的手,谁知言一桐抽走,怯意道:“我,我不,认识,你。” 这一刻,蔡子恩眼泪簌簌往下掉,她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司晋辰说了大概了,一路上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没想到在现场看到这一幕,对她打击甚大。 好不容易调整自己的心态,挤出丑到不能再丑的笑容:“没事,我叫蔡蔡,以后我和你做朋友,好不好?” 言一桐如同怯生生的婴儿,抬眸不敢直视她,又努力地想要看她,没有回应。 她环顾了面前的一群男女老少陌生人,越发得恐慌了。 爸爸妈妈呢?她受伤了怎么都不见他们来? 这个病房装修这么好,这么亮堂,他们家怎么住的起? 言一桐害怕极了,拉上被子蒙过头,蔡子恩和盛老太太见状,赶紧掀开,怕给她蒙坏了。 “丫头啊听奶奶的话,别蒙着自己啊,多难受啊……”老太太看着着急,用力扯着她的被子,和蔡子恩一人扯一头。 而言一桐抢了几次被子,都抢不过她们,便大哭了起来:“啊啊啊……小鱼哥哥,阿爸妈妈,救,救我……” 盛勋爵一把推开蔡子恩,俯身抱着言一桐试图给她安慰,嘴里喃喃道:“我在,我在这。” 虽然他不知道她口中的小鱼哥哥到底是什么人,但显然这个人在她童年的回忆里有着重要的位置。 以至于把盛勋爵当成了那个人! “我不要,在这里,你带我,回家吧,我想……妈妈。” “我让她们都出去。”盛勋爵一回头,眼神示意,盛老太太等人再怎么想留下来也得出去了,还是等言一桐情绪稳定再说。 众人出去后,言一桐蜷缩在盛勋爵温暖的怀里,那双温柔的大手一遍一遍,很有耐心地,在她背上轻轻地拍,安抚着她。 盛勋爵不出声,言一桐却颤抖得更厉害。 她对这一切都感觉到陌生,就连盛勋爵也是如此。 她很奇怪,为什么她的小鱼哥哥的眼神没有那么温柔宠溺了?而且虽然好帅,但是浑身散发着比普通人更强的胁迫感,让她感到陌生和惧怕。 言一桐推开他,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蜷缩成婴儿状,这是一个人害怕和恐惧的时候潜意识的动作,她感觉一切都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也不清楚,只是感到茫然失措,只想躲起来。 “妈妈妈妈……” 盛勋爵也一样,还没做好准备要如何面对这样的言一桐,他的世界被颠覆了。 在找到言一桐的那一刻,看到她被盛勋廷那个禽兽欺压在身下时,他恨不得把盛勋廷碎尸万段,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言一桐已经一跃而下,如此决裂,让他的世界也在那一刻崩塌。 当他抱着破碎浑身是血的言一桐时,文子赫告知他,言一桐小产时,他的心像是被毒蛇啃咬过,毒性运行全身,痛彻心扉,心如刀割。 这一刻他才明白,言一桐这个女人早就深深刻在他的心里了,她昏迷的这十二天,他都未曾深入睡眠过,他就躺在她的身边,经常一看就到天亮。 他想过无数的可能,唯独没想过,言一桐会忘记他,甚至还把他当成别的男人! 他更是不知道她心中的小鱼哥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对她的童年有着什么样的影响,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当这个“小鱼哥哥”。 可是如果不当,言一桐就更加无依无靠,毕竟她口中的人物都不复存在,一个是小鱼哥哥,另一个就是她死去的妈妈。 盛勋爵一句话没说,也不再出声安慰她了,而是转身出去。 言一桐听到关门声,才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确认房间真的没有人了,她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他终于走了。 她有些怕他的,虽然她叫他小鱼哥哥,可是盛勋爵给她感觉既目生又似曾相识,这种复杂的感情她处理不了。 而且他在的话,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很压抑,他一走,言一桐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埔,脸上的肌肉紧绷,让她无法有任何表情,她很怕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因为除了手脚头这些外伤之外,其他地方也很不舒服,她又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 记忆有些断断续续不连贯,她特别慌,像是一个人独自掉进苍白的空间里,无助又恐慌。 没多久,门又被打开了,她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本来企图下床的,一听到动静,又飞快躺回床上,盖上被子,用她感觉到安全的姿势躺好。 然而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伤口痛得她闷哼几声。 盛勋爵端着饭菜进来,放在桌子上,轻轻说道:“一桐,出来吃饭了。” 言一桐也闻到了饭菜香,其实她胃口不太大,这些天没有进食,只靠着营养液吊着命,整个身子虚弱无力,肌肉都要萎缩了。 昏迷时还反复发高烧低温症交替发作,她整个人直接躺掉了十几斤,脸颊都凹陷下去了,瘦的皮包骨。 然而,肚子跟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咕咕咕的响声,隔着被子盛勋爵都听到了,他看着被子里蠕动的物体就想笑。 言一桐小心翼翼探出了小脑袋,双眼圆骨碌左右探望,眼神漂浮不定,最后落在丰盛的饭菜上,毫不掩饰自己对美食的垂涎,她忍不住吧唧几下,不高兴地撅着嘴巴。 这一幕落在盛勋爵眼里,瞬间眼神都软了下来。 7017k ------------ 第133章 把他当成另外一个男人 这一幕落在盛勋爵眼里,瞬间眼神都软了下来。 也太可爱了啪,她和他就像是小猫和猎豹的关系,猎豹给小猫扔一块鱼儿,小猫想吃又很怕,怕自己吃完了,猎豹会直接咬断它的头。 盛勋爵看出她的小心思,起身一声不吭走出了房间,还体贴关上门。 言一桐见他离开,赶紧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吃着米饭,一手抓起鸡腿就啃,又猛喝几口汤和牛奶,十几天粒米未进,如今有了淀粉糖分进肚,整个人都回了血一般。 医院天台,寒风簌簌,这是医护人员放松的休息区。 盛勋爵从一上来就迎着寒风,站在栏杆旁,一根接着一根的香烟不断抽着,文子赫试图劝阻无果。 他真的很烦躁,浑身气息十分凝重。 “实话告诉我,她的情况还能有多糟?”盛勋爵英俊的脸上蒙着一股冷凝之色,他不能再降低他的期望了。 “大概就今天和你说的那些吧,我知道一时间你很难接受,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她治好,我已经联系大学同学了,国外心脑科最权威的博士俞哲铭,他看了我传过去的报告,认为治愈率有56%,也答应下周亲自回国给言一桐治疗。” 文子赫眺望着远方的城市风景,递给他一瓶功能性饮料,试图给盛勋爵信心。 “她失忆我理解,但还把我当成另一个人怎么解释?”盛勋爵双目猩红,握紧栏杆的手青筋暴起,情绪激动,硬生生被他克制住。 失忆就算了,还把他当成另外一个男人,这算不算头顶绿油油? 这不都是狗血里才有的情节吗,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盛勋爵最近又开始吃文子赫开的药,因为言一桐的意外,导致他连续几天都没办法睡觉,身体开始吃不消了。 “还是因为她颅骨受损,严重脑症荡导致海马体记忆错乱,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不罕见,给我们点时间。”文子赫脸色也稍微沉重。 他的技术也算是国内数一数二顶尖的了,可是面对失忆这种事情,尤其还是因为言一桐个人强烈意愿,逃避排斥那一段失去的记忆。 再厉害的医生也治愈不了患者的心病,这一次,大概只能靠言一桐自己扛过来了。 而她身体其他的问题文子赫完全不担心,本来有五成把握,若俞哲铭来的话,成功率提到八成,而且他还是精神疾病方面的权威。 “所以还是没有任何可行方案?”盛勋爵眉心一凝,眸中一闪而过的伤痛。 “她虽然有很大一段记忆的空白,但她醒来这段时间的记忆,就算以后她恢复了,也不会消失的,你好好对她待她吧。 还有,上次你不是让我给她验血么,我发现她体内的基因和几年前你们基地逃出去基因突变的蛇,有部分吻合!”文子赫打开手机,输出言一桐的验血报告。 之前听说言一桐是被蛇咬伤才导致皮肤的异变,因为正常的蛇咬伤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出现,所以文子赫就去搜查曾经做过实验蛇的相关资料,还真给了他一个突破口。 盛勋爵听后,瞳孔放大,他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上次言一桐说在麒麟山被奇怪的蛇咬伤,他就猜想到了,只不过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小美早就已经被人道毁灭了,那时候研究的资料数据也全都销毁……”盛勋爵沉声道,也就是说,现在没有解药! “当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文子赫很好奇,毕竟当年盛世集团斥巨资投入研究的项目,突然实验基地来了一场大火,把所有的实验全部烧毁了,当时官方说的是意外。 那里有多少人的心血不说,分分钟还会研制出生化武器,那可是毁灭性的灾难,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竞争者因为嫉妒故意纵火,也有人说研究非法的东西爆炸引起的火灾,烧了更好,这种实验室越少越好…… 对此,盛世集团至今都没有给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所以外界都只是猜测。 “当时我收到kim给的任务,要我研制一款抗毒剂供给基地,我便用其他身份潜入了盛世集团,连我爸都不知道我回国,老于用化学物研制抗毒剂的时候,化学物的结构发生变异,毒性不止没有减弱,还变成了一种很危险的新型化学物质p3-1。” 盛勋爵抽了一大口香烟,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他从基地毕业,变态教练kim还交代任务给他,这个任务也就只有盛勋爵能完成,就是潜回自家的研究所去当间蝶。 所以,当时他和于霆都要戴上真皮面具,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俩人凭借过人的专业技术,仅仅半年时间,就在研究所脱颖而出,顺利进入基地的核心研发中心。 “后来为什么会突变了?”文子赫问,研发这方面并不是他所擅长的。 他们在基地的时候,除了日常的非人体能训练外,kim也会根据他们每个人的特长来专门针对训练,以致他们出来社会后,成为这个行业的佼佼者。 “我也不知道,化学物抗毒剂当时是我和老于一手创制的,这个领域还有很多未知数,当时所有的样品全部受到污染,务必终止所有研究实验,不能让不法之徒取得,不然就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后来我们将全部样本,包括做实验的动物,全部都销毁,然而销毁过程中,有一条已经突变的蛇逃了出去,还咬伤了村民,我没想到,被咬的竟然是言一桐。” 真是无巧不成书,世界过分小了。 盛勋爵不怒而威的气场蔓延一身,那是一种紧绷又尖锐的气压,有自责,有气愤,更多是不可置信的无奈。 可是又能如何,错已经酿成,他必须再花时间去研制解药,不过目前还是先治好言一桐的伤,才有未来。 “找老于吗,我们也很久没聚了。”文子赫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初在基地,盛勋爵,文子赫,司晋辰是同一批进去的,而于霆早他们两届,他资质好,是kim的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最得kim和院长的喜爱,他们也愿意将此生所学都传授给他。 所以于霆是他们当中地位最高的,而于霆和盛勋爵一开始玩的最好,俩人形影不离,后来按照能力分组之后,文子赫和司晋辰才加入他们。 有一年,于霆和其他学员因学术上的问题起了争执,俩人在实验室争吵过程中动了手,不小心打破了一瓶病毒。 这个病毒是蓝色气体,病毒瓶裂后通过通风口和空气蔓延到整个狸岛,很多学员在那场毒气污染中毒死亡,盛勋爵等人昏迷不醒。 而也就因为这一场意外,kim发现于霆体质的特殊,因为个个不是死就是昏迷,唯独于霆毫发无损,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kim抽他的血液去研究,发现他体内自带一种基因,本身就能抵抗各种外来病毒。 这也就是为什么于霆的体质强于常人,就算是骨折了,通常五六天骨头能够自动愈合,一般外伤口两三天就完全好了。 后来,kim用于霆的血帮其他学员解了毒,此后,于霆更是专注于研究病毒这一块,所以当年他研制出了变异的生化病毒,便果断销毁了,他知道这种病毒不能存于人世。 那场大火就是于霆纵的,也因为这件事,盛鸿泰气急败坏,认为于霆根本就不负责任,擅自销毁了盛世集团这么多年的心血,还摧毁整座基地。 盛鸿泰盛怒之下把负责这个项目的于霆和盛勋爵辞了,还下令在圈内封杀他们俩人,谁知这俩人用的是假面具和假身份,盛勋廷和于霆离开后,回英国用他们真实身份开了一家公司。 第二年,盛勋爵才以真实身份回到盛世集团。 “我会联系他。”盛勋爵深深抽了最后一口烟,摁掉烟蒂,烟灰缸里早已躺着十几个烟头了。 言一桐的解药,一定要通过于霆,说不定他的血也可以成为她的解药。 就这样过了一周。 蔡子恩每天都来看言一桐,给她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逗她开心,言一桐能感觉到蔡子恩的善意。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言一桐吃着蔡子恩送给她的棉花糖,问道。 “因为我们是一直很好很好的朋友呀。”蔡子恩很有耐心跟她解释。 “可是我不记得你,但是又觉得你很好,很喜欢和你亲近。” “我也觉得你很好,很喜欢你。”两个女孩有说有笑。 中午顾妈又给言一桐带了营养丰盛的饭菜,虽然现在言一桐还不能吃太进补的食物,但是顾妈也是用尽心思,请教了营养师和医生,尽可能用她能吃的食物搭配得更完美。 言一桐养了一周,脸色渐渐开始有了些血色,手脚的伤已经拆了石膏,只需静养,问题不大。 但是她颅内血肿压迫神经,脑细胞受损,最近她鼻子都会莫名其妙流出清透液体,所以还要继续住院,就等着俞哲铭一到,立马安排第二次手术。 盛勋爵最近只是晚上才来病房,每次都带她喜欢吃的桂花糖糕,而这个糖糕是糖乡的特产,盛勋爵专门飞一趟糖乡给她带来的。 也是托桂花糖糕的福,言一桐不再那么惧怕他。 这个晚上,盛勋爵还给她带来另外一个小惊喜。 “小鱼哥哥,为什么我爸爸妈妈还不来看我啊?”言一桐撇着嘴,可怜兮兮。 她乖乖等了一周了,怎么还不见爸爸妈妈,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也不敢吵不敢闹,虽然这里每一个人都对她百依百顺,可是她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想回家了。 “他们有事还来不了,不过,你妈妈让我给你带来这个。”盛勋爵从兜里抽出那块雕刻精致的一半鸳鸯。 “妈妈真的把这个让你带过来给我?”言一桐接过那块木质鸳鸯,有些疑惑。 她记得妈妈说过,这块木玦很重要,不能随便拿出去玩,妈妈怎么会让小鱼哥哥带给她呢? 难道妈妈出了什么事?来不了了? 7017k ------------ 第134章 小鱼哥哥最好了 盛勋爵对于她问的这句话有些警醒,他回去过言一桐糖乡的家一趟,对于他来说,那间平房不能称之为房子吧,破烂不堪不说,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唯独这一块木玦包得还算完好无缺地放在柜子里。 他猜想,这块玩意儿应该有些其他不同的意义吧,便带了过来。 “嗯,你妈妈说把这个交给你,就像是见到她一样,让你安心养病,病好了再回去找她。”盛勋爵脸不红心不跳,谎话随口拈来。 言一桐捧着木玦若有所思,最后果断把它戴到脖子上,紧紧摁在心口处。 她要赶紧好起来,她要回去找阿爸妈妈。 一晚上,言一桐都在做噩梦,她梦到妈妈溺水的那一幕,妈妈被水泡得惨烈的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再放大。 言一桐整个人也像是梦中溺水一样,惊恐不安,她想喊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冷汗淋漓惊醒过来,全身僵硬,浑身的力量好似都被抽走似的,动弹不得。 她双眼睁圆,紧紧盯着天花板喘着粗气,一起身就看到盛勋爵还在电脑前办公。 “小鱼哥哥……”言一桐喊了出声,声音有些嘶哑粗粝,心跳更是加速,惶惶不安捏着脖子的那块木玦。 盛勋爵一身黑色西服走过来,看她一头香汗小脸煞白,以为她哪里不舒服,问:“怎么了?” 手已经伸到她的床头,准备摁紧急铃,言一桐顺势搂紧他的腰,盛勋爵一愣。 “小鱼哥哥,我怕,我,做噩梦了,怕怕……”言一桐秀眉轻凝,浑身颤抖得厉害,盛勋爵听到她的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 还好不是身体不适。 “不用怕,告诉我,做什么噩梦了?”他的声音宛若隆冬的暖阳,温柔地不像话。 “妈妈,妈妈,我梦到妈妈在水里,在水里挣扎,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妈妈,你带我去找我妈妈好不好?我要妈妈,妈妈……”言一桐从惊慌到抽噎到放声大哭,越说越难过,梨花带雨,情绪崩溃。 如今她也就只有九岁的心智,遇到事情找妈妈安慰也很正常。 盛勋爵的心都被揪了起来,他能感受到言一桐此刻的惧怕和绝望,她的撕心裂肺,想必小时候亲眼所见的那一幕,这些年一直都出现在她梦里吧。 因为他也是,所以他懂得。 “嘘,别怕,我在,我在。”盛勋爵不懂该怎么去安慰人,也从来没有安慰过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言一桐解释她的梦是真的,怎么跟她说她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按照他以往的作风,早就耐心尽失实话实说,都成年人了,哪来这么多矫情,不就做个噩梦,人死了不能复生,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人强调吗。 可是此刻他只能紧紧抱着她,苍白地一遍又一遍拍打着她的背部,耐心等待她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盛少爷这辈子都还没这么耐心对待过任何一个人,也受不了女人弱小无助歪歪唧唧的,唯独言一桐例外,甚至都不嫌弃言一桐在他昂贵私人订制的西服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乱噌。 哭了一会,言一桐盯着盛勋爵黑色衣服上一团团黏糊糊白色的粘稠物,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知道小鱼哥哥不会嫌弃她,所以才有恃无恐。 “我饿了。”言一桐汲了汲鼻子,眼睛鼻头红彤彤的,像是只无辜极了的小兔子,煞是可爱。 她瞄了瞄窗外,明示暗示她想出去,前几天她就嚷嚷着要出去,不过文子赫说现在她还在恢复期,最好卧床多休息,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盛勋爵看了看外面天色早就黑了,已经晚上九点多,这个时候带她出去…… 也不是不可以。 正好她在医院躺的够久了,手脚也需要多活动才能好得更快。 “可以带你出去,不过你要乖乖的不能乱跑。”盛勋爵给她穿上顾妈带过来厚厚的毛衣毛裤,手套帽子围巾通通安排上。 言一桐被他打包得只剩下一双圆乎乎的眼睛,透着纯真可爱又委屈。 “小鱼哥哥,我觉得好热……” 虽然香城入冬好几次都失败,但是正值圣诞前夕,估计为了应节,最近有寒流直击香城,夜晚都是十度左右,真的很冷了。 盛勋爵考虑到她身体还没好全,还小产不久,更应该好好保暖,低沉道:“必须穿成这样才能出去,不然你就上床睡觉!” “好好好,走吧,走吧。”为了能出去,言一桐举手妥协。 俩人光明正大出了医院,韩漠早就开了车在门口等他们。 言一桐一上车就趴在车窗上,眼睛很新奇不停望着窗外,止不住感叹着:“哇,好漂亮啊,小鱼哥哥,原来大城市真的这么好看,这些灯真的亮一整晚吗?会不会很浪费电啊?” 盛勋爵倒是被她如此朴素又清新脱俗的问题给问倒了,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一切对于他一个土生土长的香城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然而,他还是很好脾气回答道:“香城是个国际化大都市,世界各地的人都有,夜晚生活自然也很丰富,他们开门做生意总不可能关灯点蜡烛吧。” 韩漠听后。忍不住偷偷从车内后视镜瞄了自家老板几眼,我的天啊,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吧,他怎么听到爵爷这种柔情似水的声音,浑身起鸡皮疙瘩呢。 这种白痴问题,要是他问的话,爵爷一定二话不说就拔抢! 韩漠心想:还是习惯孤傲冷漠的爵爷啊啊啊。 “可是这样,光污染也很严重啊,不过说实话,真的好美,好大的圣诞树啊!我们可以下去玩吗?” 他们路过东九龙文化区的时候,看到一座接近二十米高的圣诞树,夜晚灯火同明,闪闪发亮,杯觥交错,欢快的圣诞歌响起,带动着浓浓醉人的圣诞氛围。 言一桐也跟着兴奋起来,拍着手做乞求状,装可爱让盛勋爵带她下车玩。 韩漠忍不住出了声:“少夫人,爵爷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盛勋爵果断答应了:“好。”还瞪了一眼韩漠,怪他多嘴。 韩漠缩了缩脖子,完了完了,他家素来以冷傲据称的爵爷不复存在了。 “好耶好耶,小鱼哥哥你最好了,桐桐最爱你了。”言一桐欢悦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搂着盛勋爵的脖子在他脸上大声啵一口。 盛勋爵的脸色就像变色龙一样,一会红一会绿。 这小破丫头,敢情九岁就这么早熟了吗?她懂不懂爱是什么? 二十岁的言一桐都不曾说过爱他之类的话! 盛勋爵真的是越来越想知道,这个小鱼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了,竟然曾经能和言一桐如此亲密无间。 好想把他揪出来,乱棍打死! 之前他去糖乡打听过这号人,有人说没听过,有人说应该是小时候小孩子贪玩起的外号吧,也有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说,言一桐小时候和徐家姐弟玩的最好,还有一个俞家的孩子,不过那家人很多年前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盛勋爵什么也没打听到,他也觉得要自己疯了,竟然去在意一个活在言一桐深层记忆力的男人! 俩人下了车,言一桐拉着盛勋爵的手直奔圣诞树去,她的动作还很不利索,不过再不适的情绪也被热闹浪漫的气氛感染,开始活奔乱跳起来。 这种欢乐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盛勋爵很担心她的身体,不过看她这么开心,就由着她去了。 “圣诞节原来真的这么欢乐啊,我好喜欢,以前你说在国外亲戚家过的圣诞节,有圣诞老人送礼物,还有火鸡吃,我羡慕好久好久呢,我也想试试火鸡是什么味道。” 言一桐这里摸摸驯鹿灯饰,又跑去满是糖果和红色圣诞袜子的小屋子,一刻都不停。 盛勋爵听进去了,笑着说:“火鸡其实不那么好吃,肉质很柴。” 他从小就在西方国家长大,见惯了这些东西,倒觉得没什么特别感觉,再加上十岁以后,他不再过这些热闹的节日了。 “是吗,但我还是想试试,万一合我口味呢?我最喜欢我妈妈做的叫花鸡,盐焗鸡,清蒸鸡,薄荷鸡……我妈妈特别会做饭。” 盛勋爵发现言一桐每一次提到她的妈妈,眼里都有光,想必她妈妈非常宠爱她,小时候她也是在爱的浸泡里长大的吧。 思至此,他对她的心疼又加多几分。 “以后让张妈做给你吃。”盛勋爵嘀咕道,言一桐沉寂在圣诞氛围里,一个劲还让他给她拍照。 盛勋爵无奈,他很少拍照,不过也应她的要求,拿出手机给她随意拍了几张,言一桐抢过他的手机,学着隔壁的女孩玩起了自拍。 她举着手机拍了几下就喊手痛,盛勋爵接过手机,又拍了一张,言一桐狡黠一笑,搂着他脖子就是一吻,画面定格在这美好的瞬间。 女孩亲密地抱着男人,吻得甜蜜,一脸得意,男人的表情有些微妙,却也肉眼可见的愉悦,估计是意想不到女孩的举动吧。 甜蜜又美好的瞬间,足以让盛勋爵回味一生。 这时,十点整的钟声敲响,天空准点飘起了人造雪,言一桐兴奋开心尖叫捧着手,等待雪花降落在手套上,霓虹灯关跳跃,明晃晃打在那张明媚的脸上,肤若凝脂,明艳动人。 盛勋爵顿时明白了,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以前就觉得言一桐只是比较有灵气,如今看来,她的笑更动人。 仿佛她的笑能暖进他冷漠的心,是他很多年都未接触过的天真纯净。 “哎,小鱼哥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传说?” “什么?” “有人说,如果你心里默念着一个人,数十下她要是出现在你眼前,那么她就是你这辈子都命中注定了。”言一桐巴眨着那双卡芝兰大眼睛,天真无邪道,这张脸还透露出一股童真,竟然毫无违和感。 盛勋爵噗呲一笑,他从不信这些哄骗人的话。 7017k ------------ 第135章 你娶我好不好 言一桐看呆了,她愣愣盯着盛勋爵这张华丽得令人炫目的脸,五官精致,深邃的眸,挺直的鼻,弧度完美的唇,组合成一张魅力十足的脸,却无端却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强势和霸气。 一笑倾城啊。 这笑容很稀罕,令人心悸,那般的勾魂,却又那般的令她慌乱。 她就要管不住早已失了频率的心跳。 她怎么觉得小鱼哥哥越来越好看了呢,好想嫁给他啊,心里是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了,她一脸崇拜又花痴道:“小鱼哥哥,以后,你娶我好不好?” 盛勋爵愣然,没想到在这么浪漫的氛围里,言一桐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眸色微深,棕眸后,掠过一丝亮光,却隐匿得谁也看不到,只是深沉地看着她,直直的,没有回应。 看得言一桐感觉似是灵魂也逃无可逃,不免得挑眉,尴尬地掩饰她的真实情绪,小鱼哥哥一直不回答,是不是不想啊? 言一桐被他盯得有些心慌,她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总归是不想娶她的意思吧,一直都没有反应。 “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啦~”一个九岁小女孩也是很有自尊心的,言一桐撒娇道:“我好饿好饿,能不能吃东西啊?” 用手扑扇着自己略微红热的脸,试图给自己散热。 她眼尖,看到不远处就有卖吃的,她指了指:“我要吃那个!” 盛勋爵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她真是够接地气,失忆了更是如此。 那是一个走鬼档,推着车在路边卖烤番薯和炒栗子糖山楂,一看就没卫生可究的,街边的灰尘全部都炒到食物吃进肚子。 他正想拒绝,言一桐已经拉着他走过去:“好香好香的番薯,我最喜欢吃番薯了~” 这个走鬼档是一对中年夫妇在经营,有很多人在排队,男人负责焗番薯和炒糖栗,女人负责打包收钱,忙的不亦乐乎。 “老板,我要两根番薯和一包炒栗子。”言一桐大声喊着,老板笑着回应:“好嘞。” 盛勋爵觉得如此有烟火气息的东西他可吃不来,一脸便秘地低声提醒下言一桐:“这种东西不卫生,不要吃那么多。” “小鱼哥哥,你变了。”言一桐挑眉,一脸不乐意嘟起了嘴:“这个坑可是你拉着我跳的,明明是你经常带我去镇里买番薯和炒糖栗吃,你都忘了吗?” 盛勋爵无语更咽,他到底还要当这个杀千刀的小鱼哥哥多久? 什么素质什么人啊,居然带言一桐吃这些三无的垃圾食品,一想到言一桐是吃这些长大的,补偿她的心理就更明显了。 他知道,刚刚她表白的也是小鱼哥哥,而不是他盛勋爵!所以他不想给任何回应。 “我可以带你去吃更好吃的,芝士焗番薯?栗子蛋糕?”盛勋爵试图引诱她去高级餐厅,这些东西高级餐厅也有得吃,何必要吃街边的。 “我不,我就要这个!”言一桐耍起赖来,作势你不买我就不走,盛勋爵执拗不过,只好答应,真是憋屈,他觉得自己带个小孩好累。 这破丫头真会折磨人。 “那就只能吃一点,不能吃多了,文医生说你不能吃这些,不然他又给你开很苦很苦的药,我帮不了你!”盛勋爵搬出文子赫来恐吓她。 住院期间言一桐最怕就是文子赫,因为文子赫每次来不是给她做各种各样身体检查,又是抽血又是扎针,就是给她开各种各样的苦药,孩子都整出阴影了。 然而言一桐也是吓大的,她敲了敲他的脑门:“你不告诉他,我不告诉他,他就不知道啦,笨死了。”一副你要是敢打小报告我就敲死你的架势。 盛勋爵作出很痛的表情,逗的言一桐哈哈大笑。 盛勋爵去给钱的功夫,一转头就找不到言一桐了,吓得他脑袋空白一片,冷汗直冒。 这里有很多大型圣诞灯饰,人潮涌涌,像是在大海里找鱼,想找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很难,加上言一桐没带手机在身,盛勋爵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了许久。 他突然想起言一桐刚刚说的那句话:如果你心里默念着一个人,数十下她要是出现在你眼前,那么她就是你这辈子都命中注定了。 盛勋爵下意识想要试试,闭上眼,心里默念:一,二,三,四……十! 当睁开那双潋滟的棕眸,在他不远处那棵巨型圣诞树下,言一桐真的出现了。 她仰着头望着金光闪闪的星星灯饰,笑的一脸灿烂,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刹有种风华夺目的美,把人的眼光紧紧地吸附住。 心脏根本就不按规律跳动。 “盛勋爵,你疯了吧。” 他喃喃自语,神色有说不出的自嘲,似讥非讥,似冷非冷。 你是真的爱上她了么? 此时,言一桐回眸,一笑百媚生,见到不远处的盛勋爵提着番薯和炒栗子,蹦蹦跳跳走向他。 “小鱼哥哥,我看那里有卖首饰好好看哦,过去看看吧~”言一桐一手接过热气腾腾的番薯,一手很自然拖起他的大手。 这行为如此自然,难不成她经常和那个小鱼哥哥手拉手?盛勋爵醋意大发,想要挣脱她,谁料她先放开了,指着一条手链。 意思很明显,给我买! 这里有很多小摊位,基本都是卖一些应节的小首饰,灯饰,纪念品之类的,大家也是图个开心留个纪念。 盛傲娇冷哼:“地摊货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辈子都没用过没有牌子的东西,他认为一分钱一分货,东西质量和价值都是同等重要。 地摊货配不上他的身份。 “地摊货怎么了,好看呀,我喜欢。”言一桐迫不及待剥着番薯,烫的她不禁摸了摸耳垂,但是番薯就是要烫才好吃。 “帅哥,女朋友喜欢就买吧,才几百块买女朋友开心不是很值得嘛~”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时尚大妈,她看盛勋爵一身名牌,光鲜亮丽的,总归不会这么吝啬吧,连地摊货几百块钱都舍不得买。 言一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是她身无分文,她才不会求他买首饰呢。 女孩子总会对闪闪发亮的东西有天然的好感,这条手链有三颗星星串在一起,还镶上了水晶,她第一眼就看上了,款式简单又不失设计感,她很喜欢。 “小鱼哥哥~~你看,那个星星手镯和你也很配呢,是和这条手链一套的哦。”言一桐又指着另外一条手镯,柔软撒娇道,摇着盛勋爵的手臂,整个人挨在他身上。 “小姑娘真有眼光,这是一对啊小伙子,情侣就该戴情侣手链。” “姐姐我们买一对就便宜点呗。” “妹妹我这是薄利多销啊,看在你们俊男美女份上,350两条!零头都给你抹去了。” “280好听些,发发发好意头,姐姐你生意更兴隆啊!”言一桐讨价还价,盛勋爵都愣住了,还能这么讲价的么。 “290不能再少了!你们长长久久更好听。”时尚大妈也是爽快之人,麻利给他们包了起来。 “行吧,男朋友给钱了。”言一桐乐了,向盛勋爵俏皮巴眨着眼睛,示意他赶紧的。 那句男朋友成功取悦了盛勋爵,他很没出息地应允,心甘情愿掏腰包买下手链。 言一桐开心地抱着他,又在他脸上亲一口。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言一桐最活泼可爱了,不过成年后的言一桐,好像丧失了这种天然爱撒娇的本性。 “我们相互戴上呗。”言一桐嘴上还咬着番薯,把他拉到一旁,动作利落给他扣上手镯,盛勋爵也给她戴上。 言一桐拿着他的手机,摆好他们俩戴着手链的手,“咔嚓”拍了一张,自我很满意。 “我眼光是不是很好?手链好看吧~你这手镯可不能摘下哦,我专门选了和你西装也很配的款式呢。” 盛勋爵低头,嘴上情不自禁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银色手镯的三颗星星是镂空的,设计简单大气,确实他戴着也毫无违和感。 “嗯,还行。” “你真的不吃吗?你之前可是都陪我一起吃的。”言一桐剥着番薯,见盛勋爵一脸嫌弃,她故意剥了一小块伸到他嘴边,盛勋爵还是不张嘴。 她脑袋灵光一现,自己咬了一块,递到他嘴边,搂着他的脖子强硬喂给他。 趁盛勋爵发愣的间隙,番薯已经过进他的嘴里,盛勋爵整个人都发热起来,破天荒地嚼了嚼,味道确实不错,他还想进一步的时候。 言一桐的小阴谋得逞了,赶紧撒腿就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断然因为他长得太帅太勾人了吧,总让她情不自禁。 今晚言一桐非常愉快,差不多把那个梦忘的一干二净,哼着歌回到病房,换了衣服躺上病床,摸着手上的手链,心里美滋滋,转而手不小心碰到脖子那块木玦,心情又沉重了。 她转过头,问躺在隔壁陪床的盛勋爵问:“小鱼哥哥,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住院够久了,可是我觉得手脚的伤都恢复了,怎么还不能出院?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言一桐望着天花板,她的心很不安定。 其实她知道自己身体出了很大问题,可是他们都不告诉她具体什么原因,大概以为她听不懂吧。 她不傻,镜子里的自己明明是成年人的身体,约莫二十岁的模样,可是她只记得9岁以前的事情,往后的事情她一片空白的。 她问过文子赫,文子赫说她不小心摔到脑子,所以会忘记一些事情,不过一定很快就能回忆起来。 “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放心睡吧。”盛勋爵顾左右而言他,在他看来,言一桐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 “你其实不是小鱼哥哥,对吗?我听他们喊你爵爷。”充斥着药水味的昏暗中,言一桐眸光微沉。 她醒来之后对身边一切人和事都很陌生,这些人从未在她记忆中出现,可是她却感觉他们很亲近,似乎早就相识的。 所以,蔡子恩说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她信,盛老太太说是她奶奶,她也信,可是盛勋爵是谁?和她曾经是什么样的关系? 7017k ------------ 第136章 你爱我吗 今晚盛勋爵身边那个叫韩漠的男人喊她,少夫人! 盛老太太是盛勋爵的奶奶,如果言一桐也要喊奶奶,那他们岂不是…… 言一桐暗暗想着:盛勋爵对她很好,难道他们真的是夫妻关系吗? 可是,为什么今晚她试探问过他,以后娶她好不好,他至今都没有任何回答。 难道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 她的小鱼哥哥又去哪里了? 这一切的一切,言一桐都迫切想要知道,想着想着,忍不住嗯哼起来,她的头又开始痛了,像是很多锤子同时砸着脑袋,锥心的痛。 盛勋爵神色一慌,起身给她倒水找药,扶起她:“你不用想太多,我不会害你,在你恢复之前,我一直会陪在你身边。” 言一桐心头一暖,乖乖吃了药,头痛稍微缓解了些,身子靠在床头上,脸色像纸一样惨白,她问:“那我们是,夫妻关系吗?” 盛勋爵想了一下,果断点头:“是!” “你可以多和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么?和我忘记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只记得九岁之前的事情?往后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我们是夫妻,为什么和你的记忆,我一点都记不起来呢?” 言一桐脸色青白难看,在盛勋爵看来,她像是快要死了一样,他看了都有些心慌。 “不用急,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来,想不起来我们再创造新的回忆。”盛勋爵只能这么安慰着。 “你说嘛,我想听……”言一桐知道他在推脱,又拿出她的杀手锏,撒起娇来,虽然此刻的她有气无力,看不出多少诱惑的成分。 盛勋爵很不想提,因为他们的开始本就不是光彩的事,他们一开始登记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此刻要他怎么说出口。 不过…… “几个月前,我们在机场偶遇,一见钟情,就这么平平淡淡在一起了,你再之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盛勋爵坐在床边,毫无感情地陈述着一件好似和自己无关的事。 他发现,最近的自己越来越喜欢说谎了,而且都是信口拈来那般自然。 “啊?就这样么……没啦?”言一桐原本闪亮的小眼神瞬间幻灭,她就知道盛勋爵不会告诉她实话。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心慌意乱。 “嗯,等你好了,你想干什么我就陪你。” “那,你爱我吗?”言一桐睁大那双水灵的杏眼,有些怯生生的问。 小手在被子底下紧握成拳,松开,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 盛勋爵深邃的眼波漾着一层复杂,迟疑了一秒,爱?他承认对言一桐是有过心动,在海市的时候更是明显。 可,那真的叫爱吗? 准确来说,他对她,更多的是征服和掠夺吧。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挑起他此般强烈的征服欲,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想要去掠夺她所有的一切。 言一桐是他见过最纯真的人,而纯真,是他的世界里不曾出现过的东西。 或者也可以说,她对盛勋爵来说,是新奇的。 言一桐此刻看不懂他的表情和心理,她也不敢去深究。 盛勋爵望着她的眼神,很勾人心魂,仿佛多看一眼,言一桐就要情不自禁地沦陷,这种感觉很令她很不安,很恐惧,她不排斥,却有些害怕。 他依旧不回答。 言一桐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执着,她很迫切想要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她答应过小鱼哥哥,长大后要嫁给他的。 可是如今长大的她,却和这个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小鱼哥哥呢?怎么她长大了,他却不在自己身边? 言一桐看着手上的手环,言一桐,20岁。 这十一年,她和小鱼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家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的一切她都没有答案,所以,她迫切想知道这一切,却没人能告诉她。 “你不爱我的,对吧?”言一桐垂眸,眼睑覆盖了她复杂的眼神。 盛勋爵捧起她的脸,逼迫她不得不面对他,他的双眸幽静如古潭:“我,不是你的小鱼哥哥,我是你的丈夫,你能懂吗?” 言一桐脑袋轰隆一声,他靠得太近,让她不禁脸红心跳加快,又窘又羞。这么近距离看他,真的帅炸了怎么办…… 不过,盛勋爵说的这些,她都猜到了啊。 言一桐小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懂。” “那么,这句话,你问的是你的小鱼哥哥,还是我盛勋爵?”他靠得太近,心跳离她仅仅一寸之地,属于盛勋爵的气息铺天盖地,如暴风雨般卷来,铺起漫天红潮。 言一桐心如鹿撞,思考迟钝。 是啊,她问的是小鱼哥哥还是他? 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好熟悉,言一桐摇了摇头,顿时脑海浮现了一个画面,电闪雷鸣,一个破烂的小茅屋,倾盆大雨,一堆火篝,画面仅一闪而过。 “不管是谁,我希望我结婚的对象,是和我相爱的人,他爱我,我也爱他,你是吗?”言一桐紧紧盯着盛勋爵的眼眸,小手撑在他心脏的位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盛勋爵挑眉,回答模凌两可。 言一桐都混乱了,脑子的回忆像碎片一样,一片片地慢慢浮现,盛勋爵的脸和某一些片段的男人重叠,又突然和一个拿着抢怼她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重叠。 吓得言一桐立马后退,背部撞到床头的围栏上。 她有些害怕了,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嘴里喃喃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盛勋爵被她整蒙圈了,刚刚不是还在质问他?怎么突然画风转变这么快? 这也是她后遗症之一? “你在说什么?”盛勋爵冷静问。 “不要杀我,我不是沈芷兮,我不认识什么廷,你抓错人了!不要杀我,不要,啊!!”言一桐已经满嘴胡话,抱着自己的头疯狂摇着。 盛勋爵又紧张又惊喜,伸手想去碰她,言一桐却尖叫着喊他后退,情绪失控。 无奈,他退出房间,让护士进来守着她。 护士进来安抚了一阵,给她打了一针安定针,不一会儿,药效开始发作,言一桐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病房外的露天阳台。 盛勋爵在打电话,脸色很不好。 “她突然记起以前我想杀她的记忆,这是不是代表她的记忆要回来了?” “啊?你刺激她了吗?”文子赫的背景声有些吵杂,不用问就知道又和司晋辰鬼混在一起了。 “没有!” “那也许有部分记忆慢慢回来了,可还有其他症状?” “头疼,护士给她打了镇定剂还是什么,她睡了。”盛勋爵点燃一根香烟,狠狠吸了一大口尼古丁,脑筋的一根弦依旧没有放松。 “我明天回去看看。” “你说的那个什么心脑科医生到底还来不来!”盛勋爵耐性不太好。 “来啊,可能这两天到位,放心,我有分寸。” 挂了电话许久,盛勋爵又抽了几根烟,待风吹散了衣服上的烟味,他才进房间。 站在床边看着言一桐的睡容,伸手拨开她额间的碎发,一脸心疼。 有时候,盛勋爵倒是希望永远她不要记起那些不开心的回忆…… 后半夜,言一桐又沉溺在那个噩梦里。 “啊!不要,妈妈!”言一桐尖叫着,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冷汗,抱着头拼命地惊叫:“啊,啊啊啊……” 整个病房里只听见她的嘶喊声。 病房的灯突然亮起来,逐渐疯狂失控的言一桐被紧紧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盛勋爵的声音好似穿透了层层影像,穿透可怕的梦境,把她拉回现实。 “一桐乖,没事了,我在,我在!”盛勋爵不太会安慰人,说最多的也只是乖,没事了我在,像是哄着孩子一样,当然他也没哄孩子的经验,反正他觉得,能做的只有这些。 言一桐的身子不停颤抖着,睡衣和头发都湿透了,脸上都是汗水,眼眸有惊有痛,呼吸沉重,良久她才缓过神来,伸手紧紧回抱着盛勋爵。 盛勋爵的心头像是被马蜂蛰过一样。 从刚刚他就觉得言一桐不对劲,一直翻来覆去,疑是在做噩梦,她张嘴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浑身汗水淋漓,他不停地叫她,她却醒不过来,依然沉浸在梦靥中,最后他听到她一直在喊妈妈。 一整晚言一桐都被头疼症折磨,她昏迷醒来之后经常会头疼,可这次也痛太久了,比以往都痛,像是有人用电钻一直在钻她的脑袋。 盛勋爵赶紧喊来夜班脑科医生看看。 值班医生并不是言一桐的主治医师,他看了看情况,告知病人要立马动手术,脑里的血块必须要尽快清除干净,不然轻则导致病人癫痫,重则就会脑死亡。 盛勋爵听了,在那一瞬间,脸上毫无血色,大大的眼睛睁到了极限,怒不可遏,转而打电话让睡梦中的文子赫即刻滚过来医院。 值班医生看到盛勋爵如阎罗王一般的神情,有些恐惧,又感到盛勋爵是在质疑他的判断,斗胆说道:“盛总,我明白你对夫人的担心,但是,这个手术迟早都要做的,如今血块开始肿胀,分分钟会出人命的,请今早做决断。” “你可以滚了!”盛勋爵冷冷地说道,口气极其的霸气,狂妄。 7017k ------------ 第137章 一辈子解不开的仇 值班医生见状,赶紧逃离病房,他只是个值班医生,并没有跟开言一桐的病情,所以只能说个大概情况给盛勋爵听,他还要回去做记录。 还是等言一桐的主治医师和文子赫过来接手吧,他可不敢伺候了,这个盛总真是名不虚传,果然脾性够恶劣,狂妄又嚣张。 病房里,盛勋爵看着言一桐痛苦尖叫,用力捶自己的脑袋,状若疯狂,几近崩溃,她因极度忍耐,唇咬得有些发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甚至用头去撞床上的扶手。 盛勋爵眼尖,及时制止她,他的一颗心脏如被人放在油锅中煎一般,又热又疼,他恨自己不能替代她痛。 这种感觉,宛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他骨头上,他自己都没发现,喜怒哀乐都被躺在床上的女人控制住了。 盛勋爵一气之下,拿出电话打给韩漠:“想办法,立刻马上给我把盛勋廷弄死!” 睡梦中的韩漠听到这个足以让人冷冻结冰的声音,浑身抖了抖,坐起身,清了清喉咙道:“爵爷,我们已经把他交给相关部门了……我们不好插手了啊。” 不然牵一发动全身,到时候警方调过来针对他们的话,又会引出更多的麻烦事,得不偿失啊。 “我要他死!听到没有!”盛勋爵的声音足够雄浑霸气,他的命令不容置喙,眸光益发阴霾。。 他就不该对盛勋廷存有半分心软,要不是那天奶奶听说言一桐出事,是盛勋廷干的,老人虽然怒火攻心,但最终在晕过去之前,提醒盛勋爵,让他看在盛勋廷身上流着盛家的血的份上,盛家仅存不多的血脉,乞求盛勋爵留他一条命。 不然以盛勋爵向来杀伐果断的个性,早就不知道给盛勋廷多少种死法了,怎么会只是把他交给警方这么简单。 他们之间的仇恨,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我想想办法……”韩漠只能接下这个命令,对于他们来说,杀一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只是韩漠知道,盛勋爵最在乎的就是盛老太太,倘若让老太太知道自己俩个孙子相互残杀的话,会不会就这么气背过去了。 盛鸿泰倒是还好,自从知道盛勋廷和方特暗中勾结,多次陷盛世集团于危险之中,他早就对这个儿子死了心,这样的祸害,早死为好,不必留下祸害人间。 “如果弄不死他,还有他妈!再不然,你就自己死!”盛勋爵咬牙切齿道。 他看不得自己的女人如此痛苦,言一桐是这么多年来,他好不容易想要珍惜和呵护的女人,怎么会让她出事呢! 可结果是什么?言一桐一而再地被绑架,受伤害,都是因为盛勋廷这个恶毒又愚蠢的男人。 这一次,盛勋爵可管不了什么血浓于水的兄弟情,从小到大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这一次,盛勋廷,必须要死! 只有他死了,言一桐才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她的身子根本就不能再次受到伤害了。 天还没亮,文子赫就和言一桐的主治医师一同进病房,他们简单检查一遍之后,决定再给言一桐做一次核磁共振。 言一桐的病情再度恶化,头痛之余还呕吐不止,发高烧,她的蛇麟皮肤再次浮现,这次的颜色,比上一次又加深了一些。 检查之后发现言一桐颅内发生病毒感染,由于体温过高,需要物理降温才能做手术。 不过她蛇麟状的皮肤,主治医师还是第一次见,着实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有这种病症? 盛勋爵盯着主治医师那探究的眼神,在一旁语气冷冽威胁道:“管好你的嘴,不然你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 主治医师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言一桐了,恭敬维诺道:“明白的,明白的,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护士们进进出出忙着给言一桐进行物理降温,而盛勋爵在病房里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处理着公务,护士们压力好大。 盛总帅是很帅,可是也太高压了,一般人还真承受不来他的暴脾气。 护士姑娘一边给言一桐擦身,一边听见盛勋爵怒骂他的手下,不禁感叹到,自家院长简直就是脾气最好的男人了,没对比没伤害啊。 盛总这种毒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她们默默给他的怨种手下敬上一把同情泪。 “高总监,我看你的人脑也毫无用处,不如换个猪脑,铁定比你现在的强上几万倍。” “林副总,你们策划方案是拿去让幼稚园孩童写的吗?狗屁不通,谁能给我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位置要是坐腻了,就挪挪屁股给我滚!盛世集团不是你养老的地方!” “怎么?合着半天你就给我写的小学生春游记作文吗?啊!” …… 好不容易言一桐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文子赫立马安排手术,等不及俞哲铭了,再等下去言一桐很有可能就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个风险他承担不起。 而就在他们进入手术室之前,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出现在手术室前,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宛若山涧的泉水,冷冽中带着一丝干净,细看却如冰原上吹过的风,冷厉逼人。 高挺的鼻,唇线优美,连下巴线条都精致动人,五官无一不是上帝引以为傲的杰作。 整个人给人一种倨傲,冷厉,又高不可攀,不可亵渎的感觉。 “我还赶得及吧。”男人温和温和如沐春风的音色打破了手术室外的紧绷。 “绝对来得及!愣着干什么,你们赶紧替俞医生换上手术服啊。”文子赫心生欢喜,更有把握了,丢下一句急急忙忙进了手术室。 俞哲铭被几个看呆的护士,拥护着就去手术旁的更衣室,手术室的门关上。 走廊里,盛勋爵和韩漠站在一旁,蔡子恩推着盛老太太也来了,她们在楼下遇到便一起上来。 言一桐这次的手术非同小可,盛勋爵也很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虽然文子赫和俞哲铭医术精湛,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每个人不到经历这一刻,什么道理都是假的。 “爵儿啊,一桐会没事的对吧?啊?”盛老太太担心地问。 盛勋爵倚靠在墙上,不忍老太太担心,颔首道:“嗯,她会没事的,刚刚国外的那个心脑科权威专家及时赶到为她做手术,您放心吧。” 盛勋爵刚刚和俞哲铭对视一眼,莫名地信任他,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两人的眸光碰在一起,一人潇洒疏远,一人冷厉倨傲,气势上竟然不让分毫,只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一种逼人的气场,极为压迫。 盛勋爵查过俞哲铭这个人,漫城人,从小居家移民到米国定居,生爱自由,他的医术盛名远扬。 在国外的时候,他对俞哲铭也略有所闻,几年前有件事在国外特别轰动,米国首相中了10枪,血流成河,紧急送去医院,告知不治。 后来却被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医生给救活了,小医生竟然能让人起死回生。 从此名声鹊起,这名小医生就是俞哲铭。 但医术高明的他经常居无定所,踪迹难寻,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动他。 蔡子恩和老太太听了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慢慢舒缓了,心也回落到肚子里。 “奶奶,您先回去吧,等她手术出来我再通知您。”盛勋爵缓缓坐在长椅上,他看老太太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她的身子折腾不起。 “也好,这两日我身子乏得很,爵儿啊,你要好好待一桐知道吗?这孩子实在太不容易了,哎,我们盛家欠她太多了,等她好了就搬回盛世庄园吧,我让顾妈给她好好补补身子。” 老太太说着红了眼眶,一想到失去的曾孙,她的心里堵得慌,这些天老太太也吃不上睡不好,光顾着担心了。 “奶奶,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盛勋爵凝望着正亮着灯的手术室,一脸严肃。 心里默念:言一桐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老太太被顾妈带回去了,蔡子恩也有工作在身不得不先走一步,只剩下盛勋爵和韩漠依旧在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得过,红色“手术中”的灯依旧亮着,韩漠给盛勋爵买吃的,他碰都不碰,实在没胃口。 这时,一名打扮素净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衣严肃的女保镖。 “盛勋爵,你这个冷血又没良心的人,你把我儿子弄去哪里了!你快说,我的廷儿去哪了!”阮素玉声音尖锐,一上来便黑白不分,就揪着盛勋爵的衣领使劲摇晃。 由于她比盛勋爵矮一个半头,踮起脚尖都费力,盛勋爵底盘稳重如山,他一个错身就把阮素玉轻而易举甩到一旁去。 女保镖见主人被摔到地上,护主心切,就想和盛勋爵动起手,韩漠迅速挡在盛勋爵面前,一掌打在女保镖胸口上,女保镖匆忙后退,却已来不及。 韩漠脚下旋风般一脚,踢中她的左腰,直接把女保镖踢飞,狠狠地砸到墙上,又重重滑落,趴在地上闷哼不起。 阮素玉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气得脸上的疤痕更加扭曲,她的脸看起来更是狰狞。 “盛勋爵,你好大的胆子,还我儿子!我要和你拼了!啊!!”阮素玉气疯了,像个泼妇一样,一上来就要拳打脚踢,被韩漠一手挡住,推着她节节后退。 自此自终,盛勋爵都面不改色,居高临下睥睨着阮素玉,她对他的那点怒骂完全构不成威胁。 他不去找她,她倒是自动送上门了。 非常好! 7017k ------------ 第138章 你才是孽种 “哼,你儿子已经死了,你应该去太平间找他。”盛勋爵凉凉道,脸色十分阴沉,他对阮素玉的印象不多,但怨恨不少,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在他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她不知道怎么从精神病院逃跑到盛世庄园,就在客厅里拿着抱枕想捂死小勋爵,还好被佣人及时拉开发了疯的她。 还有就是,盛勋爵一直认为,妈妈的屈辱之死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奈何一直找不到证据。 “盛勋爵!你当真和你那狼心狗肺的父亲一个德性,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会遭到报应的!”阮素玉脸色青白交错,怨愤的眼光带着恨,她一向不是省油的灯。 今早她带了律师去监狱找盛勋廷,却被告知盛勋廷怀疑是外国特工间蝶,已被转移,具体无可奉告。 而阮素玉作为家属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第一时间她怀疑的就是盛勋爵在其中动了手脚。 这段时间,阮素玉和方特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一股黑暗势力,把他们在北美的窝给一锅端了,不但蓄意安排了一场意外爆炸,把他们的组织地点炸平。 导致方特在北美的势力损失一半,方特创下的f组织在北美黑道也算是头号了,一个华人能控制整个北美一半的势力,权势之大,多少人早就想拉他下台,从而瓜分黑势力,不能让他独大。 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的大有人在。 各方黑帮和毒枭早已蠢蠢欲动,火上浇油,趁乱劫了他们不少生意,试图摧毁方特大半辈子建下的f组织根基。 方特当然不服,因此,四面楚歌,他压根就腾不出手来管盛勋廷。 本来这次盛勋廷擅自回国,方特就不同意,盛勋廷却一意孤行,如今出了事,方特又危机四伏,八方受敌自顾不暇。 阮素玉救子心切,和方特大吵一架,认为在他的眼里只有他的权势,没有她的儿子,心灰意冷只带了f组织的一个金牌律师只身回国。 谁知她连盛勋廷的面都没见到,人就不知所踪,让她如何吞的下这口恶气。 “报应?呵,你以为你这双手多干净?别以为你这些年人在精神病院,做了那些破事天不知地不知。 你儿子又有多清白?他的罪行可不是我强行安在他头上,与黑手党勾结,贩卖蠹品,利用盛世集团的研发部研制生化武器,两次三番绑架我的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哪样是我冤枉了他?” 盛勋爵神色狠厉,阴鸷十分,绝色的容颜散发出一种修罗黑气,嗜血而残忍,像是张着大口等待鬼魂来献祭的魔鬼。 他就看不惯阮素玉这幅天下人都欠了她的模样,继续道。 “阮素玉,当年你是怎么爬上我父亲的床,你都忘了吗?作为一个秘书不安分守己,觊觎不该觊觎的位置,设计我父亲让你生下盛勋廷这个孽种,你有今天,纯属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盛勋爵冷笑地眯起眼睛,唇角掠过一丝嘲讽。 阮素玉听他提起往事,一阵心虚,盛勋廷是怎么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她敛了敛怒气,压了压心中微乱的心绪,但一想到盛勋爵不过是一届晚辈,凭什么如此质问她。 “你才是孽种!我儿子不是!!”阮素玉这辈子最痛恨别人拿她儿子的身份说事,歇斯底里怒号着。 这时,有医生过来提醒他们,这是医院!要吵架就出去吵,别在这里影响他人。 女保镖忍痛把阮素玉从地上扶起来,坐到长椅上。 阮素玉压着心中的怒火,眼神犀利盯着盛勋爵道:“你知道什么?当年明明是你父亲对我有意,生孩子这种事情是我一个人就能生的吗?他倒好,不让我堕胎,我冒死把孩子生下来了他抢了去,又不管不顾,才把廷儿逼到今天这般田地! 你以为盛鸿泰就是什么好人吗?这头把我送去精神病院,那头就娶了你母亲邵蓉这个贱人,你才是孽种,邵蓉就是个小三!小三懂吗!啊!” 阮素玉被盛勋爵一巴掌拍过来,她又被打跌到地上,右脸迅速肿了起来,这一巴掌,盛勋爵可没手下留情。 “我母亲的名字,你也配叫?”盛勋爵揪着阮素玉的衣领,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恶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道,再次把阮素玉像垃圾一样扔到地上。 盛勋爵拍了拍自己的手,一脸嫌弃:“你最好别让我发现,我母亲的死和你有分毫关系,不然,我保证你死的会更加惨!” 阮素玉脸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她的手摸进包包里,握住那把女士银手抢,冷然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廷儿,到底去哪了?” 盛勋爵眯起了眼,不屑作答。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你母亲是怎么被骗去那里的被人凌辱的吗?” “你知道?”盛勋爵幽冷的眼神扫了一眼阮素玉,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 “哼,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当年邵蓉的好闺蜜,也是你父亲的秘书,夏宁吗?”阮素玉冷笑又带着讥讽。 盛勋爵眸光一沉:“什么意思?” “当年夏宁和我同为盛鸿泰的秘书,和我向来不合,因为她也喜欢盛鸿泰,后来我成为了盛太太,她视我为眼中钉,多次对外诋毁我侮辱我,嫉妒心这么强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和邵蓉成为好闺蜜!”阮素玉陷入回忆中,嘲笑地看着盛勋爵,像是在说他们愚蠢至极。 这时盛鸿泰赶到,听到了这段话,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毒妇轰出去!” 和他一同来的保镖就要上前架起阮素玉,谁知她掏出那把银抢,怼着盛鸿泰道:“我看谁敢动我!盛鸿泰,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冷血的魔鬼,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的儿子去死吗?盛勋廷难道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这么狠心!” 阮素玉说着眼泪滑落,她心痛不甘,更多的是怨恨,这股恨她这辈子都化解不开。 韩漠一脚把阮素玉手上的抢踢飞几米远。 “还在等什么!”盛鸿泰压根就不想听她说的话。 女保镖见状,往前一步,韩漠反应迅速,一手截住她打出的拳头,反手一拧,女保镖巧妙挣脱,绕到韩漠的背后,往他肩膀一拍而下,韩漠也不回头,手肘往后狠狠地撞女保镖的小腹。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女保镖的手臂横在韩漠脖子间用力往后一扯,韩漠顿时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女保镖冷冷一笑,手肘连续大力往后撞,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厉害。 韩漠反身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后退,直到顶住了墙壁,女保镖一片柳叶刀突然出现在手上,往韩漠的咽喉划去,他的身子往后一仰,躲开女保镖的刀片。 头又用力往后一撞,韩漠比女保镖高出一个头,这一撞狠狠地撞在女保镖的额头上,女保镖顿有一种昏眩的感觉,手上的速度不仅慢了一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漠握着她的手腕往后挥去,柳叶刀狠狠地划在墙壁,女保镖的手瞬间脱臼。 韩漠脱身,身子一跃而起,狠狠地朝那女保镖旋转着踢了几脚,他可没有因为对方是女人而心慈手软。 他的脚出力比手狠多了,夹着绝对的残狠,把暴力美学发挥得淋漓尽致。 女保镖惨叫几声,随着身子飞出好几米,吐出几口鲜血,血溅落一地。 韩漠这几脚都准确无误地踢在她的肋骨上,而且是专对准同一个地方,那女保镖脸色都铁青了,捂着伤口处,恨恨地盯韩漠。 胜负已分,女保镖已元气大伤,起不来身。 纵然她很是不服,眼神锐利而不逊,却因受了重伤不停吐血,这股锐利和冷酷也就显得没那么有分量, “废物!”阮素玉见女保镖连盛勋爵身边的保镖都打不过,狠狠啐了一口! 盛鸿泰带来的保镖顺势制住阮素玉和女保镖,直接拖走。 “盛鸿泰,我儿子要是死了,我一定会拿你的儿子来陪葬!陪葬!!”阮素玉扭曲的脸,声嘶力竭的声音淹没在电梯关闭之后。 走廊终于安静了,除了地上有几滩碍眼的红,刚刚的场面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的宁静。 盛勋爵面无表情地问:“那女人,说的是真的吗?” “疯子的话,你也信?”盛鸿泰没好气回怼。 “那妈妈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盛勋爵强忍住心底的反感,声音痛苦,可回忆却像一个恶魔,残忍地拽住他的咽喉! “当年我的死对头,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盛鸿泰沉声道。 他知道这件事情就像岩石一样,永远压在盛勋爵的心底,盛鸿泰不希望盛勋爵再困在这件过去的旧事中,无法自拔。 “如果只是仇家报仇,这些年你为什么把阮素玉藏到精神病院?” “她有精神病,难道不把她关进去留在外面祸害人吗?无论如何,她都是盛勋廷的亲生母亲,我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如果她是……”盛勋爵话还没说完,紧闭了四个小时的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了,硬生生打断了父子间的对话。 俞哲铭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文子赫和几个两眼冒星星一脸崇拜的护士,她们简直把俞哲铭当成神了。 盛勋爵和盛鸿泰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盛勋爵着急地问。 文子赫微笑松了一口气:“一切顺利,放心吧!有俞哲铭在你还怕什么。” “我应该做的。”俞哲铭淡淡一笑,紧盯着盛勋爵的眼神有些复杂。 盛勋爵也留意到了,不过这时护士推着言一桐出来,女孩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双眸紧闭,模样看起来极为孱弱,如一朵破碎的花朵。 盛勋爵心头一紧,有些酸酸的痛。 平日可爱灵动还对他撒娇耍赖的女人,此刻奄奄一息苍白地躺在他面前,很令人心疼。 7017k ------------ 第139章 觊觎我的妻子 言一桐被推回了vip病房,而俞哲铭叫住了正要离去的盛勋爵。 “想必,你就是桐桐的丈夫?”俞哲铭疏淡的眉宇冷漠至极,语气淡漠,读不懂他的表情。 盛勋爵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 桐桐? 仅做了一次手术,喊这么亲密做什么? 盛勋爵冷冽的眸横扫着面前这个身穿手术服,一本正经的男人,眼神有探究也有戒备,精致的五官蒙上一层冷霜。 “我是。”盛勋爵一脸冷然。 “桐桐颅骨受损导致短暂失忆,还小产过,身体元气大伤,一年内不宜再有身孕!”俞哲铭疏离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担忧,冷冽的眸更显得优雅和冷漠,滑过一丝快得差点捕捉不到的讥诮。 盛勋爵以为自己看错了,谁知俞哲铭接下来的话,竟让他无言以对。 “她喜欢吃硬柿子,巧克力蛋糕,豌豆糕,桂花糕,糖炒栗子,喜欢去田里捞田螺,喜欢上山找寻各种稀奇草药,春天喜欢采各种花制香膏,夏天喜欢扑捉萤火虫放到蚊帐里,秋天喜欢摘各种果子酿酒,冬天喜爱叶子上的霜花。 她讨厌青椒苹果和莴笋,害怕蛇和老鼠,有幽闭恐惧症,这些,盛总可都知道吗?” 俞哲铭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对言一桐的喜好倒背如流,用最熟悉她的口吻挑衅着盛勋爵。 盛勋爵脸色阴沉,深邃的眼眸掠过一阵惊异,这个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难不成,他就是言一桐口中念念不忘的,小鱼哥哥? “嗯,所以?”盛勋爵轻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除了经历过言一桐的机舱幽闭恐惧症,其余一概不知,而且,也不需要知道,人总是会改变。 如今他盛勋爵才是言一桐的丈夫,他们的关系受到法律保护,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眼前这个男人和言一桐一同长大又怎样,熟悉她的一切又如何,不过就是小孩子间过家家的情谊罢了。 “我是她的青梅竹马,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且对她百般伤害。”俞哲铭单刀直入,特别直接。 在文子赫发言一桐的病历给他看的时候,他看到这个名字和年龄,就已经有些怀疑了。 不过当时俞哲铭还有要事缠身,推迟了一周才回国,当看到言一桐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那一刻,他甚至手都有些发抖。 幸好当医生多年以来,心里承受力足够强大,很快就收拾好情绪,进入状态,专心给言一桐做手术,期间他还和文子赫问起很多关于言一桐的事。 俞哲铭这才知道,原来言一桐已经和盛勋爵结婚了,可是还没办婚礼,外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倘若言一桐过的痛苦,俞哲铭发誓,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把她从这个男人身边带走! “她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盛勋爵冷冽霸气的声音响起:“怎么,难道有人觊觎我的妻子吗。” 两人间的眸光在空气中较量着,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有股属于男人间交锋的电波交缠着。 俞哲铭淡淡一笑,但笑中绝对不是饱含善意:“觊觎就夸张了,我只不过是以言一桐青梅竹马的身份,告知她如今的丈夫她曾经的喜好而已,只是没想到多年后再见,竟是在手术台上遇到伤痕累累的她,心痛不已罢了。” 温润如俞哲铭,丝毫不保留像盛勋爵展示着自己身份的优势,和对言一桐强烈的占有欲。 他从不畏惧权威,也不是孤陋寡闻,盛勋爵的名号,俞哲铭当然也听过多少。 盛勋爵眸色阴沉盯着俞哲铭离去的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底像是滚过一团火球那般,他捏紧拳头,强烈抑制住那团越滚越大的火。 回到病房,文子赫告知言一桐大概今晚就会醒过来,盛勋爵冷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韩漠靠近盛勋爵说了一句,盛勋爵起身,深深看了言一桐一眼,转身离去。 香城的保密局地下室。 盛勋廷以贩卖国家机蜜的罪行,一早就被人秘密押送到这里,而这里早就换了盛勋爵的人。 地下室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专门对付那些亡命徒或者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间碟,刑拘拷打的花样工具,可比盛勋爵的森林小屋和玲珑园的地下室,多了去了。 局长是聂权健,也曾是狸岛基地的一员,身材高大挺拔,短寸头,手上习惯带着护腕,一身皮衣紧紧包裹着他健美强壮的上半身,清晰勾勒出他几近爆炸的肌肉。 休闲裤包裹着修长健硕的腿,这样的穿着显得他的腿特别的修长。 当年在基地特训的时候,聂权健差点被热带雨林里的暗器射下乱石区,是盛勋爵反应迅速,反扑紧紧拉住他的手,把他从悬崖边救了上来。 不然聂权健早就掉下乱石区,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盛勋爵提出需要协助,他定义不容辞。 盛勋廷被五花大绑坐在一张铁椅上,手脚都被扣上镣铐,垂下头,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知觉,他已经被人用电击伏击多次,全身皮肤的红绿经脉外露,很是恐怖。 而且地下有一滩泛黄发臭的液体,那是盛勋廷吓尿了。 “爵噢,你这哥哥也算是条硬汉啊,这么电他都死不承认,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料啊!”聂权健兴许见惯了这种场面,他说话也粗里粗气的。 他老早就感受到身后凝聚的那股一股杀气。 身后的男人黑衣黑裤,黑色的长风衣把他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挺拔,双手插在兜里,一身诡谲冷酷的气息,强硬逼人,张扬着黑暗的气场,地下室的潮湿冷暗都成为一幕静态的背景。 聂权健听到脚步声,不必转身便可以确定,来的人是盛勋爵。 这一身诡谲的气息太过熟悉,他定不会错认。 这种时候的盛勋爵,单单站在那里,好像是全世界的黑暗之神,统领一方,桀骜地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 这种张扬的狂傲,并不多见,好似一把没有剑鞘的千年古剑,完全不懂得收敛锋芒。 盛勋爵是聂权健见过,真正意义上属于黑暗世界的强者,他身上自带的那股狠劲,当年为了挑战基地第一王牌,不惜杀出一片天。 基地为了训练他们的作战能力,每年定期都会把他们扔去食人族里任其厮杀,或者放到野兽成群的山洞,与兽争斗,优胜略汰。 盛勋爵胜在人聪明狡猾,懂得智取,常常利用对手的弱点,成功地把对方制服,且猎人手法特别残忍。 聂权健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亲眼看到盛勋爵把食人族的野蛮巨人揍得无力还手之际,抽出一旁兵器架上的大刀,把野蛮巨人拦腰砍断。 那画面特别的血腥,野蛮巨人的内脏肠子哗啦啦流了一地,现场特别的恶心,结果聂权健做了好几天噩梦,吃不下饭,而盛勋爵淡定地跟没事人一样,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其实那时他们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基地的训练都是基本的拳脚训练和智力培训,还不到这么血腥的程度。 不知是不是因为盛勋爵习惯封闭自己的内心,向来杀伐决断,但他性格虽孤傲冷漠,看似不近人情,每每在紧要关头,他总是会挺身而出,救身边人于水火之中。 “他还没这个胆和能力,贩卖国家机蜜。”盛勋爵走到聂权健背后,云淡风轻,语气淡漠道。 “我去!既然不是叛徒,你让我把他逮来干嘛?浪费我时间人力物力啊靠!”聂权健怒,转过身对着盛勋爵爆粗。 他还以为盛勋爵这么好心给他建功的大好机会,谁知,这家伙分明是滥用他聂局的权利,公报私仇啊。 关系再好也不带这么玩弄啊,他还要写报告的!天知道他聂局这辈子最怕,最讨厌的就是那一叠叠a4纸,他认为对付密密麻麻的文字,比让他捉拿阴险狡诈的叛徒难上几百倍。 “只有你这里,既合法又没人能乱闯。”盛勋爵眉梢略挑,说的理所应当。 “靠@*#&……”聂权健忍不住怒飙了几国的粗口,他盛勋爵会在乎合不合法? 盛勋爵就当耳边风吹过,不着痕迹。 “亲兄弟到底多少仇多少恨,值得你大费周章?啊?我还以为你为了国家大义灭亲,哪知你只是想公报私仇!你丫的……@*%” 聂权健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狂吐出几国的国粹精华。 韩漠默默感叹,聂局把仅有不多的语言天分都花在学这些国粹上了吧。 “你的报告韩漠已经帮你搞定了,你可以滚了!”盛勋爵听得头疼,甩下一句,眼神示意他赶紧滚,别烦他。 “你丫的,过河拆桥啊,这是老子的地盘,你可别给我乱来!”聂权健临走还不忘叮嘱他几句。 纵然地下室有太多因受不了酷刑而死的人,但那些都是死有余辜,哪像盛勋爵这般夹私报复的。 “我自有分寸。” “还是不了,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好了,我怕你不会用我的刑具。”聂局果断留下来,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他压根就不担心盛勋爵不会用刑具。 他们在基地的时候,有一堂课就是专门教如何拆解市面上所有的刑具,以便以后被绑架了,好挣脱逃命。 聂权健担心的是这家伙要是疯起来,杀红了眼,控制不住自己闹出人命,他的聂局就算做到头了。 盛勋爵也不跟他浪费时间,示意他把盛勋廷弄醒。 “明白!”堂堂聂局此刻像个小弟一样,走过去把盛勋廷弄醒过来,还好现场没有他的人,不然聂局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搁! “咳咳咳……咳咳咳……”盛勋廷一醒来,就吐了一口血,刚刚的电击可不是假的,此刻他只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是被人拿了锯齿不断据着,五脏肺腑都移了位,皮肤还有种烧焦的味道。 “盛,勋,爵,呵,就知道,是你!”盛勋廷吃力抬头,见到双眸冷酷眉梢如刀的盛勋爵就现在他面前,如王者一般睥睨着他。 “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你么?”盛勋爵拉过附近的椅子,利落帅气坐下,转着他手上的黑豹头戒指,薄唇微启,凉凉地吐出一句。 7017k ------------ 第140章 一出好戏 “哼,无非就是不想我,死得那么轻松罢了,难不成是为了,可笑的兄弟之情么。” 盛勋廷狠狠睁着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狐狸眼,面容苍白,呼吸似有点困难,不停地喘息,却是冷冷地笑了声。 他动了动手腕,却见手铐扣得很紧,脚上也有长长的脚镣扣着,长长的锁链拖在地上,看得起特别的阴沉,像个死囚的对待。 盛勋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面目狰狞,怒目圆睁:“若不是你,不是你妈,不是盛鸿泰,我还不至于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盛勋爵,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全家!啊!!” 此刻的盛勋廷狼狈不堪,像只丧家之犬,就算乱吠也没有任何威胁,哪里还有廷爷的威风,一丝一毫也没有过去的自信和悠然。 “哼,盛勋廷,你输了,输的彻底。” 盛勋爵声音沉冷,透出一股恨,唇角的笑由冷转为讥讽。 “从小到大,多少次你都要置我于死地,你把你母亲的怨恨都怪到我们头上,作贱自己,在你眼里的慈母,当年为了和方特赌气,给爸爸下了药才有的你,在知道有你那一刻,她多次想堕了你,爸爸才把她关起来直到生下你把你带回盛世庄园,你母亲一直杀不死你,又被困住,为此才得了抑郁症精神病! 这些年,阮素玉在背后给你推波助澜多少次,勾引方特救济她协助她,再步步为营,让你接近方特博取信任,从而占据他的财产,掉过枪头对准盛世集团,以为这些都能躲过所有人的眼睛吗,是你们把自己作死了,能怪谁!” “我不信,你信口雌黄,你的妈死了嫉妒我还有妈,编这些故事挑离我们母子关系,盛勋爵,你真的好恶毒!”盛勋廷歇斯底里,还试图挣脱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沉闷声。 “信不信由你,对了,今天你那虚伪做作的母亲,还来找我质问你的下落,你猜这会她会在哪?没想到她装疯卖傻,蛰伏在精神病院这么多年,最后却因为她的好儿子,功亏一篑。” “你把她怎么样了?啊!你不能动她!我不准!”盛勋廷大惊,他最担心就是母亲为了他铤而走险。 他不相信母亲会像盛勋爵说的那样,要他夭折,从找回母亲那一刻开始,母亲对他就是充满了疼爱和怜惜,尽力为他铺后路,她是爱他的,这些爱意是他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 “放心,你们母子很快就可以团聚,我可没有你那么残忍狠心,盛勋廷,当年是你打电话,让我妈去接你,那天我妈带着我都准备回盛世庄园,向来你都痛恨我妈,怎么会就那天要求她去接你! 路上遇上雷暴雨,车子抛锚了,我妈因为担心你,下车冒雨去找你,结果,结果就被一群疯子拖去废弃场……你却早就回盛世庄园了,当成一场恶作剧! 在这之前的两天,你曾经去过你母亲的精神病院附近,所以,迫害我妈这件事,分明就是你和你妈策划的,是不是?” 盛勋爵提起往事呼吸急促起来,倏地五指张开,狠狠地掐在盛勋廷的脖颈上。 他手劲很大,盛勋廷的脖子被掐住,一时呼吸困难憋红了脸。 盛勋爵也忒狠,几欲真要把他掐死,眸中风暴加剧。 妈妈的惨死如同唤醒他心中的魔,杀气狂飙,此刻他只想干脆杀了盛勋廷泄愤。 盛勋廷被他捏地涨红了脸,面目狰狞,接近窒息,盛勋爵又突然放开擒制盛勋廷的手,眸色深沉。 “当年那些狂徒的身上,都有一个特殊的纹身,最近我的人围剿方特在北美的组织,意外发现,原来这个是方特组织的最高权势少有的图腾。”盛勋爵扭了扭手腕,难得露出一股冷笑。 打开手机,把刚刚收到蒙田发给他的邮件,点开那个特别的图腾,怼到盛勋廷面前。 盛勋廷脸色都变了,忍不住一颤,眸色惊慌,他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他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留下证据?真是愚蠢至极,竟然还留有把柄被盛勋爵抓住! 盛勋爵了然,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浮跳,神色几欲疯狂:“为什么?自问我妈妈从来没有虐待过你,对你不好过,她多次善待你,对你好,是你拒绝了她的接近!” “哼,她对我好?真是天大的笑话,要不是因为她,我的妈妈何至于被盛鸿泰关进精神病院折磨这十几年,这都是她作为小三的下场,活该! 是,没错,当年是我妈让方叔叔找人强暴了邵蓉,不止这个,当年你差点死在邵蓉的肚子里的那场车祸,也都是我妈一手策划的,谁让邵蓉抢了本来就属于她的一切! 还有你,更不应该出生,你要是死于腹中,你们母子一尸两命,我和我妈妈就不至于到今天这般田地,都是因为你们,你们!” 盛勋廷眸光阴鸷,歇斯底里大吼道,他豁出去了,到了今天落在盛勋爵手里,他也没想过能活下来。 他相信方特,一定会保护他的妈妈,毕竟这么多年,盛勋廷看得出,方特和他妈妈才是真爱。 盛勋爵偏了偏头冷笑,懒得和他废话,起身走到一旁,冷声道:“把人带进来。” 顿时就有好几个高大威猛的壮士押着一个中年妇女进来。 盛勋廷眼睛瞪圆了,不可思议。 聂权健意识到接下来盛勋爵的手段一定不会好看的,咳了咳:“哎,那个,我上面还有事,先走一步。” 路过盛勋爵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别出人命哈,要死也要扔出去再断气,可别污染了我这块神圣不可侵犯的地。” 韩漠眼角抽了抽,聂局怎么好意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他将这里称为圣洁之地,天下就没有地方圣洁了! 盛勋爵不耐烦地示意他,少废话,赶紧滚! 聂权健做了个闭嘴的拉链之势,表示今晚的事大家都要烂在肚子里,就出了地下室。 阮素玉的头套被扔掉,露出惊恐的模样,看到盛勋廷更是想冲过去抱住他,奈何挣脱不了壮士的禁锢。 “盛勋爵你这个疯子,快放了廷儿,你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阮素玉悲愤大吼着。 “韩漠,这电椅怎么玩来着?”盛勋爵漫步来到电挚的位置,装模作样地琢磨着几个开关和把手。 “别别别,盛勋爵,你到底想要怎样?怎样才能放过廷儿?”阮素玉看盛勋爵那模样,怕了,赶紧跪下来,哭着说。 “把你怎么害我妈的全过程,从实招来,少一个细节,你那宝贝儿子就受一次电击。”盛勋爵身上的杀气一下子凝重起来,深棕的眸戾气狂飙。 “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我一直被盛鸿泰困在精神病院,怎么去害你妈?”阮素玉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她打死不承认,也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盛勋爵一定会发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今她和盛勋廷的命都在他手上,她不敢乱说话。 “啪!”盛勋爵闭着眼睛随便摁了一个电挚,盛勋廷瞬间被电得从座位上弹起半米高,却被手脚上的铁链硬生生扯了下来,痛得他乱吠。 “啊不要,廷儿……盛勋爵,你到底想要怎样!”阮素玉眼里净是惊恐,她都要疯了,本就苍白的脸透出一股死寂般的惨白来。 “我说了,从实招来,不然我也不敢保证,你宝贝儿子还能承受几次电击。”盛勋爵欣赏着阮素玉的恐惧,棕色的眸子蕴满了怨恨。 “我被困在精神病院,你妈妈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爵儿,你不能把你妈妈的死强扣在我的头上啊,我才是被你爸抛弃的那一个。”阮素玉哭的凄厉,悲惨兮兮的模样,让盛勋爵更加来气。 “啪啪!”盛勋廷再次被电了两下,人已经奄奄一息,喊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说,我说……”阮素玉惊恐万状,悲痛欲绝浑身发抖凝望着盛勋爵。 “当年,方特心疼我的际遇,盛鸿泰和邵蓉高调秀恩爱,而我被困在精神病院人不人鬼不鬼,方特便私下派人去绑架邵蓉,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也没想到方特竟然如此狠毒,邵蓉会这么惨死的……是我有眼无珠信错了人,你要泄愤找方特去啊!他才是害死你妈妈的真正凶手,为什么要折磨我们母子?啊?这么多年,我们还不够悲惨吗?” 阮素玉心如刀割,哭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丑陋不堪,她想救她的儿子,也想自救。 盛勋爵冷笑,重新坐回椅子上,利落地打了一个响指。 真是一出好戏啊! 这时,沉重的石门缓缓翻开,阮素玉的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她再也熟悉不过低沉虚弱的男声: “阮素玉!你竟然……竟然敢如此污蔑我,我真是瞎了眼!” 阮素玉浑身坚硬,愣愣地跪在地上失了神。 “明明,当年是你嫉妒心强,你发了疯让我去绑架邵蓉,开车撞怀孕的她,和强暴她都是你的主意,你说只要她被侮辱了,她死了,只要看到她和盛鸿泰生不如死,你就答应和我结婚的,这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方特大声质问她,整个地下室更阴沉多几分。 阮素玉完全没想到,本该在北美的方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她慌了,转过头,看到方特浑身是伤,戴着沉重的枷锁站在石门下。 “你,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阮素玉嘴唇颤抖得厉害:“不是,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我原本打算在精神病院苟且一生了,是你,当年你为什么要找我,还要跟我一个疯子求婚,对,我疯了,我是疯子……哈哈哈,我是疯子……” 方特眼睛直直盯着眼前这个为了自保,装疯卖傻的女人,这是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啊,在最紧要关头,把他推了出去。 这就是她回馈给他的爱。 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她,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7017k ------------ 第141章 盛勋爵你不是人 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她,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在阮素玉只身回国后,方特终究不忍她一个女人独自面对这一切,就放下北美乱成一锅粥的毕生事业,为了她追了过来。 怎料这竟然是盛勋爵给他设的一个大圈套。 就这几日,方特在北美上市的素特科技公司,被一家叫耀星集团的新兴上市公司大肆收购股票,其操控市场打压股价后,导致素特公司股价一路跌停,资金周转不灵。 f组织的生意又被更多同行聚力疯抢,方特两边都顾不上,还有一个几十亿的蠹品交易莫名引起了当地警方的注意,被警方紧咬不放。 最近一系列的打压让方特几近崩溃,却依旧放不下阮素玉。 他追阮素玉回国后,盛勋爵先是放风,让他的人查出盛勋廷已经被保密局的人带走,方特来势汹汹带人前来到保密局,聂局亲自接待了他。 然而自己怎么被抓来这里他却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方特已经在这里困了一天一夜。 盛勋廷被折磨的叫吼声,方特在石门后听得一清二楚,盛勋廷和盛勋爵说的话,他也知晓,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就这么把所有罪行都扣在他的头上。 他方特才是输了,彻底得输了。 “何止是你疯了,我更是疯了,瞎了!”方特苦涩笑道。 “你们该才是一家人。”盛勋爵胸腔里溢出一股冷笑,眸光深冷,霸气中带着一股戾气,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盛勋爵漠然摆了摆手,厉声道:“动手吧。” 那几个壮汉收到指示,开始阴恻恻地围住阮素玉解皮带。 阮素玉惊恐失色,脸色青白,不断往后退:“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啊?不要过来!!盛勋爵,你快放了我!!” 她这一生都还没如此恐慌过,眼睛毫不掩饰地露出恐惧。此刻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来人真的能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她如今就是冰火两重天,好似在地狱的炼狱池里捶死挣扎,绝望的样子令人不忍去看。 阮素玉目赤欲裂,大大的瞳眸里呈出一片巨大的空洞,毫无色彩。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呼之欲出,一个壮士像拎一个垃圾一样,把阮素玉甩到一旁放刑具的桌子上,一些刑具被她推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又有人撕破她的衣服,阮素玉浑身颤抖,拼死捏住自己的衣领,死死捍卫自己的清白,她怒号道:“方特,你是死了吗!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侮辱吗?” 尖锐的声音刺破地下室的昏暗沉闷。 方特狂怒,很想冲上去,拉开这群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不管她怎么利用他,可他确实是爱了这个女人大半辈子,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这群肌肉男施暴凌辱。 可是他早就被注射了一种新型的麻药,这种麻药是保密局专门针对硬汉而设计,用来瓦解他们强劲的攻击力,此时,常年训练有素的方特浑身压根就提不起力,就连走路都很吃力。 若硬是逞强的话,就会浑身抑制不住地抽搐和疼痛,抽痛的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方特全身青筋暴凸,痛苦万分,脚步依旧迈不开半步。 “啊啊,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不要……盛勋爵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阮素玉双眼睁圆,眼里盛满了惊惶,一个弱女子到底是挣扎不过一群训练有素,凌厉矫健的肌肉男。 她挣扎到无力反抗,衣服早就破碎不堪,可以预见到的结果。 盛勋廷也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画面,可是那些男人的粗喘声和阮素玉撕心裂肺到绝望的声音,像猛禽一样撕碎了他的心。 “盛勋爵,盛勋爵,你不是人!”盛勋廷孱弱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激情澎湃的声音下,他面容再扭曲,也使不出一点力,被迫承受着这一切。 盛勋爵真的好狠。 盛勋爵笑了,他从来都不是喜笑之人,这样的笑容里,有着刻骨的讥诮,有着深沉的蔑视,更有着他的不屑,他的狂傲,把他的资本清清楚楚地摆在他们的眼前。 这样的笑容,令人心胆俱碎。 “好好享受吧。” 盛勋爵扔下这一句,便出了地下室,把那一阵阵起伏跌宕的声音关闭起来,那个残忍的画面留给盛勋廷,让他也尝尝这个蚀骨的滋味。 让阮素玉也经历母亲经历过的绝望,这是她欠母亲的,应得的! 他要把母亲承受过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奉还! 十岁的小勋爵,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那群狂徒强暴到绝望,而毫无反抗能力。 邵蓉从奋力挣脱到奄奄一息,万念俱灰到死不瞑目,甚至都死僵了,那群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男人都还不肯放过她。 “老子还没干过尸呢,能爽一辈子了!” “这女人死了滋味都相当不错!” “干死一个女人原来是这么爽哈哈哈哈哈哈!” …… 邵蓉那双睁到巨大的猩红眸子,下半身被撕裂出一滩血的画面,至今都每每出现在盛勋爵的噩梦中。 在那以后,盛勋爵不再开口说话,整日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久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盛鸿泰将他送去闻风丧胆的狸岛基地。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倘若十岁的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母亲,母亲不至于死地悲惨,所以后来的他变得麻木冷漠,残酷无情,甚至对女人感到憎恨和厌恶。 那回忆像是黑洞一般疯狂吞噬着盛勋爵,慢慢地……他的脸就开始狰狞,浑身抽搐,那些翻滚的记忆,他不想忆起,可却抑制不住地涌入脑海,一幕一幕,如电影回放…… “啊……”盛勋爵发狂了,怒目猩红,一拳狠狠打在门板上,楠木门被他打破了,木屑四溅,又狠狠砸在地上的玻璃碎屑上,鲜血四溅…… 医院vip病房。 言一桐睁开双眼醒来,只见白蒙蒙一片,冲鼻的消毒药水味道刺激了她的神经,缓了许久,才看清手上打的滞留针,手背早已淤青,身子还无力动弹。 头微疼,她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短暂的头疼拂去,脑海一点声音和画面都没有,她的回忆有些混乱,有些拼接不起来的无助感,索性放空,不再去强迫自己。 忘了自己怎么又睡了,睡了多久,她都不知道。 “你醒了。”一声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好熟悉。 言一桐看到来的人,以为自己眼花,再眨几下眼睛看清楚,脸色惨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很低沉的声音:“小鱼哥哥?真的是你吗?” 眼神从茫然到惊喜再到失落。 “桐桐,你记得我?”俞哲铭心头狂跳,甚是欣喜,转而又想起文子赫告诉过他,如今的言一桐只记得九岁之前的事情,便也不奇怪了。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找到她,竟是他亲自为她医治,看到她像个破碎娃娃一样躺在手术台上,病床上。 俞哲铭的双眸微微泛红,难掩的酸涩感涌上来,心抽痛。 “怎么会不记得,小鱼哥哥,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言一桐完全没想到,再次醒来会看到真正的小鱼哥哥。 原来成年的小鱼哥哥,也这么帅,五官如最完美的雕塑品,完美得不可思议,这张脸也很符合传统美学观,少了少年时期的狂傲不羁,多了一抹岁月沉淀的内敛。 俞哲铭穿着一件纯白医袍,笔直俊挺,温润如玉的五官在白织灯光的渲染下更有一种玉般的质感。 干净的,纯澈的,似乎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我现在是你的主治医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有什么症状就告诉我,好吗?”俞哲铭依旧像从前一样,温柔地不像话。 声音饱含着怜惜,柔软的,热烈的,像是温暖的水膜把言一桐包裹起来,是熟悉的感觉了。 “你真的成为医生了啊……” “小时候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成为医生么?”俞哲铭温柔得看着她。 俩人从小就是邻居,一起玩闹一起长大,俞哲铭比言一桐大五岁,她记得在那个暖洋洋的午后,他们坐在郁郁葱葱大榕树的树干上,眺望着天边的稻田。 九岁的小一桐问:“小鱼哥哥,长大以后你想干什么呀?” “桐桐想我干什么?”少年脸色洁白如玉,一脸宠溺摸着小一桐的头。 小一桐笑到:“我们当医生好不好?像我师父那么厉害的医生!” “好,我的桐桐说什么就什么。” ……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言一桐想快点恢复记忆,找回那一大段空白的记忆。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明明身边一切都变得陌生,可是她完全陷入无知的状态,一切都变了,就她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 很无助,很茫然。 “时间我无法准确告知,但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恢复的,现在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真。” “你告诉我,我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言一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俞哲铭目光深沉难测,晦涩难懂,隐约又藏于眼眸深处,隐而不发。 他转而一笑,轻轻拉起她瘦弱的手:“没事,一切都好好的呢。” “可是为什么,我妈妈我爸爸还不来看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他们生气了?他们不要我了吗?”言一桐眼圈发红,泪珠凝聚滑落到包扎头部的绷带里。 她有特别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家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然她都病这么严重,爸爸妈妈不可能不来看她。 “告诉我!”眼里充满了渴望。 “你先养好病,其他事等你身子好了,我再一一告诉你,好吗。”俞哲铭实在不忍,指尖微微颤抖,抹去她斑驳的泪痕。 言一桐感觉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她越想回忆头越痛,全身抖得厉害,宛若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痛苦得不能自己。 俞哲铭见状,赶紧给她检查一下身体指标,不能让她再发烧了,文子赫说她的皮肤异变,身体免疫力也特别差,一个不小心可能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7017k ------------ 第142章 回来撬墙角了 俞哲铭赶紧打电话让人准备营养液和安睡剂,言一桐现在最重要就是情绪稳定,好好休息。 经过一番折腾,言一桐终于安定又睡了过去。 一连好几天,言一桐醒来都不见盛勋爵的踪影,她问文子赫,文子赫支支吾吾说盛勋爵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来,有空他一定回来看你。 他也不敢告诉她,这几天盛勋爵忙着处理方特和盛勋廷阮素玉的破事,阮素玉经过这一次折辱后,彻彻底底疯了。 盛勋廷被电击过后,内脏器官受损严重,完全废了,命不久矣,而方特则被北美的缉蠹部门抓回去审问,f组织被瓦解,他想要再重来已是难上加难。 盛勋爵算是一锅端,了结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心结。 这天,天气大好,言一桐身子也逐渐在恢复,不过遗失的记忆依旧没有回来。。 俞哲铭扶着言一桐到楼下的大草坪晒太阳,她躺了这么些天,感觉身体都有霉味了,着实渴望外面的清新空气。 俞哲铭想方设法逗她开心,陪她解闷,她看得出来,小鱼哥哥真的很用心。 他弄来一些薰衣草和柠檬草摆放在病房里,为她去味和安神,夜晚还不知道哪里弄来很多萤火虫,星星点点,闪闪发亮,让言一桐犹如孩童般欢乐。 但是她总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个陪她去看圣诞灯饰,陪她吃街边番薯,给她买首饰的男人。 这次她醒来,见不到盛勋爵,反而真正的小鱼哥哥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原本她应该高兴的,因为小鱼哥哥才是她最熟悉的人,她从小就想嫁给他。 可是如今她的心依旧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一块地方空缺了点什么。 言一桐轻轻抚着手腕上的星星手链,从冰冷捂到温热。 她发现对盛勋爵这个男人的感情有些复杂,她忆起的某些片段,是她被抓到地下室审问的画面,还有盛勋爵冷漠用抢怼准她。 他曾经想杀她,可是后来怎么就成为夫妻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她很想问清楚盛勋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一桐和俞哲铭来到医院的一个花园小亭,她脑海浮现出拼凑不起来的碎片,一时失神,没留意到脚下的阶梯,一个踩空身子往旁边歪倒,俞哲铭眼明手快,揽过她纤细的腰,灵活转身,避免她摔跤。 “小心看路呀。” 暖阳下,两人身子撞在一起,紧紧相贴,柔软和刚强揉合成一幅很唯美的画面。 言一桐回了神,小鱼哥哥身上淡淡的薄荷薰衣草味充斥进她的鼻腔,顿时让她醒神不少,朝他微微一笑。 这一幕落入站在不远处盛勋爵的眼里,他看到的自然是这俩人两情相悦,相互搀扶的暧昧互动。 冷冽的双眸射出比天气还冷的寒光,一股火焰暗暗地滋生,如烈火燎原,连他自己都惊骇到了! 这该死的俞哲铭! 原来他不在的这几天,倒是成全了言一桐和俞哲铭,看来多年不见的青梅竹马,爱意不减情愫再生啊! “我是不是来的不巧了?”盛勋爵双手抱胸,冷冽的声音插入了他们之间。 言一桐听到这声音,心头猛跳,像是触电般浑身一激灵,立刻从俞哲铭怀中脱身。 “怎么会呢!” 来得正巧。 俞哲铭收回手,温润的眸子掠过一丝快到不可思议的异色,却被他巧妙地隐藏,风度翩翩地面向盛勋爵笑着说道。 两个同样器宇不凡的男人,一个在医学界鼎鼎盛名,一个是气场霸道的商界大能,在各自领域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他们虽然属于不同的类型,但一样的有能力,有魄力,有魅力,旗鼓相当,此刻俩人的气场却在空气中无声较量着。 言一桐感觉站在他们俩人中间,空气略微稀薄了,她的心有些慌乱不安,忐忑问:“你们,认识么?” 俞哲铭温和一笑:“当然。” 盛勋爵冷漠果断道:“不。” 言一桐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这两人氛围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他们之间是不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俞哲铭眸光淡淡地扫过言一桐,带着他独有的宠溺,礼貌得体,落落大方道:“最近风头正劲的盛世集团总裁,谁不认识?而我,是桐桐的主治医师俞哲铭,盛总,久仰大名。” 俞哲铭就看盛勋爵如何下台,如果他作为言一桐的丈夫,连自己妻子的主治医师都不清楚,也未免太失职了点。 这个男人心机重,明明他们早就打过交道,明知对方的身份,这会在言一桐面前竟然装作不认识。 盛勋爵嘴角一扯,骄傲自负道:“哦,我只知道我妻子的病一直由院长文子赫负责,其他助理医师我一概不知。” 我的妻子,盛勋爵咬字尤其重,像是在宣誓着主权那般。 俞哲铭挂在嘴边的笑一僵,竟然把他当成助理医师!很好! 他依旧温润一笑,眉宇间有种玉般的纯净,似是交好之间最无私的包容:“无妨,文院长已经将桐桐交由我全程负责,请盛总记得我这个主治医师,以后多的是见面机会。” “见面就罢了,怎么,现在的主治医生都这么闲?还需要陪病人散步?”盛勋爵深邃的眼波染上一股魅惑的邪气。 “实不相瞒,桐桐是我寻找多年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只是没想到多年后再次见到她,会是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既然别人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我只能寸步不离照顾她才行。” 让你还装。 俞哲铭温润的眼神如初,并无一丝变化,只是微微拽紧的手,泄露了他此刻的隐忍。 两人的手同时搭向言一桐的肩膀,同样修长挺拔的身材,同样执着深邃的眸光,造成了同样的威压,气场交叉,冷冽逼人! 温润如俞哲铭,此刻也在以一个动作在宣誓他的占有欲。 在盛勋爵看向他的时候,手很自然转了方向,搂着言一桐的手臂,往自己身上靠,附耳在她耳边低喃一句,温热的男子气息扑洒在耳后,看外人看来,像是俞哲铭是在亲吻她的耳垂,状态极为亲密:“桐桐乖,我们该上去吃药了。” 温柔体贴入微,言一桐力图镇定,错开眼光,转身之际,无辜地望了一眼盛勋爵。 盛勋爵看他们亲密的背影,眸光一眯,掠过阴险,他们两人之间的熟稔和亲密,他完全插不进去。 脸色如最幽静的潭水,深得不见颜色,那里面又深又沉,仿佛藏了许多的波涛暗涌,又似乎藏了许多的喜怒哀乐,可被一片死水覆盖着,地下怎么翻滚,面上没露出半分动静。 真当他这个正规的老公死了么。 盛勋爵快步上前,不露痕迹地把俞哲铭推到一边,干脆利落打横抱起言一桐,吓得言一桐赶紧扣紧他的脖颈。 “久病初愈,不准走这么久。”盛勋爵邪魅的瞳眸掠过一抹狠辣,冷笑,强悍的气势震慑住身旁人。 霸道总裁上了身。 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言一桐的脸上,让她顿时羞得脸红,心头止不住跳动。 这是她和俞哲铭之间没有的悸动。 “这几天你去哪了?”言一桐问。 “有事去处理。” “哦,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言一桐低下头轻声说,之前还说她是他的妻子,突然消失几天,她想找也找不到他。 让她时时挂念着他,真是好心机好手段,这男人硬性条件各方面都这么完美,想必喜欢他的女人无数吧。 他又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哦,他也没说喜欢自己。 盛勋爵见言一桐傻愣了神,喊了她一声:“喂,干嘛一副失神落魄的鬼样子?怎么,不是你的小鱼哥哥抱你,失望了?” “才不是,你快放我下来,我有话要问你!”言一桐小手拍着他的胸脯,双脚乱踢,想要下来。 盛勋爵不准,依旧抱紧她走回病房。 背后的俞哲铭被两个女医生缠住,他一扫一贯温润的眼神,此刻冷硬如刀,冷漠骇人,双拳握紧,吓得女医生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明明刚刚见俞医生对那个女病人很温柔的啊…… 盛勋爵把言一桐带回病房,便去找文子赫了解言一桐的病况,大致问题已经不大,可以回家需要静养调理即可,倘若有什么不适就一定要回来做检查。 文子赫又一脸八卦,推了推盛勋爵的肩膀:“唉我说兄弟,你这情敌可是劲敌啊,我跟你说,这几天他们俩人可是形影不离呢,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盛勋爵眸光阴鸷,真想一拳打在这张八婆脸上:“我让你给我看好她,你却在一旁乐于看戏,明知俞哲铭图谋不轨,你还不阻止,找死是不是!” “冤枉啊大哥,这是你老婆又不是我的,而且人家两个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我一个外人怎么阻止?我还奇怪呢,一开始老俞怎么这么积极应下回国医治言一桐,原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在……难怪了。” 文子赫才恍然大悟,他还纳闷,怎么俞哲铭向来行踪诡秘眼高于顶的人,突然答应这等对于他来说,毫无挑战的手术呢。 还时不时打探言一桐的事情,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回来撬墙角来了。 太不厚道了! 盛勋爵都要被这个引狼入室的笨蛋气死,算了,如今他不甚庆幸,一开始就已经和言一桐领了证。 青梅竹马的情分再深厚,也抵不过这本有保障的小本本,他得琢磨琢磨接下来,要不趁言一桐还没有恢复记忆,趁机把他们关系公开了。 盛勋爵的小算盘打得文子赫都听到了。 文子赫凑近,环顾四周围,贼兮兮得问:“是不是有什么追妻大行动?需要兄弟的尽管开口,不用害羞哈,我和司晋辰上刀山下火海,必然义不容辞!” 文子赫一时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一时又拍着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盛勋爵不知道为什么,只想揍他。 7017k ------------ 第143章 两个都喜欢 当天,盛勋爵就把言一桐接回了玲珑园,虽然盛老太太强烈要求盛勋爵把她带回盛世庄园养病,说要好好给言一桐补补身子。 毕竟小产可大可小,也和生一个孩子同理,甚至伤害更大,不注意调理,就怕以后落下病根就惨了。 而盛勋爵说让张妈给她调理也是一样的,在玲珑园言一桐比较习惯,又说他不想和言一桐分开,最近公司的事务繁忙,每日来回一趟盛世庄园太费时间了,就留在玲珑园方便照顾。 好说歹说,盛老太太才罢休,一想到如今言一桐脑袋也受伤,记不起他们所有人,还不如就听盛勋爵的,让他们夫妻俩多些相处时间,兴许很快就可以记回以前的事。 言一桐一回来,就要闹着喊无聊,找蔡子恩解解闷。 之前言一桐嫌弃玲珑园阴森黑暗,不想人住的地方,索性让盛勋爵在庭苑的中央俢建了一座精致的花房,如今的别墅庭院中,芳草如茵,种植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森冷了。 两个女孩呆在花房里,言一桐的头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不太好,曲着腿侧躺在贵妃椅上,身边遍布开满各种各样的花,花香四溢,她倒像个受伤的花精灵一般躺在花丛中疗伤。 “蔡蔡,你和我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呀?”言一桐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虽然她记不起和蔡蔡的从前,可是她对蔡蔡感到特别亲切,就像是她们认识很久很久了,想必从前她们关系不错吧。 “六年前在机场啊,当时你还傻傻的把机票钱包手机都弄丢了,到处找也找不到,命运女神眷顾你,刚好碰到好心的我,碰巧我们都是要回国内,我就帮你买了同班机票,带你一起回国呀。” 蔡子恩神色飞扬讲述着,她故意省去了言一桐和言杰逃命的那一段。 来之前,盛勋爵有嘱咐过她,让她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关于她父母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好?是因为看我可爱又可怜么?”言一桐被蔡子恩感染了愉悦的氛围,也扮起了可爱。 “是,你最可爱了~我是因为和你投缘,不然我才懒得管呢,每天机场那么多机票钱包被偷的,我也管不过来啊,然后我们就相恨见晚聊了一路,很投缘,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就是去国外给我爸爸拍一块天然麝香,你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还像只小狗狗一样嗅我身呢,当时我还以为你是缉毒犬呢我一大跳哈哈哈……” 蔡子恩学着当初言一桐的样子,扮成小狗逗笑言一桐。 言一桐也假装是凶猛的狗狗,做了个奶凶奶凶的表情,俩人笑成一团。 蔡子恩凝望言一桐,笑着笑着,突然很感慨。 自言一桐来到香城后,发生的种种事,蔡子恩好像没再见过她笑的这般纯粹开心了,真希望她永远也不要记起那些破事,该多好。 “蔡蔡,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对吗?”言一桐捧着红枣枸杞桂圆茶慢慢喝,笑着问蔡子恩。 蔡子恩心头一跳,总觉得她接下来问的问题,是她害怕回答的,不过还是乖巧点头:“是的。” “我,以前很爱盛勋爵吗?”言一桐睁着双眼,像夜里的两颗星星一般闪烁。 “嗯……是的,在你受伤之前你确实爱上了他。”蔡子恩如实回答。 虽然那天吃火锅的时候,言一桐没有正面承认过,按照蔡子恩对她的了解,她十有八九已经爱上了盛勋爵,只是羞于承认罢了。 一想到那天吃火锅,蔡子恩就悔恨不已,当初要是她强烈阻止言一桐去找那个晦气的徐紫芙就好了,她就不会再被盛勋廷绑架,也不会失忆小产,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现在说这些一切都晚了,那个徐紫芙在言一桐病了这么久,一次都没有看过,就知道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等言一桐恢复记忆后,蔡子恩必须要求她和徐紫芙绝交,这种所谓害人精“姐妹”,不要也罢! “可是你知道吗,我记得我从小喜欢的是小鱼哥哥,怎么也没想到,长大的我居然和盛勋爵结婚,而不是小鱼哥哥,小鱼哥哥现在都对我很好,还像以前一样,所以,我很想知道,这些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嘛?” 言一桐坐直了身子,神色期待,吊顶的暖灯打在她的脸上,格外柔和。 蔡子恩心头一顿,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你现在,比较喜欢谁呢?盛勋爵还是小鱼哥哥?”蔡子恩索性不要正面回答了,把问题抛回给言一桐。 “我两个都喜欢。”言一桐丝毫不怂,小孩子才不做选择,喜欢就是喜欢。 她一本正经道:“小鱼哥哥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好哥哥,他很温柔很疼爱很纵容我,以前总是陪我上山打野兔采药,还会为我找来很多萤火虫放到病房里,但是盛勋爵也对我很好啊,他会陪我看灯饰,吃番薯,给我买手链,他也会抱着我……他和小宇哥哥不同,他是很霸道,很强势……的那种人,好帅!” 言一桐抚摸着手上的星星手链,脸上挂着一丝花痴的笑。 但是她又感到很奇怪:“盛勋爵说我们结婚了,可是我回到家里,发现根本就没有我们的婚纱照,客房反而有更多女性用品,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我在这里,一点刺激的感觉都没有。 我以为,回到和盛勋爵生活的地方,总会有些回忆,可是没有。”言一桐有些失望摇摇头。 她今天回来就跑遍了玲珑园各个角落,无感,甚至都还有个念头,质疑盛勋爵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蔡子恩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嗯,这是你们夫妻俩的小生活,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盛勋爵爱你,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感觉,和他,好像又不太亲近,对他感情有些复杂,我不懂怎么说,我脑子还想起过,他拿抢对着我,很凶,像是下一秒就要杀我……的画面。” 言一桐摇摇头,突然有些恐惧感弥漫整颗心,转而又有种酸胀酸胀的感觉。 “嗯……那个是你们一开始相识时候的误会来的,后来他和你结婚后,就对你……挺照顾的。” 说实话,蔡子恩也有些不太懂盛勋爵和言一桐的感情,盛勋爵对外人总是一副高傲冷冽逼人的模样,蔡子恩对他亦有种天然的惧怕。 一开始她也觉得盛勋爵是个坏人,利用和胁迫言一桐乖乖就范,一度蔡子恩还暗地骂盛勋爵是人渣,是变态。 可是后来盛勋爵帮言一桐还债,解决了高利贷的追杀,又三番五次为了救言一桐而受伤,他对言一桐的保护和宠爱,蔡子恩也是看在眼里的,她很清楚这些富二代随便宠爱一个女人很正常,而且功利心也很强。 倘若言一桐一开始没有医治好盛老太太,想必盛勋爵也不会觉得她有利用价值,更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从小就出生在豪门的蔡子恩,更明白豪门夫妻的生活,真心相爱,惺惺相惜的很少,更多的是两家门当户对,在两家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就算夫妻二人毫无感情,也要维系着表面的和谐。 像言一桐和盛勋爵这两人,从家世上就已经完全不匹配,更别说其他了,蔡子恩从来都不觉得言一桐这样的性格,会适应得了豪门富太太的生活。 可是盛勋爵不惜花重金给她买下血莲为哄她开心,还一次次救她于水火之中,把自己最信任的保镖派去守着言一桐。 尤其在言一桐这次受伤之后,他对盛勋廷和阮素玉,方特的大开杀戒,天天守在言一桐身边,甚至把办公室都搬到了病房,衣不解带地照顾言一桐。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盛勋爵啊,放下一切为了言一桐做到如此地步,不是爱,是什么? 突然,花房里不知哪里窜出一只身材圆滚滚雪白的狮子猫,一双异瞳就像黄蓝宝石一样镶嵌在小小的脸上,对着言一桐喵了几声。 “好可爱的小雪球啊~”言一桐伸出手抚摸几下小白猫,小白猫居然不怕生,直接跳进她怀里蹭了蹭。 蔡子恩有些疑惑:“咦,你们好像没有养猫啊,别墅哪来的猫?” 蔡子恩来玲珑园这么多次,都没见过什么宠物,就听言一桐说过,盛勋爵是养花豹的,还好养在盛世庄园不在这,不然蔡子恩怕是都不敢来。 “大概是隔壁家的吧,调皮到处乱跑,花房又暖和,可能跑来取暖的。”言一桐越看越喜欢这只温顺的小猫咪。 突然她凑近猫咪身躯嗅了嗅,皱了皱眉,这猫的身上,怎么会有股血腥味,她观察了一下发现血腥味不是小白猫本身的。 谁知,小白猫突然望着言一桐又喵了几声,便跳出她的怀抱,跑出花房。 言一桐一愣,她立马下了贵妃椅,跟上小白猫,鞋子都没穿,等蔡子恩反应过来,言一桐早就跑下楼了,一点都看不出她是个久病刚愈的人。 “哎,桐桐,鞋啊,鞋子……你小心点,别跑这么快啊……等等我!” 蔡子恩小跑了两步,才发现言一桐没穿鞋,又回头提起那双粉色兔子毛毛鞋快速跟在她后面追。 小白猫窜跳到一个墙角阴暗处,言一桐缓慢靠近,这里她没来过,周围乌漆麻黑的,阴森可怖,再过去一点就是一片竹林了,夜风刮起,树叶簌簌发抖,发出的沙沙声让人心头发怵。 言一桐借助微弱的月光,发现这里有一扇生了锈的铁门,小白猫一直抓着铁门,像是提示言一桐打开。 “桐桐你穿上鞋,这里好恐怖,我们回去吧……”蔡子恩跟上来了,把鞋子扔到地上,她头皮有些发麻,这里鬼气森森的,大冬天更是寒风刺骨。 “怎么别墅会有这个地方,我今天都没留意到。”言一桐没在意蔡子恩的话,穿上毛毛鞋,壮着胆子一步步靠近那扇铁门。 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从门里面传出来,门被紧锁着,她们没办法进去。 7017k ------------ 第144章 不想和你上热搜 “桐桐,我们走吧,这里怪恐怖的……”蔡子恩缩了缩脖子,上前拉着言一桐的手,她只想快点离开,大晚上的挺惊悚的。 言一桐倒是没那么害怕,她从小就经常在山里疯跑,也试过困在深山老林里三天两夜,夜里周围围上一堆双眼散发绿光闪闪的野狼群,她都毫不惧怕,还将野狼一一驯服得像小狼狗。 她的驭兽能力好像与生俱来,没人专门教她,大概是因为她常年在山里与兽为伴,心思思想足够单纯和纯粹的缘故。 “没事有我在,不用怕,不过蔡蔡,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言一桐四周嗅了嗅,这里有血腥味和很浓重的铁锈味,好像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泥土的味道?竹林的味道?哎呀你管它什么味道,走吧走吧我们回去吧,我骨头都麻了……”蔡子恩试图再拉言一桐走,夜风呼啸像厉鬼一样,分分钟就要撕裂她们,要是再不走,蔡子恩就腿软给言一桐看。 “你手机带身上么?有的话,给我!”言一桐转过身,伸手问蔡子恩。 蔡子恩不知道她想干嘛,条件反射从口袋抽出手机递给她,言一桐打开手机的电筒照明,在铁门周围寻找着什么。 这里是别墅的后院,有一个小小的房子,不怎么起眼,周围的草长得都高于她们半身,像是荒废已久的地方。 再过去就是一片竹林了,所以这个小房子毫不起眼。 “你找什么呢?”蔡子恩疑惑不解。 “我找找看有什么可以开这个门锁。”言一桐蹲下来寻找一番,终于在墙角捡起一根铁线,立马就伸进锁孔里上下撬。 小白猫不停抓挠着铁锈门,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言一桐心里更加疑惑了,这只猫把她引过来,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猫科动物最有灵性了。 “你开这门干嘛啊?你的探险精神怕不是被激发了吧!”蔡子恩着急抓住言一桐的手,她可不想玩什么盗墓挖宝之类这么刺激的游戏啊。 而言一桐轻轻拍掉她的手:“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我感觉不太对劲。” “你还是别搞了吧,万一里面是盛勋爵养的别的猛禽兽呢?这里这么偏僻,量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藏在这啊……而且以前也没听你说过这个地方。” 蔡子恩直觉这里有些邪门,干看着言一桐都有些着急了,她可没有言一桐的胆识和探险精神啊。 这时,蔡子恩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划破这幽森神秘的寂静。 “司变态?”言一桐盯着来电显示,不知不觉念出了声。 “哎呀,给我给我……。”蔡子恩一把抢过手机,直接挂掉。 “你男朋友吗?为什么不接?”言一桐歪头一问,蔡子恩也没和失忆的她提过司晋辰的事。 “不是男朋友,是我老板……哎呀,我们回去吧,我再不回家,不知道这变态又要什么花样!” 蔡子恩趁机再次把言一桐拖走,那只小白猫则双眼散发着幽光,乖乖坐在铁锈门边,安静目送她们离开。 “你老板还管你回不回家?大城市的老板都这么专横吗?”言一桐被蔡子恩推着背后走,边走边忍不住提出疑惑。 言一桐心里有些微妙变化,一走一回头,回望着那扇神秘的门,她总觉得这里关着什么秘密。 然而她们还没走到花房,盛勋爵和司晋辰就站在别墅门口,像是刚回来,车子都还没熄火。。 “蔡子恩,回去了!”司晋辰霸气向蔡子恩勾了勾食指,示意她自己乖乖过去。 蔡子恩扭头:“我今晚要留下来陪桐桐。” “他就是司变态啊?”言一桐指了指司晋辰,可爱地问着蔡子恩。 蔡子恩脸囧地想直接封住她的嘴,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初蔡子恩第一次见盛勋爵的时候,也是脱口而出一句:“人渣老公!” 司晋辰眉梢微滞,敢情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变态了? 很好。 司晋辰话不多说,径直走了过来,深高大修长的身影像座大山一样移到蔡子恩跟前,原本冷淡幽邃的黑眸此刻更是黑得吓人,他干脆利落直接把蔡子恩抗走,还不忘背对着盛勋爵和言一桐,挥了挥手:“回见了兄弟。” 背影潇洒又霸气。 “唉你放我下来!我不走不走!不要跟你走,桐桐,快救我救我……”蔡子恩在司晋辰肩上挣扎着向言一桐求救。 司晋辰怒,拍了几下蔡子恩翘起的屁股:“我是变态对吧?” “不是不是,你不是,你快放我下来……” “我只是在做变态该做的事。” 言一桐看着他们离去,感觉他们是在打情骂俏么?她正想说点什么,身体却骤然腾空,她被盛勋爵打横抱起,言一桐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唉?我可以自己走……” “乖点。” 两个男人就这么默契,各自带走各自的老婆(女朋友)。 盛勋爵把言一桐抱回主卧,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柔声问道:“刚刚去哪里了?” “就和蔡蔡到处走走……熟悉熟悉别墅,我对这里感到很陌生。” 言一桐呆呆说道,她怕盛勋爵起疑,就没告诉他今晚发现那扇可疑的门的事。 她觉得那扇门背面一定有乾坤,决定明天再去看看。 “记不起来不着急,但是,别乱跑。”盛勋爵的大手从抚摸她的头,一路到有些力道按了按她的肩膀,言一桐感受到一股无声威胁的劲,可是抬头看他,那双棕眸在灯光中如隔了一层雾水。 言一桐看不懂他的情绪,但很配合地默默点点头。 骚气冲天的黄色保时捷内。 蔡子恩坐在副驾驶上依靠着车窗,一副抵御的姿态,车内播放着一首《爱我别走》,倒是把气氛烘托得有些悲情了。 “蔡子恩,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躲着我?”司晋辰单手操作方向盘,修长如模特般好看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另一只手推了推蔡子恩。 蔡子恩装死,不作回应。 “我问你话,别给我装睡!”司晋辰耐着性子再问她一次。 最近他们俩在公司的互动有些微妙了,司晋辰照样和某些女明星传着模凌两可的绯闻,千咏琳也时不时打电话到秘书部约时间见面吃饭,但按照司晋辰的命令,一律回绝。 但蔡子恩就经常很刻意避开司晋辰,除了开会的时候,他们能碰上面,不过蔡子恩基本不正眼看司晋辰。 司晋辰让她泡咖啡进来,她就装忙碌跑去其他部门送文件,让安琦顶替她送咖啡,司晋辰让她陪应酬,她不是胃痛就是姨妈痛不然就头痛眼痛……一个月全身都差不多痛了一遍。 倒是让方意再次意气风发起来,因为蔡子恩不去应酬,这种工作就只有方意去了。晚上下班安琦要在家带小孩,而米兰妮从来没有被司晋辰带出去应酬过,因为她永远只会板着一张冰山脸。 就连孙穗约蔡子恩,她都以各种各样合理又很烂的理由,拒绝了见面。 导致孙穗直接打电话把司晋辰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司晋辰十分无辜加莫名其妙,直喊冤。 “你到底在气什么?”司晋辰把车开到江边停下,他认为有必要和蔡子恩认真谈谈。 蔡子恩见车子停下,两人目光对视,司晋辰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目光漆黑如墨,深沉不见底,两人直视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 蔡子恩面无表情道:“司总,已经很晚了,麻烦你把我送回家,不然我自己打车回去,有事明天回公司再说。” 说完她迫不及待打开车门,司晋辰早就预料到她的这一步,直接把车门锁死。 “司总,我可不想和你上热搜,也不想别人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任何误会,这样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蔡子恩憋屈,不再看他,冷声道,她故意坐贴紧了门,但司晋辰依旧不断靠近,逼得她无路可逃。 “为什么?”司晋辰的声音低迷磁性,痞帅的脸直逼的蔡子恩,她不敢直视他深邃的双眸,就怕自己傻傻地坠进去,无法自拔。 “司总,我,我们只是上下属关系,你天天和那些女明星名媛传绯闻,我不理解也不必理解,你有你闪闪发亮的生活,我也有我平凡简单的生活,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想被别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所以,请你放过我。” 蔡子恩深呼吸,闭上眼睛,头撇到一边去,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住,在车厢如此狭窄的空间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吃醋?”司晋辰英眉轻佻,斜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蔡子恩心头一跳,慌忙摇头,快嘴否认:“怎么可能,别乱说!” 她往后躲了躲,但是没躲过,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更靠近一些。 他低喃道:“那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和别的女人传绯闻?傻瓜,那些女人和你都不一样。” 司晋辰抿唇一笑,大手按在她头上揉了揉她的秀发,妥妥的霸道总裁摸头杀。 蔡子恩呼吸一滞,脸上薄红,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叫那些女人和你都不一样? “我早就和你说过,要你做我的女人,你以为我开玩笑的?”司晋辰沉的让人心醉的声音响起,目光掠过一抹宠溺。 他的傻女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难道不是吗,你对别的女人也这样,还和千咏琳接吻娱乐新闻都说你们好事将近了,你也没有反对,还和不同的人……”蔡子恩话音刚落,喋喋不休的嘴就被司晋辰堵住了。 他吻了一下,松开她,额头相互抵着,司晋辰含情脉脉盯着蔡子恩,低眸看着她温软的唇瓣,薄唇在上面轻轻地蹭着。 蔡子恩的心像是有只小猫藏在里面,不停抓挠着,她秉着一口气,又轻轻开了口,声音是她自己始料未及的妩媚:“司总……” 司晋辰迅速又吻下来,把她的话都含进嘴里,这次的吻比刚刚'还要情缠一些,眸光莫测如讳,灼灼逼人,他轻咬着蔡子恩的上下唇,嘴角的笑却像涟漪一样一圈圈漾开来。 7017k ------------ 第145章 司少的深情告白 这样的老狐狸,小白兔怎么斗得过呢。 蔡子恩被他挑逗地脸颊微红,呼吸微微急促,胸脯一起一伏,真是磨人的妖精,恶魔! 司晋辰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的渴望和变化,得意溢于言表,轻笑道:“你再说,我再吻。” “如果接了吻就是好事将近,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好事将近?” 司晋辰的眼底仿佛有整片璀璨星辰,就那么专注得与她对视,眸光如电,抬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又去温柔得啃咬她的唇。 蔡子恩双眼睁圆双手冒冷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慌乱地别开脸不敢直视他,努力找回自己仅存不多的理智:“司总,我和你那些女人可不一样,纵然我们已经那个了,但是不代表我们就是那种关系。” 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挺唬人的,像是座冰山一样,稍微靠近都能被冷气冻结。 “那个那种是什么关系?”司晋辰妖孽一笑,学着她的语气道,他觉得此时涨红脸还要装严肃的蔡子恩很可爱,忍不住想要逗她。 “就是……情人关系!”蔡子恩语气有些嘲弄,知道他故意装听不懂,就直接说了,别浪费大家时间。 “你是我未婚妻,难道还不是情人关系么?” 司晋辰露出性感的笑容,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深情,这样的男人总是随时随地有意无意地散发着他的高伏电力,给人一种多情公子的感觉。 自古多情便是无情。 蔡子恩内心有种异样感觉碾过,她强势抑制住,蔡子恩你出息点,别被他这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皮囊给骗了! 之前他是怎么欺负你的你都忘了吗? “那时候我们不是说好的关系是假的吗?”她继续板着一张冷脸,拿出之前的话怼回他。 “是真是假我说了算,明天我妈说要带你回家吃饭,我不管,你得回去陪她吃顿饭,省得天天打电话骂我。”司晋辰像是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吓得蔡子恩差点跳起来,双手在胸前打了个大大的x字:“什么?不行,不能,达咩!” “为什么?”司晋辰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带着一股压迫感逼近她,哑着嗓子道。 “司晋辰,你根本就不是爱我,我也不爱你,你认为我们这样做合理吗?欺骗别人就算了,你怎么连父母都欺骗!做人有点原则好吗!” 蔡子恩有些生气了,越来越觉得司晋辰把感情当儿戏,她很反感。 司晋辰捏着她的脸,恶作剧似的把她的嘴巴嘟起来:“你再说一次?” 她居然敢说,不爱他? 从来他司晋辰都是被女人追着跑,还从来没有女人当众拒绝过他,更没有女人如此忽视他,还说不爱他! 前所未有! 蔡子恩一把拍掉他的手,揉了揉嘴上被他捏紧的肌肉,没好气地说:“你耳背吗,听到就听到,听不到就算了!反正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什么未婚夫妻都是笑话,你想玩感情就找别的女人去,我相信千咏琳很乐意陪你,瞎了的都看得出来千咏琳这次回国就是为了你!” “蔡子恩,你给我听好了,我和千咏琳早就是过去式,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今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蔡子恩,听到了吗?”司晋辰在动怒的边缘徘徊,又有些无可奈何。 这女人脑袋装的都是浆糊吗,怎么都说不通。 “而且,我从来就没有对哪个女孩说过这种话,你是第一个,蔡子恩,我喜欢你,我要你当我的女朋友,我想和你认真谈一场恋爱,听懂了吗!” 司晋辰脸上跃上鲜明的色彩,他用力按着蔡子恩的肩膀,声音霸道,不容置喙,这是属于他的自信和霸气。 蔡子恩一直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不敢确定,心中难免忐忑,因为在她看来,司晋辰这样的花心男人从来都是把感情当儿戏,女朋友于他而言,不过像换衣服一样随意交换罢了。 可如今,在听到司晋辰如此认真出乎意料向她告白,蔡子恩心头一阵狂喜涌上来,唇角微微地掠过一抹欢喜的微笑。 她咬着唇,忍住笑意,眼睛微微刺痛起来,不知为何,心底被更多的彷徨和悲伤覆盖住。 当一个人长久渴望某种感情,某个人的时候,突然得到了,当下的心情真是悲喜难辩。 司晋辰看她居然在这么煽情的时刻走神,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脸上挂不住也有些气不过,摇了摇她的肩膀:“喂,你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说的话?” “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聋。”蔡子恩突然有些娇羞,作势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自在。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司晋辰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咬你的姿势。 “我再考虑下吧。”蔡子恩有些傲娇了,他表白这么霸道的语气,就好像上司给属下下达命令一样,一点浪漫都没有。 “本少爷在向你告白,你居然还考虑?考虑什么?啊?”司晋辰噙着傲娇的两片薄唇,整个人都要气炸了,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可是司晋辰啊,堂堂司家二少爷,名利权势他都有,财富更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绝,爱慕者数不胜数,这女人居然还要考虑? 司晋辰深受打击,难道蔡子恩真的不爱他?难道她爱的是那个谷野么。 “哎呀,太突然了啊,我怎么知道你是认真还是一时冲动玩玩的,你前科可不少!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就换绯闻女友,前段时间不是还和千咏琳接过吻来着还上热搜,你敢说你不爱她,真的忘了她吗!” 蔡子恩突然想起了那个晚上,这个男人刚和她做完某种不可言喻的事,转头又出去酒吧找千咏琳,这件事她可过不去了。 现在问这个想问很久的问题,不过分吧,他可是先表白了。 蔡子恩是第一次如此尖锐地质问司晋辰和千咏琳的关系,她不想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他,她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心里还有其他女人。 “你是傻瓜吗?如果我心里还有她,这次她回来我大可和她复合,还有你什么事?”司晋辰身子坐正了,没想到和她表个白都好头疼。 “那如果我和她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蔡子恩不满意他的回答,还偏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种千年送命题。 爱多一分,计较也多一分,总忍不住计较,他心中到底谁的分量更重一些,是她,还是分手多年的前女友,当初差一点他就求婚了呢。 毕竟前女友也算是一种隐形的情敌。 司晋辰扶额,完全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回答这种低能的问题,他很上道回答:“救你!” “你真的忘了她么?”蔡子恩还不死心,这源于她心底的不安全感。 司晋辰汗,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蔡子恩会这么在意千咏琳,很无奈解释道:“真的!我和千咏琳真的结束了!那晚我本来就不想去,是她故意设计我,狗仔早就潜伏已久了的,而且她醉了趁机吻的我……” 这种事本来就是,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了。 “哦,醉了,你不去人家还怎么设计你?是你迫不及待飞速去的吧,除了接吻还发生了其他吧,那晚你可是一整晚都没回家!” 蔡子恩双手抱胸,目光沉冷,一脸不爽。 “我送她回酒店,懿皇宫出了点事我就去处理,太晚了然后就直接在酒吧歇息,不信你可以问卓白!”司晋辰就差发毒誓了,头都大,没想到蔡子恩也会有这么难缠的时候。 不过他也是知道,蔡子恩本就不是什么困在家里乖顺的家猫,她是娇纵时常举着锋利爪子的野猫,时刻都会带着攻击性。 “哼,娱乐新闻被爆出后,您可是也没有拒绝发出声明解释澄清过。”蔡子恩双眸一瞪,醋意大发。 “你跟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对绯闻发出声明过?” 蔡子恩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对于发酵的桃色绯闻,司少爷可是一次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就连千咏琳也不例外。。 司晋辰见她有些松动了,立刻板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承认,从前我和千咏琳有过一段过去,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来,还为此深受打击游戏情场,但是我一个开酒吧的,如果说我守身如玉你未必会信,在遇到你之前,我觉得每个女孩都一样,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不管我做什么你总是要和我保持距离,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在意你的喜怒哀乐,和你有关的事情。 或许在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或许在懿皇宫你出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女孩正时时刻刻吸引着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让你当我的保姆,秘书,为的就是能每天都能见到你。” 司晋辰突如其来的煽情,让蔡子恩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没想到,原来他们是双向奔赴,她知道自己对他动了心,却因为他的变化莫测不敢靠近。 再加上,如今的她已经是落魄千金,没有傲人的家世,没有任何特长,她早就变得敏感脆弱,更没想过司晋辰会真的对她动心。 7017k ------------ 第146章 我要的只有你 再加上,如今的她已经是落魄千金,没有傲人的家世,没有任何特长,她早就变得敏感脆弱,更没想过司晋辰会真的对她动心。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明明你身边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没那些明星的身份那么闪亮,家世也没那些名媛好,你为什么还会喜欢我……” 蔡子恩没发现自己眼眶噙着泪水,一滴热泪划过脸颊。 这滴滚烫的泪流进了司晋辰的心里,他的眸光一紧,瞳孔跳跃着两簇火花,盯着她两片粉嫩的唇,喉间一紧,暗火更盛,喉结滑动,终是情不自禁。 那双纤长的手温柔捧起蔡子恩的脸,轻轻把她脸上的泪珠,一一吻过:“傻丫头,我喜欢的是你,和其他任何都无关,我不在乎你的家世,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出名,这些我都有了,我要的,只有你。” 司晋辰边吻着她的脸,从额头到下巴,一路吻下来,一边温柔地哄着她。 他心疼这个因为家庭变故而变得脆弱自卑的女孩, 记得第一次他们的见面,蔡子恩为了让他签合同,一个人怼了三瓶洋酒的自信和霸气,如今这种底气因为她父亲的去世不复存在。 蔡子恩的心一阵抽紧。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她抬脸,有些抽噎,可怜兮兮望着司晋辰。 那张精致妖孽的脸蛋近在咫尺,她都能清晰地数出他微翘的睫毛,一根,两根……深邃的眼波中,映出了惶惶不安的她,对感情不确定的她。 “当然,那你明天会跟我回家陪我爸妈吃饭么。” 司晋辰抱着她,吻着她的唇,湿热的唇移到耳垂处,低低地说道,亲密之余还不忘记任务,他这几天都要被孙穗的电话烦死了。 “这么快就见家长,不太好吧。”蔡子恩略显羞涩,顺势抱着司晋辰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处蹭了蹭。 试图隐藏起自己的越来越不争气的心脏,就差要跳出嗓门口。 如此近距离看,司晋辰那张精致妖孽的脸,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如上帝最得意在作品,墨玉般的眸子波光涟漪,带着三分恶魔般的邪气,又带着四分得意,还有三分戏谑。 她是真的沦陷了,而司晋辰也成功被她取悦了。 “你和我妈不是早就见过面了吗?你把我妈都搞定了,我爸在我妈面前没什么震慑力的,放心,一切还有我。”司晋辰很受蔡子恩这套,亲昵地回应她。 两颗心就这么悄悄地贴近了,两人气息微乱,不稳,司晋辰的眸光直直地锁住蔡子恩,那眸光,如漩涡,即要把人的灵魂都吸取,她满面霞光,心跳如雷。 蔡子恩心想,既然双方都喜欢,那就放纵来谈一场恋爱也无妨吧。 第二天,司晋辰和蔡子恩差不多前后脚回到公司,蔡子恩装模作样和司晋辰保持安全距离,午饭的时候,司晋辰故意找借口,把蔡子恩关在他的办公室里。 “在公司人多口杂,你想要干嘛?”蔡子恩见他把门和窗帘都关上,有种偷情的刺激感涌上心头。 “一起开会吃午饭而已,蔡秘书,如果你想干点什么,我也不介意。”司晋辰背靠在高级真皮办公椅上,双手自然放在胸前,一脸坏笑,趁她不留神,一把将她拉坐到他大腿上,双手怀抱着她的腰。 “我们在公司低调点,我还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蔡子恩惊呼,这家伙的动作未免太流畅了些,想必平时不少这么挑逗女人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又堵得慌。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见不得光吗?”司晋辰听了她这句话后板起了脸,他懂她的介意,也知道她暂时还不能完全接受他。 所以司晋辰让卓白早就准备好了午饭,借着交代新工作给她的借口,还关上门,虽然这样的行为,在八卦触角无数的办公室里,一定会有人云云。 他不在乎,只是没想到蔡子恩会如此介意甚至抗拒。 “也不是,我想,我们先试着谈谈三个月?”蔡子恩畏畏缩缩,试探性地做了个ok的手势,司晋辰的脸肉眼可见黑了下去! 他没听错吧?三个月试用期?! 司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就连谈恋爱都还有试用期,恨的他咬牙切齿, “理由!”司晋辰不阴不阳地冷哼道。 “都怪你啊,一天到晚这么多花蝴蝶和你传绯闻,我怕和你公开后,那些狗仔会乱写,我不想我和我妈备受瞩目,难得我们生活终于平静下来了。”蔡子恩坐在他怀里,低头玩弄着手指。 “谁乱写我就封杀谁,我看谁还敢!”司晋辰恶霸地说,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就当是为了我,再忍忍,我还没做好准备。”蔡子恩捧着他的脸,假装笑的轻松哄着他。 司晋辰冷哼道:“亲我一下,我再考虑考虑。” 他何尝不知她怕到时候别人说她落魄千金高攀了他之类的,这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无赖!”蔡子恩话虽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老实迅速在他脸颊偷个香,司晋辰则掐准时机转头,两片唇贴在了一起。 …… 玲珑园。 言一桐等盛勋爵出门后,又去了花房躺椅上,惬意地躺着晒晒太阳,除了吃饭上厕所,她基本都呆在花房里疗养。 在这里能直接看到去那扇铁门的小石路,她今天才发现,原来在玲珑园后面还有一个拱形的欧式小建筑,而小石路便是围绕着这座小建筑。 上午言一桐若无其事观察了一番,她猜想,昨晚看到的扇铁门应该是这座建筑的后门。 她在花房呆了大半天,只留意到有个女佣,到点就会端着饭菜进去那座小建筑里,不到片刻就出来,隔半个小时才又进去把用完餐的餐具端出来。 所以,那里面一定有人住。 但是,谁会住在这里呢?别墅明明都有那么多客房,放着好好的别墅不住住在这个小地方,实在不解。 午饭的时候,言一桐舀着鲍鱼粥,假装不经意间问起张妈。 “张妈,后院有人住吗?” 张妈反应也快,恭恭敬敬回道:“少夫人,最近爵爷有个客人来家里做客,不过他习惯呆在那座小别院里。” 言一桐:“哦~” 习惯,也就是说这个人经常性来别墅了,张妈都熟悉他的习性。 不过言一桐更觉得奇怪的是,盛勋爵的客人居然被安排在这种地方住? 在言一桐看来,这个小别院更像是个仓库或者车库,不像有人住的,而且和别墅一对比,未免也显得太小太寒酸了些。 盛勋爵什么朋友这么特别? 直到天黑,言一桐都没看到里面那个“客人”出来过,这就很奇怪了。 晚上,盛勋爵下班回来,正常和言一桐吃饭,再陪她看了一部卡通片,洗完澡就上床躺着划平板了。 回来玲珑园的这两晚,言一桐都和盛勋爵一起睡,但是并没有什么出格行为,单纯睡觉。 此刻言一桐很是疑惑,他都不用去看看他的客人么?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勋爵,我今天看到小玥有送餐去别墅后面的小房子,那里有人住吗?” 言一桐挨着盛勋爵翻看一本医书——《伤寒杂病论》,很随意问起他。 说来也怪,这本书是在盛勋爵的书墙上看到的,言一桐大致扫了一眼,就精准找到并且拿出来阅读,一切都顺其自然,像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没想到盛勋爵还会看这些经典,而言一桐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都看懂了,而且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甚至她就只是粗略过了一遍,就能将内容一字不漏背诵,这些内容像是刻在她脑海里一样。 盛勋爵听到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顿了顿,转头睨了她一眼:“嗯,一个朋友来度假,你别去打扰他,他需要一个人闭关修炼。” “噢,那他到底是度假还是闭关噢?他俢哪条道的这么神秘?”言一桐来了兴趣,半跪着坐起来,一张八卦脸不能再八卦。 “闭关,你这么好奇干嘛?”盛勋爵歪头挑眉。 “我就好奇好奇,毕竟我是你的老婆,那就是这个别墅的女主人了,有客人来我都不知道呢,这不是失大礼了么。” 言一桐指了指自己,理所应当地说完,很自然地身子一歪,躺在他的大腿上,拿过他的平板看了眼,enn…… 这些数字她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她还是看她的医书吧,她对医书更有兴趣。 “不会,他不会在意的。”盛勋爵心情很愉悦,很满意她这份自觉,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 他知道她只是遗失了些不好的回忆,但刻在她脑子里的东西一直都在,比如她能看得懂这些繁杂的医书,比如她的警惕心依旧在线。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人家怪罪我们照顾不周,到时候把你推出去顶罪,可不关我的事哈。”言一桐嘟着嘴可爱的撇清关系,还用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肌,还挺有料嘛。 暖黄的灯光下,女子的脸浮起淡淡的粉色,睫毛温顺,人看起来很调皮可爱,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的大床上显得越发白嫩。 盛勋爵见她嘟起了粉嫩的唇,平板倏地被他抽走扔到一边,俯身吻了下来。 言一桐也不示弱,半撑起身子,盛勋爵本以为她要往上躲,正要压下她的腰,谁知道言一桐张口,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微微的疼痛和温热传来,接着感受到她柔腻的舌尖不断地舔吻,吸吮…… 宛若一阵电流窜过盛勋爵的耳朵,直窜到心脏处,言一桐达到目的后,调皮一笑做个鬼脸,一个灵活翻身起来就想跑。 盛勋爵哪能如她愿,这坏丫头,失忆之后变得调皮了,居然敢挑逗一条沉睡的欲龙。 “看你往哪跑……”盛勋爵弹跳起身,一把拽住她的腿,往回拖。 “啊啊我是病人,求放过……”言一桐闪躲到一边去,盛勋爵居然扑上来挠她痒痒,言一桐最怕就是被挠痒痒了。 灯光闪烁,盛勋爵手一拍,灯光熄灭。 一夜浮沉…… 7017k ------------ 第147章 变异盛勋廷 翌日。 盛勋爵一大早还没出门上班,就听到楼下就闹出一些动静,类似爆破的沉闷声,他立刻警觉起来。 张妈神情慌慌张张,小跑上来想和盛勋爵通报什么,眼角瞄到还躺在大床上的言一桐,欲言又止。 盛勋爵正在打领带,转头一个眼神示意张妈先下去,这时言一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刚睡醒有些迷糊,是楼下的动静惊醒了她。 “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言一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问着盛勋爵。 盛勋爵迈着大长腿走近言一桐,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深深印了个早晨吻:“没事别怕,你继续睡吧,我去处理下。” 昨晚俩人折腾到大半夜,不过全程盛勋爵都边忍耐边放纵,顾念着言一桐身子还没好利索,他也不敢失控。 言一桐迷糊点点头,不过在盛勋爵出门后,她也立即跳下床,一时忘了昨晚过于激烈的运动,导致翻身下床时腿一软,直接跪在希腊风格的地毯上,言一桐默默爬起来,吐了一句:“该死!” 她走到阳台往下一看,就看到有好几辆全黑的车停在别墅外,有几个人提着白色的箱子,穿着防护服护目镜匆匆忙忙往小别院的方向跑去。 “难道里面是做什么实验的?”言一桐喃喃道,赶紧简单洗簌,换了衣服下楼。 别墅里没什么人了,就张妈依旧在厨房忙碌着,言一桐伸个懒腰打着哈欠问道:“张妈,一大早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好吵闹。” 张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见言一桐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就下来了,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小跑过来:“哎哟我的少奶奶哟,怎么就穿这么一件衣服就下来了,早上多冷啊,赶紧上去再多穿一件哈。” 张妈说着就扶着言一桐再次上楼,她是真心疼言一桐这孩子,听说言一桐这次又吃了这么多苦头,张妈每天都在琢磨做什么能补补她的身子,生活上更是照顾无微不至。 “张妈我不冷,没事的我真的不冷啊……”言一桐嘴上拒绝着,但身子却被胖嘟嘟的张妈推着往上走,无奈下,她悉听尊便,只能上去套件外套,立马又小跑下来。 她心急想要去看看怎么回事,盛勋爵喜静她知道,突然家里冒出这么多人,而且盛勋爵的车都还没开走,证明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张妈,我想吃你上次做的那个桂花酥,待会给我做好不好?”言一桐喝些牛奶,面对张妈撒着娇,眼角却时刻留意着门口看外,看还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好好好,还好上次的桂花我有留多了,就知道少夫人喜欢这口,您先吃早餐,我立刻去做。”张妈立马积极回应她的要求。 这些天言一桐胃口不太好,难得她提出想吃的东西,张妈恨不得立马就做好给她。 “嗯嗯,没事,慢慢做不用急,上次不够酥脆,今天我想吃特别酥脆的哈。”言一桐一心想着找点事困住张妈。 然后趁张妈不注意,悄悄溜去侧门,绕道走到小石子路。 那巨大的爆破声是从小别院地下研究室传出来的。 瘦骨嶙峋的盛勋廷震破了困住他的玻璃棺,刚刚赶到的技术人员都惊恐到不敢靠近,于霆则在想办法控制住盛勋廷。 没错,盛勋爵没有直接把盛勋廷弄死,而是将他拿来做研究,废物利用,为了解言一桐身上的毒。 而盛勋爵说的朋友(客人)则是专门从国外飞回来接手这个研究项目的于霆。 于霆和文子赫早就确定,言一桐抽样血液里的病毒基因确实和当初他们研究的病毒有91%吻合,也就是说,当年被试验蛇咬到的人就是言一桐。 只不过,那时于霆命人抓回那条蛇人道毁灭后,以为那个被咬的村民必死无疑,又加上盛鸿泰和于霆闹得很难看,盛鸿泰把于霆被辞了之后,于霆就离开了国内,这件事就没了后续。 而当年言一桐被蛇咬后,确实性命攸关,好几次都差点没熬过来,幸好她的师父是徐空青,他没有放弃言一桐。 在言一桐反复发烧一个月后,试过无数的解毒药,终于退了烧,但是蛇麟皮肤至今都没有找到解药。 言一桐住院期间,盛勋爵消失的那几天,就是和于霆埋头苦干,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里,把早就销毁的病毒重新研制出来。 但始终还是差那么一点,数据没办法和言一桐体内的病毒基因完全吻合。 想要最快炼出解药的方法,就是用人体来做病毒的实验。 他们又想到,既然病毒是通过被蛇咬才进入了言一桐的体内,他们又去找来毒蛇,用同样的方式先给蟒蛇注射同等的病毒量,咬了盛勋廷。 实验后,盛勋廷体内的病毒基因和言一桐的又不大相同甚至有好几项是相悖的。 于是,于霆在盛勋廷身上加重了病毒的浓度,再把从言一桐体内提炼出来的混着蛇毒液的病毒,植入他的身体中,使两者融合。 毕竟每个人身体的基因不同,实验只能一次次一点点反复测试。 如今,解药的炼制就卡在最后一个关卡,于霆担心加重浓度,会导致盛勋廷的身体产生严重排斥或者失控。 盛勋廷今天的变化就特别的吓人,原本他是昏睡在玻璃棺里,今天突然睁开了那双血红的眼睛,像是充满了斗志和嗜血,不断发狂叫吼。 发狂的次数不断增加,但数据却显示,盛勋廷体内的病毒和他血液的融合度慢慢在靠拢,比前几次反应都还好,于霆和那几个专家以为本次实验接近成功。 可是数据一时间又发生变动,盛勋廷身体的血液和病毒突然相互排斥,这是炼制解药的最大瓶颈,因为只要他的血液不排斥病毒,再注射解药进去才能有突破。 于霆便大胆给盛勋廷体内植入不同种类的病毒,一次又一次的缓慢加重分量,导致盛勋廷的身体一次比一次弱。 由于他身体内起码被植入了5种不同病毒,这些病毒渐渐转化成了不定性病毒,融入了细胞层,吞噬着血液里的白细胞,这是于霆所料不及的。 这些不定性的病毒会进一步消耗盛勋廷的生命,于霆感觉他应该坚持不了太久,再不把握机会,他要是死了,解药也没戏了。 若是大胆拼一把,或许解药就能成了。 盛勋廷身体中各项指标反复剧烈升降,起伏不定,就连于霆一贯很有把握的病毒指数也时高,时低,好似被血液全部稀释。 专家们对这样的情况都很看好,这代表着病毒和血液能开始融合了。 然而,有多年的病毒临床经验的于霆,感觉到有些不妙,因盛勋廷身上的病毒不稳定性太过于强烈,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霆就和盛勋爵商讨过这个问题,因为病毒在盛勋廷体内肆虐的同时,也在巧妙地融合进细胞层,改变他的身体构造。 盛勋爵决定加重盛勋廷的病毒量,既然他终究都是要死,那么在死之前,必须给言一桐炼出解药,这是盛勋廷欠她的。 万万没想到,孤注一掷的后果竟然是,盛勋廷本身因为长期吸食毒,导致体内有毒的血液竟然融合了这些不定性病毒融入细胞层,造成异变。 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 凌晨开始,盛勋廷就逐渐苏醒,正痛苦地在玻璃棺内奋力挣扎,因为他全身被各种机器捆绑着,他挣脱不开,像头被猎人困住的野兽,不断嘶吼着,声音凄厉洪亮,让人听了心生恐惧。 于霆还通知技术人员,把玻璃棺临时加固了好几层,试图把还没经过试验的解药注入他的体内,控制那不断乱窜的病毒。 然而,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破声,盛勋廷双手伤痕累累,这玻璃棺,是专门定制,用特殊材质制成的,比金刚石还要坚硬,连爆破弹都不可能摧毁的玻璃,竟然被盛勋廷震碎了! 还没有人知道玻璃棺是怎么被震碎的,他们只看到盛勋廷垂着头,给捆绑已久的手和脚松松筋,缓慢走出玻璃屋,好似电影里的慢镜头,又像是被人吊着四肢的傀儡一样行动。 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和被深深的恐惧感包围着,好几个专家后退几步,双腿发抖。 盛勋廷破棺而出后,所有连接他身上的各种仪器电线全部断裂,显示器全部黑屏,于霆再也探测不到盛勋廷体内的数据变化。 “于博,怎么,怎么会这样?” “如今怎么办啊?他看起来好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会不会已经变异了?变成怪物了吗。” “你刚刚看到他是怎么弄爆破了玻璃棺吗?” “我,我没看到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于博,现在怎么办?” 身后震惊恐慌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座的谁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明明盛勋廷刚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已显示这个人命不久矣,可现在的盛勋廷,一看就像是已经开了机关的钢铁人,或者储备着巨大能量的机器人。 于霆赶紧摁了紧急警报器,一下启动整个地下室的机关,做好一切防御准备,盛勋爵刚好赶到。 “怎么回事!”盛勋爵脸色十分不好。 突然,盛勋廷闷哼一声,脚下一软,捂着胸口痛苦地半跪在地上,良久,缓慢抬起头,像是开启了体内某个机挚那般,发出一声粗粝的叫吼声,双眼充斥了红血丝,原地一跃而起,将他面前的所有巨大的器械撕裂开来。 于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变异了!” 盛勋爵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盯着像个怪物一样的盛勋廷。 盛勋廷那一张脸已瘦得无法再看,颧骨都渐渐凸起,眼睛深深地凹进去,眼底布满了嗜血的肃杀,全身发黑消瘦露骨,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像是随时发起复仇的战士那般。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7017k ------------ 第148章 一个都逃不掉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盛勋廷紧盯着盛勋爵,又厉眼横扫一瞬全部人,嘴角诡异地勾起一抹冷笑,他光着膀子,身上的新旧伤疤和针孔都触目惊心,他的骨头正肉眼可见地发黑,身下的黑色裤子早已破烂不堪,头发不知是不是病毒基因突变的原因,一夜之间全白花了。 整个人看起来像瞬间老了五十岁,佝偻着身躯,光着脚踩在玻璃碎上,一脚一个血印,他却毫无知觉。 后面那些专家个个脸色益发地苍白,透出一股死寂。 于霆和盛勋爵挡在众人面前,他们意识到这个场面将会不可控了。 一刹那,盛勋廷的身影突然窜到盛勋爵面前,挥拳就往盛勋爵胸口打去,他出手速度极快,就像是虚影晃过一般。 不过盛勋爵的反应更快,频频闪躲过他的近身攻击,盛勋廷冷笑,继续反手出拳,如疯了般攻击盛勋爵。 盛勋爵的身手已算是顶尖了,却也只能敌得过盛勋廷几招,而且还未能全部避开,有两拳打在他胸口和肋骨上。 如今的盛勋廷浑身充满超过他本身的蛮力,出拳非常重,力度沉得吓人,盛勋爵几乎以为自己胸骨内脏都要被他打碎了。 盛勋廷的体内力量无穷大,不释放他自己也承受不住,好在盛勋爵是个练家子,经验足够,知道要怎样减缓自身承受的力度,才不至于被他打成重伤。 盛勋廷打了几发空拳,咬牙切齿怒火攻心,接连紧密出手,一点也不留情,动作又快又准,打得盛勋爵抵挡不住,连连后退,霎时就有一拳狠狠地打在他头上,一时间支撑不住,后背猛然撞在墙壁上,因力度过猛,震出一口鲜血,满嘴血腥味。 盛勋爵身后的保镖们纷纷拔抢,黑乎乎的抢口对准盛勋廷。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纷纷拉开保险,只要爵爷一声令下,他们就立刻开枪,把盛勋廷扫成马蜂窝。 盛勋廷眼神透满嘲讽和藐视,唇角勾出冰冷的笑,狂傲得令人心颤。 盛勋爵手背一抹,擦去唇角的鲜血,他的瞳眸,也掠过几分嗜血。 “盛勋廷,你再怎么变异,你的身手再神速,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还以为你真能杀出一条血路么?” 他说话间,那几个保彪举着抢,时刻准备好,只要爵爷一个点头,就立刻开抢射击,就算变异多厉害的人,终究还是人身肉体,怎么可能抵得过子弹呢。 而苍白的头发下露出的那双血红的眸,唇角的嘲讽勾起,继而盛勋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地下室,这样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就像拍电影的厉鬼一样。 “就凭他们?真是笑死了!”盛勋廷一下收住惊悚的笑,目光缓缓扫过盛勋爵身后的那群精英近身,以蒙田带头,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凌厉矫健,肌肉发达,都是业内一等一的打手。 盛勋廷也知道这些人,常年跟在盛勋爵身边暗中保护的,又岂会是寻常人物,以前他打不过,不代表现在还打不过,他醒来之后,深刻感受到自身的变化。 体内有股不属于他的力量在上下到处乱窜,以至于他狂躁不安,必须要发泄出来,不然他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了。 本来镇定的那些保镖,被盛勋廷的眸光冷厉扫过,个个背脊都竖起汗毛,那浴血的目光太可怕了,像是分分钟就能掀起一场厮杀的复仇者。 如今的盛勋廷虽然外形看起来孱弱无力,苍老且经不起打击,可那眼光却足以震慑住一群身经百战的壮士。 “哼,我就让你看看,我怎么杀光你们再走出去!”盛勋廷字字带满冰梢,眉骨往上一挑,嗜血寒芒掠过,突然脚下一动,众人只觉得一团虚影扑面而来…… 各位保镖包括盛勋爵于霆在内,只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他们都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人,快到让他们都反应不及,下意识反应就是扣动扳机,保护爵爷。 “砰砰砰”,一阵乱声顿响,周围的文件和设备都被扫了一圈,物体在空中乱飞,支离破碎,场面十分混乱。 片刻,枪声止,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仿佛所有一切都静止定格了,硝烟弥漫。 那些保镖依然挺立,保持着刚刚开抢的姿势,一动不动,等硝烟散去,众人脸色大变,都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 盛勋廷居然毫发无损站在硝烟四起的正中央,他冷笑地缓缓地抬起左手来,嘲讽地松开握住的拳头,十几颗子弹“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一声声抨击在所有人心里,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人怎么可能会接住子弹?一颗都已是难事,何况是十几颗,换了是别人,早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真是一群不自量力的蠢材!”盛勋廷身子一颤,头一歪,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王者的威力,令人心胆俱碎。 盛勋廷突然扬起右手,将手中的另外十几枚子弹,朝刚刚开抢的那群保镖飞射过去,当下,只听得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他们均倒地不起,一时失去了战斗力。 “跑,你们快跑,快……”于霆反应过来,大手一挥,那群专家还在错愕之中,听到于霆的话后,立马回过神,顺着他的手势,一窝蜂地往出口处跑。 于霆看出来了,盛勋廷惊人的爆发力,身体的质变,早就超越了正常人,刚刚他和盛勋爵过的几招,快得连于霆都没看清,徒手接子弹更是感到惊骇不已。 这个时候大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尽快往逃离现场,他们见盛勋爵和保镖们都被打成这样,更不用说他们了。 这些专家平时只会埋头苦读做研究,根本就没有自保能力去对抗一个未知能力的变异人。 盛勋爵迅速一个转身,再次躲过盛勋廷的迎面打过来的一拳,墙壁都被他打凹陷一个坑。 盛勋爵弯下腰,抱头滚到地毯下,快速关上地牢的暗锁,他不知道,盛勋廷到底异变到什么程度,不能让他逃出去了,言一桐还在上面。 于霆和盛勋爵交换眼神,他们不能再轻敌了,必须快速解决。 他们都十分清楚,曾经有无数专家研究基因和细胞这块,企图通过改变人类既定的基因和细胞,改造出更完美更厉害的人类超群体。 正确的说,是改造出比机器人更完美的战神,以便更好控制这个世界。 但是往往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太多人在这里跌倒过失败了,目前还没有人研制出拥有异能基因的人。 可照目前看来,他们这是意外刷新了人类基因领域的认知了吗! 突然,“嘣”的一声巨响,一旁的玻璃门再次被盛勋廷一拳打碎,他如鬼魅般随手抓过离他最近的那个来不及逃走的专家,反手一扔,那个男人像个布娃娃一样头朝下,摔到地上,脖颈瞬间折断,死状惨烈。 转而又抓过另一个准备逃跑的男人,像扔垃圾一样甩到墙壁上,男人瞬间吐血,缓缓滑落到地上,没了知觉。 盛勋廷瞪着血红的双眸,早已布满了嗜血的屠杀意,又转过头,脖颈发出“咔咔咔”的声响,挑衅一般盯着盛勋爵和于霆。 此刻的他就像是个恐怖的浴血战神,见人就杀,而且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和从前孱弱的盛勋廷已经判若两人。 “你们以为,还能有命活着出去么!”盛勋廷残忍一笑,掐起失去知觉的男人脖子提到半空中,手上一使劲,男人痛苦地哼一声,舌头往外吐,断了气。 “盛勋廷,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滥杀无辜。”于霆对着已经杀人成魔的盛勋廷大吼道。 “哼,滥杀无辜?你们把我变成这样,居然说自己无辜……虚伪至极!放心,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盛勋廷嗜血的双眸掠过一丝残忍,音色低沉,沙哑,这种哑不是得了感冒后的变音,而是一种历尽沧桑后,阴寒的粗粝沙哑,却又带着无边无际的杀气和怨恨。 “盛勋廷,我在这呢!我才是把你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盛勋爵眼神犀利,脸上挂了彩他也顾不上,一手挡在于霆面前做了个手势,俩人战术性慢慢往后退。 “不急,我的弟弟啊,没想到,你的死期比我还早吧!我干脆一点送你一程!”盛勋廷嗜血的眸,掠上绝对的冷酷,像个机器人一样,说话毫无波动起伏,他赤脚站在玻璃碎片上,一身肃杀,血眸光锁住盛勋爵。 杀意,渐浓。 但仔细一听他的话,还是会听得出底下的愤怒和憎恨。 他们对他可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盛勋爵只想利用他的身体来做实验,给言一桐炼制解药的同时,又能解气,他们兄弟的仇恨这辈子都解不开,只有比谁对谁更残忍。。 冤冤相报何时了。 “是没想到。”盛勋爵说完这句话,飞身到右后方的机箱迅速拍下机挚,那一刻,从天而降一扇铁栏挡在盛勋廷和盛勋爵之间。 于霆则快速扫过那台幸存下来,没有被盛勋廷砸烂的笔记本电脑抱在怀里,翻了个空翻,完美避开了带高压电的铁栏。 俩人配合十分默契,盛勋廷被着铁栏惊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还会有机关挡住他,转而一脚踹在铁栏上,铁栏瞬间凹了一块,而他也被电击电到下跪。 盛勋廷快要疯了,像只失控的狮子疯狂嘶吼乱叫,他不敢再碰这个铁栏,而是狠厉瞪着盛勋爵。 这是地下室的机关设计,用的是最牢固的材质,高压电分分钟会把人电死。 不过盛勋爵知道这些对如今的盛勋廷作用可能并不大,但别无他法,只能先这样给于霆拖延时间。 “你给他注射过什么?”盛勋爵一边问着一边干脆利落来到一桌子瓶瓶罐罐的试验台,翻着那些药剂。 于霆在电脑上快速查看植入盛勋廷体内芯片的数据变化,芯片可以根据他血液流动的速度来进行快速分析。 于霆冷静回应到:“给他打了解药,但是好像作用不太大,他体内数据变化太不稳定,后果无法预计。” 7017k ------------ 第149章 盛勋爵去死吧 于霆额头的汗珠顺着坚毅的下颌线条往下滴,肉眼可见的紧张,这是他职业生涯中遇到最棘手的一次病毒实验。 他承认这次确实冒险了。 当年于霆不顾一切反对都要毁了这个病毒,就是知道它威力太强劲,他们都未必能够完全掌控,要不是因为盛勋爵必须给言一桐研发解药,于霆根本就不会再次冒险。 “他体内的毒和解药很大可能已经被同化了,令解药的毒性反而加强,化学物发生改变了结构!”于霆盯着屏幕上飞快变动的数据,脸色难看向盛勋爵大声喊着。 盛勋爵立马会意了,眼神阴鸷,迅速冷静下来找到高浓度麻药注射进针筒和暗器,和于霆使了个眼色。 这是两人多年来合作出来的默契。 盛勋廷在电栏另一边发了疯似的,抡起那些被他徒手分解了的机器,狠狠摔到电栏上,激出一片片火花,星火四散喷射,电栏被他砸地已经完全变了型,眼看他就要破栏而出。 如果这个时候盛勋爵继续近身博弈,无疑蜉蝣撼树,根本就打不死盛勋廷。 严格意义上来说,此时的盛勋廷已经不算是个正常的人类了,注入他体内的病毒天生自带烈毒性,而解药虽说可以弱化它的毒性,但也有可能反吸收它的毒性,二者合一。 所以再这样下去,要是被盛勋廷从实验室逃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要想取胜,他们只能智取。 终于,盛勋廷破开了电栏,此刻的他双目赤红,目呲尽裂,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盛勋爵! 心随意动,盛勋廷迎面举掌朝盛勋爵袭了过来,盛勋爵挥掌相迎。 盛勋廷依仗自己的神速,一拳一拳狠狠地落下,每一拳都是致命的,盛勋爵深感他的招数威压极大。 刚刚受伤的六个保镖一拥而上,给盛勋爵喘口气的机会,蒙田拔出军刀刺向盛勋廷,却被他一脚踢飞,另外五个保镖决定以多制胜的方式,把盛勋廷打趴压在他身上,像叠罗汉一样。 只听到盛勋廷青筋暴起,双手逐渐撑起身子,肚子和地面之间略有空隙,一掌之力撑起了叠在他身上的那几个粗壮的保镖。 蓄力一声怒吼,身子一跃而起,保镖全都摔到地上,横七竖八,一片混乱。 盛勋廷出拳非常快,每人暴打几拳,还一手提起一个保镖,将他们的头相撞,像扔垃圾一样甩到墙壁上。 又用力踩到地上保镖身上,将他五脏六腑都踩爆,还好及时翻身避开那沉重的一脚。 早年其实盛勋廷也被送去狸岛基地过,但是他生性懒惰,接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因此,为了逃离狸岛,反逆的他一把火烧了狸岛的实验室,引起大爆炸,还好无人伤亡。 但他也差点被炼狱教练的kim活活打死,盛鸿泰被迫无奈找人疏通关系,赔了不少钱,才去把他接了回来。 所以盛勋廷原本就是个没有身手的人,如今肌肉爆裂力量惊人,都是病毒借给他的力量,他本人也发现了身体的异样,以至于出拳的速度力度都非常非常猛,像个似死如归的战士睥睨着一切。。 盛勋爵不知道他的力量还能强到什么程度,不敢出拳硬碰硬,因为刚刚碰过一次,盛勋廷的力度大得几乎要震碎他的骨头,太猛了,再看他一对六都毫发无损,着实让盛勋爵心惊,深知不敌他。 “盛勋爵,去死吧!” 盛勋廷青筋暴起,面容狰狞,解决了那些个小啰啰就又对盛勋爵发起进攻,错身之际,飞身一脚狠狠地踢在盛勋爵腹部上。 这一脚踢得很重,盛勋爵弯低身子减缓下冲击力,依然觉得小腹如火烧般,疼痛不已。 盛勋爵果断换成走位防守,毕竟连连挨了几下,气势有几分弱了,他在周旋之际明显处于弱势,但盛勋爵很聪明地在消耗盛勋廷的体力。 因为再怎么厉害,盛勋廷的身体还算是人类肉体,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既然是人,那么体力一定有透支的时候。 刚刚于霆已经暗示过他,盛勋廷体内的病毒刚和细胞层融合,病毒和解药合二为一,不稳定性依然非常大,他必须要想办法,拖着消耗他的体力,或者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把麻药注射进他身体,先麻痹他的神经和肌肉。 于霆也加入战斗,趁盛勋廷在攻击盛勋爵之际,他迅速上前从背后出拳,一拳狠狠地砸向盛勋廷的背脊上,他用的是狠劲,似想要把盛勋廷的脊梁骨打断拍碎。 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盛勋廷闷哼一声,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唇角溢出少许鲜血,但是身子迅速调整过来,反身揪着于霆的衣领,身子前掠,把他推倒在墙壁上,骤然挥拳,狠狠精准砸向他的腹部,胸口。 一拳,两拳……他如泄愤般,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快意,打得于霆连连吐血。 第五次一拳狠狠地打在于霆胸口时,于霆喷出一口血水,背脊都疼得弯了,盛勋廷轻蔑一笑,觉得很快意,嗜血的眸不减一分狰狞,大有赶尽杀绝之意。 盛勋廷防备心太强,盛勋爵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他从侧面一肘狠狠地撞向盛勋廷的头部。 盛勋廷往右边一侧,脑袋嗡嗡作响,身子摇晃了一下,有一瞬间眩晕了。 盛勋爵趁机向他射了三支带高浓度麻药但量不多的暗器,继而又想要把整支麻药注射到他身上,却被盛勋廷节节后退躲过了。 趁这间隙,盛勋爵赶紧去扶起于霆:“你怎么样老于?” 地上的那滩鲜血开出了血花,盛勋爵盛怒未减,面容恐怖。 “没事,咳咳咳……”于霆中气略显不足,捂住小腹,喘息微急,撑着盛勋爵的手站起,他感觉自己的胸骨还是肋骨应该断了,五脏六腑和火烧般,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喉咙腥甜,忍不住又吐了血水。 盛勋廷拔了盛勋爵的暗器,潇洒往后一扔,仿佛这点麻药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在他眼里,这种小伎俩像个笑话。 不过,他可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迎了上来,盛勋爵主动接招,俩人又进入了白炽化状态,蒙田掏出抢想对准盛勋廷,奈何他们动作过招太快,他怕错伤了盛勋爵,便收起抢,果断加入打斗中。 待于霆缓过一口气后,咬紧牙关也迅速加入战局一致敌对盛勋廷。 一来一往,四人的动作都极快,盛勋廷受了于霆的一掌后,又被盛勋爵重击头部,暗器的麻药可能也有一点作用了,盛勋廷的爆发力明显受到影响,不如刚刚那般生猛。 而于霆伤得极重,盛勋爵和蒙田分去盛勋廷大部分的攻击,这就形成一个很有趣的局面。 盛勋廷每一次攻击都集中在盛勋爵身上,恨不得一掌击碎了他,于霆和蒙田当然不会让盛勋爵独自面对。 于是他们集体顶住了盛勋廷的攻击,一来一往,谁都发了狠去打,都想速战速决。 盛勋廷怒从心起,他想快速了结他们,因为这么多招下来,还是一对三,他显然有些体力透支。 猛的发出一连三掌,逼得于霆连连后退,最后一拳集中了八成的力量,于霆侧身闪躲,盛勋廷如铁拳一般落在墙壁上,墙壁都出现四五道裂痕…… 于霆挑眉,只来得及扫了墙壁一眼,盛勋廷的拳脚又到了,蒙田一跃而起,剪刀腿夹住盛勋廷的头,对着他的脑袋使劲出拳。 盛勋爵从旁插入,趁现在有空余时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注射器,狠狠扎进盛勋廷的后背肌肉。 盛勋廷顿了一下,将蒙田从他头上甩下,一个后踢腿准备踢向后方偷袭的盛勋爵,还来不及转身,动作就开始有些僵硬了。 言一桐刚好就在小别院门口附近,她听到里面有不少大动静,准备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不断有穿白大褂的人,恐慌又狼狈的逃窜上来,还有的人腿软差点摔跤,爬起来继续跑。 她拦截一个男人问道:“下面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跑,下面的人已经变异了,怪物,怪物!!”那人哆嗦着都要哭了,他一停下来就有些跑不动了,就差跪在言一桐面前。 “盛勋爵呢?”言一桐听了心惊肉跳,着急问道。 “爵爷,和于博还在下面。”其中一个专家哆哆嗦嗦回答到。 言一桐听完就要冲进去,被一个男人抓住手臂:“不能进去,里面太危险了,爵爷和于博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你一个女孩子下去只会送死!” 言一桐顾不上这么多,甩开男人的手,边跑边说:“盛勋爵不能有事!” 她跑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四肢逐渐僵硬的盛勋廷躺在地上挣扎,于霆和蒙田死死摁住他,盛勋爵半跪着在一旁用注射器在抽他的血。 言一桐惊呆了,地下室一片狼藉,满室受伤挂彩的男人,很明显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盛勋爵完全没想到言一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匆忙说一句:“你下来干什么,赶紧上去!” 收起了盛勋廷那管血,蒙田和于霆把肌肉痉挛的盛勋廷拉起来,他的肌肉开始有些松弛。 言一桐一时挪不动腿,她看到盛勋爵满脸挂彩心疼不已,就想过来扶起他。 盛勋爵继续吼到:“快上去!” 然而这时,盛勋廷不知哪来的力量,还是刚刚他装痉挛的,挣脱了于霆和蒙田的禁锢,手肘用力撞了于霆和一拳打倒蒙田,一脚踹飞盛勋爵。 刚刚盛勋廷确实感到肌肉无力,全身麻痹,但是他不想输,要是被他们制服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在言一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幻影掠过眼前,盛勋廷已经窜到她背后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以她作为威胁。 “弟妹,没想到我们还能再次见面,这么高摔下来你居然没死,命真大啊!”盛勋廷带冰渣的话语穿进言一桐的耳朵里,言一桐瞬间全身发麻,被他掐地双目圆睁。 7017k ------------ 第150章 毁掉他最爱的人 “盛勋廷,别动她,有什么就冲我来!”盛勋爵大急,额间青筋狠跳,他没想到盛勋廷会耍诈,竟敢拿言一桐威胁他。 盛勋爵只想制服盛勋廷,他还想利用他身体的特殊性来制解药,或者这会是一个出路。 刚刚他抽了盛勋廷一管血,发现他的血液的颜色都逐渐变成浅红色,他太想知道如今的盛勋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变异人,那个解药到底有没有效果。 “我倒要看看,她被我毁灭了,你会怎样……”盛勋廷的笑容逐渐变态,捏着言一桐的脖子,转过她的脸就要吻了下来。 言一桐被盛勋廷捏着脖子往上提,痛苦地快要窒息,双脚乱踢悬空离地,挣扎着避开盛勋廷逐渐靠近的很恶心的嘴,她双手死死扣着盛勋廷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 盛勋廷不以为然,他压根就感觉不到疼痛,满脑子只想着要毁灭盛勋爵的世界,毁掉他最爱的人,他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盛勋爵眼底蕴起一片凶残的恼怒,大有遇佛杀佛之势,额头的血滴落到眼角处,更添几分嗜血的狂暴,他果断从蒙田腰间拔过那把枪,对准盛勋廷就开抢。 “砰!”子弹擦过盛勋廷的肩膀,血珠瞬间沁出。 盛勋廷浅皱了下眉头,似乎早就预料到盛勋爵会出手,故意往一边闪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完全避开那颗子弹。 盛勋廷怒了,直接把言一桐挡在他面前,沉声阴鸷对着盛勋爵说:“你是想她给我陪葬么!” “我让你,放开她!”盛勋爵举着抢又上前一步,眸色狠戾,怒火滔天,在他心中,言一桐比解药更重要! 盛勋廷要是敢亲下去,盛勋爵一定一枪送走他! “砰,砰!”两枪迸发,盛勋廷一急,把言一桐往枪口扔过来,往后弹跳几步避开子弹。 言一桐还没反应过来,子弹擦过她的耳朵,瞬间出血。 盛勋爵的枪法也是基地数一数二的,他已经算准了盛勋廷会闪躲,因为他挟持着言一桐,所以故意打偏了一寸。 言一桐完全没想到自己离子弹这么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惊恐不已,耳朵火辣辣地疼她也顾不上了,摸着脖子拼了命去呼吸,咳嗽,喘着粗气,浑身僵硬,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要给什么反应。 脑袋在这个时候竟开始刺刺作痛,枪声似乎勾起了她一些碎片记忆,她痛苦用力拍敲着脑袋。 于霆忍着身上剧烈的伤痛,赶紧上前去,想把言一桐拖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而盛勋廷他太高估此刻自己的身体了,那些高浓度的麻药已经在他体内到处乱窜发生了作用,以至于他的行动没有最初一开始那么利落,所以有一枪射中他的腹部。 他弯曲了身子,用手捂住正往外喷血的伤口,双眼怖满了仇恨,盛勋廷一鼓作气,掰断一旁的铁栏,直直想插到言一桐身上,死一个是一个。 又一声“砰!”,这次盛勋廷直接被爆头,手上的铁柱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言一桐瞳眸睁大,惊愕地回头,就看到盛勋廷满头打了结的白发,幻化出好几个虚影,目呲欲裂,面目狰狞,额心被打出一个窟窿,血不停往外冒,流了他满脸,嘴巴微张,跪在那的画面特别恐怖,随后他的身子慢慢往一侧倒下。 言一桐吓愣在原地,恐惧像是从她的眼睛一直灌进喉咙里,她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来,浑身发抖。 突然她全身抽搐,痉挛,身子一下子下沉,呼吸急促,瞳眸睁大到极限,整个人如得了羊癫疯,本来就吓得唰白的小脸,如今更是完全失去了血色,好似突然有什么症状发作起来。 “一桐……”盛勋爵着急地喊了一声,冲过来接住言一桐痉挛倒地的身子。 言一桐整个人陷入了非常苦痛之中…… 盛勋爵抱起言一桐急忙送到医院,还好玲珑园离文子赫的医院不太远,于霆就比较严重,蒙田也中了弹,还有那些横七竖八的保镖个个都中了弹爬不起来。 文子赫接到电话,立马带了一群人过来接走这群伤患。 手术等待过程中,盛勋爵呆呆坐在医院走廊,浑身狼狈不堪,言一桐和于霆、蒙田都在里面手术中,韩漠赶来,就看到像一尊佛一样的盛勋爵,上前轻轻推了下他。 而盛勋爵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如今只剩一躯破碎的外壳,韩漠喊他好几声完全没反应。 韩漠怕他也出了什么事,转身准备去喊医生。 “回来。”盛勋爵幽幽开了口,韩漠屁颠屁颠又往回跑到他面前。 “爵爷有何吩咐!” “盛勋廷的尸体给我保存好,还有用处。”盛勋爵的声音像是被抽丝剥茧一样有气无力,经过激烈的斗争后,他全身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但是好在都不太严重。 “明白!” “找回那些个专家,让他们一起弄,有事向我汇报!”盛勋爵双手肘撑在膝盖上,他都没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收到!不过,爵爷,您要不也去让医生处理下伤口?”韩漠看他额头的血渍早已凝固,身上都好些出血位。 盛勋爵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他的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得他要透不过气来,眼看解药都快有进展了,盛勋廷却被他打死了,只能保留住他的尸首,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用处,废物得利用尽了。 而言一桐的情况很不好,那样残忍血腥的画面他本就不想让她看到,可是他没办法,当下的情况必须把盛勋廷解决了,言一桐才能安全。 盛勋爵不敢再拿言一桐的安危来赌,而且被她看到这么残酷的画面,说不定又会大受刺激,旧病未好又添新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子赫和俞哲铭等好几名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 于霆断了三根肋骨,内脏受损内出血严重,引发了好几种并发症,情况危殆,只能先送进加护病房看情况,要是能熬得过今晚,那问题就不大了。 蒙田则被盛勋廷甩下的时候,正好摔在一堆废铁上,一根柱子插穿身体,还好命大,错过心脏的位置。 言一桐只是被惊吓到了,还有之前遗留的后遗症导致癫痫发作,还在昏迷中。 “盛勋爵,你是瘟神吗?言一桐跟着你一而再得受伤!”俞哲铭有些气不过,好想揍他一顿,但是见盛勋爵失神落魄的样子,又出不了手,默念自己是斯文人,过过嘴瘾就好了。 文子赫用手肘戳了戳俞哲铭,使眼色示意他这种情况不要乱说话,盛勋爵分分钟会炸毛。 “爵,你要不先去休息下,他们待会都要推去病房了,我看你的伤口也需要包扎,来吧……” 文子赫见盛勋爵脸色发白,状态不太对,以为他过于担心而已,文子赫的手搭在盛勋爵肩膀拍了拍,都还没用力,盛勋爵就晕倒在他身上…… 翌日。 言一桐幽幽转醒,长长的睫毛在洁白的脸上覆上一层俏丽的阴影,她的侧脸看起来十分的有灵气。 但全白色的病房显得她脸色煞白,更是带有一种孱弱之美,令人忍不住想去呵护她疼惜她。 “嗨,小桐桐,早上好呀。”一声温暖的声音伴随着和煦的阳光撒在言一桐的脸上,让她睁眼有些恍惚,白瓷般的脸毫无血色,苍白而悲伤,仿佛即将枯萎的花朵。 背着阳光的俞哲铭则像是天使一样,含笑看着言一桐,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的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 “小鱼哥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帅气逼人啊。”言一桐淡淡一笑,向他伸出纤细的手。 俞哲铭一愣,缓缓接过她的手,转而变得有些激动了:“桐桐,你是,恢复记忆了吗?” 言一桐的声音变得沉稳了些,不似之前那样稚嫩了,所以俞哲铭大胆猜测。 而言一桐一言不发,让俞哲铭扶她坐起来,她顺势扑进他温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像是要在他身上寻求一丝丝安慰。 俞哲铭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但他怀里的人儿在颤抖,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依稀能感受到她恐惧的情绪在爆发中,所以他也回抱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像从前一样,从前言一桐害怕的时候,也是这样扑进俞哲铭的怀中,这一刻,他们仿佛魂穿年少。 气氛正融洽又美好之际,一阵自带冰渣子的声音冷冷从门口传来,硬要打破这温情时刻。 “你们在干什么!”盛勋爵脚步沉重仿佛从地狱走来的修罗,走进去后,他冷冽的目光像尖刀一样扫过病床上的俩人。 言一桐从俞哲铭的怀里腾出来,脸色有些窘迫不安,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 在言一桐条件反射挣脱开的时候,俞哲铭内心多少有些失落,他用幽深的眼神盯着言一桐看,他想看看言一桐如何回应。 言一桐看了一眼来的人,迅速别过头,她此刻不想看到他,所以她选择不说话不回应,失神地看向窗外,仿佛放空了自己的灵魂。 她在想什么,在场两位男士无从知晓。 盛勋爵明锐感受到言一桐的变化,刚刚的醋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担心和慌乱,他在言一桐眼中看到了冷漠,还有厌憎?! “咳,她身体什么情况了?”见言一桐压根不给他面子,也不想理会他,盛勋爵转头问俞哲铭,场面略微有些尴尬。 “她刚醒来,还没做检查。”俞哲铭先冷漠又不失礼貌地回应了盛勋爵,又转头温柔对言一桐说:“桐桐,我先给你做下简单的检查,可以吗?” 俞医生变脸极快,不当演员可惜了。 言一桐淡淡摇摇头:“我没事,小鱼哥哥你先出去吧。” 7017k ------------ 第151章 她真的倦了 俞哲铭也明显感受到俩人之间磁场有些不太对,但言一桐都这么开口了,他也不好留下,亲昵摸了摸她的头:“好,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话音落,还意味深长剜了盛勋爵一眼,仿佛在说,你再敢欺负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多少带些争宠刷存在感的意味,还有浓浓占有欲的成分在的。 言一桐望着窗外安静点点头,眼神空洞有些漠然。 而盛勋爵则在想,她的声音语气好像恢复正常了,是不是代表,她遗失的那些记忆也跟着回来了? 俞哲铭出去后,盛勋爵迈进一步到她的床前,伸手去摸她那被包扎着的耳朵,刚一碰到,言一桐就立马躲开他的触碰,躺下拉过被子盖着自己。 盛勋爵身子一僵,缓慢地缩回自己的手,懵圈之余还有些尴尬,但是他内心想到更多的是:这丫头怎么了? 他哪里得罪了她?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盛勋爵的语气夹着丝丝窘迫,他察觉到言一桐的刻意疏离,所以大胆猜想,她大概是因为被枪声或者那个残忍的画面刺激到神经,致使记忆恢复,对他产生恐惧了吧。 “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我给你喊医生过来看看。”盛勋爵耐着性子,又说了一句。 言一桐依旧没有回应他,甚至都不看他,她很困惑很混乱,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他。 她确实回忆起部分记忆,但是还有一些缺失的记忆连贯不起来,莫名感到很烦躁。 和盛勋爵有关的记忆,都在他那一阵阵枪声中回拢,那些画面像播放电影一样掠过她的脑海。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拿着枪对准她,打碎的却是旁边的椅子;被盛勋廷绑架到海上,他选择救徐紫芙;最初在玲珑园的时候,盛勋爵为了救她受了抢伤;再来盛勋爵为了救她被硫酸泼了一身。 而这一次,盛勋爵虽然是为了救她而误伤她,但是那个黑乎乎的枪口实实对着的,也是她! 这一幕幕,一场场惨烈的激斗,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放,让言一桐感到畏惧,她太恐惧这样的生活了。 明明生在和平年代,但她时常感觉自己活在枪林弹雨中,一次次身心受到重创,这比之前经常逃避高利贷的生活更恐怖,更惊险,更曲折,更要命。 她怕了,累了,真的倦了。 盛勋爵感觉自己冷脸贴她冷屁股,有些愤懑,尤其他还不知道言一桐到底在为什么发他脾气,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教他怎么变强大,却没人教过他怎么去了解,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冷漠是人与人间最大的伤害,仿佛在彼此之间拉上一道无法填补的鸿沟,他只能看着她冰冷的侧面,想要靠近,又不知如何靠近。 这种心情,从未有过,盛勋爵碰上了最棘手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你到底怎么了?”盛勋爵还是想要打破这样的僵局,他想知道,言一桐醒来对他这么冷漠,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害怕他了?认为他暴君残忍血腥是吗。 这一刻,他突然很怀念失忆的言一桐,那个时候的她更有感情,也无条件黏着他,需要他。 言一桐依旧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不作回应,她也不敢去看盛勋爵的表情,她能想象到那个脸色一定很差很烂,她想静静。 被窝里,一个念头在言一桐心里快速萌芽,发芽。 耐心逐渐消失的盛勋爵愤然甩门离开,直接冲去文子赫办公室。 “文子赫!”盛勋爵野蛮地一脚踹开门,一身冒着寒戾之气走进来,冷冽的眸子极为逼人,还带着一股杀气。 实打实吓了文子赫一大跳,未见人先闻声,这萧杀的语气还喊他全名,文子赫背脊发凉。 这家伙去一醒来就急着去找言一桐,这会是吃炸药了? 文子赫都开始佩服言一桐了,她是他见过第一个能把盛勋爵的七情六欲拿捏地死死的女人了。 “你赶紧去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看看到底哪里出了毛病!”盛勋爵感觉自己喉咙都要气得冒烟了。 他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尤其他还不能把言一桐怎么样,才更憋火。 “什么情况?”文子赫被他吼得手上的咖啡抖了几下,咖啡都溅到他正在看的医研报告上,赶紧抽纸巾印干咖啡,一片狼藉。 “我也想知道什么情况!她醒来压根就不和我说话,倒是和那个俞哲铭搂搂抱抱亲密得很,当我死了一样,你快去给她看看是不是脑袋还没好全!” 盛勋爵越说越气,跟自家办公室一样往沙发上一坐,翻出香烟就点了起来,一圈圈烟雾缭绕,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飘渺不定。 文子赫恍然大悟了,敢情这位大哥跑到他这来发吃醋的泄了,俞哲铭也真是的,感情都不能收敛收敛么,再怎么青梅竹马人家也结婚了啊,太不厚道了!真是交友不慎。 “咳,我觉得那场面确实把言一桐吓着了,你想想啊,我们刚开始在基地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吓得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我第一次的时候还要去心理辅导呢,何况言一桐。 小小女孩就为你经历过那么多次无妄之灾,哪一次她不是无辜的?人家结婚是感情剧,在你这,跟你天天上演极限动作片,哪个女孩受得了啊,你说对吧?” 文子赫语重心长道,避重就轻,聪明地绕开情敌的话题,把侧重点放在言一桐身上。 他有种自己在做心理辅导的错觉,这方面本是文云熙擅长的,但这会她已经被文老爹召回英国相亲去了。 自上次被盛勋爵拒绝后,文云熙也死了心,开始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 “那都这么多次了,她还不习惯吗?”盛勋爵发出的灵魂拷问,让文子赫忍不住白眼翻到天灵盖。 “大哥,你要知道,言一桐不是我们圈子的,也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无端端被你拉进这个水深火热之中,她当然理解不了我们从小就踩在刀尖上长大的生活,说实话,我一直认为,言一桐是没办法接受这种生活的。” 文子赫主动给他弄一杯冰咖啡,好让他浇灭头顶的火冷静冷静。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绕是铁石心肠的盛勋爵也被变成了绕指柔。 “她是我的老婆,没办法接受也要接受。”盛勋爵将烟头在烟灰缸里重重捻了捻,像是想要捻死谁。 “你扪心自问,你确定你现在不是被嫉妒冲昏头脑才说的这种没良心的话?”文子赫抿唇,自觉往一边躲去,免得醋缸打破误伤无辜的他。 盛勋爵眯了眯眼眸,冷声道:“你能确定她不是真的完全恢复了记忆?” “这不是俞哲铭去看她了么。”突然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文子赫立马转变话语:“嗯,还得问她自己了,她的大脑功能没有受损,只不过是下意识地压抑某些不好的记忆,来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这些被压抑的记忆仍然隐藏在大脑中,只不过处于类似休眠的状态,如果言一桐愿意或者受到某种刺激,那段记忆依旧会被记起。” 说完,文子赫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准备离开。 “干嘛去?” “不是你要我去给你老婆做检查么!”文子赫头也不回扔下这一句。 病房里。 在盛勋爵怒气冲冲离开后不久,俞哲铭又返回病房,就看到言一桐坐在病床上摩挲着手上的那条手链发呆,她脸色苍白心事重重的样子,表情还有些木然。 “桐桐?”俞哲铭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是他刚刚下去给她买的粥和小菜,她昏睡一天,刚醒来还滴水未进呢。 “吃点鱼片瘦肉粥好吗?”俞哲铭打开桌板把热气腾腾的食物端出来打开摆好,虽然是提问句,但是他用行动告诉你,你不能拒绝。 “我没胃口。”言一桐瞥了一眼,淡淡地说。 “没胃口也要吃点,不然就要给你打针针咯~”俞哲铭拿着筷子作势就要扎她的手臂,言一桐笑了。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被你爸打了一顿,光着脚哭着跑到我家找我,说你都还没吃晚饭,我还问你都被你爸追着打了,还有胃口吃东西吗?你是怎么回答来着?”俞哲铭端起粥轻轻吹了吹,笑道。 “天塌下来也要吃饱肚子。”言一桐顺着他的话带进回忆,脱口而出。 “这就对了嘛,我的乖桐桐。”俞哲铭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不像话。 拿起勺子就舀面上不太烫的粥,边吹凉边喂她。 言一桐眼眶有些湿润,仿佛这一切回到了年少的他们,她多希望她没有长大,一直活在过去的美好回忆里,多好。 她的妈妈没死,言杰也不像现在这样卖了她一次又一次,她也不会遇到沈芷兮,替嫁给盛勋爵,发生这些原本就不会出现在她生命中离谱的事。 这一切都一切都将改写了。 但是,她并不后悔遇见盛勋爵呀,就算和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不愉快,身心俱伤的,可是她确定自己的心意,她还是喜欢盛勋爵的。 言一桐一口接着一口吃着粥,俞哲铭见她吃得香,心里也欣慰。 “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记起一些回忆了?”俞哲铭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似漫不经心地问,表情依旧很温柔如水看着她。 言一桐点点头,又说到:“我是不是小产了。” 疑是提问又似确定的语气。 “你早就知道你怀孕了?”俞哲铭音色提高一度。 “刚刚给我自己把了脉发现的。”言一桐眼圈发红了,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涨涨的。 7017k ------------ 第152章 想要带她走 言一桐刚醒来条件反射就给自己把了脉,想看看自己的身子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出乎意料地发现自己小产了。 盛勋爵是她第一个男人,他们又一直没有做安全措施,言一桐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中头奖。 刚刚发愣,她是在悼念那个已悄然失去的孩子,想来和那孩子也是无缘,之前烦着言杰的事情,都没留意到生理期已经推迟,而且她一直没有任何的妊娠反应,又是缺少经验,自然就想不到自己怀孕了。 她的手情不自禁附在平坦的小腹上,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小种子,言一桐的心里有个位置像是被剜掉一块,痛到窒息,她还觉得自己失去的不止是一个孩子,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 可是无论无何,她都想不起来缺失的是什么了,那种感觉特别无助。 罢了罢了,孩子失去了或许是最好的安排,这样她就没有任何顾忌地离开吧。 “我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怎么会如此严重?”言一桐抬头问俞哲铭,眼角噙着的泪珠硬生生憋了回去,只露出一双红了圈的兔子眸,惹人心疼。 俞哲铭的手一顿:“你不是恢复了记忆?” “断断续续记起一些,但还是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受伤的。”言一桐推了推俞哲铭递过来的勺子,摇摇头,她吃不下了。 俞哲铭默默收起了剩一大半的粥,没胃口也不勉强,起码吃了一些垫垫肚子也好。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已经都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好好养病,如果,如果夜晚睡不着的话,或者有其他不开心的时候,我随叫随到!”俞哲铭指的是她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通常经历过这种枪战或者绑架之类极具压力的事件,过后患者大几率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出现不同程度的焦虑、抑郁、社会性退缩、睡眠障碍、情绪缺陷等症状。 文子赫有大概和他描述过言一桐经历的那些大场面,说实话,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觉得惊魂动魄,何况是言一桐这样的弱小女孩子,而且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了。 思至此,他更下定决心想要带她走。 如今言一桐的身体只要认真调理即可,俞哲铭更担心的是她的心理创伤,这事可大可小,严重又得不到及时医治的话,随时会演变成严重的精神疾病,或者自杀倾向,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自杀的案例多不胜数。 既然跟着盛勋爵没有得到过保护,那就由他来保护! “嗯,好。”言一桐脸色依旧苍白,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她此刻看起来,像是容易破碎的陶瓷娃娃,惹人怜。 俞哲铭漫不经心问她接下来想做什么,言一桐低头沉默不应。 “想不想换个环境?我意思是,可以换个心情,或许对你身体恢复有很大帮助。”俞哲铭试探性一问。 言一桐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回应他,门外就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哟哟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文子赫拍着手,阴阳怪气的调侃声随着他的脚步进病房。 “知道那你还来。”俞哲铭的语气有些微妙,内心不爽,真是煞风景的家伙。 “我这不是知道嫂子醒了,赶紧过来看看么,我可不敢怠慢了。”文子赫邪肆的目光横扫着病床的俩人,怪不得盛勋爵在他办公室横醋乱飞,想要杀人呢。 这俩人还真是“如胶似漆,密不可分”,这么一小会空隙都不放过。 他要是不来,他们是不是就策划着如何私奔了啊。 文子赫回头看了看门口,盛勋爵这家伙心真大,老婆就要跟人跑了,咋就不见人了呢? 文子赫一本正经走近病床,循例做了一些检查和问一些问题,言一桐都一一如实回答,看俞哲铭的眼神倒意味深长了,他像是借着巡查的东风在这吃瓜的。 不久,盛勋爵才姗姗来迟。 得知言一桐身子问题不太大了,接下来回家静养即可,而这次言一桐主动提出回盛世庄园住,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盛勋爵也依她,那就一起搬回盛世庄园住一段时间,谁知,言一桐孤冷地和盛勋爵拉开距离,冷然道:“我自己回去静养吧,盛总工作繁忙,就不必折腾来折腾去了,毕竟盛世庄园离公司那么远,不方便。” 这话是盛勋爵当初为了逃避奶奶的啰嗦,而找的借口理由,这会言一桐倒聪明地引用了。 盛勋爵才不会由着她的性子,眸子里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冷光,故意在俞哲铭面前道:“你是我的老婆,要是你回去我不回去,奶奶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俞哲铭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就是强调他们的夫妻关系么,他们还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呢。 “真没想到,堂堂盛总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奶奶打呢。”俞哲铭回应到,他也不服输,膈应谁不会了。 然后两个大男人较真的眼电波在空中交织着,文子赫扶额,真是没眼看,为了一个女人,两位在各自领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在这像小学鸡一样互瞪互斗。 “我相信奶奶会理解的。”言一桐依旧坚持着,盛勋爵还想说什么,最后都被无言所替代了。 “奶奶让我回去,有要紧事商量。”盛总搬出他的杀手锏。 言一桐无言以对,回就回吧,反正在盛世庄园总比玲珑园好,不用老是对着他。 俩人回到盛世庄园,盛老太太实在太开心了,早早让顾妈准备一大桌子言一桐爱吃的,还拉着她嘘寒问暖,奥克也变得更加黏她。 言一桐只有回到这里,才感受到这种浓烈的亲情和宠爱,内心溢满了感动。 她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一无所有的她来到香城,最大的收获就是,能得到盛老太太的无私疼爱,盛鸿泰的尊重,至于盛勋爵,她想他应该是爱她的吧,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底总有个声音在质疑,质疑她和盛勋爵之间的感情。 所以言一桐第一反应就是,想要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她想厘清自己的内心到底在想的是什么,更想找到最重要的那段记忆,她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盛勋爵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安,他觉得这次言一桐醒来改变好大,文子赫也在旁敲侧击,如果还想要老婆,就多给她关心,呵护,多去了解她的内心。 可是在感情这方面,本就是盛勋爵的超级短板,在言一桐出现之前,他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女人这里栽了跟头。 而且他认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言一桐也让他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还有抓肝挠肺的失落,甜甜的相思,这些都是他从前不曾拥有过的。 晚饭后,盛老太太敏锐察觉到这小两口之间微妙的变化,言一桐在院子里和奥克玩,盛勋爵则在门口紧盯着不远处的言一桐,烦闷地抽着烟。 盛老太太拄着拐杖来到盛勋爵身旁,也望向盛勋爵目光所及的方向,言一桐沐浴在清凉的月光下,和奥克一同坐在藤椅上,清悠地摇荡着,荡出岁月静好的一幅画。 “孩子,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盛老太太拍了拍盛勋爵的后背。 “奶奶……”盛勋爵回头。 “这次一桐回来变得寡言少语了,是不是盛勋廷这事吓到她了?”盛老太太提起盛勋廷,忍不住抹了抹发热的眼眶。 他们兄弟俩发生的事,盛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盛勋廷已经铤而走险走到了这一步,一而再地挑起事端,不顾一切把盛勋爵和言一桐陷入险境,势必要弄死他们,弄垮盛世集团。 如果两者中必须留一个,那必然是盛勋爵。 在老太太眼里,盛勋廷就像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从小就反骨暴戾,到处惹是生非不说,人也冷漠残忍。 从前盛世庄园养过一只金毛狗,八岁的盛勋廷调皮捣蛋,把它锁在狗屋里再扔鞭炮进去,炸得它遍体鳞伤,最后痛苦死去,而盛勋廷则像是得到了勋章一样骄傲到处宣扬,他在死去的动物身上找快感。 一个对宠物都如此残酷的人,何况是对人呢,在盛勋廷心中,永远不接受盛家人亲近,他始终认为盛家对不起他,对不起他那恶毒的母亲,他的人生除了仇恨和报复,没其他任何意义了。 他死了,反而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应该吧。”盛勋爵最后抽一口香烟,扔掉烟蒂皮鞋用力撵了撵,别过头轻轻吐出烟圈。 他也很想去问言一桐,她到底怎么了,可是言一桐压根就不给他接近的机会,盛勋爵也是有男人的尊严的。 “那个徐小姐,你怎么解决,一桐出事之前,又是去找的她,她摆脱不了嫌疑。”盛老太太提起徐紫芙就来气,真是太讨厌她了。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茶里茶气不说,还居心叵测,连续两次,言一桐见了她都被绑架,要是说和她无关,傻子都不信了。 这种心怀不轨的女人,下辈子都不可能想踏进她盛家半步。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奶奶。”盛勋爵眸光冷厉地眯起,在言一桐出事之前,言杰曾经暗地里找过徐紫芙,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他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了。 反正他已经解雇了徐紫芙,也就还念着她救过他一命,不至于把她逼到绝路。 但是不再给她提供任何帮助了。 “我听说,那天你也在徐小姐的家,一桐也去了,你们三个人之间是起了什么冲突吗?” 盛勋爵眸色一滞,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那天他和徐紫芙在房间里说的话,言一桐都听到了? 所以她恢复了记忆,才气他的对吗,现在就是因为那个事情在和他赌气? “奶奶,我知道什么原因了。”盛勋爵心里突然像是被疏通了一样,找到了出口。 原来…… 这丫头在吃醋闹别扭! 7017k ------------ 第153章 我孩子是怎么死的 突然一个挺拔硕长的身影在言一桐面前不断拉长,熟悉的混着烟草味的龙涎香,迎风刺激着言一桐的嗅觉。 她低着头,看到这双高级定制皮鞋面向自己,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了。 这个男人总是会给人一种倨傲,冷厉,又高不可攀,居高临下的感觉。 盛勋爵拍了拍奥克的身子,打个响指,奥克立马意会,从藤椅上跳下来,犀利勾人的眸回望了面前主人一眼,转身矫健飞冲进黑不见底的寂静森林里。 一路嘶吼,引得众鸟慌乱逃命似的四处飞奔,引起一阵黑夜骚动。 言一桐蹙了蹙眉,不作声,她像失去说话的能力一样。 “我们谈谈?”盛勋爵眸子微微一缩,双手抱胸,习惯了一副要谈上百亿合同的架势。 “谈什么。”言一桐拢了拢冷风吹乱的头发,淡淡道。 “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盛勋爵盯着这张小脸,放下双手坐到藤椅上,俩人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言一桐思考了一瞬,转头认真看着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低沉道:“没有完全,但是我想知道,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只有这一段没有回忆起来吗?”盛勋爵沉声问道,他竟然还有一些庆幸她没有想起这段不堪的回忆。 “嗯,所以我想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言一桐瞪大眼睛,眼眸里全是雾气,声音透出一些期待。 这次轮到盛勋爵沉默了,如果他如实说了,那岂不是再次揭开她刚愈合的伤疤吗。 当时她决断纵身一跃的那个绝望眼神,至今都在盛勋爵脑海里盘旋不去。 盛勋廷到底有没有玷污了她,他不清楚,也不重要了,他只希望这个画面,这段记忆能在她的脑海里抹去,永远都不要记起来。 不过,她是从哪一段开始遗忘?在徐紫芙公寓的那一段记得吗?徐紫芙说的那些话,她可记得? “因为意外,你不小心跌下楼了。”盛勋爵小心翼翼地回答她,但她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实话,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言一桐当然感受的出盛勋爵压根就不打算和她说实话,这也是她预料之中。 因为这个问题,她也问过俞哲铭和文子赫,他们都顾左右而言他,压根就不想让她知道。 想必那是一段惨痛的经历吧,有时候身边人本意都是为你好,但是这种好未必就是你想要的。 因为言一桐此刻还是困在失忆的痛苦漩涡中,她不傻,既然大家都不想让她记起,那一定是伤害性极大的。 可是,她的头像是地震过之后还有余震,脑海时不时会跳出某些碎片,一会是和盛勋爵在海市骑自行车的嬉笑画面,一会是他们翻云覆雨的亲密,一会是她和徐紫芙被吊在船杆上飘荡,还有盛勋廷那张流血的脸反复在困扰着她……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加上得知失去了孩子后,于她更是重磅打击,一整天都郁郁寡欢,内心挣扎痛苦,言一桐都不知道要如何调节消化这些负面情绪。 她不想去想,可是总觉得自己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虽生犹死。 “都过去了,明知是不好的回忆,你为什么这么倔犟一定要知道?”盛勋爵声音低沉,逼人的狂妄魄力顿时迸射开来。 言一桐被他这句话点燃了怒火,音量提高还夹有丝丝哭腔。 “因为我想知道我孩子是怎么死的!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承受这种痛苦!”言一桐有些歇斯底里。 盛勋爵的心一阵抽痛,态度瞬间就软了下来。 “你可以不伤心,跟没事人一样,但是我不行,我只想知道,知道他怎么就没了,我都还没感受到他来过,他怎么就没了……我只想知道,这样有错吗?” 言一桐的手按在肚子上,情绪像突然打开了的堤坝,泪如涌泉。 盛勋爵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去抱着言一桐,可她现在跟一只刺猬一样,紧紧抱着自己,缩在藤椅上抽噎,拒绝盛勋爵的触碰。 言一桐从抽噎到逐渐放声痛哭,哭声凄厉回荡在庄园半空中,万分惨痛,真是闻者心痛至极。 “我得知这个消息,我一样心痛,但是桐桐,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但是我只希望你没事。”盛勋爵把她搂进怀里,就算她挣扎他也不放手。 言一桐从最开始的反抗,捶打他,啃咬他,到无力妥协,最后反手抱紧他的腰,情绪在那一刻得到了释放。 不管言一桐如何拿他发泄都不放手,盛勋爵几乎贪婪地把她揉在怀里,紧紧的,密不透风,如要把她揉到骨子里,和他合为一体。 经历了这次盛勋廷的风波后,盛勋爵对言一桐的感情更明确和浓烈了,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她,没有她的夜晚,他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 他也受不了言一桐的冷漠疏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就想紧紧抱着她,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一桐,我不管你过去的记忆是否回来,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要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盛勋爵捧着言一桐满是泪痕的脸,痛心地一点一点吻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吻,她的泪水越多,言一桐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累积的眼泪都要流干。 言一桐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是哭到晕倒盛勋爵怀里,失去了意识。 隔天。 盛勋爵出门上班后,俞哲铭就提着礼物来到盛世庄园,说是给言一桐做日常检查,言一桐点头答应了,富伯只好把他迎了进来。 俩人在炼药房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盛老太太在楼下从观望到坐立不安,她问顾妈:“你说那小子是干嘛来的?” “老太太,俞医生现在是少夫人的主治医师,今天专程来给少夫人看病的,而且,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玩伴,感情还挺好的,俞医生从国外回来的呢,听说也是为了少夫人才留在香城。” 顾妈这个“听说”其实是文子赫故意告知,他感觉到俞哲铭这次,有种要撬墙角的架势。 倒不是说文子赫质疑盛勋爵的个人魅力,而是人家俞哲铭作为和言一桐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分,在言一桐失忆的时候也只记得俞哲铭,就这起步点,就比盛勋爵高了那么一点。 再者,言一桐一次次的受伤,间接也是因盛勋爵而起,她又不是他们圈子的,更是难以接受这样随时上刀山下火海的动荡生活。 扪心自问,如果文子赫自己是个女人,他也会选择俞哲铭,而不是选择不懂感情冷暖,危险系数极高的盛勋爵。 然而文子赫又是矛盾的,他作为盛勋爵的兄弟,一路走来,看到盛勋爵因为言一桐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出于私心,他也希望盛勋爵和言一桐好好在一起。 “哎哟,青梅竹马啊?那他们在炼药房这么久了怎么得了噢?通知爵儿了吗?” 盛老太太心紧了一下,手上的百花糕都不香了,爵儿怎么可能没点危险意识呢。 这家伙长得那么帅,刚刚进门的时候还礼貌和所有人都打招呼,这么有修养,言一桐也对他笑眯眯的,要知道言一桐回来后,都没有对谁笑过了。 “还没呢,爵爷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今天中午没时间回来,估计今天有事要忙吧。”顾妈推着老太太到楼梯下,主仆二人伸着脖子望向楼上,那想偷听又不好偷听的姿势,着实有些滑稽。 “你,端点茶什么的上去瞧瞧。”盛老太太摆了摆手,孙儿不在,她可要出手守护自己孙媳妇了。 “哎。”顾妈秒懂,赶紧去厨房做准备,谁知她刚从楼梯走上去,言一桐就带着俞哲铭坐电梯直接去地下室,和顾妈完美错过。 俩人选了一台越野,俞哲铭带着言一桐离开了庄园。 言一桐想去森林散散心,摇下车窗,寒风乎乎往车里灌,快到年下,天气算是比较冷了,香城的冬天不下雪,是那种比较湿冷的风,寒风刺骨,但是这个感觉,言一桐久违了。 车子越往森林深处开去,干燥的泥土味就越重,空气越清新,那些树丛末端高得吓人,苍劲有力的纸条直插云霄。 再加上冬日后的枯条和抽叶枝干,森林显得极其沧桑悲壮,但也还有不少常青的树依旧挺拔耸立。 “好舒服啊。”言一桐往车窗外探出半个身子,用力吸汲这种大自然馈赠的味道,这才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这座森林比麒麟山的还要原始呢。”俞哲铭温润一笑,翩翩如玉,一手肘撑在车窗,单手握住方向盘,车速逐渐减缓,他想让言一桐沉浸式好好放松。 “对啊,里面还有很多奇珍异宝未被开发呢,之前我在这摘到过白色曼陀罗,厉害吧。”言一桐提起这件事脸上有些傲娇,还有光。 这是俞哲铭再次遇见她之后,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个表情,是那么轻松愉悦,脸色都红润了些。 “白色曼陀罗?这么厉害?你经常来吗?”俞哲铭故作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就来过一两次吧。”言一桐想到这,脸色的光逐渐暗淡下来,她想起了那一次带着一群人进山的场景,摘到曼陀罗的兴奋,差点就为了曼陀罗掉下悬崖。 是盛勋爵及时出现救了她,那个雷雨天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放手,他的心跳声也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想,自己是不是在那一刻就已经对他心动,而不自知呢。 盛勋爵是那种让人望一眼就足以沦陷的优质男人,五官精致端正,身材比例完美不说,举手投足还带有一股逼人的气势,和舍我其谁,唯我独尊的孤傲之气。 这样的男人居然还不近女色,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禁欲系到极点,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想扑倒他,撕开他那层面具,好好看看真实的他到底是怎么样。 7017k ------------ 第154章 跟我走吧 车一路开到半山腰才停下,言一桐俞哲铭是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对山和森林总会有种特殊的感情,言一桐感到有一种神奇的肌肉记忆,在脚踏上这片土地后,内心如湖水一般渐渐平静下来。 在这一刻,向内的静音模式启动,树林里的鸟、地面上的虫,一声声清晰悦耳起来,不需要到山顶,就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空气更是心旷神怡,似乎心里的浊气都可以全数倾吐而出,再次吸纳的皆是清新的山林之气。 言一桐贪婪的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张开双臂做一个拥抱的姿势。 在这里,远望可以看到天地相接,近看可以见到层层叠叠的树林,言一桐心里的抑郁像天上的薄云,轻轻一吹就跑散了。 好像她在这里才找到了满满的归属感。 “小鱼哥哥,我觉得在这里,我才真正地活着。”言一桐微微闭着眼,深深一呼吸,轻轻吐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像是踩在一层薄薄的云雾之上,方入林间,四周万籁俱寂,鸦雀无声,一片静谧,但言一桐这句话却像石子一样扔到俞哲铭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这句话里,到底包含了她多少痛苦,俞哲铭不知道,但是他感受到的是,言一桐此刻的内心由催死挣扎到涅槃重生的蜕变过程。 他眼里盛满了心疼。 言一桐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盛勋爵这个人吧,虽然冷漠冷血,残忍暴戾,桀骜不驯,唯我独尊,可是他对我很好很好,为了我也改变很多,我都知道,但是小鱼哥哥,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害怕这种生活,每天都心惊胆战,惊心动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和他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不可能放弃他的家族事业,我也适应不了那跌宕起伏的生活,他总是那么危险那么难以捉摸,一次次的绑架画面在我脑海里抹不掉,在心里特别膈应,所以我很痛苦,想要离开他,小鱼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言一桐往悬崖走近一步,睨着脚下飘渺的云层,眼圈泛红,她很努力让自己平静说出这些话。 “你很爱他,对吗。”俞哲铭也走近她,就怕她一个想不开跳下去,下面可是一片乱石和森林。 言一桐微微抬头,水雾遮住了那双灵动的圆眸,很没出息地点点头,露珠般的泪珠随着她眨眼之势而滑落。 “痛苦又舍不得离开,明知不合适也不想放手,对吗?” 俞哲铭心中不忍,伸出骨感修长的手指,为她轻轻抹掉脸上的泪珠,不动声色将她拉回来一些。 “是我的错,我适应不了……”言一桐有些无助地低喃着,眼眶发烫,双眼又模糊了起来。 俞哲铭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将她拥紧怀里,言一桐贴紧他隔着柔软兔毛毛衣的温热胸膛后,忍不住哭出声来。 仿佛找到她最信任的港湾,可以无所顾忌地痛哭一场,将自己的苦闷和委屈都倾斜而出。 “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带你走。”俞哲铭定睛凝望着沐浴在熹微阳光下的言一桐,脸部线条非常柔和,俞哲铭是有那种翩翩如玉的公子哥气质。 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言一桐惊讶地看着俞哲铭,这个她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她是信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俞哲铭的眼底仿佛是一潭温泉水,暖和地让一切都会融化温暖起来,这种深情是言一桐未曾见过的。 他们才重遇不久,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小时候的他们确实形影不离,也有说过要相伴终生非她(他)不娶(嫁)这样的稚嫩话语。 言一桐曾经非常依赖俞哲铭,认为他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因为俞哲铭对言一桐从来都是温柔体贴,宠溺喜欢的,一度还让徐紫芙嫉妒不已。 可是这一切在遇到盛勋爵之后,就变了,她的心里眼里,满满都是盛勋爵了,不管他有多危险,他们有多不般配,她都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俞哲铭莞尔,笑容如沐春风:“很惊讶?” 言一桐木然点点头,他温润一笑,君子如玉,想了一会儿,似是很艰难地开口:“桐桐,虽然这么说有些趁人之危,不像正人君子,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想留在香城,你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生活,那就跟我走吧,我愿意照顾你,像从前一样,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 俞哲铭当然清楚言一桐爱盛勋爵,可再深的感情,分开久了,也就淡了,说不定他就有机会了,如今是他们夫妻关系最脆弱的时候,他这么做的确有点趁人之危。 可是言一桐也说了,在这段关系里她很痛苦,很绝望,如果她感觉到不幸福,想离开了,他带她走,带她脱离苦海不是很好吗? 言一桐更讶异的是,原来小鱼哥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找她?可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因为小时候玩笑似的“承诺”么。 “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只是你如果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以后我都像妹妹一样照顾你,好吗。” 俞哲铭真心诚意,他喜欢这女孩,从小就是了,这种喜欢有微妙的爱情,也有如深厚的亲情友情混杂,从前少年时的他,是真的想过,长大后娶她为妻的。 而言一桐垂下头不知在思虑着什么,默不作声,俞哲铭开始有些紧张,怕她一口回绝了。 “小鱼哥哥,你不会觉得我是个累赘吗?”言一桐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俞哲铭多了几分心疼。 小时候的言一桐特别自信开朗活泼,从来不会发出类似这样的质疑,更不可能认为自己是累赘,这些年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让好好的一个阳光女孩,变得如此敏感卑微了。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宝贝!”俞哲铭温柔了眸色,语气也多了一抹柔情。 “我觉得桐桐依然是从前的那个开心果,总会把开心和快乐带给别人,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也很想照顾你一辈子,当年叔叔把你带走后,我们家也移民到国外,但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听说你们全世界到处跑,我也全世界到处去当无国界医生。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希望我当医生的,我做到了,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的小小跟屁虫,笑着闹着让我长大必须娶你,其他女人都不能看,这个我也做到了! 当时文子赫把你的病历给我看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名字就决定回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一直找的女孩,很庆幸真的是你,你知道我看到你那一刻有多开心吗? 但是很快就开始气愤,害怕,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我找到你竟然是要为你做手术,你知道那场手术我做得多么惊心动魄么?”俞哲铭回想起那个时刻,都还觉得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又将她搂进怀里。 他多么害怕,好不容易找到她就要失去她。 言一桐根本就不知道俞哲铭这些年都在找她,她以为他们已经走散了,地球这么大,人走散了怎么还会再次相遇,而且还是在这么神奇的际遇下相遇。 大概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吧。 “幸好你没事了,但是我最气愤的就是,你再次遇险,所以我早就想提出带你离开了,只是你和盛勋爵毕竟已经结婚,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桐桐,我只想你过得随心所欲,开心健康,而不是一次次在手术室和死神抢你。 倘若你跟我一起走了,你想去哪里随你,你想过什么生活也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只想带你走出这片阴影,离开这个地方,重新生活。” 俞哲铭说得真诚有条理,深情有些打动了言一桐,她能感受到俞哲铭这种默默在背后的关心和爱意,可是…… “小鱼哥哥,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跟你走的,这样太伤害盛勋爵了,会显得我移情别恋,不道德,我想回漫城找我亲生父母,你还不知道吧,我其实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言一桐苦笑道,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悲哀,大概她是下凡历劫的仙女吧,生活经历也太曲折了。 俞哲铭确实很惊讶,他记得小时候,言爸妈是很疼爱言一桐的,一点也不觉得她是收养的孩子。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定义不容辞。” “谢谢,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言一桐笑道,还好,就算婚姻一塌糊涂,亲人众叛亲离,还好她还有这么一两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但她还年轻不是么,人生才刚刚开始,纵然经历了深重苦难,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好好活下去吧言一桐。 他们在森林呆了一段时间,汲取足够多的天地灵气,言一桐的心里好受很多。 她提出想吃路边的烤番薯炒板栗,俩人又驾车出去找吃的。 言一桐出来都没带手机,所以当然不知道盛老太太找她都找疯了,老太太找盛勋爵也找不到,最后找到文子赫打电话给俞哲铭,不过电话被俞哲铭遗漏在车里,没有接听。 盛世庄园一片混乱,而这边一片和气。 7017k ------------ 第155章 理想的爱 言一桐和俞哲铭又来到上次圣诞节灯饰的东九龙文化区海滨广场,这次换上了新年嘉年华主题的灯饰,一样闪亮漂亮。 一排排霓虹灯笼高高挂起,还有巨大抱着金元宝笑的很开心财神爷,临时搭建的摊贩售卖着各种新年元素的玩物,这里依旧热热闹闹。 那对卖烤番薯的夫妻也都还在摆摊,摊位前依旧排了一条长龙的队伍。 言一桐有些触动,在她失忆的时候总是喊着小鱼哥哥,实际陪伴她的是盛勋爵,现在想来,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当别人的替身啊。 那时候他心里一定很憋屈吧,但是还愿意屈尊降贵配合她,她知道,盛勋爵从来就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不喜欢吃街边的食物,不可能买没有牌子的首饰。 但是为了她,他一切都心甘情愿。 如今身边陪伴她的真的是小鱼哥哥了,可言一桐内心想着的全都是盛勋爵。 俞哲铭明显感受到言一桐的心不在焉,拢拢拢她的外套,问道:“会不会有点冷?要不你先回车里等我,我买完就回去找你。” 言一桐摇摇头,说道:“我喜欢呆在这里,我先去那边看看,你买好了过来找我吧。” 她指了指热闹非凡的嘉年华摊位,俞哲铭点头会意。 言一桐又来到上次那个时尚姐姐的摊位,没想到她还在。 时尚姐姐大概三十多的年纪,打扮很潮流,扎着一头的彩色的小脏辫,夸张的大耳环,化着最前卫的欧美妆,皮衣长靴,一眼就认出了言一桐,和她手上的手链。 时尚姐姐热情地主动跟言一桐打招呼:“嗨妹子,好久没见啦,我们有上新哦,要不要看看?” 言一桐食指指着自己,有些惊奇道:“姐姐你还认得我啊?” “可不么,你这么漂亮你男朋友那么帅,上次你们买了我的手链后,好多人看你们戴得好看,都抢疯了。今天怎么一个人来逛街啊?你帅帅男朋友捏?”时尚姐姐大概是北方人,说话大大咧咧的,看得出来性格很开朗。 “啊,我看看有什么新货。”言一桐笑了笑,她往下拉了拉毛线帽挡风,她的头部还有伤口不宜吹风。 言一桐在一盘盘眼花缭乱的首饰中,一眼选了一枚山茶花戒指,设计挺精巧的,花瓣上都贴满了碎粉钻,指环缠绕着一圈小叶子,很是好看。 “哎哟妹子你真有眼光,这就是我的新设计哦,还有一套呢。”时尚姐姐又选出山茶花系列的项链和手链,一并摆在黑色托盘里让言一桐慢慢挑选。 “挺好看哈。”言一桐试戴上戒指,尺寸刚刚好,她张开手指放在阳光底下,闪耀的光折射到她脸上,霎是好看。 “和你好配啊,这些都是我设计的,山茶花系列寓意是理想的爱,我希望买我设计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理想的另一半。”时尚姐姐笑着介绍着她的得意之作。 言一桐愣了一下,理想的爱…… “为什么说是理想的爱?” “因为山茶花凋谢的时候,不是整个花朵掉落下来哦,而是花瓣一片片地慢慢凋谢,直到生命结束。这么小心翼翼、依依不舍的凋谢方式,不就和我们追求理想中伴侣的态度一样么,结婚不能太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等到时机成熟。”时尚姐姐认真解释着自己的设计理念。 寓意挺好的,结婚不能太急,要一步一步来。 言一桐都忍不住自嘲了,她和盛勋爵的结婚有够仓促的,才认识半天就领证,天底下也没谁了吧,如今连戒指都还没有呢,他们除了一个小本子,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也没多少谁知道他们结婚。 这个婚,结了又好像没结。 不过隐婚从一开始就是言一桐自己提出来的不是么,但是现在感到有些苦涩和失落是怎么回事? “姐姐,这个多少钱啊?”言一桐问的是手上的戒指。 “你是熟客,给你380吧,给你打了8折,零头都抹去了。”时尚姐姐也是爽快的人。 言一桐这次没和她讲价,她挺喜欢这个戒指的寓意,摸了摸口袋想拿手机支付时,才发现自己今天没带手机出门呀。 这就有些尴尬了,要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没带钱。 就当言一桐准备脱下戒指的时候,俞哲铭正好找到她,现在大白天还好人不多,言一桐戴着红色的毛线帽也很容易找到。 “只要这个吗?还要不要看看其他的?”俞哲铭提着热气腾腾的烤番薯和糖炒栗子来到言一桐身边,他刚刚恰巧看到了言一桐尴尬的那一幕,主动过来解围。 “啊?哦没有了,就这个吧。”言一桐也不客气,钱等回去再转给他好了。 时尚姐姐嘴巴都变成了o型,这丫头可以啊,又换了个男朋友,上次霸总型,这次儒雅型,俩男人颜值都是特能打啊,真是羡慕死人了。 “那就这个吧,姐姐多少钱?”俞哲铭满脸笑意,行为举止矜贵优雅,看得时尚姐姐都忘了回应。 “姐姐?”俞哲铭再次喊了一声。 “哦哦哦,这个这个是380元。”时尚姐姐才回过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了,她觉得这个男人更帅更耀眼啊。 唇红齿白,容貌俊美,气质出众,一身白色兔毛毛衣显得他特别温柔阳光,举手投足间那股金贵公子哥的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是她的菜,不过可惜了,唉!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言一桐站在一旁忍不住“噗呲”一笑,那姐姐表情太逗了,就差把花痴写在脸上。 时尚姐姐反应过来了,有些羞怒:“你这丫头真是好福气啊,身边都是帅哥呐,真是对应了那句话,帅哥美女都扎堆的。” “姐姐,这是我哥哥,喜欢吗?”言一桐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时尚姐姐顿时双眼发亮,立马从兜里掏出手机疯狂摁了几下,转过头对着俞哲铭一本正经说:“支付请扫这个二维码!” 俞哲铭很认真地扫了,然后发现这是添加个人微信的二维码,时尚姐姐迅速手动帮他点击了添加好友,一顿猛操作快准狠。 俞哲铭的脸唰地一黑,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不矜持的吗? 言一桐见俞哲铭脸色都变了,凑近一看,笑到肚子疼,时尚姐姐真是行动派啊哈哈哈…… 时尚姐姐也有些乐了,大大方方把手机递过来给言一桐:“妹妹,咱俩也加个微信呗,咱们交个朋友,这戒指姐姐送你了!” “哇噢~~谢谢姐姐,不过我没带手机,回去让我哥把名片推给我吧。”言一桐拍手开心道:“哥哥,记得哦~~” 没想到俞哲铭还有这用处呢,上次和盛勋爵来都没有这个福利。 俞哲铭咬紧后槽牙,敢情这小丫头是380就卖了他微信的意思么? 但是看到她心情愉悦,笑容灿烂,只得顺着她了,谁让他宠她呢:“嗯,知道了。” “我叫谈笑,以后多联系呀~”谈笑伸出手握了握言一桐的,突然惊叫一声:“哎呀,妹妹咋手这么冰凉呐,给你这个捂好咯。” 谈笑转身从柜子下面拿了一块暖宝宝塞到言一桐手上,再给她一瓶暖呼呼的奶茶,言一桐被她的热情打动了。 没想到买个东西都能被动交了个朋友,可还行。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老板你真会做生意呐。”俞哲铭站在一旁不由感叹到。 “谈笑姐姐,照你这么佛系做生意不得亏死呀。”言一桐也不拒绝她的好意,握紧暖宝宝和奶茶,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我可是看你有缘才交朋友的呐,平时我的人设可是很高冷的好不啦。”谈笑笑呵呵地说,转而就板着脸假装一副高冷范,跟变脸似的。 她才不会承认,她是看上了俞哲铭这张脸的。 逗的言一桐哈哈大笑,她真被谈笑的风趣感染了,笑一笑心情也好了很多。 盛世集团。 盛勋爵刚刚开完国际视频会议,好不容易喘息一下,坐在办公椅上捏了捏眉心,缓解下头痛,他现在每天都在吃文子赫开的抑制情绪的药物,导致身子很容易疲惫,头痛脑胀,脾气也有些暴躁。 最近盛世集团内部重新洗牌,同时开发新的研发线,盛勋爵无暇分身,整天不停开会还是开会,以至于没空看手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漠整理了一堆文件送进来,另外,声线有些颤抖告知他:“爵爷,那个,今天早上俞医生去庄园给少夫人看病,之后俩人开了大奔越野去森林呆了半天,又去了东九龙文化海滨广场。” 文子赫找不到俞哲铭,便来找韩漠了,韩漠通过大奔越野的定位才找到了言一桐他们今天的行踪。 盛勋爵听了猛然睁开双眼,眸底寒光乍现,声音低沉:“现在人呢?” “车子还停在海滨广场附近,估计还在那。”韩漠默默后退了几步,他能感受到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降至冰点了。 “他们去干什么?” “我让小黑去找了,还没回信。”韩漠不敢直视盛勋爵的眼睛。 盛勋爵立即起身,又想了想,一脚把办公椅踹到玻璃落地窗下,碰撞发出闷重“砰”的一声! 这种对言一桐逐渐失去控制的情绪突然爆发,盛勋爵在努力遏制。 韩漠大气都不敢喘。 他以为盛勋爵肯定怒气冲冲去“抓奸”,谁知盛勋爵动手解开衣领最上的纽扣,松了松领带,单手撑在落地玻璃窗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拉过办公椅,坐下继续打开那堆叠得高高的文件,开口道:“给我倒杯黑咖啡。” 韩漠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了,但是还是提了一句:“爵爷,您午饭都还没吃,我先去给您带些东西上来垫垫肚子?” “随便。” 韩漠出去后,盛勋爵用力扔掉钢笔,双手撑在太阳穴上,又拿过手机给言一桐打电话,连续打了三个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盛勋爵差点就把手机砸了,这女人存心给他找不痛快是吧! 7017k ------------ 第156章 原来是这样 天色渐晚,俞哲铭开车送言一桐回庄园。 一路俩人聊天挺开心,谁知突然前面有辆跑车失灵打滑,撞上一旁的大卡车,他们紧跟在后面,俞哲铭反应快,紧急踩刹车打后闪灯,一手还不忘挡在言一桐身前,尽量减少她因为惯性而冲向挡风玻璃的冲击力。 前方巨大的一声砰响,两辆车贴在一起撞向护栏,护栏被冲断,尘土和碎片四起,两辆车都损伤变形严重,场面支离破碎,想必车主凶多吉少了。 后面一阵阵刺耳紧急刹车的声音响起,还有些追尾的碰撞声,谩骂声不断,场面一度混乱…… 俞哲铭和言一桐本着医护人员的仁心,双双都想下车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不过刚刚紧急刹车那一下,言一桐被震得有些头晕,俞哲铭让她呆在车上就好,他自己去看看。 言一桐答应了,乖乖坐在车上等着他,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惨烈车祸现场,俞哲铭与其他好心人围上去帮忙。 有人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有人爬上卡车看看司机什么情况,也有很多围观拍照的人,一片乱哄哄。 言一桐坐在副驾驶单手撑着额头,突然脑袋猛然一震,好似有无数细针在刺着头部,她顺势伏趴在座位前闷哼一声,头部的剧痛逐渐加深…… “啊……”她忍不住低吼,双手剧烈地拍打着头,此刻的头疼疼得她又开始痉挛,脑海里有些零零碎碎的画面闪过,头疼得更厉害了。 言一桐额头都冒出不少汗珠,小脸发青,好似忍着非人之痛,双手时而捶着头,时而拍打着车窗,又忍不住用脑袋磕着车窗,状若癫狂,一副要撞开脑袋的架势来阻断这种剧痛。 脑海里有很多破碎画面一闪而过,记忆一下子涌上来,这种尖锐的疼痛她不是第一次体会了,但是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有三痛是最难忍的,牙痛,腹痛和头疼,言一桐此时脸色惨白,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厚重的汗珠。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用力掐着虎口,渐渐的,疼痛慢慢褪去,整个人往后靠,有些虚脱的感觉。 脑海里的画面慢慢地清晰,那天她去找徐紫芙听到的事,和被盛勋廷折磨羞辱的回忆一并回来了,所有的记忆通通连贯起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和盛勋爵之间发生过这么多事,然而在她失忆的时候,盛勋爵是怎么简洁介绍他们的相识的? “几个月前,我们在机场偶遇,一见钟情,就这么平平淡淡在一起了,你再之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这是盛勋爵的原话。 从绑架,被羞辱到跳楼,这样的经历,他称之为平平淡淡,他以为她真的这么好骗的么? 言一桐当初在小茅屋救了他之后,他强吻了她,转而又和徐紫芙发生了关系,她真的好想问问他,两头兼顾,不累吗? 现在言一桐有种感觉,就像老婆发现了自己老公在外面养着“小三”,被老婆现场抓包了一样,言一桐的世界在那一刻就已经轰然倒塌了。 盛勋爵对她所有的好,在那一刻都显得特别虚伪,尤其那天还是骗了她说在公司加班,然后去了徐紫芙的公寓。 既然从一开始他就要决定对徐紫芙负责,为什么还要和她纠缠结婚呢?倘若一开始直接和徐紫芙结婚,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再修复,言一桐一想到盛勋爵和徐紫芙抱在一起在床上接吻的那个画面,她的内心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痛到让她窒息,像是溺水将死的人,在水里拼命地求救,可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抬手抹掉不可抑制流下的泪水,眼角突然瞄到手上那条盛勋爵为她戴上的星星手链,顿觉得很讽刺,索性一把扯下,扔出车窗外。 俞哲铭回来,身上沾了不少血,言一桐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问道:“怎么样了?” 她指的是那两个司机。 “跑车里的两个人断了气,卡车司机还有得救,我给他做了紧急措施,等医院来接走吧。”俞哲铭说完直接启动车子离开。 这种场面对于医生来说太常见的,带动不了他多少情绪,只要尽量做好自己本分就够了,生老病死的事并不由医生来决定。 “嗯。”言一桐手撑着额头,头靠在车窗上,有些病恹恹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夜景。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俞哲铭时刻惦记着她,刚刚颠得那一下他怕她会受到惊吓,毕竟现在她情况特殊。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想早点回去休息了。”言一桐淡淡回应着。 “那你先小憩下,到了我再叫你。” 在天完全暗下来后,他们也回到了盛世庄园,只是言一桐没想到,大厅有那么多人在等着她。 老太太一脸怒容手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大半个小时了,盛鸿泰慢条斯理泡着茶,盛勋爵则依靠在门口的大柱子上,一副望妻石忧郁的模样。 庄园的气氛有些凝重,有种孩子逃课天黑还不回家,家长找不到人,就拿着棍子在家等孩子回来一顿暴打的错觉。 “丫头,一整天你去哪了!”盛老太太严厉地发了话,浑浊的眼睛透着愠怒,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一家之主的威严。 老太太着实担心受怕了一整天,她担心言一桐的身体,也担心俞哲铭会把言一桐给拐走了,这一次,她总感觉言一桐回来后变了很多,老太太都替盛勋爵感到了危机。 “就出去散散心,我忘了带手机,让你们担心了。”言一桐低头老实交代,一副知错能改的乖宝宝表情。 “出去散心也要让家里人知道才行,你都不知道今天奶奶有多担心你,找不到你,她吃不下也睡不好。”盛鸿泰虽然在泡着他的茶,但是能感受到他语气里透出的不悦和责备。 这次盛鸿泰确实觉得言一桐不懂事了,好人家的女孩怎会突然消失一整天,还跟别的男人去散心?这把他们盛家人放在哪了,又把盛勋爵当成什么了。 “对不起……”言一桐认真道了歉,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以为出去散心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盛勋爵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都有这么多嘴替了,不过他的双眼冒着怒火,只盯在言一桐身上披着的那件男式西装外套,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的。 而俞哲铭身上还有好几块血渍,就顾妈问了声:“哎哟,俞医生怎么满身血呀?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么?少夫人有没有受伤呀?” 不问还好,一问老太太这才留意到一旁的俞哲铭,又惊了一下,孙媳妇再受伤可不行了,老太太的表情从严厉到担忧,向言一桐颤颤巍巍伸出手说道:“来来来,给奶奶瞧瞧有没伤到哪了?” 言一桐乖乖走过去,坐在老太太身旁:“奶奶我们没事,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车祸了现场,小鱼哥哥下车去救人才染上的血渍,这不是我们的血。” “噢那还好,吃晚饭了吗?顾妈给你留了饭菜和汤,多少都吃点。”老太太枯瘦的手抚着言一桐冰凉的脸说道,这小脸发黄无血色,瘦的都没几两肉了。 老太太也不是真的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毕竟心里更对不起言一桐,要不是因为盛勋廷,这苦命孩子也不至于受这么多冤屈,还赔上一个曾孙了,一想到这个,老太太觉得盛勋廷死一百次都不冤。 老太太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人,眼看着盛家的人丁已经很薄弱了,盛勋廷和蒋家女儿结婚多年一个屁都没放,好不容易盛勋爵结婚了几个月就怀上个娃娃,谁知还没成型,就被盛勋廷个扫把星给弄没了。 老太太一度气得差点起不来床,以后她死了还怎么有脸去见死老头,怎么对得起盛家的列祖列宗。 “我喝汤吧。”言一桐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顾妈听了赶紧去厨房给她热汤,老太太又说:“以后你要去哪得告知我们一声,不然也要带手机啊,玩失踪是怎么回事,奶奶都差点要报警了! 丫头啊,奶奶这就回得严重批评你,好歹你也是和爵儿结婚了,一整天和其他男人呆在一块,成何体统?你说是吧?” 话是对着言一桐说的,但是怎么感觉一句话批评了两个人,俞哲铭站在一旁有些尴尬,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这里了吧。 于是他礼貌地解释道:“老太太实在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今天给桐桐检查身体后,见她情绪不佳便带她出去了,一时没想到会给家里添这么多麻烦,让您老担心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还敢有下次?你还是别再出现得了,大男人做事也要懂得点分寸呐,跑人家家里还把人媳妇带走了,你不在乎脸面,丫头还是要的呀。” 老太太丝毫不留情面,当众点俞哲铭,让他更是感到坐立不安,如鲠在喉,好像他真的图谋不轨,要拐走了言一桐,虽然他确实也这么提议了。 看来盛家人防备心很重啊。 “小鱼哥哥今天谢谢你,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拜拜。”言一桐一见苗头不对,赶紧给台阶俞哲铭下,俞哲铭就顺着台阶就下,转身告辞了。 再不走他就真成了盛家人的靶心了。 言一桐实在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下,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果然豪门媳妇不好当,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做所有事情都先顾及的是他们的颜面! 7017k ------------ 第157章 盛勋爵,放过我吧 从言一桐踏入大门到现在,他们只在乎的是她毫无交代地出门让他们担心了,她和俞哲铭一起出去丢了盛勋爵的脸,损了盛家的体面。 至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言一桐一句,她到底为什么情绪不佳。 言一桐乖乖喝完汤,又哄好老太太后,才拖着一身疲惫上楼休息,当然不出意外地走向客房。 在进门那一刻,却被盛勋爵堵在门口,他眼尖就看到她手上那条星星手链不见了,倒是多了个刺眼的戒指。 盛勋爵敏感地抓起言一桐的手质问道:“手链呢?” “扔了。”言一桐愠怒,秀眉轻拧,用力挣脱着被禁锢的手腕,可是柔弱的她怎么抵得过盛勋爵的力道,他越抓越紧。 盛勋爵深沉锐利的目光狠狠剜着言一桐,声音带着怒气道:“扔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喜欢就扔了。”言一桐声音冷漠,伸手掰开他的手指,费了不少力气才掰开。 “当初是谁求着我买的,现在说不喜欢就扔了?你就是这种喜新厌旧的女人吗!”盛勋爵沉怒,把憋了一天的怨愤一顿发泄出来。 今晚盛勋爵看到俞哲铭送言一桐回来,俩人进门前都有说有笑,言一桐还披着俞哲铭的外套,关系很亲密的样子,他就一直压抑着的怒火。 刚刚长辈们都在,盛勋爵不好发作,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言一桐,能让他这样勃然大怒,一举一动牵动他所有的情绪。 在知道她和俞哲铭去了海滨广场后,就一直让小黑跟踪及时汇报,所以他们吃了几根番薯几颗炒栗子,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就连谈笑的家世背景都被他起了个底,为的就是不错过言一桐的一点一滴。 盛勋爵人是不出现,但是言一桐的一切动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体现出了满满的占有欲。 他一看到这个戒指就先入为主,认为这个一定是俞哲铭送给她的,因为有了戒指所以才扔了手链,他更是怒火攻心。 “因为有了俞哲铭送给你的戒指,所以不要手链了,对吗!”盛勋爵确定以及肯定的语气,还带着慑人的威严,让言一桐听了也怒火升腾起来。 “你的意思是,怪我见异思迁?”言一桐指着自己的鼻子,睁大满眼的不可思议,差点气得跳脚。 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 “盛勋爵,你哪来的脸面说我?你又有多专一了吗,这边和我同床共枕,转头又去找徐紫芙加班耳鬓厮磨,你倒是挺忙,时间的管理大师啊,盛总!”最后几个字她咬牙切齿以示怒气。 盛勋爵被她吼地一愣,怎么,出去一趟记忆全都回来了? 所以,那天他在徐紫芙公寓里,徐紫芙说的话对他做的事,她都听到且看到了。 在徐紫芙去盛世集团工作这段时间,盛勋爵看出这女人不仅野心勃勃,阴谋诡计也不少,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算计到自己头上来,连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姐妹也不放过。 这个女人是留不得了。 见盛勋爵没有反驳,言一桐更是豁出去了,阴阳怪气道:“盛总,我真是佩服你五体投地,一边立着恐女的贞洁人设,一边脚踏两只船,你要是去娱乐圈发展,铁定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演员都是你的,谁比得过你啊。” 这么会演。 盛勋爵当然听得出她的怪腔怪调,夹枪带棒,不就是说他花心渣男玩弄感情么。 这事他理亏,所以敛了敛怒火,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些:“好的不学,净学会偷听了?” 言一桐呼吸一滞,这么说,他们之间都是真的了,倒是干脆,没有让她有一丝丝的误会。 她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挑眉,沉静漂亮的大眸中带有几分讥诮:“怎么,你们敢做还怕别人知道吗?你放心,我们离婚了你就可以和徐紫芙光明正大在一起,以后不必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别委屈了盛总您!” 她忆起那不堪的一幕,心如刀割,神色更冷了,趁盛勋爵还没反应过来就推开他,开门又关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 这件事给言一桐的打击比绑架还大,也就是因为她知道了他和徐紫芙之间的事后,在面对盛勋廷的折辱,她不顾后果,毅然决然纵身而下。 在那一刻被言杰背叛,被盛勋廷凌辱,盛勋爵的欺骗多重打击下,言一桐真的就没想过要活了。 “言一桐,反了你,给我开门!”盛勋爵拍着门。 言一桐冷笑,听他拍了两下门,就没了动静,哼,这么没耐心。 正当言一桐准备拿衣服去洗澡的时候,阳台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踏着月光而来,该死,她忘了客房和他房间的阳台是通的。 盛勋爵腿长,没几步就走到言一桐面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咬牙:“我和徐紫芙在山里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了。” 他抱得很紧,几乎要把她的腰勒断。 “盛总请你放手,我不傻,那晚我都亲眼看见了!”言一桐咬唇,态度有些强硬,她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还在狡辩,他认为自己的信用度还能刷么。。 “那是她故意做给你看的,她之前装病我都是直接让文子赫给她看病,这次因为她说让我最后一次去看看她,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竟然也把你叫来。”盛勋爵态度软了下来,难得耐心解释道。 盛勋爵有种感觉,这次他要是不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隔阂一定会越来越深,他承认,今天言一桐和俞哲铭在一起外出“约会”,他慌了。 因为言一桐在面对他的时候,就像只害怕受伤的刺猬一样防备,有什么事都不会和他说,他们之间只会越来越远,而她在失忆的时候,最脆弱的时候,心里想的嘴里喊的都是小鱼哥哥。 盛勋爵真的醋了,急了。 “我对她真的没有任何感情,除了她救了我那一次,后来为了答谢她,把她带来香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了,我发誓!你应该也清楚知道,我在雷雨天情绪容易崩溃,那时候我还受了重伤,而且也在认识你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你,能理解吗?” 盛勋爵突然觉得平时多辩才无碍都白搭,在言一桐面前,他就像个叛逆的青少年一样嘴硬。 原本他想说的是,你能原谅吗,但是转念一想这样说话好像太卑微了,立马改了口。 言一桐很想脱口而出道,傻子,明明他们认识比徐紫芙更早! 她的心揪疼得厉害,因为她认识的盛勋爵总是高高在上,冷酷霸道又腹黑的,他很强势,又很高傲,从来没有向谁示弱过。 现在这样为她解释,言一桐竟然还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如果我们认识在你和徐紫芙之前呢?如果救你的是我呢?你会怎么样?” 谁知盛勋爵想都没想,果断道:“没有这种假设,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我的妻子都是你!” 言一桐深呼吸,突然觉得胸口难受,鼻子涩涩地疼着,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罢了罢了,都不重要了。 “盛勋爵,我认真想过了,我真的不适合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们之间也没办法磨合,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没有感情,如今奶奶身体也无恙了,我该回到我原本的生活了。”言一桐神情淡淡说着最剜心的话。 盛勋爵随着她一字一句落地的话语,身体逐渐僵硬,言一桐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深浓的悲伤,困在她腰上的手僵硬如石臂。 言一桐伸手掰开他的手臂,费了不少力气才掰开,她硬起了心肠,苦涩只往肚子吞:“盛勋爵,放过我吧。” “你什么意思!”盛勋爵扳过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到不能再低沉,内心慌了一瞬。 “我说,我们离婚吧,对你我都好,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次的绑架和折辱了,并不是每次我都幸运能及时被救,我不想再过这样心惊胆颤的生活了,你放过我吧!” 言一桐有些无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一次次陷入危险中的那种恐惧,期待又害怕被救导致别人或者自己受伤的无助和折磨。 这种扼喉的噩梦不知道折磨了她多少个夜晚,她真的怕了。 “我不准,别忘了你是我花钱买来的,我们之间并不是平等的关系,你要是敢离开,我绝对把你的行踪告知高利贷,让他们继续追杀你,别忘了言杰虽然死了,但是他欠下的债还是要由你来偿还!” 盛勋爵说完这些,差点要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些话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说的是,不能离婚,他不想也不准。 他不能没了她! 可是这些话像铅球一样堵在喉咙里,他根本就说不出口。 他害怕言一桐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想听的,果断转身开门就出去了。 是的,盛勋爵也没想到,自己除了母亲的死之外,还有另外让他不想面对的人和事。 他太烦躁了,所以直接开车去了凯勒门,没想到司晋辰今晚居然也在。 也是一副受了伤的表情要出来发闷气的。 两个大男人账户对视,竟然默契地深深吐了一口气,司晋辰起身拿出盛勋爵的杯子,默默给他倒了一杯威士忌。 盛勋爵接过一口闷,重重把杯子放下,酒杯居然不动声色地裂开了。 “为什么女人比天气都还变化莫测?还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才是她本性?” 盛勋爵紧紧握着已经裂开的杯子,突然举起手扔向前面的酒柜,瞬间玻璃溅了一地,有一小块碎片还反弹到他身上,手臂被划了一道血痕。 7017k ------------ 第158章 为情所困的男人 司晋辰默不作声,又去柜子里给盛勋爵拿出一个全新的杯子,冲洗了一下继续给他倒上酒。 “她跟我提离婚了,我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突然和我提离婚,她说怕了,不喜欢了……”盛勋爵苦涩地吐露着心声,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司晋辰的,继续一头闷。 他们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谁能想到向来唯我独尊的盛勋爵还会有这么无奈的时候,司晋辰也好不到哪里去,曾经踏遍全世界花丛的魅惑王子,也被蔡子恩拿捏得死死。 “言一桐是不是被吓到了,毕竟连续被绑架很难心里没有阴影,你多哄哄就好了。”司晋辰喝了一杯,又各自给他们酒杯满上,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我知道她心里不舒服经常做噩梦,那有什么事她可以来告诉我,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一定会满足她,但是她今天失踪了一天,都和俞哲铭在一起,回来就跟我提离婚了!” 盛勋爵苦闷到不知其所,这些苦闷如磐石压在心口,对言一桐的提议更是不知所措,提起俞哲铭他更是愤怒,邪魅的瞳眸掠过一抹狠辣,转而又暗淡下来。 “那小子是挖墙脚的意思?走,给他打一顿顺顺毛,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谁都敢招惹吗!”司晋辰挽起袖子,一副要去为兄弟操架的姿势。 “不完全是他的问题。”要是真的只因为俞哲铭的出现导致言一桐提离婚,盛勋爵绝对二话不说,暗地就把他给了结了。 但是他知道,这个只是个诱因,真正出问题的还是在盛勋爵和言一桐俩人的身上。 “那还有什么原因?” “她听到徐紫芙说我们之前发生了关系,心存芥蒂,而且和我在一起,不管我多保护她,难免还是有大场面出现,就算不是盛勋廷,将来也会有其他仇家,终究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抵不过现实。” 盛勋爵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手掌揉着太阳穴,最近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都是因为言一桐这个女人。 其实他都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和解决,毕竟感情方面,本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以前遇到这种毛刺多的人,不管是谁,先关进小黑屋折磨胖揍一顿再说,解决方法永远直接暴力,而且也最有效。 可是面对言一桐,他于心不忍,也舍不得,下不了手。 在第一次被绑架,他明知如果救了徐紫芙,言一桐内心一定会产生隔阂,但他还是选择去救徐紫芙,安排蒙田韩漠去救言一桐,目的就是想尽快还了徐紫芙的“人命债”,以后他不会再受她的胁迫,自己更能随心所欲,言一桐毕竟已经是他的老婆,总该会原谅理解他的。 明知她内心很煎熬,夜晚总会做噩梦,但是他视而不见。 他总认为言一桐应该要学着习惯这种场面和生活,在他们的豪门世家里,这种场面多不胜数,内心不够强大就只有死路一条,心魔只有自己去克服,这也是他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教给他的人生课题。 然而是盛勋爵高估了言一桐对他的感情,他的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爱对方的话。他是说不出口,他以为言一桐也是。 他以为言一桐会接受现状,克服心魔,如今言一桐只想着逃离。 “女人是不是总对男人的过去耿耿于怀啊,我现在也头大,蔡子恩天天抓着我和千咏琳的过去不放,我都不懂为什么她就过不去。”司晋辰揉著脑门,表示头疼。 他不确定蔡子恩是对爱情抱有质疑,还是对他不够信任,在她提出三个月试用期之后,司晋辰首次公开辟谣,还对外宣称以后不再和其他女星名媛私下有任何联系,有事直接联系他助理。 顿时在网上掀起一场风波,好多人都在猜测司晋辰是不是浪子回头了,大家纷纷猜测嫂子是谁,怎么这么想不开嫁给花花肠子司晋辰,但更多的嫉妒的声音。 而千咏琳的存在对于蔡子恩来说,依旧还是个无形的威胁,如卡在喉咙的鱼刺,虽然影响不大但是时刻都在提醒着你它的存在,蔡子恩总是患得患失。 盛勋爵听了他的话,暗忖,他怎么会期待着司晋辰能给他答案呢? 算了算了,这兄弟靠不住,还是喝酒吧。 这时,文子赫推门而入,就看到两个大男人一人坐一张沙发正黯然伤神,愁眉苦脸喝着闷酒,音乐也不开,包厢气压低沉,俩人整得跟失恋联盟一样,动作表情都一致。 “怎么地?都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是咋回事?cos忧郁王子么。” 文子赫见气氛不对,自己安排好自己,决定不去触他们的霉头。 “你来说说,女人到底想要什么?”司晋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文子赫坐下。 “你们俩都有老婆的问我一个单身狗这种问题,好意思么?”文子赫拒绝回答,他要是知道还至于单身多年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们有女朋友老婆的都不知道,怎么会认为他一届单身狗会懂咧,奇怪耶。 “咦,或许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文子赫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给文云熙打过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给你一分钟时间。”话筒里传来文云熙像机光枪似的泼辣声,背景有些杂乱,文子赫身子抖了抖,莫不是他打扰了她的好事? “你也是女人,就想问你,女人生气了该怎么哄?”文子赫给那两个人眼色,那俩人像看不见一样无视他,无奈文子赫只能当了一回嘴替。 他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他就看到司晋辰和盛勋爵两人瞬间发亮的双眼,耳朵都提了起来,一副要抄笔记的积极。 果然他猜对了。 文子赫冷嘲,他们都惹家里的祖宗不开心了,真是好兄弟啊,神同步! “你小子谈恋爱了?连你亲姐都瞒着?”文云熙有些惊喜又惊讶:“哪家小姑娘啊说来听听,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 她家弟弟已经好几年都没拍拖了,天天只知道跟盛勋爵司晋辰混在一起,如今那两个都有对象了,这等好事总该也轮到文子赫了吧。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不是我,我是帮我朋友问的,你就直接说你的答案吧。”文子赫也没有直接点名是谁,但是按照文云熙对他们几个的了解,一定会猜到。 果不期然…… “你还有什么朋友,除了医院就是司晋辰和勋爵了,难道是勋爵和他老婆吵架了吗?要离婚了吗?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长久,看,被我说中了吧……” 文云熙的语气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意味。 盛勋爵一听,脸都黑了,司晋辰则忍笑差点内伤。文云熙的犀利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不过,文子赫快速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哎姐,我这开着扩音器呢……” 怎么竟说些别人不爱听的大实话呢。 “咳咳,听到了又怎么样,我本来也是不看好他们!” 文云熙是属于那种就算被抓包了,也要理直气壮的类型,包袱不能丢啊! 而且这确实是她的心里话,她喜欢盛勋爵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文云熙被盛勋爵拒绝八次,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为什么!”盛勋爵神色阴鸷吐出三个字,他不开心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 “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还听说你们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言一桐一定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跟你闹别扭的对吧。” 文云熙声音懒洋洋的,最近她也找到了自己有兴趣的男人,对盛勋爵的爱意早就在一次次表白失败后消退了,她也老大不小,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同世界又如何?”盛勋爵沉声道。 “两个平行世界的人意外交叉在一起,最后还是会渐行渐远,我认为,言一桐可没有这么强大的心脏去承受,所以啊,你要不要考虑和我这个同世界的人在一起,绑架这种事绝对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文云熙风情万种地调侃道,反正她远在几万公里之外,想要打她也打不到。 “哼,我从来不信这些,我们是同一个世界,也没见我对你有半分的兴趣?”盛勋爵这人嘴也是毒,电话里也不忘打击文云熙。 气得文云熙差点跳脚:“欸盛勋爵!别忘了你还有求于我!” “哎你快说吧,俩人加起来都五十多的人了,先解决问题啦~”文子赫扶额,再不阻止,这俩人铁定要吵起来了。 “哼,说说吧,怎么回事或许我还能给你点意见。” “女人生气了怎么哄吧。”文子赫搭话,他看到盛勋爵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回复什么,疯狂打字。 “其实女人很容易哄,尤其言一桐这种欲望不强心思单纯的,只要你表现的足够爱她宠她,说她想听的,做她想做的,她绝对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啊,不过她接连经历绑架受伤的,身心受伤,比起身体,你更应该去关注她的内心,带她去旅游散心啊,给她买东西啊,土味情话啊之类的……” 文云熙突然觉得自己好大度,居然在教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去哄别的女孩,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立马飞回来“趁火打劫”抢人。 但她现在已经深刻明白,她和盛勋爵是不可能的了,有时候爱一个人最难的反而是放手。 7017k ------------ 第159章 男人女人来自不同星球 “那为什么女人总喜欢抓着男人的前任不放呢,明明知道都是过去式了,还总是翻旧账有什么意思呢?”正嚼着鱿鱼丝的司晋辰突然冒出这句话,这也是困扰他已久的问题了。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像蔡子恩这样喜欢翻旧账的,好像千咏琳永远卡在他们之间,过不去了。 司晋辰也想过,或许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本来就很清楚他的为人,向来都是花心的人设,就算心里不舒服很介意他的过去,但她们忌惮司家,也从来不敢公然翻出那些桃事。 然而对于蔡子恩,本来就是他先喜欢的她,她又意外得到母亲和嫂子的青睐,还没入门就在他们家算得上团宠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怎么,千咏琳还天天在你身边蹦跶诈尸么?”文云熙来了兴致,这俩个男人今晚很有故事啊,名场面啊!可惜了她不在香城,不然铁定跑去吃瓜看戏。 多难得的机会啊! 要知道盛勋爵从小到大都不懂爱情两个字怎么写,司晋辰虽然经历过千咏琳这个情劫,但身边永远不缺女人主动脱光送上门的。 如今却双双为情所困,需要到寻找场外援助的地步唉。 文云熙激动的内心喊了无数次:可惜了可惜了太可惜了,好想立马飞回去! “她想回国发展,我跟她早就没有联系了,但是蔡子恩总会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司晋辰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但是在蔡子恩看来,依然不够好。 本来他们好好的,只要看到千咏琳的新闻,还有媒体总是趁热度,翻司晋辰和千咏琳过去的感情来做文章,一会说千咏琳为嫁入司家做足了准备和妥协,一会又说俩人再续前缘,司晋辰投资千咏琳拍电视剧,司家请千咏琳拍广告,自家给自家人宣传等等…… 全都是空穴来潮,看得蔡子恩都信以为真了。 但是无风不起浪,千咏琳怎么说也是国际巨星的存在,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有心人写出一部长篇来,总会赚一大波流量。 司晋辰是习惯了这个圈子的操作,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屑去解释一切,毕竟他的曝光率越高,对司家反而是个免费的宣传,对他一个商人来说,这是利益最大化的好事。 可是蔡子恩不一样,她之前因为父亲的自戕和丑闻,蔡家一夜破败走投无路,她一夜从万千宠爱的千金跌落低谷不得翻身,甚至还要去酒吧卖酒为生,如果不是司晋辰,她或许早就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得不成人样了。 她害怕网络的舆论,也怕母亲受到网络的攻击和暴力,这些东西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俩无法承受的。 加上司晋辰过去的种种行为,让蔡子恩总是瞻前顾后,她不知道司晋辰到底是不是心血来潮,天天吃惯大鱼大肉了,偶尔尝尝小野菜会觉得特别新鲜。 如果他们真的公开了,到时候司晋辰玩腻了一脚把她踹开了呢? 到那个时候,估计就是蔡子恩的死期了,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 而且千咏琳这个前度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了,她们一对比,完全就是一个天上的龙,一个地下的虫。 蔡子恩总会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司晋辰家世条件外貌学历样样都这么耀眼出色,凭什么会看上一无所有的自己呢? “我在米国可都看到你和千咏琳深夜泡酒吧接吻的八卦新闻咯,吃回头草好歹你也低调点,这么招摇显摆,我要是蔡子恩我早就一脚踹死你了!”这次文云熙可是站在女性角度发话了,虽然她本来也不太喜欢蔡子恩,谁让她的职业病发作了呢。 文云熙本职就是疏导情感障碍的高级心理咨询师,盛勋爵都会定期找她做心理疏导和催眠。 “那天是个意外啊,我也没想到千咏琳早就让狗仔蹲我,而且她亲上来我立马就躲开了,后来她再找我我都不鸟她了好么,但是蔡子恩就是不信我,我还能怎么办?” 司晋辰都解释到无力反抗了,有时候他都想算了,不解释了,爱信不信,天天被质疑谁受得了。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蔡子恩,于是俩人就陷入信任危机的恶性循环中,消耗他们本来就不多的感情。 “直男真是伤不起啊!你觉得你已经和蔡子恩解释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但是女人不一样啊,虽然你是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但并不代表你们接吻的事情就可以被原谅,何况还被大肆宣扬全世界都知道,你让她情何以堪? 我猜想,蔡子恩更想知道的是,你一边说你们没有感情了,一边又半夜偷偷去酒吧找千咏琳?找就算了还接吻,这个才是她对你没有信心的最大原因啊,谁让你说一套做一套的,活该!”文云熙没好气地点醒司晋辰。 据相关精神病学研究中心专家发现,男女存在记忆差别是由于他们记忆的方式不同,而这一切都源于基因差别。 专修心理精神科的文云熙不禁感叹,果然男人女人来自不同的星球,性别不同所关注的方向不同,这就造成了在生活中男女矛盾的出现。 想法永远不可能在同一个点上,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情侣吵架永远都纠结不同的点,总要有一人妥协,但是问题永远存在,如此循环。 电话另一头顿时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让文云熙怀疑是不是信号不好了:“hello?excuseme?还有人在吗?” “在呢都在反思思考着呢,所以还要怎么解决啊?”文子赫真是他们俩的嘴替,知道兄弟拉不下脸来问,只好他上了。 “咳,其实也不难,当你们再次出现矛盾后,相互检讨自身的不足之处,争取把事情处理到位,不要试图采取逃避的方法,不要让矛盾成为横亘在心头的一根刺就好。 另外,你们也要多了解你女人的内心需求啊,多在生活中给她们关心和关注,帮她们建立足够的安全感。 她们喜欢翻旧账,不过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你们的期许,倘若有一天她们彻底伤心失望了,也就再没旧账可翻了。”文云熙有种在给来访者做心理咨询的错觉。 道理大家都懂,会不会做,怎么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噢~好的,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就这样吧不打扰您嘞,拜~~”文子赫见眼前这两个男人毫无反馈,于是果断挂了电话。 世界的另一头的文云熙瞪大双眼,看着已被挂断的手机屏幕,不可思议咬牙切齿道:“这个臭小子,居然用完就扔,还敢挂我电话!” 正当她想打电话回来臭骂文子赫一顿的时候,她的上司杰克逊正英俊潇洒踏着阳光向她走来,文云熙立马换上一张可爱单纯的笑脸,默默收起了电话。 哼,暂时放过文子赫那个臭小子了,自己追男神要紧。 而这边的男人们听了文云熙的话后,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他们得出了什么结论。 司晋辰喝了两杯就回去了,盛勋爵也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只剩下文子赫独自一人把酒问青天。 回到盛世庄园,言一桐学聪明了,在重重锁上门之外,还把阳台的门也反锁上,这是多么提防着他。 但是盛勋爵是谁,想进谁的门还没有进不了的时候,于是乎,他还是进来了。 不过只是在她床边坐着,言一桐依旧开着小夜灯,床头放着助眠包才能入睡,睡梦中她在呓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紧皱着眉头,情绪有些不太稳。 盛勋爵抓着她的手,又俯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反复轻声说着:“我在,不用怕,我在呢……” 言一桐似乎感受到他的安抚,情绪逐渐安定下来,眼角滑落一颗晶莹泪珠,眉头在他轻柔的抚摸下,也慢慢舒展开来了,睡容逐渐恢复恬静。 盛勋爵呆呆凝望着言一桐的睡容,她不是那种特别惊艳的女孩子,但是会越看越舒服的五官,她有属于自己独特的灵气,加上她可爱的小动作,任何人都复制不来。 言一桐是盛勋爵心目中的独一无二。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还是梦到你被绑架的那一幕么?其实我能理解你,也懂你的惧怕,因为我也经历过,你不是问过我,我为什么都没有提过我的母亲吗?”盛勋爵坐在床边,突然不想再隐忍情绪了,想向她倾诉,虽然知道她睡着了根本就听不到。 “因为……因为那是我最痛的一部分,我不想去面对,那年我才十岁,我们去游乐园刚回来,因为盛勋廷和他母亲,我的妈妈被一群淫徒……我被人捂着嘴绑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妈妈,就这么……”盛勋爵喝过酒后的声音,如被沙子磨过般沙哑,最后的最后,他说不下去了。 想起那个时候他那么小,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救回来后,妈妈永远也回不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盛勋爵都陷入深深的自责里。 而妈妈死不瞑目的那个画面,直到现在都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所以他很能共情言一桐此刻的情绪。 当年他一次次在奔溃的边缘徘徊,挣扎,他决定去狸岛是为了自救,他想要变得强大,不再被动地等着别人来救。 此后,盛勋爵也从一个孩子变成一个强悍嗜血的少年,但是因为心理问题一直得不到调解,直到在他十八岁那年,才被发现他有双向情绪障碍。 自此之后,他变成大家口中的冷血无情的爵爷,他所承受的痛苦,他会十倍奉还,他该隐的情绪,他会极力忍耐。 在别人眼里,强悍如盛勋爵,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了解自己另外两个共存的人格。 其中的孤独和痛苦,这么多年只有盛勋爵自己体会自己消化,没有人能帮他。 所以他也认为,言一桐也可以如此。 7017k ------------ 第160章 私奔了 盛勋爵离开客房后,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酒气和属于他的温度,昏暗的灯光里,窝在被窝那双朦胧的杏眸缓缓睁开,在光线的投射下,能看到眼底那一片晶莹。 在盛勋爵给言一桐安抚的时候,她就感知到了,因为他的抚触才让言一桐从梦魇中缓过来,所以盛勋爵说的那番话,她都听到了,也感受到他的那种锥心的痛。 但是她不愿醒过来,她想偷偷听盛勋爵的内心,她怕醒过来他就不会继续倾诉了,谁知,他最后也没说完剩下的那部分,不过她大概也猜到了。 原来是这样。 因为盛勋爵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残忍性虐致死,这么多年才将自己逼出了解离性分身,来保护自己,小小的他到底经历过多么非人的折磨啊,他的内心得要多么强大,才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幅刀枪不入的模样。 大概也和言一桐亲眼看见自己妈妈溺水身亡一样震惊和悲痛,然而小时候的他们都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动接受。 言一桐心里如被裹上一层厚厚的茧,呼吸不畅,眼底情绪复杂,鼻尖酸涩。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她拿出手机,心里挣扎一番,才拨打了那个新加入不久的电话号码…… 清晨,阳光洒满整个房间,淡淡的,蒙上一层清冷的剪影,突兀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盛勋爵,他揉着脑袋摸到床头柜的手机。 昨晚他喝多了,隐约记得自己从酒吧回来后,偷摸撬窗去了言一桐的房间,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最近他的睡眠很差,总要借助酒精或者药物才能勉强入睡,所以精神都有些不太好。 「什么事?」盛勋爵的声音如冬天的清晨一般清凉冷冽。 「我在盛勋廷的血液里提取出新的灭毒活因子,你快过来看看。」于霆的语气里夹带着些许兴奋和疲倦,他已经在文子赫医院的实验室死磕了一天一夜,终于有了一点点进展,但是也算突破了。 于霆正在文子赫的医院养病来着,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继续研究言一桐的解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研发人员。 在玲珑园地下室的设备和药剂大部分都被毁了,还好有一部电脑完好无损,所有数据都还在,不幸中的万幸了。 主要是盛勋爵催得紧,另外于霆也很好奇,到底借着盛勋廷的身体作为测试新解毒剂的温床,结果会如何。 没想到真的有新的发现,让他又惊喜又兴奋,所以第一时间立马通知盛勋爵。 「我马上到!」盛勋爵眼尾扫了一下时间,七点半,他赶紧起身换衣服。 出门前路过言一桐客房的门口时,他犹豫了几秒,最终也没有打开那道门,转身离去。 估计他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这几秒的犹豫,给了言一桐离他更远的时间,俩人的距离也因此越拉越远。 香漫高速公路。 一辆低调的现代suv在路上急速驰骋,车内正是俞哲铭和言一桐。 言一桐此刻的心情就像之前躲避高利贷时那样激动紧张,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车内暖气开得足,她手心却冒出冷汗。 俞哲铭看她如此不安,播放了钢琴曲试图舒缓下她紧张的心情,又单手给她递过一瓶牛奶,声线温柔安慰着她:「不用紧张,我们已经开了这么久,就算现在盛勋爵发现你不见了,也需要时间追踪,一时半刻不会追上来的。」 「嗯,我知道。」言一桐接过牛奶,打开喝了两口。 这感觉太刺激了。 时间回到凌晨两点。 就是盛勋爵离开言一桐客房之后,她胡思乱想了片刻,作出了此生最大胆又荒唐的举动,打电话给俞哲铭。 「小鱼哥哥,你现在马上过来接我。」言一桐的声线是有些颤抖的,就在决定打这个电话之前,她内心的天使和恶魔就在吵架打架,挣扎许久,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俞哲铭睡梦中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反复确认几次后,他确实是在和言一桐通话中,他问:「桐桐,你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说,你可以带我走吗?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走!」言一桐语气万分坚定。 半个小时后,言一桐带上简易的背包,顺着古堡的水管爬下去,灵活避开摄像头和守夜的保镖,好不容易「逃到」了森林路口,一路有很多灌木可以给她提供藏身之处。 俞哲铭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和言一桐接应,于是,俩人就这么「私奔」了! 车子朝着盛世庄园的反方向越行越远,言一桐的内心还是很焦虑,她已经不想去管这样做对不对,反正就是想着要逃离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慢慢她才舒了一口气,天亮了,她一晚上没睡也困了,他们没有去买机票飞,而是俞哲铭找他朋友借了一辆低调的车,俩人打算开车去漫城。 言一桐知道韩漠的追踪能力有多强,所以和俞哲铭全程都带着鸭舌帽墨镜口罩,还换了手机卡,尽量避免使用身份证。 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疯狂,但是又如何呢,她没有勇气向盛勋爵面对面提出离婚,如果逼急了他,很有可能一枪毙了她。 这个狠心男人对于自己的手足都毫不犹豫一枪爆头,何况她呢。 俞哲铭一路开不敢停,在言一桐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从香城到漫城开车大概需要十个小时,俞哲铭聪明地一直抄小路,不上大路,容易暴露行踪。 途中他们经过漫城一个海边偏僻的小镇,俞哲铭在海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来。 俩人决定找个小饭馆吃个饭,再回糖乡。 在海边吃饭肯定少不了点一顿海鲜,在热心老板的推荐下,他们点了油爆虾,芹菜炒鱿鱼,姜葱花蟹,小龙虾和时蔬菜。 言一桐看到这一桌子的海鲜,又想到了和盛勋爵在海市的时候,那时是他们在一起最开心的时候了吧,盛勋爵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甚至对她是少有的宠溺包容,放下架子陪她满温泉地泡,陪她玩海上降落伞,踩自行车,海边散步…… 也就在那个时候,言一桐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危险的男人了,因为她开始感受到,在外人看来冷厉阴诡的盛总,爵爷,也是有温度的大男孩。 她想过和他永远在一起,她想为了他去适应豪门媳妇的身份,当个人人羡慕的盛太太,也想好好保护和爱这个内心脆弱的男人。 可惜后来的他们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言一桐越来越恐惧呆在他身边,仅有的喜欢最终抵不过对生活的绝望。 饭后,言一桐俞哲铭决定在车里将就一晚,明天再出发。 打开车顶的天窗,海边的星星总是会比较璀璨,言一桐再次想到和盛勋爵在海上的那一晚,他教她开游艇,听她倾诉的画面历历在目。 言一桐心头苦涩,不离开盛勋爵的时候都没发现,原来短短几个月时间,这个男人已经深深刻在她心里,她回忆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 俞哲铭一整晚眼睛都盯在她身上,然而言一桐丝毫没知觉,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 「桐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俞哲铭温柔问道,宠溺的眸光几乎滴出水来,双手垫在头下,座椅放平,姿态很惬意。 其实他心情很复杂,这一次确实太冲动了,他原本以为言一桐会直接和盛勋爵摊牌,俩人离婚,到时候他会光明正大追求言一桐。 哪知大半夜被言一桐叫起来玩私奔,突然这么刺激他好像也失去理智一般,为她而来,配合她一切的想法。 真是太疯狂了,就算他一直也不是安分守己墨守成规的人,也觉得疯狂。 这一刻真的像回到小时候了,不管言一桐的要求多么荒唐,俞哲铭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配合她,只为她开心。 大概这就是爱吧。 「回去糖乡找我亲生父亲。」言一桐摩挲着挂在脖子上那一半的鸳鸯。 听说言杰死了,言一桐更想找回她的亲生父亲,并不是说一定要相认,她只是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是孤独一人,她还有其他家人,虽然不知道她的家人为什么不要她,生下来就抛弃她。 小的时候,言母就曾经拿着这块木珏告诉过她:「这是妈妈的一个很重要故人的遗物,是她爱人给的定情信物,你要好好保管,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它会发挥它的作用。」 以前言一桐不懂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仔细想想,或许妈妈在暗示,以后她的亲生父亲有可能会找她吗? 可是都过了二十年了,完全没有一点点动静啊。 她都是个弃婴,摆明的一出生就被抛弃了,家人怎么还会找她呢? 而且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但言一桐还是想试试。 「你有线索吗?」 「还没,我只有这块玉珏,妈妈说这是我亲生母亲留下来的,亲生父亲给她的定情信物。」 言一桐拿出那块木珏放在灯光下看了看,突然看到有暗纹,她赶紧掏出手机打开灯筒照着仔细看。 木珏的背后在光下显现了一排字母,y?hyt」。 言一桐有些惊喜,拉着俞哲铭的手臂说到:「这一定是父亲母亲的名字缩写吧!」 「应该是的,可是就这几个字母也很难看得出是哪几个字呀,靠拼音缩写找人名,简直大海捞针。」 「明天先去糖乡我出生的地方问问,说不定会有线索,我们就用这两个英文缩写去找,总会容易很多吧!」言一桐脑袋瓜一转。 「可以。」 为您提供大神亿媛的《隐疾爵爷疯狂追娇妻》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60章 私奔了免费阅读. ------------ 第161章 DNA鉴定 盛世庄园。 客厅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庄园的保镖们更是个个低着头笔直跪在地上不敢动,盛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主位,脸色阴沉,整个客厅都笼罩着一团瘴气。。 “好好的一个人到底怎么可以做到销声匿迹?你们这群保镖怕是都不想活了!” 盛老太太震怒,用力敲着拐杖,今天都中午了还不见言一桐下来吃饭,平时她赖床最多十点多都会醒来,盛老太太以为她不舒服了,让青黛上去喊言一桐,谁知道青黛颤颤惊惊下来说,少夫人不在房内! 这下盛家才炸了锅,毕竟昨天言一桐才消失大半天,回来被他们批评一顿,今天又不见了! 这个家到底是有什么洪水猛兽,让言一桐只想着逃离。 韩漠和负伤的蒙田带头都把庄园和森林、香城各个角落翻了一个遍,出动了所有人,找了言一桐一天,都没找到人。 俞哲铭也离奇“人间蒸发”,所以他们断定俞哲铭把言一桐带走了,摄像头拍的那辆suv是遮住了车牌号的,一路上俞哲铭都是开了小路,几度避开了城市的摄像头,还有好几处重要的位置摄像头碰巧坏了,让韩漠搜索起来非常吃力。 原本盛勋爵在言一桐很多首饰里都装了定位器,然而言一桐一样都没带走,就连手机也换了卡,也没开机。 盛勋爵坐在沙发上,一身冷冽,一语不发,脸上冷然如霜,没有半分情绪。 上午他去找于霆处理解毒剂的事,他们确实有了新的突破,很有可能再试验几次就能用在言一桐身上,帮她解开蛇毒了。 然而现在告诉他,解药有了,人却不见了? 还是在他眼皮底下和俞哲铭私奔了,这让心高气傲的盛勋爵如何忍受的了。 “立马派人去漫城糖乡给我守着,一只苍蝇飞进去你都给我盯死了!”盛勋爵青筋暴突,转着他手腕上那个言一桐亲手给他戴上的星星手镯,差点一用力就把它硬扯下来。 “是!”韩漠站在一旁领命。 “还有盯紧麒麟山徐空青一家,俞哲铭在国外的家人也给我盯死了。”盛勋爵棕瞳放大缩小,透出令人畏惧的阴鸷,天罗地网给她布下了,看她往哪逃。 这女人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明目张胆挑衅他,敢和别的男人私奔,他却在这想着怎么给她解毒! 真是讽刺至极! “是!” “那要是那丫头不着你的道呢?”一直默不作声的盛老太太突然问了一句。 “只要他们使用通讯设备和卡,我们就能立马追踪到。”盛勋爵冷静回答她。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她知道言一桐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但是也没想到这么独树一帜,为了逃避盛勋爵竟然玩离家出走的把戏,老太太真是不知气还是笑好。 这丫头怎么就天真到以为自己能逃得掉盛家的掌控呢。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算了,让他们去折腾吧。 *** 一路上,言一桐有留意到漫城糖乡有不少黑色轿车驶进去,她就知道是盛勋爵的人“杀”过来了。 真是了解她,她都还没回到糖乡呢,盛勋爵的人就先到了。 言一桐苦笑,她这都什么命啊,这辈子都在被“恶势力”追杀是怎么回事! 言一桐和俞哲铭来到糖乡和隔壁村交接点的那个破旧的中医院,她依稀记得妈妈说过,当年她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资料还会不会有。 中医院已经很破旧了,但也不妨碍村里还有很多孕妇在这里生产,因为市区医院离乡镇挺远的,村里很多家庭条件没那么好,只能选择最近的中医院。 但是今天中医院楼下停了一辆低调奢华的卡宴,这么高级的车出现在这里显然格格不入,不过也有可能是哪个院长医生之类的人来谈事吧?总不会是有钱的病人来这里看病的。 言一桐和俞哲铭直接去三楼找姚院长,院长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头发早就白花,听说他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四十年,他也认识言一桐,毕竟是同一条村的。 怎料里面有客人,院长办公室破旧掉漆的门是关闭着,但是窗是开着的,言一桐往里面一瞄,居然看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身影。 贺禹堂和贺老爷子?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盛勋爵让他们到这里找她? 不可能啊! 贺家盛家向来不通气,甚至还是商业死对头,而且如果贺家知道她和盛家闹掰了,肯定会再次向她抛橄榄枝,所以她认为,盛勋爵既然兴师动众派那么多黑衣人来糖乡蹲她,就一定是想把她抓回去的。 怎么也不可能让贺家人来找她,可是为什么贺家人出现在这呢? 言一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导致她更好奇了,趴在墙上耳朵紧贴,想要偷听什么。 俞哲铭从楼下上来,看到言一桐跟只壁虎一样趴在墙上,还一身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怎么看都很可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冒出来很蠢笨的贼。 他有些无语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衣服,希望她注意下行为,别太出格了,低沉声音道:“你在干什么?” 言一桐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嘘!” 她都有些听不清办公室他们说的话,依稀就听到“女儿”,“难产”这些字眼,加上他们语气还挺沉重的,姚院长就一直毕恭毕敬,低头哈腰,又在旧式电脑上缓慢打字之类的。 言一桐陷入了深思,难道他们也在找人吗? 良久,贺禹堂和贺正终于出来,言一桐早就站在围栏边,作一副刚到的模样。 贺禹堂很惊奇在这里能遇到言一桐,问道:“桐桐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老家呀,我更好奇,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呀?”言一桐装作更加好奇,事实上她也很想八卦。 “哦,我们来找个故人的资料。”贺禹堂也没有直接点明他们的原因,因为觉得毕竟是私事,没必要让言一桐知道。 “哦,我也是来找人的,那你们找到了吗?”言一桐则大方告知他们。 她想既然都是在找人,他们显然比她这个小人物有权势多了,说不定待会还能借助他们的势力,给院长施施压,让她的找人计划能更顺利些。 “丫头,你找谁?”贺老爷子还陷入沉痛的情绪中,这个时候看到这张神似他死去女儿的脸,有些疼惜问道。 “我的亲生母亲。”言一桐直白告知。 让贺禹堂惊讶一瞬,音量也提升了几个度:“你是孤儿吗?” 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被打消了,刚刚院长明明说妹妹难产而死,连同孩子也夭折了,那是个男婴。 “嗯……现在算是吧,我的养父母都不在了,才告诉我其实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而我,我母亲生下我就死了,家人也把我抛弃,是养父母把我收留养大的。” 言一桐说起自己的身世,都觉得自己好可怜好悲哀,真是悲惨的一生啊。 但这番话到了贺禹堂和贺正的耳中,确实如雷轰顶,他们心中不约而同都有个大胆的猜测。 “孩子,你是几年几月几时出生的,你知道吗?”贺正拄着拐杖的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着。 该不会就这么巧吧。 言一桐只当他们好心想要帮自己找,所以很乐意告知:“我妈妈说我是2002年六月十八日辰时出生,那天还下了暴雨呢。” 她这句话一出,贺正差点站不稳往后一靠,贺禹堂更是匪夷所思,还好眼疾手快扶住贺老爷子。 这个日子正是贺家千金贺依彤的忌日,前两日姚院长说电脑终于升级,修复了多年以前病人的资料,其中找到贺依彤的一些病历,让他们过来看看的,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言一桐。 就冲言一桐这张脸,和她说的出生日期,贺家父子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而言一桐只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奇怪,有这么好震惊的么,怎么还有种喜极而泣的错觉呢? “快,快,孩子过来,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贺正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提起颤颤巍巍布满皱纹的手朝言一桐伸过。 言一桐有些懵,完全在状况外,不知所措。 “桐桐,你该叫外公了。”贺禹堂也万分激动,一把搂过言一桐。 言一桐:“???” 她的世界瞬间玄幻了,这不会是在梦中吧? 她只是想来找亲生母亲啊,贺老爷子怎么突然变成外公了?外公? 俞哲铭更是有些警惕,他常年在国外,不太认识贺家的人,猜测他们怕不是遇到骗子了吧! 他下意识把言一桐拉到他身边去,惹的贺禹堂和贺正一脸不满,这臭小子又是哪位? “贺总,你是不是搞错了啊?”言一桐怔愣道,虽然她也希望这是真的,但是寻亲道路会这么顺利? 她的人生还从来就没有走运这一说,所以她严重质疑。 “我的妹妹就是在这里难产去世的,而且刚好是你出生的日子,我们可以去做dna鉴定的!”贺禹堂说话都有些颤抖,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希望交给科学去鉴定,他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就这样,言一桐不知自己怎么上了那辆卡宴去到市区最大的医院,抽血做鉴定,她只感觉自己的脚都是飘的,全程都被人推着走,那种又期待又害怕的情绪疯狂缠绕着她。 有种被人通知说她中了头奖,自己去领奖过程中的心情,既希望是真的,又担心害怕是空欢喜一场! 7017k ------------ 第162章 小公主回家了 贺正和言一桐抽完血,和贺禹堂三人安静坐在vip室里等待结果。 贺正一直拉着言一桐的手,不愧是一辈子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除了刚刚激动的那一刻,贺正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但是紧紧抓着言一桐的手劲出卖了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言一桐内心有些别扭,她不习惯有人这样亲密握着她的手,就连盛勋爵都很少这样牵着她的手。 但是她能感受到贺正内心的波澜起伏,看他年纪也这么大了,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倒是有些像盛老太太握着她一样,都这么枯瘦温暖。 顿时言一桐的心就软了下来,一想起离家出走最舍不得的就是盛老太太了,盛老太太是言一桐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心疼她的长辈了,让她有生之年体会过隔辈亲的感觉。真好。 而贺正比言一桐更希望,他们是有血缘关系,这样他心头愧疚了大半辈子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贺禹堂则在一旁打破这个沉寂尴尬的时刻,他向言一桐嘘寒问暖,一会问她饿不饿,冷不冷,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做什么……都把言一桐问囧态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会有血缘纽带的可能,一开始贺老爷子还乱点她和贺禹堂的鸳鸯谱呢,想想真是离了个大谱。 等待结果的时间是漫长的,言一桐也不知道这两个多小时是怎么度过的,内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有些坐立难安。 “如果,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呢?”言一桐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她很害怕失望,给了她希望又戳破像梦幻泡泡一样很讨厌。 虽然从一开始认识贺家的时候,自己是抱着不单纯的目的,但贺老爷子和贺禹堂好像一直对她都挺好的,贺禹堂还奋不顾身救过她,难道这就血缘关系冥冥之中的牵引吗? “就算不是,我以后也会把你当成我的亲侄女一样疼爱,既然命运之神给我们安排了这段缘分,我们为何不好好珍惜呢。” 贺禹堂一脸宠溺地摸了摸言一桐的头发说到,如今真是越看言一桐,越有他妹妹当年的韵味了,他原本不信命,可此刻他信了。 就冲言一桐这张脸,贺禹堂就认定他们一定有着很深的缘分,言一桐杏眸眉宇和那对小梨涡简直与当年妹妹一模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从见她第一眼起,贺禹堂就觉得她特别亲切,只想对她好,那次不顾一切地飞身去救从高空坠落的言一桐,似乎也是出自于他的本能。 言一桐听了之后,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相信贺禹堂说到做到,单从那次他们还不熟的情况下,他都能拼了命去救她就可以看出。 自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此对她。 这时,和贺正年纪相仿的王院长亲自拿了鉴定报告走向他们,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这让大家的心里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言一桐能感受到,贺正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他的心落地了吧,言一桐的心也有些异样电流趟过。 “兄弟,恭喜你了!”王院长把装有鉴定报告的牛皮纸袋递给贺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贺正眉开眼笑,皱纹都夹着喜悦之色,他接过报告也不打看了,拄着拐杖站起身。 结果显而易见,不看也罢。 “谢谢谢谢谢谢……”贺正握着王浩的手,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有谢谢王浩放下手中的一切为他加急出的报告,也有谢谢命运让他找到了言一桐,这个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惊喜,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无巧不成书,他们早不来晚不来漫城,这时候来就遇到正好要找亲生母亲的言一桐,冥冥之中是不是贺依彤在给他们牵线呢? 贺正内心起伏不定,又激动又难过,五味杂陈想着:女儿啊,女儿啊,没想到你的孩子并没有夭折,而是被人领养了,谢谢你让爸爸将她找回来了,以后爸爸会加倍疼爱她的,放心吧,你可以安息了…… 这一刻,贺正只想立马找出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人在从中作梗,为什么他找到的人和证据都证明,贺依彤难产而死,连带孩子也夭折了,可实际上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人领养了! “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给你找回了这么漂亮的外孙女!就冲这模样不用做鉴定都八九不离十啊,太像依彤那丫头了。”王浩紧握着贺正略微颤抖的手,又看了眼言一桐,感叹着神奇又强大的基因。 贺正和王浩年轻时候是同门师兄弟,俩人虽一同出师,王浩后来出国进修又回来当了院长多年,贺正则留在国内到处云游到贫困地区救死扶伤,年轻时候的贺正是不羁的,对权势利益不削一顾,他对医药有些超高的天赋,但天赋高的人多少都有些小毛病,比如他只想四处行医救人,从来不被规则所束缚,我行我素淡泊名利大半辈子。 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盛老太太莫云和他本是青梅竹马,后来却选择了野心勃勃事业上升期的盛老爷子,俩人迅速喜结连理。 这也是贺正这辈子最不服气的过去之一。 “感谢上天眷顾啊,感谢依彤在天上保佑,才把这孩子带到我身边来,让我弥补遗憾呐。”贺正不自然地抹了一把眼泪,想起自己苦命的女儿,心酸又愤怒,一想到这里,他就又想去把那个男人抽出来狂鞭一顿都无法泄愤。 “找回来就好了,孩子啊,你的福气在后头呢。”王院长对着言一桐笑着说。 贺禹堂的笑容如沐春风,开玩笑说道:“呀,这不就是现代版灰姑娘的故事么?我的小公主,欢迎你回家!” 贺禹堂这一逗,化解了言一桐的不真实和不适感,贺禹堂真的是她见过最温柔最有温度的男人了。 言一桐还是一脸懵的状态,实际上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事情,就被他们拉着一起去高级餐厅吃了个饭,俞哲铭期间偷偷上网查了贺家,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贺家是香城有名的医药世家,正安集团虽然才十几年的发展史,但这么多年贺禹堂将国医发扬光大,以中成药为主,近几年开始转型生物化工学,地位逐渐和盛家平起平坐了。 贺家不容小觑,贺禹堂更是实力超群,而言一桐摇身一变,从小村姑变成了上市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妥妥的里的大女主剧本啊。 这身份突然的转变,让俞哲铭无所适从啊! 别说俞哲铭,言一桐自己都还像是踩在云层一样飘飘然,还没完全接受这天上砸下来的大馅饼,原本孤儿的她突然又有家人了,这种喜悦和冲击力是无法言语的。 不过贺禹堂好像很适应舅舅这个身份,一个劲给言一桐夹菜,说话幽默逗她开心,各种体贴入微,要是俞哲铭不知道他们关系的话,还以为哪里又冒出一个强劲的情敌了呢。 俞哲铭就像个外人一样,看着他们一家人相认且其乐融融,他打心底为言一桐感到开心,又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有一丝丝担忧,因为多了贺家父子,追言一桐的门槛变得超高了。 言一桐他们如此高调地出现在医院和餐厅,早就被韩漠的追踪紧锁住了,而盛勋爵已经在杀来的路上。 直升飞机上,盛勋爵看到韩漠利用卫星拍到的画面,肺都快要气爆炸了,一股火气从脚底一直窜到头皮,他盯着平板上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他差点就摔碎了可怜的平板。 图片里贺禹堂摸着言一桐的头,一脸宠溺,氛围特别好,言一桐还笑的那么灿烂,才离开他不到一天时间,她倒是风生水起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言一桐这么有本事啊! 全程韩漠都想自动隐身了,此刻的爵爷绝对是个易燃易爆易炸的恐怖体质,在他拍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又犹豫过几秒钟,到底要不要告知盛勋爵。 横竖都是不好过了,他内心苦不堪言:少夫人啊您行行好吧,你离家出走就算了,还左拥右抱地带着两个男人光明正大招摇过市,这是闹的哪出啊?再怎么男女平等,也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好吧?! 盛勋爵一路上已经幻想了关于言一桐的一百多种死法,这个女人真是有本事,总能把他的喜怒哀乐玩转于无形之中。 她一定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吃完饭后,贺禹堂问:“桐桐,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跟我们回家了,你这臭小子会不会说话的!”贺正直接给贺禹堂一顿爆栗,他好不容易找回的外孙女,必须要跟他回家,他们都已经错失了二十年的的相处时间了,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带不走言一桐! “爸!很痛唉,给我点面子啊!”贺禹堂憋屈的揉着他被揍的脑门,红了一片,贺老爷子力气可真不小。 这时言一桐才想起自己正在和盛勋爵闹别扭“离家出走”来着,本来计划暗中找到亲生母亲,再顺藤摸瓜找亲生父亲,就回麒麟山里闭关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冷静的。 谁知这一切都被贺家父子的出现打乱了,甚至她的身份突然的转变,让她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新生活新身份。 “那个,我原本计划去麒麟山呆一段时间,最近我,我从盛家跑出来了……”言一桐别扭地有些隐晦地说。 7017k ------------ 第163章 回贺宅 “那个,我原本计划去麒麟山呆一段时间,最近我,我从盛家跑出来了……”言一桐别扭地有些隐晦地说。 她暗戳戳地想,他们这么高调地出现在漫城的市区医院和餐厅,盛勋爵大概可能应该已经找到她了吧,说不定已经提刀在来的路上了。 她能想象此刻盛勋爵有多么生气多么暴力,索性就不隐瞒了,如果麒麟山回不去,跟贺禹堂回贺家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无处可躲,又不想回去让她窒息的盛家,贺家反而会成为她的避风港。 而且养父母都不在了,言一桐本以为自己已是孤儿,才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下落,谁知老天有眼,让她意外找回母亲这边的家人,还是她一开始绞尽脑汁都想接近贺家,她当然愿意跟贺正回去了。 她可是时刻都惦记着解自己身上的蛇毒呢。 “为什么跑出来?盛家欺负你了吗?盛勋爵那个王八蛋对你怎么样了吗?告诉舅舅,我这就去剥了他的皮给你当地毯!” 贺禹堂瞬间脸色一变,眼神愈发阴鸷狠戾,杀意露骨,像是下一秒就真的把盛勋爵给解决了一样。 在他印象里,盛勋爵还有另外一个“情人”的,当初在海上,盛勋爵可是当着他的面不管不顾救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想必在这段婚姻里,言一桐过得到底有多委屈了,试问,哪个女人愿意和别的男人“共享”自己老公的。 盛家真是欺人太甚,从前言一桐是无依无靠,以后可就不一样了,她背后有了旗鼓相当的贺家撑腰了。 面对突然变脸的贺禹堂,言一桐一点都不觉得可怕,反而心头一暖,原来这就是有人无条件撑腰的感觉,真的好让人感动! 贺正见言一桐瞬间眼眶就红了,以为她真的在盛家受了天大的委屈,拄着拐杖用力敲了几下地板,怒不可遏:“盛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走,外公这就带你去离婚,以后外公给你找条件更好的男子!禹堂,现在我们就去盛世庄园!” 言一桐吓了一跳,这对父子怎么听风就是雨,要是现在去回盛世庄园,她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动送上门了吗? 那她还偷偷离家出走个什么劲啊?胆战心惊过了一晚上又图了什么? 所以她急忙制止:“哎等一下,我不想回去是因为,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我觉得我不适合豪门的生活,所以我不想回去了,想静一静,再决定。” 一个害怕豪门生活的人,突然变成了豪门,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什么意外?”贺禹堂和贺正异口同声。 “就,就是……”言一桐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故事太长而且她也不太想回忆这段恐怖的往事。 “我来说吧。”一旁的俞哲铭懂言一桐的欲言又止,便自告奋勇,把前段时间言一桐的惊心动魄故事简短复述一遍。 听的贺禹堂和贺正心惊肉跳,他们都没想到,言一桐才嫁去几个月啊,就已经历经世间最险恶的挫折,见识过人性最黑暗的那一面。 贺正更是深感愧疚,要是他早些和言一桐相认就好了,她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波折。 “丫头啊,以后有外公舅舅在,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贺正心疼不已。 贺禹堂更是神情狠厉,鹰眸倏眯,语气里的干劲利落透着杀伐果断:“桐桐,你要是想离婚,舅舅给你找全香城最有名的金牌律师给你打官司。” “好。” 就在盛勋爵等人抵达漫城国际酒店的停机坪时,才发现言一桐等人前脚刚离开,气得他差点原地爆揍韩漠。 站在刚刚言一桐等人就餐的包厢门口,望着里面空荡荡的,盛勋爵的心情益发暴躁,倏地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顺溜地爆出好几国文明用语:“sh*!@&£*……” 此人一贯是走冷厉路线的,偶尔也走绅士路 线,总是冷冽无情的模样,样貌又精致妖孽,魅惑众生,这样的一副形象爆出几句粗口,极有味道。 仿佛是优雅的君王突然化身市井痞子,眨眼又切回他往日高高在上的形象。 墙壁上瞬间多了几点拳头的血印,就算如此,盛勋爵也不能因此而泄愤。 深呼吸,冷静,冷静,深呼吸。就差一步!一步而已! 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浓厚的挫败感,让盛勋爵怒从中烧。 “立马给我调监控!”盛勋爵突然转头吼一声,韩漠身子一震,转身就去找酒店负责人。 他深切感受到盛勋爵强烈的情绪波动,还以为爵爷会说再继续追少夫人呢,韩漠跟了盛勋爵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被人耍的团团转而失控的一面。 韩漠都为他抱打不平,感到生气了,不得不说,这个少夫人身上还是有点儿气人的本事在的。 盛勋爵的权威在香城吃香,可在漫城就未必了,但酒店经理人最后还是在韩漠等人霸气威逼利诱下,带了他们来到信息监控部门,给他们提供了和言一桐有关的监控记录。 呜呜呜……酒店经理人苦着一张脸,脖子上架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左右被两个黑衣墨镜的大汉钳制住,还要指挥监控部门的同事积极配合这班“土匪”,这种苦谁懂? 经理人心里只想知道,这黑涩会一样的男人到底谁啊?查的这个女人又是谁啊……光天化日之下还带威胁劫持的。 而盛勋爵则是魔尊一般霸气侧漏,翘起二郎腿坐在监控室中央,面对着一整面墙的电脑画面,一目十行快速过滤着内容,最终锁定了言一桐。 “给我打开这个包厢的隐藏摄像头。”盛勋爵伸出修长又戴着黑金豹子头戒指的手指,指向右上角的某个电脑画面。 监控中心负责人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没有…… 韩漠迅速把负责人的手掌撑开压在桌子上,准确无误一把小刀插进他食指中指间的缝隙里,吓得负责人脸色煞白,尖叫差点晕了过去。 “有,还是没有?”韩漠一字一顿,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这种表面司空见惯了,有些人总是习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有有有………”负责人早就吓死了,像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保密措施了,保命要紧啊。 一般这种大酒店总会有隐藏的摄像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这些内容只有酒店的高层才有资格打开。 酒店负责人双眼一闭,完了,这个包厢的人也不简单啊,能和漫城最大医院的院长一起吃饭的人,想必身份也不那么简单的。 于是乎,盛勋爵完完整整地把言一桐他们之间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内容信息量让盛勋爵和韩漠都大吃一惊,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言一桐居然是贺正的外孙女?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一时之间,盛勋爵都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这下好了,让原本就不顺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盛家贺家向来就井水不犯河水,不但是行业竞争的关系,还有老一辈私人恩怨在的。 当年盛勋爵的爷爷盛国鹏,和贺正年轻的时候本是同门师兄弟,两人本来关系很铁,却为了盛勋爵的奶奶莫云争得你死我活。 最后莫云选择了已经拥有了小有名气的盛世公司的盛国鹏,放弃当时的青梅竹马,出身医药世家却穷困潦倒的贺正。 贺正一气之下转身娶了暗恋他已久的采药师安娴,生下贺禹堂和贺依彤之后,就云游四海居无定所。 后来是贺禹堂争气,子承父业,年纪轻轻创立了正安集团,把国医发扬光大,以中成药为主,近几年才开始转型生物化工学,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地位逐渐和盛家平起平坐,针对性极强。 因为贺依彤任性和沈易私奔,然后在异地难产而死, 安娴因此备受打击一病不起,一时之间,贺正痛失了老婆和女儿,痛不欲生,才决定留在儿子身边扶持他的事业发展。 所以至此,贺正对盛家总是有股怨气在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孙子外孙女却被命运绑在了一起,言一桐被盛家折腾的遍体鳞伤,更是让贺正动了棒打鸳鸯的念头。 真是孽缘。 贺禹堂的效率非常高,不仅他们三个小时就从漫城回到香城贺宅,而且还让佣人在短时间内就收拾出一间房给言一桐。 贺宅位于香城的北面,从外面看,有种苏州园林的感觉,占地面积极大,园林东边的树木高大挺拔,花香扑鼻而来,培育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花卉,中间就是富丽堂皇的庭院,西边是假山重峦叠嶂,设计十分逼真,栩栩如生,再过去就是一片小树林,里面有竹子,杏树,银杉,铁杉等等,夏日绝对是避暑胜地。 经过设计复古的长廊就到了古色古香的主宅,里面的装潢不亚于盛世庄园的,不过贺宅明显是走的低调奢华有品位的路线,没有盛世庄园那么贵气逼人。 佣人王妈笑脸盈盈上前,向言一桐点头示意:“想必这位就是小姐了吧。” “王妈,你先带小姐回房间看看还有什么缺的,立马补上。”贺正年纪大了,折腾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 “放心老爷,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王妈是贺宅的元老级人物了,从前是服侍安娴的,后来安娴去世后她也不离不弃,依旧留在贺宅打理全家上上下下,尽心尽责。 “桐桐,有什么事情尽管找王妈,舅舅先回公司处理一下公事,晚饭前回来。”贺禹堂习惯性摸了摸言一桐的头,宠溺说道。 “嗯好的,舅舅去吧。”言一桐摆了摆手,舅舅外公这称呼她可是喊得自然而然。 第163章 回贺宅 ------------ 第164章 我的父亲是谁 言一桐很喜欢贺宅,从进门就感到身心愉悦,虽然是第一次来,或许因为知道了这里有她的外公和舅舅吧,让她瞬间有了归属感。 俞哲铭确保言一桐安全后就回去了,毕竟是外人,身份也尴尬,总不好“死皮赖脸”跟到人家家里来。 言一桐跟随王妈到为她准备好的房间,房间是典雅大方宫廷风的装潢,随处可见的精致浮雕,尤其中间那张宽大的金贵公主床最得言一桐的心,床褥超级软,躺下去言一桐能秒睡。 落地窗外对着就是楼下的花园,景色一流,房间里都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每一处都看得出来布置的人用了心。 巨大的衣柜墙里也放满了当季最时尚的服装,竟然都是言一桐的尺码,款式也是以舒服简约为主,每一样都布置踩在言一桐的点上。 在这里,言一桐能在细节上感受到被人在乎和疼爱包围,很窝心。 “小姐,还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找我添置哈。”王妈一直仔细打量着言一桐,太亲切了,长得太像小姐了,夫人这回也该安心了吧。 王妈想着想着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偷偷转过身抹掉眼泪。 言一桐没有留意到王妈的情绪,而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去看看摸摸房间里都设施,嘴上不停说着:“不用了王妈,这里已经很好很好很好了,谢谢你。” 这可是她小时候的梦中闺房呢,实在太满意了,浴室还有带音乐的按摩大浴缸,虽然在盛世庄园和玲珑园的房间也很豪华,但是估计因为是以盛勋爵喜欢的风格为主吧,到处都散发着抑郁和压抑的气息,除了黑色就是灰色白色,而言一桐一直喜欢色彩丰富的装潢。 能让人心情愉悦。 晚饭的时候,贺禹堂准时回来了,这算是言一桐回到贺家的第一顿饭,很隆重,菜式也非常丰富,大喇叭里还播放着古典音乐,吃饭氛围难得浪漫轻松。 以前就只有贺禹堂和贺正两个人安静地吃饭,显得餐桌特别大,吃饭也特别冷清,现在多了言一桐后,俩父子争先恐后为她布菜,有说有笑,餐厅都多了一丝烟火气和人气,整个贺家也都热闹了起来。 “桐桐啊,快过年了,你以前都怎么过年呀?”坐在主位上的贺正问到。 “以前养母在的时候还好,就在村里挺热闹的,和隔壁小伙伴一起玩鞭炮玩耍,后来养母去世了,就一直跟着养父逃避高利贷,也就没怎么过过节了。”言一桐说的时候都有些更咽,不过她知道,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要过去了。 以后迎接她的是全新的生活了。 “那咱们今年可就热闹咯,外公打算年前把你介绍给公司认识,可好呀?” 贺正心里打的算盘隔壁贺禹堂都听到了,这可是好事啊,尽快把言一桐的身份公诸于众,以后不再有人敢欺负她,想必贺正是想把她当成接班人了。 言一桐的能力在中医能力大赛的时候就有目共睹,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天赋,果然是他们贺家的孩子,医药世家的基因总归不会差的。 “啊?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么快吗?”言一桐咬着鸡腿的嘴都o住了,她可不想活在大众的眼光之下,不然所有的事情都会被网友用放大镜来看待,没有隐私就算了,还很影响生活。 之前的网上风暴她可是经历得够够的了。 “公司年会是个大好机会,都是内部员工不用怕,到时候你跟着舅舅就好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来公司或者基地好好看看学习学习,以后正安集团就交给你了。” 贺禹堂在一旁附和着,他都四十多了,还没结婚生孩子,现在有个现成的接班人在,何不趁机培养几年,他就完全可以放手了。 “可以先适应适应,之前想让你来正安集团,因为你在给盛家那老太婆治疗,现在没借口了吧,你可是我贺家的血脉,我看还有谁敢拦着!还有,你和盛家那臭小子的婚姻好好再考虑考虑,实在受不了咱就离了!全香城又不是只有那一个男人!” 贺正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是非常不看好言一桐和盛勋爵这段姻缘。 盛勋爵的名声有多差整个香城的人都知道,虽然以前是传闻他有病窝囊还养野兽,冷漠凶残不近人情,如今和言一桐结婚隐婚没有单当不说,还给他宝贝外孙女带来这么多灾难,横看竖看都不是一个孙女婿的最佳人选! 最主要的是,他是盛家的人,贺正更不能容忍。 “外公,我再认真考虑吧。”言一桐一听提起盛勋爵,好不容易平静的内心又泛起了波澜,其实在离开他之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想他,可是又害怕回到他身边,这种情感很复杂,她还处理不了。 尤其盛勋爵还和徐紫芙之间关系不明不白,每当想起公寓他们在床上抱在一起那一幕,言一桐心里就膈应得很,感觉盛勋爵就是出轨了。 出轨只有永远接受和零容忍,而且盛勋爵对徐紫芙是表明过浓厚情感的态度,对她则没有,至少她是感受不到。 “也不急,既然你不想回盛家,那就好好在家里住下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待会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贺禹堂温润笑着说,自从知道言一桐这些年一波多折的人生经历后,他发誓以后一定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给足她安全感,以弥补这些年她缺失的那些爱。 “嗯,好。”言一桐乖顺点点头。 晚饭后,贺禹堂带着言一桐在贺宅到处闲逛,给她介绍哪里是干什么的,还有一些趣事,逗得言一桐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最后他们来到西边的一栋黑暗的小洋房处停下,这里小院子的一切都打理地很好,不过好像都没人住的样子。 “这里是?”言一桐好奇地问。 贺宅有很多处类似这样的小洋房,不过这栋好像有些特别,门前种满了各种品种的兰花,一颗杂草都没有,但是门是紧闭的。 “我们搬来这里后,为你母亲留的一所住处。”贺禹堂淡淡地说道,深邃漆黑的眸掠过一抹暗色,似是犹豫很久才吐出这句话。 妹妹贺依彤的离去,这么多年他依旧觉得悲痛和惋惜,在他们心里,贺依彤永远存在,所以在发家之后,贺依彤也该有一个住处,虽然她从来没在这里住过。 言一桐恍然大悟,她向前走近几步,问到:“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她想知道亲生母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贺禹堂不出声,但已经去把门打开,开了灯,瞬间整栋小洋房都亮堂起来,这里大部分家具都非常崭新,好像没有人用过的痕迹。 “这里,没住过吗?”言一桐提出疑问,但是到处都一尘不染呢,看来经常有人打理的。 “嗯,你母亲去世之后,我们才买下这里,我们就把她生前喜欢用的东西搬进来,按照她的喜好布置了这里。”贺禹堂如今说起自己唯一妹妹都还感到心痛。 言一桐第一感觉就是,母亲应该是个感情非常细腻的艺术家吧,也看得出来,外公和舅舅真的很爱很爱很爱她。 整个房子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云纹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客厅里有一整面墙满当当都是书,目测有上万本吧,还有很多精美的雕塑和壁画,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映射下,整个房子富丽堂皇。 “母亲一定是个有书卷气息的艺术家吧。”言一桐不禁感叹到。 “真聪明,是的,当年你母亲可是全城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和你很像,也有一对可爱的小梨涡,笑起来能迷倒一众男人,可惜,可惜啊。”贺禹堂陷入了沉思中,最后的可惜叹了好几口气。 他们上了楼贺依彤的卧室,墙面上挂着她年轻时候的油画照,言一桐看愣出了神,她确实眉眼间很像母亲,真的就算不做鉴定,但看样子都会觉得她和母亲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外公的时候,外公那个悲痛闪过的表情,隐藏得一点也不深,可能太惊讶了吧,来不及隐藏。 言一桐不由感叹基因的强大:“母亲以前一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好像也在夸自己一样~ “舅舅,我的父亲是谁?可以和我说说他们的故事吗?”言一桐能感受到她的父亲在贺家应该是个禁忌,但是她还是想知道。 贺禹堂蹙眉看了她一眼,语气低沉中带着一丝愤怒,憎恶地吐出几句:“你就当他死了就好,以后你只有外公和舅舅,不需要那种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父亲。” 父亲的风评真差! “舅舅,当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亲生下我难产而亡,而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还以为我夭折了呢。”这段故事真的好多谜团。 贺禹堂睨着言一桐那双求知欲爆棚的星眸,深深呼了一口气,把有些歪的画框扶正,缓缓道来。 7017k ------------ 第165章 我喜欢你,不准离婚 贺禹堂睨着言一桐那双求知欲爆棚的星眸,深深呼了一口气,把有些歪的画框扶正,缓缓道来。 “当年,你父亲的家人一致反对你母亲进门,认为我们家比不上他们沈家富贵有地位,还故意安排你父亲娶别的女人,生下一对龙凤胎,劝退你母亲,但你母亲和父亲却依旧私底下偷偷见面约会,那一次你母亲在我们胁迫下,已经下定决心说要和你父亲彻底断绝关系,谁知就怀上你了。” “你外公外婆当时都要气疯了,我们就把你母亲困在家里,谁知半夜她偷偷跑出去和你父亲私奔去,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后来听说沈家老头把她藏到漫城了,可是就在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已经没了,我们还找了当时接生的医生,都说你夭折了,就没有去深究,谁知道你是被人调包的,也还好被调包了,不然以沈家如此重男轻女的风气,你一定会保不住。” 贺禹堂双手捂着脸去回忆一段往事,现在想想这些事情有好多bug,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陷入悲痛情绪之中,遗漏了很多细节,看来当年的事,要重新深入调查才行。 事实上,今天做完鉴定后,贺正就已经派人去重新查探当年的消息了。 言一桐不认识母亲,只会觉得母亲太任性,不过舅舅提到沈家,沈家,龙凤胎,难道是…… “这个沈家,是漫城的沈家?被盛勋爵,搞到破产的沈家?”言一桐试探性地问,心里有些忐忑。 “你认识?”贺禹堂很惊讶,不过想想,从前的沈家在漫城也算是数一数二显赫的大家族,听过也不足为奇。 “不是吧……世界竟如此小……”言一桐都有些无语凝噎,她真是一出山就掉进一个圈了,怎么来来去去都是这群人啊。 贺禹堂见言一桐扶额又郁闷的表情,有些紧张问到:“你该不会认识沈家人?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那到没有,只不过,我来香城是因为阴差阳错和沈家的大小姐沈芷兮交换了身份才……” 言一桐突然想起那次在盛世庄园遇到的沈易,看她的表情很奇怪,甚至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当时言一桐就觉得很恶心,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她这张长得像母亲的脸惊到沈易了吧。 “交换什么身份?”贺禹堂见她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想必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吧。 “额,这么说来有些狗血,我当时被高利贷追得紧,在机场遇到了沈芷兮,她才是盛勋爵真正的未婚妻,那时候我为了逃脱高利贷就答应和她交换身份,她说过几天会派人来接应我,谁知道一去就……杳无音讯了,不过应该不能怪她,因为她也是被人骗走的。”言一桐简略说了下前因后果,她怎么也没想到,沈芷兮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真是见了鬼了这关系网…… 贺禹堂听完,眼睛都瞪圆了,果然很狗血! “那你和沈易见过面了吗?” “见过了,但是他大概只是觉得我长得像母亲而已吧。” 没想到她早就见过父亲了,也见识过她“家人们”的人品了。 言一桐一想到沈芷兮残忍对她开的那一枪,想到沈家人在盛世庄园演的那场“大龙凤”,她很不想承认这层薄弱的血脉关系,甚至为自己身上流着沈家的血感到可耻。 “这种人渣你也不必相认了,以后贺家才是你的家!”贺禹堂提到沈易都还是满怀憎恨,要不是他的三心二意,贺依彤也不至于如此悲剧收场,言一桐也不至于流落在外被人收养,这些年过得水深火热,贺禹堂越想越气,真想即可去沈家撕了沈易。 一个沈易就把贺家搅得家散人亡。 好在沈家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被盛勋爵一锅端了,贺禹堂看着真是解气。 “确实很渣。”言一桐点头表示认同。 他们又逛了一下,天色已晚。 言一桐回到房间,她还在适应这个环境中,这两天她都提心吊胆的,身心俱备,现在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打开关闭两天的手机,就弹出很多提示,蔡子恩打了好几通电话与各种微信信息,和盛勋爵,盛老太太的n通未接电话。 她找了蔡子恩,俩人在微信聊得忘我,这两天的故事都够她们聊几个小时。 “我的天呐,桐桐,你才是真正的麻雀变凤凰的命啊,快说说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开心激动?不可思议?像中头奖一样?”蔡子恩听得心情激动不已,也真心为她开心。 “感觉有人可以给我撑腰了呗,也是有点忐忑和激动的,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开启了另一个人生。。” “真好,我真替你开心,以后你得给我撑腰了啊……” 俩人又在愉快地聊天,这时候盛勋爵的电话进来了,言一桐一愣,心中却升起一抹淡淡的,说不清楚的刺痛,犹豫了好几秒。 电话挂了又继续响起,有种誓不罢休的意味,言一桐踌躇几下,最终接通了电话。 贺宅外突然有烟花升腾之声,临近新年,很多人都会放烟花喜庆喜庆,她听到楼下热闹哄哄的声音,言一桐侧头看向窗外,漫天烟花灿烂。 真的好美,好美,这幅美景却暖不了她的心,像是厚厚的蚕丝,层层缠绕着她的心脏,益发觉得堵得慌,言一桐悲伤地望着转瞬即逝的烟花出神。 “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对方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感。 “我不回去了,我们离婚吧。”言一桐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刺痛,她深呼吸,强制压抑住心中的苦痛,最终还是提了出来了。 “你敢!”盛勋爵声音一贯的清冷,霸道,不容置喙,有这属于他的霸气。 “离婚全程委托我的律师,爵爷烦请联系我的律师。”言一桐漠然无情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让盛勋爵顿感心寒,这种陌生的感觉像是冤魂一样缠绕着他。 “你敢让谁来我就敢毙了他,言一桐,这辈子你都是我的!砰!”不知道伴随的是枪声还是烟花声,最后一声很是震撼。 盛勋爵捏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突,虽然他心里早就有数,但是没想到言一桐这么轻易就提出离婚这两个字! 为什么? 难道因为她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吗?过河拆桥,他知道一开始言一桐接近他就是为了贺家,现在知道自己就是贺家的人,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巴不得立马甩掉,对吗!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你知道,你永远都是这样咄咄逼人,让人窒息。”言一桐冷笑蹙着秀眉,这辈子都是他的,他认为她是宠物吗还是货物? 盛勋爵愣了神,咄咄逼人?让她窒息? 从来都没听过有人这么评价他,一时他都接不上话来。 言一桐见他不回应,但知道他在听,接着说:“盛勋爵,我知道你一直对徐紫芙有别样的感情,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绊脚石,我很贪心,我希望我的另一半,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我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 “我没有,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于我而言,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你,我……”盛勋爵的声音越来越难为情,一个我说了好几次,支支吾吾,拖拖拉拉的,好久也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把言一桐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了:“你什么?” 见他支吾这么久也说不出话,言一桐直言问,真是少见。 自认识以来,她从未见过盛勋爵如此为难过,他素来是冷静的,刚硬果决,杀伐果断,什么时候这样犹豫纠结过。 “我,我喜欢你,所以,不准离婚!” 盛勋爵支吾了好久,总算憋出一句比较完整的话,言一桐愣住,心中的郁结突然被这句话刺中,顿时消散。 他的难为情,他的喜欢,他低沉的声音,在这一刻,彻底取悦了言一桐。 这么久以来,言一桐一直对他的心意不敢确定,心中难免忐忑不安,可如今,那阵狂喜涌上心头,言一桐的唇角微微地掠过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打电话过来,憋了这么久,就为了对她表白吗? 言一桐下意识咬着唇,忍住即将冲出来的笑意,眼睛微微刺痛起来,不知为何,心情有更多的彷徨和悲伤,仿佛自己等他这句话,等了不知多少年,总算等到了。 当你长久渴望某些感情,某个人的时候,突然得到,当下的心情当真是悲喜不辨。 “言一桐,你在听吗?”盛勋爵沉声问,言一桐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手上,郁结一天的心情也消散了。 “嗯?刚刚烟花声太大,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言一桐故意刁难他,笑意更浓了。 嘟嘟嘟嘟……清脆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中传来,言一桐失笑,这家伙恼羞成怒了,她就知道他会如此,这话让他说第二遍,绝对是不可能的了,就这一次他都不知道犹豫憋了多久才说得出口。 可没想到,他表达心情的行动是如此的果决,简单粗暴,毫无预兆的。 言一桐刚想要打回去,盛勋爵却又主动打来了,言一桐微微抿着唇,心里一甜,又接了:“干什么呀?闹脾气就别打过来啊。” 她打过去也行的。 盛勋爵冷冷地哼了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突然转移话题:“你在干什么?” “看烟花,不知道谁放的烟花,好美。”言一桐双眼倒映出绚烂的烟花,她的心情此刻也像烟花一样盛放。 “那你喜欢吗?” 7017k ------------ 第166章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好浪漫好绚丽,看着心情也会好很多。”言一桐失笑问:“那你在干什么?” “看烟花。” “啊?你那边也放吗?”言一桐想象不出盛勋爵闲情逸致在看烟花是个什么模样,想必是别人放的他在看吧,和她一样。 真好,原来和喜欢的人在电话里看烟花是这种感觉,真奇妙。 黑夜中,光彩夺目的烟花腾空而起,天空万紫千红,让人惊心动魄。 原本言一桐心情是很沉闷的,如今因为盛勋爵的一句我喜欢你,变得轻快愉悦。 他们这算和好了吗? 言一桐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和好就和好吧,冲他这句喜欢,这一次就原谅他,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不能那么简单就放过他。 言一桐正想问什么…… “桐桐,你喜欢什么?”盛勋爵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得言一桐有些懵。 她喜欢什么?这范围可广了,她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所以问的是什么? “我喜欢很多东西啊。”言一桐很白目地回答,突然想到,他该不会想让她向他表白吧?真是一点便宜都不给别人占哦这个男人。 “比如呢?” “比如……花啊,珍贵药材啊,钱啊权利啊还有很多吧……”言一桐还真的歪着脑袋认真思考着,经过一系列事情之后,她突然发现有钱有权的人生很香! “那你喜欢什么花?” “干嘛?你要送我花哦?”男生要是问这个问题,大概率就是要送花送惊喜了吧? 但是言一桐实在构想不来玩惊喜的盛勋爵是什么模样。 “你说说看。” 言一桐想了想,很多花她都喜欢啊,不过她就想刁难盛勋爵,于是她冒出一句:“向日葵!” 一月份并不是向日葵的花期,就算盛勋爵会变魔术,也变不出来吧。 为什么说是向日葵呢,因为前段时间她在网上看到有关向日葵的故事,向日葵代表着从一而终,从它开花到枯萎,向日葵的心里,眼里始终如一只有太阳,所以向日葵也代表执着的爱情! 向日葵花语是: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还有关于向日葵的神话故事,也让言一桐很感触。 这是一段很凄美的希腊神话传说,主要讲述海洋女神做为太阳神的情人,在太阳神移情波斯公主,海洋女神怒火中烧,一气之下向波斯王告发了太阳神与波斯公主的关系,波斯王愤怒之下将他的女儿公主殿下活埋。 此事被太阳神得知后,彻底断绝与海洋女神的来往,痴情的海洋女神一连数天不吃不喝,凝望着太阳神驾着太阳车东升西落,日渐憔悴,最终化为一株向阳花。 这倒有些像她对盛勋爵的感情了。 “嗯。”盛勋爵淡淡回应着。 言一桐一愣:??? 就这?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挂了。”言一桐突然有些生气,这种感觉就像别人问你要什么礼物,你说了,然后别人漫不经心淡淡回应你一个“哦”。没了。 所以,他问来干嘛? 大概因为无聊吧! 盛勋爵低低的笑出声,抿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虽然俩人没见面,他却看透言一桐心中所想,言一桐被这一声笑逗得脸上不由得一燥,浮起红晕,有些酸酸涩涩的甜在感官中蔓延开来。 这种情窦初开的感觉,好像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 “如果一个男人捧着你喜欢的向日葵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原谅他吗?”盛勋爵声音很低沉很磁性,像是乞求,也像在寻求一个答案,听的言一桐的心一阵阵悸动。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盛勋爵捧着一束向日葵出现在她面前的画面,那画面一定很动人很浪漫。 言一桐突然想起什么,倏地看向窗口,果然让她失望,外面只有一片花田和满天的烟花。 失落一阵的心又想到,到底谁这么有钱,烟花都放了十几二十分钟了,每一秒燃烧的都是哗啦啦的钱啊。 “桐桐,你的解药我们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很快就可以给你解蛇毒了。”盛勋爵短短一句话像是带着魅惑人心的力量,让言一桐的心止不住怦怦跳。 “什么?” 他,一直在为自己研制解药吗? “你要的血莲没了,我就将你身上的毒性提炼出来,研发解药在盛勋廷身上做测试,终于有了成果了,现在还需要再做临床试验,不过是用在动物身上,时间还需要久一些。”盛勋爵说得非常诚恳,他认为有必要给言一桐做个心理建设。 言一桐的心一惊,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蛇毒盛勋爵一直放在心上,感动之余有些心慌,所以上次她闯进玲珑园地下室,看到癫狂像野人的盛勋廷,是在被当成她解药的实验品? 就算盛勋廷再怎么该死,活生生被拿来当做实验品,实在是匪夷所思,言一桐知道盛勋爵凶残冷血,却没想到对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都如此狠心。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盛勋爵很恐怖,纵然盛勋廷罪该万死。 盛勋爵似乎也看穿了言一桐所想,他继续说道:“我和盛勋廷这辈子都不共戴天,他和他母亲害死我的母亲,而且也害死我们的孩子,差点连你也……所以这一切是他罪有应得,而你,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死得其所。” 他知道自己和言一桐相比,确实是残暴了些,可这就是他的世界,适者生存,她应该早些习惯。 “我知道,我知道……”言一桐突然觉得语言很苍白,因为他故意提起了“我们的孩子”,这是言一桐心底的痛,她一直想要回避的事实。 “桐桐,不要怪我好吗?”盛勋爵的声音更是低哑,这是这辈子他姿态摆的最低的一次了。 言一桐的内心很想呐喊,这样的盛勋爵真的已经超过她的预期了,像是他将自己最脆弱的的另一面完全呈现在她面前一样。 盛勋爵等了一会,见言一桐不回应,挂断电话。 窗外的烟花也谢了幕,天空弥漫着层层久久挥散不去的烟火气,有些呛鼻,言一桐果断关上落地窗,回到床上躺下。 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但言一桐的心久久不能释怀,盛勋爵刚刚说的话不停在她脑海中盘旋。 “我,我喜欢你,所以,不准离婚!” “他和他母亲害死我的母亲,而且也害死我们的孩子,差点连你也……所以这一切是他罪有应得,而你,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桐桐,不要怪我好吗?” 她不是圣母,没必要装大度不是吗?盛勋廷本就是死有余辜,他不仅“杀”了她腹中的孩儿,还差点逼死她,一次两次绑架她,可没想过给她活路,盛勋爵用他的身体来当培育皿不是很应该吗? 所以,她不能怪盛勋爵残忍,这是他的世界,言一桐一直都知道,如果选择了盛勋爵,就必须接受的另一个她不熟悉甚至难以接受的世界。 良久,言一桐看手机完全没有动静,就去泡了个澡,上床准备睡觉。 手机突然响了,是盛勋爵。 “没事就别打扰别人睡觉了!”言一桐没好气地说,其实看到他来电,心里早就溢出了蜜。 “出来!”盛勋爵只清脆说出两个字,就足以让言一桐本就不安分的心跳出喉咙。 “什么意思?”言一桐倏地坐了起来,往窗外看了看,哦,她这里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中的花田而已。 “穿好外套,出贺宅门口。”盛勋爵这次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盛勋爵居然来了?来贺宅找她?怎么可能? 言一桐随手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套在身上,直接穿着那对兔子毛毛鞋,像只小精灵一样飞奔下楼,王妈端着热牛奶本想给言一桐助眠的,只感觉身边有一团白色什么东西闪现而过…… “小姐,你要去哪儿呀?”王妈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言一桐漂逸消失在楼梯口的发尾。 言一桐穿过曲折的回廊,她飞奔出贺宅,就看到不远处的盛勋爵,一身灰色休闲西装,手上捧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向日葵,慵懒倚靠在车上。 正开得灿烂的向日葵在他怀里尽情绽放,此刻的他,仿佛是骑着白马踏光而来的王子,捧着鲜花正在迎接他的公主,远远的,她都能感受得到他眸中的宠溺,深情,还有些不自在的扭捏。 言一桐心底刚刚还在纠结地堆砌起的墙,在这一刻,软软地塌陷了下来。 盛勋爵掀开外套张开双臂,言一桐飞奔向他,脑海中闪现出在海市的海边,她哄他的画面,如今轮到他放下身段来哄她了。 盛勋爵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冷酷漠然似乎是他的代言词,难得见他如此笑着,言一桐双眼一热,顿觉无限委屈,无限幸福,蜂拥而至。 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坚定的拥抱。 她的心和身都深陷在盛勋爵温暖的怀抱里,再没有一点悲伤,没有一点难过,没有一点内疚。 痛苦是被铭记的,快乐是容易遗忘的。 可如今的她,却铭记了此刻的快乐和幸福,遗忘了他给予的痛苦。 大概爱情容易让人盲目吧。 她不管了,心底只有一个声音不断放大,就为了此刻的他,言一桐,豪赌一把吧。 俩人在寒风中紧紧地抱了很久,盛勋爵用外套将她困在怀里,轻轻放开她,灯光在他脸上晕开一抹喜色,他的目光褪去往日的冷漠,眉梢处,绽放了着属于他的温柔。 他扣住她的腰,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 言一桐也没有抗拒,唇齿相迎,他唇内的淡淡烟草味淹没了她的唇舌,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全是他的气息,一丝一丝地缠绕上来,如蚕般把她的心困住。 她知道,她真的完全栽在盛勋爵手里,再不可能相忘。 7017k ------------ 第167章 嫁给我(大结局) 俩人缠绵许久,盛勋爵才放开她的唇,长指微微抚过言一桐那被他吮肿的唇瓣,倏地从车里拿出一大束向日葵,硬生生塞到她怀里:“喏,给你。” 言一桐很意外,捧着那束向日葵,对他笑得比花还灿烂:“这个季节你怎么弄来的向日葵啊?” 真的好惊喜,出乎意料他竟然真的弄来了向日葵。 “有钱办法自然多,满意吗?” 盛勋爵笑着亲昵勾了勾她高挺的鼻子,向日葵灿烂,她更是灵气动人,在他眼里,当真是人比花娇,人眼里出西施,此话说得一点没错,此刻的言一桐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孩了。 “还好吧……”言一桐的嘴角忍不住都要翘上天,简直不能再满意了好么,能让盛勋爵做这样俗气又浪漫的事情,堪比眼睁睁看着铁树开花啊,她能吹一年了。 盛勋爵见她洋洋得意的模样,倏地用力把她再次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哑轻声说道:“以后不要再玩离家出走了,更不能提离婚,好吗?” 他心脏可不好受啊,差点被她逼发病了,好在最近都有按时吃药,他的情绪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看心情吧,你还没说清楚你和徐紫芙之间怎么解决。”言一桐抬起头,揪着他的衣领有些奶凶奶凶说道:“不许说谎,不然我又得被她利用了,转过头又跟我叫板什么你要娶她!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言一桐虽然看起来善良天真,但她绝对不是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孩,她明确自己的心底介意的是什么,要是不说清楚,就算盛勋爵给她立马变出一片向日葵花田也没用。 “我和她除了在山里那一次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接触了,真的,而且这在认识你之前,你不能因为这个判我死刑。”盛勋爵着急控诉着。 转而又邪魅一笑,低沉道:“况且我已经把她送回漫城,对你完全造成不了威胁的。” 言一桐呲笑一声:“我认识你更早,当时你是不是戴了面具的?被人追杀?” 盛勋爵挑眉,完全没有预料到言一桐会这么说,有些不可思议问道:“所以,救我的人是你?” “那天快暴雨我赶着下山,谁知你突然抓住我的脚,我差点一脚把你踹下悬崖,让我救你,还晕死过去了,知道我废了多少力气才把你拖到小茅屋的吗?” 言一桐回想起那一夜都觉得又累又惊险,如今想来真是戏剧性,没想到随手救起的神秘男子,居然是自己未来老公。 缘分真的是妙不可言。 盛勋爵心情复杂,当初救他的竟然是她?那徐紫芙从头到尾都是骗他的?怪不得向来厌女的他,对言一桐一直不排斥,原来…… 冥冥之中,他们早就被安排好了。 “那你为什么跑了?”盛勋爵捏紧她下巴硬要抬起她的脸,摩擦着她的唇,鼻尖抵着鼻尖,他的眸又深又亮,深邃如海,好似要把人都吃进去。 这种感觉令人很心猿意马。 就是这个女人,怪不得徐紫芙总不愿意提起救他的过程细节,每次他问起就装病避开,他早就应该察觉到不妥的。 “那时候你不是发病了吗,强吻我还非礼我,我又不傻,救个人还要以身相许,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女人!”言一桐娇嗔道。 说实话,她都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她连夜冒雨下山,盛勋爵和徐紫芙就不会发生什么。 说到底还是她给了他们创造了机会的。 “最后不还是以身相许了?”盛勋爵眸光深凝,扭曲的微笑又挂在唇角,和言一桐在一起他总是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就连自己也没察觉。 “我也可以反悔呀。”言一桐傲娇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盛勋爵一把揪住衣领往回拉,言一桐重新跌回他结实温暖的怀里。 “不支持退货了。”盛勋爵抱着她,从后面(本章未完!) 第167章 嫁给我(大结局) 捏着她的嘴,将她的头往后仰,他这个高度吻着她刚刚好,湿热的唇移到她耳垂处,低低地说道:“我隐约听到那时候,你说这是你的初吻?” 盛勋爵想起当时被欺压在身下的女孩,正挣扎着闹着给他一个耳刮子,还带着哭腔说到:“混蛋,滚开,这是我的初吻……” “我当时真是农夫救蛇了,对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麒麟山,还戴面具?”言一桐灵活躲开他的追吻,一个旋转身,双手抵在他胸上,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呢。 “我戴着面具,你怎么知道是我?”盛勋爵一脸欲求不满,他真是一个360°无死角的俊美男子,明眸皓齿,容颜逼人,那模样又禁又欲,让言一桐深深陷入他的美色里无法自拔。 “我在小茅屋捡到你的袖口。”言一桐老实交代了。 “我们有个秘密基地在麒麟山,不过当时身份敏感,不方便直接露脸,只是没想到还是被盛勋廷派来的人认出来,对我穷追不舍,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 盛勋爵发自内心感恩上苍,让他重遇言一桐,当真是应了奶奶那句话,言一桐是盛家的福星。 不仅救了他,也救了奶奶,真是盛家的救命恩人呐,所以无论盛家贺家老一辈有多少爱恨情仇都好,和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他们不必为长辈们的仇恨埋单。 在盛勋爵来找言一桐之前,就已经和奶奶做了思想准备,盛老太太得知言一桐是贺家外孙女的时候,只是沉默不语地回到房间里。 “那些人真的是想你死,你知道,中伤你的利器都涂上烈毒的,如果不是遇上我,你早就已经……”言一桐的恐惧情绪又像海浪一样翻盖回来。 盛勋爵明显感受到怀里的女孩身体逐渐僵硬,他深深抱紧了她:“桐桐,这就是我的生活其中一部分,以后可能依旧无法避免遇到这样的场面,我知道对你伤害很大,但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会好好保护你,将一切恶源都扼杀掉!不会再有第二个盛勋廷出现了。” 言一桐深深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淡淡说道:“还不如你少树敌呢。” 其实她也明白,树大招风,想要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她要想和盛勋爵在一起,唯有让自己去接受这样的生活环境。 “好,都听夫人的。”盛勋爵自带三分邪气的声音响起,乖巧地像只小奶狗,和平时的爵爷形成了反差萌。 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锦盒,非常利落脱下言一桐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扔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哎,你干嘛扔掉我戒指啊!”言一桐着急推开他想拦住他的动作,可惜晚了,戒指已经被他扔到门口的草丛里不见踪影。 言一桐正想生气,然而又被盛勋爵强硬拉住手,他帅气地单手打开那个小锦盒,从里面拿出一枚精美的大钻戒,一言不出直接套在言一桐的无名指上。 “好了,以后只能戴我送你的戒指!”盛总突然霸气侧漏地冒出一句。 言一桐瞬间觉得浪漫又无语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求婚么?”她愣愣看着那枚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戒指托是山茶花的模样,看得出很贵…… 会不会太壕了啊,这举动再次出乎言一桐的意料,这男人玩起浪漫来,还真是惊喜交加。 “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么,我只是觉得结婚该有的也应该给你全部补上,不管戒指还是婚礼,别人有的你也少不了。” 盛勋爵轻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吃醋俞哲铭送言一桐戒指,才连夜找人设计日夜赶工订制出这枚独一无二的戒指。 “可是,你也还没有和我求婚啊。”言一桐嘟起了嘴,给ue起正常结婚的流程。 盛勋爵又很别扭地直接脱了她的钻戒,突然单膝下跪,将戒指递到言一桐面前:“桐桐,嫁给我!” (本章未完!) 第167章 嫁给我(大结局) 还是那个熟悉的命令不容置疑的语气。 言一桐噗呲一声,笑了,哪有人是这样求婚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嗯……虽然有鲜花有戒指,可是,总是缺点什么吧,求婚不是应该很惊喜的吗? 这……戒指都硬给她戴了。还能脱下来重新来过,当这彩排着呢? 果然直男的世界她不懂。 这时候,突然背后发出“嘭嘭嘭……”的几声巨响,言一桐转身,无数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烟花,像仙女散花一样灿烂。 言一桐已经全然忘了还在下跪的盛勋爵,直接拍手叫好,沉迷在绚烂的烟花中。 这次的烟花和刚刚的有些不同,现在的有好多花样,一会儿是钻石型,一会是心形,突然天空沉静了几秒,爆发出一行字样:“言一桐,rry!” “言一桐,我爱你!” 惊得言一桐尖叫不已,她转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盛勋爵,盛勋爵满脸得意,送她一脸你意想不到吧的傲娇小表情。 言一桐跳起来搂住他脖子,盛勋爵顺势抱着她转了好几圈,俩人就像是热恋中情侣小夫妻那样,眼里全是对方。 “喜欢吗?” 言一桐猛然点头。 “可以嫁给我了吗?” 言一桐继续含笑点头,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处了,双手圈着盛勋爵的腰,身子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暖烘烘的,令人安心。 虽然她不知道盛勋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她此刻真的太惊喜太意外太幸福了。 在这样耀眼的礼花夜空下,言一桐伸出颤抖的手,盛勋爵重新将那枚戒指牢牢套进她的无名指中。 烟花绽开,又落下,那一刻,整个世界只属于他们。 “我爱你!”言一桐在震撼烟花爆竹声的掩盖下,大声喊出这句话。 盛勋爵听到了,额头抵着额头,十指紧扣,那枚鸽子蛋钻戒在烟花下闪耀着更夺目的光芒…… 第167章 嫁给我(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