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危险的艳遇 “小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汨罗江北岸,一块巨大岩石的背后,鬼鬼祟祟的少年浑身一怔。 缓缓的扭过头,看到一张俏丽的笑脸。 女孩身穿蓝色短裙,修长的玉腿微曲,身体前倾,一缕柔丝在晚风中飞扬。 她玉肤赛雪,眉黛如画,髻上嵌着一枚金色发簪,在余阳下闪烁着光辉,与江面晚霞浑然一色。 向着前方看去一眼,女孩目光忽然变得戏谑。“噢……你是在偷看那边的小姐姐吧?” 少年一脸苦涩,对少女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她要杀我!” 抚了抚胸口,少年背靠岩石坐下来,长输一口气:“看来,只能等到天黑才能回家了!” 眺望一眼拿着佩剑、捧着小腹、来回踱步的年轻女子,女孩秀眉塌了塌,问道:“小哥哥,她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好欺负呗!” 说完,上下打量眼前的陌生女孩,皱了皱眉:“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呀?” 女孩妩媚一笑,衣袖简单的掸了掸石面,挨着少年坐了下来。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带着些许酥麻的声音,轻柔问道。 整了整身上的道袍,少年下巴微扬,言道:“我叫白一朵,灵源宗内院弟子。” 少年为自己是内院弟子颇感自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一方。说完才蓦地捂了捂嘴,芥蒂的瞄一眼岩石后边。 还好!追杀他的师姐并未察觉。 女孩腮帮鼓了鼓,似是忍俊不禁。 “听起来,怎么像是女孩的名字?” 白一朵摊了摊手,视线回归女孩那张俏丽而又有着几分陌生的面孔上: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从你的穿戴看,应该不是宗门弟子吧?” “我?”女孩巧掩红唇,发出节节笑音。 她的年纪不大,却有着某种成熟女子才有的妖娆,一颦一笑中尽显妩媚销魂。 只见女孩红唇微启,凑近白一朵的耳畔,呓语间轻吐一口黑色雾气。 袅袅气雾迅即纳入后者口鼻,有那么一瞬,白一朵感到一阵飘忽、意识朦胧、阵阵倦意压迫而来…… 可是很快的,白一朵就摆了摆脑袋,将那一丝升腾的混沌感甩了开去。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白一朵揉一揉眼皮,抱歉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忽然有点犯困,没听清。” 女孩明眸一睁,秀丽娇媚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与凝重。 怎么可能? 眼前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少年,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夺魂之术对他不起半点作用!? 就在女孩愕然之时,白一朵耳朵一竖,一把攥住女孩的手腕,跳了起来。 “快跑~!” 破风声紧随而来,年轻女子手持长剑,带着滔天怒意,须弥而至。 “白一朵,原来你真的躲在这里!” “白一朵,你这个骗子,我林雨诗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啊?林师姐,这都是误会呀,我……” 然而没人理睬他的解释,一股森白剑气荡起阵阵涟漪,犹如一道白色闪电霹雳而下,掩蔽的岩石轰然炸裂,溅起漫天灰尘。 白一朵不由得呼吸一窒,心下骇然! 若非提前察觉,这一剑劈在身上,必将万劫不复。 “太过分了!” 白一朵恨的直搓牙,可奈何自己实力不敌,只能拼了命的逃逭。 “林师姐,当日之事你情我愿,没人强买强卖,……现在大了肚子却要对我痛下杀手?” 见对方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白一朵怒涌心头,愤恨道:“哼,别以为我白一朵怕了你,有本事,等我修为突破,再来决一死战。……” 后者飘然而至,脚步落地卷动一阵尘土翻涌,花白的道裙在劲风中猎猎迎展。 贝齿紧咬薄唇,林雨诗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目中杀意更浓。 “胡搅蛮缠,给我快快受死……” 眼看来者杀气腾然,白一朵也只能心里咒骂,怎么就招惹了这个暴力不讲理的主呢? 这时,身旁女孩轻扯了扯少年衣袖,言道:“小哥哥,你随我来。” 奔逃中,女孩不疾不徐展颜一笑,笑的花枝招展妩媚妖娆。 不等白一朵多看,只见女孩玉臂一抬,郁郁葱葱的密林处多出一条小径,蜿蜒深入,不见尽头。 这一区域白一朵并不陌生,以往却未见有此曲径通幽之处。 而现在形势所迫,也无暇多想,跟紧女孩轻灵的步伐,踏了进去。 小径九曲十转,兜兜转转,倒是很快甩开了紧追的林雨诗。 只是夜色降临,本就光线暗淡的密林中,更显阴沉森然, 一声偶来的莺啼,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那般的空灵与可怖, 时有夜莺扑扇着翅膀飞过头顶,呼啦啦,惊起一阵胆战! 朦胧月色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道路斑驳,脚步踩踏落叶,枝叶脆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两个人渐走渐缓,白一朵拢着双臂、搓了搓臂膀,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孩懒散的摊了摊手,迈着柔媚的步伐,妖娆笑着。 “荒郊野岭而已,小哥哥,看你的样子很是恐惧?” “我不是恐惧,……是害怕!” 白一朵芥蒂四周,并未去想恐惧与害怕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忽然脚步一顿,摇了摇头道:“不能再往前走了,还是回去吧!” “回去?你就不怕那个被你搞大肚子的女人,一剑劈死你?” 女孩戏谑的目光扫过后者,轻笑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嘲弄与鄙夷。 白一朵啐拳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曾卖给她一枚碧颜凝露丹,养颜美白的下品丹药。可能炼制的时候有点小失误,药效有点……出轨!” 尴尬的挠了挠头皮,白一朵略带心虚:“林师姐服用后,颜值没有提升,肚子却……莫名的大了起来!” “你是炼丹师?”女孩脚步一顿,诧异的看向少年。 白一朵点了点头,但又很快的摇了摇头。 “也不算,因为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成功的炼制成功一枚药效正经的丹药。” 女孩柳眉微蹙,可能是在想:这丹药的药效还有正经与不正经之分? 似是猜到了女孩心中所想,白一朵脸皮抽了抽,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炼制出一些附带稀奇古怪药效的丹药。 比如炼制的凝气丹,无论男女,服用后都会浑身长满毛发,茂盛的撑开衣袍,形似毛猿; 又比如炼制的回元丹,服用后嘭的一声长出翅膀,形似鸟人; 还有辟谷丹,服用后身形极具缩小,形似侏儒…… 想到此处,白一朵略感惆怅,长舒一口气。 说起来,林师姐的副作用最轻微了,只是肚子略微变大了些。 “丹药,难免会有一点副作用!” 说到此处,白一朵带了几分不忿与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师姐会那么生气,见到我就要打要杀、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太欺负人了!” 女孩脸皮抽搐了几下,扶额轻叹。 一个花季少女被你弄成了‘身怀六甲’的准妈妈模样,这搁哪个少女身上能不炸毛? 女孩轻叹一声,迅即又是想起了什么,黑暗中闪过一双血红的深瞳。 “呵呵呵,一朵哥哥,我也觉得那位姐姐的行为有些过激。” 拢了拢玉臂,女孩遥望远处,伸手一指:“诶?前边好像有一个屋子,我们过去看看吧。” “有吗?” 幽暗的密林中,抬头可以看到树冠模糊的轮廓,可四周却是黑幽幽的一片,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丝毫无为夸张。 女孩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有的,我看到了。” 女孩抓起白一朵手腕,好像真的看到了一栋房屋,步伐飞快。 很快,二人来到一栋陈旧的茅屋前。 咯呀一声推开木门, 一间简陋却很干净的小屋里,一张铺着草垫的床榻、一口破损的铁锅、以及摆着碗碟和一盏油灯的木桌。 墙壁上挂着斗笠与蓑衣、一串辣椒、正堂上是手捧寿桃的寿星字画…… 女孩毫无避讳的走进屋子,见没有屋主,径自点燃油灯,一时间混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小屋。 “姑娘,这屋子应该有主人,我们冒然的进来,是不是很不礼貌?” 白一朵有些迟疑,但看一眼森林里浓稠的黑夜、感受着阵阵寒意的侵袭,拢了拢臂膀,还是紧随其后走进了屋子。 女孩挑着灯芯,放眼一圈,轻笑道:“小哥哥,这间屋子应该是山中猎户的歇脚点,平日很少有人会来。” 说完,女孩扭动婀娜身段,行至白一朵跟前,一把勾住后者的脖子。 “今夜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人打搅。” 四目相对,女孩娇媚一笑,酥麻的声音喃喃问道:“小哥哥,蛛儿好看吗?” 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女孩忽然轻踮脚尖,凑着白一朵已然赤红的脸颊轻轻一吻。 炙热的吻,让白一朵浑身一颤,随即清醒回来,急急后退。 “额……姑娘,我想起来,还有年迈的奶奶等我回家吃饭。” 白一朵推开女孩,带着扑扑心跳与粗沉呼吸,迅即向门外奔去。 “哼~!想走?” 女孩嘴角轻扯,扬起一抹阴祟祟的诡笑,玉臂一抬,木门哗啦一声自行关闭。 ------------ 第二章:蛛妖 茂密的丛林里,茅草屋内灯火摇曳,阵阵寒气透过破损的窗户漫溢而出。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木门,再也迈不动步伐。 好像有无数根丝线缠绕在身体上,越是挣扎,越是束缚, 渐渐的,脖颈处溢出了汗珠! 忽然一股冰寒的气息自脖颈处缓缓前移,冰凉的手臂探进了他的衣领里、探寻般缓缓深入、停留在心脏的位置。 “小哥哥,不要急着走嘛!” 女孩贴着后背环抱,温热的柔唇轻触耳垂,酥麻的嗓音贴着脑门。 空气中弥漫着催人犯罪的诱人香味。 女孩略带挑逗的声音轻柔说道:“我知道一个很好玩的小游戏,男孩和女孩才能玩,你来,我们一起玩。” 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身体颤栗。 “额……姑娘,宗门教导我们要勤修善悟修心寡欲,……玩物丧志,小游戏就不玩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我真的有个奶奶等着我回家吃饭。” “呵呵呵~” 女孩发出一串怪异而尖锐的笑音,森白指甲环着白一朵的胸口旋着圈圈,似是酝酿着什么,笑声中尽显邪魅与轻蔑。 “小哥哥,修仙可是很艰难的,何苦呢?” “不如~,让我渡化了你吧!” 说罢,女孩娇柔的面容陡然狰狞,皓月明眸转瞬间化作一轮血瞳,带着无限诡秘与阴辣,在幽暗的小屋里显得摄魂而醒目。 那旋绕在白一朵胸口处的葱白玉指,须弥之间变作森然手骨,纤长的指甲闪烁寒芒,对着心脏位置,陡然刺陷…… 嘭~ 如惊天之雷,震耳欲聋! 就在女孩幽长指甲嵌入肌肤的一刹那,一道耀眼光波嘭然乍现,热浪翻涌,小木屋随着涟漪的荡漾分崩离析。 巨响惊动丛林中的飞禽走兽,在暮色中蔓延,引起一片骚动。 丛林外,手持长剑捧着小腹的林雨诗,正为追丢了目标而愤恨,忽来的一声巨响让她身体一怔,向着密林深处望去,美眸微凝,神情肃然。 而在遥远的灵源宗第二仙域,一座华丽宫殿内,闭关修炼的白衣青年蓦地睁开了双眼。 青年明眸皓齿俊朗非凡,道袍上的金色龙纹标示着他超凡地位与超然的修为实力。 只见青年眼眸微凝,俊逸的脸上浮生一抹弑杀之意。 在青年的身边,同样盘膝掐诀的,是一名红裙女子, 女子一身红衣,神情淡然,玉指诀印间一枚碧绿光点悬空浮荡,淡淡光芒映照着那张绝艳出尘的容颜。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女子印诀立旋,散发淡淡绿芒的光点直射眉心、化作俏额上的一粒红色斑点。 女子跳下蒲团,急切的问道:“师兄,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一朵。” 青年立身而起,冷厉的目光直视前方,森冷杀气缓缓升腾。 “闭关前,我曾在白一朵身上植下防护灵障,非筑基修为不可触启。可是,就在刚才,防护灵障崩毁了!” 白袍青年面露焦急之色,这是他那一惯峻漠的脸上不为多见的神意,可见白一朵在其心中的重要。 “白一朵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有危险,我必须去看看。” 闻言,红裙女子脸色一变,迎前一步拦住青年, 言道:“师兄,你我闭关多日,眼看就要触碰那道屏障、踏入结丹境,万万不可在此时功亏于溃呀!” “我说了,白一朵对我很重要!” 白浩面露坚毅!那是他的弟弟、唯一的亲人、也是他的逆鳞。 “兰儿,如果一朵出了什么意外,修为高深与我而言都没有了任何意义,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红裙女子秀美紧蹙,仰望青年,许久才下了一个决定,抱拳道:“一朵弟弟由我去照看,师兄你安心修炼,兰儿一定护其周全,让师兄放心。” “兰儿,你这……” 不等青年多说什么,女子莲步急退,仰视的深眸里充宿着敬崇与爱戴。 她粲然一笑,迅即化作一道长虹,飘然而去。 …… 而在密林中,随着一股灵气涟漪的波动,小木屋散落成一片废墟。 废墟里,白一朵瞪着大眼睛呆立当场,而在不远处,一个人面蛛身的怪物倒悬在树冠上,八只爪子断掉了三根,黑色血液沿着断爪处滴滴答答的流淌。 怪物的身体上也是伤痕累累,凌乱的发丝内闪烁着一双赤红的眼瞳,如果撩开头发,不难看出她就是刚才风情万种的妩媚女孩。 “筑基修士!?” 怪物发出惊诧与惶恐的疑问,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阴冷的目光扫过废墟。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释然而又愤怒的说道:“竟然有人在你身上植下防护灵障?这个人是疯子吧?” 可以植下如此威力的防护灵障,其人必然是筑基境以上,而且需要倾覆三成的灵气。 寻常人怎么可能会拿好不容易修炼得来的灵气注倾于别处? 想到这里,披头散发的蛛身怪物看一眼断掉的三根爪子,气的直搓牙。 “是谁这么奢侈,为了这么一个凡人少年,不惜动用三成灵气,结印筑基境的防护。” “这么在意这个小家伙的安危吗?那么,我偏要吃掉他、将其咬烂嚼碎、食心剥皮……” 带着满腔怒意,蛛身怪物怒极反笑,在黑洞洞的树冠中发出一阵阴恻恻的诡笑。 “妖怪啊~!” 待看清怪物那庞大身形,白一朵惨叫一声奔逃而去,枝叶芊绵的丛林中传出惊恐嚎叫。 可能是因为断掉两根爪子的缘故,蛛身怪物即便速度敏捷,也始终未能捕获白一朵,黝黑的身形游跃于树冠间,嗖嗖吐出一圈又一圈白色蛛网。 丛林外,捧着小腹的林雨诗刚刚收到家族的传音玉简,催促她回去。 就在此时,忽的一声,一个人影从葳蕤林木中蹿了出去,把她吓了一跳。 待看清来者正是白一朵,林雨诗秀眸一凝,扬起长剑,喝道: “呵!白一朵,你还舍得出来?看我今……” 然而不等林雨诗畅哮,后者却跟看到了亲人似的,目含泪光,直接扑在了她的怀里。 “林师姐,幸好你还没有走,我爱死你了!” 林雨诗有一刻的愣神,她可是来杀白一朵的呀,可后者此般模样,不仅不惧怕,反而还…… 就在林雨诗秀丽的脸颊浮现一抹绯红、后知后觉的推开白一朵、扬起长剑之时, 忽然的,随着树冠哗哗作响,一个庞然大物轰然落地。 看到一只庞大的蛛身人面怪物,林雨诗眼睛瞪的滚圆, 愣神间,只闻白一朵边跑边喘着粗气喊着:“林师姐,你修为高深,这东西就交给你了,我奶奶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先行告辞……” “喂~!”反应过来的林雨诗反身抓了个虚空,捧了捧凸起的小腹,骂道:“白一朵,我恨你!” 呼的一声,蛛身怪物卷起阵阵黄尘,疾风而至, 扬起曲长的利爪,朝着林雨诗脑袋狠狠砸来…… 而后者也是丝毫不敢懈怠,手中剑气一凝,空气中荡起阵阵剑鸣。 宝剑带着森然剑意,轰然一击,溅起漫天火星。 “嗯?三品灵师?” 蛛身怪物轻蔑的瞥去一眼,这点实力,即便在她现在身受重伤看来,也显得不自量力。 “螳臂挡车!” 怪物轻蔑一笑,墨色长腿犹如黑色的利剑,划空一扫,碗口粗的树干被削断,更是荡起一阵空气波动,涟漪跌宕间击中林雨诗腹部。 后者矫躯一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林雨诗惨然落败,托着小腹连连后退,目光之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而蛛身怪物的目标是白一朵、那个让她断掉三只脚的人类少年。 没有过多的理会林雨诗,蛛身怪物腾然一跃,只见嗖嗖嗖的几个破空声响,没有了树木的阻碍,漫天蛛网雨点般洒向白一朵。 很快白一朵就被蛛丝所捕,惯性的滚了两圈,夹杂着泥土与草屑,成了一只大茧。 “白一朵!” 林雨诗杵着长剑才能艰难站立,看到白一朵就这么被蜘蛛裹成了蛛茧,急的直跺脚。 虽然恨白一朵,也一度的想杀之后快,可真要她看着同门师弟在眼前被怪物吞食,还是揪起了心。 林雨诗银牙紧咬,有心去救,可迈出一步又颓然收回。 她深刻的认识到,以自己的修为实力,已是无力回天! 蛛身怪物巨大的爪子捧起大茧,大茧里隐隐可见少年那满是恐惧的脸。 “小哥哥,都说了,不要急着走嘛!” 庞大而凶残的怪物发出娇柔的女孩声音,带着丝丝酥麻的韵味,入脾侵髓。如果只是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怎样妩媚销魂的少女。 可是,当看到她那露出森然獠牙狰狞嗜血的样貌后,任何曼妙美好的幻想都得破灭。 “小哥哥,蛛儿很喜欢你呢,喜欢到……想一口吃掉你,把你永远的留在肚子里。” 说话间,口中蛛丝轻扯,裹成茧状的白一朵被提了起来,悬于半空中蠕动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闷哼。 且不知道此一刻白一朵是怎样的内心苦闷,而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冠上,一袭红裙的女子却是玩味的一笑,接而无奈的摇了摇头。 女子肤白胜雪,倩影娉婷,三千青丝迎风飘扬,青色玉簪闪带着宝色莹光,在夜幕下时隐时现,让其更显出几分仙气。 “看来,是该让一朵弟弟把修炼摆上日程了呀!” 女子苦笑摇头,微蹙的眉心处,赫然有着一粒绿色斑点。 她正是白浩的师妹,柳兰兰。 在柳兰兰的眼里,白浩的弟弟就如同她自己的弟弟一般亲切,想到这家伙整日游手好闲惹事生非,她也颇为无奈。 “小家伙,你再这样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和你哥还怎么潜心修炼?” “所以,你也得修炼起来。” 一声叹息,柳兰兰玉手一指,随着一方空间的扭曲,无形剑意凛然而至。 刹那间,嗜血凶残的蛛身怪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凝,下意识的回头。 可是不等她回头看一眼,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那如同嫁接在蜘蛛身体上的清秀面容嘭然碎裂,爆起漫天黑血。 这一幕把林雨诗吓呆了,愣愣的看着轰然倒塌的庞大蛛身,许久许久才想起还包裹在蛛网里的白一朵。 撕开粘稠的蛛丝,白一朵钻出脑袋大口喘息,待看到林雨诗时,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林师姐,是你救了我吗?” “林师姐,你吐血了?为了救我,你都受伤了!?” 再低头看一眼女子微微凸起的小腹,白一朵顿感愧疚,吸了吸鼻子道:“林师姐你放心,是我把你肚子搞大的,我白一朵会负责到底!” 恰在此时,林家大批族人因为族女迟迟未归,正四下搜寻, 当寻着打斗声响来到此地,刚好听到白一朵信誓旦旦说出的那句:是我把你肚子搞大,我会负责到底…… “白…一…朵……~” 一名健硕男子跳出人群,看一眼小腹凸起的自家闺女,又看向那一脸错愕的白一朵,怒目圆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 第三章:废材 林家仪事大厅内,白一朵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板上,嘴里塞着布团。 林雨诗则捧着小腹跪在一旁,低垂着头,两行眼泪顺着下巴哒哒哒的掉落。 大厅内的氛围有些紧张,堂椅之上赫然端坐着一位老者,老者双眸紧闭,手里把玩着两枚钢珠,钢珠碰撞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这样沉静了许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对着堂上拱了拱手道:“老祖,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我林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我提议,将此二人沉猪笼,以儆效尤!” 闻言,一名健硕男子脸色顿变,茶杯嘭的一声落在茶桌上。 “三弟,感情不是你家闺女!这件事雨诗固然有错,可罪不至死吧?” “大哥,你看看雨诗的肚子,这可是我林家未出阁的族女,罪此不惩,岂不沦为笑柄?” 言罢,凶恶的目光又落向白一朵,愤道:“白家小子欺我族女、辱我门风,其罪可诛!” 听着高堂上两人对话,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 这群人,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而最可恨的是,现在的林雨诗除了哭,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白一朵挣扎着坐起身,嘴里塞着布团不能说话,只能一个劲的给林雨诗使眼色。 心里呐喊:大姐,你倒是吭一声呀?你家家长们正商量着把咱俩沉猪笼呢! 这时,堂坐之上的老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者在族中声望颇高,更是冷厉威严性情乖张,无人敢当着他的面有所妄言。 这也是林雨诗不敢说话的原因,面对这样一座天神般的存在,她连哭泣都是颤瑟的。 缓缓输出一口浊气,老者沉声问道:“白家的人还没到吗?” “禀老祖,白一朵自幼便是孤儿,与哥哥白浩相依为命。而白浩半年前开始闭关修炼,难寻其人呀。” “孤儿?”老者眼眸微眯,看向说话之人厉声问道:“如此说来,这小子就是个毫无背景毫无用处的废物咯?” 废物嘛,那就好办了!沉江还是活埋,都不会有人问津。 给家族带来如此大辱,自然不能放任,白一朵若是家室显赫倒还好办,可此人偏偏是个没爹没娘的穷小子,显然不可能以婚嫁的方式解决。 老者森厉的目光再次扫过白一朵,想在他的身上寻找一丝价值。 家室背景:差; 天赋资质:差; 品行:差; 相貌:……或许是个卖点,但意义不大! 在这个崇尚武力的世界里,你没有显赫的家室、没有强横的战力,即便颜值再高也得不到器重。 作为偌大的林家掌舵之人,自然方方面面都得以家族利益作考虑。 见此,老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中钢珠转动间,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把这小子扔汨罗江喂鱼吧,至于雨诗,锻器仿的孙大奎不是对她觊觎已久吗?老三,你去办,……” 听到这如同圣旨一般的裁决,林雨诗即便是怯到发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反抗一次了。 泪眸一抬,急忙喊道:“老祖,孙大奎已有家室,还经常毒打妻女,您不能把雨诗往火坑里推呀。” 似乎才发现问题所在,林雨诗分忙捧了捧肚子,哭笑不得道:“还有,诗儿不曾怀有身孕,这……只是丹药所至。” “是白一朵炼制的凝露丹,诗儿服用后,半日便成了此般模样……” 说完咬牙切齿的瞪向白一朵,眼中怨念似乎能将其活刮。 而白一朵也是深深的输了一口气,见林雨诗总算把误会解释清楚,喉结滚了滚,忙不迭的点头。 他倒是承认的利索。 不过林家长辈们却纷纷投去质疑加失望的目光。 林雨诗的三叔轻哼一声道:“丹药?这小子炼制的丹药?他是丹师?” 见二人点头,鄙夷的神色更甚。 “丫头,你知道什么叫丹师吗?放眼整个汨罗江北岸,可以炼药成丹的丹师凤毛麟角,你说这小子为你炼制了凝露丹?” “哎!原本我还觉得把你许配给锻器仿的孙大奎不太合适,想调和一下,现在看来,你这妮子呀,果真是缺乏管教,正好让有家暴倾向的孙大奎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闻言,左堂的健硕男子猛拍桌面,喝道:“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不会管教子女吗?” “大哥,你看你,这么敏感做什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林雨诗抬袖一抹眼泪,急忙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怀孕。不信,可以请郎中……” 不等林雨诗把话说完,林父爆喝一声道:“请郎中?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想把这事弄的人尽皆知,让我林家因你声誉尽毁不成?” 说着,林父毫不留情的甩去一记耳光,林雨诗俊俏的脸蛋上赫然印上赤红的手掌印。 见女儿目含泪花楚楚可怜,林父又有些于心不忍了,瞥了被五花大绑的白一朵一眼,转身拱了拱手道:“老祖,锻器仿的孙大奎残暴不仁,雨诗嫁过去难免受苦。若是可以的话……” “你想成全他们?” 堂坐之上,老者没有睁眼,其声却如雷震震,不怒自威。 “一个毫无潜力的穷小子,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灵源宗内院的,但以他的资质,注定不会有什么作为,也不可能给我林家带来任何利益。” “所以,趁着这件事还没有传扬出去,当断则断,我林家可不需要废物女婿……” 就在老者沉甸甸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时,忽然的,一声苍老笑声划破寂夜、荡起涟漪,在林家大院卷起一阵疾风。 “是谁告诉你,我家白一朵是个废物的?” 残月当空,一个佝偻的身影,杵着拐杖,一步一跚走进林家。 来者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杵着拐杖的干枯手臂上戴着一对碧绿玉镯。 玉镯在夜色里闪耀寒光,身影掠过,那些护院和卫士纷纷毫无预兆的崩然倒地,整个林家霎时间被一片冰寒气息所所笼罩。 阴恻恻的笑声回荡不休,让堂坐之上的老者脸色顿变,手里的钢珠咚咚两声掉落在地。 “丹……丹妃?” 老者面色一凝,忙迎上前去,拱手拜道:“原来是司婆婆,林家家主林霄筠,见过司婆婆。” 丹妃,这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尊称,没人知道眼前的老妪有着怎样的传奇过往,就如同没人知道她在这个大陆上活了多久。 只是从老一辈口耳相传中知晓,老妪有着不俗身份,其丹道造诣更是登峰造极,有着丹妃之称。 在这个世界里,丹术上有成就的人少之甚少,所以丹师的身份本身就备受尊崇,更何况后者可是有着丹妃美誉,可见其身份之尊贵。 冷眼瞥过林家众人,老妪缓步走来,看一眼被五花大绑的白一朵,无奈摇头。 拐杖在地面上轻轻一戳,后者身上的捆绑自行松动。 白一朵面上一喜,甩开绳索,一把抱住司婆婆的大腿: “奶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你来的及时,他们正打算把我沉猪笼、扔江里喂鱼……” 闻言,林家众人面面相觑,这小子,竟然告状? 不过听得后者口中的一句一个‘奶奶’,林家众人心头均是一紧。 要知道,即便是林家老祖这样的身份,在老妪面前都得尊称一声司婆婆。后者究竟与她有着怎样的关系? 老妪却笑盈盈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目中满是慈祥。 “臭小子,这么晚了也不见你回家吃饭,就知道准又闯祸了!” ……白一朵没有说谎,他真的有个等他回去吃饭的奶奶。 而这一幕却让林家众人一阵愕然。 不是说白一朵是孤儿吗? 不是说他毫无背景吗? 这情报工作是怎么做的? ------------ 第四章:背景 “小子,随我回去吧,今天可是你的生辰。” 说着,老妪苍老的身躯微微转动,在白一朵的搀扶下向着门外走去。 林家众人相视,老三接受老祖的一个眼神后,会意的点了点头, 迎前一拜,说道:“司婆婆,把白一朵带回林家,是因为……我们雨诗怀有身孕,而他,是孩子的父亲……” 这话让老妪古井无波的脸上荡起涟漪,诧异的看向白一朵。 “好小子,要当爹了?” 白一朵一愣,紧忙摇手:“不不不,是误会,我和林师姐才没有……” 见白一朵否认,林父老脸一变,厉色道:“无耻小儿,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汉!” 林父怒喝一声后,又宛然长叹,好似痛惜的摆了摆手。 “也罢,女大不中留,事已至此,就成全你们吧!” 暗箱接受老祖一个眼神,林父又扬起笑容,对老妪拱手一拜:“司婆婆,既然您能为白一朵做主,那么婚事的操办,还请您老多费心了。” 林家众人在面面相觑后,明白林父的用心,均是慧心一笑。 如果司婆婆真的能够为白一朵操办婚事,那么林家倒是可以借助她丹妃的声望,名声鹊起, 毕竟与一位声名赫赫的丹师联姻,其好处是难以估量的。 之前以为白一朵是毫无潜力和背景的穷小子,可以不在意,可现在后者似乎有了闪光点,林家不得不重视。 但是老妪却只是瞥了一眼失神的林雨诗,老态龙钟的侧了侧脸,问道: “一朵,她的肚子真是你搞大的?你打算娶她?” “额……” 白一朵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肚子这事确实我有责任,可是……” “你只管告诉我要不要娶她!”司婆婆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拐杖,苍老的身躯因为激动颤抖,带起一阵咳嗽。 咳匀称了,司婆婆这才放缓语气说道:“不想娶的话,可以不娶,回头,奶奶给你找个更好的。” 此话一出,林家众人皆是脸色难看。 相视一眼,老祖林霄筠压下怒意,躬身一拜:“司婆婆,白一朵和雨诗已然走到了这一步,不给个名分,是不是……不太好呀?” “有什么不好的?”司婆婆厉色道:“大了肚子而已,堕胎药哪里都有得卖,又吃不死人!” 这强势霸道的一句话,让众人胸口一阵胀痛,差点没憋过去。 林雨诗也是小脸一胀,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变大肚子的了,跳出去问道:“你们这么一走,我怎么办?” “林师姐,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白一朵很认真的说,目光注视,信誓旦旦。 但他说的意思是,会想办法化解丹药带来的副作用。 而这话听在老一辈的耳中,却像是小情侣之间的海誓山盟,就连思维一时短路的林雨诗也是脸颊浮起一抹绯红,红唇微抿,在白一朵真诚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捧着小肚子迎前一步,眼眶里蕴着泪花:“白一朵,无论什么方法,你一定要说到做到,我是不会嫁给孙大奎的,你不来,我就只有一死!” 似是明白了什么,看一眼身旁的司婆婆,见后者钳着一抹诡笑,白一朵这才松了口气,重重点头。 以司婆婆的丹道造诣,应该早就看出林雨诗不是真怀孕,先才所言,也是在暗示他做出抉择。 可能司婆婆也一时不知道怎样化解,而道出实情又有诸多弊端,林家人不一定会相信是其次,迫使林家对林雨诗做出非主愿的裁决的话,可就把林雨诗坑惨了。 所以现在白一朵所要做的,就是稳下局面,尽快找到化解药效的办法。 这样的话,就需要面临两个结果,能化解,和不能化解。 如果能化解凝露丹带来副作用,固然皆大欢喜, 万一短时间里没办法化解,那么白一朵务必要迎娶林雨诗,否则,在家族的淫威下,她真的要被嫁给那个会家暴的铁匠。 “林师姐,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内必定再来林家,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这句,白一朵目光坚毅,蓦一转身,带着司婆婆走出林家大堂。 留下捧着小腹,目光复杂的林雨诗。 看着夜色中渐行渐远的祖孙二人,林父神色淡然的捻了捻胡须,喃喃道: “若是真能跟丹妃扯上关系,倒也不是不能便宜这白家小子。不说凭借丹妃的声望为我林家带来何种好处,单凭这二人关系,或许他真的有成为一名丹师的潜力。” 一想到未来女婿可能会是大陆上炙手可热的丹师,林父不由得浑身一震,看向挺着肚子的林雨诗时,目光也柔和了些。 “大哥,你还真相信这小子能成为丹师?” 老三嘴角扬起一抹戏谑,漫不经心的坐回椅位,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炼制丹药需要灵力的加持,越是高级别的丹药,越是需要浑厚的灵气注入才能成丹, 所以,每一名丹师必定都是修为不俗之辈。 而自从抓来白一朵,林家就对其进行了根骨摸索,发现他资质平庸,毫无修炼天赋。 如此可见,所谓白一朵炼制的凝露丹导致了这一系列事件,林家人根本不信。 “大哥,还是想一想怎样借用司婆婆丹妃的名声造势,为家族博取更多利益,比较实际。 同时,还要提防着他们赖账! 刚才司婆婆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对我们雨诗好像并不上眼呀!” 老三的话刚说完,身后传来林家老祖沉闷的一声冷哼。 林家老祖嘴角掠起一尾弧度,阴沉沉的说道:“赖账?没那么容易!” “吩咐下去,置办婚嫁所需,三日后,不管她答不答应,这门亲事都结定了!” …… 在一条僻静的小溪河畔,茅草屋内腾起袅袅蒸气,混红的烛火映照在少年清澈的眸子里,焰芒摇曳,逼退了那些不悦与羁绊,一抹喜色荡漾其中。 揉了揉肚子,白一朵看着满桌的菜肴,激动的直搓手掌。 “奶奶,怎么今天又是我生辰?” 颠了颠筷子,白一朵迫不及待的夹菜扒饭,狼吞虎咽。 “慢点吃~!” 老妪在白一朵身边坐下,放下拐杖,抬起戴着碧绿手镯的手,轻柔的顺着少年的背。 白一朵抿着嘴微笑点头,迅即又想起了什么,喉咙一滚,看向老妪问道: “奶奶,为什么我炼制的凝露丹,会导致林师姐大肚子呢?这也太邪门了!” 老妪保持着慈态,面无波澜。 许久才笑了笑道:“虽然是下品丹药,但是以你一品灵师的修为灵力,在操纵我那鼎鋆凤炼焱炉时,难免会异生出一些不受控制的药效。说到底,还是你的灵力太弱呀!” 白一朵没有购置丹炉的财力,所以他炼制丹药的丹炉,是司婆婆的鋆凤炼焱炉。 当年的司婆婆就是以这鼎丹炉造就了她的丹妃名望,鋆凤炼焱炉也在她的战绩中声名鹊起,成为留世重宝。 而但凡大器重宝,经过岁月洗礼,多少会产生一些灵性,有甚者还会生出器灵。 对这种有灵性的重宝,需要足够的灵力去驾驭,否则在炼制丹药时,与其说是你在利用丹炉炼丹,还不如说是丹炉在利用你炼丹。 所以白一朵炼制的丹药,很多都衍生出了一些不受控制的异象。 - 筷子压着下唇,白一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丹炉的问题!” 老妪展眉一笑,抽回抚摸的手臂,枯柴一般的手指迎空一弹,一枚赤红的火芒幽幽的悬浮在半空。 对着白一朵轻轻一挥,火芒带着炽烫映射进他光洁的眉心,迅即消失。 “这是洗鳞丹的丹方,你明天收集药材、再去找一鼎普通的丹炉,将其炼制。” “虽然是下品丹药,但以你现在的丹道造诣,用普通丹炉炼制的话,成丹率可能会很低,需严谨对待呀!” 闭目感受一番,一味丹方在脑海中清晰的铺展开来。 “奶奶,这是帮助林师姐收减肚子的丹药?” “怎么?你还真想娶她不成?” 老妪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戏谑,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以先把人娶过门,不急着炼丹。” “奶奶~!” 白一朵一颠筷头,缩了缩蕴起绯红的脖子,嗔怪道:“我还是个孩子呢?娶妻这种事,还是让我哥先来吧。” 说完又略有担心,杵着下巴怅然若失道:“还不知道我能不能炼成洗鳞丹,如果奶奶你没有死就好了!这种低品阶的丹药,随手就能炼成!” 老妪枯柴般的手臂揉了揉少年头发,眯起眼睛笑道:“傻孩子,这是你的道缘!” 夜色浓稠,夏虫呢喃。 蜡烛在桌角流干最后一滴泪,晨光终于透过小木窗照射进了屋子。 白一朵揉了揉眼皮跳下床,晃晃悠悠走出房间,伸展懒腰…… 睡眼惺忪的扫过屋子,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又看到一对碧绿手镯,白一朵眉心塌了塌,迅即深吸一口气,目中的坚毅在晨霞中变得绚丽而夯实。 简单收拾一下桌上的残局,然后拾起碧绿手镯、掀开另一间房间的珠帘,走了进去。 在这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古朴的木床上,赫然躺着一具干尸。 ------------ 第五章:初见杜灵儿 白一朵没有在干尸身上过多的逗留目光,而是径自走到窗边,拉开抽屉,将碧绿手镯随意的丢进抽屉里。 合上抽屉,这才来到床榻前,对着干尸展颜一笑。 “奶奶,您放心!今天我一定能炼制出一枚药效正经的丹药。” 找到自己丹药异常的原因,白一朵终于摒开多日积患的颓然,重新拾起对丹道造诣的信心。 只是在回顾脑海中关于炼制洗鳞丹的丹方时,白一朵眉头皱了皱! 由于丹师的稀缺,炼制丹药的材料也就很少有人搜集和兜售。 而炼丹与炼药不同,丹术中调和药理的契合剂其实是矿晶,这类材料药材铺是难以买到的。 “炼制洗鳞丹需要赤海岩珠,这东西没得卖,只能自己去搜寻!” 好在赤海岩珠并不是什么稀有矿晶,这些年在司婆婆的耐心教导下,他也颇有见闻。 “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玩意!” 沉吟片刻,白一朵恍然一怔,迅即背上背篓跑出茅屋。 …… 灵源宗, 坐落于汨罗江北岸。 云雾萦绕的峭崖之巅,有一棵巨大榕树。榕树自根部裂开一道口子,走进去,便是山门所在。 走进灵源宗可以看到三座悬山仙域,只有踏上仙域,才算真正的踏入修仙之途。 而于此之外的,是仙域之下连绵百里的司院。 司院分为内院和外院,一般说来,内院是宗门所设,由宗门直辖管理; 外院则是依附于灵源宗势力的各大修真家族、以及拜入仙山的寻常百姓汇聚而成,他们可以获得宗门提供的修炼培养,但修炼资源却需要自给自足。 林家就是这样的修真家族之一,其族中子女若没有机缘只能进外院,如林雨诗此般的。 白一朵则是沾了哥哥白浩的光,他虽然资质平庸,但哥哥根骨出奇天赋异禀,得到灵源宗掌门人的赏识,收为亲传弟子。 灵源宗掌门人只收过两名亲传弟子:一位是白浩,另一位便是柳兰兰。 …… 此刻,当白一朵背着竹篓跨过门前的石桥,远远的,看到入院庭廊处人影涌动沸沸扬扬。 “是出了什么事吗?” 带着几分好奇,白一朵朝人群走去。 昔日进出山门的庭廊,两侧挤满了人。 可能修道的日常过于乏味,有什么新鲜事发生,都抢着一睹为快。 当背着竹篓的少年用尽浑身解数挤进人群,看到的却只是一行穿戴华丽威严赫赫的队伍。 队伍足有百丈,有佩戴刀剑的护卫、倩影娉婷的侍女、高头大马、以及一顶豪华的官轿。 队伍浩浩荡荡,威严走过,引来无数修士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么大的排场,是什么人呀?” “这你都不知道?”“在这汨罗江流域,除了镇守隆安城的杜城主,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排场?” “隆安城的杜城主?他来内院做什么?” “这个谁知道呢!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问的!……” 听着身后有人议论,白一朵兴致缺缺,索然无味的往回缩。 他很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而就在白一朵拱着屁股往回挤的时候,目光无意的扫过队伍,看到了那官轿前一袭蓝色裙衫英姿婷婷的少女。 少女昂首阔步,衣裙猎猎,手里拿着一柄宝剑,一缕鬓发在光沫中浮扬。 微风拂过,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少女的玉姿如梦如画。 白一朵有些痴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如他一样犯痴的男弟子不计其数。 听人谈论他才知道,这蓝裙少女是隆安城城主的千金,名叫杜灵儿。 “杜灵儿?” 白一朵口中咀嚼,迅即收回目光,抛开不该有的情绪,退出人群。 “还是找药材比较重要!”“林师姐还等着我去救命呢,我却在这里看美女?” 一想到离开林家时许给林雨诗的承诺,仿佛有了责任感,目中蕴着坚毅。 “可不能秉人期望,却食言于人!我白一朵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说服了自己,白一朵拢了拢肩头的篓搫,壮志凌云的走出宗门。 …… 出了山门一路北走,穿越一片树林,来到一处乱石交磐的山涧处。 山涧中沟壑交错,因为不是雨季,水位下降急剧,露出沟壑旁大小各异的山洞。 这些山洞有的连接江河暗流,即便在旱季,也汪着一池清澈溪水,潺潺流淌; 有的则是枯竭的旱洞,被山禽野兽霸占,当做洞穴居住。 白一朵是来找赤海岩珠的,唯有前者才可获得。 于是少年卷了卷裤脚,提起鞋子,蹚水走进沟壑中的一处洞穴。 外面烈阳高照,山洞里却阴寒切骨。 越是往里走,阴寒的气息越显浓郁,脚丫子踩着光滑的石面,不时有水蜘蛛和蚊虫往脸上扑。 随着光线的变淡,洞穴内出现许多石笋,石笋倒悬,残次不齐。 在微弱的光线里,笋尖衔着一粒粒晶珠,如萤虫般忽闪忽灭,璨若星辰。 “这就是赤海岩珠吧?” 白一朵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刮下晶珠,反复看了看后,这才欣喜的收入囊中。 这就寻到了丹方中最重要的材料,顺利的让白一朵不敢相信。 再去一趟药材铺,炼制洗鳞丹的材料就该凑齐了。 而就在白一朵喜滋滋的转身离开时,忽然洞穴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这位小友,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白一朵脊背一僵,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鬓角却溢出了汗珠。 紧接着,又传来一串急促的咳嗽声,咳声在洞穴独有的回音中跌宕,给阴寒的氛围更添了几分阴森。 小身板一憟,白一朵下意识就要跑。 可还没迈开脚丫子,就看到迎面水浪翻涌,压迫阵阵劲风灌涌而来! 惊慌失措间,隐隐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叱灵老道,亏你还是名门正派一代宗师,我呸~!打着光明磊落的旗号,却办小人行径!” “魔焱老祖,三百年了~!三百年才进来这么一个人,让他跑了,你我二人没准还要等上几个三百年。” “我也没说不留下他,只是你的方式粗暴了点,完全可以斯文着来嘛!” “哼!你一个魔宗老祖,跟我说斯文?不觉得可笑吗?” ------------ 第六章:黑白二老 白一朵只觉得天旋地转,肺腔肿胀,等到潮水落定,他已经被卷进了洞穴深处。 呕出一滩河水,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可是放眼一圈,他有些傻眼了! 只见眼前是一处宽敞的洞窟,足有三间房子那么大,洞窟四壁有大火炙烤过的痕迹,布满黑黝黝的尘垢与冻痕。 洞窟的中央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棋盘,棋牌上黑白交错,两侧的石凳坐着两位老者。 此二人,均为仙风道骨之态,一人身穿白色道袍,头顶道髻道簪,怀里躺着一根浮尘,袍袖处纹有云雷图案,颇为奥妙。 这道士打扮的,便是操纵溪水倒灌、把白一朵卷入洞窟之人,人称叱灵道人。 与叱灵道人对立而坐的,是一位黑袍老者, 一身黑色骨纹鬼袍、蓬发黑巾,左脸垂着一缕血鬓,右手边一柄黑色长剑斜靠在桌沿。 黑袍老者便是先前指责叱灵道人的魔宗老祖,人称魔焱尊者。 二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对坐了多久,身上挂满了蛛网和绿苔,白一朵甚至看到一只蜈蚣从黑袍老者的袖袍中钻出,在棋盘上打了个转后,又钻进回他的鼻孔里。 “刚才……是你们在说话?” 白一朵拢了拢臂膀,小心翼翼的问。 可是两人一动不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活的。 “那只是我们的肉身!我们的元神被封印在了棋盘之中。” 一个苍老声音缓缓说道,从他带着沙哑磁性的音调上判断,应该是身穿白袍的叱灵道人。 这时,带着几分戏谑的中性声音冷哼一声道:“还不都怪你这个臭道士?” “魔祖,吵了三百年,你还没吵够是吧?”叱灵道人不忿道。 “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这个所谓名门正派的开山老祖耍阴,我会受困于此三百余年?” “老贼,休要胡言乱语!” “呵!臭道士,说不出理就跟我干瞪眼,你倒是反驳呀?没理了吧!” …… 两个人争吵不休,眼前的肉身却是一动未动,好像声音是来自别处,毫无违和感。 白一朵冷的直搓臂膀,无心逗留,左右看了看,试着问道: “两位前辈,小子无意擅闯,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白一朵说着躬身一拜,缓缓后退,对眼前诡异一幕心生芥蒂。 “诶?还是个懂礼貌的孩子,不错不错。”魔焱尊者笑了笑,又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灵源宗内院弟子,白一朵。”白一朵回道。 “白一朵?”魔焱尊者吟笑一声:“怎么听着像是小女孩的名字?” 叱灵道人却有些诧异,问道:“灵源宗?那个汨罗江北岸的小宗门?” “额……其实我们宗门很庞大的!”白一朵不愿自己引以为傲的宗门被人小觑,纠正道。 叱灵道人却像是没了耐心,肃然说道:“好好好,白一朵你听着,老夫乃是云雷道极宗开山老祖叱灵子,今日许你一场造化,你可要珍惜!” “造化?”白一朵一愣,紧着问:“什么造化?” “哼哼哼~” 叱灵道人神秘一笑,言道:“眼前之人是魔宗之主,你替我破坏他的肉身,再听随我意修改棋局,如此一来,我便可脱离封禁。” 闻言,白一朵看向黑袍老者,眉头皱了皱。 见白一朵迟疑,白袍老者轻咳一声,谆谆善诱道:“替我办成此事,我许你一个入门资格!想我云雷道极宗……” “一个入门资格?” 不等叱灵道人把大饼画圆,白一朵瞪着诧异的大眼睛问道:“你要我背弃宗门?这是不可能的!” “噗嗤~!”魔焱尊者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贼,听到了没有?你开创的狗屁宗门没你想的那么高逼格。” 言罢,魔焱尊者同样开出了条件,言道:“小家伙,来我血峦殿!只要你帮了我,血峦殿职务随你挑,我还会传授你魔道功法……,……诶?你小子根骨不怎么行呀!没事没事,我魔宗有洗骨植魄之术,回头找个根骨好的,把他宰了,给你重新安装一个……” 听了魔焱尊者的话,白一朵不由得身体一颤,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向来没有远大的志向,根骨再平庸那也是我自己的,挺好。” 闻言,叱灵道人带着些许得意的冷笑一声,继而又对白一朵说道:“魔道就是魔道!白一朵,你拒绝的对。” “切,你得意什么?就好像你没被拒绝似的。” 叱灵道人深沉的输出一口浊气,转即说道:“这样,你帮我解封,我许你一套玄级功法,再给你一枚破婴丹。” 魔焱尊者也不肯示弱,笑了笑言道:“小家伙,帮我解封,我给你一柄上古神器诛天剑。” “白一朵,不要相信他,他是魔道中人,所言皆不可信!” “嘿~!臭道士,你怎么人身攻击呀?” 两人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让白一朵颇感头疼。 “两位前辈!“ 白一朵再次拱手一拜,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无论你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照做的。” 左右看了看,白一朵塌了塌眉:“趁人之危、破坏肉身,这事我白一朵做不出来。” “如果两位前辈可以承诺事后不加害于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试着替你们解封。至于什么玄级功法、上古神器,在毫无修炼天赋的我看来,并无用处!” 闻言,两位老者沉默许久,才商议着说道:“魔祖,既是如此,你我恩怨暂且搁置,待解封后再论高低,如何?” “哼!你这个卑鄙货色,我还真信不过你!但这个小家伙看起来不错。” 言罢,魔焱尊者又对白一朵说道:“小家伙,看到桌上棋盘了吗?白子落……” 白一朵没有马上动手,得到两人同时的授意,才试着拨动棋子。 原本以为调动棋子就可以解除封禁,可很快白一朵就发现不对劲,随着棋子落地,眼前一阵眩晕,仿佛天地都在此一刻颠倒旋转。 波光炫动间,随着一方空间的扭曲,白一朵有种灵魂抽体的错觉, 恍惚间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 少年手指嵌着一枚白色棋子,一动不动的立于桌前。 白一朵诧异,少年那木讷无神的神态,不正与叱灵和魔焱一模一样吗! 而不等白一朵惊诧,忽的一阵吸力拉扯,元神被无情的吸进了棋盘里。而随着棋盘宫阁的放大,一个城市的轮廓赫然出现在眼前。 白一朵看到棋盘中是一座繁华城市,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在城市的中央位置,有一座豪华宫殿,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宫殿内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一袭黑袍的魔焱尊者手持长剑,身体被熊熊烈火所包裹。 而在魔焱尊者的对面,则是一袭白袍的叱灵道人。后者臂架浮尘单手掐诀,万顷雪尘将其旋绕。 白一朵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形态进入宫殿的,一进宫殿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炽热与冰寒,好像左边身体被烤的冒油、右边身体却冰寒刺骨。 这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好像身体被切开了,一半丢在了火炉里、一半丢在冰窖中。 “好热呀!”“好冷呀!!” 好像被两种极刑摧残,白一朵一会跺脚唏嘘、一会拢臂颤抖,而大殿中的黑白老者却目光冷厉,发挥极致的释放冰火两种能量。 “两位前辈,能停一下吗?我就要受不了了!” 就在白一朵难受的生不如死时,身后轰的传来一阵开门声,白一朵蓦然回首,就看到敞开的门厅外,一位娉婷少女出现在光晕中。 光芒刺眼,白一朵并不能看到少女的样貌,但从那婀娜倩影中不难看出,决计是一位出尘美女。 只见女子缓步走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轻灵悦耳却又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了句:“给你~” 白一朵一怔,正要去接,忽然又听到自脑海深处传来两声咆哮: “可恶,白一朵你做了什么?不要拿!” “别碰,那是我的!” 白一朵吓了一跳,当即有些心虚,试着问了句:“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光芒刺眼,白一朵并不能看得清女子手持之物,就如同看不清女子面容,模糊的只有一个球形轮廓。 “传承!” 女子淡漠却不失空灵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忽然的,随着女子话音落定,周遭轰然间光芒大涨,冷热交织的折磨更是变本加厉。 “无耻小儿,你若敢拿,我必灭你满门、将灵源宗屠个血流成河……” 这是来自脑海深处,那叱灵道人的声音。 叱灵道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慈态模样,可是所说之话却总是透着一丝嗜血与野蛮。 反观那被称之为魔宗老祖的魔焱尊者,就要礼遇大度的多。 只见魔祖循循善诱道:“小家伙,将此物交于本尊,本尊许你门主之位,如何?” 然而,现在的白一朵被两股赤然相反的能量摧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难以承受, 无暇顾及任何话语,几乎是本能的往前踏了两步。 而就是这两步,光晕中的女子轻一抬手,嘭的一声,一股能量自白一朵眉心处绽放,带起阵阵光波,扫荡四方。 与此同时,无论是黑袍尊者还是白袍道人,都在这光波中碎裂成无数冰晶与残焰,宫殿也在耀眼光芒中分崩离析,于偌大城市中绽放出绚丽光芒。 轰的一身,白一朵连连退步,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浆。 而再看眼前,竟又回到了洞窟之内,眼前还是石桌石凳,只是桌上的棋子散落一地,黑白交杂。 而随着棋盘的崩塌,叱灵道人与魔焱尊者也终于元神归体,喷出一口老血,纷纷转过脸,满目怨毒的看向白一朵。 ------------ 第七章:传承者 堪堪站稳,面对叱灵道人与魔焱尊者双双恶怨的目光,白一朵不由得心肝一颤。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挤出笑容道:“呵呵,真的帮到你们了哈,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家里还有年迈的奶奶等我回去吃饭,嗯,就此告辞,两位留步……” 白一朵说着就要往外跑,虽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对危险的敏锐力告诉他,此地凶险! 果然,见白一朵还想跑,叱灵道人嘴角轻扯,咬牙切齿道:“无耻小儿,胆敢从老夫手中窃取天尊传承,活的不耐烦了!” 语罢,只见白袍猎展,一袭白影带动残影,几个闪现后蓦地出现在白一朵跟前。 白一朵刹步不及,一个趔趄撞在叱灵道人身上。 只听嘭咚一声,好似撞在了坚硬的铁板上,顿时眼冒金花,流出了鼻血。 连退数步,刚捂着口鼻,鲜血就从指缝间泊泊流淌。 而再抬眸看去,只见叱灵道人傲手而立,周身上下被一层晶体光幕所包裹,晶体光幕的表层还残留着白一朵的一行鼻血。 “无知小儿!” 叱灵道人轻蔑的瞥一眼捂着满嘴鲜血、目光惊恐的白一朵,一甩袖袍,晶体光幕瞬间消散。 “三百年了!为此机缘,老夫在这鬼地方苦苦煎熬了三百余年!” 说到此处,叱灵道人双眼赤红,哪里还有一代宗师的姿态,犹如一只嗜血的恶狼。 白一朵更是惊惶,心里也委屈。 心想这事能赖我吗?我又是何其无辜!? “前辈,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呀!我只是路过,是你强行把我留下、还让我改动棋局,我可什么都没做呀!” 白一朵真的很委屈,原本是助人为乐,却被扣上了‘盗窃’的罪名! “哼!你不自量力拿走天尊传承,就是你的错、你的罪、你要为你的愚蠢行径付出性命的代价……” 说罢,叱灵道人爆发强横灵力,一时间周遭温度骤减,岩洞内寸寸结冰,呲呲嚓嚓,地面与岩壁生出一层白色晶霜。 一只壁虎从石缝中探出头,好奇的打量四周,但下一秒,就被冰冻成了冰雕。 随着叱灵道人曲指一握,一股强大吸力凭空而来,白一朵只觉得脖子一紧,双脚悬起,被无情的吸力扯拉到了叱灵道人跟前。 一把掐住白一朵的脖子,白袍老者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眼前少年。 就在白一朵以为必死无疑之际,忽然的,一道黑影飘然而至。 随着黑影的闪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那些岩壁冰晶寸寸融化,成为粒粒吸附在岩壁上的水珠。 “叱灵老道,拿一个孩子撒什么气呀?” 魔焱尊者讥诮笑道,一把抓住叱灵道人的手臂,微微用力,周遭的温度顿时飙升。 破出冰封的壁虎刚打算把脑袋缩回去,就轰的一声变成一朵火焰,燃烧成了灰烬。 叱灵道人面色一凝,冷笑道:“魔祖,看来你是不死心呀!?” “彼此彼此!” 说罢,魔焱尊者丢开叱灵老者的手臂,一把攥住了白一朵的左肩。 见状,叱灵道人目中生寒,一个反身扣在白一朵右肩上…… “既是如此,你我各凭能耐,听天由命!” 叱灵道人很不情愿的说道,扣在白一朵肩膀上的手爪用力一握,指甲嵌进了肌肤,疼的白一朵嘶声哀吼。 森白寒气顷刻大作,好似罡风扫面,裹挟着冰刀,在肌肤上肆意凌掠。 很快的,白一朵就感觉到身体里浮生一轮光团,一种撕开骨肉的肯綮声响传来,好像有一只手伸进了白一朵的身体里,一通搅动后攥住了某个器官,正试图生生的拔出去。 白一朵痛不欲生,可这并没有结束,紧随着,就听到魔焱尊者那阴恻恻的笑声: “臭道士,下手挺狠呀!” 话音落定,黑袍老者神色一凝,蓬松的长发无风自动,一股刚猛的劲霸热浪喷薄而出。 一时间热浪翻涌,滋滋汗液刚溢出皮肤,就被瞬间烘干, 炽热感灼的人睁不开眼睛,犹如有人把你的脸按在了烧红的铁板上,空气中似乎都能闻见肌肤烧焦的糊臭味。 随着魔焱尊者的强势争夺,白一朵身体内的球形光团又开始摇摇晃晃的反方向偏移。 见状,叱灵道人目中闪过一丝凝重,眼睛一眯,强横寒气越发刚猛。 叱灵道人同样不甘示弱,手爪一紧,白一朵发出惨绝人寰的一声嘶吼……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白一朵宁愿去死,也不想再承受着惨无人道的冰火两重天。 可能是物极必反,在极具的疼痛之后,反而渐渐的失去了知觉,意识力开始从混乱的外部环境转向身体内。 与此同时,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黑白棋子,如筛窦中的豆子一般,颤跳着发出雨点般的声响。 然而,夺红眼的叱灵道人与魔焱尊者却毫无察觉。 渐渐安静下来的白一朵,也在灵识中看清了身体里的这一枚球形光团。 这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一次看清一个物体,比肉眼看到的任何事物都要清晰。 好像来到了一个空旷的世界,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周遭一片混沌,只有一枚悬浮在眼前的球形光团。 缓缓靠近,可以看到光团中有一个棋盘,棋盘中落满了黑白棋子。 而随着魔焱尊者与叱灵道人的疯狂争夺,球形光团两壁结出一层冰痂与火漫。 终于,球形光团轰然炸裂,随着光团的炸裂,一面棋盘赫然呈现。 …… 身体之外,叱灵道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目中满是惊恐与诧异。 “你……”连退数步,叱灵道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做了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启了天尊传承?” 要知道,即便以他的修为,也没有十足把握短时间里吸纳一个天尊的修为传承。 可是眼前的少年却做到了! 魔焱尊者也一脸骇然的瞪着白一朵,脸色有些苍白。 许久才像是发现了什么,魔焱尊者冷瞥叱灵道人一眼,冷哼一声,笑道:“看来,是因为你我不同属性的争夺,成全了这小子。” “诶!天意呀!看来这场造化与你我二人无缘!” 魔焱尊者宛然叹息,苦笑着摇了摇头。 即便心有不甘,可事实已然落定,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哼~!”叱灵道人真的要炸毛了,他可没有魔焱尊者这般坦然,此时气的牙龈疼。 “天意?老夫可不相信什么天意!” 说罢,叱灵道人目光嗜血的盯着百一朵,手掌一抬,森白寒气凝聚成一柄冰剑,朝着白一朵心脏处狠狠刺去。 “只要杀了他,我就还有机会……”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叱灵道人已显得有些癫狂,面目狰狞的犹如地狱厉鬼。 可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冰剑凶厉刺去,一股吸力轰然而至,叱灵道人面色一沉,再想收力已经来不及, 当剑锋触及白一朵胸膛之时,冰剑化作一道白色晶光,被后者吸纳进了身体里。 “怎么……”叱灵道人急忙运转灵气反震而退,堪堪站稳后,一股腥辣自喉咙涌出,唇角溢出鲜血。 “为什么我的灵力会被吸走?难道这小子也是冰系灵根?还是……天尊的传承中有着某种吞噬灵气的神秘功法?” 心中腹诽间,叱灵道人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魔焱尊者身上,他不能把自己灵力受损的事情说出去,万一魔焱尊者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可就危险了! 悄无声息的掩去嘴角鲜血,极力的克制一番,强作镇定。 傲然负手,叱灵道人玩味笑道:“呵呵呵,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冰系灵根,甚好甚好!我改变主意了,要收他为徒,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魔焱尊者目光狡黠的扫过两人,刚才的一幕他也看到,也颇感诡异。 一般说来,只有同属性的灵力才能相互吸纳。莫非白一朵真的有冰系灵根? “如果眼前少年真的拜入叱灵道人门下,加上他体内的天尊传承,日后修为必定恐怖。到时候,以云雷道极宗跟血峦殿的恩怨,必定是一场浩劫!” 心中想到这些,魔焱尊者目中杀意弥漫。 诛杀强者的最佳时机,就是在强者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将其杀掉。 想到这里,魔焱尊者也不拖拉,忽然赤色灵气一凝,一杆火焰长枪赫然呈现在他的掌中。 呼呼火焰带着炽热杀意,须弥而至。 毫无意外,就在火焰长枪刺入白一朵胸膛的一刹那,长枪化作一道赤色灵力,被白一朵吸纳进了身体里。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魔焱尊者发现中计,倾尽全力斩断外泄的灵气,喷出鲜血倒退而去。 “怎么回事?他不可能有两脉灵根,难道是什么功诀秘法?” 目中惊骇,却见身后传来叱灵道人的讥嘲笑声。 “哈哈哈,魔祖,泄了多少灵气呀?不会没留手,都泄了个干净吧?”“啧啧啧,魔宗就是魔宗,谁让你一出手就是杀招呢?” 瞥一眼幸灾乐祸的叱灵道人,魔焱尊者冷哼一声,一抹下巴上的鲜血,当即盘膝打坐修补灵身。 叱灵道人嘲笑一番之后,再也压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盘膝掐诀,叱灵道人已经被这连番打击磨削了脾气,看向白一朵的目光变得复杂。 就在这时,魔焱尊者忽然大笑一声,对白一朵说道:“好小子,本以为你是个没有灵根的废材,没想到呀,竟然可以吸纳老夫的火系灵气。” “若非同脉灵根,灵气是不能相容的!” “看来老夫这一身修为,是找到了传承之人哪!” 说罢,魔焱尊者丢去一块黑色灵牌,也不管白一朵同不同意,严肃说道:“这是我血峦殿少主的身份灵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血峦殿少主。” 见状,叱灵道人目光一凝。 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既然杀不了白一朵,而后者又传承了一位天尊强者的毕生修为,那么不能为敌就只能极力拉拢了。 而且,不管眼前少年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以吸纳同属性灵气,有一个事实不容争辩,那就是他完全可以传承自己的属性功法。 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年潜力无限!日后一但成长起来,必是惊艳绝伦之辈! 想到这里,叱灵道人目光变得火热起来,不由分说的丢过去一柄精美匕首,哈哈笑道: “小友,这柄银龙断刃尺,是我云雷道极宗传宗信物,你且收好,日后待我将毕生所学传承于你,你便是云雷道极宗的宗主。” “呵!臭老道,你那宗门暗争不断,三百年过去了,宗门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说罢,魔焱尊者又将一卷功法秘籍丢向白一朵。 “小家伙,这是赤煉焚天诀的修炼功法,你有火系灵根,这卷功法太适合你不过了。” 见状,叱灵道人紧迫起来,在身上一通乱摸,终于找到还算不错的一本功法,讨好的在白一朵面前晃了晃。 “小友,这是玄级功法,寒冰御龙诀。” “小家伙,这是焚岩铠甲,可抵御攻击增幅灵气耗损。” “小友,这是罗天碧海魄,可增幅三成灵耗。” “小家伙,这是诛天剑,八阶尚兵器。” “小友,这是破婴丹,可助你踏入元婴境时提升成功率。” “小家伙,这是我女儿画像,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倾城倾国,国色天香……,老夫将她许配给你……” “……” 一时间,两个老家伙又在疯狂竞标,不停的往白一朵身上砸宝贝。 见女儿都搬了出来,局势有点棘手! 叱灵道人着急呀,他为了修仙可是终生未娶,上哪里弄个女儿去? “小友,给我一些时日,待我娶妻生子,有了闺女,一定许配给你。……诶诶诶?小友你别跑呀!?” ------------ 第八章:第三仙域 没心思顾及别的,白一朵跌跌撞撞步履蹒跚,拼了命的往外跑! 身体忽冷忽热炙寒交织,使得大脑也昏沉迷糊,眼前的道路都是颠簸摇晃的。 眼看少年连滚带爬的跑远了,叱灵道人一着急,袖袍一抬,森白灵气在指间凝聚萦绕。 “还是随他去吧!” 魔焱尊者黑袍一挥,一缕黑光弹射而去,将叱灵道人指间的灵气冲散。 “嘿~?老鬼,你这是什么意思?” 魔焱尊者整了整黑袍,言道:“这个小家伙虽然获得了天尊传承,可毕竟底子太薄!现在又吸取了你我不同属性的灵气,所谓冰火不相容,如此强横霸道的斥逆灵气在体力运转,寻常人是活不到日落的!” 说到这里,魔焱尊者喟然长叹,颇感惋惜的摇了摇头。 叱灵道人捻着花白胡须,若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为什么可以同时吸取两种不同属性的灵气?一个人不可能拥有两脉灵根,除非……天尊的传承中有着不为世人熟知的神奇术法。 想到这里,叱灵道人深邃的眸子里闪烁出奇异的光芒。 这个世界里的灵气总归是有限的,再惊艳绝伦之辈,也只能止步于天尊境。 再想突破,已经不可能! 因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一种单脉灵气,都不足以达到这个境界。 而如果真的有一种可以兼并不同属性灵气的术法,那么他无疑会是第一个冲破世界屏障、踏入太古境的强者。 “我听说,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更庞大的世界,唯有太古境,才有可能打开世界之门。” 魔焱尊者点了点头,盯着远处的一抹光晕,神情淡然,鬓角的一缕血发微扬,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在山洞出口的位置,朦胧的光斑中,少年的身影东倒西歪,迎着光亮,奔向属于他的前方。 “所以,随他去吧!如果他能活下来……” 二人不敢再往下想,因为没有人知道现有的世界规则,对于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而言,究竟是一种囚禁、还是一种保护。 天空之上,那个传说中没有天地界限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 白一朵并不知道身后的目光是怎样复杂,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心头激动的同时也越发紧迫。 逃出山洞的白一朵噗通一声跌进小溪里,一时间溪水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边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一边则结起薄薄的冰壳。 等他扑腾着爬上岸,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是日了苟了!这得多倒霉才能撞上这样的事?早上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 心中腹诽,目光却芥蒂的盯着山洞, 手脚并用爬上岸,慌不择路的往回跑。 山林茂密,白一朵跌跌撞撞冲出森林,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简单的看一眼竹篓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他冒险采集的药材,也有叱灵和魔焱扔给他的各种宝贝。 其中一枚灵牌很是显眼,其上纹有鬼骨纹饰,很是诡秘奥妙。 魔焱尊者说,这是血峦殿的少主灵牌,拿着它就可以去魔宗血峦殿当少主? 白一朵才不相信,想随手扔掉,但手掌掂了掂,还是有些分量的。 “最起码能当废铁卖。” 这话如果被魔焱尊者听到,估计后者能气吐血。 但在白一朵眼里,象征血峦殿少主尊威的灵牌,也就是有些分量,仅此而已。 将灵牌随手丢进竹篓里,白一朵又拿起一柄匕首。 匕首的外壳绘有云雷图案,精美玲珑,秀丽小巧。 这柄匕首据说是云雷道极宗的宗主信物,拥有无上尊威。 “宗主之位就算了,这玩意倒是挺漂亮的,回头,可以送给林师姐。” 想到林雨诗,白一朵又赶紧检查一遍,看到赤海岩珠还在,这才放心。 不过现在的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炼丹,肚子里的极寒与极热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他。 “要死了要死了,得抓紧回家找奶奶。”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身体内部的炽热与冰寒越发的冲突,像是肚子里同时吞进去一块烧红的铁板和一坨冰块, 炽热与冰寒碰撞,绞心般的疼痛让他冷汗淋漓,苦不堪言! 捂着肚子匆匆走了几步,忽然脚步一顿, 白一朵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一眼天空,眉头皱了皱。 司婆婆的肉身早已死亡,只有每逢月浩之夜,魂体才能出现! 而现在还是中午,烈阳高照,家里只有一具躺在床榻里的干瘪尸骨。 “肚子这么痛,应该去看郎中才对!” 白一朵又凝神想了想,认为普通的郎中一定很难治疗他的病疾,得找最好的药师。 而放眼整个灵源宗北岸,他所熟知的药师中,唯有纳兰家族算是闻名遐迩。 于是,白一朵拢了拢篓搫,步伐一转,朝纳兰家族的方向走去。 仙雾屏开的断崖处,一道由铁链交织而成的索桥,一路延伸到钟灵毓秀的第三仙域。 在这里,街市繁荣,烟火缥缈,与普通的街道并无两样。 要说不一样的,只能是这里的行人来去匆匆,并且都是修为不俗的天骄之辈,每个人的脸上都端着傲然与轻狂。 一般说来,内院弟子是没有资格踏入仙域的,也无法踏足。 当身穿铠甲的卫士阻拦时,白一朵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后者并没有阻拦,顺利的通过索桥,踏上了仙域。 于是,一席白袍背着竹篓的少年,行走在这里的街道中,与那道气萦绕的路人及是格格不入。 不时也会有人驻足下来,看一眼捂着肚子颇为狼狈的白一朵,目光之中充宿着好奇与轻蔑。 “这位师兄,请问,你知道纳兰家族的府邸怎么走吗?” 白一朵随机的揪住一个高瘦男子,脸上还蕴着一丝痛苦,哀声问道。 高瘦男子轻瞥一眼,拍开白一朵的手,随意一指:“那边……” 说完,还不等白一朵礼貌道谢,这名高瘦的修士掸了掸衣袍,脚尖轻点,踏空而去。 白一朵不是没见过御剑飞行的,可看到此人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就飞走了,还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帅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想飞就飞。” 一阵冷热交织带来的疼痛,让白一朵立即从神往中收回心神, 拢了拢篓搫,捂着肚子继续走。 少年边走边问,很快来到一栋门厅高耸的楼阁前,门厅外蹲着两个石麒麟,威严赫赫。 白一朵抬头看去,那楼阁之上,赫然挂着纹有兰纳家族族徽的匾额。 ------------ 第九章:纳兰锦月 据说纳兰家族的族长是灵源宗三大长老之一,也是一名声名远赫的药师。 药师与丹师有所不同,但是所谓殊途同归,说起来,炼药与炼丹也没多大区别,只是后者可以炼药成丹,对修为的要求略高。 这时,白一朵看到纳兰家族的门厅外,一支长长的队伍延伸到了街道,显然都是问药求术之辈。 “听说纳兰家族又出了一种叫做洗髓灵液的灵药,有洗髓锻骨的神奇药效。” “是吗?难怪这段时间有这么多人排队,这都中午了,队伍还这么长。” 街道中,不时有人议论,让白一朵更加确定了,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纳兰家族。 看着长长的队伍,白一朵塌了塌眉:“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呀!” 正踌躇,门堂内走出一名红裙女子。 女子手持长剑,傲然而立,三千青丝迎风飘展,发缎系着一条青色锦带,落肩生媚, 五官精致,肤白胜雪,一对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烁光晕。 “各位道友,家师有话,今日的洗髓灵液已然售空,为灵液而来的道友,请回吧!” 女子的话音不疾不徐,孔武有力,但也不失淑婉,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两个梨涡很是讨人喜欢。 说话之人,正是纳兰家嫡女,纳兰锦月。 纳兰锦月的话音刚落,井然有序的队伍顷刻松散开来,有不少修士迎上去追问: “怎么就卖完了呢?纳兰锦月,你莫要欺骗我们,一定是纳兰老爷子见市口大好,想要坐地起价,对不对?” 随着一名修士的话语落定,无数修士议论纷纷,更不失讨伐之声,一时间门庭外嘈杂一片混乱不堪。 但无论别人如何叫嚣,纳兰锦月始终保持微笑,玉姿娉婷,淑女形象毫无波乱。 “各位,锦月只是传达家师的话,还请诸位道友莫要为难。” 纳兰锦月秀美微颦,说话间莲步轻抬,退开几步。 但是她的楚楚之态并未得到众人的怜爱,反而更加暴躁和戾气。 “呵,传达?这不就等于是承认了吗?” “先是以低廉价格卖出一部分灵液,让尝到好处的人免费宣传,等到市场打开后就坐地起价……,这不是你们纳兰家的一贯作风吗?” 纳兰锦月小脸微红,再次退开一步,保持着微笑摇头道:“锦月不尚商道,我纳兰家或许会根据药材的涨幅对灵液价格做出调整,但也只是迫于无奈,还请各位道友体恤!”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捂着肚子来回踱步的白一朵汗流不止,终是忍受不了,试图冲进人群。 “诶让一让,我有急事,让我过去……” 挤啊挤,终于挤进人群,还被谁从背后推了一把,直扑扑的撞在了门前的石麒麟上。 白一朵只觉得鼻尖一涩,刚捂住嘴鼻,就有泊泊鲜血从手指缝往外喷。 见此一幕,纳兰锦月脸色一沉,忙不迭的迎上去慰问:“这位小师弟,你不要紧吧?” 白一朵眨巴眨巴眼睛,对上纳兰锦月那副不失真诚的关怀,竟有些失神。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但为什么会忽然失神呢? 后来白一朵找到了原因,此一刻,他身体里那种冷热交织的疼痛感不消而散,就像是在太阳下晒的魂飞魄散的你忽然来到一间凉爽的屋子里,那种舒服,是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 所以说,白一朵是因为忽然太舒服了,以至于有一刻的失神! 见眼前少年直楞楞的盯着自己,纳兰锦月秀眉微凝,玉齿轻抠薄唇,又试探的问了句:“师弟,你……没事吧?” “啊?” 白一朵这才收回心神,手掌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鼻血,摇头道:“没事没事,我……” 而不等白一朵说完,忽然的,肚子里传来绞痛,一股森冷的寒气与炙烫在体内交织蔓延。 “怎么又开始了?” 白一朵腹诽一番,看一眼满手的鼻血,忽然意识到刚才是撞上了石麒麟才舒服了那么一会儿。 “难道是因为这个石麒麟?” 因为肚子里太痛了,白一朵心中刚浮生这个念头,就想也不想的,直接把头撞了过去。 嘭的一声,只觉得眼冒金花,石麒麟被撞的原地晃了晃,才堪堪落稳。 而见此举动,一众修士与纳兰锦月都吓傻了。心想,这少年……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这位师弟,洗髓灵液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神奇……!……这样,我这里还有一瓶,你完全不必这样,拿去吧……” 白一朵捂着脑袋原地打了个旋,自我感受一番,肚子里的疼痛并未减缓,脑壳却疼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撞不行,得有人推?” 心中腹诽,白一朵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看向纳兰锦月说道:“纳兰师姐,我不是来买灵液的。” 拿着小瓷瓶的纳兰锦月愣了愣,看看四周,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这是……专程挑我家门口自尽来的?” “师姐,我也不是想自杀。” 白一朵揉了揉肚子痛苦不堪,吸一口凉气缓慢说道: “说出来可能你不信,我肚子里,有一个棋盘。” 众人皆是一愣,旋即有人反应过来,忍俊不禁, 噗嗤, 随后是众人的哄堂大笑,就连纳兰锦月也秀眉微扬,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小少年,莫不是傻的吧?” 心里鄙夷,脸上却保持着儒雅微笑,对着白一朵摆了摆手道:“这位师弟,人的肚子是装不下棋盘的,你是不是昨晚做了噩梦?” “我说的是真的!” “好好好,我信我信!” 纳兰锦月应付性的压了压手,眉稍塌了塌,将手里的小瓷瓶塞给白一朵。 “这瓶灵液你拿回去,一定能治!” “嘿~?洗髓灵液怎么可能能治?纳兰师姐,不带这么敷衍人的!” 可能因为疼痛的缘故,白一朵心里烦躁,说完随手将瓷瓶往地上一丢,碎裂开来。 淡绿色灵液升腾起浓郁药香,在烈日的炙烤下迅即消散,只留下碎裂的瓷瓶与地面上的一滩水渍。 纳兰锦月凤眸微睁,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少年会这么愚蠢,白白送给他的灵液,竟然不识好歹的给砸了? 贝齿轻咬,纳兰锦月再次挤出笑容,刻意不看白一朵,踏回石台之上。 “各位道友,洗髓灵液的事锦月并不能做主,此事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 说罢,轻灵一旋,带动发丝青带的飘展,走进了门堂之内。 眼看纳兰锦月就这么走了,没有买到洗髓灵液的修士焦急追喊,却只是迎上一扇紧闭的大门。 ------------ 第十章:棋子觉醒 灵源宗传承千年,有着雄厚的底蕴与不朽功碑,三座仙域神山是山门根基所在。 三座仙山呈梯状,等级递减,层次分明。 灵悭山,也叫灵悭宝殿,是掌门人和四大护宗尊老的神府,坐落于天际之巅,遥不可攀。 远远看去,可以看到金色的殿阁楼台、威严的石兽、以及一棵满树红叶的红榕神树。 在红叶的渲染中、阳光洒下,整座仙山都变成了阍红的仙境,似烈焰般醒目圣洁。 第二仙域,叫做灵衢山。 灵衢山,宗门元老以及有着赫赫战绩的修士在此居住。 整座神山被绿色笼罩,林木葳蕤郁郁葱葱,仰望看去,像是一块漂浮在天上的绿色云朵。 一道银色的瀑布倾泄而下,不见源头、不知归途、潺潺不绝、溅起的水花在半空中撑起一道绚丽的彩虹,夺目绚烂,更给整座悬山添加了一丝仙气缥缈视觉感 第三仙域,灵裕山。 也就是纳兰家族所在的这座悬山,是宗门过滤和提拔新兴势力的锻炼场, 所谓一步天堂,只有踏上仙域,才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仙之途。 所以灵裕山是整个宗门最繁荣也是最血腥的地方,天骄之辈汇集于此,有着蓬勃的朝气,也有着残酷与血腥,但更多体现而出的,是这里的盎然生机。 可以说,能够踏上第三仙域的,都是颇有修炼天赋之人、是万中挑一的天骄。 可是当这些天骄数以千计的汇集在一起,那么就是一个残酷血腥的战场, 每一个人都发挥极致的拼命修炼,竞争激烈! 这也是白一朵看到仙域中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原因,在这里,修炼时间是很宝贵的,而更宝贵的,则是可以提高修炼进程的灵丹妙药。 纳兰家族提供洗髓液的时候,会被人追捧,可一旦变相终止,便是引起了众怒! 有些人来的时间短,还不以为然。可是对于那些在第三仙域中逗留了数十年之久的修士而言,兰纳家族之举无疑是在挑战他们的底线。 这些人太想飞升了!无论是契机还是阻碍,在他们眼里都是如鲠如琼,关系重大。 “纳兰捷,你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欺我仙路坎坷,快将洗髓灵液拿出来……” 一个粗矿大汉拍着门板,嗓音嘹亮,略带了几分无理取闹的叫嚣。 然而这样的声音并不少见,在灵液的诱惑下,这些人早已摒弃了道理,红着眼睛猛锤大门。 可是纳兰家族可以倾族落户第三仙域,可见其家族势力,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几个炼气修士,而改变原则呢。 于是,就在粗矿大汉连续拍门叫嚣时,忽然,嘭的一声光芒乍现,粗矿大汉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被无形光波弹飞到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街道中。 “是纳兰家族的防护灵阵!” “护族灵阵都开启了,看来纳兰家族是铁了心要停售洗髓灵液!” “停售倒不至于,纳兰捷视财如命,只怕今后再想购买一瓶洗髓灵液,需要支付的财富,会是很多修士无力承担的巨额。” 一个矮胖矮胖的男子说到这里,低头看向被白一朵摔碎的小瓷瓶,心痛的直皱眉。 冷瞥一眼少年,矮胖男子这才与同伴悻悻离去。 渐渐的,刚才还门庭若市的府门前,变得萧瑟落寞,只剩下了满脸血痂的白一朵,和两尊石麒麟。 白一朵又围着石麒麟转了几圈,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有发现端倪,这才渐渐明白,刚才的事情应该与石麒麟没有直接关系。 但是身体里冷热交织的疼痛太难受了,纳兰家的大门此时紧闭,甚至开启了护院阵法。 这种依附天地灵气布置的防护灵阵,即便是结丹境强者都难以轰碎,在白一朵面前简直就是天堑。 “我真的不是买灵液来的呀!” “我肚子里真的有个棋盘……” 少年焦急万状,循着纳兰府邸边走边喊,他只是想求医,为什么会这么艰难? 最终再也承受不了那种忽冷忽热的折磨,白一朵大汗淋漓,顾不得一切的向府门前冲去。 嘭~ 思维混沌的白一朵撞在护院灵阵上,只见白光一漩,本该将其弹飞的劲霸灵气,在白一朵挨近的刹那,好像感受到一种吸力一般,原本弧形的光幕拱出一块凸起,最后是生生的把白一朵吸了上去。 纳兰家族内,一袭白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打坐中缓缓睁开双眼,眉头微微皱起,迅即又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不削的冷笑。 “是有人在试图轰击我的防护灵阵吗?” “哼!不自量力!” 纳兰捷自诩,在这灵源宗乃至整个汨罗江北岸,有能力轰开纳兰家族灵阵的人屈指可数。 轻蔑一笑,坐于蒲团之上的纳兰捷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中诀印轻旋,面前赫然燃烧着一鼎炼药丹炉。 而在院落中,一袭红裙迎风招展,女子看着紧闭的门庭叹了口气。 “希望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少年抓紧离开。如果他真的在我纳兰家门前寻死,无疑会给家族带来不少的麻烦!” 喃喃自语,纳兰锦月秀眉微颦,又想到少年的胡言乱语,不禁失笑。 “是什么事,能让我的锦月表妹如此开心?” 一名男子摇着折扇缓步走来。 来者身姿傲挺,意气风发,两鬓落有屡屡白发,但他俊逸倜傥英姿不凡,显然只有二十几岁的年龄。 闻言,纳兰锦月呼吸一窒,袖袍里的玉指攥紧了些。 纳兰锦月闭目轻叹,讯既利落的转了个身,清甜的笑了笑,像个讨喜的小女生。 出云慕白,出云家族的少主。 出云家族与纳兰家族有着世代姻亲延袭,而到了这一代,纳兰家族女眷式微,唯有纳兰锦月较为杰出。 所以,看到这个据说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纳兰锦月心情复杂。 但是碍于家族的利益,这是她一个女子不可逆的宿命! 故作清纯的展颜一笑,纳兰锦月摇了摇头说道:“是那些买灵液的修士,不过已经打发走了。” 出云慕白清傲而立,手指缓缓叠着扇叶,以45度仰视天空的傲慢姿态轻笑一声,说道:“都是些妄想一步登天的低贱之辈,洗髓灵液落在他们的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纳兰锦月眉头皱了皱,没有多说什么,抱剑说了声是。 余光打量一眼红裙女子,出云慕白呵呵笑道:“锦月表妹不必担心,洗髓灵液由我出云家族的坊市代售,无论是销量还是收益,都将日新月异!” 眉梢展了展,纳兰锦月正想着说些什么,忽然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声响并不大,但是紧挨着门庭的两人都清晰的听到了。 出云慕白叠着折扇的手顿了顿,饶有兴趣的看向门庭,言道: “难道……是有人不知死活,在攻击防护灵阵?” 居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但是很快又自我否决的摇了摇头, 这个可能性微乎及微,即便是宗主亲临,也不可能短时间里击碎这里的灵阵。 “我纳兰家族的护院灵阵是6阶防护阵法,以天魔耑兌芯作为阵眼,汇集四脉天地灵气互补互卫,无懈可击!……” 纳兰锦月对家族的灵阵很自信,说到此处红裙一旋,端礼道:“慕白表哥,天气炎热,刚才劝退门外修士的时候出了些汗,就不在此与表哥长叙了。” 说罢,纳兰锦月带动一阵香风,翩然离去。 看着少女倩影娉婷的玉姿,出云慕白嘴角微扬, “果然是我出云慕白的女人!仪芷脱俗,落落大方……” 就在出云慕白自满自得的时候,忽然的,身后的门庭外又是一声清晰的闷响。 出云慕白吓了跳,蓦然转身。 好奇的走过去,贴着门板,出云慕白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呻吟声! “啊~!好舒服呀~~!” 府门外,白一朵趴在门壁上,陶醉般闭目呻吟, 没有人看到,那道纳兰家族所谓坚不可摧无懈可击的防护灵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四道不同颜色的灵气从弧形光幕中抽离而出,像是四条颜色各异的银龙,呼呼啦啦朝着白一朵的身体涌入。 而随着灵气源源不断的汇涌,那种炽热与冰寒的灼痛感也随之消失,在少年的身体里,四脉不同属性的灵气漩汇后,变成两道丝线,分别纳入棋盘中的黑白棋子。 充裕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汇集,最终在棋盘中纳入黑白两枚棋子中, 这两枚棋子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随着灵气的充盈,这两枚棋子似乎有了生命, 一种超越视觉与触感的感知力,让白一朵觉得,棋子是有生命的,它正试图突破某种屏障来与主人沟通。 这种感知力越来越强烈,白一朵开始聚精会神的等待,神识之力集中在体内的棋盘上。 “快了快了……” 白一朵有些激动和紧张,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眼前一枚黑色棋子正跃跃欲试的想告诉他什么。 当然,这种‘告诉’并不是用语言或文字来表达的, 但白一朵知道,这枚黑色棋子一定会通过某种途径与他沟通,眼下,要做的就是等待更多的灵气将其充盈。 ------------ 第十一章:我很扛打 还剩三成! 还剩两成! 还剩一成…… 就在灵气充盈到还差一成的时候,忽然的,随着嘭咚一声闷响,白一朵喉咙一甜,一股腥冲的鲜血喷涌而出。 随着神识回归,白一朵看得刚才还源源不断往自己身上传输灵气的弧形光幕,在震了震后,嘭的一声弹击在他的肚子上,把白一朵弹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白一朵艰难的爬起来,嘴角挂着血涎,胸口一阵胀痛。 吐出一口血,自我感受了一下,也……没那么糟糕! 白一朵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炙热与冰寒尽管还在,但有着明显的式微。 这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坏事! “诶?纳兰家的防护灵阵原来这么有用!” 白一朵喜出望外,以为是找到了根治病疾的方法,爬起身一抹嘴上的鲜血,想也不想的朝防护灵阵冲去。 嘭~! 又是一声闷响,白一朵被直接弹飞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新的一口腥冲鲜血涌出喉咙。 “不行了不行了,再来一次,小命就没有了!” 但是白一朵也很纳闷,为什么刚才可以,现在就不行了呢? 只是白一朵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刚才的摄取,笼罩在纳兰家族的防护光幕明显的单薄了五成。 也就是说,防护阵中一半的灵气,都被白一朵给吸走了。 府门咯呀一声被打开,出云慕白摇着折扇缓步走出,身后跟随着纳兰家族的护院卫士。 “是他?”一个矮个子护院认出了白一朵,踮脚在出云慕白耳边轻语了几句,把先前白一朵拿头撞石麒麟、摔洗髓灵液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小子脑袋不灵光,或者他就是来寻死的。” 出云慕白傲慢的视线寸寸偏移,落在口吐鲜血的白一朵身上,感到不可思议。 “小家伙,你要寻死去什么地方不可以?为何偏偏要跟纳兰家族过不去?” 出云慕白说完又看一眼头顶的防护光幕,即便是他,也明显的察觉到光幕变薄了很多。 当然,并不会有人把防护光幕的消减跟眼前少年联想到一起。 轻一挥手,光幕嘭然消散。 “我说了,我来纳兰家不是为了自杀,我真的有事。” 白一朵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捂着胸口,举步维艰的走向出云慕白。 “这位师兄,我叫白一朵,是内院弟子,听闻纳兰家族擅药道,前来求医。” 出云慕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眼前少年的情况……确实挺惨的! 但这些都是他自己弄的呀,又是拿头撞石麒麟、又是拿小命撞击防护灵阵,到现在没死,也算是命大的。 “你要看病?哪里不舒服?”出云慕白傲然问道。 见他这么一问,白一朵以为眼前俊逸不凡的男子是纳兰家医道高深之辈,脸上一喜,恭敬拜道: “我的病症之前对锦月师姐说过了,我的肚子里有一个棋盘。” 白一朵说着揉了揉肚子,眉头紧皱,好像正在寻找肚子里棋盘的位置。 确定了!眼前的少年确实是傻的! 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下,白一朵嘿嘿嘿的笑着迎前一步,一抹下巴上的血线,继续说道:“还有,刚才棋盘里有一枚黑色棋子想告诉我什么,就差一点,差一点黑色棋子就……” “行了行了~”出云慕白不耐的摆了摆手,看向身后的护院,吩咐道:“是失心疯,去药房取一副药来,打发他走吧。” 说完转身往回走,走几步又不忘提醒道:“记得要银钱,没钱就把他直接丢下去。” “出云少主,是否要通报一声我小姐?”谄媚的护院追上出云慕白,怯怯的问道。 “这种小事,就不要去烦锦月表妹了。” 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摇曳间清风徐徐,两鬓白发迎风展展。 45度仰视天际,出云慕白优然笑道:“我这表妹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等嫁到我出云家,可不能随着她,一瓶洗髓灵液说送人就送人,真是……” ‘败家’二字最终咽了回去,毕竟这是纳兰家,再败家也跟他出云家族无关。 只是这话被白一朵听在耳朵里,抽丝剥茧,挑拣出不少的信息。 “你不是纳兰家族的人?”白一朵问道。 “我要求见的是纳兰家族的纳兰捷老前辈,烦请这位师兄代我传达一声。” 出云慕白脚步一顿,轻蔑的瞥一眼白一朵,哭笑不得。 “你以为我家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走开走开~!” 矮个子护院不耐的扬了扬手掌,看向身旁两个手拿棍棒的卫士,说道:“还傻愣着干嘛?把这小疯子撵走呀” “嘿~?你们怎么欺负人呐?” 白一朵眼睛一瞪,见他们不仅不帮自己传达,反而还要棍棒相加,当即怒了。 “我只是想见纳兰捷老前辈,你们不帮我通报,我自己进去。” 不等护卫棍棒撵人,白一朵瞅准时机,向大门冲去。 白一朵体内的冷热灼痛感虽然有所减缓,但没有根治,这种不明病因的疼痛让他有种恐慌感。 而作为灵源宗最富盛名的药师,纳兰捷是目前最有希望给他医治的人。 “呵!无知!” 讥诮一笑,出云慕白眼皮翻了翻。 折扇轻轻一挥,一股墨色灵气流光般一闪而过,对着白一朵的后背暴击而去。 当墨色流光击中白一朵后背的时候,出云慕白嘴角上扬一抹弧度, 但是很快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只见墨色流光接触到少年时,那种劲霸之气迅即变得温顺,似流水般悄无声息的被吸纳了。 一刹那,温热感充盈心脾,更是给体内棋盘上的黑色棋子添加了一缕灵气,黑色棋子蹦了蹦,似乎很渴求的想要更多。 白一朵脚步一顿, 慕白的后背一击,不仅没有对白一朵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让他感到一阵舒适。 并且……还有点回味! “你刚才打我了?”白一朵转回头,眉头微凝,困惑的问。 “咳~!”出云慕白收起折扇,掩口轻咳一声,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背后出手的小人。 “怎么会?我出云慕白是堂堂出云家族少主,更是灵源宗天骄修士,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后算计人的事?况且,若我出手,你只怕早已命归九天!” 出云慕白傲然而立,仰着下巴,轻摇折扇,两鬓白发迎风展展。 但是他的自傲在白一朵眼里是一文不值的! “切,明明就是他打的,还死不承认!” 白一朵心中腹诽,脸上却挂起贱兮兮的笑容,搓了搓手掌,问道:“出云师兄,你是练气修士?几品练气?” 看着白一朵古怪的谄笑,出云慕白有些摸不着头脑,疑虑的皱起了眉。 “六品练气。” “哇!”白一朵投去崇拜的目光,但是下一瞬,却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出云师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练气境的强者打过,你能打我一顿吗?” 说完怕后者有所顾及,白一朵拍着小胸脯保证:“放心,打坏了不用你负责,而且我很扛打。” “……” “啊~,我受不了了!”矮个子护院忽然狂躁的吼了一声,夺去一根棒子,气呼呼的朝白一朵砸去。 但是一个护院体内能有什么灵气? 白一朵被乱棍打的嗷嗷叫,抱着头鼠窜,没有吸纳到一丝的灵气。 ------------ 第十二章:多管闲事的少年 在例次的事件中,白一朵终是发现了端倪, 自从意外获得棋盘,无论是叱灵道人还是魔焱尊者,亦或是纳兰家的防护灵阵,只要是以灵气对他攻击的,都会自损一部分灵气被棋盘吸收。 也就是说,现在谁想打他,首先得有损失灵气的觉悟。 当然,物理攻击就另作别论了! 矮个子护院抡起棍棒,追着白一朵就打,“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一棍又一棍结结实实的抡在白一朵身上,后者抱头鼠窜。 “嘿~?你怎么打人哪?” 矮个子护院杵着棍棒,气喘吁吁的抹一把汗珠,喉咙滚了滚骂道:“你不是很扛打吗?不是欠揍吗?我成全你啊。” 白一朵简直要爆粗口了! 他有说让你打吗? 人家只是想摄取更多的灵气开启棋盘中的黑色棋子好吧! 但是这话明面上却不能说,望穿秋水般看向出云慕白:“出云师兄,如果是你出手,我不躲闪。” 出云慕白傲娇的神态晃了晃,满身鸡皮疙瘩。 啐拳轻咳一声,出云慕白一挥袖袍,让矮个子护院停手。 转即无奈的看一眼白一朵,兴叹道:“虽然我的相貌没少给我带来烦恼,可是,令男孩子倾迷的,你是第一人!” “……” 白一朵眨巴眨巴眼睛,没大听懂他的意思。 出云慕白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对着白一朵抱歉的摇了摇头:“不用煞费苦心了!断袖之癖,不适合我。” “断袖之癖是什么?” 白一朵表示,他只是想获取你的灵气,别的不图。 是你自己出戏,跟他无关呀! “出云慕白,你是堂堂六品练气境强者,不敢对我出手不成?”白一朵开始用激将法。 说完,见后者目光变得冷凝,似是抓住了什么提纲要领,乘胜出击道:“出云慕白,这是纳兰家族,我要求见纳兰捷老前辈,你凭什么阻拦?” 闻言,矮个子护院将棍棒往地上一砸,迎前一步道:“出云少主乃是我纳兰家的姑爷、锦月小姐夫婿,怎么就没资格?臭小子,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哼,姑爷?锦月师姐铁定要嫁给他的吗?要我看,他根本就配不上纳兰锦月。” 说完偷瞄一眼出云慕白,见后者脸色铁青,白一朵的心里颇为激动。 他要的,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的气势。 “臭小子,我纳兰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白一朵冷瞥一眼说话之人,讥诮笑道:“你只是一个看家护院的下人,能代表纳兰家族?能代表锦月师姐?” “你……”矮个子护院气的小脸煞白。 “哼!”白一朵绕着出云慕白走了一圈,目中满是鄙夷。 “出云慕白,说的好听点,你是出云家族少主、六品练气境强者。可是你也不看看你几岁了,两鬓的头发都白了,还老牛吃嫩草,想娶纳兰锦月?” “你这么大的年纪,这辈子应该也就止步于练气境了,仗着家族余威装腔作势,你自身有什么能耐?纳兰锦月会不会正眼看你都还不知道。” 这番话着实把出云慕白气的不行。因为只有他知道,纳兰锦月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竟被白一朵一语道破。 折扇轻展,墨色灵气于扇叶间蓄势弥漫。 “哼!我六品练气在汨罗江北岸可能并不出众,可是,在这里,要杀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罢,玉扇一旋,墨色灵气化作森冷流光,带动弑杀之气直刺白一朵面门。 眼看杀意将至,白一朵不仅没有害怕和躲避,反而喜出望外,迎着杀气直撞过去。 嘭的一声,墨色灵气切入白一朵身体,被棋盘吸收转化。 只是六品练气境的灵气始终太单薄了,纳入黑色棋子后,始终达不到破开封印的那道标准。 “还真的很弱呀!” 白一朵心中鄙夷,身体却装作出受创的样子,连连后退。 这一击,更加让白一朵确定了棋盘是可以吸纳灵气的,获取方式也很直接粗暴。 于是白一朵故作受创,逼出一口鲜血吐蕃而出,捂着胸口狰狞叱道:“出云慕白,你就这点能耐吗?纳兰锦月怎么可以嫁给你这种废物?我为她感到不值!” 见自己的一击并未将其击杀,出云慕白怒上心头,咬牙切齿间,一股更加磅礴的弑杀灵气酝酿而出,攥着折扇的手微微颤抖,墨色灵气如同黑雾般将其包裹。 “是你自找的!” 出云慕白已然毫无留手,倾尽自身所有灵力,蓄力待发。 原本桀骜清高的出云少主,已然成为了弑杀之徒,在一团墨色雾气的笼罩着下,盘好的头发嘭然炸开,在浩瀚的气浪中飘扬浮尘。 这骇人的一幕如果在平时,白一朵一定吓的身体颤栗,可是现在有了棋盘,他反而期盼起这样的杀招,一看就蕴含着不少的灵气。 “出云师兄,你可要用力呀,不要让我失望才行。” 心中这般呼喊着,白一朵翘首以待。 可是,就在墨色灵气弑杀而来之际,忽然的,一道白色剑光从天而降,硬生生的将其拦下了。 “不……” 白一朵心中悲呼,蓦一转身,就看到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为首之人手持长剑,一对深眸尤为的讨人厌。 来者是一名身穿外院道袍的少年,剑刃出鞘,英姿不凡。 只见少年收起剑刃,走到白一朵跟前,关切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见白一朵愣愣的看着自己,少年粲然一笑:“不用感谢我,都是修道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 没人知道白一朵多么想宰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可少年却自诩正义的拍了拍白一朵肩膀,转向出云慕白,喝道:“堂堂纳兰家族,竟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内院弟子出杀手,这第三仙域就没一点王法的吗?” 出云慕白脸色煞白,凶厉的目光微凝,打量一眼说话之人,转即又将目光投向街道中的这支队伍。 队伍气势磅礴威严赫赫,虽然其中大多说人都身穿外院弟子的道袍,可不难看出,其整体实力不容小觑。 特别是队伍中央的一顶官轿,隐隐的给人以一种威压。 ------------ 第十三章:黑子觉醒 少年冷瞥一眼出云慕白,又转向白一朵,言道:“我叫杜泽平,灵源宗外院弟子,从你的穿着看,应该是内院弟子吧。……能在这第三仙域相遇,也算你我有缘分,你放心,今天有我杜家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看着眼前有点自来熟的少年,白一朵简直想胖揍他。 但是转念间又发现不对,外院弟子怎么来了第三仙域? 这样一想,他也好奇的看向身后队伍。 这支队伍并不陌生,当看到队伍中的官轿,白一朵似乎想起了什么,诧异问道:“隆安城城主?” 少年点了点头,拱手道:“正是家父。” 我去!原来是个官二代,难怪这么嚣张。 出云慕白脸色略有些难看,收起折扇,对着少年鞠礼道:“原来是杜少爷,失敬失敬。” 说完,出云慕白给矮个子护院使了个眼色,后者身体一怔,迅即跑回府上禀报此事。 稍许,才有纳兰家族的一众人出门相迎。 修士的世界里,官僚与修道者之间并不会有多少交集,完全是不同的领域。 所以纳兰家族出门相迎的,只是一些族老,以礼相待,并未惊动族长纳兰捷。 官轿倾地,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便是隆安城主杜世钦。 杜世钦身后紧步跟随一行女眷,其中一名少女白一朵见过,正是杜城主的千金,杜灵儿。 少女样貌端美仙姿玉骨,一袭蓝色裙衫迎风猎猎,手握剑柄,英姿不凡。 纳兰族人将杜城主迎入府,蓝裙少女在白一朵跟前停下脚步,眉头皱了皱,取出一块洁白手帕。 “给!” 白一朵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满脸血痂,当即有点羞涩。 “我没事”随意的抹一把脸,对着少女笑了笑。 杜灵儿秀眉微颦,没有过多逗留,收回目光,紧随队伍走进了纳兰家。 白一朵下意识的就想跟上,却被护院拦阻,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嘿~?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白一朵感觉遭到了不公待遇,拍着门板,却没人搭理。 “欺人太甚!” “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 见正门不让进,白一朵索性去了后巷,打算从后门偷偷的溜进去。 这个时候,纳兰家西厢内,侍女提着木桶,一勺一勺的往浴桶中加着热水,做完了撒上花瓣,撸起袖子在水中搅了搅…… “玉儿,水放好看吗?”一个声音催促的问道。 “回禀小姐,可以沐浴了。”侍女提起木桶,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嗯!你出去吧!” 待侍女关上房门,纳兰锦月轻叹一声,朝水雾袅袅的屏风内走去,宽衣解带,少女曲线精致的娉婷玉姿呈现在屏风之上。 …… 白一朵扔出一粒石籽,引开卫士的注意力后,悄无声息的溜进了纳兰家。 这时候的他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求见纳兰捷, 纳兰捷的医道即便是司婆婆也颇为赞赏,白一朵还不知道身体里的棋盘会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总是不放心,想请有着权威的纳兰捷给他看看。 除此之外,白一朵还想借纳兰家的丹炉用一用。 炼制洗鳞丹的主要材料已经到手,现在最棘手的便是找到一鼎合适的丹炉。 灵源宗擅长炼药的家族不多,而纳兰家族却在其列。 悄无声息的走进后院,看着假山廊庭繁花似锦,白一朵有种走进世外桃源的既视感。 “真不愧是大户人家!” “比我的小茅屋豪华多了!” 白一朵连连感叹,走过旱桥时,忽然闻到一股淡淡香味, 一名女仆提着木桶走出一间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白一朵下意识的找地方躲避,待侍女走后,踮脚看了看,眉头皱起。 这间屋子……怎么有阵阵烟雾弥漫,难道是厨房?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白一朵眼前一亮:“一定是炼丹房!” 除了厨房做饭时会有蒸汽升腾,白一朵能想到的,只能是炼制丹药的丹房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激动的搓了搓手掌。 “没想到纳兰家的炼丹房是在这里,也好,我先摸清环境,万一纳兰捷是个小气鬼,不借丹炉给我,我就自己溜进去偷用。” 心里这样盘算着,白一朵警戒四周,见四下无人,这便蹑手蹑脚的朝西厢走去。 推开房门,只见眼前雾气缭绕,一种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白一朵心里纳闷,“纳兰老前辈这是在炼制什么丹药?这药香……也太好闻了。” 往里走了走,看到一架屏风,屏风上映射着少女精致婀娜的身段,抬臂擦拭间水波粼粼雾气朦胧。 白一朵有些傻眼,忙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谁?”纳兰锦月神识敏锐,发现异动后,一个旋转裹起浴巾,脚尖轻踏,带动一朵水冠旖旎,翩然而起。 白一朵思维是混沌的,他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屏风内的玉骨身姿旋飞而起,虽然裹着浴巾,可玉腿白肤和阵阵体香,都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而纳兰锦月却是怒上心头,玉臂轻抬,数十丈外的宝剑脱壳而出,呼啦一声落进掌中。 “大胆淫贼!” 随着一声娇喝,森白剑气凌空而落,纳兰锦月一手捂着浴巾一手持剑,目光冷厉而嗜血。 “啊?纳兰师姐,这是误会呀!” 一瞬间,看到是白一朵,纳兰锦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可弑杀之气却丝毫不减! “小小年纪就行此等龌龊之事,我纳兰锦月今日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说罢,玉臂回抬蓄势,万顷剑气凝结于剑芒之上,带着无上之威,厉然刺来。 当剑锋刺向白一朵眼珠的顷刻间,忽然白一朵身体里的棋盘颠了颠,黑色棋子闪出莹亮光芒。 嘭~! 随着一声叱响,纳兰锦月凝厉的目光变的惊恐,随即身体一仰,一口鲜血吐蕃而出。 与此同时,白一朵也随即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但刚站稳脚步、抹掉下巴上的血涎,他却眼睛一睁,差点喷出鼻血。 纳兰锦月倒摔在地,浴巾与宝剑双双脱手,一口鲜血漫溢而出。 “你修习的是什么功法?怎会有如此强横的反噬之力?” 纳兰锦月花容失色,而更糟糕的是,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体力的灵气亏损严重,原本练气八阶的修为实力,也因为灵气的剥离直接降阶到了练气七阶。 要知道,到了练气境,想要晋级一个品阶都需要付出无数的时日与精力去修炼,可现在却因为一次出手就直接降阶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少年,纳兰锦月银牙紧咬,胸口剧烈起伏。 然而,当看到白一朵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时,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一眼胸前…… 一抹绯红浮上脸颊,纳兰锦月惊呼一声,慌乱的扯起浴巾按在胸口。 ------------ 第十四章:有一只老鼠 屏风摇曳,风铃哗响,珠帘散落一地。 蒸蒸水雾在房间内袅袅升腾,朦胧间,淡淡体香在空气中荡漾,醉人心脾。 “你还看?” 纳兰锦月眼睛一瞪,羞愤吼道。 这一吼,才叫白一朵回过神,呼吸一提,立即转身。 “额……纳兰师姐,我视力不好,什么都没有看见。” 纳兰锦月又羞又恨,小脸胀红,胸口因为愤怒跌宕起伏。 而转过身的白一朵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摸了摸脸颊,炽烫一片。 深知自己又闯祸了,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微微的侧了侧脸:“纳兰师姐,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打小视力就不好。” 口中说着,身体却不禁的往后仰,眼珠子凸出眼眶向后瞥。 “纳兰师姐,你穿好衣服了吗?” “你还不快走?” 纳兰锦月捂着胸口跺了跺脚,漫溢的血涎让她知道,今天是杀不了眼前之人了,既是如此,还让他留在这里,只会平添麻烦。 “嗯,纳兰师姐保重,我这就走!” 白一朵识趣的应声就走,可是刚走到门前,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妇人的声音急切问道:“锦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浴房内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府上的丫鬟,不明所以的丫鬟找来了老妇人,于是一行女眷浩浩荡荡赶了过来。 “锦月,锦月?~” 老妇人扣了扣门钉,焦急的问。 遇此,白一朵脚步一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这要是被逮住了,还能解释清楚吗? 纳兰家族不比林家,沉猪笼都是轻的! 而此时的纳兰锦月也是花容失色,按着浴巾呆立当场。 她本可以把白一朵送出去大卸八块,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名誉就毁了!倒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闲言碎语流传出去。 “锦月,你有没有听到?锦月~?” 见迟迟没有人回答,老妇人越发焦急,说罢就要推门。 见此情形,白一朵赶紧找地方躲,可是房间里空空荡荡,寻找一圈,只能躲去屏风后边。 看着白一朵蹑手蹑脚走过跟前,纳兰锦月晃了晃神,这才急忙对着门外喊道:“噢,娘亲,我没事,只是见了一只老鼠。” “老鼠?宅子里进了老鼠?” 随着老妇人的声音,门扇咯呀一声展开,一缕阳光穿透人群直射进去,蒸蒸水汽在光晕中流淌如云。 西厢只有女眷,纳兰锦月尽管诚惶诚恐,却也并未怎样躲避,迅即掩饰伤情,套上外袍,对着妇人挤出一抹乖巧的笑容。 “娘亲,女儿并无大碍,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 老妇人这才松了口气,欣慰的笑了笑,转即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怒斥道:“都怨你们平日偷懒,懈怠打扫,养出鼠畜惊了小姐。” “哦娘亲,女儿没事,就不要责罚她们了!” 见女儿体恤贱婢,妇人欣慰,目光也变得慈祥。 “你呀,就是太爱干净了,大中午的洗什么澡?快,府上来了贵客,快随我去见客。” 妇人说着挽起纳兰锦月的手臂,拖着她笑盈盈的往外走。 “隆安城的杜城主来了府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杜家千金,她呀,与你年龄相仿” 妇人说着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提醒道:“那可是贵千金,你要好好的结识一下。” 纳兰锦月神情为难的瞥一眼身后,贝齿轻扣薄唇,秀眉紧蹙。 见侍女提着木桶走向屏风,她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直到妇人拖着不情不愿的她踏出房门,也没见屏风后边有什么异常发生,这让她提着的心越发忐忑。 “娘亲,我……可以不去吗?” “傻丫头,又不是带你去见贵公子,害羞什么?”见纳兰锦月小脸通红,妇人调侃道。 “不过,杜城主的长子杜泽平也算是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只可惜……你与出云慕白已有婚约,哎!” 妇人叹了口气,颇感遗憾的拖着女人走出西厢,身后紧随一行女仆。 而在她们走后,一粒青色光点飘浮进屋子,如萤虫般盘绕一圈,最终朝屏风处闪掠而去。 哗啦一声,正在往木桶里舀水的女仆晕眩倒地,手里的木勺在地板上哗啦啦打着旋。 随着一串铃铛的叮铃脆响,一个倩影走到昏眩的婢女跟前。 抬脚踢了踢婢女,见已不省人事,玉指一抬,随着星星点点的灵气波动闪掠而过,躺在地上的婢女顷刻间消失不见。 这时,浴桶中猛然窜出一个人,正是白一朵。 白一朵抹一把脸上的水珠,贪婪的大口吸气,芥蒂四周。 见人都走了,他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的,一串清脆的铃声传进耳朵,让他浑身一怔。 缓缓的扭过头,就看到一个清秀貌美的女孩子坐在桌沿,甩着一双又细又白的大长腿,脚踝系着一粒银色铃铛。 女孩身穿浅蓝短裙、红色外衫,脖子上套着白玉吊坠,外敞的衣领处露出花白的锁骨和红色肚兜的一角,显得清纯但又妩媚。 再看那张粉雕玉琢的脸,阳光透过屏风折射进来,光晕浑浊,少女的脸朦胧恬静,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微风拂掠,丝丝发鬓在光沫中浮扬,配以清甜的微笑和灵动身姿,一颦一笑都美到了极致。 “杜……杜灵儿?” 痴痴的注视良久,白一朵还是认出了她,此人正是今天见了两次的杜家千金,杜灵儿。 只是,前两次看到的杜灵儿傲然挺拔,目光凝厉,有种难以接近的高冷。 可是现在看到的她,却显得无拘无束随性自在,啃着一颗苹果,晃着双腿,目光停留在白一朵身上时,还清甜的笑了笑, 笑的灿若夏花、笑的千姿百媚、笑的落落大方。 “这位师兄,你在做什么?” 秀眉微颦,杜灵儿忽然扔掉苹果,一个转身跳到浴桶前,双手扒着桶沿,闪烁着灵动眸子问:“你是在练功吗?听我爹说,有一种灵液,用来浸泡身体可以提高修炼进程。” 白一朵身体一僵,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总不能说这桶是纳兰锦月用过的洗澡水吧。 “额……杜灵儿是吗?你懂的真多。” 白一朵盈盈笑着走出浴桶,拧了拧潮湿的道袍,转身问向少女:“诶?你怎么会在这里?” “纳兰家的议事厅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杜灵儿说着瘪了瘪嘴,单手托起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搅着浴桶里的水,扬起片片水花。 “师兄,你这么勤奋修炼,修为一定很高深吧!”杜灵儿忽然扬起秋水眸子,星芒闪烁的看向白一朵。 “还过得去吧!” 白一朵抓了抓脖子,不想在美女面前承认自己其实是个灵渣。 杜灵儿投去崇拜的目光,捧拳抵在脸颊,闪着星眸。 “师兄,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和你成为朋友吗?” “啊?”白一朵一愣,迅即猛一点头:“当然可以,我叫白一朵。” “原来是一朵师兄!”杜灵儿清甜的笑了笑,笑的纯真无邪,呆萌甜美,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脸蛋那种。 “一朵师兄,改天我去内院找你玩,今天还有事,先走了。”少女精灵般蹦起,葱白玉指在白一朵面前摇了摇,轻灵转身。 看着她可爱灵动的样子,白一朵心都要酥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 当少女身影走出屋子,忽然一道青色光粒自她的眉心弹射而出,一晃即逝。 杜灵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扶着额头踉跄两步才堪堪站稳。 这时有纳兰家族女眷闻讯赶来,瑶瑶唤道:“杜大小姐,您怎么一个人来了西厢?” 杜灵儿揉了揉眩疼的太阳穴,四下打量,似乎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样很困惑。 ------------ 第十五章:女人都是骗子 看着少女柔媚的倩影,白一朵心中惆怅。 朋友! 他白一朵也有朋友了!? 还是个富二代! 沾沾自喜的想着,忽然身体里发生异动,神识扫去,看到棋盘中的一枚黑色棋子正在莹莹发光,在偌大的棋盘中显得特立独行格格不入。 “是觉醒了吗?” 纳兰锦月的出剑毫无留手,好在棋盘及时吸收了剑气中的蛮横灵力,否则现在的白一朵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而这一剑,也让本就蠢蠢欲动的黑色棋子灵气满溢,不辱期望的觉醒了。 好奇的端详黑色棋子,一瞬间,仿佛整个棋盘变得浩瀚无垠,无数的黑白棋子膨胀扭曲,变成了巍峨高山或是咆哮的野兽, 山河大地,森林峡谷,只有眼前的黑色棋子浮悬在眼前,在这斗转星移的变化中始终如一。 “这是……一个世界?” 这种以意念去俯瞰整个世界的角度让人震撼,一眼千里,瞬息万年,仿佛世间一切都变得清晰透明。 白一朵看到了一个浩瀚的世界轮廓,由两块大陆与一道海峡组成的世界版图, 世界轮廓渐渐清晰,白一朵看到了无数的城邦与村庄、看到海峡间穿梭的船只、看到无数宗门与王朝征战。 在这个世界里,东部岛屿成群、南方山林茂密、西边是荒漠隔壁、北方则是白雪皑皑的高山…… 一道河流蜿蜒南下,穿过雪域、穿过草甸、流经繁茂森林与炊烟农庄,最终海纳百川融入江海。 棋盘世界中沟壑交缠千丝万缕,可只有这条起源于雪山的河流吸引了白一朵的目光。 因为他惊奇的发现,河道流经的山脉中,有一棵巨大榕树, 榕树的根部裂开一道口子,无数修士在此进进出出。 ……这个场景是如此的熟悉! “这条河……是汨罗江?” 白一朵难以置信的发现,他身体里的棋盘是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竟与自己所在的世界一模一样。 白一朵只是在司婆婆和哥哥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宗门外的样子。 而即便是很稀少的一些信息,只要在棋盘世界中仔细寻找,似乎都可以对应。 白一朵甚至看到灵源宗内的三座仙域、看到了第三仙域里金碧楼阁的纳兰家族、在纳兰家族的门前停留着一行队伍,队伍中有一辆马车官轿…… 白一朵试着去触摸、去深入的端详,他想看看,剥开纳兰家西厢的院子,可不可以看到此时的自己。 可尝试了几次,白一朵才发现,意念只能停留在一个天空俯视的角度,好像自己只是天空飘过的一朵白云,没有双手,没有重量,只能轻飘飘的瞻望而无法近戏。 “也就是说,棋盘是世界轮廓的缩影?” “那么,这颗被激活的黑色棋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意念从世界轮廓中收回,当注意力集中在黑色棋子中的时候,周边的一切忽然变得混沌, 好像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中央,眼前的黑色棋子变得庞大起来, 随着刺目光芒的膨胀,白一朵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 当视线逐渐适应,黑色棋子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个宫殿……我好像来过。” 环顾四周,白一朵眼睛一瞪,这里正是囚禁了黑白老者的那座棋盘宫殿。 宫殿内的空间很大,摆满了精雕玉琢的木质家具和巧夺天工的古玩玉器,装饰奢靡,富丽堂皇。 在宫殿的一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码放着各种书卷典籍,复古的一盏油灯落于烛台上。 殿堂中央有一张长桌,桌子上摆放着果盘和糕点,香味弥漫着,诱人食指大动。 “好香呀!” 看着桌子上的美食,白一朵不禁的舔了舔嘴唇。 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再低头看一眼,白一朵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是身临其境的走进了这座宫殿。 “可以闻到糕点的香味,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是实质的?” 白一朵试着拿起桌上的一枚豆沙糕,糕点在手指间稳稳的夹住,扔进嘴里,又香又甜,酥而不糠,甜而不腻,好吃到让人落泪。 “棋盘世界是虚幻的,可是黑色棋子里的空间却是物质的。” “而黑色棋子是吸纳了足够的灵气才开启了这个空间,也就是说,棋盘中的所有棋子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想到这里,白一朵似乎抓住了一丝头绪,醍醐灌顶。 “棋盘是一个空间传承,而又不仅仅只限于空间本身。” 又想到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争抢时说过的话,抽丝剥茧,一个真相在白一朵脑海中渐渐浮出水面。 他这才恍然的意识到,棋盘世界是有多么的宝贵! 只要获取足够的天地灵气去激活黑白棋子,就可以获得整个棋盘世界的认可。……这就是传承! 一个天尊强者的传承、一份主宰世界意念的契约。 想到这些,白一朵并没有多激动,反而感到一丝的沉重与惶恐。 “哥哥曾说过,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受到了限制,只足够一位强者晋升天尊。” “所以天尊境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境界,也是唯一。” “可是……,这样的一个强者,应该天下无敌了才对呀!怎么会留下传承而消失?” “他是谁?后来去了哪里?” 这是一个传承者对传承来源发起的疑问,也许在历史的某一端,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也曾发起过同样的疑问:你是谁? 白一朵忽然想起获得传承时,那个给他光球的女人,正是她选择了自己。 “为什么是我?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在这里争夺了三百年,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 这一切来的太意外,白一朵毫无准备,在他看来,这种机缘造化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才对。 他从小就是一个毫无修炼天赋的废材,在哥哥的荣光下进了灵源宗内院,看着周围日渐强大的同门师兄弟,他只会越发自卑。 后来的一次意外,他擅闯了司婆婆的茅屋,有了一个已经死去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奶奶。 在奶奶的帮助下,白一朵学会了炼丹,可又因为不能修炼灵气,炼制的丹药也千奇百怪,惹出不少事端。 而这些,从今天起都将结束, 因为白一朵意识到,他虽然没有灵根,可有了棋盘在身体里,他的修仙之路将势不可挡。 悄悄的退出宫殿,白一朵又感受了一下棋盘中的白色棋子,其中一枚白色棋子隐隐闪动着光亮,只是远没有达到开启的标准。 看着莹莹发光的白色棋子,忽然很期待,对白色棋子激活后是什么样的传承,充满了好奇。 神识回归,弄明白棋盘的作用,白一朵也没有了求见纳兰捷的必要,反而担心被别人发现端倪。 毕竟怀揣一份天尊的传承,受人觊觎难免不会惹火烧身。 而且自从黑色棋子觉醒,身体里的炽热已经平息,唯有冰寒感时有时无,但已构不成折磨,白一朵知道,唯有获取更多的灵气方能根治。 于是趁着无人留意,白一朵又悄无声息的溜出了纳兰家,背上竹篓,打算离开第三仙域。 这时杜城主在纳兰家族人的簇拥下走出府门,一行人相互寒暄告辞。 “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之行就当交了个朋友。”一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拱手拜道,正是隆安城城主杜世钦。 “杜某就此告辞,纳兰长老请留步。” “杜城主走好!”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傲袖而立,顺了顺花白的胡须,目送杜世钦离去,目中满是轻蔑。 而在杜世钦的身后,长子杜泽平以及女儿杜灵儿均是脸色难看,回瞋傲慢的纳兰长老,行色肃然。 而在杜世钦转身的一瞬间,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上也肃穆起来,袖袍中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这诡异的一幕白一朵并未留意,他的目光,停留在拿着佩剑身姿傲挺的杜灵儿身上。 “灵儿师妹”白一朵拢了拢肩上竹篓,喜上眉梢,乐颠颠的跑了过去。 “灵儿师妹,你们这是要走了吗?正好,我也要离开第三仙域,可以同行。” 杜灵儿转眸看向来者,眼睛微眯,困惑的左右看了看。 “你是何人?”杜灵儿冷漠傲然的问, 迅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反而更困惑了。 “之前府门前被打的少年,就是你吧。” 当时的白一朵满脸雪痂,不仅杜灵儿没有认出来,就是出手相救的杜泽平也是诧异了半响方才认出。 面对杜灵儿此时不冷不热的态度,白一朵有些困惑,但还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迎前一步道:“灵儿,我们现在是朋友,你可以叫我一朵。” 见白一朵自来熟的迎上前来,杜灵儿错愕间退后一步,剑鞘抵向他的胸口,厉色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离我远点!” 这一声叱喝,让白一朵浑身一怔,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少女。 “灵儿,你什么意思呀!” 见此情形,杜泽平出手按下妹妹的剑鞘,柔声询问道:“灵儿,你们认识?” 杜灵儿神色萧冷的抬眸看一眼哥哥,轻一摇头:“不曾认识。” 白一朵彻底傻眼了!刚才明明是他捧着双手说想跟自己做朋友,这才一个时辰,就不算数了? 这时,杜世钦掀开官轿的珠帘,可能因为心情不好,对这里的事情毫无兴趣,催促了一句就重重的摔下珠帘。 闻言,杜灵儿迅即转身跟上,只留下呆立当场的白一朵,和脸色有些怪异的杜泽平。 杜泽平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还是作罢,轻拍了拍白一朵的肩膀,转身离去。 ------------ 第十六章:谁要跟你睡 黄昏下的第三仙域,笼罩在一片赤色的霞光中, 余阳璀璨,凤鸟盘旋,行色匆匆的修士放缓一天的奔波,脸上满是疲惫。 白一朵走在这样的街道中,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队伍,小脸气的胀红。 “骗子!” 心里啐骂了一句,拢了拢肩膀的竹篓,继续低沉着脸赶路。 锁链桥摇摇晃晃,行走其上的修士却步履稳健,丝毫不会畏惧。 白一朵趴在锁链上看着夕阳,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般失落,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失去了,可是似乎忘记,这个东西本就不属于他。 “也是哈!堂堂隆安城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跟我做朋友呢。人家只是贪玩,随便说说而已!” 自我开解了几句,白一朵心里好受多了,叹了口气,转身赶路。 忽然,白一朵脚步一顿,看到崖壁前惹眼的白袍身影。 在修士进进出出的锁桥前,女子手捧小腹,一袭白裙,头上戴着斗笠。 斗篷遮面,可白一朵却能一眼认出,那人正是林雨诗。 “林师姐?” 看到林雨诗,他本能的就要拔腿逃跑,可转即又想到,现在的他们属于统一战线阶段,在炼成洗鳞丹前,一切前嫌都要摒弃。 想到这个,白一朵这才气定神闲的呼出一口气,而且还有点脸红了。 如果炼不出洗鳞丹,这位师姐不会真的要嫁给自己吧? 忙拍拍脑门,甩开这些不该有是想法,白一朵这才收拾好心境,迈步走去。 “林师姐,你怎么……” 不等白一朵把话问完,林雨诗急忙捂住他的嘴,斗笠下的俏脸一阵绯红。 “不要唤我名号!” 林雨诗娇嗔道,一把拧着白一朵的耳朵,将其拖走。“随我来……” 在路人眼中,只见一个捧着小腹的孕妇揪着少年的耳朵气呼呼的往回走,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修士界结成道侣没有什么年龄上的限制,有些人修道百年才结婚生子, 也有年纪尚幼就在家族的操办下成家立室的。15岁的白一朵完全达到了这个标准,只是这么早就有了孩子嘛…… 小溪河畔,两个人面对潺潺河水杵着下巴发呆, 忽然,白一朵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林雨诗的肚子。 “你干嘛?”林雨诗怒目而视,一把拍开他的手。 “我就是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不会真有个孩子吧?” 林雨诗小脸一赯,愤愤的扭过脸去,眼眶里却蕴起了泪花。 看着女子娇楚楚的样子,白一朵抓抓脖子,眉头皱起:“林师姐,不用担心,我已经收集药材,明天就可以炼制出洗鳞丹,到时候,甭管这里头是个什么东西,都让他消失。” 林雨诗水漾大眼看向白一朵,没有去确认,带着泪痕嗤笑一声,言道:“也是我自己该死,怎么就相信了你的鬼话,到得现在又不信不行!” “林师姐,这次是真的,不骗你。” “这句话,我已经听你说过不下三次了!” 半个月前,林雨诗山林狩猎时受了一点轻伤,原本回家疗养一下就可以的,却偏偏撞上了白一朵。 当时白一朵刚好炼制成生平第一枚丹药,复元丹,正瞅找不到检验药效的地方。 于是在少年积极的推销下,林雨诗花了30银钱,购买了白一朵牌复元丹。 说起药效,还算是理想的,半个时辰受损的元气填补复原,一些外伤也已愈合。 可是当时的林雨诗并不知道,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后来林雨诗开始打嗝,止不住打嗝,一打嗝就冒出一朵粉色泡泡,很是诡异。 找到白一朵,白一朵虽然也很诧异,但没有自乱阵脚,而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解决问题。 后来白一朵又炼制了一枚清喉丹,不出意料,服用后虽然打嗝的毛病治好了,可没过多久,林雨诗的脸上又长出许多雀斑,密密麻麻,原本精雕玉琢的脸蛋蜡黄如油纸,找到白一朵的时候,他差点没认出来。 于是白一朵又拍着胸脯保证,要炼制一枚凝露丹,服用后不仅可以消此疾症,还能美肤养颜,让林师姐变得更加美艳动人…… 再然后,就是林雨诗因为凝露丹大了肚子,追杀白一朵遇上蛛妖的事情。 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林雨诗心里是百味杂陈,也对白一朵炼制的丹药持以恐惧。 “放心吧林师姐,这一次保准不再有副作用,药到病除,灾祸全消。”白一朵举着手指保证,一副谁撒谎谁不得好死的架势。 林雨诗眉梢塌了塌,捧着鼓起的小腹,无奈叹息。 “我真的信不过你的,只是现在也没有了别的办法。”杵着下巴,林雨诗淡淡的道:“现在我家正在张灯结彩布置婚嫁,有可能……我真的要嫁给你了!” “啊?”白一朵一愣,急忙说道:“等明天洗鳞丹炼成,不是什么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吗?” 林雨诗摇了摇头,言道:“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灵源宗对丹妃的尊崇无以叠加,谁都想和她攀上一点关系,获取利益。 得知白一朵和丹妃的关系如此密切,林家当然要借此造势,让别人都知道,他林家与丹妃攀上了姻亲。 这可是百年来,第一户能与丹妃扯上关系的家族,到时候谁还不会对他林家礼让三分!? “你知道纳兰家族吧?”林雨诗忽然问。 白一朵当然知道,刚才他还在纳兰家的西厢,看到了出水芙蓉的纳兰锦月呢! “纳兰家族原本和我林家一样,只是依附在灵源宗外院的小家族。半个甲子前,纳兰家主纳兰捷,在一次机缘造化下受到丹妃的点拨,成为了炼药师。虽然不是丹师,可就是因为有了和丹妃的这一次交缘,得到了宗门的重视,从此纳兰家族一飞冲天,不仅得到宗门的资源倾斜,甚至还落户第三仙域,族群日渐壮大,势力远非从前……” 说到这里,林雨诗转眸看向白一朵,悠然一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家族这么着急操办这场婚事了吧?” 白一朵目瞪口呆! 听了林师姐的意思,无论他炼不炼洗鳞丹,林家都赖上他了呀!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丹妃性情孤僻深居简出,除了点拨纳兰捷的那一次,从未于人接触,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奶奶?” 林雨诗满目好奇的看着白一朵,她的好奇,也是原自于这场劫数的根源就是白一朵与丹妃的关系。 如果白一朵身后没有丹妃这种神一样的存在,林家也不至于铁了心把她嫁出去。至于自己的大肚子,好好解释的话,也并不是说不清楚。 而白一朵却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和司婆婆的关系也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亲密,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了丹妃司婆婆,那个被她称之为奶奶的老妪,只是残存于碧绿玉镯上的一缕残魂而已。 司婆婆早就死了,白一朵在一次擅闯茅屋时发现,并且是距今为止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可能因为奶奶见我无父无母,挺可怜的,就收留了我。”白一朵解释说。 说着抬头看一眼天空,最后一缕阳光淡灭在天际,天空变得暗淡,朗朗星斗渐渐明亮。 月亮还没有出现! “白一朵,你天黑了,我们回屋子里吧。”林雨诗忽然提议。 “再等等!”仰望天空,白一朵摇了摇头道。 “我们在等什么?” “等就对了,很快就可以了。” 暮色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当一轮明月的倒影映射在溪水中,白一朵这才一拍膝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走吧,奶奶一定做好了饭菜,我带你去尝尝她的手艺。” 林雨诗的坎壈神情顿时消散,捧着小腹,笑意满满的点头。 “丹妃做的饭菜,我真的太期待了。” 走进小茅屋,迎面撞上扑鼻的香味, 屋子里蒸汽萦绕,司婆婆佝偻着身子端出一碗馒头,看向二人,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 “雨诗见过司婆婆。”林雨诗在老妪面前浅浅一拜,毕恭毕敬。 “行啦行啦,别动了胎气!”老妪随意的摆了摆手,碧绿玉镯在枯柴般的手臂中叮铃作响。 林雨诗小脸一红,抿着嘴看向白一朵。 后者只是拉开椅子,把林雨诗推过去。“我奶奶说的对,林师姐有孕在身,需好生伺候。” “白一朵你……” 林雨诗又羞又怒,瞪了白一朵一眼,转即看向司婆婆,踧踖不语。 这顿饭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林雨诗暗示了几次,想让白一朵说出林家大行置办婚嫁的事,听听司婆婆的说法。 但白一朵只顾着埋头吃饭,像个没事人一样。 所以直到饭局结束,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 这时司婆婆开口道:“家里只有两间屋子,你今晚和一朵住。” “啊?”林雨诗一愣,半响才明白过来,小脸一红。 “司婆婆,我可以伺候您,还是……” “奶奶不用伺候!”白一朵赶紧说道,利落的推开碗筷,拉起林雨诗的手腕:“今晚你和我睡,奶奶的屋子你千万不可以进。” 虽然后半句才是重点,可是林雨诗似乎只听到了前半句,一瞬间脖子都烫了,甩来白一朵的手羞怨道:“谁要和你睡,你在想什么?” ------------ 第十七章:这就是差别! 似乎才发现自己话语中的冒失,白一朵啐拳轻咳一声,避重就轻道:“反正奶奶的屋子你不可以进去,我可以在外屋将就一晚,你去我的屋子里休息吧。” 听了这话,林雨诗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看了看四周,秀眉皱了皱问:“你在这里怎么休息?” “我没事,板凳搭一下,就可以睡了。” 说完两个人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司婆婆不动声色的看着,布满皱纹的苍老脸上蕴着一丝趣味。 “我听说,修士可以不用睡觉休息,一个闭关就是好几年,不吃不喝不眠不睡,还能长生不死。” 白一朵忽然有些亢奋,他现在就具备成为强者的条件,只要觉醒更多的黑白棋子,获得传承,这一切都不会遥远。 林雨诗却只是笑着点个点头,言道:“只可惜,你这辈子注定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谁告诉你……”话到嘴边,白一朵还是咽了回去。 告诉她自己获得了天尊传承,她能相信吗?她敢相信吗? 别说是林雨诗,就是现在的白一朵自己,都是很难接受的! 见白一朵欲言又止,林雨诗善解人意的停下手中动作,贝齿轻咬薄唇。 “白一朵,你不会因为这个难过吧?” “是挺难过的!……不过你说的不对,修仙并不一定非得有出奇根骨,我白一朵将会开创奇迹!” “是吗?”林雨诗盈盈一笑。 “我会成为汨罗江北岸……,不对,我会成为整个榕城世界,最强的修仙者。”白一朵一扬下巴,壮志凌云的说。 林雨诗只认为他在做梦,笑而不语。 一夜静谧, 当晨曦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屋子,白一朵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揉揉眼皮,伸展臂膀。 “哎呦,睡的腰酸背疼!” 呻吟见,看到林雨诗正捧着肚子忙碌,桌子上摆着白粥和烧焦了的面饼。 “你醒了呀!” 林雨诗像个小媳妇一样摆好餐具,又给白一朵拿去道袍,展了展,替他穿戴。 “我做好了早餐,可以吃了。” 说罢看一眼珠帘紧闭的房间,朱唇抿了抿问:“是不是应该叫一下司婆婆?” 白一朵一晃神,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奶奶白天不出门的。” “为什么?”林雨诗皱眉问。 “别问那么多,不去打搅她就对了。” 说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果然睡凉板凳很不舒服,再看林雨诗时,不免有了怨言。 “你今天不回家吗?” 林雨诗面色夸了夸,趴桌上托着下巴:“家族里到处张灯结彩操办咱俩的婚事,我实在待不下去。” 低头看一眼隆起的小腹,愁眉不展:“你今天真的能炼制出洗鳞丹吗?” “放心,一定没问题。”白一朵重重点头, 再看一眼桌子上焦糊的面饼,也没了胃口,索性拿起背篓出门。 “我现在去买药材,你在屋子里等我。” “对了,千万不可以进奶奶的房间。” 交代好一切,白一朵这才急匆匆的出门,晨光万顷,百花争艳,灵源宗被一片寂静祥和所笼罩。 白一朵背着竹篓一路往外走,先是去了甲武堂刷脸,他毕竟是内院弟子,属于编制内,有修道课程的。 不过因为白一朵没有修炼天赋,武堂的长教对他并不在意,甚至置而不理,也就较为自在。 在一块宽敞的习武场内,数百修士汇集,晨光下,清一色的白色道袍,声势浩大气势磅礴。 武场呈回字形,三堂弟子整齐排列,中央位置是凸起的高台,高台之上有内院执教和宗门长老分席而坐。 武场外围分别设三块玄灵石碑,背着竹篓的白一朵旁若无人的走到其中一块石碑前,神识扫过,玄灵石碑刻录他的武道修为。 “白一朵,一品灵师,灵根:无,灵境:低阶,” 玄灵石碑可以刻录弟子的修为实力,但无法探测灵池内的灵气。 有人看到正甲堂的玄灵石碑显现的参数,忍俊不禁。 “内院怎么会有这么渣的弟子?这是哪个武堂的?” “你眼拙吗?正甲堂的玄灵石碑,当然刻录的是正甲堂弟子。” 听到这样的议论,白一朵毫不理会,拢了拢肩上的背篓,掉头就走。 而队列中的上百名正甲堂弟子却是脸色潮红,不忿的看向白一朵。 “白一朵,自从白浩把你送来甲武堂,你有一天好好的听道吗?一个人资质平庸没有什么,丧失了道念,才是最无可救药的!” 说话之人是一位仙姿玉骨的仙子,甲武堂长教,李素梅。 灵源宗内院分设三座武堂,正甲、正乙、正丙。 三座武堂的修道氛围颇为松散,可能是系统化的缘故,修士间修炼怠慢,对于飞升仙域也只有少数人存以斗志。 白一朵就在这少数人之外! 白一朵脚步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扭回头,说道:“长教,我资质平庸,修炼是在浪费宗门资源!这可是你说的呀。” 或许没有人甘愿平庸,每一个进入内院的弟子,都幻想过有踏上仙域的一天。 可是在内院这个趋势附利的地方,有着严重的资源倾斜, 对于有修炼天赋的弟子他们着力培养; 对于根骨不全资质平庸的弟子,则是放任和摈弃,甚至冷嘲热讽变相打击。 这种不公自然助长了一些修士间的层次化,天资好的越发自信和积极,天资差的则自卑消殆。 李素梅俏脸微沉,也懒得过问了,道袍一挥:“该去哪赶紧滚吧,我甲武堂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长教,逐我出武堂,您好像还没这个资格吧?” 白一朵虽然资质平庸,可是他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哥哥。 哥哥白浩是掌门人亲传弟子,近水楼台,白一朵进入内院乃至入学甲武堂,可都是掌门人钦点的。 所以尽管白一朵在这里不受待见,可也没有人真的能拿他怎么样。 说完,白一朵头也不回的走出武场。 一名女弟子忍不住了,跳出队伍拔出利剑:“长教,白一朵太嚣张了,身为我甲武堂弟子却如此傲慢消殆,简直给我们丢脸。” 有人附和激愤,恨不能追过去将其斩杀。 李素梅俏脸微沉,越看这少年越是糟心。 但是很快的,她沉白的脸色就逐渐减缓,因为白一朵离去的方向,迎面走来一位俊逸少年。 少年净白,手持一柄长剑,白色衣袍在晨霞中展展生风。 “是欧阳师兄!” 刚才还激愤暴跳的女弟子霎时小脸绯红,秒变清纯少女,沉眸捏着衣角,羞涩的垂下脸。 可是少年却目无旁视的径直走向玄灵石碑,孤傲的目中,似乎容不下天地间的一切。 神识扫过,玄灵石碑刻录出他的修为参数: “欧阳杰,六品练气,灵脉:木系,灵境:高阶。” ……这就是差别! ------------ 第十八章:泫然欲泣 但是作为甲武堂最为杰出的弟子,欧阳杰却因为傲气,显得很不合群, 在玄灵石碑前短暂停留后,和灵渣白一朵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玄灵石碑上的参数,李素梅乃至整个甲武堂的弟子都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下意识的瞥一眼在场的另外两堂弟子。 但是这孤僻的性格,又颇为让人无奈。 “欧阳师兄……”一名女弟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迈出了一步,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她又赶紧收回步伐,小脸扑红的问:“欧阳师兄,今天武院小比,您不参加吗?” 欧阳杰丝毫没有停顿,傲然行去,傲慢决然的态度似乎是在说:我不需要。 李素梅俏眉微颦,但也释然,挽一缕青丝挂在耳朵上。 “以欧阳杰的性情和实力,晋院武斗那天直接抢榜就可以了!这种比武打斗,他是不削参加的。” 听到李素梅的一席话,众人纷纷侧目。 灵源宗每年都会选拔十名弟子晋升第三仙域,内院和外院各五个名额。 从数以千计的弟子中抽选十个人,这样的选拔该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所以会有一场漫长且惨烈的武斗竞选,层层筛选,最终挑出最顶尖的十名弟子。 武斗只是循规的选拔模式,也可以不参加,等到名额初定时,挑战榜单、抢夺名额。 当然,抢榜的难度远比寻常,非万不得已,没人会选择这种方式。 不过,总有轻狂的人,就比如现在的欧阳杰。 白一朵才不会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晋院的名额每年都有,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获取灵气,他也可以成为如同欧阳杰那样的天骄。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炼制洗鳞丹,三天的时限稍纵即逝,无论如何这枚丹药都必须在今天炼制成功。 于是带着使命感,白一朵先是扫一眼司婆婆给的丹方,清点药材。 剩下的几味药材外院的坊市均有出售,不出意外的话,中午之前便可以着手炼制。 “只是,这次不能再使用奶奶的鋆凤炼焱炉,去哪儿弄丹炉呢……?” 思来想去,还是打定主意再去一趟纳兰家族。 “借用一下,纳兰捷那个老家伙应该不会吝惜吧!” 很快,炼制洗鳞丹的材料采购完,白一朵背起竹篓,走出药材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甜的声音叫道: “一朵师兄” 一声清甜的叫声传来,白一朵看到身穿红裙的杜灵儿,街道上熙熙攘攘,行人匆匆,她就拘着双手恬静而又淑惋的对着他笑。 杜灵儿又酥又甜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空气中蕴着淡淡花香,微风拂掠,骄阳正好,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 白一朵有一刻的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杜灵儿一把挽住了手臂。 少女扬起清澈的眸子,嬉笑间两个梨涡很是可爱,丝丝发鬓在光沫中飘扬。 “一朵师兄,这么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僵硬片刻,白一朵这才缓回神,下意识的怯后一步,芥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白一朵摆开自己的手,杜灵儿欢喜的脸上寸寸冰凝,看一眼空了的手臂,目中流光闪烁。 “一朵师兄……你……” “我什么我?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想到纳兰家族门前的一幕,白一朵收回目光,神色肃然,转身欲走。 “我们……不是朋友吗?” 杜灵儿咬了咬薄唇,泫然欲泣的问着,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似钩子般挑起心尖的肉。 白一朵脚步一顿,颦起剑眉,诧异的看向后者。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杜灵儿蓦地遮了遮脸,收拾情绪深吸一口气,酥哑的声音淡淡说道:“一朵师兄,是灵儿做错什么了吗?” “你真的是杜灵儿?” 白一朵有点懵,这娇柔无骨的样子、那泫然欲泣的忧伤,与那个在纳兰家族门前拿着剑鞘抵在他胸口的女子,真的是同一个人? 杜灵儿反而显得很困惑,吸了吸鼻子,素然一笑。 “一朵师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灵儿,灵儿真的把一朵师兄当成好朋友的,如果一朵师兄反悔了,灵儿不纠缠便是。” 睁着一双水漾大眼对着自己,白一朵心都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白一朵抓了抓脖子,也搞不清楚这中间都是怎么一回事,索性大手一挥:“算了算了,就当没那个事,省得让你觉得我小气。” 说完,白一朵迎前一步,捻起袖口拭了拭杜灵儿眼角的泪花,歉意凝视:“是我不好,你别伤心,我们还是好朋友的。” 杜灵儿展颜一笑,一把揪住白一朵的袖袍,昂起迷人的小脸蛋, “一朵师兄,我们去武斗场吧,今天那里好生热闹。” “啊?” 白一朵哪里能去?正要婉拒,杜灵儿拖着他的胳膊笑的清甜。 “走吧!我对内院不熟悉,正想去看看。” “可是……” “走嘛走嘛!” 一个不小心就被杜灵儿拽回了内院,这时晋院武斗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武斗场内传来呯呯嗙嗙刀剑交击的脆响,周遭是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马师兄加油、正丙堂加油……” “龙师妹,快用你的绝技碎骨锁攻他下盘……” “王师弟快起来,我们正甲堂不能再输了呀……” …… 上千人的赛事把内院渲染的好似战场,喧嚣呐喊夹杂着怒吼与哀嚎,更让这场初试小比声势高涨, 越是惨烈与血腥,越发的展现出内院弟子的不俗实力。 高台上数十位长老及执教带着期许的目光观看着打斗,时不时会有人说上几句,博得众人点头附和。 “正丙堂的晨木修为不俗,可塑之才呀!此次晋选名额,此人必有一席。”一位长老捻着花白胡须赞许道。 “我觉得正乙堂的龙玉丫头略胜一筹!按名次排列的话,此女必进前三。”一位执教出言道。 “正甲堂的欧阳杰没来参战,后期势必会抢榜,如果不出意外,将是晋院的一匹黑马呀!……” 听着席位上的话语,长教李素梅脸上浮现一抹喜悦与自得。 但是很快的,随着武斗场内一名弟子被踢出擂台,那抹喜悦荡然无存。 “孙霄楠,你们正甲堂今早的伙食很差吗?怎么有点后力不足呀!” 擂台上,一名少年负手嘲笑, 名叫孙霄楠的弟子呕出一口鲜血,双臂颤抖,泣血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 “付久焱,休要猖狂!”一名女弟子愤恨的攥紧拳头,目光投向李素梅,只待她的一个点头,就会不顾一切冲上擂台。 但是武斗初赛是单对单,意在从近一千名弟子中筛选约五百人,二选一,每个人只有一次上台的机会。 尽管李素梅胸口跌宕起伏,可还是强压住怒意,对这名女弟子摇了摇头。 见状,女子才咬着银牙作罢,收回凶煞目光,去扶孙霄楠。 “付久焱,希望明日之战,你不会那么倒霉,挑上我。” “呵呵呵,玉秀师姐,真有这福分,焱某一定不会怜香惜玉。” …… 在此期间,杜灵儿拖着白一朵挤进人群,踮脚看着场中热火朝天的战斗,不停的拍手叫好。 白一朵却是索然无味冷眼旁观,见时候差不多,揪了揪杜灵儿的胳膊道:“灵儿,你自己在这里行吗?我真的还有要事去办。” “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杜灵儿伸出一根如葱玉指,可怜巴巴的央求。 白一朵眉梢塌了塌,抬眸看一眼头顶的太阳,见时间尚且充裕,也就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朵师兄最好了。” 杜灵儿笑的花枝招展,又伸手钩了钩白一朵的膀子,试图爬上去:“一朵师兄你背我好不好?” 没等白一朵答应,她就已经蹿在了他的背上, 指去一个方向,手掌拍了拍白一朵脑门催促:“那边,快去那边……” ------------ 第十九章:惨败 赛场内有六个擂台,流水席试比斗,凡有落败者,己方的玄灵石碑中刻录的名字就会消失; 获胜者则会获得一枚青铜锻造的榕花勋章,佩戴此勋章便可以参加明日的晋级赛。 “一朵师兄,你也是内院弟子,为什么你不参加比斗?” “没兴趣!” 白一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人家根本不带他玩。 灵师境只是入门级别,更何况白一朵还是灵师一阶,跟没有灵阶也没区别了。 参与这样的比斗,最低标准也得是练气中阶。 “真可惜!”杜灵儿俏眉微倾,颇感遗憾。 武斗场内,一名正丙堂弟子轰然落地,还想站起来,却是一个踉跄漫出一口鲜血,引来台下一阵骚动。 而在那擂台之上,白裙女子傲然而立,收起长剑,抱拳道:“承让了骆师兄!” 这名叫做骆大海的男弟子满目的敌怨与不甘,但是随着身后玄灵石碑上自己名字的黯然,再多的愤恨与不甘也只能作罢, 对着女子抱拳一拜,便灰溜溜的走进人群里。 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老飘然而至,手里捧着一枚精致的木盒,盒子掀开,一枚精巧玲珑的青铜榕花在烈阳下闪烁光辉。 这时台下开始议论纷纷: “这姑娘是谁?好强呀!连骆师兄都败给了她!” “她是正甲堂的玉秀。” “我以为正甲堂除了欧阳杰便没有强者了,没想到呀!还是个女弟子。” “呵,那又怎么样?你看他们的玄灵石碑,是三堂中最少的。” 听着台下不削的言语,刚刚荣获一枚青铜榕花的女子面色微凝,看一眼玄灵石碑,傲娇的神色黯淡了一些。 走回阵营,李素梅欣慰的笑了笑,但是看到后者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转即俏眉微倾,无奈的摇了摇头。 “已经很好了,不要有什么情绪,后期的赛事才是主场,我们不一定会输。” 李素梅安慰的拍了拍女子肩膀,目光回到擂台。 高台之上,一位相貌端丽的女执教翻开名册,随即选了个名字,念道:“正乙堂,王大山。” 闻声,一名正乙堂男弟子跳上擂台, 此人身形低矮,却胖的流油,手持两把厉斧,滚圆滚圆的肚腩耷拉着,走起路来道袍也遮不住那摇摆的赘肉。 看到走上擂台的王大山,女执教脸皮抽搐了一下,赶紧收回目光。 “王大山,对正丙堂的……” “等等~” 王大山忽然打断,凑着油腻的大脸笑盈盈的说道:“我可以选正甲堂的道友比斗吗?” 说罢,王大山还比划比划自己的短胳膊短腿,贼兮兮的笑道:“弟子学艺不精,又天生劣势,想找弱一点的弟子较量。” 此话一出,李素梅脸色顿变。 而她身后的数百弟子更是炸锅了,群咏激愤。 “王大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正甲堂的弟子就弱人一等吗?” 见一语激起千层浪,王大山骇然的急退几步,喉咙滚了滚,委屈道:“不是我认为你们正甲堂弱,而是……”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正甲堂的玄灵石碑。 三尊玄灵石碑,刻录着三堂弟子的战况, 已经过去了半日,赛事完成了一半,可是正甲堂的玄灵石碑上,入围弟子却还不到十个人。 反观另外两个武堂,正丙堂61人;正乙堂56人,都已过半数。 “李长教,这么明显的悬殊,我想无视也难的呀!” 李素梅小脸气的胀红,洁白玉指捏的咔咔作响。 终于,一名正甲堂男弟子忍无可忍,抽出长剑喝道:“正甲堂陈言庆,前来讨教……” 这是比斗以来第一例弟子自荐登台,让拿着名册的年轻执教一脸的错愕。 不等女执教开口,擂台之上就已经打了起来。 女执教一脸懵的看向几位长老,见没人说话,也就默认了他们的比试。 先例一开,又随着陈言庆的落败,于是,在后来的比赛中,无论是正丙堂还是正乙堂,都点名挑战正甲堂的弟子, 于是正甲堂的备战弟子锐减。 而让人匪夷的是,正甲堂的整体实力确实很弱,在后来的比斗中,鲜有胜出。 “看来,还是不该让女修士做长教呀!”一名白须老者无奈摇头。 “历届小比,从未有哪一个武堂会如此劣势!” “按照比例看,今年正甲堂只怕……难有进院名额了呀!” 就在高台上的宗门长老谈论这件事情的瞬息,随着武场内弟子间的情绪化激战,很快的,正甲堂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名弟子。 此时的三堂玄灵石碑上,正丙堂69人;正乙堂75人,正甲堂27人。 …… “一朵哥哥,你们武堂不会连三成的入围率都达不到吧?”武场外围,杜灵儿轻声喃喃。 白一朵靠着墙壁发呆,实在不忍再看了。 “应该不至于!” “可是,你们这边只置剩下3个人了呀!” 也就是说,剩下的三个人必须全部获胜,正甲堂才能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以三成的入围率参与后面的比斗。 …… 武场内,一名红发女子踏上擂台,墨色口唇微倾,手中一对赤火金轮呼呼转动,割开空气,荡起层层弑杀涟漪。 只见红发女子傲视一圈,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正甲堂的阵营。 “正丙堂烈崙女,请正甲堂的道友赐教。”女子阴恻恻的说道。 看到女子手中的一对赤火金轮,正甲堂内三名男弟子面面相觑,均有惧色。 李素梅凤眸一凝,在一名弟子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闻言目中坚毅,脚步一踏,飘然而至。 “正甲堂赵志强,请赐教!” 说罢,两人交打在了一起,一时间火浪翻涌,整个擂台被一片热浪所笼罩。 刚开始烈崙女的气势碾压对方,也一度让人觉得赵志强完败,可是随着战斗拖延,渐渐的,便有人发现烈崙女开始力不从心,手中的赤火灵气有枯竭走向。 而反观赵志强,自始至终都只是在防守,甚至很多人还不知道他的灵脉属性。 “可恶!”烈崙女终于发现了不对,脸上的烟熏妆开始狰狞,手中的赤火金轮却逐渐的黯淡起来。 见此情形,赵志强目光一紧,知道时机到了,剑刃一旋,蔚蓝色灵气盘旋升腾,万顷潮水倾泄而下…… “什么?他是水系灵脉?”有人惊呼。 到得此时,众人方才恍然,正甲堂的赵志强刚才表现出的劣势,其实都是在隐忍,以此消耗对方灵气。等到时机成熟,才运用自己的水系灵脉,对敌人进行压制。 毫无悬念,烈崙女落败! 随着烈崙女的落败,另外两个擂台的比斗也进入了尾声,其中一名叫做张大宝的正甲堂弟子落败,而一位名叫王思坤的弟子以坚韧不拔的毅力,硬是扛了下来,为正甲堂多挣得一枚青铜榕花。 到了这时,正甲堂的备战弟子已经耗尽,玄灵石碑上赫然显现着29的数字! 还是达不到吗? 李素梅叹了口气! 没有三成的入围率,她的长教生涯也算是到头了。 玉秀双眼泪花的走到李素梅跟前,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其它正甲堂弟子也都黯然神伤,看着自己的长教,坎壈不语。 ------------ 第二十章:初战 武场外,一名正丙堂弟子拿着荣获的青铜榕花到处炫耀,杜灵儿踮着脚尖瞅过去:“我看看我看看……” 男子一回头,看到倾国倾城的少女期待的瞅着自己,心花怒放。 “呐~” 男子大方的捧过去,眼睛却盯着少女清秀的脸仔细端详,目中流光溢彩。 “好好看呀!”杜灵儿葱白玉指摩挲着青铜榕花,粉嘟嘟的脸上满是欣喜。 “如果我能有一枚,就好了!” 闻言,捧着青铜榕花的男子面露难色,一番心里斗争之后,还是抽搐脸皮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青铜榕花还要用来参加明天的武斗,不可以送人,” 杜灵儿连忙乖巧的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没事没事……” 最后踮脚看一眼青铜榕花,杜灵儿收回目光,挽了挽白一朵的臂膀,“一朵哥哥,我们走吧。” 看着少女怅然若失的神色,白一朵心头沉甸甸的,眉梢塌了塌,扫了一眼黯然失色的正甲堂战营。 而就在这时,一名健硕的男弟子踏上擂台,手持一根霹雳长鞭,迎展间扭曲一方空间,雷吟阵阵。 只见男子傲然而立,盘起长鞭负于身后,以45度仰望天空的姿势傲然说道:“正乙堂刘无胜,请正甲堂道友赐教!” “什么?” 李素梅脸色一变,银牙紧咬,秀丽的脸蛋因为愤怒而狰狞了几分。 “啊?正甲堂无员可战了?不会吧~?” 刘无胜一副惊讶的欠扁模样,说着还嗞嗞咋舌,遗憾的摇了摇头:“太可惜了,本来还想学一学前边的师兄师弟,找一个弱的打,节省一点灵气。可惜,来晚了!” “哎!”刘无胜失望的仰天长叹,长鞭展地,看也不看正甲堂的阵营,直接落视正丙堂:“那么,就请正丙堂的道友上台一战吧!” 而然就在刘无胜话音落毕,忽然有人指着玄灵石碑惊喝道:“快看,正甲堂还有备战弟子!” 众人纷纷侧目,这一看均是一怔! “白一朵?” “白一朵是谁?”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呀!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有人却是记忆犹新!只见一个毛茸茸的男子眼睛一瞪,咬牙切齿道:“白一朵?那个卖给我聚灵丹,让我浑身长满黑色毛发的臭小子?” “哦,我记起来了,王大山就是吃了他的回灵丹才变成现在矮胖矮胖的样子的。” “天啦!他也向我推销过聚灵丹的,幸好我没买……” 当白一朵的名字出现在玄灵石碑上,武斗场一下子沸腾起来,除了少数的人认识他,大多数的弟子则是带着好奇唏嘘。 如果这个时候欧阳杰出来救场,为自己的武堂挽救一下入围率,那还有的一说,可是这白一朵是谁?他修为实力很强吗? 相对于别人的诧异,正甲堂弟子却都是脸色潮红,有种想找个地缝钻一下的冲动。 “这个白一朵在搞什么鬼?他不是不参赛吗?” “他参赛?有资格吗?最起码练气境才能参赛的呀。” “真是丢人,他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怎么没人拦一下?” “对哟,没看见他过来呀,咦?白一朵人呢?” 正欲走出武场的白一朵神色一顿,莫名其妙的看向周围。 “我……没准备打擂台,是玄灵石碑系统故障吧!” 但是杜灵儿却是小脸一喜,捧起白一朵的手感动道:“一朵师兄是因为看到我喜欢青铜榕花,才打算参赛的吗?” “我……” “一朵师兄加油,你一定能赢的。”杜灵儿鼓励道。 白一朵完全是懵的,对上杜灵儿充满期待的眸子,脑壳里一片混沌。 似乎是在少年茫然的深眸中发现了什么,杜灵儿灿若夏花的笑容片片凋零,水漾大眼闪动间,轻喃问道:“一朵师兄,你不是因为想给我赢榕花参战的对不对?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轻轻松开抓着后者衣袍的手,杜灵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扬起一抹迷人微笑:“没关系,我也玩累了,先走了。” 说罢,杜灵儿脚步一旋,向人群外走去。 “等等……” 白一朵神色一憟,一把攥住少女轻弱无骨的手臂。 就在白一朵用力一扯,将少女拉回跟前的时候,一粒青色光点从杜灵儿的眉心飘荡而出。 随着青色光点的飘走,杜灵儿一阵头晕目眩,堪堪站稳才看到自己的手臂正被一个男孩子用力攥着。 白一朵抬头看一眼太阳,预计了一下时间,茫失的眼瞳里多了一丝凝重与决然。 他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武斗,可是鬼知道玄灵石碑在作什么妖,竟然爆出了他的名字。 白一朵恨死这快玄灵石碑了! “灵儿,你想要青铜榕花对吗?” 面对少年严肃郑重的询问,杜灵儿睁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竟有几分惧意。 但是很快就拨正了心境,用力甩开白一朵的手,厉色道:“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杜灵儿肃然吼道,声势浩然,脸上的青涩与纯萌化作傲然与凶厉,看向白一朵的眼神也变得冷漠。 如果白一朵细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此时杜灵儿看他的眼神,与她在纳兰家族门前拿剑鞘抵着自己胸膛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 “灵儿,是我不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赢一枚榕花勋章送给你。” “什么?”杜灵儿诧异。 “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青铜榕花。” 白一朵说着在背篓里找了找,拿出一柄长剑,夹在胳肢窝里,急匆匆的向场内跑去。 边跑还边回头嘱咐:“别乱跑,看着我的背篓,我很快就回来……。” “神经病!”杜灵儿翻了个白眼,肃然转身, 可是才走两步,脚步忽然一顿,还是回到了铁丝网外。 看一眼地上的背篓,又看一眼刚才被白一朵抓过的手腕,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芒。 …… 场内,看着疾步走来的白一朵,李素梅一脸阴沉。 “白一朵,你在搞什么鬼?快给我滚回去!” “就是啊白师弟,今天我们正甲堂已经够丢脸了,你不要再来添乱了好吗?” 看着自家武堂训斥的话语,白一朵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们丢脸关我什么事?” 李素梅被噎了一记,摔袖怒道:“还念自己是正甲堂弟子的话,就赶紧给我滚,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赢了比赛不成?” “呵呵,太可笑了,白一朵上台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还赢?不行不行,我不能留下来,这么丢人的事,我怕留下心理阴影!” 见众人怎么冷嘲热讽都没有用,玉秀眉头垮了垮,从袖袍中取出一袋子银钱。 “白一朵,我听说你喜财,呐~,这是500两银子,只要你不去丢人,这就是你的。” 见状,其他弟子面面相觑,目中闪烁智慧的光芒,纷纷掏出自己的钱袋。 “白师弟,我这里还有200两银钱,你也拿去吧!” “我这是50两银钱,你觉得少的话,这柄玄铁锻造的匕首你也拿去吧!” 威逼利诱,一时间正甲堂弟子自发的拿出所带财物,有银钱,也有丹药,为的,就是能让白一朵别去给他们丢人。 然而,这一幕在外人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味道。 “没想到呀!正甲堂整体实力虽然弱,但是他们的团队凝固力惊人!” “可能因为白一朵是唯一有望给他们挽回颜面的人,所以寄托着整个团队的希望” “这么多人把灵兵利器和灵药交给一个人,可想而知,后者需要承受怎样的压力,这场最后的鏖战,只怕会更加激烈吧。” 高台之上,花白胡须的老者捻着长须,点了点头道:“能把一个团队带的这么团结,不得不说,李素梅还是有着领导才能的!” ------------ 第二十一章:我白一朵就要败了,请用力! 就在外人赞许的时候,正甲堂内部,李素梅脸色铁青的对白一朵说道:“见好就收吧!拿着钱,赶紧滚!” 玉秀则极力压制情绪,挤出一抹笑容道:“白师弟,并不是大家对你没有信心,我们真的是怕你受点什么伤,毕竟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对对对,我们都喜欢白师弟……” 来到正甲武堂已经快两年了,这是白一朵第一次发现大家对自己挺好的,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上擂台的信念。 “以前是我白一朵错怪大家的,原来……” 只见后者一挥道袍,目光肃然:“也罢!就让我为武堂做点什么吧!诸位请放心,我白一朵就是战死,也会拖着敌人,为武堂战斗到最后一刻……” 说罢,白一朵毅然决然的冲上擂台,手中长剑出鞘,一股赤红剑芒轰然展现。 “诛天剑?”高台之上,一位顺着花白胡须的长老目光一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这柄宝剑是白一朵从背篓里随便拿的,是在山洞里的时候,魔焱尊者给他的, 除了宝剑,背篓里还有一柄叱灵道人给的匕首,叫做什么银龙断刃尺,是云雷道极宗的传宗信物。 不过匕首实在太短了,看到擂台上刘无胜的霹雳长鞭,实在相形见绌。 高台之上,随着白须长老的一声惊呼,其他长老和执教也纷纷侧目,但是很快的,大家都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诛天剑是上古神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柄剑的品相不错,乍一看,还真的挺像传说中的那柄神器。” “嗯!这么高仿的兵器,也是颇有价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加持和增幅。” 就在高台之上的长老们满心期待的赞许时,台下,李素梅一等人简直要捂脸。 “白一朵太过分了!仗着哥哥是掌门亲徒,就可以肆意妄为吗?这丢的可是我们整个甲武堂的脸呀!” “希望他能多挨几鞭子吧,不要输的太丢人!”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溜了,丢不起这个人……!” 而在擂台之上,看着对方四米长的大鞭、再看一眼手里半臂长的宝剑,白一朵艰难的咽了咽喉咙。 “嘿嘿嘿,师兄您怎么称呼呀?中午吃饭了吗?” “哼!”刘无胜轻蔑一笑,长鞭落地,霹雳雷鸣震耳欲聋。 “也好,最后一名正甲堂弟子被我打败,也算是一大战绩!” 说罢,刘无胜手中绿色灵气环绕,随着灵气的蔓延,长鞭的颜色由黑变绿,长出一粒粒细小的倒刺。 “原来刘无胜是木系灵脉。”高台上,白须长老喃喃赞许。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受不到白一朵的灵脉属性,他该不会没有灵根吧?”黑瘦执教疑惑道。 “如果白一朵是火系灵脉,借着五行相克的规律,兴许还有胜算!不过……说真的,我不仅感受不到他身体里的灵脉,甚至觉察不到丝毫的灵气波动,他似乎……不是练气境。” “开什么玩笑,灵师境对练气境?” 嘴上这么说,可谁也没有出言询问或是阻止。因为他们很自然的认为,是不可能有灵师境弱渣自杀式挑战练气境强者的。 擂台之上,看着藤蔓般油绿的长鞭上长满了倒刺,白一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说实话,他已经后悔了! “这位师兄,我觉得有点不公平!” “什么意思?”刘无胜疑眸问道。 白一朵看一眼手里长剑,皱了皱眉:“你的武器那么长,你再看看我的,这样你打赢我也不光彩呀?” “比斗看的是功法和灵气浑厚,又不是小孩子打架,关武器什么事?” 刘无胜气急败坏的骂道,但是见后者一脸不忿的样子,又有几分抓狂。 “也罢也罢,你我比拳脚!” 刘无胜收起长鞭,伸展伸展臂膀,青绿色灵气凝聚与虎拳之上,让其看起来更显得夯实坚硬。 激动莫名的收起宝剑,搓着手掌转身间,白一朵又是脸色一僵。 攥起拳头看一眼,再看一眼人家的虎威拳,白一朵脸色一夸,言道:“师兄,这还是不公平呀,你的拳头那么大,你再看看我的……” “你到底还打不打了?” 刘无胜骂道:“不比兵器、不比拳头,我们干脆比长相算了。” “诶?这个好呀!” “好你个头!” 刘无胜也懒得跟他废话,脚步轻点地面,劲霸拳威倾空而至…… 这一拳来的威力无穷,引的周边空气都为此颤动,荡起阵阵音波涟漪。 嘭~! 白一朵避之不及,被一拳重重的砸在胸门之上,当即翻退而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倒地的白一朵只觉得胸口一阵胀痛,好像有滚烫的热水翻涌,喉咙一甜,就要吐血。 嗝~! 捂着胸口俯身间,原以为会口吐鲜血,可是白一朵却只是打了个饱嗝。 这让白一朵自己也很惊讶,袖袍忙在嘴边擦拭了几下,白色的衣袖上一丝血迹都未染! 在强横霸道的一拳落下时,正甲堂弟子纷纷捂住了眼睛,李素梅也凝眉侧了侧脸,不忍去看。 可是,当拳威落定,擂台之上的白一朵却好好的,毫发无伤的爬了起来。 透过手指缝隙看到这诡异一幕,正甲堂弟子面面相觑。 擂台之上,刘无胜眼眸微眯,哼笑一声道:“不错嘛!能扛下我的劲霸拳威,你小子有点实力。” 检查了一下身体,见没有受伤,白一朵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的,他就感觉到了异常。 “怎么忽然暖和了?” 并不是周围的温度变暖了,而是白一朵自身的冰寒感有所减缓。 意识到这一点,白一朵赶紧用神识观察体内棋盘。 果然,棋盘里的白色棋子在获得这劲霸一拳的灵气后,莹亮的光芒有所增幅。 “原来是棋盘吸走拳头里蕴含的灵气。” “但是这一次对方怎么没有受到反噬呢?” 对方损失了一部分灵气,可是他却毫不知情!与纳兰锦月攻击自己时大相径庭。 “难道白色棋子获取灵气的方式不同?” 这样一想,白一朵似乎明白了,要么是对方灵气的问题,要么是白色棋子的问题。 但不管是哪一种,对白一朵都是有利的, 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残忍不仁的……吸收对方灵气。 “师兄,敢问您是什么修为实力?”白一朵贪婪的目光投向后者。 刘无胜眼眸一眯,戒备了一瞬,又因为自负,轻蔑的瞥去一眼:“告诉你也无妨!八品练气境!” “八品?”白一朵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满目惊讶。 而他的惊讶不是惧战,而是带着一丝兴奋。 不削的冷哼一声,刘无胜戏谑的说道:“害怕的话,主动认输,也免得皮肉受苦!” 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转即一捂胸口,装出受伤的模样,愤愤然道:“哼!认输?休想!” “我白一朵,就是今天被你打死,也绝对不说一个降字。” “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刘无胜冷哼道。 “少呈口头之快,来吧!” 白一朵说罢双臂一展,期待般的等待刘无胜的攻击。 而后者也不辱厚望,见刚才的一拳没有直接轰伤对方,臂膀上的青绿色灵气越发浩瀚,手臂骨节根根爆起,劲霸权威迎空而去。 “小子,受死吧!” 随着刘无胜话语落毕,无尚拳威轰然落在白一朵身上。 白一朵不仅没有躲避,本来他的拳头还打的有点偏移的,白一朵悄悄往上凑了凑, 嘭~! 又是一拳,白一朵连退数步,为了鼓励后者再接再厉,他硬是咬破舌头,吐出一口血痰。 “你……真的好强!”白一朵堪堪站稳,虚弱的喃喃说道。 但是目光坚毅,死死的盯着对方。 “不过,想一拳轰杀我,还是不可能的!” “除非,你还有更多的灵气汇聚在拳威里。” 白一朵生怕对方想不到,提醒道。 果然,刘无胜气急败坏的看着对方,言道:“你以为我灵气耗竭了吗?哼!” 随着一声冷哼,刘无胜再次扬起拳头,一股更加劲霸的权威滔天而至。 “这就对了嘛!有这么蓬勃的灵气不拿出来,留着过年啊!” 心中腹诽,白一朵却还是要装出一副要躲避,却因为对方速度太快避之不及的样子。 嘭~! 第三声巨响,白一朵直接倒飞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嘴角漫出一口鲜血,咳嗽不止,一副只身下半条命的凄惨模样, 就差直接告诉他,我已经快死了,你只要稍微再努努力,就能获胜这样的话。 而这时的刘无胜已经大汗淋漓,身体里的灵气已经消耗了一半之多。 “这小子,怎么这么扛打?” 刘无胜心中喃喃,嘴上却一贯的傲慢,负手言道:“我见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还是认输吧!” “认输?”白一朵面露狰狞的爬起来,踉跄一步又重重的摔倒,但是很快的,他还是扶着护栏坚毅的爬了起来。 “想让我认输?绝不可能!” 白一朵似乎带着几分癫狂的一挥手,仰天长啸:“我白一朵要为正甲堂荣誉而战,绝不认输……” 台下李素梅神色一怔,看着台上疯哮的白一朵,袖袍中的玉手微微颤抖。 而在高台之上,长须老者捻了捻胡须,欣然点头:“虽然白一朵实力不敌,可是这不拔的毅力,着实强悍!” 武场外,杜灵儿秀眉微凝,看着口涎鲜血的白一朵,喃喃自语道:“这人……真是个疯子!” ------------ 第二十二章:四仰八叉 “冥顽不灵!” 事到如今,刘无胜已无退路,倾尽全身灵气凝聚霸拳,万顷绿色光芒刹那萦绕。 一拳轰至,场外一片寂静。 待到尘埃落定,只见白一朵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旁的刘无胜杵着双膝气喘吁吁。 此时的刘无胜已经没有多少灵气了,剩下的,也是只够维系自己的修为,再打的话,只怕要降阶了。 “好在,他终于倒下了!”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一朵,刘无胜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这场战斗远没有别人看到的那样轻松,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多么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这小子太邪门了,轰击的灵气落在他身上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点回留的都没有!” 堪堪输一口气,刘无胜萎态的转过身,向着领奖台走去。 高台上,看到少年一动不动,女执教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宣布战斗结果,可是目光扫过玄灵石碑,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白一朵的名字还在!” 随着她的惊呼,擂台之上,白一朵竟然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这一幕引起一片哗然,李素梅更是惊讶的捂了捂嘴。 “他……又爬起来了!” “白一朵……又爬起来了!” 正甲堂内,不知是谁忽然细声细语的喊了一句:“白一朵,加油!” 玉秀刚说出这一句话,就看到身边的弟子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就连长教李素梅也瞥了她一眼。 玉秀尴尬的低下头,可是又有人小声叫了句:“白一朵加油!” 随着这一声,陆陆续续,片片断断,正甲堂的阵营内,渐渐响起对白一朵的助威声。 这声音把白一朵也惊到了,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他还要装惨,只能忍着。 听到动静,喜滋滋向着领奖台走去的刘无胜脚步一顿,脸色一苦,下巴打颤的转回头。 当看到白一朵就这么颤颤巍巍的站在跟前,他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 “你还没死?” 白一朵目光坚毅,摇了摇头:“一息尚存!但是,哪怕只是一息,我白一朵也要站起来……” 刘无胜喉咙滚了滚,头痛欲裂!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后悔, 谁让他闲来无事恶意攻击正甲堂?如果当时随便挑选一个正丙堂的弟子,说不定早就获胜而归了,毕竟八品练气境的实力,在这个武斗场里已经能称之为天骄! 但是他就是这么作死、就是这么倒霉、就是这么的悲催! 然而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哪怕是拼上倒退灵阶的代价,也要把这个奄奄一息的白一朵打倒。 “白一朵,你非得找死的话,我只能成全你!” 这一次,刘无胜不再使用劲霸拳威,他早该接受白一朵的建议,用铁拳战斗的。 于是,擂台下的弟子就看到了很滑稽的一幕,正乙堂的八品练气境强者,拿着小碎拳在一个灵阶不明的少年身上一通乱锤。 而后者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力,只听得一声声撕心裂肺却又带着鼓励意思的哀嚎。 “啊!我就要死了,” “啊!再有一拳,我真的要死了” “啊!刘师兄加油……” 到得后来,大家越听这哀嚎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听怎么古怪。 而刘无胜已经打红了眼,随着一拳弱于一拳的砸下,他体内灵池也在逐渐畏缩崩盘。 这一现象同阶弟子可能无法察觉,而在高台之上,长须展展的长老们却是看在眼里。 “七品练气境?刘无胜降阶了?” “再打下去,只怕会降的更多!” 忽然,刘无胜吐出一口鲜血,扬起的拳头颤抖着缓缓落下,最终瘫软无力的贴在白一朵身上。 随着鲜血的漫溢,那刻录有刘无胜名字的玄灵石碑上,他的名字闪了闪,黯然淡去! 这一幕把众人看傻了,刘无胜不是打人的一方吗?为什么打着打着,他就输了? 而白一朵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抱着头挨打,凭什么这样也能赢? 武斗场内一片寂静,微风带来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显得格外清晰。 而在短暂的肖静之后,是正甲堂的哗然欢呼。 “长教,我们赢了,我们达到三成入围率了!”玉秀激动的眼含泪花。 李素梅欣然的点了点头,可是很快又皱起了眉,看向白一朵,叹了口气:“只是苦了白一朵,这样扛下来……” 然而,不等李素梅说完,那擂台之上的白一朵忽然蹿了起来,一抹嘴唇的血涎,激动的原地蹦了一下。 “我赢了?我真的赢了!” “他……”玉秀瞪大眼睛指着擂台,似乎才反应过来,银牙搓了搓:“他那是装的?” 李素梅也惊了一记,但是她比这些弟子有阅历,呼出一口浊气,笑着摇了摇头:“我猜,白一朵身上一定有什么法宝,可以抵御攻击。” “难怪他上台第一件事就是让对方摒弃武器,这样他就可以龟缩起来,等到对方灵气耗尽,再反攻。” “说起来,这战略与赵志强刚才使用的,有异曲同工之处呀!” 听了李素梅的分析,弟子们这才释然。 不过不管怎么说,白一朵的获胜是给正甲堂带来了荣誉的,还是这关键的一个数位。 高台之上,那些长老和李素梅想到了一块,都以为白一朵身上藏着什么法宝, 再想想他的哥哥现在可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而白浩又极度的疼爱弟弟,会不会为他弄到什么灵宝,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正丙堂和正乙堂的弟子陷入了困惑,对这场诡异的战斗充满猜疑,特别是正乙堂,所有弟子都恶怨的看着白一朵,仇恨值漫溢。 “这小子,是怎么赢的?我不服!” “一定有猫腻,说不定他身上有暗器,我请求,对白一朵进行搜身检查。” “白一朵赢的不算,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出过一次手,如果光凭挨打就能获胜的话,我们还修炼什么功法?” 不忿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高台之上,白须长老们却毫无动容,端起一个木质盒子,对着白一朵说道:“白一朵,还不快来领取你的勋章?” 白一朵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了给杜灵儿弄一枚青铜榕花才上台比斗的,当即兴奋起来,一转身,激动的朝着杜灵儿的方向摇了摇手。 武场外,杜灵儿小身板一憟,忽然想到白一朵上台前的话,神色有些慌张。 “他不会真的是为了送青铜榕花给我才去的吧?” 心头有一丝错愕,也有一丝暖意。 杜灵儿失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是个疯子!” 说罢,最后看一眼白一朵,决然转身,朝着外院走去。 ------------ 第二十三章:众怒 喧闹的武斗场忽然诡异的寂静, 一双双惊异的目光看着擂台上的少年,看着他获胜、看着他领奖、看着他一扫萎态容光焕发…… 而就在刚才,这位白衣少年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在劫难逃的, 可后来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呀,只是抱着头挨打,被打着打着,怎么就赢了呢? 短暂的肖静之后,是群起激愤的喧嚣,捶胸顿足表示不服。 “我白一朵凭本事获胜,你们凭什么不服?”少年不忿道。 一个麻脸女子跳出人群,咬着银牙怒目而视:“刘无胜是我正乙堂天骄弟子、八品练气境强者,怎么可能输给你?你一定是作弊!” 闻言,正乙堂弟子更加躁动,嚣声四起。特别是一些女弟子,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白一朵生吞活剥。 见此场面,白一朵也颇为惊骇,伸向榕花勋章的手颤了一记! 但他还是接过木盒子。 即便是惹了众怒,白一朵也不会退缩,因为他走上擂台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朵青铜榕花。 “无耻!”看到白一朵捧起装着榕花的小木盒,麻脸女子咬牙切齿, “勋章本该是正乙堂的,却被这个无耻小人夺了去!” 以麻脸女子为首的正乙堂弟子,一个个红着眼睛看着少年,似有着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白一朵捧开木盒,故意对着正乙堂阵营的方向,缓慢掀开、取出一枚精致的榕花勋章。 少年捧着青铜榕花,故作疑惑的反复打量,忽然眼睛一瞪,惊讶道: “呀,真的耶,这上面有正乙堂三个字!” 白一朵故作惊讶,摆出一脸很无辜很欠扁模样,皱眉道:“怎么办?你们正乙堂的榕花勋章被我获得,白某很是自责呀!” 口中这么说,动作却是挑衅般的当众佩戴,如获至宝般在胸前按了按, 阳光下青色的榕花勋章金光闪耀,耀起刺目光晕。 “无耻呀!”麻脸女子气的浑身颤抖,饱满的胸膛剧烈起伏。 “白一朵你给我听着,这件事,正乙堂与你没完!” 说罢,麻脸女子道袍一甩,带着已然昏迷的刘无胜,悻然离去。 白一朵不削的砸了咂嘴,朝天翻了个白眼:“呵,一群输不起的家伙,我白一朵怕你们不成?” 这时候,负责比斗名额的女执教悄然的走到白一朵的身旁,看向台下,柳眉微倾。 “后天的复赛场地在魔啱谷,组战!” 白一朵侧过脸,诧异的看向女执教,等待她把话说完。 女执教目光直视,吐气如兰:“组战的意思,就是说,可以自由组队,选择性战斗。” 微风拂掠,女子鬓发轻扬,露出那俊俏脸蛋上的一道浅浅疤痕。 女执教下意识的拨了拨头发,侧身而立,骄阳下仙姿玉骨明眸黛眉, 她年轻貌美、修为浑厚,可鲜有人知这明艳绝伦的背后,都经历了怎样的艰辛付出。 也因此,她可以看到更多少年所看不见的东西。 “组战的队伍没有人员限制,可以是两个人,也可以是一百个人……” “也就是说,你刚才的态度可能会激起整个正乙堂弟子对你不满,” 白一朵一愣,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因为他刚才的嘴欠,正乙堂会举全堂之力,与他为敌? “至于这样吗!?”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白一朵很不自在。 但白一朵不露惧色,大手一挥,豪壮道:“就算整个正乙堂的弟子要与我为敌,又有何惧?我背后,也有正甲堂作为强力后盾!” 说着,白一朵肃然转身,看向己方的武堂阵营。 可随着视线的落下,长教李素梅忙撇开目光,视若无睹的捻了捻袖袍上的褶皱, 玉秀等人也东张西望,装作没听见。 “嘿~?这群家伙,我可是为武堂挽回荣誉的英雄呀!最起码也声援一下吧,” 心中腹诽,白一朵的心里却是明白的, 现在正甲堂的整体实力薄弱,即便联合起来也斗不过人家80多人的庞大群体, 而且今天的比斗还没有结束,另外两堂任有不少的备战弟子,敌方阵营只会更庞大。 面对如此悬殊的实力落差,李素梅当然不会声援白一朵,她就这么一点家底,毕竟争夺最终的晋院名额才是目的。 李素梅甚至还盼着白一朵被整个正乙堂弟子追杀,用一个修为最差的弟子吸引数百敌人的注意力,她这边的胜算会大很多。 “现实呀!”白一朵感到人间薄凉。 好在他对晋院名额不感兴趣,参加比斗只是为了榕花勋章,现在勋章到手,后面的赛事直接弃赛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于是,在大家复杂的目光中,白一朵毫不畏惧,甚至得意洋洋的走出了武场。 这次比斗对他而言收获显著,不仅为杜灵儿赢得了榕花勋章,还吸纳了不少的灵气。 只是一名练气境修士的灵气始终太薄弱,远远达不到激活白色棋子的标准。 …… 武斗场的赛事还在进行,白一朵的战斗只是一个小插曲,不会对战局有多大影响。 而当他捧着战利品兴高采烈的回到场外,却发现杜灵儿已经不见了。 “灵儿,”白一朵四下找了找,揪住一名路人询问,却被告知她已经走了。 “灵儿一定还在生我的气!”看一眼手里装着勋章的木盒,白一朵下意识的往外追。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脚步一顿,踟蹰间恨恨的跺了跺脚。 “给林师姐炼制丹药的事情比较重要!” 想到遇见杜灵儿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白一朵才有了一丝紧迫感。 抬头看一眼天色,短暂的纠结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给林雨诗炼制丹药。 …… 第三仙域,纳兰家族。 老者一脸肃然的看着手里的一枚褐色心脏,凝眉不展。 “阵眼完好无损,可是灵阵内的四脉灵气却耗怠了一半之多!” 纳兰捷老脸阴沉,袖袍一挥,卷起劲风,将身后跪地的四名健硕男子击飞,偌大的灵院内掀起漫天灰尘。 四名健硕男子落地后砸碎院落中的石桌石椅,溅起碎石飞扬。 灵院外,数百名纳兰家族成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惊骇中汗如雨下。 “家族予以保障的灵阵被人攻击了,你们竟毫无察觉,真是一群废物!” 轻瞥一眼口吐鲜血的四人,纳兰捷负手走到一名族女跟前,威严赫赫的问道:“纳兰锦月,你说说,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纳兰锦月矫躯一怔,丝毫不敢怠慢,将昨天劝退购买灵药的修士时发生的事、到隆安城城主来访,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当然,所谓事无巨细,并不包括她被白一朵偷看洗澡这事。 ------------ 第二十四章:女人都是骗子 “你说什么,攻击护院灵阵的是一个不到练气境的十几岁小子?” “不对!我纳兰家族的防护灵阵集四脉灵气交错叠加,坚不可摧,别说修为不济的小子,就是宗主亲临,也不敢以一己之力轰击。” 护院灵阵中的四脉灵气可以交错叠加,任何人试图攻击其中的一脉,都会被另外三脉灵气反噬。 “难道是杜世钦那个老匹夫?” 想到这里,纳兰捷眼眸微眯,弑杀之意弥漫。 “哼!这个隆安城城主很不安分呀!” 闻言,一名口涎鲜血的男子跪行过去,对着纳兰捷抱拳道:“老祖,杜城主狼子野心,明面上来谈药坊的事,却背地里偷袭我纳兰家族的护院灵阵,其心可诛呀!” 此话一出,家族众人面面相觑,均有惧意。 纳兰捷老眼一眯,若有所思。 “杜世钦究竟想做什么?” 一个是一城之主、一个是修仙家族,完全是不同的领域,纳兰捷实在猜不到对方的用意。 而除了杜家,纳兰捷又实在想不通,还能有谁会攻击家族的护院灵阵。 至于白一朵,可以第一时间排除,完全没有可能性。 但就是他们自认为不可能的人,此时正背着竹篓、踩着摇摇晃晃的索桥、朝着第三仙域疾步走来。 纳兰家族门前,白一朵远远的看到魏巍的门楼、气派的匾额、以及……一道半透明的弧形光幕! 意识到家族被人觊觎,纳兰家族现在是全族戒备,草木皆兵,不惜一切代价的修复护院灵阵。 白一朵眉头皱了皱,感叹道:“纳兰家族是有多么的没有安全感呀!” 此时府门紧闭,白一朵徘徊良久也不见有人出入,有点纳闷。 “这家人是有自闭症吗?怎么整天关着个门?” 抬头看一眼天色,已时近黄昏,白一朵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耽搁。 于是提了口气,迈步向前,朝着弧形光幕走去。 “站住!” 一声厉喝,让白一朵脚步一顿,四下找了找,就看到一名中年男子,脚尖踩着屋脊上的飞檐,负手而立,英姿卓绝。 轻蔑的瞥一眼少年,男子冷哼一声道:“胆敢擅闯我纳兰家的防护阵,你是活腻了吗?” 抬头仰望,看到说话之人道袍上的族徽,白一朵似乎猜到了什么,激动莫名。 “在下白一朵,拜见纳兰捷老前辈。” 后者闻言一怔,看向少年呵呵笑道:“我不是老祖,你认错人了!” “不是?”白一朵恭敬的动作一僵,有些失望。 “那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白一朵求见。” 男子呛了一记,简直无语。 他以为他是谁?纳兰家的老祖是他一个臭小子说见就能见的吗? 反过来说,真要是去告诉老祖,说门外有个牛气冲天的小孩子要见你,只怕老祖会一巴掌拍死自己。 “哎!”男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袍一挥,大门哗啦一声打开。 看到门开了,白一朵还以为男子是邀请他进去,脸上一喜,抱拳说了声谢, 可很快的,就看到一个矮个子护院带着两名手持棍棒的家丁走了出来。 三人来势汹汹,穿过弧形光幕,看到白一朵时,均是一愣。 “又是你?”护院讶异。 屋脊飞檐之上,男子傲然而立,淡漠说道:“将此人乱棒打走。” 如果是修士出手,白一朵兴许还能仗着体内棋盘反噬一下, 而面对三个拿着棍棒的普通人,白一朵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乱棒之下,只能凄凄哀哀的逃走。 “太过分了!竟然欺负我没有灵力?” “等我觉醒白色棋子,有了灵根,一定要让你们好看!……诶呦~,” 街道深处,白一朵捂着疼痛的肩膀呻吟着,忽然脚步一顿,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激活白色棋子,干嘛要等?” 蓦然回头,他看到了修复完善的弧形光幕,那里可是有着四脉澎湃灵气,昨天就是吸收了光幕中一半的灵气,才让黑色棋子觉醒的。 “虽然只能吸收一半,但是足够我激活白色棋子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搓了搓手掌,激动莫名。 因为怕被发现,白一朵四下芥蒂,悄咪咪接近纳兰家族。 这一次他选择后门,光幕是以半弧的形状将整儿纳兰家族笼罩,但因为两边连着别人的府邸,可以触及到光幕的位置只有前后门。 这时看着无人把守的后院门庭,白一朵认为机会难得,四下看了看,连步冲去…… 而就在白一朵即将靠近光幕的半步之遥,忽然身后出现一只手臂,硬生生的把他拉住了。 “你想死吗?”一个女人的声音自后背传来,蓦一回头,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是你?” “是你?” 女子一袭红裙手持长剑,一头长发迎风展展,一对银色耳钉在夕阳下光闪着光斑。 见是白一朵,纳兰锦月下意识的松开手,戒备的退后一步。 对于眼前少年,纳兰锦月是又恨又惧,她昨天还是七品练气境强者,只因为提剑刺向此人,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六品练气境,整整掉了一个品阶。 而更郁闷的是,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却还没能伤害对方分毫! “可恶!”纳兰锦月心里暗骂,但理性告诉他,此人身上诡异,可能有什么妖孽法器,断然不可意气用事。 而后者也是身体一憟,想到昨天看到的春香一幕,少年白净的脸上多了一丝绯红。 两人对视,久久看着对方,晚霞映射在他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显得斑斓多彩。 “咳~”白一朵打破沉寂轻咳一声,盈盈一笑,深深作揖:“见过纳兰师姐。” 纳兰锦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待心境平和,才出言问提醒道:“你又来做什么?没看到护院灵阵吗?灵阵中有强横弑力,除了我纳兰家族之人,凡是有修为的人,都会被反噬,轻者骨断筋折、重者命丧当此。” 见纳兰锦月说的这么严重,白一朵不置可否的砸了咂嘴,说道:“可是,我没有修为呀!” 没有修为就不会被反噬,难怪刚才的三个家丁可以直接穿透弧形光幕。 “什么?你没有修为?” 纳兰锦月讶然,她的确感受不到少年身上有灵气波动,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觉察不到,从未想过他会没有修为。 不过白一朵只是随口一说,纳兰锦月并未会信,毕竟昨天的一剑可是吃了大亏。 目光狡黠的扫过少年,纳兰锦月也不再纠缠此事,肃然问道:“不管你有没有修为,擅闯我纳兰家族都是死罪。昨天且放你一次,今日断然不行,你还是走吧,以后不要再来。” “为什么?我还想着经常来呢。”白一朵皱着眉头问。 纳兰锦月秀眉微怠,问道:“什么意思?” 白一朵想说他会经常来借用丹炉,可是看着纳兰锦月,想着昨天之事,一开口,就变了腔味。 “我想经常来见纳兰师姐你呀。” 纳兰锦月是怎么也没想到,眼前十五岁少年会对她说这般话语,虽然不会当真,可还是矫躯一怔,心跳紧了半拍。 “胡言乱语!” 且不管白一朵究竟想干嘛,纳兰锦月无暇纠缠,悻然说道:“不管你欲意何为,我都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来!” “这段时间府上高度警戒,擅闯者一律格杀!” “这么严重?” 白一朵也察觉到了,今天的纳兰家族戒备森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修复防护灵阵,还有高手警戒。 纳兰锦月点了点头,“所以你不想死的太惨的话,不要再来,否则被当做族敌杀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一朵知道此话不是玩笑,也凝重起来。 但他真的有要紧的事,不得不来! 于是从怀里拿出一枚翠绿手镯,交于纳兰锦月,说道:“麻烦纳兰师姐将此物交于纳兰捷老前辈。” “我家老祖?”纳兰锦月神色一动。 凤眸微眯,看一眼白一朵手里的翠绿手镯,正想拒绝,转念一想,这个人神经叨叨的,直接拒绝想必他会不肯罢休,索性先答应下来。 “你且等着。”纳兰锦月接过翠绿手镯,带着白一朵期待的目光,走进院子。 院门关闭,纳兰锦月瞥后一眼,又看看手里其貌不扬的翠绿手镯,无奈摇头。 “只是俗外之物,老祖怎么可能上眼呢?” “哎!真是个无知的少年。” “也罢!就让他等着吧……” 于是,后院外白袍少年苦苦等待,看着夕阳落山、看着明月高悬、看着万家灯火烛焰摇曳…… 可是,那扇紧闭的门始终没有再打开。 ------------ 第二十五章:夜战纳兰溯 内院的一条小溪旁,林雨诗托着小腹,遥遥看着远方! “天都黑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贝齿轻扯薄唇,清秀的脸上蕴着淡淡愁容,有怨念,也有担心,更多是一种害怕。 白一朵承继着她的希望,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仰仗的人! “炼不成丹药也该回来的呀,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吗?” 腮帮鼓了鼓,翘首以盼的林雨诗带了一丝的戾气,悻然转身,回到茅草屋。 白天无聊的紧,林雨诗发挥一个女人的天性,试着捣腾饭菜。 可能她真的没什么天赋,看着满桌没什么卖相的菜肴,秀眉微倾。 这时微风拂掠,房间里的珠帘一阵摇曳,发出叮叮噹噹的响声。 凝了凝眉,林雨诗看向司婆婆的房间, “司婆婆,是您吗?” 白一朵一再提醒不可以打搅司婆婆,林雨诗以为司婆婆是在修炼,也就乖巧的照做。 可是一整天都过去了,为什么司婆婆还是没有出房门。 “司婆婆,我做好了晚饭,白一朵还没有回来,您要是饿了的话,我先伺候您用膳?” 房间里黑洞洞的,万籁俱静,唯有风声灌进茅屋的呼呼声。 越是此时的静谧,越是让林雨诗心中忖度,珠帘摇曳,小茅屋暗淡的光幕下隐隐透着一丝阴森。 “司婆婆,您在吗?” 林雨诗又试探的唤了一声,秀眉微凝,一只手捧着小腹、一只端着油灯,借着暗淡游离的光亮,走向司婆婆的房间。 哗啦啦掀开珠帘,一间弥漫着腐臭与药香的屋子,黑洞洞,油灯的照亮范围有限,隐隐灼灼看到一张红木床架,榻前整齐摆放着一双破旧的锦鞋,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锦鞋与踏板上落满了灰尘。 林雨诗隐隐觉得不对,又试着叫了一声司婆婆,步伐缓慢的寸寸前移…… 忽然,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夜空,在人迹罕至的小溪河畔,显得尤为诡秘。 当看到床榻上一具枯骨腐尸时,林雨诗吓的花容失色,手里的油灯啪哒一声摔在了地上,火焰沿着溅洒的火油蔓延,一时间火势大起,亮如白昼。 借着光亮,林雨诗清楚的看到,床榻上的尸身虽然已经腐朽干枯,从佝偻的体格以及苍寥的白发,不难看出,她就是当日夜闯林家的丹妃,司婆婆。 林雨诗瞪大了眼睛,俊俏的脸上浮现满是惊恐与讶异! “司婆婆死了?” 发现这个秘密后,林雨诗在惊恐与失神中逃出茅草屋,而随着她的离开,漫天火焰将小屋吞没…… 第三仙域, 纳兰锦月拿着翠绿手镯来到闺房,丫鬟将洗脸水放在妆案上,又去床榻前整理被褥。 “你退下吧!” 纳兰锦月将翠绿手镯扔在一边,对着铜镜取着耳钉,轻声说道。 “是。”丫鬟应了一声,莲步轻移,带上房门。 伏案托着俏鳃,纳兰锦月仰望窗外,许久才收回心神,洗漱休息。 这时,随着月光的浓郁,桌案上的翠绿手镯耀起一丝银芒,白色月光丝丝缕缕涌入手镯里。 但这一幕,纳兰锦月却全然不知,靠床看了会儿书,阵阵倦意袭来…… …… “嘿~?这个纳兰锦月,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后院外,等了半天没见人影的白一朵,已经磨光了最后的一丝耐心与对纳兰师姐的信任。 “女人,果然都是骗子!” 白一朵义愤填膺,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对纳兰锦月的恨意馨竹难书。 “那可是奶奶的手镯,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回的。” 似乎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可以不借丹炉,也可以娶了林雨诗,可这些怎么可以跟司婆婆的手镯相比呢? 翠绿手镯里寄存着司婆婆的元神,对白一朵至关重要! 于是白一朵撸了撸袖子,也管不了那么多,冲着防护光幕爆冲而去! 嘭~ 在白一朵触碰到弧形光幕的前一刻,忽然的,一股强大吸力陡然临近,四脉颜色各异的光芒流水般灌入白一朵身体。 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体内灵气的澎湃,游走周身,最终汇集到了棋盘之上。 四脉不同属性的灵气在棋盘中相互交融缠绕,最终分化成一黑一白两道丝线,分别纳入黑白棋子。 黑色棋子已经激活成了宫殿,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知到,随着黑色丝线的涌入,宫殿内的陈设越发的清晰,墙壁上的书架中脱落一本卷轴,神识扫过,竟是一本玄级功法。 而白一朵更期待的还是白色丝线,随着灵气源源不断的灌入,本就蠢蠢欲动的白色棋子终于光芒大盛,随着银芒的漫溢,那种伴随他多日的寒冷不消而散。 “就要觉醒的了吗?” 白一朵激动莫名,对白色棋子的期望更甚。 而就在这时,纳兰家族的内部,掐诀中的纳兰捷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一眼跟前节节颓势的阵眼,又看了看不断往阵眼中注入四脉灵气的族老,幽深的眸子中闪出一抹嗜血杀意。 嘴角微扬,纳兰捷阴沉沉说道:“你终于还是来了吗?” 后院外,贴着弧形光幕吸取灵气的白一朵一脸享受,忽然身下一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待白一朵拍拍尘土爬起身,发现原本笼罩在纳兰家的防护灵阵,竟嘭然消失了。 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白一朵意犹未尽的塌了塌眉,也没多想,径直走进后院。 就在踏入后院大门的前一刻,隐隐的觉察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纳兰锦月说,现在的纳兰家族正在全族戒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白一朵警戒了一些,从背篓里取出一块黑布遮在脸上,又担心身上的道袍被人认出,索性从头到脚都伪装了一通。 做完这一切,白一朵凝一凝神,拿起诛天剑,踏着夜色翻墙而去。 可才蹦下墙头,他就傻眼了! 呼啦啦, 随着一声声火焰的弹起,眼前红灿灿的挤满了手持火把的修士。 这些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着刀剑,目中凶煞,死死的盯着百一朵。 一名中年男子走出人群,袖袍一甩,傲然笑道: “不知阁下夜访我纳兰家族,有何赐教?” “额……,我只是路过,原来这里这么多人呀!多有打搅,告辞告辞……” 白一朵说着就要转身开溜,但刚一转身,就看到齐刷刷的一行人举着火把奔赴而来、阻断了他的退路。 “兄台,既然来了,何不留下喝杯茶?” 说罢,中年男子目中陡然森冷,道袍一挥,身后假湖中漩起一个巨大旋涡, 旋涡极具升腾,形成一个巨大水柱,水星四溅,周遭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水腥气。 “这杯茶水,纳兰家为阁下准备了良久呢!” 随着男子话音落定,极速旋转的水柱倾向而去,万顷潮水奔着白一朵的面门直射过去。 白一朵心下一骇,下意识的转头逃命,可水柱的速度飞驰,须弥而至, 一头水浪化显的狰狞水龙,呼啸着张开血盆大口,将白一朵一口吞噬。 见此一幕,纳兰家族的众人均是面露嘲讽, 无论这个蒙面人有什么样的神通,面对纳兰溯以水脉灵气幻化的水龙,都将尸骨无存万劫不复。 可是,就在大家以为结果不会有什么悬念的时候,忽然的,澎湃水龙在接触白一朵身体的前一刻,竟然毫无预兆的变成一滩死水,哗啦啦浇灌在他的身体上。 水还是那么多的水,只是水脉中的刚猛灵气好似被顷刻间抽离了去,变成了死水,将白一朵淋成了落汤鸡。 “怎么可能?” “溯长老的水系功法已经练就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可是……竟没有伤害他分毫?” “此人究竟是谁?他的修为实力又是到了何种境界?” “太恐怖了!看来我纳兰家,今日势逢劫难!~” ------------ 第二十六章:柳兰兰出手 众人面面相觑,再看眼前之人,不免多了几分凝重与忌惮。 这时,一声轻笑划空而至,音波跌宕,让使得脚下石板为之颤动。 “呵呵呵~,搁下果然好手段!” 一道白影飘然而至,来者正是白天派人打白一朵的高傲男子,名叫纳兰圯。 “在下纳兰圯,前来讨教。” 白一朵抹一把脸上的水、抖抖湿漉漉的衣服,一脸的苦涩。 刚才纳兰溯的强势攻击,虽然被体内的棋盘无形化解,可白一朵是知道的,这里都是修为浑厚的强者,远不是刘无胜那样的练气境。 棋盘没办法尽数吸收他们的灵气,甚至此时的纳兰溯肯再出手,他都必将难以招架。 这是棋盘吸纳灵气的规则,不可能无限吸纳,也不可能顺心所欲。 想到这里,白一朵心中忌惮,谄媚的笑道: “呵呵,打打杀杀多没意思呀?就像刚才,弄的满院子都是水,多不环保!” 纳兰圯看向纳兰溯,傲娇的神色中多了些许复杂。 “咳!” 纳兰圯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断然说道:“搁下虽然可以接下溯师兄的水脉攻击,可在我看来,只是巧在你的灵脉属性。天地灵气相生相克,论修为浑厚,你未必是溯师兄对手。” 这话让纳兰溯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圯师弟,快出手杀了他!” 闻言,白一朵下身板一憟,芥蒂的看向后者。 纳兰圯不动声色,越是平静,那阴冷杀意越是难以遮掩。 “哈哈哈哈…”纳兰圯忽然仰天长啸,笑声传荡四方,震动天地。 只见大地随着笑声岌岌颠簸,地面寸寸皴裂,青石地板裂出一道丈许宽的口子, 忽然,一只庞大的石头手臂探出裂口,轰声震耳,一个巨石人爬出地面。 巨大的石人仰天长啸,竟与纳兰圯的动作一致。 只见纳兰圯身臂轻摇,与此同时,那巨大石人的动作紧随,迈着震步走向白一朵。 白一朵吓的脸色铁青,下意识的急步后退,心中一片骇然。 而石人却是面无表情的踏步而前,声势浩大,大地随着步伐的节拍而摇颤。 “阁下深夜到访,纳兰家无以招待,就送你一座石窟巨坟吧!” 说罢,石人扬起巨拳,拳如大山, 势有泰山压顶之危,遮天蔽日的砸向白一朵。 白一朵下意识抱起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随着巨拳落定的一刹那,忽然的,巨石人嘭然炸裂,变成了漫天飞扬的石沫,在晚风中飘扬飞散。 一时间整个后院都在灰尘所包裹中染成了灰色,咳嗽声此起彼伏。 待到尘埃落定,大家才惊讶的发现,蒙面之人竟然毫发无伤! “他……究竟是什么灵脉?土系也伤害不了他?” 纳兰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安然无恙的白一朵,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挫败。 这可是凝聚了他三成灵力的功法、是他引以为傲的杀招,可是,在少年面前却只是班门弄斧的笑话! “不可能!……但是他明明没有出手还击,为什么我的土系功法会顷刻瓦解?” 对于这诡异的一幕,纳兰圯心中诧异,更有骇然。 面对如此强敌,刚才的桀骜和蔑视,化作惊骇和凝重,与纳兰溯并肩急退,目光却双双投向左院的一方天际。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翩然而至。 白一朵神色一凝,来者竟又是纳兰家族长老级的强者。 “老夫本不该出手的!可是关乎我纳兰家族生死存亡,已不得不出手了。” 说话之人挺拔魁梧,一声腱子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养眼。 健硕男子说着抱拳作揖,谦谦有礼:“在下纳兰栀,木系灵脉。” 随着纳兰栀的自我介绍,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也是抱拳一拜,言道:“在下纳兰煙,火系。” 见此阵仗,白一朵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现在他终于知道纳兰家的护院灵阵中,那四脉灵气的来源了。 “看来纳兰家族可以落户第三仙域,也并非只是借着药道殊荣。” 四位长老均是修为不俗之辈,还拥有不同属性的灵脉!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大多数人是没有灵脉属性的,即便有缘接触修仙之途,也注定不会有大的作为。 一般说来,一个家族数代人里,能出一位有灵脉的子嗣,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 而纳兰家竟有四个,且还是不同属性的? 这样的家族实力,就是放眼整个灵源宗,也能算得上是佼佼者。 想到这里,白一朵心中感慨!但对危险的处境丝毫不敢怠慢,眼珠子滴溜转,绞尽脑汁的寻找脱逃契机。 “不知道我纳兰家何时与阁下结的怨,还望明示!”纳兰栀忽然问道。 白一朵忙摆摆手,殷殷笑道:“无仇无怨,我真的只是路过,没打算与你们为敌。” “是吗?” 溯、圯、栀、湮四位长老神色肃穆,看似不动神色,体内的四脉灵气早已运转,如临大敌的芥蒂着。 “不知阁下大名,可否相告?” “无名之辈!没有大名……”白一朵再次急忙的摆摆手,他真是无名之辈,怕他们不信,强调道:“真的,我一点修为都没有,不配与诸位强者为敌,还是放我走吧!擅自闯入贵府,我已经知道错了。” “呵呵呵,阁下说笑了!” 可以瞬息间化解纳兰家族两大长老的强势一击,可见对方修为实力非同一般! 见对方言语轻佻敷衍,纳兰溯老眼微眯,最后一次试探性的问道:“道友,可否以庐山真面目示人?” “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可以的话,白一朵想赶紧开溜,又不是相亲,干嘛要看长相? 可四大长老却目光凝重,对方越是神秘,越能让他们诚惶诚恐。 “怎么办?要不要攻击?”纳兰煙用神识传音,问道。 “此人来者不善,目的不明,绝对不能轻易放走!”纳兰溯道。 “从刚才的战斗看,他的修为深不可测,一旦交手,难免会给我纳兰家带来一场血雨腥风!”纳兰栀分析道。 “那么……,放他走?”纳兰煙问。 “到现在连对方是什么人都还不知道,就这样轻易放走,老祖怪罪下来,怎么办”纳兰圯不忿道。 “那么……,跟他干?”纳兰煙又问。 “说的轻松,别忘了,他至今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挡下了我们两次的击杀。这样的强者,即便老祖出手也难有胜算!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他也不敢独身来此……”纳兰栀再次分析道。 于是,溯、圯、栀、湮四位长老用神识讨论了起来,把白一朵晾在对面,大院中一片静谧。 而白一朵内心是紧张的,不停的四下张望,手心里溢满了汗水。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忽然一粒青色光点自院落中飘荡一圈,最终幽幽的飘走,落入一名女子的眉心。 女子一袭红裙,傲立于树冠之上,神色肃穆,髻上一枚青色玉簪在皎月下闪烁荧光。 看清院落中的局势,柳兰兰秀眉微怠,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家伙,又去惹麻烦了!” 柳兰兰是金丹境强者,面对纳兰家族的四大长老倒也不惧,只是…… 凤眸微凝,她可以明显的感知,庭院中正有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着这片地域,那人便是纳兰捷。 “老东西,倘若你敢动手,我柳兰兰是杀不了你,可白浩师兄的滔天怒意,你承受的起码?、你纳兰家族承受的起吗?!” 心中这般警告,可女子脸上的担忧丝毫没有减缓,袍袖中的玉指紧捏在一起。 似乎是觉察到了远处觊觎的目光,深宫中的纳兰捷幽幽的抬起脸,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笑意。 “是你的后援吗?”“我倒要看看,敢于我纳兰家为敌,你们究竟有何依仗!” 只见老者肃然而立,一股强大的灵气自周身萦绕,花白的头发无风自动,猎袍展展。 感受到身后强劲的威压,溯圯栀湮四位长老均是神色一怔,面面相觑。 “是老祖!”“老祖让我们出手!” 四人神色一凝,相视点了点头,所有的纠扰与阻绊顷刻消散,萦蕴在脸上的是肃穆与弑杀前的凝重。 “呵呵呵……既然阁下不肯留下名号,我纳兰家也不能放任你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就……留下吧!” 随着纳兰圯的一声震吼,大地猛然一颤,尘土飞扬,巨石交磐,万千碎石凝夯成一座巨大石山。 与此同时,纳兰溯凌空而起,手中诀印变换间,只听呼啦啦,万顷湖水似蓝色长龙盘空而起,巨浪翻涌,水星四溅, 紧接着,木系的纳兰栀一声念起,院落中顿时长满参天巨木,藤木交织,不停的蠕动生长,芊绵的树藤变成一根根尖锐的剑刃,朝着白一朵的方向咯咯咯的生长。 再看纳兰煙,火系灵脉的他,将火元素功法练就的登峰造极。只见袖袍一挥,漫天雷火倾泄而下,火浪滔天,将一域天地照的通明。 水龙、石山、剑林、火海, 四脉灵力交织互惠,让原本澎湃的弑杀之力更加强悍。 ------------ 第二十七章:崩塌 这样的攻势,即便是金丹境强者也得暂避锋芒,何况对方是什么都不是的灵渣呢! 白一朵心知,此般强悍的四脉灵力,即便有棋盘,也难以全身而退,当即呼吸一窒,惊骇中更是绝望。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喝惊动苍穹,红裙女子飘然而至,在青色荧光包裹中翩然若仙。 随着女子的一声怒喝,四大长老面面相觑,手中诀印却丝毫未停,强势的灵脉攻击倾泻而下。 见四大长老不买账,柳兰兰肃然的神色略显愤怒,长剑迎空一扫,巨大的灵气威压迎击碰撞,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如惊雷震天,光芒万丈。 巨大的空气涟漪扫荡四方,漫天的火浪、如雨的巨石,掀飞了屋顶、摧毁了院落。 震耳欲聋的响动,也惊醒了熟睡中的纳兰锦月。 “怎么回事?”纳兰锦月神色一憟,掀开被子,正要起身,忽然一根手指出现在她的香颈。 轻轻一点,纳兰锦月矫躯一晃,木讷的倒了回去。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红帐内走出,杵着拐杖,一对翠绿手镯在干枯的手骨上摇晃。 再看后院, 随着红裙女子的出现,白一朵先是诧异,随即惊喜的长大了嘴巴。 “兰兰姐?” 对于这个经常出现在哥哥身边的女人,白一朵自然不陌生,甚至一度的认为,这就是他的未来嫂嫂。 抵抗了四大长老的强势攻击,柳兰兰也在反震中急退数步,矫躯一怔,一股腥辣涌上喉咙。 看到嘴角漫溢出血涎的柳兰兰,白一朵紧张坏了,急忙跑过去。 而与此同时,溯圯栀湮四大长老也随着灵脉的撞击反震而退,一个个倒跌在地,吐出一口血痰。 “你是……” 纳兰栀老眼微眯,只觉得眼前女子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纳兰溯艰难的爬起来,指着女子惊讶道:“你是云雷道极宗那位柳家外派的族女,柳兰兰!” “柳兰兰?”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这小丫头当年被外宗使者送来时,也是引起不小轰动的。而此女后来的造化更是惊人,因为根骨的特殊,被灵源宗掌门收为亲徒。 要知道,灵源宗掌门收徒标准极为苛刻,至今为止也只收了两个亲徒。 柳兰兰迅即的掩盖了伤势,肃然而立,一对凤眸傲然的对着四人。 白一朵激动坏了,看到柳兰兰好比看到了亲哥,甚至比看到了亲哥还要高兴。 这可是他未来的嫂子呀,除了亲哥和司婆婆,这是也亲人。 “兰兰姐,幸好你来的及时,要不然……” “住口!” 不等白一朵把话说完,柳兰兰蓦地回瞪一眼,随即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里交给我,你先走吧!” 闻言,白一朵脸上一喜,忙不迭的点头。 “恩恩嗯,谢谢嫂子!” “……” 柳兰兰一愣,因为这句话,俏脸蕴起一抹绯红。 但就在白一朵转身欲走间,忽然的,一声冷哼,带着强大威压迅速临近。 “想走?未免把我纳兰家看的太轻了!” 随着声音的落定,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几个闪现,出现在了白一朵身后, 一刹那,不仅白一朵,连同柳兰兰也是俏脸微变, “纳兰捷,你……” 不等柳兰兰出言警告,后者强大的灵脉威压笼罩而至,一股弑杀之力爆然射出,手指如剑,对着白一朵的面门刺入! 好像是体力的棋盘也觉察到了此一刻的危险。 这种危险不同于以往,虽然远不及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在山洞中对他动手时的灵气磅礴,可是,现在棋盘中的白色棋子游走在觉醒边缘,一触即发,漫溢的灵气不仅不能激活,然而决堤崩溃,在棋盘世界中惊起一阵灵力涟漪。 噗嗤~ 白一朵吐出一口鲜血,被强大的气浪击飞数十米远。 “白……”柳兰兰惊慌之下差点叫出白一朵的名字,目露惶恐,矫躯为之一振。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白一朵的修为,面对这样的一击,即便是她也难以低档。 “所以……白一朵是活不了吗?” 看着远处嫣然已是尸体的白一朵,柳兰兰惊骇莫名。 “我答应白浩师兄护他周全的,可是……” 想到这里,柳兰兰万念俱灰,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浩,那个对她而言神明一般的男子。 “纳兰捷!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柳兰兰怒然喝道。 纳兰捷正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指,显然刚才的致命一击,也是让他颇感惊异的。 不过纳兰捷还是不动声色的掩饰了这个小插曲,负手而立,傲然说道: “丫头,念你是掌门亲徒,老夫今日留你一条性命,你走吧!” 柳兰兰矫躯微震,手中长剑发出吟吟剑鸣。 “纳兰捷,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枉杀无辜,难道不怕宗门惩戒?” “你们夜闯我纳兰府、毁我护院灵阵、伤我族中长老……,老夫在自家宅院惩杀狂徒,有何不可?” 说着,老者目光变得嗜血,转向柳兰兰,威严赫赫。 “还是那句话,念你是掌门亲徒,饶你一次,绝无二回!” 说罢,纳兰捷长袖一甩,转身欲走。 柳兰兰却是小脸胀红,虽然知道不是这个老东西的对手,可一想到在白浩跟前的承诺,她就心乱如麻。 抽出长剑,柳兰兰愤然叱道:“纳兰捷,今日即便是拼死在此,我柳兰兰也要为他讨回公……” ‘公道’二字还没说完,柳兰兰忽然盯着百一朵刚才躺尸的地方愣住了。 那个地方空空如也! “人呢?”柳兰兰诧异喃喃。 …… 纳兰家族,某处殿宇内,白一朵抱着双臂口唇打颤,眉毛上结满了白色的冰霜。 “好冷呀!” 随着棋盘中白色棋子的崩坏,叱灵道人的极寒灵脉再次的充盈全身,而现在没有了炙热灵脉的抗衡,让人感到更加的冰寒,犹如掉进了万年冰坑。 极具的寒冷让白一朵思维都有点混沌了,眼前模糊一片,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 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青铜巨门。 青铜门厚实坚固,靠近门壁可以感受到阵阵的热浪, 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丝丝的暖意,在白一朵眼里都是救命的骄阳。 把自己贴在门壁上,贪婪的吸收来自青铜门上的热量,这才渐渐的舒缓一丝冰寒,神智逐渐清晰。 抬头看一眼四周,白一朵打着寒颤问:“这里有人吗?” 没人回答,白一朵又试着拍了拍门壁,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白一朵忽然对青铜门内有什么心生好奇, 身体的冰寒让他对发热的东西很向往, 于是试着推了推门壁,尝试着将其打开…… ------------ 第二十八章:丹炉 厚实的青铜门缓缓打开, 一股温热暖流夹杂着浓郁药香,扑面而来。 感受着炙热暖意,白一朵不禁的打了个哆嗦,舒服的全身骨骼都要酥化了! “这是什么地方?好香呀!” 迫不及待的走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口巨大炉鼎。 炉鼎内赤火摇曳,混红的火光把密室照耀的通透而又显得梦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这味道很是熟悉,结合眼前的巨大炉鼎……“这是炼丹炉?” 白一朵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炼丹炉,简直刷新了世界观。 “我还以为奶奶的凤鼎已经够大了!” 跟它一比,简直像是鸡蛋比西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不过司婆婆的丹炉虽然小,却属于灵宝,亦不是普通炉鼎可比的。 白一朵环绕炉鼎观摩一圈、感受着炉鼎带来的温暖,思维渐渐清醒。 这时再看身边,赫然是一间地下密室,四壁皆是铁砖浇灌,坚不可摧。 巨大炉鼎设于密室中央,两侧是摆放整齐的货架,各种奇珍异草名目摆列,甚至有半成品的丹药和各种灵液。 丹炉前端放着一张蒲团,往后是一条文案,摆满了书籍。 白一朵随手拾起一本书卷展开,密密麻麻的文字入目眩晕,更有鬼符雷纹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都是丹方?” 白一朵诧异,明明记得纳兰捷只是精通药道,什么时候成为丹师了? 不过白一朵现在更好奇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这里应该是纳兰家族的机密所在,我是怎么来了这里的?” 刚这样想着,身体里一阵寒流翻涌,让他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捧手心哈了口热气,白一朵拢了拢臂膀,挨着丹炉取暖。 心中揣测:“应该是这里暖和,寒冷的情况下,本能的寻找热流,于是来了这里!就如同昆虫的趋光性。” 这样一想,也觉得无可厚非,便不再纠结。 “不过纳兰家族的秘密基地藏的不够隐秘呀!” 少年嘴角上扬一抹弧度,目光投向那些摆放在货架中的奇珍异宝。 “萱灵草、窟叶子、玄冰哧地芯……” 看着那些只是在传闻中听过的灵株,白一朵激动的直搓手心。 刚要伸手去拿,又迟疑的皱了皱眉:“这跟偷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自己正在干一件不法勾当,白一朵赶紧缩回手,纠正三观。 “我白一朵是正人君子,……最起码老哥是正人君子,我不能给他丢脸!” 自我批判了一翻,白一朵这才打消拿走宝贝的念头, 因为体内喷张的寒意,始终挨着炼丹炉鼎取暖。 炉鼎中跳跃是旺盛火焰,混红一片。 在炉鼎的上端,紧扣的炉盖上绘满了奇奇怪怪的文字和图案,有草木虫鱼,也有日月星辰, 白一朵环绕丹炉走了一圈,看清鼎纹中的绘画信息后,嗞的倒吸一口灵气。 “纳兰捷这个老家伙,炼制的是什么丹药?从纹绘的上看,这玩意已经烧炼了百年?” 一百年,似乎要从纳兰捷很年轻的时候开始炼制,日复一日,从不停歇。 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呀! 究竟是什么样的丹药,值得花费一辈子的时光来炼制? 带着好奇,白一朵踩着板凳爬上炉鼎,透过丹炉敞开的一条细小裂缝往里看。 热浪蒸蒸翻涌,如果是以往,白一朵一定觉得烫,而现在的白一朵全身寒粟,恨不能跳进焚炉内取暖。 缝隙内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白一朵悻然放弃时,忽然的,一双蔚蓝色发光的眼瞳,在丹炉内一晃而过。 忽来的一幕把白一朵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巨大丹炉整个的颤了颤,好像里面住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在嘲笑白一朵的愚钝。 “妖……妖怪?” 惊魂未定,丹炉又整个的颤动了几下,好像是对白一朵的疑问响以的回应,颠簸间鼎足内的火焰赤然猛烈。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巨大炉鼎。 “难道纳兰捷淬炼的,是一只妖怪?” “哪有拿妖怪来炼丹的?” 白一朵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一个被淬炼了一百年的妖怪,至今还活着? 自从来到这间墓室,所见所闻皆为匪夷所思。 一个名声赫赫的大药师,竟是隐藏的丹师,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 要知道,丹师和药师在本质上有着鸿沟区别。 如果拿出他丹师的身份,放眼整个世界都是凤毛麟角,又何苦龟缩在这贫瘠的汨罗江北岸? 而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纳兰捷偷偷炼烧了一百余年的丹炉,里面竟然关着一只妖怪? 极力的拍了拍脑门,白一朵又开始质疑起自己。 “会不会刚才眼花看错了?” 径自呢喃,白一朵扶正板凳,再次爬上丹炉…… 这一次,白一朵把丹炉的盖子掀开一条缝,仔仔细细的往里看。 入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过了许久,忽然的,一双、两双、三双…… 出现在白一朵眼前的,是四五双颜色各异的发光眼瞳。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白一朵惊恐之下,脚下一滑,又哗啦一声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巨大丹炉整个的晃了晃,白一朵听到丹炉内传来小女孩调皮的嘻笑声。 “是谁……?” 白一朵芥蒂四周,发现笑声是从丹炉内传出的,深邃的眸子化作惊涛骇浪。 “里面的,到底是什么妖怪?”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白一朵感到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巨大炉鼎又是顷身一颤,火焰猛然汹涌,厚实的炉鼎壁上裂出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 咔咔咔,皴裂循序渐渐,有赤红的火芒从裂纹出蹿出,周遭空气骤然上升。 “这这这~!要炸了?” 就在白一朵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忽然的,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滔天火焰将密室瞬间淹没…… 轰~ 纳兰家族后院,已是废墟一片的狼藉中,纳兰捷与柳兰兰战的不可开交。 “哼!不愧是灵源道人看中的徒弟,小小年纪就如此修为不俗,难能可贵呀!” 少女堪堪站稳,杵着剑柄呕出一口鲜血。 “放肆!宗主道号岂是你能直讳的?” 纳兰捷却毫不避讳,背负着袖袍傲然而立,目空一切。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响声阵阵,惊的地动山摇。 短暂的诧异过后,是老者变幻莫测的脸色。 ------------ 第二十九章:五脉灵婴 “丹……丹成?”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纳兰捷袖袍中的手臂开始颤抖,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老夫今天无暇再与你纠缠,哼!” 随着纳兰捷的一声冷哼,弥漫在周围的威压顷刻消散, 只见老者袖袍一挥,化作一道流影,几个闪现消失不见。 带着迫不及待的心境,纳兰捷第一时间赶赴密室。 而就在这个时候,浓烈的黑烟中,外焦里嫩的白一朵咳着嗓子趴出密室,身上的衣服被大火炽烧殆尽。 喘着粗气爬出火海,白一朵往地上一躺,目光空洞的看着被爆炸掀开的屋顶,透过残败的屋顶,月光明媚的照射在他黑乎乎的脸上。 一双被浓烟熏红的眼睛扑扇了几下,这时微风拂过,随着火势的减退,阵阵寒意侵袭。 短暂的休息后,白一朵又感到浑身冰寒,拢着赤条的膀子,身体止不住的打颤。 “好冷呀!” 白一朵口齿打颤,看一眼已然成为废墟的密室,已无法取暖,只好去别处。 但才刚刚转身,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呢喃说道:“一朵,你还不可以走。” 听到这个声音,白一朵浑身一怔。 “奶奶?” 白一朵蓦然回首,可是目光扫视一圈,皆不见司婆婆的身影。 “奶奶是你吗?我好冷,我想回家……” 没有人回应,四周寂静,只有残火燃烧的嚓嚓声,在静谧中更显寂寥与落败。 过了许久,忽然的,身后传来一阵古怪的笑声,嘻嘻哈哈,皆是小女孩的嬉笑。 白一朵一愣,回头看去,就见密室倒塌的废墟中,蠕动着窜出一个人影。 刚开始以为是一个人,但很快白一朵就发现了不对,那欢愉的笑声分明是四五个小女孩在一起嬉闹。 废墟中不停传来垮塌的响动,很快的,白一朵又惊奇的发现,出现的不是四五个小女孩,而是…… 而是一个长着五个小女孩脑袋的人形怪物。 大概是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体,脖子上却拥挤的长着五个脑袋。 这五个脑袋装扮各异,有扎着麻花辫子的、有脖子上套着长命锁的、有单眼皮的、也有头发自然卷的…… 五头女孩爬出废墟,嬉嬉闹闹的往外走,像是很开心愉悦的样子。 而看着这诡异一幕的白一朵,嗞的倒吸一口凉气,小心脏扑扑直跳。 正感恐惧,忽然身后又传来司婆婆轻缓的声音道:“这是五脉童子,抓住他……” “什么?”白一朵一愣,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 “你不是遗憾于自己没有灵根吗?这是全系灵根,快吸取,我替你阻挡一下纳兰捷。” 听到司婆婆的声音,白一朵心头激动莫名,那些侵骨入髓的恐惧也不消而散 有司婆婆在,他毫无畏惧! “原来是奶奶,难怪我会出现在纳兰家族的密室,看来,都是奶奶的安排!” 这样想着,白一朵心头大震。 虽然极度的寒冷几乎要攻破他的理智,可对变强的渴望,已经催使自己不顾一切。 每个人都有变强变优秀的渴望,只是白一朵一直被自卑和绝望笼罩,从来不敢奢求。 可是司婆婆知道,他对那个遥不可及的仙域,究竟有着怎样的向往。 每当哥哥丢下他踏上仙域修炼之时,年少的白一朵表面上乖巧的不哭不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是有多么的孤独和落寞。 每当被人笑话自己是仗着哥哥才进入内院的灵渣时,他表面上不卑不亢,其内心又是有着怎样的愤怒和颓废? 这一切,都只因为他没有灵根,是一个根骨不全的普通人。 “一朵,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白一朵并不知道,司婆婆正在消耗仅存的灵力挪移空间,把这个地域的空间和纳兰捷奔来的空间无限延长,以此为白一朵盗取全系灵脉拖延时间。 似乎是被一语点醒,白一朵精神一振,凶厉目光蓦然射向五个脑袋的小女孩,曲指成抓,直扑过去。 而五个脑袋的女孩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看到周围一切,眼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向自己扑来,即便是灵智未开,也意识到了危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跑,竟让白一朵抓不到。 “这小短腿,跑起来怎么这么利索?” 见怎么也追不上,白一朵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抹一把鬓角的汗水,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白一朵表示,他可不是怪蜀黍,没有诱拐小女孩的经验。 但这也并不表示,他没有那方面天赋。 于是白一朵放缓步伐,拿出一块东西,用舌头舔了舔。 “诶呦,这糖果怎么这么好吃呀!又香又甜,还有浓浓的奶油香味……” 白一朵只是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平时舔糖果的享受模样表演着,边舔边唆着手指,口水染的满手都是。 可能这吃相太诱人了,小女孩五个脑袋齐刷刷的转过脸,眨巴着无辜大眼,看着白一朵。 虽然灵智未开,可小家伙对吃有着天性,看到白一朵津津有味的吃着什么,五个嘴巴里同时分泌出口水。 “这是什么糖果?加了蜂蜜和奶酪,甜的简直不像话!” “诶?这是什么?冰糖!呀,还有杏仁和酸枣……” 把一块石头唆的啪嗒啪嗒的响,也没谁了! 五个脑袋的小女孩看着白一朵,愣了很久,最终还是按赖不住,小脚丫登登登的跑了回来, 五双水漾大眼醉迷的仰望着白一朵,小手掌举过头顶去够。 “啊?你们也想吃吗?” 见五个小脑袋齐刷刷的点头,白一朵脸上一喜,故作纠结的皱了皱眉,有些不舍和回味的舔了舔嘴唇。 “那……好吧!” 白一朵很不情愿的弯下腰,捧着手里的石头,吝惜的说道:“但是只准一人吃一口哦,就一口,” “……谁先来?” 小女孩虽然同一个身体,但有五个小脑袋,即便是骗,也要公平对待的。 五个小脑袋互看一眼,开始自己跟自己争抢。 也是趁着这个契机,少年的坏蜀黍本色展露无遗,目光一凝,一把将五脉童子抱在怀里。 五个脑袋的小女孩还有点愣神,等反应过来已经很难挣脱,呀呀呀的哇哇大叫。 而随着小女孩被抱在怀里,白一朵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奇特的疼痛感刺入肌肤,像是被针扎一般,钻心疼痛。 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哇哇大叫的小女孩们忽然面露狰狞,在白一朵的怀抱里越发强烈的挣扎。 而随着她们挣扎的强烈,那种刺穿皮肤的疼痛感就越发清晰,这让本就因为寒冷意识混沌的白一朵,更加煎熬。 ------------ 第三十章:同床共枕 只觉得抱在怀里的不是软萌可爱的小女孩,而是,一把长着锥刺的荆棘。 “快吸收,我就要挡不住纳兰捷了!”司婆婆忽然催促道。 现在的白一朵只觉得是骑虎难下,抱也不是、丢也不是, 低头看一眼,发现小女孩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化,似乎是被吸收了血肉,在眼前模糊消失。 “奶奶,我受不了……” 刺痛感让白一朵备受煎熬,最终还是力竭,手臂一松,五道金光齐刷刷的从胸膛喷射而出。 这一幕差点没把司婆婆气吐血,在白一朵看不见的地方愤恨的戳了戳拐杖,随即也因为自己的灵力枯竭,在月光下淡化成一片虚无。 大汗淋漓的白一朵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朝着远处山脉喷射而去的五道金光,自责的直锤地面。 但是胳膊一用力,牵扯到了身体上的某处疼痛,低头看时,就发现腰部隐隐的有一道疤痕。 擦掉黑灰,白一朵惊讶的发现,皮肤上赫然出现一个五角星图案。 “这是五脉灵图,找到逃离的五脉碎片,凑齐灵图,你便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拥有全系灵脉的人。” 司婆婆沙哑的声音在周边徘徊,柔弱无力,像是很虚弱。 白一朵忙四下找了找,焦急的喊道:“奶奶,你在哪?我现在该怎么办?” “快离开这里,我的灵力已经耗尽,短时间里不能再陪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司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后来再也听不清,白一朵才惊慌失措的大喊。 “奶奶……,你不在这里,我该怎么办呀!”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一阵疾风,在废墟中掀起狼藉的碰撞声响。 短暂的惊慌失措过后,是白一朵凝厉沉着的目光。 但这时候的他体内冰寒翻涌,似乎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分化视线的,便是更加寒冷与煎熬。 极具的寒冷催使人意识里混沌,白一朵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失去意识,否则等到纳兰捷赶来,他的所作所为必将引来滔天怒意,到时候有一百个白一朵都不够杀的。 司婆婆动用了空间抽离之术,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平行时空里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所以,在纳兰捷听到爆炸声到赶来现场,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而只是这一瞬间的时间里,白一朵已经爬出废墟、吸纳五脉童子、离开现场。 “奇怪!丹炉爆炸,我的灵婴呢?” 在废墟中一番掀找,纳兰捷激动的脸上逐渐变得狰狞。 “快出现,我的灵婴、我的全系灵脉,有了你,什么宗主灵源道人、什么汨罗江北岸、什么世界规则,我就是世界规则……” 可是,他却翻遍了废墟也没能找到自己辛辛苦苦炼制百年的灵婴。 所谓灵婴,就是以命含不同属性灵脉的女婴,配以珍奇灵宝,每三年投炉一次,坚持百年。 百年后,炉碎丹出,再以肉身相容,偷天换日。 此法固然阴毒,可对于没有灵脉的普通人而言,也算的上是巧夺天工。 废墟中,年迈老者癫狂的把每一块砖石都搬起来看一眼,即便是一只烧焦的老鼠,也要反复端详…… “我的灵婴……” 可能最终还是发现了什么,纳兰捷仰天长啸,怒不可遏! 而这时候的白一朵已经溜达到了西厢。 今晚的纳兰家族实在是太混乱了,族中到处都是明哨暗卫,巡逻的族中强者全方位无死角排查,任何人都不可能出入纳兰府。 白一朵也毫无例外,被堵在西厢无路可逃, 这时,他身体里的寒流张涌翻腾,叱寒感让他眉毛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好冷呀!”白一朵口唇打颤,神识在身体里游走,看到碎裂的白色棋子,便知,这就是冰寒的源头。 “白色棋子崩溃,叱灵道人的冰寒灵气无处容身,所以才这么寒冷!” “如果可以想办法收起这些冰寒属性的灵气,就好了!” 心中忖度,白一朵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色棋子崩溃了,短时间里没办法重新塑造。但是黑色棋子完好,冰寒属性的灵气为什么不可以放进黑色棋子的宫殿里?” 这个想法一出,白一朵在短暂的自嘲和否决后,反而慢慢的开始考虑可行性。 “防护灵阵的四脉灵气可以转换成两根灵气丝线,这说明灵气本是同源,即便是不同属性的灵气,也可以以特定的方式共存。” 所谓太一生两级,两级衍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 棋盘中只有黑白两种棋子,但好像已经包罗万象,是这个世界的缩影。 而棋盘又是黑白棋子的载体,万物归一。 “黑色棋子激活后是空间宫殿,如果把白棋残片放进空间宫殿里,有了宫殿的隔绝,冰寒灵气会不会也被隔绝呢?” 想到这里,白一朵发现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一旦成功,这就标志着,棋盘内的宫殿可以摆放和储存任何东西,成为空间宫殿。 想到自己还藏在后门外的竹篓,以及竹篓里乱七八糟的物品,白一朵忽然很期待这个创意可以实现。 “如果刚才发现这个创意,纳兰家族密室内的奇珍异草就可以收纳其中,简直就是一个随身仓库呀!” 说干就干, 白一朵赶紧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调动棋盘内七零八散的白色灵气,打包压缩,尝试着往棋子宫殿内送。 黑和白好像天生有着相斥性,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但白一朵真的太冷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尝试摸索。 就这样周而复始,在尝试了数十遍之后,逐渐有了一点感悟,调试了一些方法后,终于成功的送进去一股白色灵气。 这让白一朵激动坏了,棋盘内的空间宫殿可以储存东西,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呀! 但因为才发现,白一朵还不能得心应手的操作,几次之后,他的神识之力有了颓势,渐渐被迫挡出体外。 不过因为一番运作,那种极度冰寒的煎熬感已经减缓了不少,眉毛上的冰霜也开始融化,变成一粒粒细小的水珠挂在睫毛上。 这一天的奔波让白一朵力竭,到得现在,再也没有了力气,靠着墙壁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意识模糊中,白一朵好几次因为寒冷打了个激灵后惊醒, 后来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忽然身体变得很轻,眼皮很重,睁不开,但鼻子是灵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与此同时,怀抱里多了一个东西,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 直到第二天早晨!…… …… “白…一…朵……” 一声震耳欲聋却夹杂着恐惧的叫声,把睡梦中的白一朵惊醒, 一个激灵睁开眼眸,就看到眼前是一张含有震惊与害羞的俏丽脸蛋。 白一朵有一瞬的愣神,耳膜还在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很快的,白一朵就惊讶的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并且……他的衣服呢? 没穿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抱着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抱着的是谁? 只见纳兰锦月满脸怒羞的盯着百一朵,往下看,他的手还覆在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 第三十一章:女装大佬 四目相对,纳兰锦月隐晦的问:“白一朵,昨天晚上,是你打晕了我吗?” 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纳兰锦月贝齿轻扯薄唇,不敢往下想、更不敢乱动,生怕看到自己不堪的一幕。 “一定是你!” 纳兰锦月绝望的闭上眼睛,呼吸沉重! “白一朵你个淫贼,我纳兰锦月即便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啊~纳兰师姐,我什么都没做的。”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还放在人家最柔软、且不该放的地方,神色一愣,赶紧缩回。 纳兰锦月却贝齿轻咬,嘴唇颤抖,眼角溢出了泪水。 “白一朵,你毁我名节,侮我门风,欺我……”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白一朵赶紧跳下床,慌忙解释。 跳下床才发现自己全身赤条,慌忙扯起被毯裹上,慌乱害羞的模样,仿佛他才是受害方。 纳兰锦月保持着刚睡醒时的姿势,全身僵硬。 她不敢乱动,也不敢低头去看,就是因为迟疑和害怕。 但逃避不是办法,终是要面对的。 听了白一朵这话,纳兰锦月酝酿了一下情绪,神识散开…… 看到纳兰锦月神色稍缓,白一朵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我说的没错吧,我白一朵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诶?” 说到这里,白一朵又发现不对劲。 他是正人君子没错,可是对方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我记得昨天晚上明明缩在墙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纳兰锦月,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白一朵感觉自己吃亏了,有些懊恼。 见纳兰锦月自顾自的穿戴外套,白一朵委屈而又不忿的说道: “纳兰锦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骗我就算了,还趁我不省人事此般加害,我才15岁呀!还是个孩子。” 纳兰锦月凤眸一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少年。 许久才明白对方的意思,脖子一红,拾起宝剑叱怒道:“无耻小子,信口雌黄,分明是你袭击了我。” 见自己没有失去那个,纳兰锦月一改刚才的颓靡,声贝都大了些。 “纳兰锦月,说话要讲良心!说我袭击了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 纳兰锦月欲言又止,四下看了看,羞怒道:“那么你说,这是我的闺房,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个下流淫贼……” 白一朵心里喊冤,他出现在这里确实不该,但这淫贼的帽子扣的未免太野蛮了, “纳兰锦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都是因为你?” “昨晚你骗了我的翡翠手镯,我本想向你讨要,可谁知,才刚走进院子,就撞上了强者打斗,差点没被殃及,命丧当此。 后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东躲西藏,就来了西厢……” 听完白一朵这简略的一番解释,纳兰锦月秀眉微蹙, “胡言乱语!我纳兰家哪有什么强者打斗,分明是你图谋不轨!” 说着,纳兰锦月冷眼回视,持剑走向门口。 而当她推开房门,就直接傻眼了! 只见昨天还满园春色的院落,此时灰蒙蒙的覆盖着一层石沫;假湖枯竭;林剑芊绵;屋顶和廊庭都有大火灼烧的痕迹…… ……整个院子皆是残垣断壁,一片废墟! 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院落,纳兰锦月久久不能动弹, 直到收拾残局的仆人向她问安,纳兰锦月这才收回心神,嘭的一声关上门。 天啦,昨晚究竟自己睡的有多死,才会错过这场灭族灾祸? 而再看眼前裹着被毯的少年,似乎对他刚才的话信了几分,抬眸看向梳妆桌。 梳妆桌的角落里,还放着那一对翠绿色手镯,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翠绿手镯闪烁耀眼荧光。 “你……真的是为了讨要手镯,才进来的?” “要不然呢?” 白一朵匪夷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女人,后者小脸一赯,轻咳一声转过脸去。 不过,白一朵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手镯,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脱离了操控。 “纳兰师姐,我真的没有轻薄你,至于你轻薄我……,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说完,不等纳兰锦月凤眸冷瞪,白一朵赶紧笑盈盈的说道:“纳兰师姐,你看现在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纳兰锦月凝眉问道。 “你们家现在戒备森严,我已经出不去了!” 见白一朵愁眉哭脸,纳兰锦月凤眸微眯,似乎才意识到这是个问题。 …… 晨曦破晓,看着一夜间家族的巨变,纳兰锦月愁眉不展, 但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现在跟随在她身后的少年。 纳兰锦月找了一身丫鬟的衣裳,让白一朵换上,一番乔装打扮,出落得粉雕玉琢娇俏可人。 “纳兰师姐,这能行吗?”紧跟其后,白一朵踩着小碎步,低垂着头,心里发憷的紧。 “放心吧,待会儿有人问及,就说你是我新募的丫鬟。” 路过后院,看到满园的残垣断壁,白一朵心里发虚。 但事实上这也怪不得他,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出手,皆是纳兰家族的四大长老和纳兰老祖自己所为。 但纳兰锦月却是脸色发白,家族受此劫难,她却毫不知情, “对方究竟是怎样的强者,会把我纳兰家毁成这样!?” 在一个宫殿废墟前停下脚步,眼前有爆炸过后的痕迹,烧焦的房栋、倾倒的石柱、以及被掀出地面的铁砖…… 也是直到今天,纳兰家的族众才知道,原来这里曾经有一间地下密室。 废墟中,一个披散头发的老者疯癫般清理着废墟,口中机械的重复着一句话: “我的灵婴,我的灵婴,我的灵婴……” 看到老祖此般糟态,纳兰锦月凤眸一睁,作势要冲过去:“老祖……” 忽然有人拦住纳兰锦月,慌忙说道:“月儿,不要过去!” 拦下纳兰锦月的,是一名贵妇,绝艳妖娆,风韵犹存。 只见她双目含珠,楚楚说道:“月儿,无论是谁,包括你父亲,踏足此地都会被老祖一掌轰开,他……不让进的!” “可是……”纳兰锦月面露急色,看向自家老祖,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里。 “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我纳兰家族动此杀机?” 贵妇摇了摇头,“这些不是我们女人家该过问。” 说罢,看向纳兰锦月的眼神变得柔和,兴叹一声道:“好在你很快就要嫁出去,即便家族有什么劫难,至少你是安全的。” “母亲,您说的是什么话!” 纳兰锦月又羞又怒,却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往后瞥了一眼, 身后伪装扮成丫鬟的白一朵心虚的垂下脸,只有他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纳兰捷会此般癫魔。 手臂下意识的按了按皮肤上的五角星图纹,心里发虚。 就在这时,贵妇忽然转向身后,吩咐道:“今天府上大修,你们也不要闲着,都去帮忙。” 一阵女眷礼待的欠了欠身,异口同声说了句:是。 见丫鬟们应声离开,贵妇看向白一朵,眉头蹙了蹙。 ------------ 第三十二章:炼制丹药 “你还愣着干什么?” 白一朵身板一僵,微微抬起脸,才发现贵妇在说自己。 “嗯?你这丫头,面生呀!” 纳兰锦月这才想起身后的白一朵,赶紧添腔道:“哦,这个丫头是我新慕的,叫白……” 想了想,发现‘白一朵’这个名字挺女款,也就没有重新编造。 “她叫白一朵,我的贴身丫鬟。” “噢……”贵妇点了点头,赞许道:“这丫头看起来挺水灵,嗯,回头你哥愿意的话,送去做个通房丫头。” 白一朵不知道什么叫通房丫头,也没往心里去, 纳兰锦月却是满头黑线,仿佛头顶飘过一阵乌鸦,天都变暗了。 “咳,母亲,我还有事要出门一趟,先走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贵妇却脸色一沉,厉色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往外跑?” “我只是出门买一些东西。”纳兰锦月赔笑道。 “不行!” 贵妇再次阻拦,迅即又耐着性子解释说:“昨晚袭击我们家的,据说还有一位是宗主的徒弟,现在是非常时期,局势不明朗,全族戒严。……而且,待会儿你的未婚夫会来……” 听到后面,纳兰锦月倍感头疼,脸色垮了垮,跟个苦瓜似的。 但贵妇不依不饶,拽着纳兰锦月不放,转即对着白一朵吩咐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去挑水吧。” 踟蹰间看一眼纳兰锦月,见后者满目的无可奈何,白一朵只能硬着头皮应顺,转了个身,往北走。 “诶诶诶?你去哪儿?厨房在南院!” 忙不迭的点头,白一朵又踩着小碎步往南走,后背满是冷汗。 稀里糊涂的来到南院,一个矮个子护院正在使唤家丁,耀武扬威的喝来喝去。 忽然一个较为高挑的女婢自跟前走过,矮个子护院眼瞳一缩,忙喊住她: “诶诶诶~,你给我站住。” 白一朵心里喊苦,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怯懦懦的垂头不语。 好在矮个子护院并未认出白一朵,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懒,去那边帮忙” …… 于是,装扮成丫鬟的白一朵,端着盛满水的脸盆、跟随一大波女仆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很宽敞,没有什么家具,地上摆着很多的蒲团。 “这里应该是纳兰家的讲堂!” 白一朵心里思量,这时,一名家丁打开相连的耳室,白一朵看到摆满兵器的器械房,也看到了摆列着一排排书架的书屋…… 随着家丁一间间将门打开,白一朵忽然眼前一亮,对着其中一间屋子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整齐摆放着数十台款式各异的炼药炉。 炼药炉和炼丹炉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使用人是药师还是丹师。 看着满屋子的炼药炉,白一朵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他要找的吗? 正愣神,忽然矮个子护院推了推白一朵的肩膀,厉色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干活?” 白一朵忙不迭的点头,端起水盆,大步流星的朝炼药房走去。 看到刚才还腼腆娇羞的少女,忽然风格一转,大步流星,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护院有点懵。 “不过,这丫头长得挺标致!”心中忖度,左右看了看,跟着白一朵走进炼药房。 瞅着少女有点彪、有点飒、有点‘放荡’的背影,矮个子护院面露猥琐,偷偷的掩上房门。 悄无声息的紧随其后,却见后者并没有擦拭打扫,而是观赏般四处游荡,手指摩挲着一鼎鼎药炉,满目激动。 “小娘子,你是新来的?”矮个子护院忽然问道。 猥琐讪笑,眼睛却盯着人家胸口看。 尽管那地方什么都没有! 心中暗自腹诽:“虽然胸前无大物,可是小脸蛋标致呀!” “这么标致的小妮子,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位少爷!既是如此,不如先便宜我。” 心中想的美好,可再看白一朵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顿时有些毛躁, 一把攥紧白一朵的手腕,装腔作势道:“小娘子,你是聋了吗?本大爷……” 不等矮个子护院把话说完,白一朵忽然目光变得戏谑,嘴角一抽,一柄匕首抵在了后者的喉结上。 “我不是聋子,但你,是个瞎子!” 矮个子护院眼睛瞪的滚圆,这张标致的脸……怎么越看越熟悉? 忽然,一个少年的模样与之交叠,完美的契合。 “你……你是……” “是我!”白一朵不再伪装,摘下女子发髻,嘴角上扬一抹弧度。 “昨天打我打的很过瘾吧?” 白一朵自认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但自从来到纳兰家,这个矮护院就三番两次的打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畏惧的瞟一眼抵在喉结上的匕首,矮个子护院开始紧张,威逼利诱道:“不要冲动,你还年轻,不要犯傻事呀……” “如果杀了我,你也跑不掉。不如这样,你想要什么财物尽管拿走,纳兰家富裕……” 说到这里,见白一朵不为所动,眼珠子转了转又道:“我还知道一条暗道,是炼药师预防药炉爆炸,而方便快捷逃生的暗道……” 听了这话,白一朵眼前一亮,这不正是他现在急切需要的吗。 “在哪?”白一朵急切的问。 “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出去。” “出去?我暂时还不能出去!”白一朵很肯定的说。 目光扫过四周,白一朵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在这里炼丹! 目光狡黠的瞥向矮护院,白一朵问道:“你敢在这里对我‘图摸不轨’,说明这个地方一定是安全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打搅,对不对?” 没有征询后者给予肯定,白一朵已经自己信了三分, 既然这样,他所需要考虑的,便是怎样悄无声息的炼制出洗鳞丹、然后逃出纳兰家族。 “今天的纳兰家族一片混乱,应该不会有人来炼药房。所以炼丹应该不成问题,问题是,他刚才所说的快捷通道,是真的吗?” 心中揣测一番,白一朵忽然意识到,矮个子管家应该不会空穴来风,而所谓逃生捷径,一定就在药炉附近,并且随手可以触发。 这样想着,白一朵犀利目光扫寻一圈,最终落在药炉前的蒲团上。 可能是注意到了少年凝视的方向,矮护院忽然神色一憟,喉结滚了滚,问:“你……在看什么?逃生法门不在那里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闻此一言,白一朵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揣测, “哈哈哈,多谢出言相告!” 话语落毕,白一朵一记手刀劈在后者脖颈处,矮个子护院应声倒下,不省人事。 敲晕了矮个子,白一朵赶紧掀开蒲团,随着蒲团被掀开,一道灵阵法门赫然出现,阵阵光圈在坚硬的地板上映射出一个虚幻的倒影。倒影中草叶芊绵、蓝天白云,赫然便是法门另一端的景象。 “传送门?” 曾听哥哥说过,道法高深的强者,可以运用空间之术将两个相距百里的地点连起来、开辟一道空间之门。 但这种空间法门非常的消耗灵力,并且只能使用一次,尤为珍贵。 白一朵激动坏了,有丹炉、有传送灵阵、甚至身后整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灵草药材…… “纳兰家族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他们。” 白一朵认为自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回头一定要找一个纳兰家族的族人,报答一下。 “纳兰师姐就很不错,虽然昨天晚上有点不清不楚,但我已经原谅她了,以后有机会,也为她炼制一枚凝露丹?” 想到这里,白一朵也没什么心里负担了,开始准备炼丹的步骤和药材。 而就在准备妥当后,少年阴利的目光蓦然落向矮护院,嘴角一抽, “你我并无大仇,杀人灭口这种事白某自然不会做。但是……” 蹲下捏开矮护院的嘴,拔出匕首,利落的刺了进去…… ‘杀人’他不会做,但并不表示不会‘灭口’。 ------------ 第三十三章:林家悔婚 没有后顾之忧和心里负担的白一朵,很快收拾心境开始炼丹。 好在纳兰家族的炼药室药材齐全,洗鳞丹又不是什么高阶丹药,很快便凑齐了丹方。 点火开炉,一套运作行云流水,若是被别人瞧见,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一名15岁少年之手。 有丹妃司婆婆的教导,尽管没有灵气加持,可对于下品丹药的炼制还是颇有心得, 很快的,幽闭的房间内,弥漫开淡淡的药香。 与此同时,废墟中的纳兰捷正坐在一块倒塌的石板上发呆,苍老的脸上多出了几道皱纹,双目无神,蓬散的头发乱糟糟的遮着半张脸。 废墟外,一众纳兰家族的族人席地而跪,想上前劝阻,却又担心被暴怒中的老祖击杀,一个个颤栗不安,畏葸不前。 忽然,萎态的老祖鼻子拱了拱,无神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光斑。 “这是……丹药的香味?” 纳兰家族虽然以炼药成名,但可以炼药成丹的,唯他一人,并且世间无人知晓。 而放眼整个灵源宗,除了他纳兰捷,还有谁可以炼制出丹药?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可能只有那个曾经点拨过自己、早已隐匿的丹妃司婆婆了! 鼻子拱了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纳兰捷一个激灵站起身,目光犀利的看向一个方向。 那是南院,家族炼药室所在的方位! 神识散开,似乎可以隐隐灼灼的感知,有一位丹道高深的人正在操控火焰炼制丹药…… “是谁?” 纳兰捷目光犀利,回头看一眼家族里的子嗣,很显然,他们当众没有这样的人。 “难道是盗取灵婴的人?” 思路豁然开朗! 纳兰捷这才意识到,可以悄无声息盗取丹婴,对方一定是个精通丹道之人。而这一个人,此时还没有离开纳兰家族、并且正在使用他们家的药鼎炼制丹药。 “岂有此理!简直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感觉自己的权威甚至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践踏,纳兰捷愤恨的一拍地面,溅起漫天灰尘,弹射而去。 与此同时,炼药室内的白一朵刚经历一次失败,第二次炼制格外的小心谨慎。 可就在这时,忽然感知中有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那种强烈的威压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颤栗。 “被发现了吗?” 白一朵心头一紧,看一眼已经快成功八成的丹药,实在不甘放弃。 “麻的!跟你拼了!”白一朵啐骂一声,面露坚韧。 在纳兰家闹出这么多的事,不就是为了借用一下丹炉、炼制一枚用来救命的洗鳞丹吗?现在眼看就要达尝所愿,凭什么放弃? 想到这里,白一朵目露坚毅,呼吸变的粗沉。 再看一眼丹炉中的火焰,始终觉得不够旺盛,索性神识散开,在体内的黑棋宫殿中催化黑色灵气,灌入丹炉。 白一朵本没有使用这股灵气的权限,可眼下形势危及,也没怎么周旋,棋盘就应允了。 而随着黑色灵气的灌入,那种来自魔焱尊者的强霸火元素灵气翻涌凝化,让这鼎由玄铁打造的丹炉转瞬间被烧的赤红, 而随着火焰的不断攀升,炼药室内充宿着伊人药香,炽热感也烤的人脸皮发烫。 好在白一朵体内还有残余的冰寒气息,在别人看来犹如火狱的炙烤,却并未带来怎样的煎熬。 于是,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一枚强力催化而成的丹药,嘭的一声脱炉而出。 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炼制,白一朵必须争分夺秒,在纳兰捷赶到之前,将丹药炼成,并且全身而退。 可是,几乎就在丹药落入手中的一刹那,纳兰捷带动残影闪现而至,出现在了白一朵的面前。 白一朵一愣,保持着攥住丹药的动作,抬起‘俏丽’的眸子,傻傻的、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邋遢老头。 嘴角轻扯,空气有短暂的凝固。 就在白一朵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时,满目惊讶的纳兰捷忽然问道:“你是我府上的丫鬟?” 白一朵一怔,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女装。 如此说来,即便被纳兰捷抓包,也并无大碍。老家伙又怎么会想到,眼前可以炼制成品丹药的小丫头,竟是堂堂男儿郎!! 此时,炼药室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一众族人冲了进来。 当看到眼前的‘少女’时,众人顿时有些傻眼,而更惊诧的,是纳兰锦月。 纳兰锦月简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见,这白一朵竟然在她家里……炼丹? 很快的,纳兰捷老眼一眯,自我否决道:“不对!你不是我府上的丫头!” “哼!不管你是谁,今天都必须留下!” 说罢,纳兰捷目露凶狠,伸手便向白一朵抓去。 此一刻纳兰锦月的小心脏揪到了嗓子眼,但就在老祖伸手抓向白一朵的顷刻间,忽然一阵灵光闪耀,嗖的一声,眼前的‘少女’竟然凭空消失了! 纳兰捷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一脸迷糊的看了看四周,最终发现了蒲团下的端倪。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纳兰煙匆匆上前,看一眼蒲团,抱拳道:“回禀老祖,这是传送阵,用以紧急避险的……” 不等纳兰煙把话说完,老祖气的七窍生烟,一掌重重的拍在纳兰煙的背上,后者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不醒。 看到眼前一幕,纳兰锦月吓的花容失色, 此时她的内心最为复杂,看到白一朵在老祖手中逃走,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他庆幸, 而在宗院外的一个隐蔽山坡上,衣袂飘飘的女装白一朵哗啦一声凭空出现,吓的旁边享用美餐的山羊原地蹿了一下、拔腿就跑。 白一朵匍匐着吐出一口酸水,头晕目眩。 “这空间传送好难受呀?” 随后又想到,第一次乘坐传送灵阵,有点晕车属于正常现象,也就不再纠结, 仰躺在草甸上,看着流动的白云、看着云端的大雁、闻着淡淡的花香、又抬袖看一眼自己的女装,白一朵忍俊不禁,终于开怀大笑起来。 微微展开手掌,一枚褐色丹药映入眼帘。 拿着这枚丹药,白一朵笑着笑着差点流泪! “为了这小小的一枚丹药,我容易嘛!”“也不知道林师姐会怎么感激我,以身相许?” 恬不知耻的想到这里,白一朵竟还有点脸红,似乎已经忘了,造成林雨诗那般模样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 白一朵在自我麻痹了一瞬之后,一股脑的蹿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山下走去。 …… 来到灵源宗山门前,人来人往,不时的有人议论着什么。 刚开始白一朵白不以为意,后来慢慢的发现,他们所谈论的内容中好像提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林雨诗?” 白一朵越发觉得不对劲,但路边谈论的人皆是交头接耳掩人而谈,似乎是忌惮着什么,每当白一朵有心询问,都会被冷眼避开。 越是如此,越发的让白一朵感到一丝的不安。 …… 而此时的溪边,一众林家族人在林雨诗的引路下,来到了已经成为一片残垣废墟的茅屋前。 一名男子从烧焦的房屋内找到一具残骸,将其送到一位老者的面前。 老者掌中把玩着两枚铁球,铁球转动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小溪旁显得格外刺耳。 “老祖,我查看了一下,这具尸骸像是有些年头,但因为大火烧灼,已经很难辨认。” 老者缓缓的睁开眼帘,在尸骸身上扫视一翻,忽然叹息一声,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用确认了,这就是丹妃的尸骸!” 林霄钦自有一套自己的辨别之术,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对族女林雨诗带回的信息全然相信了。 “真的是可惜!可惜至极!”“我林家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却原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见老祖此般感叹,林雨诗捧着小腹走上前去,怯懦懦的问道:“老祖,既然司婆婆已经陨落,那么我和白一朵的婚事……” 老祖挑眉看一眼林雨诗,目光下移, “没有了丹妃,他白一朵还拿什么攀附我林家?” 听闻此言,林雨诗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但很快的,林霄钦看着她隆起的小腹,满目嫌弃的说道:“白家小子就算了吧,炼器坊的孙大奎座拥20家灵械铺子,于我林家有益,若是他不嫌弃你带甲入门,明日便可完婚。” 为了尽快巩固与丹妃的关系,林家这几天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婚嫁用度,也一并分发了不少请柬。 好在老爷子留了个心眼、也抱着向世人展示惊喜的想法,没有在请柬中公布男方信息。 所以,如果炼器坊的孙大奎不嫌弃这门婚事的话,择日便可完婚。 而林家也想尽快应付掉这件事,毕竟未出阁的族女挺着一个肚子到处跑,对林家的声誉也是有着不小影响。 此刻,听到老祖此般安排的林雨诗,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她原以为没有司婆婆和白一朵的这一层关系,她就可以不用嫁人,却不成想,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异想天开! “不,我不要嫁给孙大奎,他前两个老婆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我不要嫁!” 林雨诗崩溃的哭嚎, 这时,林霄钦老脸一沉,厉色喝道:“啼啼闹闹成何体统?来人,把她给我绑走……” ------------ 第三十四章:怕变弯? 林雨诗被五花大绑塞进了轿子里,任凭她怎样反抗,都已无济于事! 灵源宗沃野百里,仙域之下自成圜圚,繁盛喧闹。 这时,林家队伍浩浩荡荡,白衣少年失之交臂,看一眼颠晃的轿子,未作多想,兴高采烈的往回赶。 “虽然迟了一天,但总算是炼制了洗鳞丹,林师姐一定会很开心吧。” 想到这里,白一朵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小身板傲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虎虎生风。 一对母女路过跟前,女儿目光奇异看过去,怯惧的往母亲怀里缩了缩: “娘亲,她的的样子好吓人。” 母亲捂了捂女儿的眼镜,嫌弃的直嗞嘴:“女孩子家,粗枝大叶的,成何体统!玉儿,千万别学她,以后肯定嫁不掉的。” 白一朵神识敏锐,听到母女俩的话语后,低头看一眼。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女装。于是放缓步伐,偷偷观察街道中女子走路的姿势, 先这样,再那样,然后这样…… 扭腰、摆臀、水蛇步…… 忽然的,一只白皙的手臂搭在了白一朵的肩膀上,把他吓的‘花容失色’。 “呀~”连惊叫都尖锐了几分,差点弹出莲花指。 当回眸看到一张俏丽恬静的笑脸时,白一朵眼睛一睁,下意识的扭头就躲。 “一朵师兄,我就知道是你。” 杜灵儿一袭红裙,手提宝剑,精致发髻在喧闹的街市中显得鹤立鸡群,惊艳四方。 见白一朵小脸胀红的掩臂逃逭,杜灵儿欣笑的脸上凝起一丝诧异,追过去问:“一朵师兄,你怎么了?看到灵儿不开心吗?” 白一朵无奈的停下脚步,芥蒂四周,憨笑摇头:“看到灵儿师妹,自是开心的。只是……” 白一朵摊起云袖,尴尬的笑了笑:“灵儿师妹,我穿这身,你不会觉得我是那个吧?” “哪个?”杜灵儿秀眉微凝,摆了摆头。清澈的眸子扫过,笑盈盈道:“很好看呀,一朵师兄穿什么都好看。” 杜灵儿扑闪着醉人的大眼睛,好像白一朵穿不穿女装在她看来都一样,即便是在喧闹的大街也能一眼认出, 说完小手揪着衣角,昂起脸,深情凝望,眼眸中波光粼粼。 “看到一朵师兄安然无恙,灵儿真的好开心。” 白一朵一愣,对上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竟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说比武场的事吧?”白一朵笑着摆了摆手:“没必要为我担心,我很抗打,没事。” 说罢取出一只木头盒子,在女孩面前缓缓打开。 “呐,你要的榕花勋章,我拿到了,送给你。” 然而,随着木盒的打开,青铜色榕花在烈阳闪烁光辉,荧光斑驳中,一枚青色光点忽然从杜灵儿的眉心飞出。 “诶?” 白一朵愣了一下,向着光点飘去的方向追看一眼。 但青色光点转瞬即逝,消失在天际之上。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光点?青色的。”白一朵迟疑的问,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但是面前的少女却是神色一凝,手掌按着额头踉跄一步,有些目眩。 “灵儿,你怎么了?”白一朵关切的问,伸手抓住杜灵儿的胳膊。 后者缓缓抬起秀眸,灵动的眸子此刻变的冷凝漠然,似秋水无波,天高云淡。 “你……”杜灵儿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美女’,凝视许久,才恍然的捂了捂嘴,嫌弃的摆开胳膊:“你是白一朵?” …… 街道外的一个楼阁之上,青色光点蜉蝣般飘忽萦绕,最终落在一位女子的指尖。 女子手指一弹,青色光点融进眉心,消失不见。 而很快的,女子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咳嗽不止。 “既然一朵并无大碍,我也放心了。”柳兰兰喃喃道。 说完收回目光,兴叹一声。 昨夜与纳兰捷的一战,让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都得修炼疗伤。 “让两个孩子自己结缘去吧,希望他们可以相互激励,早日迈入修仙之途。” 说罢,柳兰兰身形一旋,化作一道长虹,向着第二仙域飞射而去。 而在不远处的街道里,此时的杜灵儿却是满目鄙夷的看着眼前之人,有些嫌弃,又有些想笑。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嗜好!”杜灵儿上下打量着白一朵,还是忍俊不禁。 白一朵小身板一晃,深提一口气,质问道:“灵儿,你刚才还说我很好看的。” 杜灵儿秀眉微凝,盯着眼前这位女装大佬,满目鄙夷,那戏谑的眼神好像是在说:对,不用怀疑,你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灵儿,你怎么了?”觉察到杜灵儿的态度漠然,白一朵皱了皱眉,忽然有些失落,心中暗想,难道是这枚青铜榕花让她不满意了? “本小姐没工夫看你表演!”杜灵儿忽然冷傲说道。 说完打量一样白一朵捧在手心的木盒,看到木盒中的榕花勋章,冷肃的脸上闪过一丝涟漪。 “这就是你武斗的战利品,榕花勋章?” “嗯嗯嗯”白一朵一连点头,双手奉上:“幸不辱命,送给你。” 杜灵儿脸色变得古怪,没有去接,视线却从青铜榕花缓缓移到白一朵那张纯白干净的脸上。 四目相对,周遭一片寂静。 忽然一阵清朗的笑声打断此刻的静谧,悠然荡漾。 “呵呵呵,灵儿,你的这位朋友好生熟悉呀,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杜泽平迈着悠闲的步伐,郎笑而来, “哥,他换了身女儿装,你就不认得了?” 一语提醒,杜泽平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白兄?” 见妹妹点头,杜泽平瞠目结舌,转即却又忍俊不禁,想笑又强忍着,脸都憋红了 尴尬呀! 白一朵脸皮抽了抽,感到无地自容。 瞥一眼杜泽平,收回目光:“灵儿,这东西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可就扔了。” 说完等了一分钟,见杜灵儿还是没有伸手去接,白一朵将装着青铜榕花的小木盒往边上一抛,扭头就走。 脸色冰冷,似千年冰霜极寒不化。 谁还没有一点自尊的? 为了这枚青铜榕花,白一朵挨了多少拳,受尽白眼,不惜与整个正乙堂的弟子结怨, 可是,杜灵儿却忽然变了脸色。 “刚才还好好的,一拿出榕花勋章就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什么意思?” 白一朵心中腹诽,脸色苦的掉汁。 杜泽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榕花勋章他是知道的,对于内院弟子而言,这小小的一枚勋章表示着无上荣耀。 似乎猜到了什么,杜泽平恶瞪妹妹一眼,迅即捡起木盒追上前去。 “白兄请留步……”“白兄,我这妹妹脾气迥异,莫要当真呀!” 说罢,回眸冷瞪杜灵儿一眼,向她招了招手。 后者面色古怪,赯着脸走上前去,迟疑的接过木盒子,拿在手里扬了扬:“白一朵,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但是谢谢你,我收下了。” 展开木盒看一眼,杜灵儿秀眉一蹙,将其收进储存袋中。 见状,杜泽平一把勾住白一朵的肩膀,晃了晃道:“白兄,男子汉莫要这般小气嘛,呐,今天我作东,请你喝酒。” 白一朵本欲拒绝,毕竟心念家中的林雨诗, 可是盛情难却,又有杜灵儿在此,一再推脱反而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白兄,我这里有还有一套衣衫,若不嫌弃,把女装换下来吧。” 杜泽平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叠衣服,言道。 他倒是不鄙视白一朵有特殊癖好,只是这白一朵生的白白净净,穿上女装嫣然一位出尘佳人, 作为男人,是怎么看怎么怪异,杜泽平担心这样待的久了,自己会变弯。 ------------ 第三十五章:水底战船 这两日经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白一朵还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于是,仨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饭庄, 富二代出手阔绰奢靡,排骨、牛肉、大肘子, 满桌佳肴,把白一朵馋的一个劲咽口水。 但是杜灵儿就坐在身旁,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 先是礼遇的客道一番,又体贴的给杜灵儿夹菜,这才放开手脚大肆干饭。 看着少年跟前一摞摞码起来的碗碟,兄妹俩对视一眼,脸皮抽了抽。 “白兄,我听说内院的榕花勋章是晋院比斗的通行证,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灵儿,复赛怎么办?”杜泽平忽然问道。 杜灵儿肃穆的神色挣了挣,也看向白一朵。 白一朵抹一把满嘴的油渍,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参加。” “你要弃赛?”杜泽平诧异问道。 见后者认真的点头,兄妹俩对视一眼,满目惊疑。 “白兄,可能因为你在内院,对晋院名额没有直面的感受。同样有着五个名额的外院,为了可以突围,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啃着猪手的动作一僵,白一朵诧异的问道:“死人?外院的比武选拔见血了?” “外院的竞选远比内院残酷和血腥的多,每个家族为了可以让族人突围,无所不用其极,阴招损招层出不穷。在外院武斗场,厮杀是允许见血的!” 杜泽平说完,掀开自己的衣袖,一道碗口长的伤疤蜿蜒其上。 “我也是参赛的一员,惭愧,屡屡都是堪堪胜出,狼狈不堪呀。” 这话说的自渐形秽,可白一朵听的出来,他是在卖弄。 不削的瞟一眼杜泽平,白一朵继续啃着猪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就这么想获得晋院名额、飞升仙域?” “当然想,作为修士,没有不想的。”杜泽平道。 “我就不想。”白一朵耸了耸肩。 “也许人各有志吧!”杜泽平叹息。 说罢看一眼门外,提起宝剑,对着白一朵拱了拱手:“白兄,快到正午了,是否同去瞻仰沉船?” “什么沉船?”白一朵眉头皱了皱问。 杜灵儿诧异道:“你不知道?每隔五十年,五大门派会联手召唤沉没在汨罗江底的一艘沉船,便是今日。” 汨罗江下游宗门林立,并非只有灵源宗。 而在惊涛骇浪的汨罗江中,还沉瘗着一艘古老战船,没有人知道这艘船的来历,也没人知道战船表示着什么。 但有一点很明确,古老战船内藏天地,灵气充裕,生机盎然,是地脉筑基的无二之选。 既然是灵裕宝地,自然受人垂涎,数千年来,汨罗江下游为了争夺沉船内的资源,没少发动战争。 战事一起生灵涂炭,血染江水。 后来,为了杜绝战祸,五大宗门形成了一个共同的契定:每隔五十年、每宗指派十名修士参与古船试炼。 这也是本届晋院选拔会这般残酷的原因所在,因为错过了这一届,就得等上五十年。 一路上,杜泽平把有关沉船的信息告诉白一朵,后者渐渐明了。 …… 汨罗江北岸, 无数修士隔岸等待,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人潮拥挤,喧闹不止,谁踩了谁的脚、谁摸了谁的胸、谁和谁打了起来…… 白一朵发挥暖男体质,为杜灵儿挤出一块靠江的空地,把她护在中间。 “灵儿,这里的人都没什么素质,看到漂亮的女弟子就会故意往上挤,占便宜。” 杜灵儿小脸娇红,用力抵开白一朵的脸:“你说话归说话,不要把我抱的这么紧……” 就在这时,忽然喧闹的人群陡然肖静,无数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灵源宗山门 灵源宗的山门所在为一棵巨大的椌榕神树,神树参天,根部裂开一道口子,走进去便是灵源宗。 这时,一位头戴道冠手持浮尘的老者踏空而来,老者仙风道骨,目光坚毅,一袭金色道袍在骄阳下熠熠生辉。 看到此人,人群哗然:“快看,是宗主!” 灵源宗宗主,灵源道人。 只见灵源道人站在椌榕神树之巅,身姿挺拔,睥睨四野, 手中浮尘迎空一挥,大地陡然晃动。 就在众人惊骇之际,作为灵源宗山门的巨大椌榕神树,忽然自根部的裂口极具裂开,那树冠与树身扭动间幻化出四肢和头颅, 拔出根部幻化成腿,树冠的枝叶芊绵变成皱巴巴的一张脸, 身形佝偻,伸出树枝变幻成手臂和拐杖…… 很快的,那珠坐落于汨罗江北岸的巨大椌榕,变成了一个身形佝偻的巨木老人。 老人杵着拐杖,面露沧桑,盯着江水滔滔的汨罗江,望眼欲穿。 而与此同时,有人指着江对岸惊呼:“快看,那是灵湶宗……” 灵湶宗,坐落于汨罗江南岸,是距离灵源宗最近的一个宗门,也是第一宿敌。 随着目光投去,众人看到,随着江雾的散开,一条五爪金龙隐隐灼灼的出现在汨罗江南岸,显得神秘而又威武。 听说灵湶宗的山门所在,是一条金龙出湶的泉眼,逆流而上便是灵湶宗。 “六百年前,灵湶宗挑衅我灵源宗,最终引发生死之战,听说那条五爪金龙在鏖战中被我们的椌榕老祖砍掉了一根手骨,现在是‘四爪金龙’了,哈哈哈~” 对于敌对势力,总是会有人嘲斐贬低,都是些失真的笑谈。 而作为宗门的镇宗底蕴,无论是对岸的五爪金龙,还是宗门的椌榕老祖,都是一个宗门最后的仰仗,若非宗门生死存亡之际,是不会冒然出动的。 但为了进入汨罗江底的古老战船,五大宗门会在五十年契定的这一天,同心协力,以宗派之力,将沉船牵引出水面。 也就是说,除了现在眼前可以看到的北岸椌榕老祖、和南岸的五爪金龙,在汨罗江下游地段,还有三大宗门,此时也一样召唤出了宗门底蕴。 只是江雾萦绕,普通人的视线很难看到他们。 “真好奇,同为北岸的灵沋宗和灵潺宗,他们的宗门底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名女弟子昂起星眸,幻想着。 一旁的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珊儿,等我入定大承境,一定带着你游历天下,到时候我会亲眼让你看到灵沋、灵潺、灵渠他们的宗门底蕴……” 后者听了满脸陶醉的扬起迷人眸子,含情脉脉,情难自禁的踮起脚尖,在男子脸颊落上一吻。 白一朵神识敏锐,被这波狗粮呛的喘不过气, 低头看向被自己护在怀里的杜灵儿,正想问她好不好奇另外三宗的山门底蕴,也好学着那位学长的方式搏取芳心, 但是还没开口,忽然大地一阵摇曳,椌榕老祖皱巴巴的脸上枝叶散开,露出一张狰狞面孔。 只见巨大的椌榕老祖扬起拐杖,对着江水轻轻一点,一股强大的木系灵气灌射其中,远远看去,就像是拐杖与江水之间蔓延着一道强光电流,呲呲嚓嚓,江水翻涌咆哮,出现一股巨大的漩涡。 与此同时,南岸的五爪金龙仰天长啸,一股金色的灵气光柱直射江面,汨罗江在此一刻扬起惊涛骇浪,一时间天地变色,波诡云谲,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下来。 随着灵源宗和灵湶宗的出手,在汨罗江下游,另外三宗的强大灵脉同时灌入,在江雾的遮掩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三根光柱直射江面。 很快的,翻涌澎湃的江面之上,缓缓的出现一根粗壮木杆。 随着木杆的不断上升,残破的帆布升出水面,在那挂满海藻与水垢的破烂帆布上,隐约可见一只巨鹰的图腾。 但是因为时代过于久远,已经没有人知道巨鹰表示着什么,也无从查询古老战船的来历。 而随着五脉灵气的不断涌入,古老战船带着江底的海藻与淤泥,不断的上升。 江水翻滚,地动山摇,一艘远古巨轮赫然浮出水面。 巨大古老战船远比想象的要庞大和威武,即便是已经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升船仪式的老人,在再次看到远古巨轮的一刻,还是会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而像白一朵这样的小萌新,早已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搜肠刮肚也找不到适合此一刻震撼心灵的词语,如果开口,只怕要说:我艹,真特妈牛逼,这样的粗话。 “这么大的一艘船,怎么就沉了呢!”这是此一刻每个人心中的疑问。 古老战船浮出水面后,保持着杨帆南下的姿态,看上去像是从遥远的北方沿江而下,却被击沉在了这里。 战船之上楼阁交叠,似乎可以想象当时巨轮拔锚起航的壮志凌云、与当时操控此船的庞大势力的豪情壮志,无论是财力还是实力,都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 “如果这艘战船是来攻打我灵源宗……”一名老者遐想到这里,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以这艘船的规模,别说小小的灵源宗,就是五大宗门联手,也难以匹敌。 当然,此时汨罗江两岸的修士怎么不会想到,就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在某少年的带领下,这艘古老战船将重新踏上峥嵘,载着希望于仇恨,拔锚起航…… ------------ 第三十六章:司婆婆的葬礼 古老战船每隔五十年出水一次,会在江面暴晒七七四十九天,除其瘴气。 而这49天里,五大宗门都会倾力挑选天骄修士,待六月初六这天,进入古船、寻找机缘造化。 这也是今年的晋院名额争夺不休的原因,因为名额只有十个,实在太少了! 很快的,启船仪式尘埃落定,北岸拥挤的人群渐渐离散,留下白一朵还壁咚着娇俏女孩,四目相对。 “白一朵,你看够了吗?” 少年怔了怔,这才恍惚之下侧开身子,杜灵儿得以逃出生天。 杜泽平撞见熟人,寒暄了几句,这时看见妹妹沉着脸色走来,无奈的皱了皱眉。 “灵儿,你又怎么了?” 杜灵儿翻起眼皮看一眼哥哥,脸色阴沉。 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眸然回首: “白一朵,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杜灵儿取出青铜榕花,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一朵。 “沉船中有着能让人癫狂的灵宝和机缘造化,更是地脉筑基的无二之地,难道你就一点不心动?” 杜灵儿托起木盒,木盒内精致的青铜榕花,在骄阳下闪烁光辉。 “晋院是每一个修士的梦想,你就一点渴求都没有?” 白一朵愣了一下,心中揣测:“灵儿这是在激励我吗?”“刚才还好好的,看到古船后忽然变了脸色,难道是责怪我没有上进心?”“嗯!自古美人爱英雄,灵儿一定是希望我获取晋院名额、进入古船……” 想到这里,白一朵心血澎湃,只觉得杜灵儿对他太好了,这就是爱情吧? 见白一朵还在迟疑,杜灵儿秀眉微凝,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得到内院的名额,很有可能与我哥哥一同进入古船。古船内危机四伏,更有另外四宗的弟子明争暗斗,凶险蛰伏。我希望我的哥哥有一个强者结伴。” 听到这话,一旁的杜泽平目光温和的看着妹妹,欣然一笑。 “白兄,灵儿说的没错,假如有机会一同进入古船,也好相互照应。” 等等……,白一朵刚才听到了什么?‘强者’? “难道在灵儿的眼里,我是天骄一般的强者?” 白一朵感到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迎捧和满足,似乎真的成为内院天骄,目光忽然变得坚毅,小袖一甩,傲然挺立…… “放心吧灵儿,有我白一朵在,小小晋院名额,唾手可得!” 见白一朵如此自信,杜灵儿满目鄙夷。 她刚才的一番话,只是想找个借口把青铜榕花还给白一朵,可不想和眼前少年有莫名其妙的瓜葛。 但是…… 事情好像并未按照想象的路径发展! 只见白一朵拾起榕花勋章,别在胸前,小身板一挺,摆出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态, 对着杜灵儿深情款款道:“灵儿,你的情意,我白一朵定不相负!” 杜灵儿矫躯一晃,她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眼前少年要这般信誓旦旦的说话? 目中诧异,脑子里飞快运转,把刚才说过的话重新审查一遍, 可偏偏的,白一朵的话模棱两可,好像又没什么可评击的。 一旁的杜泽平看在眼里,眼角微倾,笑着摇了摇头。 “灵儿,今天来内院耽搁的时间够久了,白兄还要准备明天的复赛,就不要打扰他了!” 说罢,杜泽平牵了牵妹妹的手,又向白一朵抱拳一拜:“白兄,希望在晋院名单中,看到你。” …… 看着兄妹俩渐行渐远的背影,白一朵心中澎湃,低头看一眼胸前的青铜榕花,目中闪过一丝坚毅。 如果在以前,白一朵断然不会有何奢望,可现在有了隐藏在身体里的棋盘,他也可以修行灵气、去争夺那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场造化。 “灵儿师妹,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带着壮志凌云,白一朵肃然转身,江风拂掠,道袍被鼓的猎猎作响。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一个声音传进耳朵。 “听说了吗?昨晚小溪边烧掉的茅草屋里,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嘿,你知道那是谁的尸身吗?” “说出来只怕不会有人相信,我听说呀,是传说中的丹妃……” 有关丹妃的传说早已扑朔迷离,大约是在六千年前,灵源宗创宗之初,汨罗江随江飘来一顶大红花轿, 轿中走出一位蹁跹女子,头戴凤冠,身帔霞服,手腕戴着一对翡翠手镯,在如雪的榕花花瓣中,娉若仙子。 那是丹妃隐居灵源宗的开端,以独具一格的丹道造诣,曾为灵源宗的崛起增添不小的助力。 后来历经数千年,汨罗江流域战祸不断, 经历了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丹妃厌倦了俗尘,开始隐退。 又经历千年,慢慢的,丹妃的存在感越来越低,甚至开始被世人遗忘。 但总会在一些人口耳相传中听到,有着这么一号人,她就隐居在汨罗江北岸的某一处…… ……直到昨晚的一场大火,在林家老祖确认之后,这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才重新浮现在人们的记忆。 “丹妃?那个点拨了纳兰捷一句话,就让整个纳兰家族飞升仙域的丹妃司婆婆?” “还能有假?现在整个灵源宗都在传扬这件事,就连宗主,也在起船仪式过后,急匆匆的去了溪边茅屋……” 后面的话白一朵越听越迷糊,脑子里似乎被拨动了某根弦,嘤嘤嗡嗡,嘈杂一片。 待赶回小溪边,看到的却是无数头戴白巾的陌生面孔, 一位身披白麻的老者在新筑的一个大坟前叩拜,四周寂静悲凉,只有呼呼的风声,卷起漫天的纸钱。 “那是宗主?” 白一朵一眼认出,为首之人便是灵源宗掌门,灵源道人。 而在灵源道人身后,是数十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均是宗门元老级别的人物。 白一朵被一名陌生的修士拦住去路,好说歹说也没能靠近,不免心中腹诽:“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我的家呀!” 看到自己居住的小茅屋被筑成了青石大坟,白一朵满腔郁闷! 灵源道人看了看四周,哎哎叹道:“没想到您老选了这快风水宝地隐居,着实令人羡慕。也罢,将您安葬于此,也算是您老自己的意思!” 说完,灵源道人深深一拜,卷起一阵尘土,踏空而去。 而随着宗主的离去,无数的修士纷纷追随,五彩长虹弥漫天际,便是向着苍穹中的仙域。 “难怪觉得这些人面生,原来是第一仙域和第二仙域的宗老!” 白一朵算是开了眼界,这些宗门内的中流砥柱,他一个小灵渣可能一辈子都是见不到的。 此刻汇聚于此,可见宗门对司婆婆的重视。 “也算是沾了奶奶的光吧!” 然而,随着这些宗老的离去,狭窄的小溪旁任然很拥挤,有无数的修真家族和天骄之辈前来祭拜。 其中便有纳兰捷和纳兰家的族人。 现在的纳兰捷脸色很差,但面对曾经的恩受之人,无论如何都要来拜祭的。 白一朵远远的看到纳兰锦月,她的胳膊上扎着一条白布,神色肃然, 在她的身边,是摇着折扇昂首阔步的出云慕白。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这位纨绔子弟,白一朵的心里就不太舒服。 “这个出云慕白,干嘛要混在纳兰家族的队伍里?” 心中腹诽,却忽然看到纳兰锦月悠悠的转过脸。 白一朵下意识的躲开, 现在的白一朵,看见纳兰家族的人就莫名心虚,甚至有些后怕。 这时,纳兰锦月秀眉微凝,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瑶瑶看去,却是人海茫茫。 “锦月,你在看什么?”出云慕白摇着折扇问, “没什么!”纳兰锦月莞尔一笑。 而此刻的白一朵内心是崩溃的,“我才离开一天呀,茅屋怎么就变成了坟墓?” “我以后住哪儿呀!!” 对于司婆婆,他并不担心。可以说,在白一朵遇见司婆婆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去! 这场葬礼只是晚了几年而已。 “也不知道奶奶看见自己的坟墓,会是个什么心情!” 想到这里,白一朵拿起翡翠手镯,眉梢塌了塌, 迅即又想到了林雨诗。 “林师姐不会出事吧?” 一直都好好的,为何林雨诗一来,茅屋就被烧了? 想到其中关键,少年悄悄退出人群,向着外院的方向疾步而去。 “说好三天内给你一个交代,我白一朵是个讲信誉的人!” “林师姐,我来兑现承诺了!” 竹林外,白衣少年目光坚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一刻的林家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办婚嫁,满院挂满了喜庆的大红灯笼。 闺房内,林雨诗把能砸的都砸了,面对人生大事,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甚至是诉求一死。 看着哭成泪人的闺女,林父林母满目怜惜,可林家做主的人是老祖林霄筠,他们只能无奈的劝慰。 这时,殿堂内的林霄筠正闭着眼睛听三儿子报礼单,一脸的受用。 “老祖,炼器坊的孙大奎也算是下了血本,足足三百柄上乘灵器!有了这批灵器,我林家势力又能更进一筹。” 老祖不动声色的转动着手中钢珠,紧闭双眸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心悦。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名家丁闯进内殿,行色匆匆, “不好了老祖,白家小子找上门来了。” ------------ 第三十七章:珠天算 “慌什么?”林老三厉色喝道,转即对着林霄钦扣身一拜:“老祖,没了司婆婆撑腰,白家小子就是个废物,大婚在即,您看……” 老祖幽幽的睁开眸子,深邃的眼瞳内杀机盎然。 阴沉的呼出一口气,林霄钦懒散的挥了挥手:“放手去办吧!” 得到老祖的授意,林老三喜出望外,抱拳一拜,迫不及待的奔出内殿。 他可是听说了白一朵在武斗场上的事迹, 这种靠扛打获胜的事情,只能有一个解释。 “他的身上一定藏着某种法宝。” “以他和丹妃的关系,身上藏有宝物,并不稀奇!” “杀了他,宝物就是我的了!” 林老三摸了摸唇上的小胡须,越想越激动,当看到一身白衣的少年时,仿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件上古法器,在夕阳的余霞中熠熠生辉。 “白一朵,你还敢来我林家?好大的胆子!”林老三一步踏出,高声喝道。 白一朵礼遇的拱了拱手:“三叔,我是来找林师姐的,劳烦您……” “谁是你三叔?”林老三厉色道,一甩道袍,袖口中探出一柄金色算盘。 林老三深知,这种杀人夺宝的事情拖拉不得,一出手便是杀招! “无知小子,看我珠天算!” 随着林老三的一声厉喝,手背扫过金色算盘,算珠呼啦啦的滚动,天际之上赫然出现一道金色符文。 符文时隐时现,仔细去看,那赫然是一块巨大的金色算盘。 林老三本没有灵脉,可是手持金色算盘,便算是有了金属性的灵脉, 这种借用器物修炼的法门并不多见,一些人自身没有灵根,又不甘平庸,或许可以在某种秘法的操持下,契约一件灵器,以器炼灵。 这种方式过于偏激,弊端诸多! 首先是灵器必须与自身契合,这就很难了! 其次便是此法的风险。 一件器物在获得足够的灵气后,会出现器灵、器灵一旦启蒙灵智,平庸的躯体便无法再操控,甚至会出现反向操控的威胁。 也就是说,你倾尽毕生时光去修炼,可能到头来只是在为别人打工。 一个修士在修道过程里,过于依赖外物,他的自我保护能力就会薄弱。 亦如眼前…… 林老三咬牙掐诀,手中的金色算盘哗哗啦啦的转动。 与此同时,金色银芒幻化成巨大算盘,算珠滚动,一道道算数符文雨点般倾斜而下,声势阵阵,让白一朵头痛欲裂。 看着铺天盖地的算数符文,少年顿感心烦气躁,思维在如雨如麻的算数符文中变得混沌和凌乱。 门台之上,林老三眼见少年面露痛苦,心头不由一喜,手背摩擦转珠的频率越发紧凑,眸中充盈血丝,面目狰狞。 “哈哈哈哈,白一朵,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林家的厉害……” 然而,不等林老三得意多久,忽然痛苦中白一朵敞胸咆哮,一股强大的吸附之力自体内爆发,随着周遭空间的扭曲,那苍穹之上的巨大算盘开始变形和抽象,最终嘭然爆裂,圆滚滚的算珠漫天飞舞。 “怎……怎么会这样?”林老三瞪大了眼睛,看一眼手中抖颤的算盘,目露骇然。 但是很快的,林老三又激动的看向白一朵,满目贪婪。 “那究竟是什么宝贝?竟把我的珠天算一半的灵气给吸走了?” 对宝物的贪婪已经让林老三失去了理智,此刻再也难以抑制欲望,一个健步迎上少年,伸手便要去抓。 来者气势汹汹,出手狠辣,滔天气焰势不可挡。 白一朵心中一凛,下意识的急退两步。 他知道,棋盘只可以吸取对方一半的灵力,林老三再度发起攻击的话,以自己的修为实力是很难抗衡的! 就在这性命攸关之际,刚刚吸入体内棋盘的金属性灵气还未纳入棋子,忽然改变轨迹,失控般反向运转。 这让白一朵惊惶的心神更加大乱, 但很快的,随着肌肤的一阵刺痛,金色灵气消失在五角星芒之中。 这五角星芒本是全系灵脉的星图,可惜白一朵未能完全将五脉童子融入身体,星图亦是不全的。 但诡异的是,林老三的金色灵气可以纳入其中,而随着灵气的纳入,一股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让白一朵虎躯一震,伸出五指,丝丝灵气在指间萦绕。 “这是……灵力?” 天生废材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操控灵力,因为他没有灵根,无法以修炼的方式获得灵力。 但是,这一天他知道了,想要获得灵力,不一定非得自己修炼, ……可以掠夺! 只是电光火石的转瞬之间,奔杀而来的林老三,忽然目光一紧,心中忖度: “他不是没有灵脉的废物吗?为什么他的指尖有灵气萦绕?而且……和我的灵气一模一样。” 正纳闷着,忽然手中的金色算盘猛然颤动,在林老三诧异加惊恐的注视中,脱手而出,朝着白一朵的方向直射而去。 金色算盘的速度极快,白一朵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下意识的伸手一抓…… 当看到林老三的灵器落入自己的手中,无论是白一朵还是林老三,都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辛辛苦苦修炼的灵器,竟被他夺走了?” 没有人比此时的林老三还要惶恐,因为只有他知道灵器对自己的重要。 这个金色算盘内容纳着他所有灵力,如果失去,他就是一个废人、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臭小子,快把珠天算还给我……” 林老三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愤怒与恐惧在目中弥漫。 可是,当他停顿之后再度强势来袭,却一个踉跄摔趴在地。 林老三本没有灵根,可以说珠天算就是他的灵根。 现在灵根落在了白一朵的手中,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即便是小小的台阶,也无法飞跃。 而此时的白一朵也是一脸的懵逼,看一眼手中的珠天算,试着催动灵力去操控,忽然算珠呼呼啦啦转动不停,苍穹之上赫然出现一块巨大的金光算盘。 “好家伙,原来你刚才的能耐,全是这个金算盘呀!”白一朵又惊又喜,看一眼摔了个狗啃史的林老三,目中多了一丝轻蔑。 “三叔,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厉害的是你的武器。” 林老三气急败坏爬起来,摸一把满脸的鼻血,龇牙瞪眼道:“小王8蛋,快把珠天算还给我,否则……” 不等林老三把威胁的话语说完,忽然苍穹之上金光大盛,一只巨大的金色算盘以泰山压顶之势压覆而来,漫天的算数符文密密麻麻,雨点般砸向林老三。 而此时的林老三只是一介凡人,哪里还经得起自己修炼的珠天算式?当即喷出一口老血,不省人事。 ------------ 第三十八章:空间静止 轻而易举的收拾了林老三,白一朵讶异的说出话。 这种操控灵力的感觉太爽了! 仿佛真的让他提前体验了一把天骄强者,亢奋的心痒难耐。 “这就是修仙者吗?我白一朵可以修仙了!?” 想到自己可以操控灵力,白一朵就激动莫名, 武斗场战刘无胜的时候,他只能龟缩着挨打,毫无还手之力。虽然获胜,却也是受尽白眼和鄙夷。 “正丙堂那帮混蛋,欺负我没有灵力,好生嚣张!……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们。” 白一朵心中愤愤,脸上却是一喜,走到林老三跟前,扬了扬手里的金算盘道:“三叔,您这宝贝可真好用,诶?可不是我跟你抢,是它自己飞过来的,您是不是平时虐待它了呀?” “既然三叔您不爱惜,就让晚辈替你留下它好了。” “放心,我白一朵心地纯善,一定能照顾好它的。” 手指肚在算珠中摩挲,如同抱着的是一只温顺宠物,越看越欢喜,如获至宝。 而就在此时,一道笑声划破寂静,悠荡而来。 “哈哈哈,白一朵,是我林家看错你了吗!” 随着笑声的传荡,一个略显健硕的男子踏空而至,身后紧随一群虎甲卫士。 来者正是林雨诗的父亲,林子粲。 作为林家长子,林子粲本该权势过人才对,可自从林家老祖出关,他的权威不复从前,仅仅只能调动几十名护族卫士,甚至林老三也敢蹦出来挑衅他的威严。 不过作为林家老大,林子粲时时需要站在家族利益的一边,虽然白一朵的修为很让他意外,可从家族利益的角度看,还是达不到让他们改变原则的标准。 看一样不省人事的三弟,林子粲阴沉的脸上多了一丝惊异。 “白一朵,如果是为了雨诗,你完全可以面见老夫,为何要伤人夺宝?他可是雨诗的三叔呀!” 林子粲悲痛说道,挥了挥手,让护卫抬走林老三。 面对林雨诗的父亲,白一朵并没有多少仇怨,持以尊崇的拱手拜道:“伯父,这不赖我呀,是三叔先对我出了杀招,至于这个算盘……是它自己飞过来的,完全是它自己的意思,不信你看……” 说罢,白一朵扬起手中的金色算盘,向着街道的方向,狠心抛弃, 只见金色算盘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地之际,忽然像是有了灵性一样,直直的飞回白一朵的手中。 白一朵一把接住,在林子粲面前耸了耸肩,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脸的愁容:“伯父,您也看到了,我不想要这玩意的,可是它认定了我,我也没办法啊!” 林子粲老眼一眯,无声的冷哼一记。 作为有着同属性灵脉的他,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分明是白一朵在算盘落地前,操纵了灵力, 白一朵身上的灵力本就是吸纳于金色算盘,同源灵气相互牵引,这也是金色算盘会脱离原主人、飞向白一朵的原因。 “伯父,我刚才已经说清楚来意的,是三叔咄咄逼人,责任真的不在我!” 看着少年一脸无辜的愁容,林子粲阴沉的老脸垮了垮,无奈摇头: “无论如何,你伤了我三弟,林家势必要拿你问责的!” 说罢,林子粲袖袍一挥,身后甲士齐步走出,呼呼啦啦,手中长矛齐刷刷的对准白一朵。 这阵仗,让白一朵心头一怔,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伯父,我只是想见一下林师姐,用不着跟打仗似的对待晚辈吧?” “诗儿明日大婚,她才18岁……”“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你这臭小子!” 林子粲悻然转身,傲然而立,不再多言。 决然的态度,好似在说:不是你这头拱白菜的猪,我家闺女何须委身嫁人? 而此时的白一朵无暇理会林子粲的阴沉老脸,面对数十名身披战甲的护卫,即便有金色算盘在手,心底还是颇有惊慌。 只见虎头卫士整齐列阵,岑亮的虎甲即便在黄昏中,也显得璀璨夺目。 见此阵仗,白一朵丝毫不敢怠慢,扬起金色算盘,催动灵气,苍穹之上赫然出现一块巨大算盘。 算珠转动,漫天的算数符文倾斜而下,如同漫天符雨,在昏暗的天际中荧光闪烁。 这是白一朵可以还击的唯一招数,也是他目前最强的攻击手段。 如果单纯的对付虎甲护卫,倒也勉强应付,可是林子粲作为林老三的兄长,看到这种操纵灵器发挥的灵阵攻击,只是不削的瞥了一眼。 “班门弄斧!” 随着林子粲的一声嘲讽,一股强大威压平地而起, 手中流光一握,强横灵力漫溢,苍穹之上霎时火云滚滚,赤红一片。 林子粲本没有火系灵脉,可对付金属性的灵力攻击,非火系不可。所以他催动自身灵力,幻化出漫天火云,以风卷残云之势,将白一朵的巨大算盘焚烧殆尽。 “这就是强者的手段吗?不再受限于灵脉属性限制,即便是遇到灵脉属性的克敌,也可一战!” 手中的金色算盘剧烈抖动,随着火云的蔓延,白一朵口中涌出一口鲜血,急退两步才堪堪站稳。 “一朵,你不是他的对手,快逃!” 一个老迈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白一朵身躯一怔,紧忙抬眸看向天空。 夜幕降临,风高雾远,东方天际赫然高悬一轮明月。 明月郝亮,大地在月光下生机盎然。 “是奶奶!” 白一朵喜出望外,他之所以敢夜闯林家,多少有点司婆婆会救他的依仗,有司婆婆,他是无所畏惧的。 但是,此时的司婆婆却显得十分虚弱,有气无力的说道:“一朵,我现在灵力枯竭,没办法现身保护你,你不是林家人的对手,抓紧逃命!” 闻言,白一朵心头一凛,这才想起收取全系灵脉时,司婆婆为了帮他争取时间,耗费了不小的灵力。 现在的司婆婆很虚弱,需要在翡翠手镯中沉睡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奶奶,我还不能走,如果就这样走了,林师姐怎么办?” “哼,臭小子,为了女人,你连小命都不要了吗?” “额……” 白一朵哑然,他对林雨诗并没有男女之情,只是作为一名肇事者,他有责任和义务拯救林雨诗, 而偏偏三日前离开林家时许下承诺,三日时限已到,白一朵偏执的要在今天把事情解决掉。 “奶奶,如果今天就这么走了,林师姐一定会恨我一辈子。”“她现在的处境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能不管呀!” 见白一朵此般执着,司婆婆无奈叹息,翡翠手镯在月光下闪烁绿色光芒。 “也罢!林子粲交给我,你去找那丫头吧!”“切忌,我仅存的灵力只能拖延三息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会沉睡很久,一百年……或者一万年……或者更久!” “这么大的代价吗?”白一朵惊愕。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了实现自己的诺言而造成司婆婆的灵脉枯竭,这是白一朵无论如何都不能接纳的。 司婆婆只是沉沉的笑了笑,言道:“也没有那么糟糕,看到白天的沉船了吗?那是天淄国武力扩张时期的战船,内藏海量灵脉财富。” “灵脉财富?” “对,你设法进入战船,把我的灵镯交给司空将军。”司婆婆在神识中交代道。 “将军?”白一朵讶异的睁大眼睛,“您是说,古船里还有活人?” 白一朵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一艘沉没了上万年的远古战船,里面还有活着的将军? 如果真的有,五宗修士的甲子之约为什么无人见闻? 司婆婆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战船内部空间重叠,乾坤颠倒,一息万年……,” “一朵,这些事,今天没时间对你细说,今夜之后,你需要做两件事:第一是找寻五角星图的碎片,也就是五脉童子的五个化身,将其契合。刚才你之所以可以操控林老三的珠天算,就是因为我将棋盘吸收的金系灵气引渡到了你的星图内,让你体验一下拥有灵力的感觉。” “……” 听到这话,白一朵心里五味陈杂! 原来刚才打趴林老三的那一下,只是一次体验!? ……现在体验卡到期,想要永久获得,请充值续费! 不过,司婆婆的这番话同时也告诉了白一朵,她老人家早就知道棋盘的存在。 也就是说,在纳兰家族发生的一切,都是司婆婆有计划、有预谋的安排。 否则以白一朵的体魄,即便有全系灵脉,他也吸收不了。 可事与愿违,纳兰捷的一记攻击击垮了棋盘内的白色棋子,间接导致全系灵脉吸取失败,只获得了一个空的五角星图。 白一朵想要修炼,至少需要找回五脉中的一脉。 想到这其中关键,白一朵看一眼手中的体验卡(金色算盘),面露坚毅!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走散的五脉童子,将她们全部吸收。” 闻言,司婆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就是进入沉船,那里有足够棋盘吸纳的磅礴灵气,所以这次的晋院名额,你无论如何都要获得。” 白一朵目光坚毅,点了点头说道:“即便不为这些,我也一定会获得晋院名额。” 只是一个飞升仙域的名额,在以前,白一朵直接就无视了。 可是现在他非争不可,因为获取的理由实在太多,每一件都是对他至关重要的。 见少年此般坚肯,司婆婆这才放心的笑了笑,散出神识,化作一团金色光幕,将整片区域笼罩。 从白一朵和司婆婆对话、到光幕散开,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就在林子粲轻松击垮白一朵的珠天算、轻蔑一笑之时,金色光幕陡然扩张,将其笼罩。 但凡光幕内的一切,都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 林子粲还保持着那一抹不削的冷笑,嘴角上扬一个弧度,手指捻诀,道袍微扬; 数十名虎甲卫士举着长矛、迈着阔步、塑像般保持着一个冲杀的姿势, 就连头顶盘旋的一只蝙蝠,也被静止在了半空,嘴巴微张,一只蚊子惊恐绝望的扭头看一眼…… 但是白一朵却是这片静止空间内的唯一活物,正以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 “奶奶这招太厉害了!空间静止,这么好玩的招数,回头一定要她教我……” 感慨间,白一朵来到林子粲跟前,目光复杂的打量对方。 “伯父,晚辈对你也算礼遇谦卑,可你却毫不留情的对我动手!难道我白一朵就这么不济?” 不忿的冷瞥一眼,白一朵揪住林子粲的胡须,用力一拔…… “哼,我跟你讲,错失我这个女婿,是你林家的损失!” 说完,少年头也不回的冲出光幕、冲进林府的大门。 ------------ 第三十九章:你们私奔吧 林家虽然不比纳兰家族,可在这外院也算颇有家底,宅子里庭院连廊,厢室交错。 白一朵不敢冒然擅闯,毕竟林家还有一位实力不俗的老祖,林霄钦。 “但只有三息的时间,宅子这么大,林师姐的闺房会在哪儿?” 正踌躇,一行婢女端着餐盘路过联廊,白一朵赶紧侧身躲避,隐藏身形。 “小姐也真是,不吃就不吃呗,拿我们撒什么气?”一名婢女不满的抱怨。 一名胸口还留着鞋印的婢女吸了吸鼻子道:“你还好,只是挨了骂,没有挨打。” 说完她就忍不住委屈,哭了起来,豆大的眼珠在秀丽的脸颊滚落。 一个略胖的婢女安慰道:“小翠,你就别哭了,小心被家主看到,到时候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略胖婢女说完轻叹一声,“小姐也不容易,被人骗了贞洁、有了身孕,那人却不肯负责。无奈,老爷只能把她下嫁给炼器坊的孙大坤。” “我听说孙大奎有家暴倾向,他的两个前妻,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 婢女们的脚步渐行渐远,躲在柱子背后的白一朵却是一脸的苦涩。 “开什么玩笑,我白一朵什么时候成了不负责任的渣男了?” 愤愤咀嚼,白一朵拿出一枚丹丸,黝黑的丹丸在月光下闪耀光泽。 “苍天可鉴,我白一朵才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做个有担当的男人,少年这几天都经历过什么,外人又怎能知晓? 想到这里,白一朵委屈的瘪了瘪嘴,满肚子苦水! 不过,婢女的一席谈话让白一朵确定了林雨诗的方位,乘着夜色,疾步而去。 满院的大红灯笼、贴着囍字的门栋窗扇、一抬抬聘盒礼物…… 少年悄咪咪的来到后窗,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房间内摇曳的烛光,混红中,一位面容姣好却散乱着头发的女子,捧着小腹,癫魔般哼着儿歌。 “瑶儿瑶,瑶儿瑶,摇到外婆桥……” 看清少女的脸后,白一朵有些心酸, 忽然想起那个手持宝剑追杀自己的女人,那凶煞刻薄的一张脸,怎么也无法与眼前交合。 “哎!林师姐,都是我白一朵不好,来晚了!” 心中歉意的感叹一声,见四下无人,少年悄悄的掀开窗户…… “林师姐……”白一朵眉头皱了皱,缓步走去。 带着几分癫魔的林雨诗缓缓侧目,竟有些认不出白一朵了,傻憨憨的笑了笑,笑的灿若夏花。 “我要生宝宝了,是个男孩……” “我家宝宝可厉害了,他们想害死我的宝宝,给我吃堕胎药、把我吊起来打、灌我喝水银……,呵呵~,我的宝宝可不怕这些……” 透过少女半露的春光,白一朵可以清晰的看到鞭痕与血痂,甚至房间里还残留有淡淡的药味。 白一朵在司婆婆的教导下熟悉各种药材药理,很容易的辨别出,这是堕胎药的气味。 看来林子粲也曾试图挽救女儿,可女儿肚子里的生命很是顽固,不得不妥协。 “林师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白一朵自责的吸了吸鼻子,垂下脸,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 林雨诗却忽然抽搐,空睁着无神的双眼,哆嗦着喊道:“别过来,你不要过来,我不要嫁给你,我不要,我不要……” “林师姐,我是白一朵呀,我是来帮你的。” 白一朵赶紧一把捂住林雨诗的嘴,伸长脖子往外看一眼, 许久,林雨诗才清醒一些,看着少年稚嫩却不失俊朗的脸,一排眼泪滚了下来。 “白一朵?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 一把抱住少年,少女泣不成声,如果不是中间还隔着隆起的肚子,画风绝对唯美凄艳。 “白一朵,丹药呢?”林雨诗急迫的问道,秋水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的脸。 可是,少年却满是愧疚的垂下脸,躲避目光。 “林师姐,对不起,丹药……” 白一朵本想开个玩笑,说丹药没炼成, 可是话才到嘴边,看到女子那楚楚动人的脸,实在不忍心逗她,转即扬起笑容,拿出丹药。 “幸不辱命,林师姐,这就是洗鳞丹,可以消除一切因服用丹药而产生的副作用,特酷,飞一般的感觉……” 林雨诗眼睛瞪的滚圆,事到如今,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白一朵,这丹药……” “噢,师姐你放心,洗鳞丹是不会有副作用的,因为它自身就是摒除副作用的丹药……” 此般解释,白一朵自己都信了三分,何况是对丹道一知半解的林雨诗, 当即转忧为喜,粲然一笑,星眸滚滚的在少年面前点一点头。 “赶紧服用吧,小心旁生枝节!” 话音刚落,忽然身后传来咯呀一声闷响,二人蓦一转头,就看到一名身穿华服的贵妇人,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们,身后紧随着一排婢女。 林母被眼前一幕震惊了,大婚在即,自家女儿竟在闺房里…… 他们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甚是辣眼! 目光交错,双方愣了半响,才在婢女惊讶的呼喊中清醒。 一名略胖的婢女,手中的脸盆嘭咚一声滑落,惊呼出一句:“呀,是白家的小子!” 当初白一朵被绑会林家的时候,这枚婢女是见过的,此刻一眼认出,正是少年。 略胖婢女惊讶之余还在感动,看来少年并不是逃避责任的渣男,看,他来了! 只有林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神色一紧,迅速关上房门。 “你还来做什么?莫不是想带走我诗儿?” 白一朵一怔,急忙摆手解释。 但话语未出,林母却急的直跺脚:“早该这么做的!” 说罢,林母一把撸下手腕上的玉镯、拔出金簪、甚至取下金耳环…… “没时间准备了,这些首饰你们拿着,离开林源宗、离开北岸、私奔去吧!” “……” 白一朵一脸诧异,林雨诗却是泪流满面。 果然母亲还是心疼她的,只不过,服用了洗鳞丹,这些都没必要了! 想着,低头看一眼,可能因为药效未达,隆起的肚子毫无变化。 与此同时,府门外,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笼罩一方区域的金色光幕瞬息破灭。 随着光幕的消失,被静止的一切事物回归正常,虎甲卫士长矛所向,却忽然发现目标不见了。 林子粲傲娇的脸上陡然一凝,被拔掉胡子的地方溢出血珠,痛的他龇牙咧嘴。 “怎么回事?白一朵呢?” 林子粲错愕的四周寻找,神识散开,发现白一朵忽然消失了。 在林子粲的眼中,白一朵真的是忽然就消失的,消失的莫名其妙。 “怎么可能?他刚才就站在那里!” 几十名虎甲卫士面面相觑,只觉得是见鬼了! ------------ 第四十章:战林家老祖 深宅内,看着眼前的母女情深,白一朵塌了塌眉。 “伯母,我不是来带走林师姐的,而且,林师姐也未必愿意-。” 笑着看向林雨诗,后者却是脸色一赯,翻了个白眼。 林母神色一肃,批判道:“白一朵,你祸害我家闺女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如今大祸临头,你却要抛弃我家雨诗?” “娘亲,事情真的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林雨诗道。 林母泪眼婆娑的看着女儿,拂了拂她鬓角的碎发,满目慈祥。 “诗儿,是娘亲不好,不会管教,才让你铸成大错。”“但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听娘亲的话,跟着白一朵私奔去吧,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孙大奎要强把。如果嫁给孙大奎……” 如果嫁给了孙大奎,你这小妮子只怕都活不到八月十五的! 见母亲泣不成声,林雨诗秀眉微蹙,言道:“娘亲,我已经没事了,没必要一定得嫁人呀。” “傻孩子,你挺着个大肚子……”说话间,林母忽然神色一凝,瞪大了眼珠子。 只见林雨诗高高隆起的肚子,正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疾消瘪。 见状,林雨诗激动的顾不上避讳什么,当着白一朵的面掀起衣服。 当看到恢复正常的小蛮腰,纤细柳枝,如雪肌肤,甚至连妊娠纹都没留下,林雨诗高兴的手舞足蹈。 “恢复了!真的恢复了!” 少年少女相视一笑,林母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林雨诗曾不止一次的向他们解释,说自己并没有怀孕,是误食丹药所致。 可是没人相信她的话, 也没人相信白一朵会是丹师。 但除此之外,眼前之事又当如何解释呢? 就在林母瞠目结舌之际,林雨诗兴奋的蹦下床,一把扯下身上的大红霞帔,冲向门前。 “我要告诉父亲,他若是知道……” 拉开门扇的一刹那,林雨诗嬉笑的脸色陡然一僵,口中的话语截然而止。 如绸月光披洒进来,让老者阴翳的神色更显可怖与狰狞。 “老……老祖!”林雨诗神色一凝,怯退一步,踧踖拜道。 特意挺了挺腰杆,想让老祖看到自己的纤细腰肢,以此证明她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但不等她解释一句,老祖阴沉的脸色更加冰寒。 “滚开!”一声厉喝不怒自威,一股劲霸气流直冲林雨诗的面门,将她击飞,嘭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见状,屋子里的林母和白一朵都惊呆了。 “诗儿~”“林师姐~” 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林雨诗应声倒地,不等白一朵去搀扶,林家老祖凶厉的目光扫了过去。 “白一朵,是你打伤了奕儿、夺了他的契定灵器?” 林子奕,也就是林家老三, 如果只是打伤林子奕,林家老祖或许并不会此般愤怒。要知道,契定灵器的人,自身是没有灵力储蓄,一旦契器被夺,不仅一身修为不复存在,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当年,林霄钦也是心疼这个小儿子,不惜代价为他找到契定灵器修炼的法门, 可不成想,此举却是害了他。 “无知小子,你以为我林家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造次?” 林霄钦威声喝道,微一抬手,手心里的两枚铁球飞旋在了半空, 铁球旋转间,周遭的空气被无形牵动,循序中,房间里的书籍衣物被劲风所裹挟,呼呼啦啦,似飓风来袭, 原本静谧的月夜忽然狂风大作,两枚铁球相互碰撞,嚓出闪闪星火,如同雷电。 见此阵仗,白一朵心头一凛, 这可是林家老祖、纳兰捷那般的强者存在。 回想起纳兰捷袭击自己时,白色棋子的崩溃,白一朵就一阵后怕。 “这些老东西,怎么都是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出杀招?” 白一朵感到心里苦闷,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灵渣呀,你们这些一族宗老能要点脸吗? 心中腹诽,身体却丝毫不敢怠慢,看着裹带阵阵飓风的铁球,畏惧的同时也在用神识呼喊司婆婆救命。 可是直到此刻,白一朵才相信,这次司婆婆是真的陷入沉睡了。 “奶奶,别玩了,会出人命的!” 翠绿色手镯冰冷的躺着,已没有了丝毫的灵蕴与光泽。 见此,少年彻底的绝望了,这才知道害怕,小身板一阵颤栗。 就在此时,悬浮于半空中的铁球嘭的一声撞击,一道雷电自空中炸开,裹挟在劲风中,直扑白一朵而去。 噼里啪啦,白一朵只感觉身体一阵麻木,全身的骨骼在电流中清晰可见。 但很快的,电流与劲风蓦然而止,一股饱满的白色灵气被体内的棋盘吸收。 这一幕让林家老祖瞪大了眼睛,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劲霸飓风在转瞬间风平浪静,而那两枚不断摩擦制造电流的铁球,也随着风止而落,啪啪两声掉在房间的木地板上。 林霄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怎么可能?” 与对方的错愕脸色相比,白一朵看着棋盘内重新点亮的白色棋子,大喜过望。 “这是什么属性的灵气?不在五大灵脉之内,却能被白色棋子直接吸取?” 神识扫过,看到棋盘内重塑白色棋子,少年激动莫名。 不过,按照棋盘吸收灵气的规则,强劲的灵气只能吸收一次,也就是说,如果林霄钦再度出手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眼珠子转了转,故布疑阵的仰天长啸道:“哈哈哈~,老贼,想杀我白一朵,可别忘了我奶奶是谁!” 现在还拿司婆婆出来威慑对方,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买账。 果然,林霄钦脸色微沉,看待少年的眼神多了一丝的忌惮。 虽然亲眼见证了司婆婆的尸骸,可作为大陆上顶级的强者,即便是死了,那种夺人心魄的威慑也丝毫不减。 “白一朵,你与丹妃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有什么遗宝留给了你?” 对于刚才诡异的一幕,唯有灵宝,才能解释的通。 想到这里林霄钦恍然的捻了捻胡须,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这一点我倒是疏忽了!” 说罢,林霄钦再度手指结印,一枚铁尺自袍袖中弹出,嘭然一闪,化作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 小蛇自半空中蠕动翻卷,吐着火红的蛇杏子,翠绿色的竖向眼瞳邪恶地对着少年。 且不知道这条小蛇是什么邪物,光这模样就很是瘆人,让白一朵浑身一阵哆嗦。 “哼,交出灵宝,老夫或许可留你一具全尸。” 看着邪性的小蛇,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心里是五味杂陈。 司婆婆虽然对他宠溺,可所谓灵宝却从未给过他一件,刚才的装腔作势也只是想拿司婆婆威慑一下,却不成想,会引来这样的误会。 “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身上没有你说的什么灵宝!” 林霄钦显然不信,冷哼一声,不再多说废话,指尖诀印一旋,打算杀人夺宝。 “无知小儿!” 随着一声不削冷哼,林霄钦催动灵气,赤红小蛇似箭矢般弹射而去,直扑少年。 少年脸色一紧,心底更是绝望。 他深刻的认识到,林霄钦的毒蛇远比寻常的灵脉攻击,此劫危矣! 但就在小蛇直射而来之际,忽然的,一道倩影飘忽而至,挡在了小蛇与少年之间。 “林师姐……” 白一朵讶异的瞪大了眼睛,林雨诗竟然为他挡箭?她是疯了吗? 但不等众人诧异,林雨诗的身上忽然炸出一层赤红的火焰,火势嘭然炸开,房间里的一切可燃物质顷刻化为灰烬。 而那条小蛇,也在火焰燃烧中寸寸皴裂,变成一段段铁水。 “怎么回事?”林霄钦老脸抽搐,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出手失败。 如果说白一朵身上藏着司婆婆的什么灵宝、可以抵抗一下他的攻击,倒也合情合理。 可是林雨诗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犯傻为白一朵挡箭也就算了,可是这忽然冒出来的火焰从哪里来的? 炙热而劲霸的火焰足以毁灭一切,林母以及林霄钦当即退后数十步,与匆匆赶来的林子粲站在一起。 顷刻间,林雨诗的房间已被烧成了灰烬,可火焰中央的林雨诗却安然无恙,捂着肚子上被毒蛇击中的部位,虚弱的倒在白一朵的怀中。 白一朵被她身上的炽热烘烤的难以忍受,但这种炙热感他并不陌生,正是魔焱尊者的赤火。 白一朵赶紧把收纳在黑色棋子内的冰寒释放,以此来对抗。 随着叱灵道人的冰寒气息外溢,白一朵的眉毛上结起一层冰霜。但冰霜很快就被林雨诗散发的火焰融化,变成一粒粒小水珠挂在睫毛上。 此一幕很是诡异,林家族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火焰渐渐平息,在少女的肚脐上印烙出一枚火焰的图纹。 “白一朵,你个骗子!”林雨诗虚弱的喃喃说道:“你不是说,洗鳞丹没有副作用吗?” “这是丹药的副作用?”白一朵惊讶, 这次明明是用普通丹炉炼制的丹药,为什么还是有副作用? 不过这算什么副作用,分明是魔焱尊者的火系灵脉呀。 “火系?”白一朵像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一怔,迅即掀开林雨诗的衣服看一眼。 “你干嘛?……流氓!”少女一慌,一巴掌打在白一朵脸上。 一记响彻的耳光,打的白一朵有点恍惚。不过很快他就笑的合不拢嘴,对林雨诗说道: “林师姐,这不是副作用,是灵根,你拥有火元素灵根了你知道吗?” “灵……灵根?” 远处的林子粲身体一晃,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家老祖。 老祖眼眸微眯,这个族女他早就探查过灵池,不可能拥有灵根。 而人的灵根是与生俱来的,以前没有,现在怎么就忽然有了? 此时的林雨诗完全是懵的,呆立当场,空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少年的脸。 沉吟片刻,白一朵恍然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感受着渐渐平息的微弱火焰,白一朵熟悉的记得,这是来自魔焱尊者的炙火,而这股火焰绝不会来的无缘无故, 再结合林雨诗刚才服用了洗鳞丹,而洗鳞丹在炼制的过程里使用了储藏在棋盘空间内的火焰、也就是魔焱尊者的火元素灵气。 所以,是丹药所致! ------------ 第四十一章:师姐,私奔吗? 林雨诗因祸得福,不仅化腐朽为神奇、有了火系灵脉,还是延承自魔焱尊者的炙烈火种。 此般造化,就是白一朵见了都得羡慕嫉妒恨。 白一朵虽然获得了全系灵脉,可是现在还只是一个空壳,五角星图内什么都没有。 反观林雨诗,烙印于小腹上的火焰图案,可是货真价实的火脉灵图呀! “林师姐,有了灵脉,你也可以参加晋院比斗、也可以踏上仙域、成为一名修仙者。” “修仙?” 少女忽然变的纯真,扑闪着水漾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 事态变化的太快,刚才她还魔怔般捧着小腹唱儿歌,对人生充满绝望。而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为了拥有灵根的修仙者? 重重的点了点头,白一朵继续说道:“而且是最强劲霸道的火种,同届无敌!” 说完,白一朵心中得意。只有他知道,这可是出自魔宗门主的炙火,强悍的一塌糊涂。 不远处的林子粲眼前一亮,难抑激动道:“诗儿刚才释放的火焰狂暴强劲、毁灭性极高,可她从未修习过任何火系功法,自身修为也不过才灵师境!” “以灵师境单薄的修为就能催动如此霸道的火焰,若是以后……”想到这里,林子粲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在以前,那是想也不能想的!可是现在林雨诗有了灵根,修道将不再只是空谈,以灵脉修炼,家族再寄予足够的资源倾斜,任何妄想都不再缥缈。 想到这里,林子粲偷看一眼老祖的脸色,加重语气继续说道:“我林家,或许可以培养出一位带领族人踏上仙域的天骄!” 林霄钦神色复杂的看向林雨诗,转即又瞟向白一朵。 他自然希望家族中兴,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不讨喜的林雨诗? 若是之前,或许可以接受,可眼下收受了孙大奎的聘礼、大婚在即;白一朵又伤了林老三,算是跟林家结下了大怨。此般近况之下,林霄钦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哼!什么灵脉灵根、飞升仙域!挡下老夫的畲蟲银蛇,能不能活到天明都成问题!” 听闻此话,林子粲脸色顿变:“老祖,雨诗是林家族女,现在有了灵脉,是我族中的希望呀,不能就此消香玉陨!” 林母一把抱住老祖的腿,同样哭嚎着央求老祖。 可老祖只是轻蔑一笑,言道:“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我还指望她换取炼器坊的三百柄上乘灵器呢!” 闻此一言,林雨诗矫躯一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目光如炬:“我没有怀孕、也没有作出辱没家族门风之事,事情已经解释清楚,凭什么还要把我嫁给孙大奎?”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林家族女,老夫有权让你生、亦有权让你死。”林霄钦阴恻恻的说道。 林雨诗目光如注,对上自家老祖那威严赫赫的姿态,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敬畏与惶恐,那本该烂漫纯真的深眸中,燃烧起炙热的烈焰。 “那你一掌拍死我好了!” 林雨诗凄绝吼嚣,那震耳的声音,是对家族的失望和疼恨、更是对族老的不服与逆叛。 可老祖却只是冷哼一声,背负双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哼!都说了,你的命属于林家,在为家族换取足够利益之前,是死是活,皆有老夫说了算。” “不过……,他的小命,老夫倒是可以现在就取走!”说着,林霄钦一瞥白一朵,袍袖一抬,刷刷刷~、数十条铁尺从袍袖中弹射而出, 铁尺盘旋蠕动,顷刻间化作一条条吐着火红舌杏子的小蛇。 刚才只有一条小蛇,就已经把白一朵吓的魂不守舍。此时面对数十条瞪着竖向眼瞳的小蛇,白一朵小腿肚一阵打颤,顿感窒息。 “你个林老头,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 少年心中腹诽,身体却往林雨诗身后一躲,探出脑袋骂道:“老贼,有胆量你就动手呀,误杀了林师姐,我看你明天拿什么嫁给孙大奎。” 林雨诗脸皮抽了抽,侧过脸,苦笑道:“你拿这个威胁不了他的!” 果然,林霄钦很不削的冷哼一声,袖袍一挥,数十条赤红小蛇箭矢般射向两人。 畲蟲银蛇是林家自创的一记杀招,不用任何灵力去催动、不需要任何灵脉去加持,铁尺是死物,幻化成蛇却成了活物,每逢月满之夜喂食百计毒虫,久而久之,铁尺化蛇便成了有灵性的毒物。 尺蛇弹射而出,如果你以为它是毒蛇去驱斩的话,尺蛇会迅即化作淬毒的箭矢;如果你把它当做箭矢去低档闪避的话,尺蛇又会迅即变成蠕动的毒蛇。 回顾昔往,不知有多少名流俊杰葬身于林家的畲蟲银蛇,说是阴招也丝毫不为过。 不过,林霄钦毕竟是金系修炼者,尺蛇再阴辣,归根结底还是属于金系。 五行相生相克,火克金,所以林雨诗才会在危难时刻激活火系灵脉,将尺蛇烧融。 但是她毕竟修为有限,面对老祖的数十条尺蛇,已经没办法再催生火焰, 况且,林雨诗尚不曾修习任何功法。 一条条呲着蛇杏子的小蛇飞射而来,白一朵又惊又惧,下意识的往林雨诗背后藏。 “白一朵,你是不是男人啊!”林雨诗回瞪一眼,心中虽然恐惧,可哀莫大于心死的她,已然看淡了一切,兴叹一声,悠悠的闭上的眼睛。 林雨诗选择了束手就擒,如果真的没得选,死亡,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忽然周遭炽然一亮,万顷雷火倾泄而下,将两人包裹。 忽然出现的炽火光幕,在头顶形成一个小弧度周天,嗞着毒牙的尺蛇在接触火幕的瞬间还挣扎着试图往里钻,但五行法则过于残酷无情,很快的,数十条毒蛇融化成了铁水,滴滴答答淋漓在火幕旁。 林雨诗诧异的看着火幕外,那手结印诀之人,正是逼着自己喝堕胎药、对她拳打脚踢的父亲。 林子粲不算什么慈父,可直到此一刻,林雨诗还是感动的落下眼泪。 “父亲~!”林雨诗吸了吸鼻子,嘴中喃喃。 她知道,父亲在这个时候出手相救,将会面对什么。 “父亲~!”林子粲看向林霄钦,呐喊道。 然而,同样作为爸爸,林霄钦却面露狰狞,颤叱道:“逆…子…!” 袍袖一抬,两枚铁球悬空而起,相互摩擦碰撞间,劲风裹挟着雷电,将周遭变得犹如炼狱。 见此阵仗,林子粲彻底打消最后的一丝侥幸,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还不敢反抗老祖,不管是论实力、还是说伦理,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现在她的女儿获得了灵根,并且是有着无穷潜力的火种灵脉,他深刻的意识到,即便是拼上这条命,也值得一搏。 只见林子粲急退两步,周身灵气运转,火焰弥漫,天地瞬间变得混红。 “白一朵,带诗儿走!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林子粲肃然喝道,道袍一挥,两人只觉得胸口一胀,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弹飞。 “逆子!你是想死吗?”林霄钦暴怒,看一眼飞出林家宅院的两人,目中赤火燃烧。 “诗儿是林家的未来,你不可以毁了她!……” 这是林雨诗最后听到的来自父亲的咆哮, 随着一声哗啦的落地声,喧闹的夜市街道中多了两个从天而降的人,引来一阵哗然。 白一朵哀嚎着爬起来,顾不得喊痛,一把扯起林雨诗:“林师姐,你没事吧?” “老祖一定会击杀父亲的,我要去救他!” 林雨诗作势要往回跑,被白一朵一把拽住:“你回去才是送死!放心,虎毒还不食子呢,伯父不会有事的!” 看着近在迟尺的林府门廊,白一朵开始后怕,拖着林雨诗又道:“以刚才的形势,伯父如果不出手,你我劫数难逃!现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还是想想怎么躲避吧,你家老祖不会放过我们的。” 林雨诗自我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接纳白一朵的建议,先躲避几天。 “但是……,我们又可以去哪里?”林雨诗苦着脸问。 少年抓了抓头皮,一筹莫展。 “茅屋被大火烧了,我现在也无家可归!” 听到这话,林雨诗有点心虚,啐拳轻咳一声,指了指椌榕神树:“老祖一定会倾力追杀我们,无论是内院还是外院、甚至是第三仙域,对我们都是不安全的。所以……我们逃出宗门吧!” “私奔?”白一朵脑海忽的冒出这两个字。 目光反复打量眼前的娉婷玉姿,似乎是在审视对方有没有这个资本。 “林师姐虽然很漂亮,但是我白一朵不能辜负灵儿,要不然她得多伤心呀!” “而且,我还答应了奶奶,要获得晋院名额、进入古沉船。” 想到这里,白一朵摇了摇头,对林雨诗说道:“林师姐,我不能离开宗门,这里是我的家,即便有再大的危险,我白一朵也绝对不会离开灵源宗……。” 林雨诗眉节紧了紧,不解道:“只是出去暂避几天,有这么严重吗?” “啊?暂避几天?”白一朵抓了抓头皮,有点尴尬的问:“林师姐,你不打算和我私奔吗?” “……” …… ------------ 第四十二章:月光下的狐狸 灵源宗坐落于汨罗江北岸、落晨山脉南骊,群山簇拥,沃野百里。 出了山门一路往北,可以看到一座洁白的雪山,魏巍入云,高不可攀。 雪山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又神圣,月光映射着皑皑白雪,繁星簇拥,在群山中傲立挺拔。 “白一朵,我前段时间野外涉猎时,在这片野林子里遇见一个破败的茅草屋,收拾收拾,应该可以住人。” 听到野外树林中的茅草屋,白一朵忽然想起那只蜘蛛精,心头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林师姐,深山野林的,不会有妖怪吧?” “哪有那么多妖怪?”林雨诗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我们暂住几天,等事态平息了,再想办法回到宗门。如果真不行,就想办法找宗门长老,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见林雨诗已经走出了之前的坎壈神伤,反过来安慰自己,白一朵颇感欣慰,笑道: “宗门里的长老哪有那么好找?都是些眼高于顶的人,才不会搭理这种事。” 月光下,少女步伐一顿,清秀的脸上多了一丝愁容,轻扯薄唇。 见此,白一朵暗骂自己嘴欠,赔笑道:“不过也不用担心,很快我哥就出关了,他可是掌门亲徒,咱们不找长老、直接让掌门人帮我们平事。” 说话间,两人吭叱吭叱的爬上一块巨大岩石,眺望眼前,是黑压压的山林腹地。 月光明媚,让夜幕下的山林多了几分生机与灵性。 林雨诗眺望一圈,指了个方向,道:“就在前面了,这地方隐蔽,外人很难找到。” 白一朵不置可否,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巨大榕树,皱了皱眉。 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视线被左侧山峰上的一个身影吸引。 远远的,模糊的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 像是一个小孩,又像是某种动物, 白一朵赶紧揉了揉眼睛,增添几分神识之力,才模糊的看到,那是一只花尾狐狸。 月光如昼,远处的山峰上、一颗树桩前,狐狸靠着树干,仰望明月,两只前爪捧着一个酒坛子。 柔弱的月光倾洒而下,狐狸捧起酒坛子灌一口酒,消肃身影显得落寞而又孤独。 如果不是探出树影的蓬松尾巴在月光下摇曳,只看一个轮廓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她是狐狸。 “嘿~!你还说山里没有妖怪,喝酒的狐狸,不是妖怪是什么?” 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若非白一朵神识敏锐,根本难以发现。 林雨诗眯了眯眼睛,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边有一只喝酒的狐狸, 疑惑的看向白一朵,问道:“你瞎说什么?我只看见一根树桩。那里本来有一棵大树,有一次下暴雨打雷,大树被雷电劈断了。” 说完拽了拽白一朵的衣袍,催促道:“别耽搁时间了,抓紧走吧。” 白一朵只好收回目光,跟上步伐。“林师姐,还有多远的路程?其实我明天还有一场比试要去参加。” “你说的是晋院武斗?”林雨诗问。 “嗯”白一朵应道。 “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白一朵诧异的问。 “我听说复赛是组战,你在武堂的人际关系怎么样?”林雨诗反问。 见少年不语,林雨诗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我还听说,你是正丙堂头号公敌。” 少年越听心里越烦,不耐的摆了摆手:“诶呀,到底还有多远,我可走不动了!” …… 很快来到一栋破败的草屋前, 茅草屋坐落于山涧中的开阔地,曾经可能居住着一个家庭,屋外是荒废的菜地和平整的打谷场。 有一个桃子树,树上硕果累累, 树下有一口水井,井沿的石条上摆着两个木桶。 木桶还能用,用来提水的绳子却朽断了。 林雨诗推开破败的木门,咯呀一声,漫天的尘土飞扬。 少女眉头皱了皱,袖袍扇了扇,言道:“虽然破败了点,好在是个栖身之所。” 茅屋内一应陈设俱全,两人一番打扫之后,总算是有了家的感觉。 逃亡在外,林雨诗也没有那么多避讳,简单收拾一下床铺,转身对白一朵说:“只有一张床,你睡吧,我打地铺就可以。” “那怎么行?”白一朵发挥一个男子汉的担当,拍了拍胸脯道:“你睡床上,我身体硬朗,打地铺没问题。” “嗯,就照你说的办。” 林雨诗没有半点矜持的同意了,转回身,继续收拾床铺。 “额……”白一朵忽然发现自己的大义凌然有点虎头蛇尾,看着林师姐细心收拾被褥的背影,忽然意识到,是被套路了。 “林师姐,山里潮湿大,其实……” “你饿不饿?”林雨诗忽然问。 “啊?”白一朵下意识的摸向肚子,嘿嘿笑了笑:“还行吧!中午有个富二代请客,我多吃了几碗。” “可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林雨诗道。 说着又对白一朵粲然一笑:“所以你去找点吃的回来,家里什么都没。” “现在?”白一朵瞪大了眼睛。 他原以为私奔是一件很浪漫、很惬意的事情。可从眼前看,似乎和想象的不大一样啊。 “白一朵,你是男人,找点吃的回来应该不难。” “这……和性别有关系吗?” 林雨诗随手拿起一根鱼叉扔过去。“拿着~” 慌乱接住,又听林雨诗交代道:“这里是山涧,河流不远,你叉了鱼后,顺便捡些干柴回来。” 直到此一刻,白一朵才明白家庭地位的重要性。 “你个林雨诗,真把我当丈夫使唤了?” 走出茅屋,白一朵心中愤愤。看一眼手里的鱼叉,又看一眼黑呜呜的山林,偶来一声莺啼使得浑身一阵抽搐。 “大半夜的,去叉鱼?这个林师姐,太过分了!” 白一朵心中不忿,走几步,又掉头回去,打算抗议一下。 可是才走到茅屋窗前,就看到袅袅蒸汽从门缝和窗户飘散而出。 “嗯?林师姐在做什么?” 白一朵心下好奇,趴窗户前往里看。 这一看,眼睛陡然一睁,迅即脖子就红了。 “我还是去叉鱼吧!” 心中呢喃,白一朵赶紧蹑手蹑脚的离开,小心脏扑扑乱跳。 一路上,回想着无意间看到的春光一幕,少年就觉得脖子发烫,赶紧拍了拍脑门,不让自己多想。 “白一朵啊白一朵,你不能这样,你才15岁,还是个孩子呀!” 白一朵自我批判了一番,手握鱼叉,借着月光匆匆赶路,竟有些逃逭似的跌跌撞撞。 很快前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响,少年定了定神,看一眼头顶的月色,有些惆怅。 “大半夜的,能叉到鱼?” 很显然,林雨诗支走自己是有目的的,可真要是空手而归,又难免会让林师姐失望。 毕竟林雨诗是真的两天没吃东西了! “你自己不吃不喝,能怪谁?” 白一朵愤愤然的嘟囔着,鱼叉在水里胡乱扎了几下,也不指望能扎到鱼,有种做做样子的嫌疑。 可就在此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空灵的嬉笑声:嘻嘻嘻~ 白一朵后背一凉,手里的鱼叉嘭的一声落在了水里。 “有鬼?”少年脸都绿了,小心脏扑扑扑的乱跳。 “白一朵啊白一朵,不要怕,你已经15岁了,是大人了!” 自我安抚一下,少年悠悠转身, 看到不远处的河段上,有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露出一个脑袋,水波粼粼,她的样子纯萌可爱。 白一朵赶紧揉了揉眼睛,看到随波逐流的小女孩,神色一憟。 “是落水了吗?” “莫怕,哥哥来救你……” 说罢,正义化身的白一朵本着救死扶伤的神圣职责,想也没想,直接跳进了水里。 “小妹妹不要慌,哥哥来救你了……” 河道荡起阵阵涟漪,少年两个扑泳游到女孩跟前,深吸一口气,一把‘抱住’她…… 但是,很快白一朵就傻眼了,惊骇的发现,水里根本没有小女孩的身体, 那飘在水面上的,只有一颗头。 四目相对,少年双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可是头颅底下却什么都没有。 小女孩也一脸好奇的看着白一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小脸有一刻的纠结。 僵持了几分钟,恐惧在寂夜中爆炸, 少年一个扑腾拼命回游,慌乱中没少喝河水。 “鬼呀~!” 然而,小女孩在纠结了稍许之后,似乎是记起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头颅纸船一般在水面上飘流。 慌里慌张的爬上岸,少年吓的脸色铁青。 忽然,腰腹处一阵刺痛,让他想到了什么。 “等等……,那是……五脉童子?” 果然,掀开衣服一看,五角星图中表示水系灵脉的灵图位置荧光闪动, 似乎是某种感应,摇摇看去,水面上的女孩也在荧光的包裹中,显得诡异而又灵性。 “真的是她!” 白一朵眼睛一瞪,一想到刚才这东西就在自己的咫尺距离,就懊恼的直跺脚。 “麻的!这次要是再让你跑了,我白一朵从此以后不姓白!” …… (明日起每天两更。大赏加更,上榜加更,主推加更,均佰加更,(●°u°●)」) ------------ 正文卷 ------------ 第四十三章:1a.被鱼打了 月光浓稠,夏虫呢喃,蒿草芊绵的小溪河畔, 一尾大鱼跃出水面,扬起尾鳍拍溅水花,哗啦啦淋漓少年一脸。 看着行凶后扬长而去的红尾大鱼,白一朵抹一把脸上的水星,恨的直搓牙。 “嘿~?你还有帮手?” 浪涌过后,小女孩头颅随着涟漪翻滚,被一株芦苇阻下,羊角辫缠住了芦苇叶,挣脱不开。 眼见少年踱步走来,小女孩急的哇哇叫,粉嘟嘟的小脸在水波中斑斓迭起,偶尔呛一口河水咳声连连。 白一朵脸上一喜,拿出怪蜀黍的猥琐笑容,搓了搓手掌, “小丫头,我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但就在白一朵跳下河道的时候,忽然一条红色鱼尾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甩在白一朵的面门上, 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漫天星斗扑闪扑闪的围绕旋转…… 极力的摆了摆脑袋,一抹满脸夹杂着鱼腥味的水花,这才意识到是被大鱼袭击了。 再定眼看去,小女孩头颅已经安落于鱼背之上,满脸得意与坏笑。 “还真是一伙的?” 白一朵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可下一瞬,小脸陡然一紫,哇的一声蹿出水面,脚丫上挂着一只铁甲螃蟹。 不仅仅于此,随着少年的一声惨叫,螃蟹、甲鱼、水蛭、麻虾、扬子鳄、甚至草鱼,只要是能咬人的,都围了过去, 一时间水花四溅,嘈杂无章,少年的一声声惨叫惊天动地惨绝人寰。 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上岸沿,身上的衣袍已经被撕扯成了碎布,肌肤红一块紫一块,脊背碰不到的地方还嵌着两只麻虾。 “太……过分了!” 白一朵嘴唇打颤,差点飙出眼泪。 终于认识到,在有水的地方,水脉灵图就是王者、那可是她的地盘呀。 “真不愧是五脉童子中的水系童子,依赖于水的灵物都受其调配……” 白一朵万念俱灰! 这只是五脉中的水系,若是撞见木系…… 想到这里,少年抬起脸,看一眼偌大的树林。树林里偶来的一声狼哮,让人脊背生寒。 “山林里还生活着老虎、豹子、狗熊……!”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东西应该也不属于木系,和鱼虾依赖水的概念完全不同。 正胡思乱想,身后传来小女孩嘻嘻嘻的呮笑,月光下粉嘟嘟的脸蛋格外讨喜,纯萌纯萌的,是怎么也难以把她跟刚才的凶残一幕联想在一起。 看一眼小女孩挑衅般的嬉笑,白一朵心中愤愤,刚要踏出一步,就看到水面荡起旖旎,一颗颗鱼虾探出钳子和贝齿,威胁般对着白一朵。 甚至有两个铁壳螃蟹爬上岸,扬着大铁钳子耀武扬威! “太过分了!”白一朵气的直搓牙, 可又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尝试用上次的方法,诱她上岸。 “小盆友,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看你长的可爱,想陪玩游戏。” “诶?不如我们来荡秋千吧,可好玩了!” 鱼背上的小女孩扑闪着水漾大眼,好奇的打量岸沿衣衫褴褛的少年, “我还知道很多有趣的小游戏,什么丢手绢呀、跳皮筋呀、叠罗汉呀、踢房子呀,打王者呀……” 接着,白一朵又把这些小游戏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遍,一会儿模仿踢毽子抬脚、一会儿模仿跳皮筋蹦跳、一会儿拿一块手绢绕着石头堆转圈, “丢手绢~,丢手绢~,悄悄的丢在小盆友的身后边~……” 悄悄的把手绢放在一块石头背面,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转圈…… 水面上的小女孩看的眼睛发直,她灵智未开,只是单纯的好奇。 见白一朵把手绢丢在一块石头背后,亢奋的哇哇叫,像是企图提醒那块石头。 见颇有成效,白一朵又蹲到河沿,循序渐进的对她讲:“我还知道很多好玩有趣的小游戏,不如你上来,我家里还有一个大姐姐,叫林雨诗,三个人一起做游戏才有意思呢。” 见小女孩没有反应,白一朵一着急,又说道:“你要是不喜欢人多,我还知道一个男孩子和女孩子才能做的小游戏……” 说完,白一朵忽然发现这话不对劲,面色变得古怪,啐拳轻咳一声:“额……,你先上岸,总是蹲在水里也不舒服呀!” “……来嘛~!相信我,我从来不骗小孩!” 少年面露诚恳,保持着微笑,向小女孩伸出手。 小女孩似乎有些心动,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少年,像是很纠结,又像是很疑惑, 忽然,小女孩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不等白一朵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忽然水花荡涌,红色尾鳍一拍水面,载着女孩头颅向下游游去。 “嘿~?这条臭鱼,什么意思啊?” 眼看就快成功了,却被驾驶员搅了场,少年气的直跺脚。 而眼下也顾不了别的,水脉灵图对他太重要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擒获! “别走……” 随着少年的一声呼喊,头顶白光一闪,一阵劲风袭来,树冠哗哗作响。 疾步追赶的白一朵脚步一顿,抬头寻找一圈,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刚才的一幕只是错觉,并未发生。 “怎么回事?流星吗?” 正纳闷,忽然前方传来小女孩的嚎啕大哭,声贝响亮,惊飞一片林中夜莺。 水面也随着小女孩的啼哭变的喧闹,波光粼粼中,鱼虾鳄蟹匆忙赶赴,荡起阵阵涟漪。 白一朵心感不妙,面色一凝,加快步伐追逐而去。 穿过一片灌木,在小溪分叉的对岸上,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一手持剑,一手提起扎着麻花辫的头颅,赫然便是水脉童子。 在月光的淋漓中,年轻男子傲然而立,鬓角一缕血发无风自动,显得诡异而危险。 白一朵看到男子脚下踏着一条牛犊子大小的红尾大鱼,大鱼已然奄奄一息,腮帮一张一合,眼瞳不甘的盯着少年那滴着血线的宝剑。 “哈哈哈哈,追了你多日,终于被我逮住了!” 黑袍男子傲然大笑,笑声跌宕,给寂静的山林平添了一丝喧闹。 随即白一朵看到无数大鱼窜出水面,前赴后继的向黑袍男子弹跳,铁蟹和鳄鱼更是爬上了岸,悍不畏死的直扑敌人。 可这些小虾米在黑袍男子眼里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只见男子迎剑一斩,剑芒荡起森然灵气,霎时间火浪迭起,黑夜化作白昼,整个河岸混红一片。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黑袍男子的装扮和气势,白一朵总觉得似从相识,却又无从追溯。 追书神器吧 ------------ 第四十四章:1b.倚强凌弱 “你是谁?”白一朵跳出一步,目光如锥。“这是我的水脉童子,请还给我!” 黑袍男子傲娇的神态浅浅一置,转过脸来打量衣衫不整的少年,冷笑一声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然知道这是五脉童子中的水脉,看来不简单呀!” 白一朵毫无畏色,迎上前去,同样打量着黑袍青年,看到对方道袍上的云鬼图纹,若有所思。 黑袍男子傲娇的瞥去一眼,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头颅收进储藏袋,又拭了拭剑刃上的鱼血,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在我面前造次,不想活了不成?” 白一朵冷哼一声,故意背过身去,学着他的样子,傲娇的45度仰视天空,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得罪老夫,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黑袍男子擦拭剑刃的动作一僵,狐疑的看向少年,目光如炬:“你是谁?呵,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放肆~!”白一朵一甩小袖,勃然怒道。 黑袍男子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咋呼震的耳背,小拇指钻了钻耳孔,迟疑道:“喂!你到底是谁?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面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本不愿搭理,直接甩袖走人便可。 但是黑袍男子又生是好奇,究竟对方能有怎样不可一世的身份,能支撑他此般嚣张气焰! “这么大的架子!” “不过,在这汨罗江流域,无论你有着怎样的身份,在我看来,都只是一个笑话!” 心里这样想着,黑袍男子抱起双手,准备看笑话般盯着少年。 而此时背过身的白一朵已是冷汗淋漓,倒不是害怕,而是急的。 神识进入棋盘中的黑子宫殿,豪华的宫殿中,角落里放着一个竹篓。 自从发现棋盘宫殿可以储放物品,白一朵就开始拿它当储物空间使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往里面一扔。 这段时间无暇收拾,也就有些凌乱。 白一朵手忙脚乱的倒出竹篓内的物品,破铜烂铁哗啦啦啦的散落一地。 “这个人道袍上的宗徽与魔焱尊者的一模一样!应该是魔宗血峦殿的修士。” 白一朵口中喃喃,目不暇接的一件件翻找,试图找到魔焱尊者给他的那块玉牌。 他清楚的记得,魔焱尊者曾说过,那可是魔宗少主的身份令牌。 虽然白一朵对魔宗少主不感兴趣,可他对水脉童子感兴趣呀,眼下只能借此造势,威慑一下对方。 越是着急,越是手忙脚乱,即便拾在手里也被失误的扔在了一边。 这时,黑袍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嘴角扬起一抹戏谑弧度,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依仗只管拿出来,能让我黑崖子李素阳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这只水脉童子便是你的。” 黑崖子.李素阳,魔宗黑崖世子,血峦殿天骄之辈。 据说血峦殿建于海崖之巅,分设五堂三庙六崖。 其中黑崖最为神秘,被一团黑色雾气所笼罩,即便在白天,崖内世界任是一片黑暗,家家户户点灯熬蜡, 所以黑崖的修士通常是昼伏夜出,一个个因为缺少黑色素,白的瘆人。 肌肤白皙,再配上一身黑色锦袍,这幅妆容偏偏赶夜间出没,撞见的人还以为是见鬼了。 这时,白一朵还是未能找到魔宗少主的令牌,正有些气急败坏,忽然眼珠子一转,有了新的主意。 “哼!大言不惭!我白一朵今天要代魔焱给你一点教训!” 说罢,从棋盘宫殿内剥出一缕炙火灵气,肃然转身时,抬起手掌,一株狂暴火焰自指尖萦绕, 火焰跳动,周遭温度陡然上升,夜幕下的溪段亮如白昼。 黑袍少年神色一怔,瞪大了眼睛倒退一步, 这株火焰别人或许不认得,可他黑崖李素阳却不陌生! 就在不久前,血峦殿失踪三百余年的宗主忽然回归, 魔焱尊者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宗门,把血峦殿五堂三庙的修士全部摸查一遍, 而李素阳作为黑崖世子,自是资质过人天赋异禀,很受魔焱尊者的赏识。 魔焱尊者甚至有收他为亲徒的想法。但不是首徒,听说汨罗江北岸有个双灵脉少年,已经被魔焱尊者纳入门下,是魔宗血峦殿传世少主。 也就是说,李素阳想得到宗主亲传,还得这位大师兄兼少宗主同意才行。 于是李素阳不远千里来到汨罗江北岸,为的,就是征求一个同意。 所以说,李素阳是见过这株火焰的,它正是宗主的炙火,世无仅有! 但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眼前的少年分明没有半点灵力,甚至觉察不到他有灵根。 可是他却能随手拈来一抔与魔焱尊者一模一样的火焰。 “你是火系灵脉?”“你的火种……从哪里得来的?” 黑袍男子面色一凝,剑眉微蹙,芥蒂而凝重的审视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少年。 但白一朵却不急着回答,瞅着李素阳的脸,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欢愉的蹦了起来: “诶诶诶?……你皱眉了,真的皱眉了,不准耍赖,快把水脉童子还给我……” 像是一下子揪住了对方的辫子,白一朵得意洋洋,激动的手舞足蹈。 而黑崖李素阳却是满头黑线,回忆一下,刚才确实说过皱一个眉头就算他输这样的话。 但这输的也太草率了吧,最起码告诉他炙火的来历呀。 “不会的,这个人只是凑巧拥有与宗主类似的火株,他身上没有半点灵气,也没有灵根,更不会与宗主有任何瓜葛……” 心中咀嚼一番,李素阳神色肃然,没有去取储物袋,手中宝剑却蠢蠢欲动。 见此,白一朵顾不上开心,怒然喝道:“李素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与我动手不成?” 李素阳忽然迟疑,拿着剑柄的手开始抖动,呼吸紊乱。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素阳不是没想过他就是宗主提到的双灵脉少年,可是自从白一朵出现在河岸,李素阳就一直注视着他,看着白一朵被大鱼拍的七荤八素、看着白一朵被虾米螃蟹攻击的体无完肤、看着白一朵为了哄骗小女孩上岸,又是踢毽子又是唱儿歌…, 这样的逗比,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大师兄? 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根本没有灵根,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他手里的火焰又颇为诡异,让人心里没底。 这时,白一朵小心脏紧张的直突突,但神色却很是漠然,傲娇的背负双手,叹息道:“也罢,你出手吧,我让你一击!” “什么?” 李素阳有点蒙,空睁着眼睛茫然若失的问。 “只有一击,若我白一朵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水脉童子你只管拿走。” 少年说到此处,郑重其事的看向李素阳,神色淡然,眉宇如剑。 “但只有一击,一击之后你若是还敢耍赖,莫怪我以强欺弱!” 这句‘以强欺弱’说的是荡气回肠气势如虹,仿若自己真的成了强者,正在纡尊降贵的陪晚辈玩耍。 追书神器吧 ------------ 第四十五章:2a.高手寂寞 见此气势,李素阳神色一粟,一种莫名的紧张油然而生。 他甚至开始怀疑,对方会不会已经达到了某种自己难以仰望的高度,所以才无法探查他的灵根和修为? “不会的,他的年龄顶多不过十六七岁,就算打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会达到连我都无法探知修为的恐怖实力。” 心里想到这里,李素阳渐渐有了主张。 “是他让我一击的,以我的修为实力,能接下一击的放眼整个汨罗江流域都是凤毛麟角,他若不死,必是强者。” “若是死了……” “若是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想到这里,李素阳这才心神一定,对着少年抱拳一拜:“那就得罪了!” “来吧!”白一朵毫无惧色,甚至指了指自己的眉毛,提醒道:“别忘了观察仔细,到时候跟我耍赖皮。” “……” 李素阳真的有些捉摸不透眼前的少年了,如果能接下他的一击杀招而不死,对方修为肯定恐怖如斯,到时候就是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带走水脉童子,此般约定还有什么意义!? “额……,定然不会!”李素阳点了点头, 迅即催动全身的灵力,周遭空气陡然凝固,炽热的气流平地而起,那些挨的近了的草木树叶顷刻枯黄,脚下溪水翻滚沸腾,煮熟了一层小鱼小虾。 见此滔天气势,白一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后悔了。 “这家伙,原来这么厉害?” 但回想起以往的种种经历,即便是魔焱尊者,一击之下也未能损耗他分毫, 只是一击的话,白一朵还是有信心接下的。 “棋盘啊棋盘,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 心中祈祷,脸上极度的控制着面部表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轰~ 只见黑袍一闪,剑刃带着毁天灭地的劲霸气焰,对准白一朵的心脏轰然而去。 然而,越是倾尽全力,被反噬的力道越是倍增。 白一朵只感觉胸口一胀,万顷灵脉流水般灌入身体,棋盘中的白色棋子似乎有了灵性,激动的原地蹦跶了一下。 但很快白色棋子就失望的发现,对方灵气虽然充裕磅礴,可进入棋盘后大多数都化作了黑色丝线,只有纤细的一丢丢融入白色棋子。 “也不知道天地灵气是怎么划分的,难道魔宗修炼的灵气都是黑丝?” 但这个想法显然不对,纳兰锦月和纳兰家族的防护灵阵的灵气也是多化作了黑丝。 又或者,黑白丝线是随机转化的,并没有规律! 然而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白一朵简单审查了一下黑棋宫殿,发现随着大批灵气的灌入,宫殿墙壁上的书架又脱落一本书卷, 捡起书卷一看,是一套玄级火系功法。卷宗上赫然写着:涅焰诀。 涅是凤凰涅槃的涅,光从字面意思上就能看出这套功法的毁灭性。 但白一朵更加好奇的,是一整面墙壁的书卷。 “难道这面书架上的,都是功法传承?” 看到自己如此富有,白一朵激动莫名。 不过想要获得书架中的功法卷轴,首先得获得充足的灵气。而想要获得灵气,只有……挨打? 白一朵这才意识到,想要完全获得棋盘中的天尊传承,他必须练就一项至关重要的技能。……必须抗打! 好在这方面他已经很有经验了,眼下虽然被劲爆灵力震的耳鸣眼花,但丝毫未对身体造成伤害,反观李素阳,他被灵气反噬,倒飞十几米远,一口鲜血喷溢而出,甚是凄惨。 但白一朵顾不上关心一下,绷着面部表情,走上前去, 一把揪起李素阳,不等他惊惧,赶紧指了指自己的眉毛: “快看快看,我没有皱眉,千真万确!” “说好了的,这次不许在耍赖,赶紧把水脉童子还给我……” 说着生怕对方耍赖,白一朵动手一番翻找,看到储物袋,一把揪,但很快又苦着脸丢了回去: “什么破玩意,还加密!” 李素阳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刚才倾尽全力的一击,不仅被反噬,还损失了一半的灵气。 这让他不得不重视眼前的少年,看到他安然无恙,更是自渐形秽的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是真的撞见强者了。” “好在这位前辈童心未泯,或者说有点脑子不好使,不曾出手强抢,否则我这点修为实力,可能一招便被击杀!” 自信心严重首创的李素阳,想到这里还颇感庆幸,看待后者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崇敬与敬畏, 一抹下巴上的血线,笑了笑道:“前辈,水脉童子自然是你的,恕晚辈有眼无珠,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白一朵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忘形,啐拳轻咳一声,摆出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态,叹息道:“哎!说起来我与你血峦殿也颇有些渊源……” 少年扬起脸,45度仰望天际,皓白月光倾洒在那傲然寂寞的脸上。 “想当初,在一个荒廖的山洞里,魔焱尊者与叱灵道人联手想留住我,我本无心恋战,但他二人欺人太甚,最终……” 白一朵表示,他从来不撒谎,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说到这里,白一朵喟然长叹:“当日情非得已,出手重了一些,也不知道他们伤势如何。” 说罢看向李素阳,交代道:“他日回到宗门,请代老夫对魔焱尊者道声歉意吧!” 李素阳神情复杂,对白一朵的敬畏与崇拜无以言说。 “宗主与云雷道极宗的叱灵道人联手尚不能留住他?这老妖怪,究竟修为实力恐怖到了何种境地?” 李素阳满目惊诧,白一朵却是得意洋洋。 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再装下去迟早露馅,见好就收道:“哎,还是算了吧,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暴露老夫行踪,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诶?你倒是快把水脉童子拿出来呀,舍不得啊?” 李素阳身板一怔,赶紧摆手:“不敢不敢。” 但是拿起储物袋愣了一下,脸色一苦,说道:“前辈,刚才攻击你的时候倾尽了所有灵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半灵气都消失了,现在我体内气脉紊乱、气血低迷,短时间里无法打开储物袋。” 说到这里,李素阳又赶紧补充道:“哦,这个储物袋是家父捕获赤炎蛟龙、剥其内腹所制,蕴含蛟龙灵识,需要一定的灵力才能打开。” 白一朵眼睛一瞪,“我靠,你刚才倾尽所有灵气击杀我?” “额……,晚辈我……,刚才……”李素阳心里有些慌,发现这位‘前辈’脾气迥异,实在不好相处。 追书神器吧 ------------ 第四十六章:2b.无事献殷情 白一朵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有些抓狂的揪了揪头发。 可看一眼储物袋,只能无奈的塌了塌了眉,说道:“毕竟是你的私人物品,还是你等气血恢复后自己打开,免得有财物遗失,你赖上我。” “前辈说笑了,我怎么敢呢!”李素阳陪着笑,举起储物袋:“以前辈的修为,强行打开轻而易举……” “强行?”白一朵眼睛一瞪,不悦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暴力?” “啊?” “算了算了,我白一朵是个有原则的人,你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恢复气血?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李素阳认定这位‘前辈’是个怪咖,但只能陪着笑脸,迎合他的意思。 “大概两个时辰吧!”李素阳道。 “这么久?”白一朵一筹莫展,抓了抓头皮,有些担心茅屋里的林雨诗。 “也罢,你且随我回去。”少年说着傲然转身,又瞥一眼地上的大鱼尸体,指了指道:“把它扛上。” “啊?”李素阳诧异的看一眼河滩上的大鱼尸体,满目的不解。“前辈,你要这条鱼做什么?” “让你扛上你就扛着,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白一朵一甩云袖,悻悻离去。 …… 山涧里,林雨诗正坐在屋前的磨盘上眺望远方,啃一口桃子,下意识的捧了捧小腹。 “又是这么晚不回来,不知道人家担心的吗?” 正抱怨着,低头看一眼手臂捧起的小腹已经恢复正常,少女脸上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人影走出树林,前者便是白一朵。 “白……”林雨诗脸上一喜,下意识的蹦下磨盘,摇手呼喊, 但是下一瞬,就被眼前一幕惊到了。 只见白一朵衣衫褴褛,身上还青紫交加,很是狼狈。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弥漫着强者威压的黑袍男子,男子似乎对白一朵很恭敬,肩上扛着一条红尾大鱼。 “诶?林师姐,你洗完澡了啊。” 林雨诗应声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发现不对劲,白一朵怎么知道她洗了澡? 不等去问,白一朵就讪笑着迎上前来,指了指身后:“林师姐你看,我捉了一只大鱼,够我们吃好几天了的。” 身后扛着大鱼的李素阳有点懵,这只鱼是打算用来吃的? 但很快李素阳又脚步一顿,他明显的感知到,眼前的少女虽然没有多少灵气,但是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火焰气息。 “她有火系灵脉!” 看一眼前方打情骂俏的两个人,李素阳脚步渐缓,看看四周陈设,忽然有些怯步。 白一朵已经让他丧失了对强者的认知标准, “能和白一朵老前辈结为道侣的,这位少女肯定也隐藏了修为,甚至隐藏了年龄!” 李素阳断定。 而很快的,他的‘断定’就得到了验证。 只见走进屋子的两人嬉闹了几句,白一朵忽然探出头来,喊道:“你怎么这么磨蹭?快把大鱼收拾一下,剁成块,我们要煮鱼了。” “啊?”李素阳一愣,心想这里这么有烟火气息的吗? 但他能怎么办?白一朵老前辈发话了,他只能照办。 去鳞清洗,一番操作之后,白一朵蹲在锅炉边剥葱蒜,林雨诗拾了一些枯柴,忽然秀眉一蹙,手指捻着一根竹条对白一朵说道:“怎么办?火折子灭了,点不着火了。” 白一朵匪夷的瞥去一眼,说道:“你不是有火系灵脉吗?” 猛拍一记大腿,少女似是才想起,催动灵力,指尖赫然出现一簇摇曳着赤色火焰的孤苗。 火焰虽然孤条,但李素阳却瞪大了眼睛,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簇其貌不扬的火种有着狂霸肆虐的弑性。 “怎么会这样?他们究竟是怎样的神仙眷侣,随手拈来的一簇火焰就是炙火?” 而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拥有这般狂暴火焰的林雨诗,不是用火焰直接烧煮,而是点燃了火折子,然后放嘴边轻轻吹了吹,等到火折子炸起煙苗,再捻着火折子去点燃枯柴。 “造孽呀!这就是传说中的隐居生活吗?” 这时候,白一朵见李素阳捧着洗干净的大鱼呆立当场,很是不悦的咋呼道:“嘿,你看什么呢,魔怔了?” “快把鱼剁了!”白一朵提醒道。 “嗯嗯嗯,”李素阳一连点头,看一眼木盆里的大鱼,原本可以催动灵力将其分解的。但是考虑到白一朵老前辈和林雨诗老前辈都是用最原始笨拙的方式,自己若是班门弄斧,一定会让两位前辈不悦。 于是他左右找了找,泛起了愁。 “两位前辈,家里有刀吗?没有刀,我没办法剁鱼呀!” 白一朵直接翻了个白眼,从棋盘宫殿内随手捡了一柄宝剑,扔了过去。 “用剑吧,这东西看起来挺锋利的。” 其实他还有一柄匕首,嫌弃太短了, 也幸亏没拿出来,否则被李素阳认出那是云雷道极宗的传宗信物,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当然,接过宝剑的李素阳现在就很震惊,因为他惊异的发现,白一朵老前辈随手一扔,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诛天剑。 拔出剑鞘,刺眼寒芒带着弑天气息弥漫开来。 李素阳握着宝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这可是只在传说中出听过的上古神器呀,现在就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要用它来剁鱼肉? 喉咙滚了滚,黑袍青年眼眶都湿润了! 火炉旁,白一朵凑着林雨诗嘿嘿嘿的讪笑,“林师姐,认识你这么久,才发现你这么好看。” 想起窗前看到的春光,白一朵忽然又有些心虚,觉得自己亏欠林师姐太多了,是该意思意思了。 于是拿出黑棋宫殿内的一卷功法,递给她。 “林师姐,这是玄级功法,涅焰诀,凤凰涅槃的涅。” 林雨诗凤眸一眯,不相信白一朵能弄到玄级功法,很不削瞥了一眼:“我不要。” “你就收下嘛,虽然只是玄级功夫,但名字霸气呀!等有了更高级的,我再给你换。” 一旁机械剁鱼的李素阳动作一顿,生猛的咽了咽喉咙。 “玄级功法还嫌不够高级?” 他们家坐拥黑崖最上乘的功法修诀,那也只是一本黄级功法! “拿走,无事献殷情,准没好事!”林雨诗冷哼一声。 白一朵愁眉苦脸的晃了晃少女,扬了扬手里的功法卷轴,说道:“我是看这东西没什么用,放在身上怪沉的,我白一朵能有什么坏心眼?” “你若是真的不要,我可就扔掉了哈。” 闻此一言,木讷剁鱼的李素阳身板一颤,如火的目光投向两人。 心里呐喊着:“快扔呀,快扔吧,既然你们都不想要,何不便宜一下晚辈我?” 心里激动呐喊,李素阳摆出一副足球守门员的架势,只差白一朵随手一丢,他就可以飞扑上去将其抱住。 追书神器吧 ------------ 第四十七章:3a.获得水系灵脉 可事不如人愿,女人最是口是心非的! 林雨诗嘴上虽然说不要,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见白一朵娓娓央求,尽管还是不相信那是玄级功法,心里颇为高兴,似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那好吧,我先留着,冬天引炉子点火兴许会派上用场。” 听闻此言,李素阳好似感受到冬天已然降临,屋外寒风肆掠,心里白雪皑皑。 这时,白一朵瞥后一眼,催促道:“你怎么这么慢?是宝剑太笨重吗?要不换成匕首?” 不等白一朵拿出那柄传宗信物,李素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很快就好、马上就好……” 诛天剑手起刀落,红尾大鱼被肢解的四分五裂。 烧油下锅,葱姜蒜辣,很快香喷喷的水煮鱼出锅了, 李素阳盛起一大碗,殷勤的端给白一朵,又更为谄媚的盛一碗给林雨诗。 “你也坐下来吃吧,不用客气。”林雨诗礼遇的说道。 李素阳恭敬的点了点头,搓了搓手心,谄媚笑道:“那个……林老前辈,那本玄级功法……” “你叫我什么?”不等李素阳说完,林雨诗抬起秀眸,诧异的问道。 “啊?”李素阳身板一憟,诚惶诚恐。 少女红唇微抿,含着筷子,怪异的打量李素阳。“我看起来很老吗?” 后者方才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规性错误,连忙摆手改口道:“不不不,一点都不老,林前辈风华正茂、风韵犹存……” 噗嗤~,白一朵实在忍不住,直接喷饭。 “李素阳,林师姐才18岁,风华正茂勉强可说,风韵犹存是什么鬼?你这钢铁直男,就没有几个优雅的赞美词句吗?” 说罢,白一朵凑近后者,偷偷戳了戳他的膀子:“嘿~,一看就知道你没有讨女孩欢心这方面的经验,要不我卖你几个骚气又不失儒雅的赞美词,以后若是撞见了喜欢的姑娘,也不至于一张口就把天给聊死了。” 少年挑了挑眉,一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风雅姿态, 可在后者听来,却是久经沙场的经验之谈! 心中暗想:“白一朵老前辈真不愧是藏世高人,不仅修为精进心性淡薄,对男欢女爱之事也熟知能详,真是羡煞旁人!” 林雨诗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见交头接耳,不悦的冷瞥一眼,扔掉手里的鱼骨,唆了唆手指肚,漫不经心的问道:“李兄,你是什么修为呀?” 林雨诗总觉得对方修为不俗,从一开始就能觉察到一股强霸的威压之力。 但这人在自己和白一朵面前又表现的很谦卑,言语踧踖谨小慎微的样子。 李素阳肃然起敬,陪着笑脸回道:“金丹后期,之差一个机缘,便可踏步元婴境。” “……” 白一朵与林雨诗面面相觑,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林雨诗就不削的冷笑一声,揪起一块鱼肉继续干饭。 “吹牛不犯法是吧?你怎么不说你是天尊境,就差一步之遥就能得道大承?” “额……”李素阳鬓角溢出了一粒冷汗,咽了咽喉咙道:“果然瞒不过两位老前辈!” 李素阳自渐形秽,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是金丹中期,只是家父心系安危,将我外溢的灵气威压提升了一个阶次,看起来像是金丹后期。……果然啦,这一细节可以蒙骗别人,却无法逃脱两位老前辈的眼睛……” 少男少女再次面面相觑, 林雨诗压低声音在白一朵耳畔问:“白一朵,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额……”白一朵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我看……应该是确诊病例!” 说完,白一朵觉得放一位金丹境强者在身边太危险,心里有些后怕。 “咳~”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一指李素阳的胸攮,说道:“气血恢复了吗?还不把水脉童子还给我?” 李素阳一愣,连忙放下筷子恭敬从命。 只见后者手诀一弹,一颗滚圆滚圆的小孩女孩头颅从储物袋里飘荡而出, 看到一颗粉嘟嘟的小女孩头颅,林雨诗吓的花容失色,惊叫一声扑进白一朵怀里。 白一朵拍背安抚了几句,再看终于得手的水脉童子,激动的心痒难耐! 这可是水脉灵根呀,有了她,白一朵再也不是废物,他也可以修炼、也可以飞升仙域、也可以得道成仙…… 但是,就在少年激动莫名之时,忽然哇哇啼哭的小女孩头颅嘭的一声冒出青烟,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形成了一尾红色鲤鱼。 众人一愣,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红色鲤鱼再次嘭的一声冒出青烟,幻化成一尾青色的刺豚。 白一朵眼珠子瞪的滚圆,伸出手指一碰,刺豚充气鼓胀,越来越大,忽又冒出青烟,嘭的一声变成了巴爪章鱼。 还不等少年反应,章鱼脖子一缩,喷出黑色墨汁染了少年一脸。 “嘿~?你个小东西……” 不等少年埋怨,八爪章鱼再次冒出青烟,嘭的一声变形了一条水蟒, 水蟒蛇吐着火红蛇杏子,竖向眼瞳眨了眨,歪了歪脖子,好奇的打量眼前。 见此,李素阳若有所思,恍然说道:“前辈,五脉童子就快开启灵智了,正在尝试最佳的灵身。” “快将其吸收,灵身一旦成形、灵智开启,就很难再被吸收。” 白一朵一愣,急忙问道:“很难吸收是什么意思?” “一旦有了灵智和灵身,除非他自愿被你吸收,否则不可能再被强行吸收。” 说到这里,李素阳都为少年着急,跺了跺脚催促道:“前辈,还愣着干什么?这是强行吸收他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将功亏一馈……” “啊?”白一朵有些慌,也有些茫然无措。 他正想问怎样才能强行吸收这小玩意,忽然李素阳抬脚一踢,青绿色水蟒翻着圈滚到白一朵跟前。 随着小蛇的靠近,忽然腰腹上的五角星图传来一阵刺痛,与此同时,青色小蛇被一团光亮包裹,变回了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模样。 只见小女孩一脸惊恐的昂着小脸,瘪了瘪嘴,泫然欲泣。 但是很快的,五角星图光芒大盛,小女孩头颅在强烈的光耀中化作一条青色丝线,随着一股吸力融入少年的身体。 随着青色丝线的容入,白一朵腰腹上的五角星图光芒收敛,归于平静。 但是星图中的一角、表示着水脉的地方,似纹身般成了青色。 青色图纹,表示着此一刻的白一朵再也不是废材, 他已脱胎换骨,成为一位拥有水系灵脉的修仙者。 追书神器吧 ------------ 第四十八章:3b.贪财好色 “我白一朵终于可以修炼啦!”少年仰天长啸,激动莫名。 一旁的林雨诗满目欣喜与宽慰,她是真的为白一朵高兴。 谁能想到,当初作为灵渣的两人,此刻已今非昔比。 李素阳脸皮抽搐了一下,看看欢呼雀跃的白一朵,又看看满目柔光的林雨诗老前辈,只觉得是两个藏世高人的自娱自乐。 心中叹息:“哎!修为突破到一定极限后,快乐来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神驰意远间,白一朵收拾好情绪,轻一挥手道:“李素阳,你可以走了,我们要休息了。” 李素阳一愣,转眸看一眼林雨诗,又看到茅屋里只有一张床,似是恍然明白了什么, “那就不打搅两位前辈了,素阳告辞~!” 说罢,李素阳抱拳一拜,趁着夜色踏空而去。 “直接逐客,可真没礼貌!”林雨诗埋怨一句。 “我也想好客呀,可家里只有一张床。”白一朵耸了耸肩,叹息道:“被他看到我打地铺,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多没面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闻此言,林雨诗脸颊泛起一抹绯红,娇嗔一眼未作多言。 山涧中光线来的晚,梦醒时,已日晒三竿。 少年一股脑的翘起身,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我今天还要去参加晋院复赛呢。” 林雨诗睡眼惺忪的爬起床,看一眼地铺上的白一朵,打了个哈气,伸展懒腰。 “还是山里适合居住,夜里半点嘈杂都没有,睡的香甜。” 白一朵手忙脚乱的洗漱穿衣,他有要紧的事情去做,可没闲情体验度假时光。 “白一朵,你真的要回宗门?就不怕被我林家老祖给击杀了?” 林雨诗颇为担心,毕竟那死里逃生的惊心一幕,就发生在昨天。 然而少年心意已决,没有任何理由和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争夺晋院名额。 “我是一定要去的!” 白一朵说着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道袍,河道里的时候,被一群鱼虾螃蟹撕咬,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林师姐,你有多余的衣服吗?” 少女凝眉看着白一朵,绕着他走了一圈,扣了扣下巴若有所思…… 于是,晨光下的山林中,一袭红裙的白一朵,踩着露珠疾步飞驰。 大河滔滔,一棵巨大的榕树自根茎部裂开口子,无数修士车马似蚂蚁般进出, 红裙少年行色匆匆,慌里慌张的奔跑着。 一个女孩盯着白一朵看去,忽然目露惊芒,往母亲背后一躲:“娘亲,又是昨天那个粗枝大叶的姐姐。” “珊儿莫怕,这种不修边幅毫无素养的女子,肯定嫁不掉的,别看了,小心受她的粗犷影响。” 然而今天的白一朵没心思理会这些,一心想着晋院的事,一旦错过时间,就得等上50年呀! 此时此刻,甲武堂的堂厅中,二十九名入围修士严阵以待,胸前挂着青铜榕花,严谨肃穆。 李素梅急的来回踱步,踮脚看一眼门外,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挥了挥手:“不等了,那小子没有胆量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名女弟子不悦的冷哼一声,“白一朵太过分了,不敢参加也不要躲避呀,白白浪费一枚榕花勋章。” 李素梅俏眉塌了塌,苦笑摇头:“也许……他想来也来不了了!” “我听说,外院林家和炼器坊的孙大奎都在追杀白一朵。呵!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招惹了他们。” 说话间,红裙白一朵已经来到内院,正扶着内院门廊的一根玄柱大口喘息。 在门廊内部,有一群身披黑甲的武士,手持刀剑,刀柄之上赫然印着林家族徽。 而在这些黑甲武士的前方,是数十名光着膀子手拿铁锤的壮汉。 这些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正在与内院的护院交涉。 “这里是内院,岂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没有内院长老的批准,你们这些武装分子潸然闯入,是想造反不成?” 一个修为不俗的女修士威喝道。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脸上长着一道刀疤的光膀汉子走上前去,铁锤落地,震的大地颤摇。 “在下炼器坊孙大奎,你们内院弟子夺了我未婚妻,一夜未归,我需要讨个说法。” 听闻此言,一些围观和路过的修士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好事之人指指点点,甚至是出言讥讽。 “我说孙大奎,你未婚妻被人抢走了?还一夜未归?” “我看,还是别找,一夜都过去了,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不知道是内院的哪位天骄,竟然敢虎口夺食,连孙大奎的未婚妻都抢!” “是呀,我听说孙大奎有暴力倾向,喜欢打老婆,能娶的女人都是弃女或是没人要的丑女,正常姑娘谁会许配给他呀,不是往火坑里推么……” 就在众人指指点点之际,一身红裙娇媚不展的白一朵,在众目睽睽中巧步生莲的走出。 白一朵小心脏心虚的直突突,手心手背都是汗。 但是他又不得不往前走,这是进入内院参加复赛的唯一路径。 “我答应过奶奶,一定要获得晋院名额,进入河底沉船!” “我还答应过杜灵儿,一定会赢的比赛,踏上仙域。” 少年心中忐忑的同时,目光犀利坚韧,盯着近在咫尺的内院门庭,渴望般步步逼近。 忽然,一身横膘的粗汉拦在了白一朵面前,手中的铁锤足有百余斤重,落地间溅起一片灰尘。 白一朵心头一紧,还是逃不过的吗?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缓缓抬起脸时,看到晨阳映射中,那膘肥汉子满身的油光, 一道尺长的刀疤蜈蚣般攀爬在脸上,显得那般狰狞与凶恶。 红裙少年吓的花容失色,扬起星眸,目带惊恐的盯着眼前的孙大奎。 僵持片刻,满身油膘的孙大奎挤出一抹猥琐的笑容,讪讪笑道:“嘿嘿,不知小娘子是否认识内院的白一朵?” 白一朵心头一颤,急忙摆了摆头,腼腆般低下脸,不敢与之对视。 孙大奎喉结滚了滚,甚至舔了舔嘴唇,磨磨唧唧终是让开一条道,摊手示意她(他)过去。 “小娘子莫惊,我孙大奎其实是个温柔的男人,才没有别人说的那样粗犷!只是听说那白一朵贪财好色,是穷凶极恶之辈,此害不除,我灵源宗难以肖宁!”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人觉得孙大奎此般解释有说服力,反而因为他的欲盖弥彰感到好笑。 不过说话回来,这位身穿红裙肤白赛雪的妙龄女子,为什么以前没见过呢? 有眼尖的黑甲武士甚至认出,她身上的红裙角摆,印着林家的族徽。 白一朵巧然一鞠,秀姿娉婷,对着孙大奎潸然一笑,迈着淑女该有的小碎步、带着几分羞涩与腼腆,逃逭般走进内院门庭。 晨阳娇媚,映射着‘少女’婀娜倩影。 但白一朵内心却在呐喊:“靠,我白一朵什么时候成了贪财好色,穷凶极恶之徒了?” “好你个孙大奎,等我参加完晋院比赛,再来收拾你!” 心中腹诽的白一朵,已然来到门庭前。 这时,身穿内院道袍的女修士微一抬手,语气漠然的说道:“内院重地,请出示证件” 这道门白一朵走了无数遍,可能今天是晋院比斗复赛的日子,才会如此严苛。 又或者,是因为白一朵换了女装,很多人都认不出他。 白一朵不敢怠慢,刻录着身份信息的宗牌肯定不能拿出,万一被孙大奎和林家族人看到,就麻烦了。 于是,白一朵取出一枚青铜榕花,在女修士面前展开,示意自己的身份。 可以获得青铜榕花,必然是内院弟子。 女修士拿起青铜榕花,神识扫过,欣然的点了点,避让开身形说了句:“内院弟子白一朵,可以进入。” “……” 追书神器吧 ------------ 第四十九章:4a.八卦光幕 “白一朵?她是白一朵?” “一定是同名吧?” “嗯,肯定是同名,毕竟白一朵这个名字很女款!” 门台之上,红裙少年顾不得理会身后的议论和猜测,忙不迭的迈开步伐,向着晋赛的武场飞奔而去。 内院的晋院考核分为:初选、复赛、决额,三场赛事。 初选:是内院三堂近千名弟子的海选赛,千选皕,脱颖者可获得榕花勋章,持此勋章方能参与复赛。 复赛:为淘汰赛,皕选十。可组战、亦可独立迎战,为场景掠夺赛,个人提前获得20枚青铜榕花并到达地图指定位置,视作入围。 诀额:相对于前两场的残酷选拔,最终的诀额赛较为轻松,十玄伍,最终抉择出晋院名额。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名额已基本敲定了,所以最后一场叫做决额赛,意思是决定名额。 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你因为某种原因错过了晋院武斗、亦或者在前两场的比斗中不幸淘汰又心有不甘, 不要灰心,机会还是有的! 那就是抢榜。 抢榜的事情历届都有,一些自恃修为不俗的天骄之辈,不愿意参与繁琐的晋院武斗,多会选择名额初定时来抢榜。 当然,为了维护参赛弟子的合法权益,抢榜的难度会相对艰难。 这也是维护赛事公平的保障,否则谁都想着抢榜,武斗还有人参与吗? “今天的复赛,我们甲武堂有29名弟子参与。进入会场后,不要恋战,都把榕花勋章交给玉秀,集中全堂之力保她入围。” 会场外,李素梅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知道这对你们不公平,但初选赛我们输的太惨,导致复赛的综合实力最薄弱。如果不这么安排,我担心正丙和正乙两堂会在赛事之初把我们消灭,让我们甲武堂全军覆没……” 事实上,李素梅所担心的事情,即刻就会发生。 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因为进入会场后,敌对面越少、自己的入围率才能越高。 而三堂之中,正甲堂最弱,把他们全部消灭,后面单对单的较量,最为稳妥。 说到这里,李素梅叹息一声:“对于大家的损失,本教日后会作出补偿!目前正甲堂只有玉秀一人实力脱颖、是我们正甲武堂的希望呀!” 队伍中,一名高挑的长发女子踏出一步,一个旋身,抱拳鞠拜:“感谢各位师兄弟的支持,我玉秀一定不辱众望,为正甲武堂获得晋院名额……” 队伍中有些弟子本就修为不济,对此安排并无异议。 但大多数弟子心有不甘,脸色变得阴沉。 “都怪那个白一朵,如果有他在,由他吸引正乙堂那帮家伙的火力,我们也不至于毫无胜算。” 李素梅秀眉微凝,她倒不认为白一朵真有这么大用途。 只是眼下必须给弟子们找一个喧嚣口,也只能甩锅给白一朵了! “等这件事情平息之后,我一定会禀请宗门,将白一朵逐出正甲武堂……” 说曹操,曹操到! 一袭红裙的白一朵气喘吁吁的冲入会场,瑶瑶的对李素梅挥了挥手。 李素梅秀眉一凝,满目疑惑:“这女子……,似是陌生、又似熟悉,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而看到红裙女子向自己挥手并奔来时,李素梅莫名的有些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敌人用的美人计,想以美色腐蚀我方军心与意志?”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惊呼出声,原地蹦了一下,见鬼般喊了句:“天啦,她是白一朵!” “白一朵?怎么可能?” 众人惊舌,但随着红裙女子的靠近,众人奇异的发现,这家伙还真是白一朵。 只见白一朵提着裙摆,步伐粗犷,让一旁不知其身份的两堂男弟子看直了眼。 “喂喂喂,快看,原来正甲武堂除了玉秀,还有一个高挑白皙的小美女。” “快看她那双大长腿、快看她那丰满的腰肢、快看她跑起步来甩臀阔臂的妖娆倩影……,” “……我发现我恋爱了!” 在李素梅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红裙少年奔赴而来,可能真的太累了,粗迈的往地上一坐,四仰八叉,裙摆微扬,甚至露出了白皙的大腿根,让一些男弟子差点喷鼻血。 李素梅面色怪异,竟一时语塞! 队伍里一名弟子恍然道:“噢!我知道了,白师弟是担心正乙堂的围攻,刻意换了副妆容,” “可是也不用办女人呀!” “快看,他还戴了假发、发鬓还嵌了珠花、天啦!他还搽了粉黛……。” “太有心机了!太可怕了!” “还别说,这身打扮乍看,比玉秀师姐还精致几分呢!” 一名男弟子瘪了瘪嘴,委屈巴巴道:“怎么办,我好想打人!” …… 众人七嘴八舌,扰的李素梅脑门疼。 “白一朵,你给我起来。” 迎前踢了一脚,李素梅勃然怒道。 “白一朵,你这是来给我正甲武堂丢人的吗?” “李长教,时间匆忙,我没来得及换衣服!”白一朵愁着眉,甩了甩云袖,委屈巴巴的样子更显几分楚楚动人,大揽男人们的保护欲。 一袭红裙、倩影玉姿、肤白胜雪,颦蹙间妩媚百生,楚楚动人,忧郁间落雨梨花,泫然欲泣…… “苍天呀!我竟然被他魅惑到了!”一名男弟子实在无法忍受,直接摘下胸口的榕花勋章,丢给玉秀。 “玉秀师姐,我马家三代单传,可不能在我这一代断了香火!” 慌乱接住青铜榕花,不等玉秀挽留,这名叫做马天钰的男弟子决然离去,路过白一朵身边时目中露出挣扎与痛苦。 “有这么夸张吗?”白一朵很是不解, 直到一名略胖的男弟子鬼使神差的迎上去,殷勤的拍了拍白一朵裙摆上的尘土,谄媚笑着。 那谄媚的笑脸似乎还透着一丝猥琐,看的白一朵脊背生寒。 此刻,终于有人体会杜泽平当时的担忧了,,如果不知道他是男的还好,问题是大家都知道白一朵是男孩子,却又偏偏移不开眼睛。长此以往,再心理健康的男士也得变弯。 当然,也有理性的,想到此般出尘女子竟是堂堂男儿身,不由得胃酸上涌,一阵阵恶心。 噹~ 一声清脆的钟声传遍内院, 随着钟声的敲响,原本喧闹的武场阁霎时安静,与此同时,一道紫色光线在三座玄灵石碑间穿梭流转, 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达到极致时,武场中央出现一道八卦光幕。 光幕刺眼,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缓步走出,躬身一鞠,言道:“晋院武斗复赛正在开启,请各位参赛道友依次进入,不要拥挤,不要慌张,比赛规则会在光幕传送的过程中刻录在诸位的神识中……” 男子温文尔雅的说着,袖袍一挥,八卦光幕陡然扩张,将其淹没在刺眼的光晕中。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章:4b.敲定策略 见状,一些修士已经安耐不住,一个健步冲进光幕之中。 而更多的修士则是在各堂长教的安排下依次行进,有心者时而瞟向正甲堂的方向,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 白一朵有些紧张的整了整妆容,这时李素梅牵住他,说道:“一朵,作为正甲武堂长教,看到你能来我心里其实很高兴的!” 白一朵一愣,抬眸看着李素梅不失真诚的眼睛,心里荡起一阵涟漪。 但是下一刻,李素梅又认真说道:“如果你真的能引开正乙武堂的火力攻势,这次复赛记你一大功。” 半响才消化李素梅的意思,少年面露古怪,点了点头道:“我尽力吧!” 面部表情抽搐了几下,才展开一抹营养不了的笑容,对着李素梅抱了抱拳, 正要转身离去,李素梅再次牵了牵他的胳膊,言道:“还有,别忘了进入会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榕花勋章交给玉秀。” “为什么?”白一朵不解的问。 “反正你也不可能入围,榕花勋章落在自己人手里,才最有意义。” “……” 带着长教的期望与嘱咐,红裙少年踏入八卦光幕之中。 随着前脚的踏入,一股强劲吸力凭空而生,白一朵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都陷进了一片白色宇宙之中。 在此期间,一个机械而没有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复赛的诸多事项一一交代,并分发了任务地图。 复赛的内容并不复杂,比赛场景是灵源宗北郦的一条山脉,区域很大,包含了高原雪山、峡谷溪流、谷涧沼泽,三个场景。 场景之间会有传送灵阵衔接,拥有青铜榕花可以被传送到下一个场景,若是青铜榕花被夺走,则会被直接传送回宗门,比赛失败。 所以,任务之一,是搜集青铜榕花。 数额是20枚。 在此期间,修士可以组成队伍进行团体狩猎,也可以独自为营,完成地图中的任务。 因为只有两百名参赛弟子,整个赛场的青铜榕花也就只有200枚。 也就是说,所有的青铜榕花加起来,只能保证10名弟子入围。 所以进入会场难免会经历一场残酷的厮杀,尽可能的争夺对方手中的青铜榕花。 一般经过初期的争夺后,进入第二场景时,会有一部分人手里攥着较多的青铜榕花,但很难凑齐20枚。 因为短时间里以一敌二十,难度太大。 这个时候,会进入比赛的第二个环节,围击手里榕花数量较多的个人。 因为相对于一个一个的搜集,远不如挑战领先者, 可能只要打败几个人,青铜榕花的数量就凑够了。 当然,这些只是一贯的比赛规律,随着各种因素的不同,比赛的近况也在改变。 这一届的晋院复赛就很不寻常! …… 当白一朵嘭咚一声落地之时,就看到偌大的山坡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修士。 漫天雪花洋洋洒洒,远处的树林银装素裹。 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修士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其中大多数人都因为第一次乘坐传送阵,有些晕眩, 好在白一朵经历过一次,并没有如同其它人那样撑着地面呕吐的情况。 这时,玉秀找到白一朵,盛气凌人的伸出手道:“给我。” “什么?”白一朵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 “白师弟,快把你的青铜榕花给我,我时间很紧张,请麻利点!”玉秀催促道。 “给了你,我怎么办?”白一朵问。 “这是长教的意思,反正你也不可能入围,把榕花给我,我代大家入围。” 少年愣了一下,转即消化她的意思后,满目鄙夷的抠了抠鼻子。 “玉秀师姐,什么叫你代我们入围?” 白一朵不忿道:“你入围不入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能把我们带进古沉船吗?你能带着我们踏上仙域吗?等到你筑基成为仙人,我们能得到什么?” 这话把玉秀噎的小脸通红,一些已经交出青铜榕花的弟子似乎醍醐灌顶,一脸质疑的看向玉秀。 是呀!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武堂荣誉,直接在比赛之初就让我们放弃?这不公平呀! 然而白一朵还没完,看一眼手里的青铜榕花,满目质疑的说道:“再说了,我们都把青铜榕花给了你,你确定没人来抢?到时候170名外堂弟子都知道你手里有这么多的青铜榕花、只要打败你就可以一次性获得,谁不心动?那时候,你确定不会被抢?假如我们都把青铜榕花给了你,你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没能入围,我们的付出算是什么?” 长发少女小脸通红,左右看了看,觉察到周围复杂的目光,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长教的意思!”玉秀一时词穷,憋了半天还是说不出理,只好拿出李素梅震慑。 “白一朵,作为正甲武堂的弟子,你敢违背长教的意思?” 白一朵眉头皱了皱,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 “长教的话我们当然会听,但做人不能死板、得有战略。”白一朵说着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对大家说道:“长教的意思是把我们的青铜榕花集中起来,确保有一个人可以入围。但战事瞬息万变,我们不能过于死板恪守,要因地制宜呀!” “这样,你们把青铜榕花给我,我是灵渣,没人会怀疑我。” 玉秀满目的鄙视:“白一朵,你在白日做梦吧?以你的修为,即便入围了复赛,诀额赛肯定挂科!” “嘿~?你怎么不等人把话说完呀!” 白一朵冷瞥一眼这位头发长见识短的玉秀师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身上有隐物袋,放在我这里最安全。这次,我们正甲堂不仅要入围复赛,还要以至少三名以上弟子入围。”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白一朵真的没睡醒,在白日做梦。 不过,大家更好奇的是他真的有隐武袋?那可是传说中的灵宝,有钱也买不到的。 白一朵当然没有那东西,但他有棋盘宫殿呀, 见众人目光质疑,白一朵吟哼一笑,从棋盘宫殿内取出一个竹篓。 当看到少年凭空取出一个大竹篓,并且竹篓里满载物品时,当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等等……”一名弟子觉得不对,不解道:“白一朵,你不是你有隐物袋吗?竹篓这么大的东西,一个袋子装的下?那得是多大的袋子呀!” 这名弟子说着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满目震惊。 白一朵错愕,这是他不曾考虑的,早知道拿个小东西就行了。 “额……,难道你不知道,隐物袋的空间是可以压缩的吗?” 反正这帮乡巴佬也没见过隐物袋,白一朵冷瞪这人一眼,好像是在说你不懂就不要乱插嘴。 “这么高端?”玉秀有些相信了,如果白一朵真有隐物袋,对于这次复赛将会是莫大的助力。 “白师弟,有了隐物袋,确保一名入围名额倒是不难,可是你刚才说至少增加三个人入围,这从何说起呀?”一名略显肥胖的男子吸了吸鼻子问。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一章:5a.一触即发 可以说,来到了赛场都是对前程抱有憧憬的,谁也不愿意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放弃。 所以,相对于李素梅顾全大局的方案,白一朵这里就是大家的希望, 哪怕只是多出一两个人的名额, 谁又能说得准,自己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位呢, ……因为面对彻底的无望,这一丝的曙光太过耀眼和绚丽!。 白一朵凝眉想了想,坦诚说道:“具体方案还没想仔细,但绝对能成!” 说着,白一朵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画。 “你们看,我们现在有30枚榕花、10枚是多余的。在保证20枚不动产的情况下,我们要拿这十枚勋章做文章,让它再给我们赚取30枚……” “但是作为集资财产,在到达最终关卡前,一定不可以分割和损失” “这样一来,就有一个矛盾点。我们既要把所有的青铜榕花集中起来,又要保证每一个人都不被关卡淘汰。” “所以……”白一朵抠了抠腮帮,若有所思。 “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到达关卡前把青铜榕花集中在一起,等到足够安全,再一起过关?” 说着说着,少年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一个团体作案的规划有了雏形。 “只有顺利的度过溪谷和沼泽的关卡,我们正甲武堂才有足够的资本堂堂正正的争夺青铜榕花。到那时候,即便是正丙和乙两堂联合,我们也不惧!” 听到这里,正甲堂一众修士目不转睛的盯着白一朵,寒风凛冽,热浪在心间翻滚。 白一朵被这些目光注视的很不自在,干涩的咽了咽喉咙:“额……各位师兄师姐,这办法不行吗?” 许久才见一个王姓男子激动说道:“白师弟的办法太行了,以此方法,别说增加两个入围名额,走运的话,增加五个都不是不可能!” 玉秀较为理智,苦笑着摇了摇头:“王铁柱,你太天真了!一下子拿走一半的榕花,你以为他们都是吃素的吗?” 说着,玉秀看向外围,此时另外两堂的弟子也正围在一起,漫天白雪洋洋洒洒, 山坡上,三堂弟子围成三个圆圈,只是其中一个圆圈小的可怜。 就在三堂弟子敲定策略之时,灵源宗内院的武斗场中,围观的吃瓜群众和宗门长老目不转睛的盯着八卦光幕。 光幕中显现着赛场里青铜榕花的位置,却无法显示实际场景。 见大赛开启后,光幕中的青铜榕花很快聚集成了三个圆圈,一位白袍长老捻着胡须,欣慰的点了点。 “很不错,这一届的弟子知道敲定策略团结并进,终不失‘组战’的意义。” 一位长须来者笑着附和道:“是呀!都以为修仙是个人的事情,岂不知与荣并进、相互携勉,才能更快的提升和悟道……” 高台下,三堂长教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八卦光幕,相对于宗门长老们的宏观评价,作为三堂的长教,他们的情绪最为复杂。 站在首位的便是李素梅,作为正甲武堂的长教,她虽然占在首位,却最为难堪。 因为八卦光幕中,表示着正甲武堂的红点,实在太少了! “素梅师妹,女孩子不要太逞强,要适当的放松心境。等今年的晋院考核结束,让为兄带你出去走走。” 一名高挑魁梧的男子拍了拍李素梅的肩膀,温雅的说道。 他叫苏文钢,正乙堂长教, 今年复赛名额正乙堂最多,足有近百人, 这么庞大的一个数额摆在这里,入围率肯定不低,这才让苏文钢这般有恃无恐。 “我听说岭南的梅子快成熟了,越阳国的国师是我表姐家姨父的三表嫂,关系很近,弄个免签旅游肯定不成问题。” 李素梅冷瞥苏文钢一眼,一闪肩膀,后者踉跄一步差点栽倒。 “素梅师妹,为兄也是体恤你的辛苦,完全是心里有你呀,你怎能此般不近人情!” 末位的龙九胜一把搀住苏文钢,咯咯笑道:“刚子,你这样追女孩子是追不到的!要放下姿态,取悦人家。” 龙九胜,正丙堂长教。一位面相和心境都很沉稳的中年大叔, 中年发福的龙九胜,看上去和蔼亲善,平易近人,是那种不争名不好利的乐天派。 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这种到了一定年岁还郁郁不得志的男人,心里最为扭曲,也最难相处。 苏文钢摆开龙九胜的搀扶,冷漠的瞥去一眼,喃喃自语道:“切,听起来像是你很有经验似的!” …… 雪域场景内, 很快的,三堂弟子基本敲定了战略战术。 正乙堂的弟子最先敲定,如预料的,他们决定先抢光正甲堂的青铜榕花,然后把白一朵胖揍一顿,为刘无胜报仇。等解决掉正甲堂,再集中火力对付正丙堂。 正丙堂的弟子较为理智,决定先保留实力,等到大多数榕花集中到了部分人的手中,再逐一击破,争取提高入围率。 大战一触即发, 在正甲堂30名修士芥蒂的目光中,近百人的正乙堂弟子直接无视正丙堂,浩浩荡荡围了过去。 见此情形,白一朵拿出自己的榕花勋章,跳出一步,高声喊道:“正甲堂的师兄们,集全堂之力,力保玉秀师姐一人!” 随着一声呐喊,白一朵当众将手里的青铜榕花抛给玉秀,随即抽出宝剑,挡住玉秀:“玉秀师姐快走,我们为你保驾护航……” 见此,其它修士纷纷拿出一个东西赛给玉秀,然后拔出宝剑,摆出一副悍不畏死的阵势。 这一幕的发生并不稀奇,甚至早有内探获得了李素梅的策略,知道会有这一幕。 但直到发生,两堂弟子还是感到很震撼! “没想到,正甲堂真的会有这么团结!” “我还以为,有一部分弟子会不甘心,拒绝李长教的安排。没想到,他们真的会为了所谓的武堂荣誉,放弃个人前程!” “那又怎样?区区30个人,还真能保得住名额?” 戏谑的冷哼一声,一名满脸麻子的女子跳出人群,拔出剑鞘高声喝道:“正乙堂弟子听令,目标只有两个人:抓住玉秀夺取青铜榕花、抓住白一朵为刘师兄报仇……” 一阵寒风挂过,漫天雪花飞舞。 随着麻脸女子的一声呐喊,白雪皑皑的山坡上顿时喧闹惊天,剑鸣四起。 “各位师兄师弟们,玉秀定不辱众望……”在众人的掩护下,玉秀轻踏虚空飘然而去,方向赫然是远处的溪谷。 去往溪谷会经过一片树林,白雪中的树林银装素裹,显得神圣而又阴森。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二章:5b.情迷心窍 大战一触即发, 灵源宗,武斗场,随着围观群众的哗然,李素梅捏紧了拳头。 在她看到的是,自家武堂的队伍里有一个人带着一枚青铜榕花冲次去了传送阵。 “一定是白一朵那小子,就知道他不会乖乖的听话!” 但很快的,李素梅就惊讶的发现,另外29枚青铜榕花都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并且这个人不仅没有冲次传送阵,反而是正面迎战正乙堂的近百弟子! 这一幕直接把李素梅看傻了! “玉秀这丫头在做什么?疯了吗?” 见此情形,苏文钢傲笑一声,伸出咸猪手落在李素梅的肩膀上:“素梅师妹,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去越阳国旅游的事情吧,这复赛没什么好看的。” …… 雪源内, 在一番缠打后,正甲堂弟子的弟子纷纷战败逃离,相序隐没进了树林里。 区区30个人,打着打着就不见了踪影。 “诶?他们人呢?这么快就败了?” “正甲堂果然很弱,我还以为会有一场鏖战,这才三息的时间,他们就全部败了?” 树林前,数十名正乙堂弟子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玉秀在一群正乙堂弟子的追赶中,堪堪入境,在一团白色光亮的包裹中,被传送去了下一个场景。 见此情形,山坡上的正丙堂弟子终于坐不住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弟子踮脚看了看,立即跑回去禀道:“叶霖师兄,正甲堂败了,玉秀带着所有青铜榕花去了溪谷,我们怎么办?” “这么快就败了?”叶霖脸皮抽抽,只觉得大跌眼镜。 作为正丙堂第一天骄,他自然看不上正甲的那些弱渣。 可是,这败的也太糊弄了吧? “不管了,现在雪原只剩下我们和正乙堂,在还有外敌的情况下,他们不会蠢到内耗。所以……”叶霖目光变得犀利而汐血,手指一弹,一柄开天斧落于掌心。 扬起斧头,叶霖登高一吼:“正丙堂弟子听令,五人一组,保持协作,抢到青铜榕花的队伍立即进入传送阵,不可恋战……” 在人数上,正丙堂略显劣势。 但正乙堂此时冲杀正甲堂导致阵容零散,正是袭杀的大好契机。 于是,在灵源宗的武斗场内,宗门长老们看到了很不能理解的一幕。 “嗞……,正乙堂的弟子为什么要拨出十几名修士追击一个人?即便这个人已经进入了溪谷,也不肯罢休?” “更奇怪的是,正甲堂把青铜榕花集中在了一起,足足有29枚呀,竟然没人去抢?” “你们快看,正丙堂出手了,他们五人一组,队形井然有序,阵列分明, 不愧是龙九胜教出来的弟子,看来,还是年纪大的长教更称职呀!我敢打赌,这次复赛正丙堂的入围率最高。” 台下的龙九胜听了胡子一翘,心里美滋滋的。 苏文钢剑眉微凝,眼睛盯着八卦光幕中29枚青铜榕花集中在一起,却没有一个弟子出手争抢的奇观。 更气人的是,这个携带了29枚青铜榕花的正甲堂弟子,就参合在自家队伍中。 “这群小色鬼,一定是被玉秀丫头的美色所迷惑了!” 其实苏文钢气愤的并没有错,只是他并不知道,迷惑人不是玉秀,而是…… 雪原内, 白雪覆盖的树林中,白一朵坐在一棵松树下烤火,搓了搓手掌,白皙的面容映射着混红的火光。 一名正乙堂男弟子殷勤的递过去一块饼,笑盈盈的说道:“这位师妹,虽然你我各自为营,可毕竟同宗同源,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说完,这人还四下看了看,谄媚笑道:“师妹,我知道你的青铜榕花给了玉秀师姐,若不嫌弃,我的这枚送给你,当做相识的礼物……” 白一朵捧着烧饼正要啃,忽然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头。 “你答应了?”男子本有些犹豫和不舍,可见到少女扬起星眸的脸,当即脑子一热,似乎飘扬在身边的不是白雪,而是一朵朵灿阳下的娇艳花朵,一时间芬芳四溢,甘甜如饴。 将青铜榕花一把按进白一朵的手心,男子激动莫名:“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白一朵含情脉脉的收起青铜榕花,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 但他不可以开口说话,再怎么女装,声线还是男儿腔,一张口就露馅了。 “太好了!我蔡愈霖有朋友了,还是如你这般美貌端庄的师妹。……诶?敢问师妹芳名呀、” 把这么重要的青铜榕花送了出去,却还不知道对方名姓,这位蔡愈霖师兄也算是敢爱敢恨果敢豪迈的。 见少女沉声不语,自顾自的烤火取暖,蔡愈霖抓了抓头皮,正酝酿着怎么深入交流时,一声怒喝自背后传来。 来者是一脸麻子的正乙堂弟子,孙淑榕。 只见麻脸女子提着宝剑踏空而至,看到蔡愈霖不去迎展正丙堂,而是窝在里,气的小脸发紫。 “蔡师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看到白一朵,眼睛一眯,夺前一步刚一抬掌,却被蔡愈霖阻拦。 “孙师姐,她身上没有青铜榕花,不用搜了。” 麻脸女子冷瞪蔡愈霖一眼,还是散出神识之力, 神识散开,可以感应到十步内的青铜榕花, 但是白一朵直接把青铜融化放进了棋盘宫殿,以麻脸女子的神识之力是无法探查的。 只见麻脸女子面色一凝,诧异的看向蔡愈霖, “你的榕花勋章也被抢了?” 后者猛一紧张,目光躲闪了几下,沉下脸来心虚道:“被……正丙堂抢走了!” 麻脸女子眉头皱了皱,哀叹一声,没有再问什么。 刚要抬步走人,忽然看向白一朵,问道:“看到白一朵了吗?” 白一朵一怔,连忙摇头。 麻脸女子再次兴叹一声,看向蔡愈霖说道:“虽然榕花被抢了,也不该自甘堕落,快随我一起寻找白一朵,他应该还在雪原,一定要抓住他为刘师兄报仇。” 说罢,蔡愈霖很不情愿的被麻脸女子带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白一朵,心中百味陈杂。 “好你的正乙堂,竟然这么记仇!” 不过一想到骗来的青铜榕花,白一朵心里又颇为得意,美滋滋的。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获得了第一枚青铜榕花!这位蔡愈霖师兄真是傻的让人心疼啊!” 这完全是计划外的,白一朵高兴了一会后,又感到了一丝罪责感,习惯性的自我批判几句,这才拍一拍裙摆的尘雪,咬一口烧饼,阔步豪放的走向溪谷。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三章:6a.全员入围 雪域森林的边缘,是通往溪谷的传送灵阵,由一只骑着棕熊的墨长老看守。 一般说来,经历了雪原场景内的摩擦,大多数青铜榕花会被一部分有实力的队伍获得。 这些队伍势如破竹的走到这里,会清算战利品,然后分赃。 而失败者也会来到这里,通过传送灵阵回到宗门。 传送阵外, 28名正甲堂弟子冻的直哆嗦,却没有急着离开,因为他们身上没有青铜榕花。 青铜榕花是传送到下一场景的有效凭证,失去青铜榕花的弟子会被直接传送回宗门。 “白一朵怎么还没来?”王铁柱有些等不及了,拢了拢臂膀,冷的直哆嗦。 骑着棕熊的长老看向王铁柱,漠然说道:“你们这些人,明明早就可以回宗门了,却都不愿意离去!” 一名叫陆大海的弟子迎前一拜,言道:“回墨长老,并非我们不愿离开,只是同堂弟子并未到齐,需小等片刻,叨扰了!” “喔?”墨长老嗯了一声,点一点头道:“虽然你们败的很惨,但是这份团队精神值得表彰!” 闻言,众人相识苦笑, 这时,一支行色匆匆的五人队伍奔跑而来,看衣着,应该是正丙堂弟子。 五个人均是疲惫不堪,有的甚至受了剑伤,很是狼狈。 但是他们脸上绽着喜色,兴奋的向着传送灵阵奔跑而来。 这里是雪原通往溪谷的关卡,到了此地便不可再行掠夺。 当五人看到正甲堂的28名弟子时,神色匀是一怔,下意识的急退几步。 这时,墨长老笑了笑道:“放心,有老夫守在这里,没人敢在此地抢夺。” 闻言,五人才堪堪的松了口气,对着正甲堂弟子办了个鬼脸,挑衅的竖起中指。 墨长老轻咳一声,又说道:“这里虽然不能再争抢榕花勋章,但私自打斗,老夫是不管的。” 此话一出,五名弟子身板一僵,对方可是28个人呀, 并且以逸待劳,一点伤势都没有。 反观他们,衣衫褴褛气喘吁吁,这要是打起来,完全是压倒式胖揍呀! 五名弟子低头垂脸的躲避目光,好不容易可以进入第二场景,可不能带着伤势过去,否则还怎么与人竞争? 看着五人,王铁柱按了按拳头,骨节咔咔作响:“师兄们,要不要活动活动?这地方挺冷的!” 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因为这种不能获得青铜榕花、完全是因为一时激愤的打斗,对他们毫无意义。 五名正丙堂弟子进入光幕,在光幕包裹中,开始分赃。 “一共抢到23枚青铜榕花,每人分四枚,多的三枚由我保管,等到了溪谷兄弟们再接在励。”一名手持大刀的弟子笑容满面的说道。 一名肩膀有剑伤的男子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周浩北,溪谷场景内的规则还不明确,万一不是这种武堂之间的战斗,你我难免为敌,这种唬人的话还是算了吧!” 一名瘸腿的男子附和道:“雷师兄说的没错,我建议,多余的三枚分给为小队负伤严重的人。” “哼,你们受伤是因为你们修为不济,凭什么让队伍买单?” 一时间光幕中争吵不休,墨长老看一眼传送光幕,哀叹一声,摇了摇头, 也不等他们掰扯清楚,袖袍一挥,五人呼的一声被光圈淹没,消失不见。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传送阵前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的事情时有发生, 而大多数来到这里的,都是被抢夺了青铜榕花的弟子, 这些人均是一脸沮丧的人。 失去青铜榕花,既作为失败,很难再有转机。 这些人多是很狼狈和凄惨,有的甚至嚎啕大哭,一点修士的尊严都不顾。 这让一脸漠然的墨长老,更加的欣赏正甲堂的28名弟子。 “他们虽然败的快,但态度坦荡,一点沮丧和失落都没有。” 但是很快的,随着一袭红裙的白一朵赶到,这些被墨长老定义的高尚品质受到了严重的推翻。 “他……”墨长老惊异的发现,眼前柔弱无骨的女孩子,手里竟然捧着三十枚青铜榕花。 这里有防护灵阵的保护,不需要再隐藏青铜榕花,白一朵也就没了那些顾忌。 “师兄们,等急了吧?……来来来,咱们去溪谷。” 说着,白一朵把手里的青铜榕花分发给众人, 拿到青铜榕花的弟子立刻佩戴, 这时,有人发现挺着胸脯不停踱步刷存在感的白一朵,他的胸前竟然有两枚榕花。 “白一朵,你……抢夺别人的榕花勋章了?” 白一朵小身板一挺,45度仰望天际,肃穆说道:“那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战斗,对方有练气九阶的强横实力,手持开天鬼斧、脚踏云蟒灵骥,强势霸道的灵气可让尘雪化作利刃、可将白昼染成黑夜……” 白一朵胡编乱造大放厥词,一个悍不畏死的盖世英雄出现在众人眼前。 棕熊背上的墨长老却是脸皮抽搐了几下,听到白一朵的声音,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白一朵,赶紧换回男装,否则本座判你作弊,终身禁赛!” “我没有作弊,凭什么?” “就因为你骗了蔡愈霖的榕花勋章。”墨长老肃然说道。 他是金丹境强者,神识敏锐,对于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还不至于被蒙蔽。 少年脸皮抽了抽,看了看四周,见师兄弟们都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白一朵尬笑一声,解释道:“是蔡师兄非要硬塞给我,我不想要的,因为有保护榕花的任务,不便和他争执,也就……。诶?我这也是为了大家才忍辱负重的呀,你们不能因为这件事就看低我白一朵。” 王铁柱搓了搓手掌,憨笑道:“白师弟,我觉得你做的很对。但如果你会因为这件事有罪责感的话,不如把这枚榕花给我吧,改天我替你向蔡师兄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王师兄,你的好意一朵心领了。至于这枚榕花,暂作武堂的共有财产” 一名弟子终于安奈不住,向着传送光幕跳出一步:“我们快去溪谷吧,也不知道玉秀师姐怎么样了!” “我听说,只要进入第二场景,无论后面的战果如何,都可以获得宗门提供的修炼资源大礼包一份。” 说着,这名弟子搓了搓手心,激动的仰天大笑:“没想到我们正甲武堂可以全员进去第二场景,从某些角度看,我们已经算是胜出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四章:6b.螳螂捕蝉 灵源宗内院, 武斗场, 李素梅一脸震惊的看着八卦光幕,袖袍里的玉手不停的颤抖, 那是因为激动。 “玉秀这孩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先把青铜榕花集中,等到尘埃落定后再分发给大家,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她却办到了!” 高台之上,白须长老捻了捻胡须,看一眼台下的李素梅,欣慰道:“本以为龙九胜沉稳干练,没想到啊,素梅这孩子这几年也成长的迅速,带出的弟子也很优秀。” “竟能全员进入溪谷,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回呀!” 也有不看好的,认为正甲堂弟子投机倒把,只能在第一关卡惊艳一次。 “那又怎么样?别人进入溪谷都是每人带着五六枚榕花勋章的,可他们……滋滋滋,30个人才31枚,任是最弱的。” 高台之下,苏文钢面色冷凝,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看到自己被刷掉一大半的弟子,鼻孔里逐渐有了燥热。 相反的,龙九胜越发得意, 从目前的形势看,地图中正丙堂人数最多、获得的青铜榕花也最醒目,其中有一个人尤为突出,已经积齐了20枚青铜榕花,不用猜也知道,那人必定是内院天骄,叶霖。 “叶霖好样的!不出意外的话,我正丙堂会第一个获得提额赛名额。” 武场外,隔着铁丝网眺望的群众中,少女一脸漠然的盯着八卦光幕,鬓发在微风中浮沉。 杜泽平按了按她的肩膀,说道:“灵儿,我说过白兄一定能入围,你看,正甲堂全员入境,其中断然包括白一朵。” 少女矫躯微怔,悄无声息的收稳心境,漠然笑道:“哥,我不是来看白一朵的,你不要总在我面前说他好不好?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烦。” 杜泽平了解这个妹妹,没有去戳人家的小心思,苦笑摇头:“我也不是刻意在你面前提到他呀!白一朵乃我挚友,我关心他的赛况也在情理之中……。灵儿,你这么敏感做什么?” 杜灵儿一晃,小脸泛起红润, 回眸冷瞪,腮帮鼓了鼓:“哥,你再这样,我可回外院了!” …… 赛场内,随着墨长老的轻挥袖袍,正甲堂弟子在白色光幕的包裹中消失不见。 从雪源穿越到溪谷,周遭温度陡然上升, 但很快的,白一朵感到全身一凉,耳边传来哗啦啦的落水声。 冰山融化的水汇集成河溪,沿着山涧溪谷缓缓流淌。 溪水潺潺,滋养河道两旁的灵株。 白一朵扑腾着爬上岸,咳出肺腔的积水,埋怨道:“这什么破传送灵阵?怎么直接把人往河道里扔?” 吐槽完传送灵阵,白一朵又不得不吐槽一下自己的水脉星图。 “我不是拥有水系灵脉吗?不说遇水化龙,最起码有个属性协同之类的感应吧?特娘的,要不是我爬的快,就直接被淹死了!” 山涧溪谷,阳光明媚,河道两岸百花争艳,花香四溢。 但少年的心情却很糟糕,看一眼被墨长老强行更换的男装,隐隐有些担心。 “正乙堂的那帮家伙还在追杀我,被他们认出,我就惨了!” 赛场内有正乙堂弟子针锋相对、赛场外还有林家和炼器坊的孙大奎虎视眈眈,少年面色一苦,感到前路坎坷。 这时候,一双大脚走到白一朵跟前,仰起头,看到一张大饼脸。 王铁柱笑盈盈的说道:“白师弟,还是换了男装的你看起来更精神!” 白一朵有些懵神,左右看了看,发现正甲堂的28名弟子都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站在跟前,唯有他是从河道里爬上岸的。 “一定是墨长老,故意把我扔河道里,想淹死我!” “这个老东西,等有机会,我一定要报仇!” 雪源里,骑着棕熊的墨长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仰望天际:“雪原还是太冷了呀!” 王铁柱将所有人的青铜榕花收集起来,交于白一朵。 “白师弟,我们来的最晚,还没有人知道我们也来了溪谷。现在正丙堂和正乙堂的弟子一定战的不可开交,我们要不要趁机去捞点油水?” 王铁柱有些安奈不住了,搓了搓手心问道。 不用白一朵开口,自然有理智的弟子出言分析道:“不行,局势不够明朗,过早的消耗战斗力,只会把我们带入绝境。别忘了,现在我们还是三堂中实力最弱的!” 白一朵认同的点了点头,把青铜榕花放进棋盘宫殿,对王铁柱笑道:“王师兄,有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别着急嘛!对了,有玉秀师姐的消息吗?” 众人摇头:“她应该还在溪谷,去往沼泽的传送灵阵需要至少两枚青铜榕花,玉秀师姐即便修为不俗,可毕竟孤身一人!” 听到此处,白一朵抠了抠下巴,若有所思。 “也是哈,我们现在只有31枚青铜榕花,加上玉秀师姐,我们至少还要弄到28枚榕花,才能保证所有人通过关卡。” 众人面面相觑, 陆大海苦笑摇头:“白师弟,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不指望再全员过境,哪怕有一半的人过境,也可与他们一战!” 说罢,陆大海拔出剑鞘,退后一步说道:“白师弟,总是想着蒙混过关也不是办法,我愿为了武堂放弃比赛,就让我去前方杀个痛快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入围的标准是得到20枚青铜榕花,而不是投机倒把蒙混过关。 现在正乙、正丙两堂的实力有所削减,一些落单的弟子手里甚至攥着不少的青铜榕花,大家都是有梦想有追求的人,正是择机出手的大好时机。 于是,相序有人大义凌然的说出放弃的话,却暗自交换眼色,打算组队狩猎。 见此情形,白一朵眼睛一眯,几番阻止无果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相序走了两拨人,剩下16个人眼巴巴的看着白一朵。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王铁柱也颇为心动,揉了揉脸问:“白师弟,要不……你把我的青铜榕花还给我,我去试试运气?” 这时,白一朵才明白,剩下的16个人也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甘愿留下,只是对空手离开心有疑虑。 “好家伙,这群人是不是已经忘了是谁把他们带进溪谷的了?” 白一朵心中腹诽,面上却很随和的说道:“也罢,反正是要参加战斗的,那就参战吧!” 听到白一朵决定参战,众人相视一眼,颇为激动。 少年拧了拧衣袍上的水,对王铁柱说道: “王师兄,既然你这么想战斗,由你做先锋好了。” 王铁柱一愣,一脸肃然的说道:“没问题,给我六个人即可!” “六个人?”白一朵当即摇头,“只有你,先锋只能是一个人。” 王铁柱有些傻眼,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么意思呀?一个人战斗,还叫组战吗?” 白一朵也不多作解释,从棋盘宫殿内抓出一把榕花勋章塞给王铁柱,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王铁柱越听脸色越白,大饼脸上泛起一抹苦涩。 于是, 在溪谷下游的蒲草丛中,两个正丙堂弟子正在激战一名修为不俗的正乙堂弟子,三人战的不可开交之际,忽然,一个胸前别着十枚榕花勋章的正甲堂弟子,迈着悠闲的步伐、哼着小曲,招摇过市的路过…… “嗞……,正甲堂不是全军覆没了吗?这人是谁?” “管它是谁呢?看到他胸前的榕花勋章了吗?让我数一下,1…2…3…4…5……” “我靠,这么多?我只差7枚就可以入围了,他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 王铁柱看似悠闲散步,鬓角的汗水一个劲的流淌。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白一朵说过的,要用10枚青铜榕花赚取更多的青铜榕花,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要拿他当诱饵的呀! 看到恶战的三人疾步追来,王铁柱后背一凉,顾不得想太多,拔腿就跑。 选择王铁柱,就是因为白一朵发现这家伙速度不漫,是个可塑之才。 果然,在王铁柱一番逃命似的奔跑中,三人堪堪追上, 直到小溪岸沿,才将气喘吁吁的王铁柱围住。 “呵!还想跑?快交出青铜榕花,免得皮肉受苦。” 王铁柱左右看了看,急的手心冒汗:“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们正甲堂的弟子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三人相视一眼,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把他打一顿,再抢了他的青铜榕花,,足足十枚青铜榕花呀!” 说罢,三人毫不客气的按住王铁柱,扬起拳头就是一番胖揍。 小溪河畔传来一阵阵凄惨哀嚎。 就在三人打的正尽兴时,一声轻咳自背后传来。 迟疑的抬起脸,就看到以白一朵为首的十几名正甲堂弟子,一脸坏笑的盯着他们。 白一朵故作诧异的看一眼王铁柱,悲愤交加道:“你们……欺人太甚!” “王铁柱是我白一朵的挚友亲朋,也是我们正甲堂弟子最亲近的师兄,你们竟然把他打成了猪头?” “王师兄莫怕,这个仇,师弟们替你报!” 说罢,白一朵轻一挥手,十几名正甲堂弟子拔出宝剑,将三人围团团围住。 在围成的圆圈中央,王铁柱鼻青脸肿的扬起脸,嘴唇颤抖,也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委屈的,两行眼泪不争气的滚滚而下。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五章:7a.快扶我起来 初战告捷,三名外堂弟子被一番围殴后,身上的青铜融化也被洗劫一空。 “竟然有14枚,这么多?” 王铁柱颤颤巍巍的爬起身,凑着臃肿的眼眶,扑白一朵跟前, 青铜色的榕花勋章在骄阳下闪烁光辉,耀出刺目光晕。 像是一下子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不见了,王铁柱眼光火热。“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白一朵毫不吝惜的丢过去,欣叹道:“王师兄,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呀!别说摸一摸,就是由你携带保管,也完全不是问题。” 闻言,正甲堂的其它弟子面面相觑,有睿智者听出了白一朵的用意,笑着附和道:“是呀,如果没有王铁柱师兄的牺牲,这14枚青铜榕花势必与甲武堂无缘,所以要给王师兄居头功!” 见众人簇拥附和,王铁柱感动的老泪横流,可很快的,就听白一朵乘势说道:“在我们甲武堂,能者多劳!也只有王师兄可委此任!所以……王师兄你稍作休息后,再去引几个外堂弟子过来?” 王铁柱被众人迎捧的有些飘飘然,侧眸一想,好像这项任务舍我其谁,于是毫不犹豫的拍了拍胸膛,一抹嘴唇的血沫,豪气干云道:“各位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带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王铁柱精神抖擞的冲进芦苇滩。 于是,相序有正乙堂的弟子,被胸前一大片榕花勋章吸引, 当看到一张烧饼脸的王铁柱时,他么都惊讶了! 只见这人带着伤势鼻青脸肿,却精神抖擞、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胸前挂着明晃晃一片的榕花、招摇过市的路过。 也有谨慎的,但最终没法抵住青铜榕花的诱惑,遭了白一朵的算计。 几趟下来,正甲堂的榕花数量急剧攀升,从原初的30枚,直逼百数。 要知道,整个赛场的青铜榕花数量也不过200枚, …… 灵源宗内院, 武斗场。 李素梅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呼吸紊乱,矫躯止不住的打颤。 不仅她震惊,所有观看八卦光幕的人无不惊舌, “正甲堂究竟做了什么?在这样下去,这场赛事就没有另外两堂什么事了呀!” “这不可能,正甲堂实力最薄弱,应该第一时间被团灭才对,怎么可能反超?” “一定有猫腻!我提议,五大长老联合灵力,把赛场内的真实场景展现。 白须长老顺了顺长须,摇了摇头道:“万般因果皆造化,再看看吧,比赛才刚刚进行到一半。” …… 回到赛场, 溪谷场景内,白一朵看着宫殿内近百枚榕花勋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这个方法这么好使,再进行下去,入围名额就被我们包揽了呀。” 可是回归体外,就看到斜靠在树根下鼻青脸肿的王铁柱。 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肿的,吐着舌头斜靠在树干上,双眼无神且空洞,身边却围着一圈鼓舞打气的师兄弟…… “王铁柱,你是正甲堂天骄,是我们的盖世英雄。” “铁柱兄弟,你快起来,我们正甲堂离不开你,你是我们的希望和未来呀!” “王师兄,玉秀师姐如果知道了你的慷慨就义,一定会倾心迷倒,快,拿出一个英雄该有的样子,去战斗、去诱敌、去……” 王铁柱忽然凝了凝眉,臃肿的眼眶里闪过异彩。 “快扶我起来……” 但是溪谷内的零散弟子已经不多,很快王铁柱颓丧而归,说芦苇滩里静谧祥和,一丝打斗的声响都没有了。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没人了?” 白一朵犯愁的抓了抓后脑勺,眼睛扫向一旁,看到被俘的正乙堂弟子,正一脸怨毒的瞅着他。 这些人被一顿胖揍之后,都被捆绑在一起,在不能确定绝对完全的情况下,放出去,只怕会引来强者围攻。 毕竟16个人在小队伍面前有压倒性的武力优势,可溪谷内另外两堂的弟子并不少于他们,一旦暴露了策谋,必将引来横祸。 可是,少年在心头一怵后,忽然目光微凝,有了新的主意。 只见白一朵垮了垮脸,喟然长叹道:“各位师兄,别怪我们正甲堂以多欺少,是你们行凶在先,你看,把我们王铁柱师兄打成什么样了,怎么说也得收点利息是吧。” 说完,见他们还一脸怨毒的盯着自己,白一朵心里一揪,怯后一步喝道:“嘿~?你们还不服气是不是?我白一朵最痛恨恃强凌弱之辈,若有不服,把你们的宗堂弟子请过来,咱们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 听闻此言,正甲堂弟子都愣住了。 “白师弟,不要意气用事,我们只有16个人呀!” “16个人怎么了?”白一朵脖然怒道,扬起手中匕首,割断一名俘虏手腕上的绳索,替他松绑。 “我正甲堂弟子,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英雄好汉!刚才之事,纯属是在为王铁柱报仇,没有阴害之意!我要让你们知道,这些青铜榕花是我们靠真本事赢来的……” 少年说的豪情万丈,可看到他们满脸不削与玩味的浅笑,心里却在吐槽:“看不起我们16个人是吧?很快就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可怕!” 被松绑的正乙堂弟子抱拳一拜,捂了捂脸上的臃肿,悻悻说道:“白一朵,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就提起宝剑,一溜烟的跑了。 “白师弟,我们是不是要布置一下?万一对方来的人数过多,我们可以利用地势与布置打压一下。” 白一朵一脸匪夷的看向这人,“岳师兄,你还真准备跟他们打啊?” 说完,白一朵伸展懒腰,招了招手道:“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去溪谷中游!”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又被白一朵的表演给骗了! “来到溪谷的正乙堂弟子并不多,他们一定会集合全堂之力,一并来战。”说到这里,白一朵颇为激动的搓搓手掌。“到时候,他们或许会为了稳妥起见,留下青铜榕花。” 正如白一朵料判的那样,麻脸女子在得知一半的弟子被白一朵绑了之后,银牙一咬,散发灵识吼道:“所有弟子听令,随我杀回上游,抓住白一朵……” 说完肃然转身,可才走几步,脚下一顿,目光狡黠的看向身旁。 “陈小宝,你留下,找个地方藏起来。” 麻脸女子说着,悄悄递给他一个包裹,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我们队伍所有的青铜榕花,务必保管好。” “嗯,知道了!”陈小宝郑重点头,目光如锥。 麻脸女子眉梢塌了塌,并不是太放心,但除了陈小宝,已无可信之人! “小宝,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一定要藏好、提防正丙堂。” 说罢,麻脸女子带领一众弟子,踏空而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一走,躲在不远处观候的白一朵,双眼冒光,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六章:7b.打脸玉秀 灵源宗内院,武斗场, 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天啦!正乙堂全军覆没,竟然所有的青铜榕花都被抢了!?” 随着一声惊呼,苏文钢喷出一口血雾,晕眩当场。 这战局转变的太过诡异了,参赛时明明正乙堂人数最多、势头最劲,可才刚入溪谷,阵图中的榕花数量直接锐减成零。 所谓唇亡齿寒,看到正乙堂落得此般,一向以沉稳冠名的龙九胜面色阴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间弥漫。 这时,就见李素梅殷切的探了探苏文钢的鼻息,秀眉微凝。 堪堪转醒的苏文钢一把攥住她的玉指,感动的双目湿润。 “素梅师妹,果然你还是紧张我的!” 李素梅抽回手,嘴角上扬一抹美丽的弧度,言道:“苏师兄,你就是太好强,这样并不好!诶?你不是有个三表嫂的姨父的堂姐是越阳国国师吗?关系这么近,弄一个免签旅游名额应该不难,不如出去散散心,顺便带上你的那帮优秀的学员。反正他们现在也很闲,晋院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听闻此言,苏文钢又是喷出一口血雾,彻底昏迷! 高台之上,高瘦长老眉节滚了滚,轻挥袖袍道:“天气炎热,苏长教中暑了,快把他抬回去……” 说完,高瘦长老看向一旁的白须长老,问道:“赛事越来越诡异了,是不是打开场景看一眼?” 白须长老漫不经心的顺着胡须,言道:“都说了,赛事才进行到一半,所有你看到的输赢未必就是输赢,因果皆有造化,接着看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 溪谷场景内,当麻脸女子匆忙赶回去时,看到被五花大绑的陈小宝,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一…朵……” 宝剑狠狠的劈在石头上,石头炸裂成无数碎块,飞溅四方! “白一朵,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而不远处的河滩上,案发后的白一朵一路疾驰,一众人最终力竭,停下来喘着粗气。 阳关炽烈,溪水潺潺,两岸的繁花适景盛开,美不胜收。 “白师弟,干完这一票,我们的青铜榕花足够五个人入围了吧?” “是六个!”白一朵难掩亢奋,捧出棋盘宫殿内的所有青铜榕花,哗啦啦,散落一地。 “121枚,一大半的青铜榕花都在我们的手里!” “发达了呀!” 众人激动不已,从未想到,这么轻松就获得了此般丰硕战果。 就在大家兴奋的难以抑制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冷喝:“哼!我玉秀怕了你们不成?” “是玉秀师姐!”有人敏锐的察觉,提起宝剑眺望过去。 “看起来,玉秀师姐是遇到了强敌!” “我们怎么办?去救围吗?” “当然要去,她可是我们的大师姐……” 说着,也没人再问白一朵意见,拔出宝剑呼啸而去。 显然,在有玉秀的时候,白一朵的威信度明显不高。又或者说,这些人只是蛰伏于他的狡诈,并未发自内心的信服。 “等等……”白一朵急忙喊道:“对方底细不明确,万一是正丙堂的主力军,怎么办?” 但没人听劝,还是我行我素的迎了过去。 见此,白一朵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急忙收起散落一地的青铜榕花。 过了稍许,远处的打斗逐渐式微, 又过了一会儿,玉秀带着十几名弟子春光满面的走了过来。 “玉秀师姐,看到你我太高兴了!” 白一朵殷谄上前,展开双臂要去拥抱,却遭玉秀冷眼一瞪,傲然说道: “白一朵,你能把师兄弟全员带进溪谷,我很意外,也很欣慰,干得不错!” 倨傲的赞扬一番,玉秀摊开手掌,六枚青铜榕花赫然呈现。 “但我玉秀也颇有丰收,看,这是我的战利品,加上你手上的,我们现在有35枚青铜榕花,再夺5枚,便足够两个人入围!” 说完,玉秀颇感自豪,摊着手掌在众人面前展示一圈, 玉秀昂起秀脖,仰望天际,傲然说道:“那是5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血腥且残酷、紧迫且无情!……好在,李长教经常教导我对事对物都要严谨郑重,加之我的勤勉好学,百日修炼用在一时,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总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哎,幸不辱命吧!……” 似乎是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感悟中,玉秀神色肃穆,久久才回过神来,对白一朵说道:“快把你身上的29枚青铜榕花拿出来吧,沼泽场景有新的规则,我们要重新规划一下。” 见玉秀说到这里,被白一朵带来的16名弟子面色古怪,愣愣的看着他们。 玉秀察觉到了异样,面色一凝,紧张问道:“怎么?你把青铜榕花弄丢了?被抢了?你不是有隐物袋吗?” 白一朵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不是,……我想说的是,青铜榕花的数量已经不是29枚了!我们……” “不用说了!”玉秀痛惜的一摆手,面露痛苦! 深深的叹息一声,说道:“怪我!当时鬼迷心窍,不该把所有的青铜榕花交给你保管!回到武堂,我会当面向长教请罪,这是我的过失呀……!” “白一朵,剩下还有多少勋章都拿出来吧,不够20枚的话,我们就是拼死搏战,也要为武堂争取一个入围名额!” 说到这里,玉秀为了鼓舞士气,宝剑直指苍穹,正然喊道:“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响应的,只有中途离开队伍,被玉秀召集的甲武堂弟子。 至于跟随白一朵而来的16名弟子,均是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们, 场面顿时尴尬,天空好似飘过一群乌鸦,嘎嘎嘎的叫出一串冒号。 玉秀面色一僵,暗自揣测:“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竟然一点斗志和信念都没有了!”“哎!可悲呀!” 心中腹诽,脸上却一脸正气的说:“好了,快把剩下的青铜榕花拿出来吧,我清点一下数量,好做规划。” 白一朵晃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哦!” 应了一声,白一朵袖口一倾,哗啦啦,青铜色榕花勋章数以百计的散落开来…… 骄阳明媚,榕花勋章的青铜色调映射在水纹中,在波光粼粼中光辉耀目,与云霞共色! 除了白一朵身旁的16人,其它弟弟均是目瞪口呆,脸呼吸都窒住了, “这些……,都是青铜榕花?” 玉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的揉了揉太阳穴,甚至捡起一枚青铜榕花和自己手里的比较一下,看看真伪。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七章:8a.黄雀在后 “白师弟,这些都是你们抢来的?” 先前决然离开的弟子,一个个面色怪异。 他们也试着结成队伍去抢夺,但一次都没有成功,当然知道其中的艰难。 “那是当然!”白一朵轻拂袖口,背起手来傲视天际,兴叹道: “那是93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血腥且残酷、紧迫且无情……!好在,李长教经常教导我,对事对物都要严谨郑重,加之我的勤勉好学,百日修炼用在一时,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总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哎,幸不辱命吧!” “……” 众人无语, 这个白一朵,玉秀师姐侃侃而谈的时候他不言不语,却在此时学着玉秀说过的话装腔作势,着实可恨! 不过,可恨归可恨, 看到满地的青铜榕花,众人还是喜不自禁,开心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我们正甲堂不仅全员入境,还成了最大赢家。” “整整127枚青铜榕花,够6个人入围,还多7枚呢!” 要知道,复赛的名额只有10名,6人入围,那么诀额赛的时候,即便正甲堂不去战斗,也稳拿名额。 玉秀难掩兴奋,随手捡起十四枚青铜榕花,对着白一朵抱拳说道: “白师弟,为了稳妥起见,我先去沼泽场景提交任务。至于剩下的107枚怎么分配,由你做主好了!” 说罢,玉秀左右看了看,不想沾染分配勋章这种不讨好的差事,轻踏虚空飘然而去。 “玉秀师姐……”白一朵虚空抓了一把,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离开。 “没办法,玉秀师姐是李长教内定的入围人选,她的20枚榕花肯定动摇不了的!” 想到这里,白一朵看了看四周,29个人,107枚青铜榕花, 也就是说,在后面的路途中,正甲堂内部也需要一场比试来则定榕花归属。 “额……,为了稳妥起见,我提议,到了沼泽再作分配,怎么样?” “不行!” 一名陆姓男子跳了出来,伸手便要去抓青铜榕花,被白一朵一把揽住: “陆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大海吟哼一笑,言道:“别傻了,沼泽场景有新的游戏规则,每个人身上的榕花数量不可以多于20枚,以此来规束入围名额。所以说,到了沼泽,无论你把青铜榕花藏在身上的什么地方,多出20枚外的都会被弹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就把榕花分掉?” 白一朵面色一僵,肃然说到:“陆师兄,别忘了这里还是溪谷,正丙堂和正乙堂的弟子远比我们多上几倍,榕花勋章一旦分散,最终的归属就难以预料了呀!” 听到这里,王铁柱蹦出一步,直指陆大海,愤愤然道:“陆大海,先前你独自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要为武堂牺牲,放弃青铜榕花吗?现在看到我们带回战利品,就想来分?我告诉你,即便要分,也是我们16人平分,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 听闻此言,先前离开的十几人当即色变,站到了陆大海的队形。 于是,原本僻静的河道旁,因为内部争吵嘈杂一片。 而就在甲武堂内部争执之时,不远处的蒿草丛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抠了抠下巴,悄无声息退回几步。 很快的,这名尖嘴猴腮的正丙堂弟子把听来的消息,转告给手持开天斧的叶霖。 “是吗?一百多枚青铜榕花,看来正乙堂已然全军覆没了呀!” 叶霖不禁笑了起来,兴叹道:“正乙堂这帮蠢货!也好,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正甲堂内部瓦解,我再逐一击破。到时候,晋院名额就被我们正丙堂包揽了!” 想到这里,叶霖露出一抹诡笑,挥了挥手,让尖嘴猴腮继续跟踪,一定要掌握敌方的第一手动态。 而他,轻踏虚空,朝玉秀的方向追逐而去。 小溪旁,白一朵实在无法调和这样的分歧,毕竟陆大海说的也对,榕花肯定要分的,而且必须是在溪谷。 见势在必行,白一朵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107除以29来分配,至于零头,也是以公平的抓阄来决定归属。 后来白一朵分到了3枚,抓阄的时候耍了个小心眼,多获得一枚。 但4枚青铜榕花,显然是不够的。 分到榕花的弟子都很敏锐,生怕身边的师兄弟会出手争抢, 王铁柱左右看了看,他身上有太严重的伤,脸还是肿的,没有办法堤防,只好嘻哈哈的跑到白一朵跟前, “白师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王铁柱愿与你义结金兰!” “……” 怪异的目光打量王铁柱一眼,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白一朵苦笑一声道:“王师兄,结拜就不必了,相信我白一朵的话,就把榕花拿来,我的隐物袋还有多余的空间。” 王铁柱其实有些纠结和迟疑的,但没有办法,以他现在的状况,离开队伍铁定被抢。 陆大海的运气不错,也获得了4枚青铜榕花,此时拿着青铜榕花激动莫名,有些飘忽, 噌的一声抽出宝剑,傲笑道:“还差16枚,我就可以入围了!” 说罢,他左右看了看,最终没有选择现在对同堂师兄弟动手,目光染血的撇后一眼:“正丙堂,多余的榕花勋章都在你们手里吧!?” 于是,偌大的队伍转瞬间分崩离析,只剩下白一朵和负伤的王铁柱。 微风拂来,一片树叶缓缓落下,让静谧的溪畔更显寂静与空旷。 “算了!总是要分家的!” 白一朵感叹一声,看向王铁柱,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还差17枚青铜榕花呢,你还能拼命吗?” 王铁柱眉头皱了皱,想了想,憨笑一声道:“白师弟,你点子多,想想办法呗!” “不是我不想办法,只是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抢肯定是没戏!” 听完,王铁柱颇为沮丧。但白一朵又嗞的倒吸一口气,喃喃说道:“既然不能抢,那就去骗?” 王铁柱双眼冒光,忙问:“白师弟,你有办法?” 少年抠了抠下巴,目光狡黠的扫过眼前的大饼脸,轻挑了挑眉, “本来是没有办法的,可是看见王师兄你,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王铁柱激动不已,一把捧住白一朵手:“白师弟,我就知道你鬼点子多!……快说说,是什么好办法?要我做什么?” 说完,察觉到少年不善的目光,王铁柱低头看一眼自己,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八章:8b.杀人偿命 溪谷坐落于落晨山脉中段的一条狭窄谷地,两侧是魏巍高耸的峭壁和大山,溪水潺潺,岸沿或是乱石交磐的浅滩、或是芦苇芊绵的湿地、亦或是榉木参天的密林。 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披洒下来,斑斓了眼前的路。 像是不忍心打乱这里的美好,少年步伐轻缓,每一步都走的谨小慎微。 终于,道路的前方出现两道身影,看身上的穿着,应该是正丙堂的弟子。 正丙堂的弟子有严格的纪律性,想打他们的榕花主意,明显很困难。 看着对方百步一岗的紧密协作,白一朵有点犯愁, “看看人家,协作的多好,哪像我们,刚有点成绩就吵着分家产!” 见白一朵时不时就抱怨几句,王铁柱擦一把脖颈的汗珠,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白师弟,这里应该是正丙堂的大本营,他们有53个人进入溪谷,是三堂当中人数最多的!也不知道叶霖是怎么办到的,这么庞大的群体,竟然没有一个落单的。……别看他们只是两人一组,其实百步之内必有联携,其实是一个几十人相互协作的陷阱!我们的弟子已经有好几个中招了!” 听到这里,白一朵气的牙痒痒! 好不容易挣的青铜榕花,就这么便宜了正丙堂!? “一群败家子!”痛惜的直搓牙,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向王铁柱,问道:“装死你会吗?” “啊?”王铁柱一愣,忙问:“白师弟,装死做什么?” “碰瓷呀!”白一朵道。 说完,白一朵拿出青铜榕花,塞进王铁柱手心,又指了指前方对他说:“看见那边穿蓝衣服的了吗?我看过了,他应该是火系修士。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灵根,但你看他的兵器,烈焰长枪!” “记住这个人,咱要吃定他!” 说罢,白一朵又贴着耳畔交代几句,后者面露奇芒。 …… 榉木林中,手持长枪的男子打了个哈气,仰天看一眼,抱怨道:“真没意思,还以为复赛能像初选赛那样打个痛快,没想到会这么闷!” 一旁,手持灵剑的男弟子戏笑道:“付久焱,你是惦记着正甲堂的玉秀师姐,想寻她一个找你复仇的机会吧?她可是扬言要打趴你为师弟报仇的!” 付久焱长枪往地上一扎,苦笑道:“只怕是没机会了!叶霖师兄出手,能够达到沼泽的,可能只有我们正丙堂!” 两人交谈正欢,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芥蒂看去,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少年正在追赶一名鼻青脸肿的男子。 “王铁柱,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敢偷走我们的青铜榕花,你个道貌岸然的下作小人,我要杀了你……!” 只见白一朵一脸愤恨的追逐而至,王铁柱跌跌撞撞,看见付久焱,就急切的扔出去两枚青铜榕花:“两位师兄,快帮帮我,白一朵疯了,他要杀我!” 两人接过青铜榕花,身板一愣! “世界上能有这种好事?” 见白一朵只是一个人,两人相视一眼,轻蔑一笑。 “嘿!都是同宗师兄弟,没必要出死手!”付久焱出声喝道, 白一朵脚步一顿,郑重地看向二人,目光如锥。 “好你个王铁柱,竟然背叛武堂投身别处!等回去,我一定要禀告长教。” 说罢,白一朵愤恨的转身离去,似是很不甘,却有无可奈何! 这时,王铁柱终于松了口气,抱拳对着付久焱两人一拜:“多谢两位师兄出手相……” 躬身一拜,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袍袖抖动间滚落三枚青铜榕花, 而更让人眼冒金光的,是王铁柱的衣袖鼓鼓囊囊,分明里面藏的榕花数量太多,都掉出来了。 “正甲堂……哪里来这么多的青铜榕花?” “我听说正乙堂所有的青铜榕花都被他们抢走了,” “这个烧饼脸,一定是偷了所有的榕花勋章,这才被打成这样!”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激动。 能随手丢出两枚青铜榕花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说明这家伙富裕呀! 王铁柱却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脸皮抽搐了一下,急退两步:“两位师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哟!” “你们……想怎么样?” “简单!留下榕花勋章,否则……” “绝不可能!”王铁柱紧张的抱住衣袖, 虽然里面都是石头籽,可看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跟抱着的是怎样的前程美景似的。 两人讥诮一笑,步伐紧逼,满脸的坏笑。 忽然的,王铁柱手中灵气运作,对着付久焱轰然击出, 电光火石间,付久焱来不及思考,蓄势的灵气丝毫不减,蕴入长枪,奋力一戳…… 原以为会有灵气碰撞的轰炸声响,但是出乎意料,随着长枪的刺出,王铁柱不仅没有灵气外溢,反而身躯一晃,全身燃起滔天火焰! 这火焰,正是白一朵预留给他的魔焱炙火,炽热的温度让走周遭变得扭曲,树叶焦黄,地面噼里啪啦传出皴裂声。 付久焱一愣,诧异的看一眼自己手里的长枪,他的火系何时如此强悍了? 一旁的持剑男子瞪大了眼睛,看到火焰中哇哇惨叫的王铁柱,急的直跺脚:“付久焱,还不快收回火焰,会出人命的!” “这不是我的火焰!”付久焱连忙摇头,手掌摊开,验证道:“不信你看,火焰不受我操控的。” 说罢,手掌一握, 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付久焱手掌迎空一握,王铁柱焚身的火焰陡然消散,一簇孤苗自空中漂浮,直扑付久焱的掌心,消失不见。 这一幕,把付久焱也弄懵了,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练的是温和火系,不可能有这般毁灭弑性的!” 但事实胜于雄辩,持剑男子抱怨的瞪一眼付久焱,急忙奔赴上前。 这时候,白一朵去而复返,远远的惊呼一句:“天啦,你们杀了王铁柱?” 两人一愣,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亲眼所见,你们残忍的杀害了王铁柱,他已经死了!” 说罢,白一朵疾步上前,一把掀开外焦里嫩的王铁柱,探了探呼吸,惊恐万状! “王师兄,你不能死呀!为了区区几枚青铜榕花,连命都没有了,值得吗?” 见白一朵哭丧,付久焱脑子一片空白。 持剑男子还算理智,上前探了探鼻息, 这一探,脸上一沉,惊恐的回眸看向付久焱,漠然的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付久焱内心一片崩塌,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这时候,持剑男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开和付久焱的距离,划清界限道:“付师弟,这件事怪你太过冲动,内院的复赛比试不比外院,借机殉杀者,是要偿命的!” 付久焱彻底慌了,浑身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先出的手。”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持剑男子吼嚣道。 追书神器吧 ------------ 第五十九章:9a.新的策略 这时候,身后传来协作弟子的声音问:“喂~,付师兄,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持剑男子正要开口,付久焱急忙喊道:“没事没事,一切正常!” 应付完那边,付久焱眼巴巴的看向持剑男子:“允师兄,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想帮你,可……”持剑男子看向白一朵,欲言又止! 见此情形,白一朵哀叹一声,自责道:“我也有责任,不该追的太紧,否则王师兄也不至于殒命!” 说完,很是内疚的看向付久焱。 “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宗门律法严苛,师兄你难逃一死呀!” 付久焱双腿一软,直接瘫倒,空睁着无神的双眼,目光空洞。 “什么?你要逃走?”白一朵忽然神经大条的喊了一句,把两人惊的一愣,他们可什么都没说呀。 白一朵却仿佛真的听到这话,很是不忿的咋呼了一句。 但很快又哀默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算了,我相信师兄你不是有意杀人,但出了人命,宗门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可以就当不知道,你逃命去吧!” “这里是落晨山脉,人迹罕至,逃亡的话,或许可以保下一条小命!” 说到这里,白一朵很是无奈的看向付久焱:“我知道放你离开很对不起王铁柱,但铁柱已经死了,再让你陪葬,我于心不忍呀!” 泪眼婆娑的看着善良的白一朵,付久焱一抹眼泪,坚韧的点了点头。 “多谢师弟!并非我付久焱没有担当,只是我付家三代单传,不能在我这里断了香火呀!而且说句难听的,我才19岁,还是个初男呢,可不想就这么葬送性命。” 说罢,付久焱提起长枪,左右看了看,准备开启逃亡之旅。 白一朵适时提醒道:“师兄,青铜榕花有宗门印记,带在身上会被宗门长老追寻,还是留下吧。” 付久焱一愣,这才想起身上的榕花勋章。 事到如今,榕花勋章对他已没有意义。 “多谢相告!”道了声谢,付久焱却是把身上仅有的4枚青铜榕花扔给了持剑男子。 见此,白一朵心中暗骂:“好你个付久焱,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区分对待是吧。” 看着少年急匆匆的逃逭背影,白一朵兴叹一声,将贪婪的目光投向持剑男子。 持剑男子叫允天常,是一名练气八阶强者。 “允师兄,可以劳烦你帮我抬一下王铁柱吗?我要送他回宗门。”、 允天常目光纠结,有些犹豫。 白一朵紧着又说:“不耽误你多长时间,抬到小溪边就可以了,会有武堂的师兄来接应。” 允天常在一番心里斗争后,还是决定尊重亡者,点头答应。 两人抬着王铁柱一路走出榉木林,直到传来哗哗流水声,白一朵才堪堪松了口气, “允师兄,这个地方,应该早就超出你们正丙堂的协作范围了吧?” 允天常点了点,忽又目光一凝,看向白一朵:“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打算抢走你的青铜榕花,当然要问清楚。” 允天常一愣,随即不削冷笑:“呵,就凭你?” “还有我,”王铁柱忽然睁开双眼,很认真的说道。 见抬在手里的‘尸体’忽然说话,允天常吓的面色一赯,手忙脚乱的蹿到一旁。 这一刻,脑海里千转百汇,一个真相浮出水面。 “你……你们……” 但不等他问出缘由,王铁柱手中灵气一握,在对方猝不及防的境况下,重重的砸去。 不等白一朵出手,王铁柱就以一人之力制服了允天常。 “王师兄威武呀!” 王铁柱一扬下巴,得意道:“我也是练气八阶!” 这一路过来,王铁柱不是诱敌挨揍就是装死被烧,快把他憋屈死了,见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当然要全力以赴。 不过,王铁柱赢在出其不意,否则以他的伤势,单对单的话,很难全胜允天常。 再有一方面因素,就是允天常自认为在劫难逃,丧失了一部分信念,半推半就的,束手就擒了。 把允天常捆绑,搜出青铜榕花,数了数,一共8枚。 见初战告捷,狼狈为奸的两人满脸的得意。 后来又如法炮制的作案几次,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也有精明的,反而有损失。 于是白一朵又调整了计策, 正丙堂的协作圈很大,均是百步一岗,不弄出特别大的动静或是被警备,一般不会被发现。 ……在一片开阔的芦苇滩,两名正丙堂弟子正在闲谈, 忽然白一朵追着王铁柱奔赴至此, “王铁柱,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偷我的青铜榕花?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下作小人,我要杀了你……!” 一样的话语,一样的配方, 不一样的是,不等两人弄清楚,白一朵忽然手中长剑一刺直接贯穿了王铁柱的胸膛。 “啊?他……真的杀了他?” 王铁柱喷出一口鲜血,缓缓回眸:“白…一…朵……,你以为杀了我,就可获得青铜榕花了吗?哈哈哈哈,你休想……” 松开手,白一朵惊恐万状:“我……我杀人了?” 魔怔般呆立当场,白一朵双手颤抖,悲呼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是你偷走了武堂所有的青铜榕花,足足107枚,是你做错事在先,我只是想拿回武堂的榕花……” 疯魔般癫笑着,白一朵丢下王铁柱转身就跑,跑的急了,趔趄几步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又接着跑…… 两名弟子看呆了,直到白一朵跑远,这才想到查看王铁柱的伤情。 “师兄,你怎么样?” 王铁柱虚弱的扬起脸,嘴唇漫溢出血线,奄奄一息的说道:“两位师兄,甲武堂不仁,我便偷了武堂所有的青铜榕花,藏在……藏在……,噗~!” 又是喷出一口鲜血,王铁柱才有气无力的把话说完:“藏在河对岸的一个山洞里……” 说完,王铁柱脖子一歪,直接咽气了。 两人面面相觑,探了探呼吸,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出人命了,得抓紧告诉叶霖师兄。” 另一人急忙拦住,目中闪过一丝贪婪。 “等等……,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可是107枚青铜榕花,我们晋院仙域就有望了!” “反正人已经死了,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就当不知道,悄悄拿了青铜榕花……” “这是一次机会,若是被叶霖师兄获得,我们能分到手的也不过两三枚!”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正丙堂弟子太多了,53个人,即便两百枚青铜榕花都被他们获得,分到手的也不过几枚。到时候还是得拼命厮杀, 但眼前就有一个捷径,干嘛要傻傻的与人分享? 于是,两人把心一横,冲着河道奔跑去。 河道对岸有一个天然洞穴,不深,但是里面被白一朵设下了陷进, 只见两名弟子刚踏进去,脚下一空,掉进了水坑里。见势,白一朵赶紧释放叱灵道人的冰属性灵气。 一时间山洞四壁结满了冰霜,水坑表层凝结起冰壳,把两人冻的瑟瑟发抖。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章:9b.红唇微抿 在两个戏精不断的创新和摸索下,针对正丙堂的榕花掠夺越发的得心应手,创下累累罪行。 “没想到正丙堂的协作网这么紧密,骗光了外围,他们还有内围?” 王铁柱吸了吸鼻子,说道:“好在他们够贪心,要是遇上一个像我这样正直的人,早就被抓了!” 想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见青铜榕花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入围标准,也就没有再冒险。 这时候,叶霖踏空而归, 回到协作网范围时,看到欠缺的岗哨,还不以为意,以为是弟子玩忽职守。 但随着步伐的前进,叶霖的脸色越发阴沉! “人呢?”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慌忙奔来,禀报道:“叶师兄,出大事了……” …… 小溪旁,白一朵和王铁柱心满意得的走向下游, “王师兄,你的演技不错,可以拿金马奖了!” “白师弟,金马奖是什么?奖励一匹金马?能骑吗?” 说话间,两人脚步忽然一顿,警戒地凝视前方的一块岩石。 岩石之上,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呆滞的坐在那,歪着脑袋,目光涣散,胸膛的位置印着一个泥脚印。 “那是正丙堂的弟子吗?” “看衣着,像是我们正甲堂的!” 似乎是觉察到了觊觎的目光,萎靡颓废的男子缓悠悠的侧过脸…… “陆师兄?” 白一朵诧异的发现,这人竟是陆大海、那个吵着分家的家伙。 “陆大海,你在这里做什么?” 迎上前去,不等陆大海开口,白一朵就眼前一胀。 只见岩石后边,密密压压的,蹲着十几名正甲堂弟子, 此刻他们的神情并无大的差异,一个个垂丧着脸,跟奔丧似的。 “我们撞上了正乙堂的孙淑榕,所有人的青铜榕花都被抢了!” 麻脸女子悲愤之下,针对正甲堂疯狂报复,几乎让所有人的青铜榕花都被抢了。 见状,王铁柱倒吸一口凉气:“庆幸我们这段时间在正丙堂的协作网附近溜达,否则,一定难逃厄运!” 白一朵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这种情况,可千万不要暴露财富, “这帮人穷途末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白一朵细声细语的提醒道。 王铁柱也不傻,认同的点了点头,于是哀怨的叹息一声,摊了摊手:“原来你们的也被抢了!?” “怎么,你们也撞见孙淑榕了?”陆大海问。 沉重的摇了摇头,王铁柱一拳砸在石壁上,咬牙切齿道:“是正丙堂的那帮混蛋!他们不仅抢夺了我们的青铜榕花,付久焱那混蛋还拿炙火烧我,还好白师弟及时救援,否则……” 白一朵惊异的发现,王铁柱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完全是个戏精呀! 说罢,王铁柱一个旋身看向白一朵,剑眉一竖,抱拳便跪:“白师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王铁柱愿与阁下义结金兰……” 白一朵一愣,迅即反应过来,迎起王铁柱,感容沉吟,掷地有声的说道:“王兄!你我兄弟既能患难与共、亦可富贵共荣!走,去传送灵阵、我们回宗堂点香结拜去!” “哈哈哈,愚兄正有此意!” 说罢,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白一朵与王铁柱肩勾着肩,友好的朝下游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要结拜成异姓兄弟?” 他们本来商量着,让白一朵想想办法,毕竟这小子鬼点子多。 可眼见白一朵也被抢了,也就不指望了! “呵!一定是对比赛没了信念,找托词而已!”岩石上的陆大海冷哼一声,看向众人:“但我们不能放弃、正甲堂不能放弃!……大家不要灰心,一定有办法的!” 他们想不到好的办法、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观望、磨磨唧唧, 可能等到比赛结束,也不会有什么建树。 而另一边, 勾肩搭背的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确定后方没人跟来,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还好,我当初没有跟着他们去狩猎,否则谁是猎物还真的不好说!” 王铁柱颇感庆幸,迅即又问道“诶?白师弟,我们不是有多余的青铜榕花吗?多了也是多了,为什么不拿给他们?” 白一朵冷瞥一眼,啐骂道:“这些人没什么良心,不会感恩的!……而且只要你拿出一枚多余的青铜榕花,他们就会以为你身上有无数的青铜榕花,满足不了他们的!” “说的也是!”王铁柱径自点头。 这时,忽然两人脚步又是一顿,警戒的注视前方。 “白师弟,那边好像有个人!” 白一朵眉头皱了皱,感慨道:“为什么这条路这么不安生?要不……我们改条道吧!” 说话间,那人缓缓的侧过脸,白皙面容,俏脸红唇,金色的大耳环…… “玉秀师姐?” “玉秀师姐不是去传送灵阵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玉秀高挑的倩影屹立于河畔,溪水潺潺,她的曼妙身姿在涟漪中滚动,显得那般萧条与落寞。 四周寂静,偶来的一声莺啼给河畔增添着一丝孤冷。 玉秀神态萎靡,目光空洞的望向远方,提着宝剑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她也不在意,任由血液沿着玉臂流淌,哒哒哒的掉落在河水中,混染消融…… “看她的样子,怎么跟那帮人一个神态呀!”白一朵疑惑道。 “别瞎说,玉秀师姐资质过人,是我们甲武堂的天骄之一,不可能被抢的!” 王铁柱怼了白一朵一眼,笑容一展,乐滋滋的迎上去:“玉秀师姐,原来你也在这里!” 玉秀恍恍惚惚的转过脸,看到白一朵和王铁柱时,矫躯一怔,迅即扭过脸、整理了一下情绪, “你们怎么过来了?大伙呢?”玉秀若无其事的问,说完目光盯向白一朵,似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哦,他们就在后边,青铜榕花被抢了,一个个跟丢了魂似的!”王铁柱调侃道。 “什么?青铜榕花被抢了?107枚都被抢了吗?白一朵不是有隐物袋吗?”玉秀满脸诧异,疑声连连。 王铁柱摇了摇头,把玉秀离开后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都怪陆大海,偏要分榕花勋章,结果被正乙堂的孙淑榕逐一击破、所有人的青铜榕花都被抢了!” 听到此处,玉秀小身板一晃,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彻底的崩溃了! “玉秀师姐,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白一朵一把将其扶住,关切的问。 玉秀目光空洞,呼吸有些凌乱,悠悠的转向白一朵, “我有罪!不该急功近利、抛下你们独自离开!” 说到这里,玉秀望眼欲穿的看向沼泽的方向,红唇轻颤,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一章:10a.土系灵脉 沉吟许久,玉秀才喃喃说道:“我本想早些进入传送灵阵,成为第一个入围者。却不成想,中途遇上了正丙堂叶霖,20枚青铜榕花都被他抢走了!” 说到这里,玉秀娇躯为颤,下意识的按了按臂膀伤口, 沉痛的叹息一声,分明透着疲惫,却强大精神的说了句:“正丙堂欺人太甚!走,召集大伙,我们去跟正丙堂决一死战……” 白一朵一把拦住,指了指她手臂上的伤口:“这是斧伤吧?赶紧处理,否则会留下疤痕,影响玉秀师姐您的高端颜值呀!” 王铁柱在女神面前智商掉线,傻傻的问:“白师弟,留下疤痕,玉秀师姐就会变丑?” 白一朵一晃,解释道:“因为玉秀师姐太完美无瑕了,好比美玉,是不容有遐思的。” “玉秀师姐有那么完美吗?”王铁柱问。 “……” 白一朵一时哑然,转移话题道:“玉秀师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正丙堂现在也挺惨的!” “什么意思?”玉秀问。 白一朵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正想改口,却遭王铁柱抢着说:“正丙堂的青铜榕花被……” 白一朵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恶瞪一眼,转即对玉秀说:“玉秀师姐,我们刚才抢了几个正丙堂弟子,加上我们自己的,刚好凑齐20枚。” 说罢,白一朵袖袍一摊,20枚青铜榕花出现在玉秀面前。 “这是我们正甲堂现在所有的青铜榕花了,玉秀师姐,你是我们全堂的希望,请你务必收下……” 玉秀双目有些湿润,感动的同时,也很欣慰。 “白师弟,以前是我不对,有过一些针对你的言语,轻不要往心里去。” 说着,玉秀一把收起青铜榕花,目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两位师弟,我玉秀发誓,这次一定入围,不负两位师弟作出的牺牲!” 白一朵一甩手,大度的说道:“玉秀师姐不必客气,快些去传送灵阵吧,以免再生枝节!” 玉秀感怀的抱拳一拜,带着青铜榕花,脚步一点,踏空而去! 看着少女逐渐飘远的背影,王铁柱吸了吸鼻子问:“白一朵,我们分明还有很多的青铜榕花,为什么要骗玉秀师姐?” “笨!不这么说,她会感激我们吗?” 收回目光,白一朵把棋盘宫殿里的榕花数量清点一遍,有些皱眉:“希望这次玉秀师姐能入围成功,否则,我们的青铜榕花可就不够了呀!” 灵源宗内院,武斗场, 李素梅秀眉微凝,对八卦光幕中分布的红点,实在是看不懂了! “溪谷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台上,高瘦长老捻了捻呼吸,老眼一眯,叹息道:“正甲堂好不容易积攒了一大半的榕花勋章,却终究躲不过分散的命运。也是,哪有永远的协作,利益面前人性都是自私的!” 说罢,看一眼白须长老,见他虚眯着眼一言不发,高瘦长老继续径自分析道:“正甲堂的势力一分散,就给了正乙堂机会。正乙堂也因为先前的失利开始团结协作,逮住契机蚕食正甲堂。” “但是,正丙堂是怎么一回事?从他们的分布位置来看,应该是一个协作阵形,可以遥相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正甲堂的弟子沿着阵形打外围,啃边角一样,吸食了他们那么多的榕花勋章,却没有触发庞大的协作阵形?” 龙九胜拳头捏的咔咔响,“此人的实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境界,竟能悄无声息的拿走我正丙堂65枚青铜榕花,这人究竟是谁?太可恨了!” 偷瞥一眼龙九胜,李素梅嘴角上扬起一抹戏谑弧度, 同时也很欣慰,“玉秀丫头总能力挽狂澜,不愧是我李素梅一手教出来的弟子!” “诶?玉秀剥出20枚青铜榕花给别了别人,这人拿着青铜榕花冲次传送灵阵了,……这丫头,秉性善良,就没想过自己去冲次传送灵阵吗?” 场景内, 王铁柱遥遥看着女神的背影,吸了吸鼻子问:“白师弟,我们不去传送灵阵吗?” “当然要去!”白一朵认真的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气:“不过不是现在,太不安全!” “也是哈,正丙堂的叶霖、正乙堂的孙淑榕,他们都是练气九阶大圆满的恐怖实力,即便是玉秀师姐撞见了,也很难全身而退,而此时,他们很有可能堵截在沼泽的入口……” 见玉秀一走王铁柱的智商又上线了,白一朵颇感欣慰,点了点头道:“叶霖和满脸麻子的孙淑榕为什么不急着入围?他们就是在等我们。所以,稳妥起见,我们应该找个地方睡一觉,等安全了再入围。” 于是,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小石谷,水声潺潺,河道在此分叉,被一片浅石滩分割。 雨季退后,光滑圆润的石面很是干净,白一朵找了个背阳的地方,躺下来休息,嘴上衔着一根蒿草,踮着脚丫子,很是惬意。 阳光刺目,白一朵又摘来两片树叶,盖在眼睛上。 王铁柱对着水面看了看自己臃肿的脸,一筹莫展。 “白师弟,我的样子很难看吧?玉秀师姐一定很嫌弃,对不对?” “放心,玉秀师姐现在很忙,才不会关注你的长相。” 可王铁柱还是很哀愁,对着水面上晃荡的倒影皱了皱眉,“不行,我得去找点草药,再肿下去,我妈都不认得我了!” 说着,王铁柱跳下石块,对白一朵交代一句,向榉木林走去。 白一朵懒散的枕着双臂,轻声应了句,阵阵困倦袭来……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看了眼太阳,约莫是下午两点钟的时间。 这时候,正伸展臂膀打了个哈气的白一朵,无意间余光扫过身边,忽然一愣,忙揉了揉眼睛…… 又抄起一把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 但无论怎么否决,这都不是梦,他竟然看到一只嘴巴衔着蒿草、枕着双臂、翘着二郎腿、仰面睡觉的……乌龟? 一只脸盘那么大的黑壳乌龟,此时就躺在距离白一朵不远的一块石头上,翻着白肚皮晒太阳,那睡姿,就和白一朵刚才的一模一样。 白一朵甚至看到,它还摘了两片树叶覆盖眼睛。 但他明显比白一朵更懂得享受,,左手边放着一串葡萄、右手边放着盛满水的叶卷,安逸的堪比成都人。 “嘿~!这是什么玩意?该不会是王铁柱变的吧?” 四下看了看,果然不见了王铁柱的踪影。 但王铁柱怎么忽然变成乌龟了? 正纳闷,忽然白一朵腰腹处的肌肤一阵刺痛,与此同时,那躺着晒太阳的乌龟微微一颤,黑色的甲壳隐隐的闪出一丝光亮。 见此一幕,白一朵瞪大了眼睛,忙掀开衣服看一眼, 果然,五角星图中标示土系灵脉的碎片,微微闪现银芒, 光亮交相呼应,很是醒目。 “他不是王铁柱,他是我的五脉童子中的土系童子!” 白一朵心中奋慨,有些激动,也有些恍惚。 他是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撞见土系灵脉。 白一朵激动的双手都在打颤,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猥琐叔叔看小女生般盯着乌龟。 而此刻,乌龟好像也觉察到了注视的目光,嘴里的蒿草咔吧一声咬断,盖着眼睛的树叶缓缓滑落,露出一只与白一朵对视的黑色小眼睛。 小眼睛眨巴眨巴,长脖子上的喉结滚了滚,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二章:10b.水底世界 乌龟悄悄的伸出一只脚,脚趾点了点地面,试图借力翻身。 石面光滑,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脖子上冷汗淋漓。 它刚才衔着一串葡萄路过这里,看到一个人类少年睡在石头上,很舒服的样子, 也就学着躺下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龟壳太宽、石头又太光滑,再想翻过来就很难了, 看到少年搓了搓手掌、带着猥琐的笑容朝自己走来,小乌龟急的滴溜转, 白一朵忽然脚步一顿,想到李素阳曾经说过,五脉童子一旦启蒙灵智、有了灵身,就很难被强行吸收。 “必须让他自愿被我吸收?” 白一朵眉头一皱,一个有灵智的东西,怎么会甘心被别人吸收? “不过,这只乌龟看起来很笨,灵智应该还没有启蒙。” 想到这里,白一朵迅即绽放一抹微笑,搓了搓手掌,在小乌龟跟前蹲下: “诶?你需要帮忙吗?我是好人,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小乌龟动作一僵,黑豆子般眼珠直直盯着白一朵,目光芥蒂。 “真的,我人品特别好,是值得托付终身的那种人,我看你我挺投缘的,不如……嘿嘿嘿~……” 看到少年笑容中透着邪恶,小乌龟冷汗淋漓,更加拼命的折腾, 可少年吃定自己的样子,坐在了一旁、托起下巴、漫不经心的摘起一粒葡萄扔进嘴里。 “小乌龟,你这样是起不来的,不如我帮你?” 小黑眼眨巴眨巴,刚要点头,白一朵又说:“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跟着我混吧,或者,被我吸收了?” 果然不出龟所料,眼前的少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乌龟心中悲苦,更是恐惧。 而白一朵见他不同意,只好退一步,讪讪笑道:“真要是不行,做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呀!” “我真的是个好人,善良、勇敢、讲道义…,咱两一定能相处的很愉快……” “诶?不如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从前,有两只乌龟在光滑的石头上约会,完事会,约定明年的这个季节还在这里相约。于是男乌龟提起裤子就走了。第二年,当男乌龟按照约定时间来到石头上的时候,见女乌龟已经摆好了姿势等在那里,男乌龟出于礼貌的问了句:“嘿,亲爱的,你怎么来这么早呀?”,女乌龟歇斯底里的怒吼:“死鬼,你去年忘记把我掀过来了~!”” “……” 白一朵说完捧腹大笑,完全不顾小乌龟的内心咒骂。 “所以,我来帮你吧,要不然,别说一年,你在这里躺上十年也翻不过来的呀!” 白一朵说着伸出手,打算先把小乌龟收进棋盘宫殿,慢慢的‘培养感情’。 可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霹雳,飞叶漫天。 “白一朵,原来你躲在这里!” 麻脸女子脚尖轻踏树冠,自空中一个雷旋、携裹在雷纹之中,须弥而至。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芦苇滩,数十名正乙堂弟子奔赴而来,声势浩荡,气焰滔天。 看到麻脸女子和正乙堂的主力军,白一朵呼吸一窒, 新仇旧恨摆在眼前,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呀! 果然,一名脸上还带着御伤的弟子蹦出一步,咬牙切齿的骂道:“白一朵,你这个卑鄙无耻道貌岸然阴险狡诈的下作小人……” “天道轮回,你也有今天?” “我李大宝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白一朵小身板一怔,皱了皱眉:“李大宝,我们有这么大的仇吗?” 麻脸女子讥诮一笑,手中拿着一枚雷纹珠,道道电纹在指间萦绕穿梭,很是瘆人。 “白一朵,初选比赛的时候我就说过,正乙堂与你不共戴天。” “今天你又打伤我正乙堂弟子、抢夺我青铜榕花……,你若是正面抢夺也就算了,可你这个无耻小人……” 芥蒂的看一眼噼啪作响的雷纹珠,白一朵怯后一步,陪笑道:“孙师姐,都是误会呀!” “诶?我可没有动手打人,不能冤枉我呀!” “哼!”李大宝冷哼一声,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愤然说道:“你没有动手,但你是主谋!是你带领正甲堂弟子阴我们的!” “天地良心,我白一朵在正甲堂就是个垫底的学弟,怎么轮也轮不上我当领袖啊!”白一朵一脸委屈的狡辩道:“都是王铁柱的主意,他可阴险狡诈了!反观我白一朵,从名字就能看出,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我白一朵能有什么坏心思?” “还有,初选赛的时候,我可是被打的人!是刘师兄自己体力不支,才输掉了比赛,可不能赖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出一次手的……” 一众正乙堂弟子捏紧了拳头,竟然无法反驳, 李大宝又急又气,忙对麻脸女子说:“孙师姐,不要听他狡辩,此人奸诈,多说无益!” 麻脸女子微一点头,手上电芒陡然加剧,踱步向前…… 忽然,低头看一眼脚下的小乌龟,麻脸女子皱了皱眉, “什么鬼东西~!” 说着,一脚踢飞了满脸错愕的小乌龟,哗啦一声落进河水里。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视线紧随抛物线,看到小乌龟消失在滚滚涟漪中,呼吸陡然一窒。 “我的土系灵脉……” 顾不上理清和正乙堂的恩怨情仇,白一朵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投河了? 孙淑榕的面容有些僵,手里的雷纹珠嗞嗞啪啪的炸出细小的电花。 “他……刚才说了什么?” 李大宝凝了凝眉:“孙师姐,我们不会把白一朵逼死了吧?” 痛恨归痛恨,真要是闹出人命,宗门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孙淑榕脸皮抽了抽,也颇为后怕。 而水底里,随着肌肤处的一阵刺疼,五星图纹中标示着水脉的图角,忽然银芒闪烁, 水系的灵脉运转,窒息感荡然无存, 白一朵惊奇的发现,身边的水好像变的柔和了,没有强大的阻力、也没有轻飘的浮力、不再感到窒息与憋闷、没有冷寒与不适,自在舒愉,好像变成了一条鱼,水下就是他的世界。 “原来水系灵脉还有这种好处?” “以此类推,等我获得了土系灵脉,是不是可以穿石遁地?” 想到这里,白一朵自嘲的笑了笑,“那不成穿山甲了嘛!” 就在白一朵逐渐适应水系灵脉带来的好处的时候,河道的前方,小乌龟冒出一串气泡,咕咕咕的往下沉。 水草摇曳,鱼虾嬉戏,阳光带着光漫节节明媚,暗流裹挟细沙行如游丝……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三章:11a.又来一脚 骄阳明媚,花香四野, 小乌龟睡眼惺忪的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耀眼光晕中一张贱兮兮的大脸。 这张脸,五官精致,肤色白皙,稚嫩的下颚赘着些许婴儿肥,柔软的飞丝在光沫中浮扬。 但就是这张算得上盛世容颜的面孔,一旦笑起来,在小乌龟看来总是透着一丝猥琐与邪恶。 只见白一朵凑着笑脸,殷勤的摇着一张芭蕉叶、另一只手提着一串葡萄,笑的不怀好意。 “你醒了呀!”“来,吃一串葡萄压压惊!” 小黑眼一愣,迅即脖子一缩,躲进龟壳里,龟壳原地转荡一圈。 “嘿~?我救了你呀,你该感激我的,不说主动献身,一声谢谢总该有的吧?” 白一朵端起龟壳晃了晃,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 一想到非得得到它的同意才能吸收,白一朵就很抓狂,这设定太为难他白一朵了! “如何才能跟一只乌龟搞好关系、让他自愿献身?” 白一朵又觉得‘献身’这个字眼不太文雅, 总归就是自愿放弃灵身、消抹灵智、被白一朵吸收的意思。 “这难度,相当于劝别人放弃生命,去自杀呀!” 白一朵表示,他是心地善良的白一朵,只会劝别人积极生活、发现世界的美好。这种劝人赍志而殁的事情,他没经验呀! “小乌龟,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 白一朵又侧起脸想了想,一只乌龟能有什么人生理想? “要不,我去给你找一只貌美如花的母乌龟配种?” 小乌龟浅浅的伸出半截脑袋,鄙夷的看一眼白一朵,又噌的一声缩了回去。 “嘿?你什么意思呀?” 感觉受到了蔑视,白一朵心中不悦, 正要好好的跟它理论一番,忽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傲然的嘲笑, “呵呵呵,白一朵,这是你的宠物吗?果然很符合你的设定,” 白一朵一愣,迅即回眸,就看到手提开天鬼斧,傲然而立的叶霖。 叶霖身后跟着一群正丙堂修士, 一个满脸御伤、胳膊上还有勒痕的弟子夺前一步,悲愤交加的吼道:“叶霖师兄,就是他骗抢了我们的青铜榕花,我们正丙堂好不容易积攒的榕花勋章,一半都在他的手里!” 叶霖冷傲的瞥去一眼,冷哼一声: “我布置的协作网无懈可击,若非你们贪婪,别人又怎会有可乘之机?” 后者面色一赯,不敢直视叶霖,浅浅的垂下脸。 而此时,白一朵内心是苦闷的! 他只想和小乌龟单独待一会儿、培养一下感情,可为什么总是有人来打搅? 山花烂漫,骄阳明媚,溪水潺潺,鸟语花香…… 这么美好的景致,为什么不能心旷神怡的感受美好,却偏偏要面对滋事之扰? 但很快白一朵就悟出了原因: “我的仇人是不是太多了点!?” 溪谷场景里,除了正甲堂的师兄弟,所有人都念叨着把白一朵碎尸万段。 “坑正乙堂,明明是集体作案,为什么他们只针对我寻仇?” “骗正丙堂,明明王铁柱也参与了,为什么被仇恨的也是我?” 白一朵有些委屈的想着,脸上却陪着笑,讪讪说道:“叶霖师兄,都是误会呀!” “我白一朵能有什么坏心眼?就是看您布置的协作网牢不可破,想深入学习一下,才跟众师兄开了些玩笑……” “玩笑?”一名抱着臂膀浑身打颤的弟子迎前一步,喝道:“白一朵,我差点被你挖的陷阱冻成冰棍,你说那只是一个玩笑?” 一个爆炸头挤出人群,愤恨的直搓牙:“白一朵,你敢再无耻一点吗?” 一时间,众怒之下的正丙堂一番叫嚣讨伐,把白一朵逼得节节后退,手里的乌龟掉落在地,顺着山坡滑了下去。 踉跄一步,白一朵心头一惊,下意识就要去捡, “什么鬼东西……”叶霖抬腿一脚,小乌龟嗖的一声被踢飞, 目光对着天际中的一道抛物线看去,白一朵感到整个天空都暗淡了! “那是榉木林!” 榉木林枝叶芊绵,葳蕤茂密,小乌龟掉进去,还捡的回来吗? 想到这里,白一朵急的直跺脚:“诶呀,可不能让他跑了。” 若是今天被小乌龟跑了,偌大的落晨山脉,只怕再也难以遇见! 可不等白一朵抱怨,叶霖挥起巨斧,怒然喝道:“白一朵,交出青铜榕花,免得皮肉受苦!” 白一朵心急如焚,无暇理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边玩去,别耽误我干正事……” 说着,白一朵理也不理叶霖,向着小乌龟落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想跑?”叶霖轻哼一声,脚尖轻点地面,一个弹落,便是阻在白一朵的跟前。 “想在我叶霖手里逃脱,你还嫩了点!” 轻蔑的冷瞪一眼,叶霖也不他废话,手掌摊开,神识之力扩散四方。 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陡然一沉,诧异的看着白一朵问:“什么?你身上没有青铜榕花?” 棋盘宫殿是天尊境传承,放眼整个汨罗江北岸,或许只有司婆婆那样的大陆强者才有可能发现, 叶霖很是纳闷,白一朵明明抢了他们不在少数的青铜榕花,可为什么没有带在身上? “难道,是在王铁柱的身上?” 白一朵心系小乌龟,实在不想与之纠缠下去,催促道:“叶霖师兄,我真的没工夫陪你玩,要打的话,你抓紧动手,我让你一击!” 只是一击的话,白一朵是有信心接下的。 想当初,李素阳金丹中期的强悍修为尚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又何惧他小小的练气境? “叶霖师兄,当着你那些堂门师兄弟的面,我给你这个所谓天骄留点面子,别以为我怕了你!” 说罢,白一朵摆开架势,向叶霖招了招手:“来吧!用你的全部修为,我白一朵若是眨一下眼睛,就算我输!” 叶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不削的冷哼,傲娇的摆一摆手:“我的全力一击,你必死!” “白一朵,念在同门的份上,我让你一击吧。” “额……”白一朵有点懵,自己有多渣,心里还能没点逼数吗? 他出手,叶霖身上的道袍都不带褶一下的, “无聊!”白一朵翻了个白眼珠,绕过叶霖,朝着榉木林继续迈进。 叶霖剑眉微蹙,开天鬼斧在掌中吟颤,周遭空气在共振中发出嗡嗡嘶鸣,震的人耳膜发痒。 小拇指钻了钻耳孔,白一朵蓦然回首,怒斥道:“你有完没完?要动手就快点,花里胡哨磨磨唧唧,孙淑榕都比你爷么。”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四章:11b.又见玉秀 “你……”叶霖呛了一记,有些发怒。 但还是沉下心来,傲娇的一甩小袖,说道:“白一朵,若你是正甲堂天骄,或许还有资格让本尊动手。 我叶霖答应让你一击,便是说话算数,你尽管动手好了!” 白一朵几近抓狂,“这叶霖是不是脑子有病?” “也罢!” 白一朵不再客道,随手捡起一粒小石籽丢过去, 也没看石籽有没有砸中,就很是不耐的说道:“这就是我的杀招,名叫夺命石头籽,天下能接住此招的屈指可数…… 看来叶师兄修为不俗,师弟我佩服佩服……” 说完,白一朵应付性的抱了抱拳,扭头就走。 叶霖愣了一下,低头看一眼落在脚尖的石头籽,脸皮抽了抽, 扬起鬼斧, “白一朵,不管怎么说,你打伤我正丙堂弟子、抢夺我青铜榕花,这笔账,我叶霖总要寻你讨的。所以……得罪了!” 白一朵步伐匆匆,只觉得后背一凉,森冷杀意须弥而至。 “嘿~?你竟然玩偷袭?” 白一朵蓦一转身,只见利斧劈空,一道金色光芒直射白一朵胸膛。 “他习的是金系灵脉!” 白一朵感受到一股金脉灵气被棋盘吸收,迅即萦绕盘旋,黑白棋子蠢蠢欲动。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等金色灵气纳入棋盘,神识之力介入,引导这股灵气反向游走,最终纳入五角星图。 五角星图内没有金系灵脉,灵气纳入的一瞬间迅即消散, …… 叶霖本不削与白一朵一战,这一斧只用了两成的灵气,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还是被反噬的连退几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年。 “白一朵,你习的是什么功法,为什么我的鬼王斧对你没有构成一丝伤害?” 白一朵无暇与之多言,在金色灵气纳入五角星图的一瞬间,手中赫然出现一块金色算盘。 算珠滚动,苍穹巨变,仿佛整个天际都变成了金黄色,一只巨大的算盘如乌云压顶般轰然砸下。 但因为没有金系灵脉,随着灵气的枯竭,刹那出现的金色算盘又刹那间消失于天际,连珠算符文都没来得及运转。 虽然只是出现了一瞬,但对正丙堂弟子的威慑已然足以。 白一朵看到叶霖半蹲着抱住了头,想必是巨大算盘砸下来的瞬间,下意识里的动作。 “啧~!可惜了,没有金系灵脉,否则让你尝尝林老三的珠天算式!” 想到这里,白一朵更加坚定了抓住小乌龟的决心。 “我一定要抓住小乌龟,把土系灵脉弄到手!” 这时候,叶霖不复之前的傲娇姿态,捂着扑扑心跳仰望一圈。 “白……白一朵,刚才的棋盘,是的你的功法幻像?” “哼!”换作白一朵傲娇的一甩小袖,45度仰视天际,漠然说道:“好在我收手的快,否则,以你的修为实力,必将命陨当此!” 装逼完,白一朵也顾不上审查一下效果,收回目光,看向榉木林。 在叶霖惶恐的目光中,少年极速的冲进密林。 “不可能!”叶霖一个恍惚收回心神,目光微凝:“白一朵不可能拥有这般恐怖实力,细一回想,刚才的金色算盘只不过是一个虚影,没有实质的弑杀性!” 回过神的叶霖五指一攥,脖子上的青筋鼓鼓跳动。 “好一个白一朵,敢用障眼法吓唬我!” 发现了端倪,叶霖气的直搓牙,但心里总算是好受了点。 这时候,白一朵已经冲进榉木林,四下寻找,急的满头大汗。 “小乌龟,乌龟同学,你在哪?我是你的好朋友白一朵呀!” 树林里长满了蒿草与荆棘,没有道路,就更别提寻找失踪的小乌龟了。 白一朵掀开衣角,想看看五角星图能不能有所感应。 “五脉童子一旦有了灵身,与五角星图的感应也开始薄弱了!” 白一朵感到绝望,山林茂密,小乌龟又自己有腿有脚,现在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正沮丧,手掌掀开一簇草丛, 只见草丛里有一只灰毛兔子和一只白毛兔子。两只兔子竖立站着,双臂相拥,嘴贴着嘴,像是在接吻。 白一朵目瞪口呆,两只兔子则是浑身一怔,竖着耳朵微微侧眸。 “你们……”白一朵刚想叱责一下,两只兔子就噌的一声就跑了。 “原来兔子也谈恋爱的!?” 被兔子撒了狗粮的人类少年,忽然想念杜灵儿。 “这里风景如画,以后,我要和灵儿一起来!” …… “啊唭~!” 灵源宗内院,铁丝网前的杜灵儿打了个喷嚏, “灵儿,你没事吧?”杜泽平关切的问。 杜灵儿轻一摇头,揉了揉鼻梁,“好像起风了!” 兄妹二人缓缓抬起头来, 天空中,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天空湛蓝,白云依依, 可是,摇摇看去,第二仙域中的彩虹瀑布叠出了重影,看上去像是被狂风席卷,水星四溅。 “灵衢山在摇动,难道……”杜泽平剑眉微凝,疑惑道:“难道,灵源宗有人要进阶金丹境了?” 高台之上,白须老者微微睁开双眼,看一眼天际,脸色颇为凝重。 “那小子,是要进阶了吗?” 而很快的,神识之中传来宗主的传音,命令道:“白浩晋升金丹境,六大长老速速前去护法!” 高瘦长老正目不转睛的注视八卦光幕,听到神识中的传音,惊疑了半响,蓦然看向天际。 “李素梅、龙九胜,复赛即将进入尾声,由你们二人监考。” 说罢,高瘦长老袖袍一挥,一面精致的八卦镜落进李素梅的掌心。 “这是玲珑宝镜,非不查之危,不可启用此镜!” 简单的交代完,四位长老瞬间化作长虹,向着第二仙域飞射而去。 李素梅惊诧的看一眼手中的玲珑宝镜,又与龙九胜对视一眼。 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但对于他们而言,晋院比赛较为重要,也就不再多问。 …… 溪谷场景内, 白一朵掀开一簇簇草丛、挪开一块块石头, 可是小乌龟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再也不见踪影。 “哎!也罢!” “看来你我缘分未到,就此别过!山不转水转,期盼再遇的一天吧!” 喟然长叹,看一眼天色,白一朵只好放弃寻找,拖着疲惫的身躯,向沼泽的方向缓步走去。 穿越溪谷,顺流而下,会在小溪分流处出现一道传送光幕,踏入光幕,便可进入沼泽。 沼泽场景作为复赛的最后一关,也相对简单, 不需要再顾及什么师兄情谊,也没必要尔虞我诈,拿着足额的青铜榕花提交任务,便是入围。 这一关,对于叶霖和孙淑榕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他们迟迟未入,也只是想帮自己的武堂多拉几个名额。 但玉秀没有这方面心思,一心想着冲在最前面,为甲武堂落实一名入围名额。 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一届的甲武堂没有真正的天骄。 或许欧阳杰算得上正甲堂第一天骄,可是他的桀骜已经把正甲堂抛之脑后,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已经是第三仙域的修士、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内院弟子。 , 这时候,白一朵带着不甘走出榉木林,哀叹连连。 忽然,一声更加哀怨的叹息传来。 穿过隐隐灼灼的树丛,一道身影与他并行,白色裙袍、金色耳环、手提一柄龙纹宝剑…… “玉秀师姐?” 白一朵诧异的发现,他又看到玉秀了! “玉秀不是应该进入沼泽,或是直接入围了吗?她怎么还在这里?” 白一朵加快脚步,朝着玉秀挥了挥手:“嘿,玉秀师姐,原来你也在这里呀!” 玉秀正目光空洞,行尸走肉般走着,听到声音,慢悠悠的转过身,忽然嘴巴瘪了瘪,眼眶里汪起一片水泽。 “白一朵,我……” 忽然的,玉秀一扭头,额头枕着手背、扑在一棵大树上哭了起来。 这一幕,直接刷新了玉秀在白一朵心中的形象。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高冷、淡漠、正气、理性、干练的玉秀师姐,竟然会哭的梨花带雨司马青衫。 “玉秀师姐,你怎么?”白一朵忽然有些害怕,左右看了看,芥蒂的迎前一步。 玉秀利落的抹掉脸上泪水,吸着鼻子,转过身来。 “白一朵,我有罪!” 玉秀吸了吸鼻子,目光有些躲避,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青铜榕花又被抢了!” “啊?”白一朵惊讶。 他惊讶的是,玉秀师姐不顾形象的哭泣,竟是因为青铜榕花又被抢了。 可能怀揣二十几枚青铜榕花的白一朵,无法体会此刻玉秀的绝望, 玉秀也无法体会白一朵的讶异!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拍着胸脯向白一朵保证,这一次一定入围。 “这次是正乙堂的孙淑榕!”玉秀捏紧拳头,愤恨的说道:“这个丑女人,如果单对单,我玉秀未必会输她!” 白一朵塌了塌眉,投去怜悯的目光。 “玉秀师姐,你不是直奔传送门去的吗?后来我还遇上孙淑榕的,没道理会被她抢啊!” 玉秀矫脸微红,揉了揉肚子,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五章:12a.沼泽莲花 揉了揉肚子,玉秀目光闪躲:“我……因为一些私人的问题,耽误了一些时间。” “私人的问题?”白一朵不能理解。 “在这种地方,你能有什么私人问题?” “你不要问了!总之,这次怪我、是我连累了正甲武堂,等回到宗门,我会向李长教请罪……” 白一朵有些无语,输都输了,李素梅要你的这份坦荡能有什么用? “白一朵,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随我去寻那孙淑榕死战,只要能够抢夺两枚青铜榕花,我正甲堂就还有希望。” 白一朵身板一晃,连连摇头,他可不想再去招惹麻脸女子。 孙淑榕对我有着偏执的恨意,躲都来不及,让我主动去招惹她? 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应付眼前,白一朵只好取出棋盘宫殿内的青铜榕花。 “玉秀师姐,其实,我刚才撞见一个落单的正丙堂弟子,把他的青铜榕花给抢了,刚好20枚!” 说着,白一朵双手展开,20枚青铜色的榕花勋章银光闪烁,是那般的醒眼与刺目。 玉秀眼前一亮,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拿,可又动作一僵,瞅一眼白一朵, 收回手,玉秀背起袍袖,凄然说道:“白一朵,这是正甲堂仅有的青铜榕花,你一定要保管好,进入沼泽,为我正甲堂争取一名入围名额!” 说罢,玉秀强迫自己移开眼睛,嘴唇有些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去吧,不必管我!我是武堂的罪人,不能为武堂争取名额、还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我已经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我……” 激愤中,玉秀抽出宝剑,扬起剑刃就往脖子上抹。 白一朵看傻了,一把攥住剑柄,高声喝道:“玉秀师姐……” “玉秀师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也不知道玉秀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要寻死,白一朵心中无奈,只能顾全大局! 把青铜榕花往她的手心一赛,白一朵一脸肃穆:“玉秀师姐,李长教说过,你是正甲武堂的希望,你要振作呀!” “玉秀师姐,请您务必收下,为我们正甲堂点亮胜利曙光……” “白一朵~!” 玉秀双目含珠,吸了吸鼻子,轻扯薄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一朵你放心,这一次,我玉秀即便是死,也要入围成功!” 白一朵蹙了蹙眉,对玉秀师姐的誓言有了免疫力,只觉得这女人太败家, 哎,没办法,谁叫我白一朵善良呢! 看着玉秀飘然离去的背影,操心晚辈般兴叹一声:“还好叶霖和孙淑榕已经去了沼泽,否则,再给她20枚青铜榕花,也不够她败的!” 感慨间,忽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神识范围内。白一朵神识敏锐,只要对方不是天骄强者,很难不被发现。 “是王铁柱?” 脚步轻踏,将其从灌木丛中一把揪出。 王铁柱本能的就要还手,看清是白一朵,喜出望外:“诶?白一朵?” “你刚才跑哪儿去了?”白一朵抱怨道。 王铁柱嘴唇瘪了瘪,抹一把眼泪,委屈说道:“白一朵,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什么鬼?”少年眉头一凝。 “是一条大蛇,好大好大的蛇……” 王铁柱张开臂膀比划了一下,见白一朵目光戏谑,急的跺了跺脚:“是真的!特别大的一条蛇,头上戴着王冠,耸立的跟个山似的……” “行啦行啦!”白一朵不耐烦的甩一甩手,显然不相信王铁柱的鬼话。 “复赛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快去沼泽,再迟就来不及了。” 沿着溪谷一路往下,很快看到一片茂密的竹林。 竹林中央是一块开阔地,平整的地面呈现出八卦灵纹,淡淡的荧光在灵纹中忽闪忽现。 四块古朴的玄灵石碑屹立在传送灵阵四方,一个颇有仙气的童子守在灵阵旁,身后跟着一只雪白的大鹅。 大鹅是很普通的白羽鹅,没有灵气,也并非灵身。 大鹅傲挺着长脖,肃穆威严,像个忠心的护卫。 看到白一朵,童子面无表情的问了句:“你们是要沼泽、还是回宗门?去沼泽的话,每人需要至少两枚榕花勋章。” 说罢,童子轻一抬手,森白灵气注入传送阵, 随着灵气的注入,银白光亮陡然大盛,在光线暗淡的竹林中耀起一道白色光幕。 透过光幕,隐隐的可以看到宗门内院的轮廓。 “嘿~?我们要去沼泽,不回宗门。” 童子一愣, 比赛接近尾声,最后到来的,几乎都是失利者, 看到稚嫩的少年和满脸御伤的王铁柱,童子下意识的打开了回内院的传送门,因为眼前的两人,怎么看都不像胜利者, 目光狡黠的打量两人,这气场、这愁容、这不紧不慢的步伐,完全和叶霖孙淑榕他们大相径庭。 讶异了一下,童子漠然问道:“你们有青铜榕花吗?至少每人两枚。” “这不是才说过吗?”白一朵拿出所有的青铜榕花挂在胸前,挺了挺小身板:“这样可以了吗?” 童子咋舌,他身后的大鹅也微微侧了侧脸,双目中是瓷白色的眼珠。 童子没有再问什么,手掌一旋,森白灵气充裕地灌入传送灵阵, “沼泽场景有一炷香的逗留时间,详情会在传送的过程里,由系统相告。” 说罢,传送灵阵耀出刺眼光芒,白一朵下意识的遮了遮眼,就被光芒吞没,消失不见。 送走了白一朵和王铁柱,童子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送走他们,溪谷场景内应该没有弟子了吧!” 说完,大鹅双目亮起白光,两道白色亮光犀利的扫过眼前。 忽然目光一顿,大鹅扑了扑翅膀,嘎嘎叫了两声。 很快,大鹅注视的方向传出异动,一只黑色棕熊疾步跳来。 棕熊的背上坐着一位老者,老者手里拎着一个少年。 少年双目无神,魔怔般念叨着什么,手里拿着一柄火焰长枪。 墨长老把付久焱往地上一丢,捻了捻胡须,看向沼泽的方向。 而沼泽这边,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风景秀丽的荷花池中,啪啪掉下两个东西。 溅起泥花四散,挨的近的,满脸淤泥,狼狈不堪。 但在这里,没有人顾得上形象, 这是落晨山脉南部的一块低洼地,因为沼泽内的有毒瘴气,又被称之为死亡沼泽。 相传,曾经的死亡沼泽是不毛之地,这里只有死亡和荒凉,鹅毛飘不过,芦花定底沉…… 后来,天山之巅落下祥云,一位仙子衣袂翩翩,轻掷手中摇扇,抛之泥潭, 摇扇化作一匍碧绿荷叶,叶脉联催,打破了死亡沼泽的魔咒。 再后来,历经万年的洗涤和滋养,沼泽内的有毒瘴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生机充裕的荷莲。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六章:12b.入围名额 一望无垠的荷花,碧海连天的泥泽, 夕阳西下,霞光璀璨,几十个满身污泥的内院弟子。正在疯狂的争抢哄抢,为最后的入围名额拼杀。 “这是我的……!”一名满身泥污的弟子拔出长剑,已经分不清对方是哪个武堂的了,他只知道,自己还差三枚青铜榕花,而对方刚好可以提供。 “我乃正丙堂允天常,敢问阁下……” “阁下你个头!” 对方显然不愿报上名号,还很有可能就是正丙堂弟子。 但这个时候,大家均是满身泥污,谁也认不出谁, 即便对同门动手,只要日后打死不承认,也就不会有事。 允天常眼看不敌,又舍不得手里的榕花,情急之下暴喝一声:“白一朵,你别过来……” 本来大家都抢红眼了的,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仇恨被掀开,纷纷侧目。 允天常见此计奏效,忙不迭的往后挪了挪,直指对方:“他……他是白一朵,他手里有青铜榕花、从我们手里抢去的青铜榕花……” 后者似乎才明白过来,见四下里陡然安静,忙揉了揉脸:“我不是白一朵,我是……” “白一朵我要杀了你……”一名女弟子不等他解释,捧起一把稀泥砸了过去。 一时间噪声四起,原本浑浊的打斗,更加混乱无序。 在泥泽里行走阻力很大,面对四面八方的围殴,想逃走显然也不可能。 于是,这名刚才还张扬跋扈的弟子,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众人按在泥潭里一顿胖揍。 噼里啪啦, 当白一朵扑腾着爬出池面,就听到一群人兴奋的叫嚣着:“白一朵你也有今天?” “白一朵,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一拳,是还给你的……” “白一朵,这一拳是为付师兄打的、这一拳是替程师弟打的、这一拳……” 一旁,少年满身泥污,一双眼睛却雪亮的眨巴着。 王铁柱爬出池面的时候,也是懵的,但他和白一朵接触的多,很快便发现那个人不是白一朵。 “白一朵,他们……” 不等王铁柱把话问完,少年蓦一扭头,恶瞪一眼。 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被这些人按在泥地里打。 “什么?他是白一朵?我与白一朵有不共戴天之仇,”白一朵说着扬起拳头,目露凶光。 “各位师兄请让一让,我今天要寻白一朵讨个公道……” 于是,在众人鼓舞的目光中,白一朵一把揪起‘白一朵’,不由分说就是两记铁拳, 似乎是很泄愤,打完之后仰天长啸:“苍天有眼,作恶多端的白一朵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真是大快人心、畅快淋漓……”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高喝,众人欢呼雀跃,似乎都忘了他们正在进行着一场尤为重要的选拔赛。 也不乏理性的人,在宣泄后芥蒂四周散开神识,寻找适合自己动手的捕猎对象。 比赛进入了尾声,现在谁也不顾上对方的立场和身份,只要他身上有青铜榕花,就是敌人。 而凑齐了20枚青铜榕花的人,已经开始争分夺秒的冲次传送灵阵。 最后一道传送灵阵,需要佩戴20枚青铜榕花,满足条件者,会被系统选定、获得诀额赛入围名额。 反之,缺一枚皆不可入围。 叶霖在进入沼泽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提交了任务, 与此同时,灵源宗内院的玄灵石碑上,第一个出现的入围名额便是正丙堂叶霖。 此一幕,让龙九胜激动坏了,傲娇的瞥一眼李素梅,哈哈笑道:“素梅,不要担心,你家玉秀也很不错,十个名额中兴许有她。” 李素梅深沉的吸一口气,袍袖中的玉指攥的咔咔作响。 铁丝网外,杜灵儿也不自查的捏紧了拳头,轻咬薄唇,一瞬不瞬的盯着八卦光幕。 忽然,八卦光幕中又有20枚青铜榕花自行消散, “又有人入围了。” 随着一阵喧哗,杜灵儿呼吸一窒,随众人目光齐齐的看向玄灵石碑。 “孙淑榕?” 杜灵儿秀头微倾,目中有些复杂,胸前无章的起伏。 杜泽平看一眼妹妹,苦笑摇头:这傻丫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序又有两名弟子入围,均是正丙堂弟子。 龙九胜高兴坏了,有些得意忘形,捧着肚腩仰天大笑。 李素梅厌恶的瞥去一眼,收回目光时,忽然有点不敢面对了。 “还剩下120枚青铜榕花,沼泽里的争夺更加激烈,玉秀她……!” 李素梅知道,不能尽快冲次传送灵阵的,很有可能是受到了纠缠,沼泽内没有宗堂的势力划分,竞争全靠修为实力。 “玉秀,你一定要入围成功,一定要为我正甲堂获得名额……” 可能是祈祷有了回音,很快的,又有两名弟子入围, 一名是正乙堂的陈大宝,另一人便是正甲堂的玉秀。 “玉秀?” “她真的入围了!?” 李素梅激动的浑身颤抖,这可是正甲堂通过复赛的唯一名额。 “玉秀这孩子,总算没让我失望!” 李素梅欣慰的输出一口气, 但很快又秀眉一蹙,满目疑惑:“嗯?他是玉秀?可场景内……” 李素梅惊奇的发现,沼泽场景内还有凑齐20枚青铜榕花的正甲堂弟子。 只是…… “他是谁?他在干嘛?” 沼泽内,随着一朵荷花的摇曳枯萎,白一朵惊奇的发现,腰腹处的五角星图闪烁两下。 “怎么回事?” 散开神识之力,白一朵惊奇的发现,淤泥下有个东西,正在啃食莲藕。 这个东西不大,身上的灰色银芒与五角星图中的土系灵脉交相呼应。 “是小乌龟!” 白一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就要往前去,可淤泥太厚,脚丫子被陷住了。 “嗞……,泥泽算是稀释的泥土,小乌龟是土系灵脉,这是它的地盘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一筹莫展! 在别人的地盘动手,希望很是渺茫! 正值懊恼,王铁柱悄悄的推了推他,压低声音催促:“白一朵,我们快去提交任务吧,这些人太疯狂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足额的青铜榕花,可就麻烦了。” 王铁柱说着吸了吸鼻子,随手抔一捧泥浆:“我听说,这里的泥水还是有毒的,所以一炷香的时间必须离开沼泽,否则会被强行弹出。” “你说什么?”“泥水?” 白一朵若有所思,恍然的一拍脑门, “对呀,沼泽里更多的是水,这里是土系和水系可以并存的地方。” 想到这里,白一朵取出青铜榕花交给王铁柱:“你快去提交任务,当心点!你的速度虽然快,但这些人都杀红了眼,务必小心。” 王铁柱愣了一下,刚想问什么,又芥蒂的看了看四周,一抱拳:“白师弟,那我就去了!” “去吧去吧~”白一朵不耐的摆了摆手,看向小乌龟的方向,搓了搓手心。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七章:13a.意外惊喜 水脉灵气运转,泥泽变得稀释,在白一朵眼里成了清澈的湖泽。 水下,一只小乌龟正抱着莲藕咯嘣咯嘣的啃着,忽然觉察到了什么,动作一僵。 摇曳的荷叶下,咕咕冒出两个气泡,一颗小脑袋悄悄的钻出。 当看到眼前的少年,小乌龟眼睛瞪的滚圆, “嘿,又见面了哈!” 白一朵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笑的不怀好意。 “我就说嘛,咱俩挺有缘的,这是冥冥中上苍的安……” 白一朵说着伸手去抓,被藕叶绊了一脚,踉跄一步抓了个空。 小乌龟显然对这份缘分不感怀,脑袋往水下一缩,一溜烟的跑了。 “嘿~?,你跑什么?看见我不高兴吗?” 于是,在厮打成一片浆糊的泥泽中,举步维艰的两堂弟子惊奇发现,有一个人正在极速奔跑,兜兜转转,像是在追逐一只乌龟,祸害了一大片的荷花。 “他的速度……好快呀!” “这是什么功法?可以在沼泽中如履平地,究竟是他的速度惊人,还是实力病态?” 然而,现在的白一朵可没心情理会这些,深知土系灵脉对自己的重要,咬了咬牙,拼了命的追赶。 小乌龟被累的直甩舌头,扭回头看一眼憋红脸的少年,内心一片苦闷与恐惧。 …… 灵源宗内院,又一名入围名额射入玄灵石碑,见是王铁柱的名字,李素梅喜出望外,瞥一眼龙九胜,有种扬眉吐气的舒畅。 但更让人兴奋的,是八卦光幕中还有一个积齐了20枚青铜榕花的准入围弟子。 只是…… “他是谁?不急着去提交任务,在地图中乱跑什么?” 并且,李素梅惊奇的发现,这个人的速度很快。 “奇怪!沼泽内举步维艰,不可能有人如此速度快捷。” 越琢磨,越是心里好奇, 李素梅看向龙九胜,说道:“龙师兄,赛场内有些不对劲,请助我打开玲珑八卦镜。” 龙九胜老眼一眯,“小师妹,非不查之危不可擅自动用玲珑境,高长老的嘱咐你忘了吗?” “眼前不算不查之危?”李素梅扬起玲珑境,毅然决然。“别忘了,那可是曾经的死亡沼泽,万一出了意外,你担得起责吗。” 龙九胜疑了疑神,有些犹豫。 权衡利弊一番,龙九胜才点了点:“不过,你我灵力不济,可能需要10分钟的蓄力才能展现一分钟的光影,小师妹,你确定要开启玲珑镜吗。” 见李素梅毅然决然的点头,龙九胜手掌一抬,澎湃灵力灌入玲珑镜。 两个人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玲珑八卦镜,可后者像是无底深渊, 只有蓄满灵气,才可展现一分钟沼泽场景内的实况,玲珑镜也算奢侈用品吧! 铁丝网外,杜灵儿秀眉微凝,侧了侧脸问:“哥,他们在做什么?” “应该是在开启玲珑镜,听说八卦玲珑镜乃是灵源宗至宝,可以折射时空影像,返塑历史、推演未来!” …… 沼泽内, 晚霞把天空染成了红色,百里荷叶半数被踩踏成一片狼藉,很是壮烈。 白一朵眼睛瞪出了血丝,眼看距离小乌龟只有一步之遥,情不自禁的咧起嘴狰狞笑道: “小东西,我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小乌龟已经累的神智恍惚,甩着舌头、小脑袋上绕着凌乱光圈, 这少年太可怕了,如果被他抓住,肯定死的凄惨! 内心这般想着,可身体却力不从心,最终脚底一滑,人仰马翻。 白一朵也早已力竭,完全是秉着一个信念苦苦坚持。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伸手一抓,攥住了小乌龟的尾巴,一把提起。 看一眼双眼成蚊香状的小乌龟,白一朵仰天长啸。 但是才笑一声,忽然周身光芒大盛,一股强大吸力凭空而来。 与此同时,白一朵惊讶的发现,身上的青铜榕花朵朵盛开,璀璨耀目。 “不会吧!?” 蓦一抬头,白一朵绝望的发现,不知不觉中,他被小乌龟引到了传送灵阵跟前。 传送灵阵捕捉到白一朵身上的20枚青铜榕花,系统无情,只见光芒一闪,白一朵甚至没来得及缅怀的看一眼小乌龟,就被光幕吞没,消失不见。 只是一瞬间,少年刚抓住小乌龟的尾巴,就被强行吸走,留下一只软趴趴的小乌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沼泽的南篱,有一个青石莲台,莲台中央有一涌泉眼,泉水分射四方,落在十片花瓣之上。 白一朵被光幕强行拉扯,再出现时,便在一片花瓣之上。 在这里,叶霖和孙淑榕等候的时间最久,早已清洗干净身上的泥污,正在闭目打坐。 陈大宝和王铁柱不知为什么绊起了嘴,吵的脸红脖子粗。 玉秀还在清洗身上的泥污,她爱干净,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白一朵蓦然出现。 “白一朵!” 玉秀脸上一喜,跳了起来。 溪谷内三次给予足额的青铜榕花,已经让玉秀对白一朵有了一种惯性的依赖,好像他身上的青铜榕花是不限量的,只要伸手去讨,必能满足。 同时,玉秀也心存感激。 三番两次的绝望中,是白一朵的出现才让她走到了这里。 所以说,玉秀看到白一朵的第一反应,就是激动,,本能的扑了上去,不顾后者满身的泥污,一把抱住…… 与此同时,灵源宗内院,随着玲珑镜源源不断的蓄力,忽然一道刺目光柱直射光幕。 于是,铁丝网外的杜灵儿瞪大了眼珠子,她看到满身泥污的白一朵,正和一个金耳环女子拥抱在一起。 光影的展现只有一分钟,但这一分钟,在杜泽平眼里实在是太漫长了! “额……,灵儿,这个人不是白一朵,我认识白一朵的道袍,他左肩的位置有一枚正甲堂堂徽。” 话音刚落,光幕中美人在怀的少年侧了侧身,露出一枚淤泥也掩盖不住的正甲堂堂徽。 杜泽平喉咙一阻,好在一分钟须弥而过,光影消失。 杜泽平啐拳轻咳一声,言道:“灵儿,正甲堂有两名男弟子入围,那个人一定不是白兄,他的名字叫王铁柱。嗯,对,就是王铁柱!……” “哥,你在说什么呢!”杜灵儿冷着脸,看一眼哥哥,耸了耸肩道:“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杜灵儿不削的冷笑一声,可转回脸,袖袍中的玉指被攥的微微起颤。 光幕消失,李素梅和龙九胜喷出一口鲜血,连退数步。 “玲珑镜不愧是宗门至宝,我和龙九胜顷注八成的修为,也只是堪堪的启用一分钟时限。” 不过回想看到的一幕,李素梅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消耗八成灵力看到的,会是这狗血一幕。 “白一朵?他竟然入围了!?”李素梅感到不可思议,“这算是意外惊喜吗。”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八章:13b.组织的好处 青石莲花瓣生十叶,叶叶洁白, 随着夜幕降临,十叶花瓣终于落座十名入围弟子。 其中正甲堂3人;正丙堂4人;正乙堂3人。 也算是势均力敌! 天空传来一声嘶吟,一只巨大的飞鹰盘旋而下, 巨鹰的背上坐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垂着白须、手持浮尘,眉宇间自带尊威。 “哈哈哈,不错不错,本届的入围弟子比起往年可算出色不少!” 看向夜空里的飞鹰,十人垂首拜见。 老者轻一挥手,十人胸前的20枚榕花勋章光芒大盛,相融成一枚精致的银色榕花。 老者笑道:“不过,这只是复赛入围,最终获得晋院名额的,只能有五个人。” 听闻此言,众人相互看一眼,外溢的傲然带着坚毅,在十个人的目中流转。 只有少年疲惫的靠在花瓣上,望眼欲穿的看向一望无垠的荷花沼泽。 “我的小乌龟呀!” 白一朵颓废萎靡,无力的叹息一声,看向天空问道:“云幽长老,我们可以回宗门了吗?我都饿了!” 白须老者喜善的脸色一僵,看向少年, “你就是白一朵吧?”云幽道人显然是听过他的名号,眉头皱了皱。 见白一朵点头,老者目露戏谑,笑道:“本来还有入围奖励颁发的,既然你们这么急着离开,那就算了吧!或许回到宗门,有更大的惊喜等待。” 听完这话,众人齐齐看向白一朵,目光讨伐。 “云幽长老,白师弟急着回去,你把他送走就行了,我们不急的。”王铁柱说着搓了搓掌心,对宗门颁发的奖励很是期待。 “石莲一旦运转,你们都会被传送回宗门,无一例外。” 说罢,云幽道人轻甩浮尘,随着巨鹰的一声嘶吟,青石莲花逆时针旋转, 随着光芒的大盛,叶瓣中的十人顷刻消失,散落在宗门内院的不同角落。 玉秀被传送在武斗场,落地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李素梅, “长教……” 激动的奔向李素梅,玉秀扬起胸前的银色榕花,小胸脯挺的笔直。 相序的,王铁柱和孙淑榕等人也出现在内院附近,只有叶霖被传送的较远,出现在山门前的椌榕树下。 而随着一片流光落定,当白一朵一个趔趄站稳步伐时,微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魁梧有力的彪悍身段。 那是一对油光蹭亮的胸肌,在夜幕下的灯盏中,很是诱人和醒目。 但白一朵似乎想起了什么,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悠悠抬头…… 果然,当孙大奎那张油腻的大脸出现在眼前时,白一朵终于明白云幽道人最后半句话的意思。 “你个老东西,骑着鸟的鸟人,我白一朵恨你一万年!” 心中啐骂,脸上却扬起笑容,在孙大奎面前缓缓转身。 忽然一个粗壮有力的大手落在肩膀,孙大奎沉着声问道:“欸,看见白一朵了吗?” 白一朵赶紧摇头,摆了摆手说:“没见过,不认识……” 孙大奎眼睛一眯,深沉的呼出一口气:“你撒谎!” 指了指白一朵胸前的银色榕花,孙大奎勃然怒道:“你是入围弟子,白一朵也入围了,你怎么可能没见过他?” 白一朵愣了一下,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一直前方,喊道:“哦哦哦,想起来了,白一朵在那边,……长着一张大饼脸的就是白一朵。” 不远处,王铁柱傲挺着小身板四处招摇,看到白一朵指向自己,踮了踮脚,朝他摇了摇手。 “呐,那个人就是白一朵。”白一朵说着缩了缩脖子,讪笑地瞅向孙大奎。 孙大奎眼睛一眯,杀意腾然。 拾起铁锤,向身后的一众大汉招了招手。 但转身间,又迟疑的看向白一朵,抠了抠下巴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铁柱!”白一朵道。 “这名字真土!”孙大奎吐槽一句,接而又问:“王铁柱,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和你长得很像。” 再仔细打量一番,啧啧称奇:“太像了!” 白一朵脸皮抽了抽,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正打算敷衍一下,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他就是白一朵!” 白一朵后背一凉,蓦然转身,看到一众身穿带有林家族徽道袍的卫士匆匆赶来,为首的,正是林老三。 林老三毕生的修为都绑定在金色算盘里,没有了金色算盘,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所以他对白一朵的仇恨尤为浓烈。 “白一朵,快把珠天算还给我!” 林老三激愤的叫嚣,手掌一挥,一众铁甲护卫将其团团围住。 孙大奎有些发蒙,“三叔,他是王铁柱,白一朵在那边呀。” 被油腻大汉的一句‘三叔’叫的身板一怔,林老三愣了一下,才挤出一抹微笑道:“阁下有所不知呀!这个白一朵狡猾多端,当着你的面,他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就是白一朵呢。” 说罢,怒指白一朵,对孙大奎说:“他就是抢走雨诗的白一朵,此人作恶多端乏善可陈,为我宗门一大祸害呀!” 渐渐有人围观过去,众人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在知情人的扇动下,有关白一朵掳走林雨诗,重伤林家的种种劣迹流传开来。 “原来他是这样的白一朵!” “看不出来呀,一个十几岁少年会是掳劫民女的采花大盗?” “我不相信!白一朵顶多是练气境修士,独自夜闯林家、重创林家强者、掳走林雨诗?……林家老祖可是筑基后期强者。” 有人为白一朵感到不齿,也有人持有质疑,但更多的人是不削相信的。 “一定是林家人造谣,想悔婚,故意捏造。” “是呀,林雨诗相貌出众,林家怎么会把她许配给孙大奎?其中必有猫腻。” 就在众人纷纭之际,得知事情的孙大奎怒不可遏, 他是个急性子,苦苦等待了一整天已然让他暴躁,眼下又遇白一朵的狡诈欺骗,更是怒涌心头,扬起巨大铁锤砸向白一朵。 轰~ 一声反震的灵气波动荡漾开来,孙大奎只觉得虎口一胀,铁锤脱手而飞,在空中翻转几圈,重重的落在地面,地面上的青石砖四分五裂。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刚才是谁说白一朵不过练气境修为的?练气境能有这般强横的灵气波动? 孙大奎连退数步堪堪站稳,见白一朵在扛下一记铁锤后安然无恙,惊异的长大了嘴巴。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白一朵摊了摊手,他获得水系灵脉才不过一天,还没来得及修炼任何功法。 但也有视角敏锐的,看出少年没有还手,孙大奎是被自己的灵气反震所伤。 “白一朵身上可能有什么灵宝!” “噢!我想起来了,对战刘无胜的时候,他用的也是这一招。” 林老三双目布满血丝,咬牙启齿道:“白一朵,不管你有什么灵宝在身,今天我林家都要将你碎尸万段!” “是吗?”一声轻蔑的话语淡淡传开,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一名气场逼人的女子,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缓步走近。 “李长教!?” 看到李素梅带领正甲堂弟子赶来,白一朵心头大震,激动莫名。 “这就是有组织的好处呀!” 追书神器吧 ------------ 第六十九章:14a.禁止套娃 华灯初上,夜色妩媚,李素梅一身白袍在晚风中猎响,显得正气而威严。 身后是以玉秀为首的一众正甲堂弟子。 正甲堂在一扫初选赛的失利后,以三人入围的优异成绩,重新找到了自信和荣誉,也变得更加团结激昂。 如果是以前,李素梅或许不会出手,为了武堂里一个小灵渣去得罪炼器坊的人,怎么说都不是不划算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林家! 但现在不一样,白一朵是正甲堂的入围弟子,置之不理,对武堂荣誉不益,甚至会让自己的弟子们寒心。 只见李素梅走进人群,蔑视的扫过一圈,言道:“白一朵是我内院正甲武堂弟子,我刚才听谁说,要把他碎尸万段?” 林老三脸色一沉,左右看了看,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上前一步抱拳迎拜,林老三愤然说道:“李长教,你内院弟子强抢我林家族女,十恶不赦,他还强夺了我的诛天算、将我重伤。” “噢?是吗!” 李素梅瞥一眼白一朵,倒不相信这小子有这能耐。 “据我所知,白一朵与我弟子玉秀情投意好,你家那位族女有何姿色,能让白一朵顾此失彼,愚蠢至此?” 听闻此言,玉秀矫躯一怔,忙拽了拽李素梅衣袍:“长教,你在说什么呢!” 李素梅蕴着一抹微笑,微微倾身,贴着玉秀耳畔道:“不用害羞,我都看到了、所有三堂弟子也都看到了!” 玉秀有一点懵,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什么?看到什么了?” 而人群外,一袭红裙的少女轻抿薄唇,秀眉蹙起,一种不舒服的情绪莫名的升腾。 杜泽平忽然有点慌,这还怎么搪塞?这不是为难他杜助攻吗! “额……,灵儿,白兄不是这种人,一定是误会!” 杜灵儿撇过脸瞪着哥哥,秀丽的眸子里冰刀纵横。 杜泽平抓了抓脖子,强行解释说:“至少我相信白兄不会强抢民女,至于玉秀……” 这时,人群中一个大饼脸激愤怒斥:“白一朵,你这个挖墙脚的,我王铁柱与你恩断义绝!” “……” 说罢,王铁柱看一眼女神玉秀,瘪了瘪嘴,悲伤的掩面奔去,伤心欲绝。 李素梅蹙了蹙眉,无奈叹息:“哎!爱情真的很残酷呀!” 天空闪过一道白光,疾风卷动落叶,一声桀骜的笑声划破苍穹。 紧随着,一位灰袍老者踏空而来,手中转动两枚铁球,铁球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释电声。 “哈哈哈,丫头,想为白一朵出头?” 林霄钦翩然而落,傲视一圈,目光缓缓的落在李素梅身上。 不削的冷哼一声,林霄钦背起手来,掌中铁球缓缓转动,给那傲然的身姿更添了一份睥睨的威严气势。 “林家老祖?” 李素梅凤眸一眯,下意识的攥紧手中长剑。 “哼!”林霄钦蔑视的看去一眼,手指一曲,森白灵气裹挟劲风,将白一朵一把吸了过去。 白一朵大惊失色,慌乱大喊:“李长教,快救我……” 李素梅有些犹豫,直到玉秀浅声催促,这才暗自咬牙,拔出长剑飞身一跃。 “住手!” “想与我动手?哼!不自量力~!” 林霄钦抛出铁球,铁球自空中碰撞,噼里啪啦,一股强霸的劲风之力扫荡四野 见此,李素梅面色一凝,正要拿剑去挡,忽然一道黑色长影霹雳而过,直接弹飞了一颗铁球;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闪现,另一枚铁球直接被白光切成两半,分崩离析。 李素梅惊惶之下左右看去,不由心头一喜。 “素梅师妹,打架这种事,怎么不叫上为兄呢!” 苏文钢话音一落,龙九胜捧腹笑道:“钢子,你才吐完一升血,素梅师妹是考虑你身体抱恙,不忍叨扰。” 李素梅长长的输了口气,抱拳一拜:“多谢二位师兄出手相助!” “不必客气!”龙九胜一甩袖袍,说道:“白一朵这小子虽然不讨老夫喜欢,但怎么说也是内院弟子,我龙老九不可坐视不理。” 苏文钢行至李素梅跟前,轻揽了揽后者矫躯,一脸温柔的说:“素梅师妹,你的弟子就是为兄弟子,我苏文钢最护短,怎会让外人欺凌自家弟子?” 李素梅心怀感激,但还是侧了侧身,与前者拉来距离。 “多谢苏师兄!” 说罢,李素梅目光凶厉的看向林家老祖,夺前一步:“林霄钦,尊你是前辈,今日之事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你可以走了!” “真要是动起手来,尽管你有筑基后期的强横实力,我师兄妹三人,也毫不惧你。” 林霄钦脸色微沉,犀利的目光扫过仨人,露出一丝凝重神态。 今天或许可以与之一战,可一旦战败,林家威严将不复存在。 林霄钦是行事谨慎之人,更是看中声誉之人,冒险的事,他需要谨慎权衡。 但事已至此,此时退缩,会不会太没面子? 一时间,林霄钦陷入两难,进退维谷。 战,会有战败的风险,日后林家还要面对内院三堂为敌。 不战,又没有合适的台阶救场,他林霄钦可是要面子的。 就在两方僵持之际,忽然的,一群打着火把的壮硕队伍疾步走来, 队伍的中央,四个弟子抬着一顶坐椅,座椅之上仰坐着一个满身横肉的大胖子。 “坊主!?” 孙大奎,眼前一亮,丢掉铁锤跪地便拜:“弟子孙大奎,拜见坊主。” 炼器坊是灵源宗势力范围内最大的灵械坊市,坊主孙仲右更是到了筑基大圆满的恐怖实力,加上炼器坊多年经营,坊内高手云集,也算是威慑一方。 即便是宗门长老,在谈及炼器坊的时候都要礼遇三分。 见是炼器坊坊主,三位长教面面相觑,目中蕴起凝重。 林家老祖却如获激助,脸上一喜,豪情相迎:“哈哈哈,原来是坊主,哦不,亲家……” 抬椅摇摇晃晃,在人群中央落稳,四名台夫这才擦一把脸颊的汗珠,捏捏酸麻的肩膀。 坊主孙仲右慵懒的伸展臂膀,打了个哈气。 孙大奎连忙凑上前去,哈要点背道:“叔父,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在外孙大奎需尊称一声坊主大人,私下,叔侄俩更多以族亲相称,尽管并无实质血缘。 “听说内院这几年越来越肆意妄为,不把我们这些外院的修真家族放在眼里。” 孙仲右显然有备而来,借此契机,想寻内院一些事端。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章:14b.雷火天劫 目光轻蔑的扫过眼前,孙仲右缓缓起身, 随着臃肿的身段站起,挤压变形的藤椅嘭的一声缩拢,才让众人知道,原来藤椅是这模样的。 迎前一步,身上的赘肉左右摇颤,双层下巴导致他无法俯视,自也傲骄,目中轻蔑。 “你们就是现在的内院长教?” 李素梅三人面面相觑,如果只是一个林家老祖,他们自然不惧,可对方两位筑基后期强者,孙仲右更是声名远赫,即便宗院长老在此,也需要礼遇相待。 三人鞠身一拜,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豪情与自信,神色暗淡。 一时间气温骤变,两边势头此消彼长。 白一朵左右看了看,暗自怨骂:什么情况?这是比靠山大赛吗? 虽然心中腹诽,可还是希望局势可以逆转,三堂长教都压制不住的话,难道要宗院长老出马? 后来一琢磨,对方可是炼器坊坊主,属于商业巨头,与宗门的利益瓜葛一衣带水,此刻到来已经不仅仅是为白一朵的事情了,想必有着更深源的牵扯。 果然,只见孙仲右傲视一圈,循循言道:“是我炼器坊铸造的灵械助长了诸位的嚣张气焰吗?奎儿难得寻得一门好亲事,却遭此毒手,你们内院都是一帮强盗不成?” 孙大奎顿感委屈,不忿道:“内院就是一帮强盗,抢走了我未过门的妻子,彻夜未归呢!” 李素梅轻扯薄唇,下意识的看向白一朵,跨前一步要去理论,却遭龙九胜一把拦住,暗自里对她摇了摇头。 “小师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多说,只能多错!” 李素梅深知此理,可心中不忿,银牙紧咬。 孙仲右捧着大肚腩,侧目盯着李素梅,见此女欲言又止选择隐忍,不免有些失望, 冷哼一声,继又说道:“拿着我炼器坊工匠辛苦打造的灵械,来残害我炼器坊的人,内院好生霸道呀!看来,是要去一趟仙域,和你们的长老好好的谈一下了。” 说了这么多,孙仲右就是想寻个借口,去仙域谈条件。但眼前的理由显然不够,他需要把事态扩大,让谈判水到渠成。 在场者不乏精明之辈,很快明悟孙仲右的用心,目光变得狡黠。 “好一个炼器坊坊主,这竹杠都敲到内院头上了。” 白一朵后知后觉的看一眼孙仲右,对这人厌恶至极。 就在此时,围观群众里,走出一名俊朗少年,身姿傲挺,眉目如画,,他的身后,紧随着一袭红裙的美貌女子。 只见杜泽平无畏在座强者,直视孙仲右,戏谑一笑:“孙坊主,听您的口气,是要借此事敲诈灵源宗?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孙仲右目光一凝,敢在他面前造次的,这世上还没几个能活到天亮的。 但很快的,一个仆从贴在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臃肿的肥脸猛的一僵, 在不同的领域,内院或许拿他炼器坊没辙,可作为隆安城城主的贵公子,杜泽平毫无畏惧。 “杜大少爷,同为外院修真家族,你这是要为内院说话?”孙大奎斥责道。 杜泽平无畏的摊了摊手,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白一朵面前,“白兄,别来无恙。” 白一朵感激呀,看到其后的杜灵儿,更是心花怒放,下意识的整了整头发。 杜灵儿却满目仇恨,若非哥哥牵着,她才不愿意抛头露面。 “白一朵,你真的强抢民女了?” 天地良心,他白一朵看上去很像采花大盗吗? “灵儿,都是误会呀!我……” 不等白一朵解释,杜灵儿伶俐的目光瞥向玉秀,淡淡说道:“既然结有道侣,就该安分守己,我不相信林家会无缘无故责罪于你。” 杜泽平冷汗溢了出来,他这妹妹,怎么尽帮倒忙呀! 林老三逮住机会,原地蹦了一下,怒指白一朵:“说的没错,白贼荒淫,人神共愤之……” 孙大奎扬起铁锤,怒不可遏:“白一朵,你究竟把我未过门的妻子藏哪了,你们昨天晚上是怎么过夜的?……” 这话题问的……未免太露骨了些! 杜灵儿秋眸昭露,一瞬不瞬的盯着白一朵、盯着他胸前的银色榕花。 当白一朵神经质一般去擂台赢取青铜榕花的时候,少女还不为所动。直到捧至眼前,那耀目光泽似是映射着少年纯净透彻的内心,刺触了少女不知所在的某处,波涟跌起,芳心寸乱。 可是,随着青铜榕花颜色的改变,仿佛这一份突如其来的瓜葛也变了色泽,不再斑斓,也不再刺目,是那般的无足轻重、那么的叫人失望! “白一朵,忘记祝贺你了,祝贺你入围复赛。”说罢,杜灵儿扭头就走, 杜泽平想拉住,却蹒跚一步堪堪站稳, 看来她是决然而去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再看白一朵时,不免有些责怨。 “白一朵,你还不快去追?” 少年一愣,此时此刻,他又怎么可能安然脱身? 只见孙大奎盯着少女的背影愣神半响,终是收回目光,一把揪起白一朵的衣领,喝道:“白一朵,快回答奎爷,你把雨诗藏哪儿了?” 杜泽平剑眉一竖,宝剑出窍,却遭林家老祖灵气波动所阻拦。 “杜公子,这件事牵扯我林家族女,即便是杜城主亲临,也不能阻止我林家寻回族女。” 孙仲右目光狡黠的扫过在场,他不能明面上和杜泽平发生摩擦,那个隆安城城主的老爹可是能直接干涉到炼器坊的,不同于内院,孙仲右颇为忌惮。 但林家无惧杜城主,由他出面,自己做个后盾,一切似乎又变得条理清晰了。 啐拳轻咳一声,孙仲右躺回藤椅,藤椅嘎嘎嘎的开始变形。 “林老头,你家族女也是我炼器坊未过门的媳妇,此事你我二人与容共荣,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听到这话,林霄钦目光坚毅,点了点头,浑身强横修为散开,森然的威压节节攀升。 李素梅三人急退一步,他们本可与之一战,可瞥一眼虎视眈眈的孙仲右,战意顷刻消冷。 “可恶!”玉秀捏紧小拳,银牙紧咬。 “白兄!”杜泽平剑眉如虹,手中剑鞘隐隐出刃,可在林家老祖强势的威压中,吟声戛止,噤若寒蝉。 “一朵!”李素梅轻扯薄唇,看到自己的弟子大庭广众之下被俘获刑审,心胸荡漾怒意弥漫,可又无计可施! 更有一些与白一朵并无大怨的弟子,此一刻也被这憋屈的局势压迫的透不过气,一个个剑拔弩张,恨意滔然。 “这群人太过分了,这是来寻白一朵问责吗?分明是来内院挑衅的!” “没办法,林家一口咬定了白一朵的罪责,现在有炼器坊撑腰,别说内院,即便有宗门长老出面也很难平息。” “难道就由着他们造次,我内院威严何在?” 一时间低沉的暗骂肆起,孙仲右等人不是听不见,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一朵只是一个跳板,把事情闹大,他就有机会去仙域试试运气。 想到这里,孙仲右躺在抬椅上缓缓抬头,看向夜色苍穹中的三座仙域。 这一抬头,忽然眼睛一睁,目中飞光流石,绚烂耀目。 一时间,压抑的空气陡然一变,随着绚丽烟花般的一声爆炸光波,黑夜化作白昼,星火漫天。 众人惊慌失措, 只见天宫之上,第二仙域的仙山被一道雷电劈中,星河瀑布化作赤火流岩,漫天的火种四散游离,绚丽多彩。 不知是谁最先惊恐的叫了一句:“是天劫!” “有人招来了天劫?是有人要晋升了吗?” “可以引来天劫,难道第二仙域,有人正在晋升金丹境?” “天啦!一旦成功,我灵源宗将多一位金丹境强者!”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一章:15a.步步紧逼 星火漫天,雷声霹雳,耀眼的光芒笼罩天地,灵源宗的轮廓在汨罗江北岸尤为清晰。 巨大的椌榕神树为之颤摇,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在夜空下,雪花般盈满大地。 而在内院的玄道中央,少年正被一个魁梧大汉死死的按在地上,巨大铁锤作势扬起, 少年吓的魂飞魄散,可这突如其来的流火天雷,成功转移了在场者的主意力。 李素梅面色一凝,与苏文钢等人面面相觑。 “没听说第二仙域有即将晋升的前辈,这会是谁?” 龙九胜老眼虚眯,嗞的吸一口凉气:“不一定非得是长老,也有可能是新一辈的翘楚者吧。” 苏文钢摇了摇头,断言道:“新楚晋升金丹?这根本不可能!” “也并非不可能!”李素梅下意识的看向白一朵,只有她知道,有一个人具备这样的天赋。 “三年前,掌门人破格收取一名亲传弟子,此人天赋极佳!” “你说的是白浩?”苏文钢惊异的看向李素梅,转即冷笑一声:“不可能的,白浩被带去仙域的时候,不过才练气修士,短短三年就晋升金丹,这不是笑话嘛。” 李素梅不置可否,秀眉微凝,显然也觉得很是荒唐。 抬椅上,孙仲右一个激灵弹跳起身,臃肿的脸上,一对眼缝直视天际。 “这是哪个老家伙?竟然走到了老夫努力数十年都不曾踏入的境阶!” 林家老祖捻了捻胡须,这种好似神祇晋级的场面他见过的并不少数,也不敢奢求,毕竟以外院修真家族的资源供给,是很难突破这一步的。 “难道是穆长老?还是尊攸道人?……看来,是要备一份大礼了呀!” 就在众人观赏烟花般注视天际的时候,忽然,一道赤红流火自第二仙域直射地面。 流火带着耀眼光芒,在劲风中呼呼作响, 好似流星陨落,周遭空气泛起阵阵涟漪,花草树木在劲霸的灵气波动下匍匐腰折,一些房屋的瓦片飞檐寸寸断裂,碎摔声不绝于耳…… 众人有一刻懵神,看这情形,他是奔着这里来的? 孙大奎还保持着扬起铁锤的凶残姿势,铁锤始终未落,就是想让白一朵在受刑前多体验一下酷刑前的恐慌折磨。 但随着流火的陨落,孙大奎臃肿的面部在劲浪中扭曲变形, 好像流火就是奔着他来的,炽亮的强光扑在脸上,面部的肥肉似迎着劲风般摆动变形,鼻孔溢出鲜血,眼眶布满血丝, 轰~! 一声闷响扯动八方,以孙大奎为中心的四周所有人,都在强霸的气浪中掀飞出去,只有林霄钦这样的筑基强者开启防护灵障,方才堪堪落下阵脚。 大浪滔天,火光四射,瓦片翻飞,大地皴裂…… 这是滔天怒意! 这是神祇之威! 这是一位兄长对至亲之人的宠溺和保护! 火浪退去、尘埃落定、一脸懵逼的少年瞠目结舌;肃穆威严的青年男子一身正气。 他俊朗挺拔,明眸皓齿,一身白色锦袍在火浪中猎猎迎展。 精致的五官、飘逸的发丝、挺拔的身姿、傲然的神态…… 青年男子剑眉跌起,如火的目光扫荡八方。 当众人从惊惶中回过神来,再看那孙大奎,早已是外焦里嫩面目全非。 孙仲右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杀了我的奎儿?” 这时,众人才从惶恐中回过神来,纷纷侧目,看向那奄奄一息喷涌鲜血的孙大奎。 此人前一刻还张扬跋扈,只是一瞬的功夫,便成了此般模样。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的倒吸一口凉气,怯后一步。 只有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子,双目开始湿润。 “哥~!”白一朵浑身颤抖, 此一刻的他,不是顽劣的万人嫌、不是妖娆的女装大佬、不是故作桀骜的二货少年,,他不再自卑,也无需伪装,,没有强横的实力或灵宝又怎样?没有显赫的背景家势又怎样?他白一朵无所畏惧,因为他亲哥回来了! “哥,你总算是出关了!” 三年光景,白一朵在内院受尽白眼和嘲弄,过的何其‘艰难!’ “一朵!”白浩绽出一抹笑容,那慈祥温柔的脸上,是满满的疼惜与心酸。 他又何曾不挂念弟弟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白一朵是他唯一的亲人。 “一朵,你长大了!” 按了按少年结实的肩膀,白浩欣慰的输出一口气。 这时,有个叫林老三的人不识场合的跳了出来:“你就是白浩?白一朵的亲哥哥?” 瞥向后者,白浩目中升腾起炙热火芒。 林老三似有所慑,下意识的怯后一步,挨近林家老祖。 似乎是在林家老祖身上找会了优越感,林老三扬了扬下巴,出言道:“你来的正好,白一朵强抢我林家族女,还重伤了我、抢走了我的珠天算盘……” 说到此处,林老三发现众人都拿怪异的目光打量自己,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脖子,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累累罪行,天神公愤,我林家誓要讨了说法!……” 林家老祖脸皮抽了抽,瞥一眼林老三,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额……,这件事,白一朵的做法的确有些……” “有些什么?”白浩蓦然转身,慑人魂魄的视线直刺前者。 林家老祖有些怯步,这可是金丹境强者,虽然他已到了筑基后期,可一步之遥天差地别,那是他远远不可轻视的武修境界。 老脸一僵,林霄钦咽了口吐沫,微微侧眸,瞥向孙仲右。 孙仲右倒是不惧一位刚刚晋升的金丹修士,但眼前再作权衡,有些退缩。 “林老头,你看我做什么?” 孙仲右故作尊威的傲甩袍袖,背过身去,淡淡说道:“要我说,你那族女就是个祸水,若非你林家以此魅诱我奎儿,奎儿今天也不会丧命!” “孙坊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霄钦老脸一胀,目带错愕。 “哼!今天之事,无非是要为我奎儿寻回未过门的媳妇。可眼前我家奎儿已经死了,再无留下的必要,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恕老夫告辞!” 林霄钦老眼瞪的滚圆,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孙坊主竟然胆怯到连孙大奎的杀身之仇都不想报,直接甩袖走人。 林老三似乎嗅到了一点不对劲,贴近老祖问道:“孙坊主好像……” “你给我住嘴!”林霄钦恶叱一声,脸上青筋爆鼓。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二章:15b.海纳百川 然而这时候已经骑虎难下,怒斥一声之后,仿佛找到了一点自信,面对白浩高声喝道: “白浩,灵源宗是一个讲法治的地方。你弟弟挪劫我族女、强抢我儿伴修灵器、重伤我林家族人,此般行径,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该好好管教吗?” 白一朵脸上一急,紧忙摆手:“我……” “他做的没错!”不等白一朵解释,白浩傲挺身姿,直言不讳,更是霸道的步步紧逼:“抢劫杀人,纵火行凶,无论白一朵做了什么,都没有错。我……授意!” “你授意?”林霄钦老脸气的通红,:“灵源宗不是你的,你授意,他就可以不顾门规为非作歹?” “我说了,我授意!” 白浩傲然拂袖,睥睨四野。 “抢你族女又怎样?夺你灵器又怎样?我白浩的弟弟,自是可以这般!” 强势霸道,步步紧逼,看着青年凶煞的目光,林霄钦浑身颤抖。 此般羞辱,是他成为林家掌控人以来,从所未有过的。 很快怒火冲破了理智,胸膛剧烈起伏,强霸修为迎展四方。 “白浩,莫要欺人太甚!我林家今天就是凭着灭族,也要捍卫尊严……” “父亲,,不要呀……” 就在林霄钦即将动手的时候,林老大迟迟而来,脖子上带着锁链,口唇煞白。 自从放走白一朵和林雨诗,林老大就被软禁,失去了自由。 得知内院发生的事情后,他这才强行冲破锁禁,带着伤势姗姗而来。 “父亲,是我们逼迫雨诗嫁给孙大奎,才发生了这一切,为了区区三百柄上乘灵械,拼上我林家全族,值得吗?” “噢~~!” 听到此话,围观众人这才恍然的噢了一声,原来他们是这样的林家! 林霄钦气的直跺脚,咬牙切齿:“逆子!” “父亲,是我放走雨诗的,她不能成为你扩展野心的牺牲品,也不能成为我林家走上灭亡的引路人。所以,这件事早就和白一朵没有了关系,您又为何偏执的跟他过不去呢?” 听到此处,林老三急的直跺脚:“笨蛋,他身上有丹妃的灵宝!” “噢~~!” 众人又是一声恍然加惊异的噢了一声,原来他是这样的林家老祖! 白浩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看向林老三: “林子粲,看来你比他更加适合掌领家族。” 随着白浩的一语落定,天宫之上、云落之端,传来沉闷且漠然的声音: “即刻起,外院林霄钦卸去族长之权,隐居黑山崖,由长子林子粲接任族长之职。” 苍劲有力的声音,空灵回荡! 很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切,仙域之上都有关注, 因为白浩的一句话,宗门想也不想就给予允于,可见宗门对白浩的态度。 听到来自仙域的判决,众人纷纷下跪, 李素梅与苏文钢对视一眼, 玉秀和杜泽平堪堪的松了口气,看来这场闹剧终于可以结束了! 至于林霄钦,他完全是懵的,瞪大了老眼呆立当场。 白浩冷瞥一眼林家众人,视线落在李素梅身上: “李长教,这些年,一朵劳烦您的照顾了!” 李素梅矫躯一怔,有些心虚。 当年白浩带着白一朵走进内院的时候,前者不过练气境修士,被掌门人看中选为亲传弟子,才有与自己对话的资格。 那个时候,李素梅是不削白浩这种靠运气飞升仙域的人的,甚至把不满的情绪带到了白一朵的身上, 后来白一朵在内院饱受欺压,渐渐疏离正甲武堂,最后干脆搬了出去, 所以,李素梅此刻有些心虚,他可是什么都没教白一朵呀,更别谈照顾了, “额…,白一朵聪慧过人,是我正甲武堂天骄,更是本届晋院候选弟子,前锦无限,很优秀……” 一旁的玉秀都傻眼了,她的长教平日里严谨正直,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想着,玉秀偷看一眼‘优秀’的白一朵,眉梢塌了塌。 “是吗!”白浩显然很吃惊,按了按白一朵肩膀,欣慰的点了点头。 “一朵,且随为兄来……” 说着,白浩轻踏地面,带着白一朵化作一道赤色长虹,迎着夜色消失在天际之上。 随着白浩和白一朵的离去,内院朗庭顿时变的肖静,一些围观弟子见无瓜可吃了,自发离去。 有仙域长老亲临,带走一脸懵圈的林霄钦, 李素梅也带领弟子离开。 人群离散,杜泽平看着天际叹了口气,转向身后的一条胡同,唤道:“你还躲着做什么?” 少女曼妙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轻掸了掸裙袍,强行解释道:“我是不认识回外院的路,才留下等你的。” “是吗?”杜泽平戏谑一笑,无奈摇头:“所以,你也看到了,白兄不是什么采花大盗。” “那又怎样,这事与我有关系吗?” 杜灵儿悻然转身,显然对白一朵的憎恶不消彼涨,腮帮微鼓,蕴着一丝不畅与暗憎,步伐伶俐,一点都不像是找不到家的样子。 …… 汨罗江北岸的一块巨大崖山之上, 月光如织,江水滔滔,野狼嗷月,惊飞一阵黑色蝙蝠…… 在这寒风凛冽的江面之上,少年被俊朗的男子带至此地, “一朵,三年未见,你可曾记恨为兄?” 白浩背起袖袍,注视着滔滔江面,喃喃问道。 见少年不语,白浩微一侧眸,兴叹一声:“看来,你多少是有些怨言的呀!” “哥,我不明白,修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可以让你抛弃亲人整整三年都不见一面?” 晚风肆虐,青年锦绣衣袍迎风展展,显得那般华而不实。 “一朵,有一件事我早就该告诉你的!” 说着,白浩转过身来,白色月光洒在那俊秀的面孔之上,仿若神祇。 “修仙对于别人或许可以不那么重要,但是对于我们、至少你我其中一人,是无比重要的。因为只有足够的实力,我们才能保护对方、才能在那一天到来之际,有足够的资本活下去……” 白一朵听的有点懵,不是很能理解的摇了摇头:“哥,我有点听不懂!” “听不懂,是因为那时候你还太小,没有看到家族灭亡、王朝灭亡、乃至正片大陆灭亡的凄凉!” 说罢,白浩收回目光,郑重其事的对白一朵说道:“看到眼前的汨罗江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江水从何而来、流向何方?”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困惑的问:“汨罗江不是发自圣山、奔向大海吗?” “大海?”白浩咀嚼一句,哈哈笑道:“也许吧!那个地方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大海。海纳百川,也终将是我们所有人的归宿。”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三章:15c.彻夜不归(加更) 天空飘过云朵,遮住了月光,墨染了江畔。 浓稠的夜色里,洪滚滔滔,北风嘶吟,寒气悄无声息的侵袭, 白一朵拢了拢臂膀,看向哥哥,干净的眸子在黑夜中不染尘埃。 “哥,你今天有些奇怪!” 少年笑了笑,打趣道:“要是我没弄错的话,今天是我入围复赛、是你晋升金丹的大喜日子,为什么你说出的话,却是一副世界即将毁灭的样子?” “哈哈哈”白浩忽然不止的大笑,笑的豪情却又悲恸。 或许只有他知道,这番话语在自己听来,是有多么的讥诮和意味深长! “一朵,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白浩背起手,眺望夜色里的江面,缓缓说道:“那个世界在我们离开前就已经崩塌毁灭,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枯萎腐朽,河流和湖泊枯竭、雪山消融、大地皴裂、黄沙漫天……” 描述那个在白一朵看来缘悭一面的世界时,白浩的目光变得空洞和恍惚,似是陷入了可怖的追忆,鼻息开始粗沉,面色尤为消冷。 白一朵像是被亲哥的神情吓到了,张大嘴巴看着白浩, 直觉告诉他,那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哥哥不可能捏造一个陌生的世界来吓唬自己。 “一朵,当经历过死亡和荒凉,你会明白,你眼前的世界究竟有多么美好!” 白浩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多么希望,可以让你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哪怕穷困潦倒、哪怕受尽白眼、哪怕碌碌无为……,只要看见你有衣服穿、有米饭吃、有玩伴嬉戏,我就非常的开心和满足。” “但是,这一切真的可以永恒吗? 一朵,当灾难再度降临,还有人冒死把我们带离、为我们找到新的家园吗? 一朵,这三年光影对于我而言,也是靡之珍贵的,我错过了你成长的三年时光,这是无法抚平的遗憾。 但不仅仅于此,很快我还是会离开、会闭关、会错过你成长的再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多宝贵的时光。 也许这样做是徒劳的、也许我更应该多给你一些陪伴、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安静生活。 可是,一朵你知道吗? 曾经我的指甲缝里嵌满了父母坟丘的土壤、曾经我们衣不蔽体的游走在荒凉的戈壁大漠、曾经为了活下去,我们什么都可以吃…… 所以,越是盛世太平,为兄就越是不安、越是诚惶诚恐! 修仙,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至少我们努力过呀!” …… 说完这些,白浩肃然转身,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凛冽寒风、犀利的目光皎月般明亮、吐气如兰间,每一瞬鼻息都是那般的暖人心脾…… 这一刻的白一朵还不能理解这番话,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种来自兄长的温暖就在前方,就在触手可及的现在,就在与生俱来和无处不在! “哥!”白一朵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看一眼江面,喟然叹息:“可能以后的我会懂的,到时候,我可以帮你。” 白浩欣慰的笑了笑,一拍少年的肩膀,“傻孩子!有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做。” 有你亲哥在,你负责享受人间便可! 风卷残云,郝亮月光洒遍江堤, 睡梦中,少年梦见了许许多多陌生且梦幻的场景,玄幻,亦离奇怪诞, 不知何时风止的,当黎明破晓,混红的霞光燃遍江面,少年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帘。 高耸的江堤崖山之上,寒露浸肤,鬓垂墨岩,江鸥盘旋在天际,霞虹斑斓。 可是,白浩已经离去! 好像昨天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再次回想,有种隔世般的遥远! 白一朵伸展懒腰,四下看了看,嘴角漫起一抹自嘲。 “又是一声不吭就走了!” 可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 又或者,是习惯了离别、习惯了弃离、习惯了在孤独中期盼。 少年很快调整了心境,打了个哈气,面朝滚滚洪流发呆, 混红的霞光映射在那白净的脸上。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从崖石上蹿跳起来。 “对了,林师姐!” 而在山涧里的茅草屋,晨曦透过木窗照射进去,映亮的却是一张阴沉带着丝许怨念的脸。 “好你个白一朵,彻夜不归,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吗。” 拳头狠狠的锤在桌子上,碗碟吓的颤跳一记,里面盛装着少女辛苦烹煮的菜肴。 饭菜虽然粗糙,但在娇生惯养的林雨诗看来,却是作为女人的一种成就, 看一眼被规整摆放的碗碟,和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林雨诗略一蹙眉,心中喃喃:“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一想到白一朵平日里的不着调,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不行,我要回宗门看看!” 说罢,少女肃然起身,拿起佩剑夺门而去。 可是,才出院门,忽然迎面撞上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林雨诗矫躯一怔,退后一步,缓缓的抬起脸…… …… 另一边,白一朵也很担心林雨诗,跃下崖山一路北走,行色匆匆。 这时,迎面撞见林子粲,后者重新掌管林家,却不见丝毫喜悦。 似是有备而来,林子粲一改往日的傲慢与轻蔑,笑盈盈的说道:“一朵啊,事态已经平息,你和雨诗可以回来了。” 白一朵一愣,这亲善的话语,好像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似的, “额……,晚辈见过林伯父……” “诶呀,都是一家人,不必界外!” “……” 由此,白一朵可以确信,他真的被当作一家人对待了! 想到一天前林家对自己的态度,相形之下有点梦幻。 “咳!”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讪讪笑道:“林师姐愿意回去的话,晚辈自当喜闻乐见。” 一名贵妇忽然从林子粲背后变了出来,乐咯咯的捧起白一朵的手,笑的花枝招展…… “事态已经平息,诗儿自是愿意回家的。” 说着,林母上下打量白一朵,目光在他胸前的银色榕花上停留稍许,再笑起来就有种‘丈母娘看女婿’式的规则性欢喜。 白一朵被贵妇的出场吓了一跳,小脸有点煞白。 “额……伯母,林师姐还等着我回去,就不多说了,告辞!” 说罢,逃逭式拜别, 林子粲正想派护卫去迎接,尚未开口,白一朵已经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林家的人,市侩的露骨,我白一朵单纯,可不能染了他们的世俗!” 正心中腹诽,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叫喊, “白一朵,请留步!” 蓦一转身,看到一名身形高挑,娉婷玉姿态的大长腿美女,一对金色耳环在晨光中光晕刺目。 “白一朵,诀额赛大战在即,你不好好的留在武堂修炼,这是要去哪儿?” 少年脚步一顿,笑了笑道:“玉秀师姐,这话就不必对我说了吧!……你见过我在武堂修炼吗?” 玉秀噎了一记, 细细想来,确实如他所说,正甲武堂的武练室内甚至没他的蒲团。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四章:15d.人才呀!(加更) “可是,有关诀额赛的相关事宜会在今天公布,你不去看看吗?” 白一朵眉头皱了皱,这是倒是他忽略了的, “不耽误太多时间的话,倒是可以。” “那就走吧!”玉秀一指前方,率先踱步,姿态傲然。 “白一朵,你整天神神秘秘的,是要去做什么?” “我有神神秘秘的吗?”白一朵耸了耸肩,不明所以。 “你该不会真的挪了林家族女,在外面金屋藏娇吧?”玉秀撇过脸,戏谑一笑。 “呵呵,玉秀师姐,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对于林家和白一朵的恩怨,在林子粲道出实情后,已经真相大白,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十五岁少年会干出此般丧心病狂的事。 可是玉秀说到此处,神色有些怪异,轻咳一声道:“白一朵,有一件事,我想要和你说清楚。” “啊?”白一朵盯向大长腿女子,等待她后面的话。 “对于青石莲台的那个事,只是我的一种感激方式,并不像大家猜测的那样,我对你……只有姐弟情谊……” 白一朵有点懵,不是太明白: “玉秀师姐,‘大家猜测的那样’是哪样?” “你还不知道吧,灵源宗有一柄上古灵宝,玲珑镜,可观影千里,甚至可以返溯历史,推演未来,” 玉秀说到这里,小脸有些绯红,偷瞥一眼白一朵,舔了舔唇道:“所以,我们在青石莲台上所做的事,内院三堂,甚至一些外院弟子都亲眼看到了!!” 刚听完,白一朵还有点懵,心想青石莲台怎么了?说的像是他白一朵很不正经似的。 而很快的,白一朵就反应了过来, 脑补了一下武斗场光幕中,满身淤泥却美人在怀的唯美画面…… 竟然被实况直播了? “苍天呀!我白一朵力挽狂澜,带领全堂弟子进入溪谷的时候你不直播、我白一朵力排重难,为武堂获得一百余枚青铜榕花的时候你不直播、我白一朵不畏生死,血战正丙堂天骄的时候你也不直播,……却偏偏直播我白一朵被玉秀师扑怀的画面?” 心中吐槽,少年这才明悟,昨天杜灵儿原何愤然离去! 想到这里,白一朵顿感委屈,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而罪魁祸首,却在此时倨傲的强调:“白一朵,外人怎么看已经很难左右,但我希望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千万不要对我有什么妄念。……姐弟恋不适合我!” “……”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宗门内院。 就在白一朵有点哀、有点沮丧的时候,眼前一幕像是一盆凉水,稀里哗啦的淋在身上, 白一朵脚步一顿,下意识的转过身, 可蔡愈霖还是看到了他。 蔡愈霖,雪源场景内第一个给他榕花勋章的正乙堂弟子。 此时的小蔡同学,穿了一身整洁的新衣服,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头发梳理的很顺,身板笔直,走的近了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搽了某种香灵液。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蔡愈霖就来此等候,犀利的目光扫过进出的每一位正甲堂弟子。 他也试着打听,可因为不知道心仪女神的芳名,一番描述却始终未果。 这时候,他正在向一名资深的正甲堂弟子打听:“她很白,笑起来很好看,有点瘦,个子蛮高……” 说着说着,白一朵出现了…… 四目相对,短暂的错愕后,白一朵迅即转身,脸上的惊恐比见了鬼还浮夸。 “这位道友,请留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见蔡愈霖叫住白一朵,乐颠颠的跑上前去,围着他转了一圈。 “这位道友,请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或是妹妹?” 白一朵一愣,眼珠子定格一秒后,迅即点头:“嗯嗯嗯,” “太好了!”蔡愈霖一拍大腿,激动莫名, 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抱拳鞠礼:“正乙堂蔡愈霖,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他叫白一朵。” 忽然一个不善的女子声音传来,来者正是麻脸女子,孙淑榕。 冷冷的看一眼白一朵,麻脸女子瞥向蔡愈霖,不忿道:“蔡愈霖,他就是我们正乙堂公敌,白一朵,你竟然不认识!?此人阴险狡诈、道貌岸然、阳奉阴违、乏善可陈……” “孙师姐!”不等麻脸女子列举出更多不褒措词,蔡愈霖忽然剑眉一竖,跳到白一朵面,对着孙淑榕怒目而指, “孙师姐,我敬你是武堂天骄,不想与你为佐!可是,作为灵源宗内院弟子我不得不说,师姐你现在的行为是在挑拨内院三堂、是在搞派系分化、是个人英雄主义跃进、是假公济私哗众取宠……” 说到此处,蔡愈霖痛心疾首,一脸的哀伤与失望。 “孙师姐,我真的不明白,白兄钢正善良、谦礼内敛、一身正气,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般诬陷贬触?” “孙师姐,我知道你对刘无胜师兄心存爱慕,可这就是牵连白一朵兄弟的理由吗?你因为一己之私,扇动整个正乙堂为伍,对一个无辜且善良的同门师弟恶意相加,这就是你作为师姐、作为武堂天骄该有的样子吗?” “孙师姐,我很痛心!也很失望!” 说完这些,蔡愈霖还不忘总结,深情款款的对孙淑榕,乃至在场的所有内院弟子说道: “我很幸运,可以成为一名内院弟子,可以和大家像家人一样相处。相对于外院,这里没有家族利益的羁绊、没有背景分化的层次打压、没有不公的资源倾斜和师资专供。 在这里,我们都是一家人,和睦、平等、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修炼……。 可是,为什么就是有一些人,不能放下成见去接纳别人的优秀?一定要把自己的劣势绑架在别人的成功上? 白一朵并不是正乙堂公敌、也不是任何人的敌人,他只是因为自己的优秀遭到了不公偏见的不幸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因为赢了一场比赛、因为比别人多获得一枚勋章、因为不慎露出锋芒,就要被驱赶、被排挤、被污蔑、被贬黜…… 师兄师弟们,我不偏袒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持有偏见。因为我深刻知道,我们内院弟子都是一样的,有一样的梦想、有一样的期盼、憧憬着大同小异的未来。我们都是为梦想奋斗的内院天骄,没有什么寡廉鲜耻,也没有什么乏善可陈,如果有,必然是有些人的用心不良!……” 周遭忽然响起热烈的掌声。 虽然大多数人都只是听了个心灵鸡汤,但趋利避害,此刻不响应,反而显得三观有问题了。 白一朵和孙淑榕都看傻眼了, 这位蔡愈霖同学,是个人才呀!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五章:16a.一封情书 麻脸女子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自家师弟当众奚落,轰击的体无完肤。 “蔡愈霖,你是疯掉了吗?我可是你师姐。” “对,你是我蔡愈霖的师姐,可也是所有内院弟子的师姐;白一朵是正甲堂的师弟,同时也是所有内院弟子的师弟……” 孙淑榕被噎的小脸胀红,左右看了看,在众人紧逼的目光中,只能愤恨的跺了跺脚,失然离去。 看向孙淑榕狼狈的背影,蔡愈霖惆怅叹息,迅然转身…… 白一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芥蒂一步问:“额……我可没有分化内院,搞什么英雄主义跃进行为……” “白兄!”蔡愈霖上前一拜,郑重其事道:“实不相瞒,蔡某偶得一桩姻缘,还望白兄成全!” “啊?”白一朵有点蒙,甚是忘记了什么,呆立当场。 只见蔡愈霖轻嗅玫瑰,仰望天际,似海深眸中星辰闪耀:“有一种感情,发生的唐突、兀然、猝不及防……,但她出现的那一刻,你会知道,这是可以让你穷其一生去守护的人!” 说到这里,蔡愈霖收回目光,声容并茂的盯着白一朵,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件。 “白兄,我对令妹的感情无以言述,不书之敷,望白兄转递令妹。” “我妹妹?”白一朵眼睛瞪成了铜铃,他只有一个哥哥,哪里来的妹妹? “这位师兄,其实……” “请不要告诉我她的芳名……”蔡愈霖忽然神经大条的喊道,一别脸,一副很抗拒的样子。 “她的身影已经够让我魂牵梦绕,而如今的我,还不配知道她的名字。待有一天,我蔡愈霖晋为内院天骄,会让她当面告诉我,那个将载入我蔡家宗谱的名字。” 说罢,蔡愈霖傲挺胸膛,仰望天际,迈着壮志凌云的步伐,大步流星的离去, 留下拿着一束玫瑰、一封信件,瞠目结舌的白一朵! “会载入你们蔡家宗谱的名字?” 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白一朵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噹~! 一击悦耳的钟声,让嘈杂的内院各堂迅即肖静。 李素梅手握宝剑傲挺矫躯,三千青丝迎风展展,蓝色裙袍在晨曦中鲜艳若滴, 面对百数弟子,李素梅毫无青涩,肃然说到:“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此次复赛,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我正甲武堂成绩优异,有三名弟子入围。但比赛没有结束,明日正午,会有一场决定最终名额的决赛……” “明天?”白一朵愣了一下,“这么快?” 似是听到了白一朵的困惑,李素梅面容肃穆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天空,言道:“这是宗门的意思!不仅如此,原定下月初的沉船试炼,也将提前半月,参赛的弟子做好相应准备……” 正甲武堂有数百弟子,但入围决赛的只有三个人, 原本不需要当众宣告这则消息,但考虑到有些弟子任不死心,正在谋划着诀额时抢榜,为之敲一记警钟。 “明天?开什么玩笑,如此唐突,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去抢榜?” “听说抢榜可以选择对手,你没有准备,他不是也没有做好准备吗?” “你是说白一朵?” “还能有谁?入围复赛的十个人里,白一朵实力最弱,也不知道是怎么捡到名额的,但诀额赛拼的真才实学,如果抢榜,首选此人!” 一些心有不甘的正甲堂弟子,阴恻恻的看向少年,嘴角扬起一抹轻蔑。 而在另外两堂,得知比赛的提前,已有谋划的天骄之辈蠢蠢欲动,首先想到的便是年龄与修为均处于劣势的白一朵。 殿堂外围的一根墨色龙纹柱前,一袭白袍的欧阳杰,怀里抱着宝剑,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白一朵身上。 “白师弟对吗?”嘴角上扬一抹弧度,欧阳杰迅然转身,随着一波灵气威压的散开,龙纹柱前的身影瞬间消失。 只是一个闪现,强横的威压之力就足以扭动空间,在殿堂内荡起一阵空气涟漪。 白一朵神识敏锐,第一时间觉察到了灵力的波动,下意识的看向龙纹柱。 李素梅似有所察,目光微凝, 而其它人,如玉秀这般的所谓天骄之辈,却毫无所查,此刻正被一大群弟子簇拥着,收割奉承。 王铁柱身边也围了不少的弟子,为他凭借练气八阶的实力入围,感到敬佩。 相形之下,白一朵这边只有几个来挑衅的,想摸一下底细,好为抢榜找点信心。 “白师弟,听说你在溪谷以一己之力战退正丙堂天骄?来,让师兄我见证一下师弟的成长!” 相序有好几个这样的弟子前来挑衅,白一朵颇感头痛。 玉秀看穿这些人的心思,冲出人群喝道:“大战在即,白师弟需养精蓄锐,岂能在此消耗灵力?若是闲的手痒,本师姐可以陪你们练练。” 玉秀不出头还好,这一出头,更加做实了那个谣言,开始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旁正吹嘘起劲的王铁柱怒不可遏,直骂白一朵是挖墙脚的。 “额……,李长教,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行告辞……” “白一朵,你不留下修炼,又想往哪跑?” 但不等李素梅出手阻挠,少年就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少年逃逭似的背影,李素梅塌了塌眉,满目无奈。 “开什么玩笑,留下来修炼?那种地方,留下来找打还差不多!” 不过转念一想,他白一朵怕天怕地,就是没道理怕挨打呀 脚步一顿,似乎才开化思想,白一朵纠结的回头看一眼。 “算了算了,你们的灵气先给我存着,等安顿好林师姐,再来武堂取。” 走出内院,通往外院的玄道旁,杜泽平等待良久, “白兄请留步!”杜泽平温文一笑,露出洁白贝齿。 “白兄,今天是否有时间?舍妹……” “不要告诉我……!”白一朵忽然神经大条的一扭头,学着蔡愈霖刚才的样子,很抗拒去听似的。 “她的身影已经够让我魂牵梦绕,而如今的我,还不配得到她的原谅。待有一天,我白一朵晋为内院天骄,会当面和她解释清楚。” “啊?”杜泽平一愣,张大了嘴巴。 白一朵从袍袖中取出一朵玫瑰,低眉轻嗅,随即又拿出一个信封,深情款款的仰望天际,似海深眸如星辰般闪耀:“有一种感情,发生的唐突、兀然、猝不及防……,但她出现的那一刻,你会知道,这是可以让你穷其一生去守护的人!” “杜兄,请将此信转交令妹,告诉她,我白一朵一定会成为内院天骄、杜灵儿这个名字,也一定会载入我白家宗谱!” 蔡愈霖的这封信白一朵早已看过,是一篇用情深款的诗赋, 说罢,少年傲挺胸膛,仰望天际,迈着壮志凌云的步伐,大步流星的离去, 留下拿着一束玫瑰、一封信件,瞠目结舌的杜泽平! “白家宗谱?”杜泽平挠了挠头皮,疑惑喃喃:“他和白浩不都是孤儿吗?”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六章:16b.送别雨诗 灵源宗北郦的山涧处,少年抱着一个大西瓜、提着一袋子苹果,笑意满满的推开一扇破败的木门。 “林师姐?我回来了!” 白一朵知道有些女孩子一旦生气,就非常的难哄。所以回来的路上特意买了一个西瓜, “天气这么热,吃西瓜能避暑……,” 说着,白一朵把西瓜扔在水盆里洗了洗,随后抄起一枚苹果,咯嘣一声。 林雨诗脚步缓慢的从内屋走出,面色白沉,目光无神。 看到林雨诗绷着个脸出现,白一朵心里咯嘚一声,看来是猜对了,眼前的女人决计不好哄。 嬉皮笑脸的迎过去,白一朵很有经验似的,把昨天晚上被林家和炼器坊围堵后来亲哥出现的经过先交代一遍,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见林雨诗面色依旧白沉,只能讨好的递上苹果:“吃苹果吗?听说女生吃苹果对皮肤好,还能降解胆固醇、调节内分泌……” 说着,白一朵从棋盘宫殿内拿出那柄上古诛天剑,把苹果削皮。 “你是不喜欢吃苹果吗?不怕,咱们家今天买了西瓜……” 说着,白一朵扬起诛天剑,哗啦一声劈开西瓜,红色汁液沿着锋利的剑刃泊泊流淌。 “白老前辈,老夫的这柄诛天剑,可不是用来切西瓜的!” 一个沉闷的声音自内屋传来,雄浑的声音中似乎蕴含了霸道的火系灵脉,声漪四荡,让周遭的温度陡然上升。 这时,白一朵才在林雨诗的身后看到一个不算老迈却透着一股不世前辈的王者姿态。 他身穿一身黑色道袍,袍袖上绣着云鬼图案,显得诡秘莫测。 脸颊垂着一缕血色鬓发,面容冷峻,身形高挑,有点酷、有点阴冷的感觉。 “魔焱尊者?”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山洞一别,也不过才几天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哼!”魔焱尊者很是介怀的瞥了一眼少年手中的上古宝剑,不悦道:“诛天剑乃上古神器,不知染了多少邪魔妖兽的鲜血,你也避讳,用它削苹果、切西瓜、剁鱼肉?” “额……”少年脸皮抽了抽,忽然想到李素阳是血峦殿黑崖世子,肯定是他把消息带给魔焱尊者的。 “失算了!”白一朵心里懊恼,脸上却挤出笑容,用胳膊肘擦了擦宝剑,双手呈上: “尊者,此般圣器,放在我身上实在诚惶诚恐,生怕它没有东西可切而生锈,所以才自作主张,用它削灵果、切灵瓜、剁魔鱼……” 魔源尊者背着双手,傲步而出,随手抄起一块西瓜, “你管这东西叫灵瓜?” 啃一口西瓜,魔焱尊者长袖一甩,林雨诗这才像是被解除了某种封禁,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姿态尊威的坐于堂位之上,魔焱尊者吐出一粒西瓜子,漫不经心的问道:“白一朵是吧?” “让你拜入我血峦殿,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一朵一愣,抱拳一拜:“尊者,并非我白一朵不肯舍弃宗门,只是……” 只是什么呢? 白一朵左右看了看,看到林雨诗,忽然眼前一亮。 “只是我在宗门内结有道侣,不想从此正魔相隔,摒弃了当初的誓言呀!!” 白一朵一副生离死别的悲伤样子,捧起林雨诗的手,深情款款:“雨诗,你放心,我是不会舍弃你独自离开的!” 说完对林雨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配合自己演戏。 但林雨诗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呆立当场。 “哈哈哈”魔焱尊者却很开心,放下西瓜皮,一抹唇角:“那就太好了!” “这丫头身上有我魔宗灵出一脉的火系属性,实属难得,已经先一步被老夫收为亲传弟子。” 说着,魔焱尊者还幸灾乐祸的看向白一朵:“本来想先收你为首徒的,也怪我一时心急,从此以后,她不仅是你道侣,更是你师姐。你们姐弟俩准备准备,随我回血峦殿吧。” “……” 白一朵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雨诗,像是在问:你一声不吭的拜入魔宗,你爹妈知道吗? 林雨诗却还沉浸在少年的一席话语里,久久不能回神。 “白一朵,我……”林雨诗欲言又止,一把抱住白一朵,吸了吸鼻子道:“对不起白一朵,我现在还不能与你结为道侣,请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 少年的内心是抓狂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考虑儿女情长?背弃宗门可是天地不容的!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林师姐早就看出自己的用意,这番话看似动情,实为策应。 “什么?”白一朵故作惊诧,泪眼婆娑的盯着林雨诗的脸:“诗儿,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跟我提出分手!” “也罢!你去血峦殿当你的大师姐吧,我白一朵是个有骨气的人,誓不与你共处一寺。” 说到这里,白一朵剑眉一竖,怒目看向魔焱尊者问道:“尊者,我白一朵乃铮铮男儿,岂甘做前女友的师弟?你自己选吧,有她林雨诗的地方,就没有我白一朵……” “白一朵,你不要这样,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再说!~”白一朵一摆手,很是抗拒的别过脸去。 “是我当初太傻、太天真,原以为拥有了一段真挚的情感,却不成想,只是镜花雪月,一场梦幻!……林雨诗,希望你在血峦殿功有所成,它日再见不知何年何月,望岁月不改、望本心不移。你我毕竟相爱一场,放心,林父林母我会视作双亲对待,珍重!” 说完,白一朵悲恸而不舍的一甩小袖,留恋般扫视一眼小茅屋,最终决然转身, 但才迈出一步,魔焱尊者道袍一挥,小木门哗啦一声自行关闭。 “白一朵,演够了没有?在你眼里,我堂堂魔宗尊者就这么的缺心眼?” 说罢,魔焱尊者冷哼一声,手掌轻旋,桌子上的诛天剑哗啦一声直射屋顶,朝着远处的汨罗江飞射而去。 “半个月后,五大宗门会有一次古船试炼,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进去古船,到时候再取诛天剑、持剑……弑神!” “啊?”白一朵不是太明白,眨巴眨巴眼睛问:“尊者,您……不打算收我做徒弟了?” 魔焱尊者傲袖一背,仰眸叹息:“算啦,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获得天尊传承的人,又岂会受一域小宗所绊?” 说到此处,魔焱尊者轻抚血发,肃穆的转过脸。 “不过,你任然是我血峦殿少主,弑神之事,必须做到。” 说罢,魔焱尊者一甩袖袍,黑色云雾缓缓升腾,将其和林雨诗包裹其中。 随着黑雾的凝聚和消散,魔焱尊者带着一脸复杂的林雨诗,消失在少年的眼前。 “白一朵,”一个空旷幽远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别难过,它日来我血峦殿,老夫把女儿许配给你……!” “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对着已然消失的虚空抱怨一句,白一朵不削的切了一声。 他白一朵才不需要这种黑红线。而且,参考魔焱尊者的长相,想必也没什么可期待的。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七章:17a.嚣张容易被打 阳光透过屋顶的窟窿照射进来,粒粒尘埃在光线中浮扬。 看着空旷的小茅屋,少年心中略感失落! “哎!也许这是林师姐的一场造化!” 想到林雨诗在家族中遭受过的待遇,即便是灵源宗,又能给她怎样的未来呢。 魔焱尊者毕竟是大陆上的顶级强者,拜入门下,前锦不可估量。 所以,思来想去,白一朵觉得还是多为自己操心才是正道! “弑神?” 咀嚼着魔焱尊者交代的这句话,满脑子的问号? “古沉船里有神?”“不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神仙?” 如果有的话,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杀了这个‘神’? 一路琢磨,直到回到灵源宗山门前,看着巨大的椌榕神树,少年若有所思。 “也是哈,他们毕竟是魔宗,神魔不两立,可能所谓的‘神’只是某种意指!” 想到这里,白一朵感觉自己一定是猜对了,也就不再纠结, “不过,加上这件事,我就更加需要晋院名额!” 而晋院的最后一场赛事,比的是战斗力,与初选赛大同小异。 “不行,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吸取足够的灵气才行,” 低头看一眼腰腹上的五角星图,白一朵坚定了一下信念, 他现在拥有水系灵脉,而棋盘宫殿里有满屋子的功法卷轴, “只要吸纳足够的灵气,就可以解锁一卷水系功法。” 自从获得棋盘和五角星图,白一朵都在忙碌的东奔西跑,没有一天安下心来修炼。 现在送走了林雨诗,又被老哥摆平了林家和炼器坊的威胁,是该把修炼摆上日程了。 明天就是诀额赛,白一朵感到了一有种紧迫感,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内院弟子,白一朵一眼认出,正是正甲堂的陆大海。 “嘿,陆师兄!”白一朵热情的上去打招呼,心里却在盘算着:就拿你开刀吧。 “陆师兄,你还记不记得上午的时候说过,想看看我的进步。” 说罢,白一朵一脸贱兮兮的迈开步伐,敞开胸怀:“来吧,我准备好了!陆师兄只管动手。” 陆大海愣了一下,他的确有摸底白一朵的心思,但是…… “这货诡计多端,自己送上门来讨打,定然有炸!” 心里千转百汇的想着,目光四下打量,暗自揣测:“白一朵有一个实力病态的亲哥,一定就躲在附近,只要我一动手,必将死亡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陆大海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退后一步,诚惶诚恐的欠身一拜:“白师弟的进步有目共睹,师兄我甚是欣慰,比试就不必了!你我情同手足,大庭广众之下猝然动手,难免引来非议。” 说罢,陆大海指了指外院集市,言道:“我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脚步卷动落叶,漫扬天际。 白一朵呆立当场,抓了抓脖子, “难道是我表现的太迫切了?” 兴叹一声,白一朵收回目光,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是无缘无故的,怎样才能被别人打呢? 就在白一朵犯愁之际,前方传来一声怒喝:“朱大彪,你不要太嚣张,太嚣张容易被打。” 这句话好似黑夜中的一道雷纹霹雳,划破了夜空,照亮了前路的轮廓。 “嚣张的人,容易被打?” 白一朵嘴里咀嚼这这一句话,感觉像是参悟到了某种真谛,会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么简单!?” 快步走上前去,只见一个满脸油光的男弟子,甩着满身赘肉耀武扬威道:“我就是嚣张,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第二仙域的墨长老是我亲姑父。” 朱大彪目光轻蔑的扫过眼前的五个人,脚下踩着一只斑鹿的尸体, 显然,两方发生摩擦正是因为这只斑鹿。 “考虑到你们狩猎一次也不容易,这里有五十银钱,算是向你们买了。” 说罢,朱大彪取出五十银钱往地上一扔, 看着散落一地的碎银子,五个人对视一眼,目中满是愤意。 “欺人太甚,我们兄弟五人苦苦蹲守三天三夜才狩杀一头五彩斑鹿,你想用区区五十银钱买走?痴心妄想!” “爱要不要。”朱大彪将肥大的斑鹿往肩上一扛,回眸很是不削的哼道:“有本事,你们来抢呀!” 五人恨的咬牙切齿,可又狩杀斑鹿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深知不是朱大彪的对手。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斑鹿带走?”一人不忿道。 “还能怎么办?他是墨长老的内侄,我们斗不过他的。” “可恨!仗着墨长老撑腰,这个朱大彪也太嚣张了……” 围观的群众里也有为之不忿的,但事不关己,也不会有人出手相助。 就在五个人绝望之际,白一朵的身影跳了出去,高声喝道:“太嚣张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嚣张的人容易被打吗?” 朱大彪脚步一顿,凶厉的测过脸来, 看到来者是一个面容白净的少年,错愕的问道:“小家伙,你吃错药了吗?敢管你朱爷爷的闲事!” “放下斑鹿,否则,我白一朵对你不客气!”少年气势咄人,上前一步,摆出一个随时要出手的架势。 朱大彪目光微凝,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少年。 “小子,你可知道,第二仙域的墨长老是我亲姑父,他……” “少废话!”白一朵不耐的厉喝一声,一甩长袖,从棋盘宫殿内剥出一缕灵气,腾于掌间:“要么放下斑鹿、要么来与我白一朵一战!” 白一朵心里有些期待,看这朱大彪的嚣张姿态,一定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怎么可能选择在他的面前妥协呢? 所以,这场战斗不可避免。 而只要他一动手,就会把自身一半的灵气拱手相送。 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可谁知道朱大彪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加上摸不清白一朵的底细,竟然选择了前者。 “白一朵是吧,我朱大彪记住你了!” 把肥大的斑鹿往地上一摔,五大三粗的朱大彪不战而退,芥蒂的看一眼白一朵的掌心,脸上的肥肉耷了耷,失然而去。 白一朵目瞪口呆,他……竟然被自己吓跑了? “不是说嚣张的人容易被打吗?你倒是给我一个打你的机会呀!” 这时候,被抢的五名弟子面面相觑,喜上眉梢。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白一朵从错愕中回过神,正有点沮丧,下意识的摆了摆手。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贪婪的目光投向五人。 “等等……”看到其中两人正打算搬起斑鹿,白一朵目光犀利,夺前一步踩着斑鹿,漠然说道:“这是我的斑鹿,” 五人面面相觑,错愕中蕴起丝丝怒意, 为首的一名高瘦男子拱手一拜,言道:“这位道友,斑鹿分明是朱大彪从我们手里抢走的,你这……” “我怎么?”白一朵眼睛一瞪,目露凶光。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嚣张?有种想打我冲动?” 白一朵像是抓住了什么提纲要领,乘势,学着刚才朱大彪的嚣张姿态,喝道:“我就是嚣张,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们打我呀。” “太嚣张了!”终于有人不忿的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眼睛里瞪出了血丝。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八章:17b.强吻纳兰锦月 作势就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一人拦住。 “小五,我们都身受重伤,不能再有鏖战!” “可是三哥,难道辛辛苦苦狩杀的猎物,就这样便宜了别人?” 后者脸色白沉,手掌捂在胸口,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再次看向白一朵,两人目中的凶怒更甚。 “你叫什么名字?我旬家五兄弟不会就此作罢,是男儿,就报上名讳。” 白一朵讶异的看过去,心里琢磨:“嗞~,听他的意思,是打算放弃了?” 就在这时,外观的群众里,有人出声喊道:“他叫白一朵,是内院正甲堂弟子。” 听闻此言,旬家五兄弟相识一眼,怒意满满的目中闪过一丝狡黠。 “白一朵,这笔帐,我旬家记住了!”高瘦男子恶狠狠的说道,一甩长袖,招呼四个兄弟悻然离去。 “又……又走了?” 白一朵直接懵逼,是谁说嚣张的人容易被打?可是你们说的呀! “一群骗子!” 看一眼脚下的肥大斑鹿,白一朵哭笑不得,他甚至有种错觉,即便现在去杀人放火,都不会被揍。 “我只是想被人打,怎么就这么难!” 白一朵把肥大斑鹿收进棋盘宫殿,行尸走肉般看着来往路人,好像看到的都是一缕缕行走的灵气,目光尤为贪婪猥琐。 迎面走来两名青年弟子,有说有笑,像是讨论着什么有趣的话题, 忽然,其中一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白一朵眼前一亮,几乎是下意识的踩过去,怒叱道:“你怎么可以随地吐痰呢?吐在我鞋上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低头看一眼干干净净的鞋面,凝眉不展。 “这位道友,分明是你后来把脚伸过来……” “嘿~?你还不承认?” 白一朵目露凶光,拉开架势,历声喝道:“多说无用,拔剑吧!” 吐痰的这位弟子面容抽了抽,他可是才获得武堂的褒奖,这才得意忘形。 “这位道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且不论有没有吐在人家鞋上,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男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子,双手奉上:“道友,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财,……真的都在这里了!” 说完,还在白一朵面前翻了翻袖袍,以证明真的没钱了。 白一朵满目惊诧,他不是来碰瓷的呀! 但两人丢下钱袋,就急匆匆的跑了,午时骄阳明媚,可微风拂来,却显得那么凛冽刺骨。 白一朵不信邪,又去了集镇上,找那种看起来就比较嚣张跋扈的修士招惹, 又去饭庄吃霸王餐、去赌场搅局、去武道院踢馆…… 可是一路下来,招惹来的只有仇恨,竟然没一个跟他动手的。 “老板,我白一朵真的不是来碰瓷的!” 少年手里捧着一对玲珑玉璧盏,几近崩溃的对着明显高他半个脑袋的壮汉。 “白一朵,我玉瓶坊生意一直不景气,看在我一大把年纪的份上,求你去别处祸害吧!” 劝走白一朵,玉瓶坊的坊主就直接闭门打样了,可能心里也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时候惹的祸根? 白一朵对着紧闭的门扇啐骂:“马坊主你才42岁呀,卖什么老!呸~!” 一下午的时间,白一朵各种惹事,各种寻打,各种的惹是生非, 可无论是内院的天骄还是外院的修真家族,要么是脾气好到无孔不入、要么是忌惮着什么,竟然没有收取到一缕灵气。 “这怎么行?大战在即,难道要我去打坐修炼?”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以白一朵现在的基础,想一夜之间进阶练气境、并且是练气后期,按部就班的修炼至少需要三五年。 “不行,一定只是没找对方法。” 就在白一朵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时候,步伐不知不觉来到了第三仙域的锁链桥前。 在这里,有无数的天骄修士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第三仙域上的修士对修炼都有种迷之紧迫,整天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 沿着锁链桥向上看,一个倩影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众修士。 来者正是纳兰锦月, 骄阳明媚,纳兰锦月身穿青色长裙,仙姿卓越长发飘飘,白色耳钉闪烁银芒。 在纳兰锦月的身边,是摇着折扇的出云慕白,身后跟随一众出云家族的修士。 “出云表哥,我代老祖感谢出云家族这次给予的灵石资助,真的很感激。” 折扇轻旋,男子傲挺胸膛潇洒一笑:“锦月表妹,都快成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客气?” 纳兰锦月脸露不耐,但还是挤出一抹笑容,停下脚步,“听说出云表哥已经获得了外院的晋院名额,恭喜了!” 出云慕白更加骄傲的大笑,身姿傲挺:“我出云家族实力雄厚,岂是那些三教九流可比的?” “是呀,出云表哥更是修为精进,除了在杜泽平面前惨败一次,几乎并无败迹,着实令人敬佩……” 出云慕白脸色一沉,当即有点尴尬。 “额……杜泽平那小子的确不赖!不过,当时我是故意让着他,让他出一次风头……” …… 看着索桥上边走边聊的出云慕白和纳兰锦月,白一朵忽然眼前一亮。 “出云慕白这家伙,能获得外院的晋院名额,看来灵气已经恢复巅峰了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错了搓手掌,心里有些小激动。 对付别人屡行屡败,可对付出云慕白,他太有经验了! 于是,趁着两人交谈之际,白一朵一个健步冲了过去, 纳兰锦月正想着怎么应付出云慕白,忽然一个人影直冲冲的蹿到了跟前,不等她看清,就被这人捧住脸,啪的一声亲在脸上…… 出云慕白和纳兰锦月都直接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猥亵她纳兰锦月? 纳兰锦月满脑子都是空白的,许久才回过神来,看到来者竟是白一朵,矫躯一怔。 “白一朵,你干嘛?”纳兰锦月有羞又怒,但更多的是茫然。 “亲你呀!”白一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转而看向出云慕白,挑衅般眉梢一挑,竟然当着他的面,唆的又是一口。 “白一朵,你是活腻了吗?”一声怒喝带着强霸灵气运转全身, 只见出云慕白从脖子红到了额头,青筋爆鼓,怒不可遏。 折扇迎空一旋,一条赤色游龙自扇叶间盘旋而出,游龙更似毒蟒,带着滔天怒意,邪煞的盯着眼前少年,迎空嘶吼。 追书神器吧 ------------ 第七十九章:18a.我白一朵不答应 “无耻之辈!” 出云慕白面露狰狞,折扇一挥,劲霸灵气徒然升腾,让游龙的赤火之色更为鲜艳。 游龙沉身赤色,但寄主并非火属性灵脉,而是脱离五行规律的风属性。 只见游龙张牙舞爪、目露凶残,在出云慕白的操控下,张开血盆大口,劲霸斥风裹挟着森森寒意,狂掠而去。 如果神识敏锐,甚至会发现劲风之中隐隐灼灼可以听到出云慕白的那声嘶吼:‘无耻之辈’‘无耻之辈’‘无耻之辈’…… 白一朵只感到劲风扑面,身形在狂风中急剧后仰,堪堪的将被吹走。 “什么鬼,出云慕白修行的是什么妖孽功法,竟然不是灵气攻击?” 心中腹诽,白一朵在强劲的疾风中艰难抬眸,嗜血目光死死的盯着赤色游龙。 “有点不对劲!寻常的灵脉攻击,我会直接收走灵气,可出云慕白的这条游龙……” 见白一朵还能苦苦坚持,出云慕白嘴角扬起一抹阴狠, 龇了龇牙,手掌压覆折扇,丝丝灵气蕴纳其间。 似乎又增添了一丝灵气,让游龙的赤火之色鲜艳欲滴,似火似荼。 “噢~!我知道了,出云慕白并没有风属性灵脉,真正有风属性的,是这条游龙!” 想到其中关键,思路豁然开朗。 “也就是说,出云慕白通过游龙转换了自身灵气属性,……这条小龙,是个好东西呀!” 搞明白了其中的关系,白一朵眼前一亮, 面对疾风不再有任何胆惧,而是目光贪婪且热切,就好像单身四十年的怪蜀黍看见放学回家的小萝莉…… “出云慕白,你可认识此物?”白一朵忽然伸出拳头,掌心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出云慕白目光一凝,下意识的收减灵气,伸头去看。 当白一朵摊开掌心,却发现,他掌心里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中计了!?” 出于慕白瞬间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白一朵逮准机会,一个旋身直奔赤色游龙,手指接触的那一瞬,就连游龙自己都没缓过神,就被棋盘宫殿瞬间吸收,消失在众人眼前。 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出云慕白急退两步,见劲风顷刻间不消而散,他下意识的扬起折扇,可摊开扇面整个人都愣住了。 折扇的纸面上空白一片,游龙图纹不翼而飞。 “我的八尺金龙呢?”出云慕白滑稽的四下找了找,困惑了一瞬,才诧异的看向白一朵:“是你?” 白一朵不动声色的避开一步,指了指天空,反问道:“刚才飞来一只老鹰,嗷的一声把小游龙抓走了,难道你没看见吗?” 出云慕白抬头望了望,万里长空,云彩都没一朵, “哪里有什么老鹰,白一朵,一定是你抢走了我的八爪金龙,快还给我。” “真的,真的有老鹰。” 少年很副负责人的指着一个方向,焦急的跺了跺脚:“朝那个方向飞去了,是一只墨冠甦羽鹰,出云师兄赶紧去追,兴许还能赶上。” 见他犹豫,白一朵又利落的翻开袖口,摊了摊手:“游龙真的不在我身上,不骗你!” 出云慕白目光犀利的扫过眼前,落在纳兰锦月和族中护卫的身上。 刚才一幕发生的诡异,没有人会知道白一朵身体里藏着一个棋盘宫殿,对巨鹰捉龙的说法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可似乎也没有其它解释,也就半信半疑。 “出云少爷,的确有一只巨鹰掠过……”一名护卫见缝插针的说道。 见此,其它护卫也纷纷响应,像是亲眼所见,有的甚至开始描述巨鹰的体态外貌。 “出云表哥,八爪金龙乃是出云家族的镇族隗宝,眼前还是寻回金龙尤为重要,至于白一朵……” 说到这里,纳兰锦月目光复杂的看向白一朵,脸上蕴着一丝薄怒。 “此人胆敢当众轻薄于我,我纳兰锦月誓要将他碎尸万段……” 目光狡黠的扫向女子,出云慕白满脸的鄙夷。 他可不相信白一朵会莫名其妙的亲吻纳兰锦月,对二人的关系本就讳莫如深,此举更加让人猜疑。 “锦月表妹,我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件事,等追回八爪金龙,会来仙域寻个说法。……希望在此期间,你能留住白一朵,别把他给我放跑了。” 说罢,给家族护卫使了个眼色,出云慕白脚步轻点,踏空而去。 看着男子疾速而去身影,纳兰锦月柳眉微倾,再看白一朵时,不免有些迁怒。 “白一朵,你好生过分,今天,即便出云表哥不出手,我纳兰锦月也要严惩于你!” 少年无暇理会收入宫殿的游龙,怯退一步,求饶道:“纳兰锦月,这都是误会呀,其实……” “休要多言!” 纳兰锦月怒喝一声,抽出宝剑直刺过去。 宝剑带着弑杀之力直刺白一朵的心脏,看来,纳兰锦月是的真的动怒了。 见女子来势汹汹,白一朵心中愧疚,‘纳兰师姐,这又何苦呢,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了呀!’ 白一朵没有毫不避闪,甚至做好了准备,期待棋盘空间再收割一波她的灵气。 “上次纳兰锦月这样一剑刺来的时候,直接从练气七阶掉到了练气六阶。” 白一朵于心有些不忍,但他白一朵实力不济,想躲也躲不掉呀! 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的说一句:“纳兰师姐,请轻一点……” 带着滔天怒意与劲霸灵气,剑刃在炙阳下银芒闪动, 但就在剑锋即将接触白一朵的咫尺处,剑锋猝然而止, “白一朵,你为什么不躲?”纳兰锦月剑眉一凝,诧异问道。 白一朵一怔,他不躲,是打算收割你的灵气呀,还真以为他白一朵活够了? 但白一朵却一脸惆怅的叹息一声,缓缓说道:“纳兰师姐,能死在你的剑下,我白一朵这辈子值得了!” 少女矫躯一怔,内心的某一处禁区,好似被人强行踏入,带起一阵涟漪。 “什么意思?”纳兰锦月柳眉一竖,目露错愕。 “纳兰师姐,也许你以为我疯了,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白一朵说到这里,一指前方,不忿道:“他出云慕白配不上你!” “白一朵,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白一朵不惧反怒,夺前一步,目光如炬:“纳兰师姐,只是长辈间的一纸婚书、只是家族间的利益牵扯,你就要嫁给一个根本不配拥有你的人,这公平吗?、这公道吗?纡尊降贵、仙落凡尘~!我白一朵不答应、所有仰慕师姐你的仙域天骄,都不会答应……”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章:18b.只要我足够嚣张,就肯定会被打 骄阳明媚如织,微风轻扬,三千青丝迎迎展展,在耀眼的光晕中姿容万千。 不时有仙域修士路过此地,驻足间,看到的是一位仙姿卓绝动人心脾的曼妙身影。 可是,此时的纳兰锦月矫躯微颤,呼吸陡然急促。 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家族老祖定下来的这场婚约,她是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手里的宝剑微微颠簸,在阳光下银芒锐失。 “白一朵,这些与你无关!”纳兰锦月深提一口气,冷冷说道。 “纳兰师姐,你是第三仙域的天骄仙子、无数修士仰慕的女神、也是我白一朵最为敬重和爱戴的人,你说这与我无关?” 癫狂般仰天悲哮,白一朵痛心疾首,恨的捶胸顿足不能自己。 收回目光,一脸凄绝的看向纳兰锦月: “纳兰师姐,今天是我轻薄了你,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吧!” 白一朵的表演可能浮夸了点,但句句入怀,让纳兰锦月慌了阵脚。 “白一朵,并非我纳兰锦月矫揉造作,只是你今天的表达方式……” “算了算了~”纳兰锦月收起宝剑,悻然转身,冷叹一声道:“趁着出云师兄还没回来,你还是赶紧走吧!” 见纳兰锦月脖子有些绯红,白一朵皱了皱眉,忽然有点恨自己这张嘴。 “纳兰师姐,你……放我走?” 试探的问了句,忽然想到出云慕白临走前说的话,这一走,误会可能更加难以说清。 “我自有方法向出云师兄解释,你速离去,留下来,反而多有弊端。” 说罢,纳兰锦月袖袍一旋,轻点地面,仙子般飘向第三仙域, 光霞璀璨,一袭青衫翩然而去,如梦似幻。 “这就走了?”看着天空中如画倩影,白一朵一脸惆怅。 “哎!我想收割一点灵气,怎么就这么难呀!”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没有收取到一丝的灵气,但出云慕白的小游龙好像很特别,也不算白折腾。 想着,白一朵迫不及待的融入神识之力,在棋盘宫殿里寻找小游龙。 黑白相间的棋盘中,一枚黑色棋子随着距离的拉进逐渐变大,最终变成一栋富丽堂皇的空间宫殿。 进入宫殿,白一朵身板一怔, 惊讶的发现,偌大的宫殿里,已经乱七八糟的摆满了东西。 有玉瓶坊老板给的一对玉盏、有从朱大彪手里抢夺的肥斑鹿、有掀翻倒地的竹篓、有前天没吃完的半块烧饼…… “天啦,这还是我的豪华宫殿吗?简直就是废品站!” 自我嫌弃了一瞬,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到了躲在石柱后边的一条赤色尾巴。 小游龙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畏畏缩缩,满目迷茫。 看到白一朵靠近,小游龙泥鳅般蹿了出去,在一块汉白玉屏风处藏头露尾。 “诶?你怎么这么腼腆呀,不怕不怕,我白一朵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小游龙不为所动,埋着脑袋,像一条受惊的鳝鱼盘起龙身,一对小巧的龙犄格外讨喜。 少年踢开脚下的‘垃圾’,搓了搓手掌,一脸猥琐的盯着小游龙的尾巴。 “你害什么羞呀?快出来,咱爷俩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你叫八爪金龙对吧?这名字谁给你起的?你也没有八只爪子呀,也不是金色,这名字……” 似乎是想回应白一朵的无知,说到此处,赤色游龙长尾一摆,满身龙鳞迅即由赤化黄,顷刻间变成了通体金黄的小金龙。 小金龙的脑袋还埋在屏风里,不愿意露面,身躯却微微下移,扬起前爪,在白一朵面前展开…… 白一朵一愣,它这是在告诉自己,它的确有八只爪子? “呵,你这小东西,还挺较真嘛!” “不过,八爪金龙这名字也太土了,不如我给你重新取个霸气的名字,怎么样?” 小游龙动作一停,埋着脑袋静静听着,好像是在等待白一朵下一瞬会说出怎样一个‘霸气’的名字。 “以后跟着我白一朵混,当然要随我的姓,看你长的像个泥鳅,不如就叫白泥鳅……” “啊?不喜欢呀!那换一个吧!” 少年抠了抠下巴,仰眸望天:“白泥鳅确实不够霸气,那就叫白霸天、白嗷天、白日天……” 一连说了好几个,小游龙都不买账,埋着小脑袋逐渐变的安静,想必是对白一朵的才情感到失望,不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好的名字。 “算了,改天遇到杜泽平,让他帮帮忙,取名字这种事果然不适合我。” 说完,就看到小游龙身上的鳞片由金变白,随着颜色的改变,周遭空气陡然变冷,宫殿内无论是石柱还是木雕,都结出一层白色的冰霜。 “是寒气!” 白一朵面色一凝,郑重的看向浑身煞白的小游龙。 “这股寒气并不陌生……,是叱灵道人的冰属性寒气!”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白一朵再也不顾什么礼貌,一把揪住小游龙的尾巴,将其硬生生的扯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攥住小游龙的尾巴,后者像一条被抓的泥鳅, 一番摇曳后,身上的白色鳞片忽然变成了红色,前一秒白一朵还感觉入手冰寒,下一瞬就像是攥住了一根烧红的铁棍,手心里传来呲呲炙响。 变身红色的小游龙牟一回头,张开大口,一簇炙热火焰哗啦一声喷了出来。 幸好白一朵避闪的快,否则帅气的发型就不复存在了! “是魔焱尊者的炙火!!” 白一朵一把捏住小游龙的嘴,凑近了看一眼,不禁大喜: “哈哈哈,原来你这么厉害,可以随机转换灵气!?” 像是发现了至宝,白一朵一把抱紧小游龙,搂亲儿子一样又亲又揉, “宝贝呀!你可真是我的好宝贝,有了你,即便没有另外四系灵脉,我也可以使用不同属性的灵力攻击。” 小游龙双眼一睁,在白一朵的怀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茫然。 “这么宝贝的一个东西,出云慕白就白送给我了?” 为出云慕白悲哀片刻,白一朵感觉自己真的是太走远了,白捡一个宝贝。 “小宝贝,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你是我白捡来的,以后就叫白捡吧!” 小游龙眼睛一瞪,愣了一秒后,急忙摆头。 但白一朵却不管不顾,指了指满地的狼藉,言道:“白捡,以后这里就是咱爷俩的家,爸爸现在去收割灵气,你把家里收拾一下。” 说完,白一朵散出神识,走出棋盘宫殿。 现在的他有些亢奋,迫不及待的想找一个灵力强横的弟子,验证一下小游龙的能力。 本想原地等候出云慕白,可毕竟拿了人家的小游龙,心虚, 所以转悠一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不行,我一定要被打,没人打我我就没有灵气,明天的诀额赛稳输。” 想到这里,白一朵暗自咬了咬牙。 他总结了一下先前失败的原因,是自己还不够嚣张。 “嚣张容易被打,只要我足够嚣张,一定能碰到肯打我的人!”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一章:19a.姑娘,我来救你了! 汨罗江北岸,一棵巨大的椌榕神树傲然耸立,枝叶繁茂。 灵源宗依附神木建造,绵延百里,繁荣富饶。 仙域之下,分设以宗门嫡出的内院三堂、和以无数修真家族为基数的外院。 相对于内院,外院因为缺乏一些管束性,修道方式没有标准,算是各显神通。 就比如以商贾发家的出云家族, 巨额财富可以买到无数奇珍异宝和神奇丹药,滋养出无数的族中强者。这些强者再分布各地,为家族谋取利益,保持着良性运转。 可能是需要财力的支持,早在上一代,第三仙域的纳兰家族就开始于之联姻,前者需要纳兰家族的灵药滋养、后者需要出云家族的财力资助,各取所需。而作为粘合剂,每一代都会挑选适龄的男女通婚,就比如这一代的纳兰锦月和出云慕白。 最后遥望一眼天宫仙域,白一朵叹了口气,“纳兰师姐,这是近亲婚姻你们知道吗!” 白一朵感觉自己正在默默的做一件好事,凭生的一些罪责感不消而散。 迈着欢愉的步子,走过外院集市,车水马龙,繁荣嘈杂,烟火气息冲散了所有的坏心情。 不同于内院,在外院,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修士,大多是很普通的平民,依附于灵源宗的保护,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在这些平民中,也会出一些天资卓越之辈,被各个家族或内院三堂发掘,培养成才。 于是,一些望子成龙的父母,会在孩子出生后不久,来到椌榕树下,在椌榕老祖敏锐的神识下探索根骨。 “每年的今天,都会有很多嘤嘤啼啼的孩童在此排队,今天也不例外呀!” 遥遥的看一眼排成长龙的队伍,白一朵塌了塌眉,心中百味陈杂。 数年前的这一天,他和哥哥白浩路过这里,椌榕神木枯朽的老脸忽然挣了挣,睁开了眼睛。 也是从那天开始,白一朵成为了真正的孤儿。 有哥哥在的时候,白一朵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孤儿。虽然过着贫困潦倒忍饥挨饿的日子,可那个时候的他是快乐且幸运的。 好像从记事起,白一朵就一直过着那种一切有老哥摆平的生活,直到数年前的那件事开始,白浩被宗门发掘,成为一名仙域之上的修士。 当时,作为白浩的弟弟,大家对白一朵的期望也很高, 但事实证明,一个家庭很难出现两个天骄的。 白一朵不仅没有白浩那样的天资卓绝,甚至灵池内没有丝毫灵根,是完全不能修炼的废材。 想到过去种种,白一朵心中不忿,更有种扬眉吐气的逆袭感。 抬头仰望被尊为宗门老祖的椌榕神木,少年搓了搓牙花,怒指苍穹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白爷爷我……” 叫嚣的话语刚说到一半,忽然的,好几年未曾睁开眼帘的椌榕神木,忽然咯咯咯的颤摇,无数树皮碎削掉落,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在枝叶芊绵中缓缓下移,睁开一双如湖泊般巨大且透彻的双眼。 白一朵直接愣住,他只是来装逼的,不是诚心挑衅呀! “额……椌榕老祖,我不是对你说话,别误会呀!” 白一朵秒怂,芥蒂的缩了缩脖子,左右看了看,趁着四下无人,一溜烟的跑了。 少年逃命似的跑了,椌榕神木的目光却渐渐变的浑浊,像是年迈的老人陷入久远的回忆,神韵之中透着一丝的悲凉与惆怅。 椌榕神木微微抬眸,树干发出咯咯咯的闷响,大片的树皮和落叶倾泄,雪白的榕花漫天飞舞。 那些排着长队的父母纷纷扬起脸,都以为是自己的孩子被神木注视,一个个激动紧张的举着孩子,嘤啼充耳不绝。 而在仙域之上,各大长老乃至宗主,都震惊至于踏空而来。 “是发现了天赋异禀的娃子吗?”一个白须长老翩然而落,犀利的目光扫向大地。 但很快的,椌榕神木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枯朽的老脸重新淹没在芊绵的枝叶中, “嗯?椌榕神树一旦睁眼,必有天骄降世,可这一次……”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并没有多失望,倒是有些捉摸不透。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捻了捻胡须,若有所思:“应该是发现了奇才之修,可老祖不愿意道破此人身份,想必是另有安排……!” …… 而在外院的某处胡同里,少年一脸狼狈的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小心脏噗噗噗的乱跳。 “该死,我是不是嚣张过头了?敢在椌榕老祖面前造次?” 一想到脚下的这片地域都在椌榕神树的肚子里,白一朵就感到一阵后怕。 “还好,老祖是个有涵养的树,不跟我计较,否则碾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堪堪的松了口气,少年这才探头探脑的往外走, 刚迈出几步,忽然胡同的深处传来一声呼喊:“啊~,不要呀!救命~”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白一朵脚步一顿,眸然回首:“有人在呼喊救命?” 光天化日,可深巷里却光线暗淡,一个穿着暴露的妖艳女子缩在墙角里,一脸惊恐的对着眼前壮汉。 壮汉光着膀子,肌肤黝黑,壮实的躯膀魁梧有力。 只见壮汉双手钳住女子的肩膀,目露猥琐的笑着:“小娘子,你叫呀,越叫,哥哥就越兴奋……” 好像是为了响应壮汉的要求,妖艳女子一边缩着膀子挣扎、一边娇媚妖娆的喊叫:“不要呀,救命呀,不……” 就在这时,壮汉满脸的猥笑陡然一僵,在女子面前双眼冒圈,直挺挺的仰了过去。 女子前一秒还在喊着‘不要’,下一秒就直接愣住了,因为壮汉倒下的瞬间,一张白皙俏嫩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姑娘莫怕,我白一朵来救你了!” 少年身姿傲挺,瞥一眼晕眩的壮汉,扬起下巴45度仰望天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胆敢行此禽兽之事,哼,遇到我内院天骄白一朵,算你倒霉……” 说罢,白一朵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姓名,道:“姑娘,我乃是内院正甲堂的白一朵、准晋院弟子,有我在,姑娘你安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一朵已经悄无声息的佩戴好榕花勋章,小胸脯挺的笔直。 妖娆女子脸皮抽了抽,看一眼晕死过去的壮汉,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感谢小兄弟的仗义出手,可是……” 女子犀利的目光在白一朵身上一扫,忽然有些失望的拉下脸,叹了口气。 “可是,你真的是什么内院天骄、准晋院的弟子?……话说,内院的晋院考核不是还有一场诀额赛吗?” 语带质疑,甚至有些不削和鄙视。 因为她发现,白一朵的身上没有半点灵气!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二章19b.一二三六点大? 白一朵小身板一肃,傲然说道:“那是当然,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个穷凶极恶的坏人手里把姑娘你救出?” 女子心里正在吐槽:分明是你偷袭得手的好吧。 心中腹诽,脸上却妩媚一笑,“多亏了小兄弟你,要不然,奴家今天……” 说着,女子卷起云袖拭了拭眼角,泫然欲泣。 “哈哈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白一朵豪迈一笑,好像真的成了一位侠客,说完抱了抱手,辞别道:“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偏僻的窄巷,……白某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公子慢走!”女子双腿微曲,礼遇的欠了欠身。 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女子面露古怪,哭笑不得, 随即散出强横灵气,封禁四周,曲指成爪,朝着壮汉胸膛凶厉刺去…… …… 走出胡同,白一朵手指摩挲着胸前榕花,自得满满。 “也不知道这位大姐有没有记住我的名字,以后对人说起救命恩人的时候,如果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很对不住恩人的仗义出手?” 白一朵认为这是行侠仗义后应得的回报,理所应当。 不过,毕竟是一个小插曲,让白一朵短暂忘记了椌榕神树的睁眸一慑,继续惦念起别人家的灵气。 “赌坊的那帮人,一个个看起来就穷凶极恶的,没道理不对我动手呀!” 白一朵重新制定好目标,打算再去赌坊试试运气。 修仙之途任重而道远,很多信念不坚之人无法走下去,而赌坊可以放大你的这一弊长。 所以灵源宗不禁赌,甚至一些高端的药材和灵石都需要来赌坊寻觅。 走进大殿,便是乌烟瘴气,有嚎着下注的、有赢钱后兴奋激昂的、也有赖账被打的。 这时候,就有一个因为输红了眼,出老千被逮住,一顿暴揍的案例。 白一朵挤进人群里,看着被一群壮汉拳打脚踢的男子,满脸的羡慕! “原来出老千会被打的这么惨!” 白一朵激动莫名,马上找了个赌筛子的桌面,拿出一粒银钱按上去。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随着掷筛官的一锤敲定,众人纷纷撤回手,筛盅也在这个时候开瓢, “一二三,六点,小~!” 随着掷筛官莫得一丝感情的话语,赌桌上一多半的人哀叹一声,失望的摇了摇头。 于此同时,一名杂役伸出耙尺,给赢钱的人补银、把输局的银钱耙走,甚是无情。 当耙尺伸到白一朵跟前的时候,少年眼睛一瞪,一把按住耙尺。 “开什么玩笑,一二三加在一起是六点,这么大的数字,你说是小?” 收钱的杂役一愣,看向掷骰官。掷骰官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向两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这里有个闹事的,赶紧轰走!” 见此,白一朵心里乐开了花,勃然怒道:“嘿~?你们赌坊讲不讲理?公然耍赖也就算了,还想打人?” 盛怒之下的白一朵一跃跳上赌桌,冲着掷筛官冷然喝道:“快把你们赌坊实力强横的诸葛善云请出来,我要请他好好的评评理。” 掷筛官本不削理会一个闹事的疯子,可左看右看,都觉得眼前一幕怪异,忽然就想到了掌柜给过他的一声交代。 “你是什么人?就凭你,还想见我们的诸葛坊主?” 白一朵冷哼一声,盛怒道:“我是谁?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乃内院天骄白一朵……” 某大神曾经说过,只要你足够嚣张,铁定被打。 白一朵感觉此一刻的自己简直嚣张的无法无天, 一脚踢开赌桌上的筛盅,气场强横,张扬跋扈, “白一朵?” 掷筛官目光冷凝,没有多作纠缠,而是通报给坊主诸葛善云。 很快的,一个身穿大红寿袍的老者缓步走来, 白一朵眼前一亮,那一声富态的样貌下,是充裕的灵气波动,简直就像诱人的佳肴,让人直流口水。 下意识的拭了下唇角,白一朵盛气凌人的高声喝道:“你就是赌坊的坊主,诸葛善云?” 看一眼年纪不大却嚣张跋扈的白一朵,老者眼睛一眯,强横的木系灵气在指间旋绕升腾。 “好大的胆子,敢来我诸葛家的赌坊闹事,难道没人告诉你,老夫半个月前已经晋阶筑基了吗?” “什么?你是筑基强者?”白一朵眼前一亮,看宝贝似的盯着一身华服的老者。 诸葛善云冷哼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快给我滚下来,否则……” 就在这时,一脸谄媚的掷筛官贴着耳朵说了句什么,老者脸色陡然一顿,后面的话音硬生生的咽下了。 “否则什么?”白一朵不削的踢了踢脚,諠客夺主般怒喝道:“你家赌坊欺诈在先,把一二三这么大的点数说成是小,简直是指鹿为马欺凌百姓,我白一朵今天要讨个说法。” 叫嚣至此,白一朵拉开架势,一小股白色灵气蕴于掌心:“多说无益,诸葛匹夫,来战吧!” 明明是剑拔弩张、明明是大战在即,, 可是,让人始料不及的是,诸葛善云在听闻白一朵的一番话语后,忽然老脸一胀,旋身就是一记响彻的耳光扇在掷筛官的脸上。 “小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顾赌坊规则,把一二三这么大的点数说成小!?” 一瞬间,赌坊里的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一二三不是才六点吗?” “额……,我有点糊涂了,一二三都算大的话,以后我们只管下大,想输都难。” 而更为震惊的是站在赌桌上拉开架势准备收割灵气的白一朵。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嚣张至此了,对方竟然还不动手? “诸葛善云,你……什么意思呀?” “小兄弟!”老者拱手一拜,愤恨的瞥一眼跟前的掷筛官,啐骂道“贱奴!” 转即又笑盈盈的拱了拱手:“恕老夫用人不查之罪,对于你的损失,老夫愿作十倍赔偿……” “十倍?”周遭里开始喧哗,大堂内充宿着嗞嗞的吸气声。 “十银钱瞬间变成一百银钱?” “天啦!我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葩场景。” “为什么蹦上桌的不是我张晓明,足足一百银钱呀!……” 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恨自己怎么就不是蹦上桌的这个人, 也有人像是重新认识了赌局规则,原来掷骰子的点数大小,是这样分化的?…… 而赌桌上,少年却是满脑的浆糊,瞠目结舌。 当有人捧着盛满银钱的盘子走来,诸葛善云笑盈盈的走上去,扬起脸,一脸谄媚的说道:“小兄弟,快下来吧,我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白一朵完全懵逼,看一眼满满一盘子的银钱,呼吸陡然急促,还想作最后的挣扎, “什么?十银钱?我刚才下的赌注,明明是百银钱!”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三章20a.灵儿美不美? 骚乱跌起,众人傻傻的看着少年,只觉得他是疯了! “百银钱?我从来没见过有谁一次性赌上百银钱的。” “不要脸呀!我方才明明看见他压上的是十银钱,而且已经收进袖管里了。” 也有劝善之人,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兄弟,见好就收吧,今天你运气好,碰到诸葛善人,小心弄巧成拙,被打死都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会被打,白一朵暗沉的内心然而燃气了希望之火。 只见少年不削的冷瞥一眼银钱,怒然一脚踢翻,气焰滔天的吼嚣道:“诸葛匹夫,是你说了十倍赔偿的,今天,没有一千银钱,我白一朵就不走了!” 说罢,白一朵生怕迟则生变,一个跃身,击出一掌…… “诸葛匹夫,来战!” 然而,在白一朵要挟一千银钱的时候,诸葛善云本是暗怒的,袖袍中的手指捏的咔咔作响,准则也开始动摇。 但当白一朵击出这毫无灵气的一掌时,他这才幡然醒悟,在性命攸关面前,区区一千银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见诸葛善云好似面对绝世高手的致命一击一般,睁大了眼镜避开这一掌, 不等白一朵收稳阵脚再做攻击,赶紧躬身一拜,急切说道:“恕罪恕罪,是老夫老眼昏花,一千银钱,马上奉上……” 说完,诸葛善云生怕白一朵再对自己动手,芥蒂的往后缩了两步,亲自跑起银库搬来一个钱箱,里面满满的装满了银锭子, 看到耀眼刺目的满箱银钱,众人目瞪口呆。 这注定是刷新世界观的一天,一个并无怎样强横修为的少年,仗着骄横跋扈的嚣张气焰,硬是在筑基强者的面前敲诈了一千银钱? “天啦!他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我照着他的行为去做,确定不会被打死吗?” 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刚才也压的大,按理说,也该获得同样待遇才对。 但他们还不知道,如果真这么想,会被打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诸葛善云捧着银匣子,乐颠颠的搬在桌面上,一抹额角的汗珠道:“小兄弟,你点点,整整一千银钱!” 白一朵满头黑线,这还怎么玩?他们都没一点骨气的吗? “额……诸葛坊主,今天这事,你确定不武力解决?” “诶~!整天打打闹闹,也没意思,更何况,本就是赌坊理亏在先……” 看到诸葛善云乐呵呵的慈态模样,终于,有人安奈不住,暴跳出去高声喝道:“诸葛青云,方才我张小俊也压的大,你当如何处理?” 见此,其它还在犹豫和酝酿的人,争相恐后的蹦了出去,“我罗一山压的也是百银钱,当不当数?” 当然,也有理性和谨慎的人,目光狡黠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诸葛善云扫过眼前,当着白一朵的面对众人压了压手道:“各位稍安勿躁,银钱有的是,马上就给大家‘结算’。” 说完,满目无奈的看向白一朵,塌了塌眉:“小兄弟,今天真是多有得罪了!眼下还要处理其它道友的赔偿问题,要不……你先移步?” 少年身板一晃,还没想到接下来怎么找茬,就已经被两个伙计热情的请出了赌场。 傍晚悄悄降临,白一朵抱着一箱子银钱,站在夕阳璀璨的街道旁,身后是紧闭的赌场大门。 街道里车水马龙,喧闹繁荣、身后大门紧闭,里面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和摔打声…… 慢慢的他也发现了,这些人不是不愿意武力解决问题,只是不愿在白一朵身上动武。 后来白一朵又去了饭庄和武馆、甚至去了一趟炼器坊, 可无论他怎么挑衅、怎么去飞扬跋扈无理取闹,都像是硬拳砸在了棉花上,一个个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宁愿倾家荡产也不愿意动手打人。 “苍天呀!我白一朵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一大堆‘敲诈’来的物品,颇感罪孽。有巨额银钱、有高档灵株、有古玩名画、有青楼的压轴花魁…… “春艳姑娘,你还是回艳春楼去吧,我白一朵一穷二白,养不起你的。” 掩袖抽泣的美貌女子秀眸一抬,如获大赦般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那逃回青楼的秀艳背影,白一朵凄凄哎哎的叹息一声,将其它物品一股脑的扔进棋盘宫殿。 “白捡,帮爸爸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棋盘宫殿里,一尾游龙正百无聊赖的盘着柱子打转,周身龙鳞一会变成白色、一会儿变成红色、一会儿变成黑色……,随着少年的一句话,稀里哗啦落进去一大堆物品,把小龙吓的浑身一颤,惊成了一道闪电。 神识外,白一朵正在为明天的诀额赛苦恼,忽然一阵香风刮来,曼妙的身影翩然而至。 杜灵儿迈着轻快的步伐,脸上绽着如画笑容,青丝迎展,仙袂飘飘,眉心间印着一粒青色斑点。 蹦跶到了白一朵跟前,杜灵儿顽皮的从背后遮了遮他的眼,“猜猜我谁……” 也不知道为什么,白一朵在毫无准备的境况下,下意识的回道:“林师姐?” 杜灵儿小嘴一翘,悻悻的收回手,转身就走。 “灵儿?”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杜灵儿竟然又主动且亲密的来找自己了。 “灵儿师妹,你听我跟你解释……” “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杜灵儿双手按着耳朵,边走边碎碎念,走的急了,又放缓脚步等白一朵。 “灵儿,这个我真要跟你解释,林师姐是……”白一朵一路小跑,围着杜灵儿转圈, 也不管她听不听,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和林雨诗乃至林家的恩恩怨怨叙述一遍。 “所以,我对林师姐是像朋友、姐弟那样的情谊,和对你不一样的。” 杜灵儿脚步一停,旋过身来睁着清澈的眸子对着少年,霞光万丈,柔姿倩影娉婷如画。 “噢?那你对灵儿有什么不一样?” 白一朵一愣,忽然变得腼腆,抓了抓后脑勺,不知作何回答。 杜灵儿却温婉一笑,夺前一步,摄人心魂的深眸直直的盯着白一朵:“一朵师兄,灵儿好看吗?” 白一朵又是一愣,脖子有点烫、脑壳有点晕乎, “嗯。” “你嗯什么?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少女背起双手翘首以盼,美眸闪烁清澈的星光,笑容灿烂,一对梨涡惹人心猿。 仙姿玉骨、娉婷绝艳, 那精致有度的曼姿、那欺霜赛雪的玉肤、那柳眉红唇三千青丝…… 白一朵忽然有些脸红了,大男孩般腼腆的沉下头。 空气里好像凭空的冒出无数粉色泡泡,晚霞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温色烂漫,如梦似幻。 就在这时,一粒青色光点从杜灵儿的眉心处飞出,蜉蝣般盘旋一圈,飘向远方的树冠。 “灵儿师妹,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仙子!”白一朵越说越觉得脖子发烫、小心脏扑扑乱跳。 但当着心仪人面,他白一朵能退缩吗?他可是内院天骄、他可是准晋院弟子、他可是金丹白浩的弟弟……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四章:20b.江盗 不远处的树冠上,一对璧人傲手而立, 看着远处的一幕,白浩忍俊不禁,瞥一眼身旁的青衫女子:“兰兰,这是你的安排?” 柳兰兰苦笑着点了点头,秀眉微倾:“师兄,一朵长大了,该让他有点追求和担当了。只有心有所往,才有让他有变强变好的信念和渴望……” 说完柳兰兰抬眸看向身边的俊朗男子,星眸之中波光涌动。 而在霞光笼罩中的白一朵,还紧紧前者杜灵儿的柔骨小手,深情款款的告白:“灵儿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 杜灵儿刚有些目眩,下意识的按了按额角,转即就听到白一朵的赞美。 矫躯一怔,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之人。 “白一朵,你……” 杜灵儿刚要说什么,忽然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正被白一朵牵着,眼睛瞪的更大了。 “灵儿,我说的都是真的,自从第一次在内院玄庭见到你,就觉得,我是见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仙子。” “白一朵,你吃错药了吗?” 杜灵儿满目震惊,并且心里有些惶恐,忙不迭的甩开白一朵的手,惊惧的急退几步。 “白一朵,我警告你,我爹可是隆安城城主,他可是金丹境强者……” 威胁一句,少女惊惶之下,提起裙摆就跑。 少年一脸迷茫,“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 树冠上,看着一追一逃的一对玉人,白浩脸皮抽了抽,责怪的看向柳兰兰。 柳兰兰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拔出发髻上的金凤玉簪,掷向远处的汨罗江…… …… 汨罗江北水系的支流上,一艘大船正在缓缓靠岸。 “真是见鬼!帆绳怎么忽然断了?”一个光着膀子的粗犷大汉抱怨道。 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龙走出船舱,放眼四周,目露凶煞的问:“桑巴拓,到了什么地界?怎么靠岸了?” 名叫桑巴拓的粗犷大汉目露茫然,举目四望,似乎看到了什么,跳脚一指:“看,是椌榕神树,我们到达灵源宗的地界范围了。” “灵源宗?”独眼龙抠了抠下巴,若有所思。 “也好!神秘人曾说过,灵源多萝莉、灵湶出少妇、林渠都是基……。嗞~,这个‘萝莉’和‘基’是什么?我倒想看看!” 径自喃喃,独眼龙船长当机立断,登高一呼:“兄弟们,都给我弃船登岸,找一种叫‘萝莉’的东西” 恰在此时,一脸惶恐的杜灵儿跑出了宗门,被白一朵的怪异行为吓到了,有些慌不择路, 白一朵一路小追,回头看一眼渐行渐远的椌榕神树,有些不安。 “灵儿,不能再往前去了,未达仙域的弟子是不可以踏出宗门的……” 说话间,少女忽然脚步一顿, 江水翻涌,晚风习习,凌乱的心境逐渐平静。 看着眼前的一艘怪异黑船,以及身着奇装异服的魁梧大汉,杜灵儿下意识的怯后一步。 “灵儿,你……”白一朵追上前来,正要询问,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他们是什么人?” 杜灵儿摇了摇头,目光如炬:“看他们的装扮,倒像是异域蛮人。” 少女目露惶恐,芥蒂的盯着大黑船,沉声道:“我听说异域蛮人食人寝皮,十恶不赦,我们要尽快通知宗门才行。” 但杜灵儿的话才说完,一道黑影几个闪现出现在眼前,傲然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所谓中原正统,总喜欢兽化我们北方人,着实让人生恨呀!” 只见一个光着上身、面相粗犷的大汉仰天笑道,笑声豪放,震耳欲聋。 这时,一个身穿虎皮兽服的独眼龙踏空而至,随着黑影降临,强大的灵气威压迎展四方,周遭的空气都仿若凝固了一瞬,让少年少女顿感窒息。 “桑巴拓,他们说的没有错,我塔木就是食人长大,特别是细皮嫩肉的娃娃……” 说着,名叫塔木的独眼龙船长故作张牙舞爪,吓唬一番后,仰天大笑。 很快的,一群修为同样不俗的船员和水手相序赶来,把白一朵和杜灵儿团团围住,目露戏谑的笑着。 杜灵儿睁着大眼睛放眼一圈,才觉害怕,也顾不上对白一朵的介怀,缩着膀子靠过去。 “白一朵,我们该怎么办呀?” 见少女此般依赖,白一朵忽然一扫惧意,责任心爆棚的揽了揽杜灵儿娇柔的膀子。 “灵儿莫怕,有我内院天骄白一朵在,他们伤害不了你。” “天骄?”塔木船长眼睛一眯,散出神识,惊奇的发现,这位所谓的内院天骄身上竟然毫无灵气波动。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对方实力强横,远在自己之上;要么对方是个灵渣废物,没有灵力。 犀利的目光打量着白一朵,一个年龄不到二十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前者。 但若是后者,他有什么自信和依仗口出狂言? “哈哈哈,小子,看起来你很自信呀,”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塔木船长的评价后,白一朵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一整天的时间,白一朵都在学习怎样做一个‘嚣张’的人,为达标,他可以算得上是拼尽了全部天赋。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人说他嚣张狂妄,更没有人出手教训。 “嘿~?你们这帮北方蛮子,在白爷爷身上只看到自信了吗?” 心中腹诽,少年温柔的安抚一下杜灵儿,迅即昂起脸来,肃然说道:“哪里来的无知蛮野,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吗?我乃内院天骄白一朵,敢来灵源宗也就算了,竟然敢在我白一朵面前放肆?” 经过一整天的磨炼,白一朵已经把‘嚣张’这个状态演绎的淋漓尽致,不管是神态还是气场,都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境阶,仿佛他就是天下无敌的高手,睥睨四野无所畏惧。 塔木船长一愣,与桑巴拓对视一眼,倒没有被少年的气场吓到,只是有些不明白,对方身上明明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甚至都感知不到他有任何属性的灵脉,可为什么,他能如此张狂的叫嚣? “装腔作势?”粗犷大汉抠了抠鼻梁,疑惑道。 “没人能在我塔木的面前装腔作势,你看他那不削的神色、蔑视的目光、以及无懈可击的傲然态度……,我敢断定,这家伙隐藏了真实实力……”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五章:21a.获得磅礴灵气 能在汨罗江北支跑船,这帮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阅人无数的。更是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一眼便能看出,眼前少年绝非寻常。 果然,现在的白一朵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打架,甚至有种病态的想要被打。 “宗门内没人对我动手,宗门外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在杜灵儿诧异的注视中,白一朵咄咄逼人的迎前一步,面露狰狞:“既然敢踏上我灵源宗的地域,想必你们也是不俗之辈,要说自信,诸位更甚。那么,就让白某领教领教吧!” “白一朵,你疯了吗?”杜灵儿看着白一朵,芥蒂四周,只觉得白一朵的行为过于癫狂。 “灵儿,刚才他们吓到了你,为此,就必须付出代价。” 白一朵终于找到一个理由,还能在杜灵儿面前表现自己是个暖男,也就更为卖力的表演。 “灵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为了公平,我会自封一半的灵力。” “……” 杜灵儿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席话弄的晕眩,而塔木和桑巴拓均是目露凝重。 “什么叫封印一半的灵力?他身上有灵力吗?” “等等,还记得他刚才说过的话吗?他说我们挑衅灵源宗没什么,但不能挑衅他,这话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实力已经强悍到了凌驾在宗门之上?” “他是谁?难道是灵源宗的开宗掌门?” 一时间,一帮江盗面面相觑,都为眼前少年的狂妄感到莫名其妙。 也有质疑白一朵只是装腔作势的,但下一瞬,却见少年摆开架势,肃然喝道:“还等什么?你们一起动手,我白一朵皱一下眉头,便算我输。” “……” 作为身经百战的江盗,他们什么没见过?自也不惧,只是摸不准少年的行为,心里没底。 桑巴拓浓眉一紧,侧了侧身,低声问道:“老大,要不要让弟兄们一同动手,一击轰杀了这狂妄小子?” 塔木船长眼睛一眯,摇了摇头道:“他既然狂妄,那就一定有狂妄的资本……,” 毕竟是久经江湖的强者,对事对物都少了一些年轻人的锋芒、多了些沉稳。 “对方底细不明,不宜轻举妄动。”交代一句,塔木船长目光狡黠的看一眼少年身后的杜灵儿,迅即又对桑巴拓说道:“我先出手试探,弄清虚实,你们择机而动。如果对方真的隐藏了实力,不宜久战,可以抓住那个女孩作为人质,以某脱身……” 安排好一切,独眼龙傲然笑道:“哈哈哈,以多欺少不是我们北方人的做派。我是船长,也是他们的老大,自是由我来向灵源宗的道友讨教。” 说完,塔木就惊异的发现,少年在听了只有他一人对战后,一脸失望的皱起眉。 “什么情况?他这是看不起我吗?”塔木心中暗骂,也对白一朵的武学境界少了一丝猜疑。 “或许他真的是隐藏了灵力的强者,我需要全力以赴首发治人,即便不敌,也要拉近实力悬殊,不能让人小觑!” 想到这里,塔木船长深提一口气,郑重以待。 “得罪了!”一声轻喝,身穿虎皮兽服的塔木船长双臂环展,磅礴灵气自周身升腾运转,似万顷潮水浪涌徘徊,蓄势间周遭空间都变得扭曲和憟颤。 “第一招,老大就动用了最强悍的功法修诀?”桑巴拓避后一步,满脸的震惊。 只有他知道,这是船老大的杀手锏,看样子,塔木是想要一战定乾坤, “希望他刚才的嚣张跋扈不是装出来的,否则老大的这一击下去,他必尸骨无存……” 桑巴拓正幸灾乐祸的想着,对面的少年却一脸的振奋。 此一刻,白一朵内心激动,都快感动的哭了。 一整天他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分他一点灵气的人,可宗门里的那些家伙都太‘吝啬’了, 而现在,他终于遇到了一个‘大方’的好人。 这一刻,白一朵看戴着眼罩面目狰狞的塔木是无比的顺眼,想抱住他嚎啕大哭。 “苍天有眼,送来这么一位灵气磅礴的强者,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绝对不浪费一丝一缕盛情相赠的灵气……” 心中感激,神识散落身体每一处,充分的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只见塔木周身一阵黑暗,像是被黑色雾气笼罩、又像是所在的空间被凭空挖走,眼前出现的是神秘莫测的宇宙黑洞。 而随着一声叱吼爆喝,仿佛天地间的规则瞬息大变,漫天黑雾陡然临近,晴空白日化作极昼,强烈威压带着弑杀之意,在顷刻须弥的一刹那,陡然倾注…… 嘭~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即便是遥远的圣山之巅,也在荡起的灵气涟漪中微身一颤,雪层皴裂,冰凌断坠;身旁的汨罗江更是荡起巨浪滔涌,水星漫天。 “好强的灵力攻击呀!” 即便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还是出乎了白一朵的意料,塔木船长的强横实力,可能就是灵源宗的宗老出马,也难以应付。 “大意了大意了,没想到他的修为境界这么病态!” 堪堪的站稳阵脚,忽然一阵腥辣涌上喉咙,肚子里一阵鼓胀。 与此同时,磅礴的灵气被棋盘宫殿吸收,更有一缕白色丝线融入白色棋子,而更多的则是被白一朵拦截后融入五角星图。 塔木的灵气属性是土系,有着夯沉的重力和坠性。 这样的灵气五角星图不能直接吸收的,在抓住小乌龟将其吸收之前,白一朵并不具备土系灵脉。 但现在的白一朵意外获得了出云家族的八爪金龙,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何来路,竟然可以随即转换灵脉。 只见电光火石的转瞬间,白一朵对着棋盘宫殿一声怒喝:“白捡,快给我转换金系灵脉……” 小游龙正不情不愿的打扫宫殿,听闻喝身,似乎是条件反射的周身一震,满身鳞片幌促间变成金色, 随着小游龙的变身,融进五角星图的土系灵气转换成金系,因为也没有金属性星图,所有灵气像是无头苍蝇,在游走一圈之后,蓦然发现宫殿内的金龙…… 与此同时,白一朵忽然感觉全身被一股强大的灵力修为所包裹,生机尤为盎然。 而反观对面的塔木船长,因为被吸走灵气的反震,是倒飞出去数十米远,被桑巴拓接住才吐出一口鲜血堪堪落稳。 但让人崩溃和惊恐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白衣少年不仅没有半点伤势,反而旋身一晃,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金色的算盘。 这是林家老三的珠天算,也是白一朵现在唯一的功法修诀。 只见白一朵扬起珠天算盘,那算盘之上赫然印刻着一条狰狞的八爪金龙。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六章:21b.斑鹿仙子很销魂 最后一缕霞光熄灭在云端,天地陷入昏暗, 江水滔滔的汨罗江北岸,月朗风鸣,夏虫呢喃。 黑夜的降临,却让原本就莹莹璀璨的金色算盘更加的光芒万丈 只见少年踏前一步,目露凶光,苍穹之上赫然呈现一只巨大的金色算盘,算珠滚动,气势如虹。 巨大的金色算盘几乎覆盖了整片苍穹,耀眼莹芒慑人心魂。 “哼!轮到我出手了吗。”少年肃然傲立,冷冷的说道。那直慑人心的眼神,毒箭般刺人心佪。 塔木的修为实力虽然不俗,可也正因为磅礴的灵气,导致本体在反震之下经脉挫损,此刻晕晕沉沉意识朦胧。 “老大,你怎么样?”桑巴拓晃了晃塔木船长,一时之间难做抉择。 “这小子果然实力不俗!”老眼虚眯,桑巴拓再也失去了战斗的信心。 可白一朵却势头正劲,初战尝到了甜头,再看余下的一帮江盗,好似那都是一碗碗丰饶的灵气盛宴,可都是他的菜呀! “棋盘宫殿果然是个好东西,无论敌人有着怎样的强横实力,只要不是偷袭,都能被吸收一半的灵气。而五角星图可以把一部分灵气拦截、再由小游龙转换成需要的灵脉属性……” 一整套流程完美衔接,丝毫没有浪费。 “只可惜,我的身上只有林老三的金算盘,如果可以获得水系功法,就好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对眼前这帮江盗的期望值更高、更加迫切。 棋盘宫殿内的一整面墙壁都是功法卷轴,他只需要再获得一些灵气,就可以解锁一本水系功法。 于是,白一朵倒不急着出手了。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本钱,而即便是受伤的塔木等人,只要持有余力,都是致命的威胁。 权衡利弊,白一朵只能安耐住出手的冲动,脚步一顿,似有感怀的仰望天际:“只是,我白一朵一旦出手,尔等势必尸骨无存!……哎!死在的我手里的修士已经太多太多了,他们当中有筑基修士、有金丹大境、甚至有元婴天骄……” “什么?元婴境的强者都不是你的对手?”桑巴拓瞠目惊舌,只感到匪夷所思。 白一朵自己也是一愣,他刚才说了什么? “糟糕!装过头了!” 可不等白一朵改口,那刚刚恢复一丝元气的塔木船长一个激灵翘了起来,满目惊悚。 “你究竟是谁?莫非汨罗江流域卧虎藏龙,还有天人境的大承强者不成?” “额……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个没到练气境的灵渣,大家先不要恐慌。” 情急之下,白一朵直接说出了实情, 可越是如此,江盗们的目光越显得狡黠和犹疑。 芥蒂的看着白一朵,桑巴拓喉结滚了滚:“老大,汨罗江流域不可能存在天人大承,但此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他明明实力强横,却在我们围堵时没有出手,反而是一个劲的怂恿我们对他动手……” 塔木船长老眼虚眯,满目狐疑的点了点:“这就是典型的扮猪吃虎呀,拿我们当乐子耍呢!” 似乎是恍然顿悟,两人对视一眼,怅然若失。 白一朵有些忧心了,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急迫道:“我的意思是想说,我不想对你出手,但是你们不要有疑虑,来,对我出手吧,我很菜的,只是一名刚迈入修仙之路的灵师境。” “真的,不骗你们,我可以用椌榕老祖起誓,真的没骗你们……”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百步之遥的椌榕神树轻微的晃了晃,漫天的白色榕花洋洋洒洒,朵漪绚烂。 一旁的杜灵儿一脸匪夷的看着白一朵,她已经被少年的行为弄糊涂了, “白一朵,你……在讨打?” 可不是么,少年一脸诚恳的推销自己,走到这帮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江盗跟前,手舞足蹈的一通比划,就差求他们动手了。 桑巴拓开始颤瑟,干涩的咽了咽喉咙,贴近塔木船长悄悄的说:“老大,我们快走吧,这家伙竟然主动要求我们动手,事出寻常必有妖呀!” 塔木一脸的凶相,可在看似白净稚嫩的白一朵面前,还是微露惧意。 对方的恐惧之处,主要还是摸不清底细,让人隐隐担忧。 江盗过的是刀口舔血剑走偏锋的营生,什么凶险歹恶没见过? 可对方若真的是一个元婴老怪,以绿林好汉的秉性,也能豁出命与之一战。但这小子偏偏示弱,还主动讨打,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一定有诈!”塔木老眼虚眯,认定的点了点头:“还好我们尚未与灵源宗发生摩擦,大家并没有必要的武力冲突。” 庆幸的想到这里,塔木船长,捂着胸口站起身,虚弱的抱拳一拜:“阁下,恕鄙人无理冒犯,其实我们登岸是想见识见识灵源宗的‘萝莉’,开开眼界,无心搅扰之处,还望海涵~!” 塔木船长表示,身为一名江盗头目,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有涵养的一番话。 说罢,给众小弟使了个眼色,准备开溜。 白一朵一愣,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就走了?我还没有收割完你们的灵气呢。” 心里凄哀,忽然又发现不对,白一朵忙问:“诶?你说什么?来灵源宗看‘萝莉’?” 桑巴拓迎前一步,粗犷的声线开口道:“半个月前,我们遇到江怪袭击,被一个神秘人所救,是在他的口中听到:‘灵源出萝莉、灵湶有少妇、灵渠都是基’这句话,据说,所谓的萝莉最是美妙,这才登岸……!” 白一朵有点懵,单单听到‘萝莉’两个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灵宝或灵株, 可把这个词跟‘少妇’、‘搞基’配搭在一起…… “什么神秘人,难道他也是……” 正胡思乱想,塔木船长最后拱手一拜,准备离去。 转身前还不忘咨询:“不知道兄可否相告,这个萝莉究竟是何物?” “啊?”白一朵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目光不自禁的瞥向杜灵儿。 随着白一朵的目光,江盗们纷纷侧眸,充宿着求知欲的目光齐齐的转向杜灵儿。 “你看我做什么?”杜灵儿被这莫名其妙的目光灼的不自在,小脸一肃,轻灵的转过身去。 “咳~”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赶紧收回目光,对着江盗们嘿嘿一笑: “萝莉呀,我这里就有一个,你们要不要?八百银钱。”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灵源宗盛产的萝莉这么廉价, 江洋大盗缺的从来不是银钱,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道兄若能割爱,八百银钱不成问题。” 白一朵也不买关子,神识探入棋盘宫殿,一眼就看到了死挺挺的斑鹿尸体。 “此物便是萝莉。” 只见白一朵凭空一指,好似魔法一般,一个肥硕的庞然大物哗啦一声落地。 当然,没人知道白一朵身上有棋盘宫殿,而这个世界里有一种可以小量储存物品的储物袋,倒也并不稀奇。 一帮粗犷大汉头挤头的凑过去,一个水手惊呼:“这不是斑鹿吗?” “嘟~!休要胡言!”白一朵叱责道。 见塔木等人困惑不解,白一朵一边把八百银钱收进棋盘宫殿,一边给他们解释道: “凡俗之辈!在你们的眼中,它就只是一具斑鹿的尸体吗?就没有想过,它是风姿万种、妖娆销魂的曼妙女子?” 塔木船长满脸的不惑,抓了抓脸上的络腮胡子,凝眉不展。 嗞的吸了口气,塔木问道:“道兄,这从何说起呀?怎么斑鹿就成了风情万种的曼妙女子?” 白一朵故作神秘的沉吟半响,盈盈得意道:“此乃我灵源宗椌榕神木所孕育的隗宝,三千年一开化、三千年一结果、再过三千年蒂落成隗,化作精灵仙子……,在你们看来,他是一具硬邦邦的斑鹿尸体,那是因为你们尚未与仙子建立灵脉契合,只有注入足量的灵力,得到仙子的认可,才能一睹仙容……” “……” 一旁的杜灵儿有点听不下去,从来没见过这么能瞎掰的。仙家道缘全靠一个字:扯! 而白一朵不是在瞎扯,而是在有目的、有计划的瞎扯。 只见白一朵故作神秘拉住一个水手的手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位大兄弟,你刚才不是说她是斑鹿吗?敢不敢用尽全部灵气轰击一拳,那时候你所看到的将是另外一番风景!” 这个看起来就有点傻憨憨的水手当即就蒙了,指了指斑鹿尸体,畏畏缩缩的问:“轰击……它吗?” “对,来吧,用尽你的全部灵气,使劲的打她一拳!” 在少年半哄半骗的怂恿下,憨憨水手稀里糊涂的扬起劲霸铁拳,重重的砸向斑鹿。 于此同时,白一朵赶紧开启棋盘,随着劲霸铁拳的落下,雄浑的灵气通过斑鹿的尸体直接被棋盘吸收,纳入黑白棋子, “我靠,一个不起眼的水手就有这么雄浑的灵气,难怪这帮江盗可以叱咤汨罗江北支。” 看到丰硕的收入,白一朵心花怒放。 但这个时候不能懈怠,后续的表演必须跟的上。 只见少年在获得灵气后,乐颠颠的跑到水手跟前,给一脸懵逼的水手解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打出去的灵力有去无回,像是直接被吸走了一样?” 见水手点头,白一朵一拍巴掌,搂着水手给他介绍道: “那恭喜你,你获得了仙子的认可,等契脉拢合,你将看到这个世界上最曼妙销魂的身影……” 对此,白一朵还准备了一套某珅的台词,片刻之后,指着斑鹿尸体对水手说:“怎么样,看到了吗?是不是惊艳绝伦?是不是风华绝代?是不是美若仙人?……” “嗞嗞嗞,此仙子名叫萝莉,出落的仙姿玉骨不然染成。既端庄,又风情万种,既苗条,又丰腴柔嫩,,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你让她笑,她就笑,笑似牡丹盛开;你让她哭,她就哭,哭似梨花带雨……”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七章:22a.花好月圆 水手挤巴挤巴眼睛,眯起小眼瞅了半响也没瞅见所谓的丰腴柔嫩, 它不就是一具死挺挺的斑鹿尸体么!? 可白一朵不给他表述感想的机会,滋滋不倦的对着空气赞美,仿佛真的面对一位绝世佳人,目光游离躲闪,大男孩情窦初开般蕴着腼腆与欣荣,撞了撞水手的肩膀:“她向你端礼问好呢,你倒是回应一下呀!” “啊?”水手直接被带进沟里,下意识的举起一只手,看样子像是准备说:哈喽, 可是后知知觉的看向白一朵,“可是我……” “你不用害羞,萝莉很少主动向人问好的,只有灵气劲霸可与之契合的人才看得见她……” 水手一愣,这种皇帝新衣的套路他哪里见闻过,左右看了看,见到四周期许的目光,顿时犹豫了。 这时,一个光头大汉一模秃顶,撞开身边的人走了过去。 光头大汉面相粗鄙,嗓门更是嘹亮,震人发聩:“小八,真的有个绝世美人吗?” 见水手支支吾吾,这人一抹光头,不耐的撞开他, 捋起袖子,扯着嗓门问:“喂,打一拳就可以看见萝莉仙子,是吗?” 见白一朵点头,朝手心里啐了口吐沫,光头大汉扬起铁拳轰然砸下…… 强霸灵力震的大地颤摇,可白一朵却失望的发现,这一拳远不及憨憨水手一半的灵气, 显然他是收了不少的力道。 “这位大哥,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必须卯足力气用力一击!” 白一朵嫌弃的瞥去一眼,挥了挥手:“算了,下一个吧!” 光头大汉收稳脚步,诧异的看着白一朵,粗迈的问道:“甚?我还没看到萝莉,让我再来一拳……” 说着,光头大汉扬起拳头,作势就要奋力一击。 想到棋盘只能在一个人身上吸收一次灵气,白一朵一把抱住那虎威霸拳,紧忙拦下:“等等……” “咋了?”光头大汉叱问。 “只有一次契脉机会,错过了便是无缘。” 白一朵只能这么解释,心里却想着,让你这一拳打下去,灵气又吸收不了,那还不把斑鹿砸成了肉泥? 心中腹诽,脸上却哀默的送走光头大汉,画饼说等几天可以再试,但今天绝对不行了。 “噢,想见萝莉还得拼尽全力!”桑巴拓抠了抠下巴,对所谓的绝艳佳人颇感好奇,早已跃跃欲试。 见众人目光火热,白一朵心里暗喜,腹鄙这群老色枇的同时,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一个个善诱、又找各种理由和借口一个个搪塞。直率粗鄙的就说你诚意不够,没有尽全力;含蓄内敛的就说秉性不纯就看不见,粗汉也有自尊心的,半推半就的装作看到了,还顺着白一朵的描述赞美几句。 “嗯!果然是绝世佳人,你看那腰肢、你看那屁股、一看就很能生娃。” 就连实力不下于塔木船长的桑巴拓也未能幸免,给白一朵的棋盘宫殿输送去一波浑厚灵气。 但此人生性谨慎,也颇为睿智,显然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桑巴拓,萝莉真的很销魂吗?”塔木船长口唇煞白的问, 桑巴拓诧异的看一眼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一去不返的灵气,老眼虚眯。 但在他看来,即便发现了端倪也已经迟了,再看白一朵时,不禁有些暗怒。 “桑老前辈,怎么样,我们灵源宗的萝莉是不是貌美如花?”白一朵一脸坏笑的问。 桑巴拓下意识的看一眼塔木,深知大家的灵气都有剥损,早已大势已去。 “嗯!灵源宗的萝莉仙子果然美艳出尘,塔木老大,这八百银钱花的值呀!” 见德高望重的桑巴拓都赞不绝口,塔木搓了搓手掌,心痒难耐。 “老大,你刚刚灵气受损,不益操之过急。还是把萝莉搬上船,送你房间去……” 说完送给自家老大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者可能会错意了,笑的有点不单纯, “就听你的!” 说完,向白一朵一抱拳,“道兄,今日之惠,我塔木终身不忘,山不转水转,总有再聚之日,我们后会有期……” 白一朵礼遇的笑了笑,“后会有期!” 心里却在呐喊:苍天保佑,千万不要后会有期呀,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这时候,杜灵儿秀眉微凝,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犹疑, “白一朵,我也想看看萝莉。”说罢,杜灵儿扬起秀拳,作势要劈。 却被白一朵一把拦下:“灵儿,你个女孩子家看什么萝莉?我这小鲜肉还不够你养眼吗?” 杜灵儿柳眉倒蹙,疑惑的问:“什么肉?鲜肉?” 目送抬着斑鹿的一伙江盗远去,白一朵这才牵起杜灵儿的手颈,返回宗门。 “灵儿,以后不能再任性了,多危险呀!”白一朵宠极反怒,瞥一眼杜灵儿,又伸手拨开那掩眉的碎发。 少女矫躯一怔,后知后觉的怯开一步,目光闪躲的道:“是你行为古怪,吓到我了,……不过白一朵,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什么?” “你不可能有对抗金丹强者的实力,你是怎么抗下江盗船长雄浑一击的?” “这个嘛~”白一朵故弄玄虚,也没打算说实话,拍了拍胸膛:“因为师兄我抗打。” 这时,一阵江鸥嘎嘎嘎的飞过头顶,借着月色奔赴远方。 顺着江鸥的方向看过去,洁白月光洒亮了宗门前的魏巍崖巅,奇石伟峰,月光如绸,北风吹来漫天的榕花,尘雪般洋洋洒洒。 “灵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杜灵儿疑问,手腕忽然一紧,被粗鲁的拖上了江崖之巅。 面前是江水滔滔的汨罗江,脚下是熙熙攘攘的白色榕花。月光浓稠,微风拂面,空气中满载花香。 还记得前一液,白浩是在这里告诉他有关另一个荒芜世界的身世,可能少年对那样的紧迫和威胁还没有直面的感受,反而此一刻的儿女情长更能引人入胜。 “灵儿,我哥告诉我,这个世界早晚会崩塌毁灭,所以,我们现在还能够看到的都是美好且短暂的,非常值得珍惜。” 白一朵转过身,钳起少柔弱无骨的双肩,亲昵而又认真的说道:“而在我看来,这个世界里最美好的就是你。我不知道世界崩塌是个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一旦失去你,我的世界便是毁灭性的崩塌!……”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八章:22b.日出东方 少女矫躯一怔,星眸闪烁地对着眼前少年,脑子里一片空白。 四目相对,柔风旋怀,月光下的一对璧人显得如画如织,美的不可方物。 而在遥遥相望的一座山峰上,一只红毛狐狸斜靠着被雷电劈断的松树桩,前爪捧起一个酒坛子,咕噜咕噜的灌了两口,继又满目惆怅的仰望星空。 一只灰毛的兔子蹿出草丛,竖着耳朵芥蒂四周,转即又牵出一只白毛兔子。瑶瑶的看一眼江崖之巅的玉璧身影,两只兔子有样学样的四目相对,情意棉浓。 又有大江对岸的瓶山上,一只老猴杵着拐杖,在如织的月光下尽显沧桑与孤漠。 一群全身闪光梅花鹿迈着优雅的步伐踏蹦而过, 一只乌龟悄悄的钻出土壤,身后拖着一串东西,看上去像是打算搬家…… 正如白浩所说,这是一个繁荣且美好的世界,好到令人妒忌、好到令人想要毁灭它。 …… 少女依缩在白一朵怀里沉沉睡去,晚风凛冽,让她柔骨的矫躯微微起颤。 斜靠着岩石,白一朵看一眼熟睡的少女,嘴角漫起一抹弧度, 但现在的白一朵没心思想别的,江盗提供的浑厚灵气足能解锁两本功法卷轴,其中便有适合白一朵修炼的水系功法,——佛塔御水诀。 “怎么看上去像是佛门功法?” 豪华宫殿里,白一朵随手展开卷轴,凌乱且醒目的文字信息泛着莹光直射脑门。 “还真的是佛系的玄级功法!” 现在的白一朵还只能修炼水系功法,与操控珠天算不同,只要拥有水系灵根、将水系功法练就的收发自如时,才可不再受限于自身灵气储蓄的限制。 “哈哈,我白一朵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功法了,佛塔御水诀,明天就靠你帮我晋院了。” 收起卷轴,白一朵瞥一眼不停飞游刷存在感的小游龙,无奈的塌了塌眉: “知道了知道了,白捡今天干的不错,值得褒奖。” 可小游龙似乎是想表达什么,见引起了白一朵的注意,又开始一个劲拿头撞墙。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虐待你,相比于出云慕白那个又窄又皱的纸扇,我这豪华宫殿也算是五星级待遇了吧!” 小游龙摆了摆脑袋,尾巴一旋,又是奋力的几个点撞,像是迫不及待的要逃出去。 这时,白一朵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嗞的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想出去?” 见小龙点头,白一朵眼睛一瞪,拉开步子喝问道:“你想逃走?” 小游龙却又摇了摇头,焦急的目光看着白一朵,甚至带了一丝幽怨。 如果可以开口说话,小游龙可能早就开口大骂了。 “嗞~!你要出去,却不是为了逃走,那么……你是想带我去看什么东西?” 小游龙表示,你这个低智商的人类,终于肯开窍了吗。 于是,在小游龙的指引下,神识走出黑子宫殿,出现在眼前的是密密麻麻黑白相间的棋盘, 棋盘中,一粒白色棋子莹莹闪闪,很是醒目。 只见小游龙仿似成了脱绳的二哈,直扑扑的冲向白色棋子,哗啦一声就撞了过去。 白一朵甚至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周遭的一切都被淹没进了强烈的光芒里。 而待到光芒散去,小游龙还是小游龙,只是那莹莹发光的白色棋子,变成了一株吐蕃嫩芽的小树苗, 小树苗弯弯曲曲,很不精神的样子,叶冠顶着一颗破开的种子。 “嗞~!这是什么玩意?芭芭农场?” 正值疑惑,小游龙旋着树苗盘旋一圈,尾巴一翘,周身鳞片迅即变成金色。 而随着小游龙的颜色改变,树苗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应,竟然也略微的变换了一点点身上的颜色。 只是小树苗还是太脆弱了,微乎其微的颜色改变很是式微,不是一直盯着它,甚至都很难被发现。 “你是说,这是一株和灵脉有关系的树苗?” 见小游龙点头,白一朵更困惑了,原来植物也可以有灵气? “但是,这棵树苗有什么用呢?它长大后能结出果子吗?……欸,是什么水果,好不好吃呀?” 小游龙没好气的瞥去一眼,昂了昂脸,翘起前爪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你是说,是给你吃的?” 白一朵一脸鄙视,搞半天对他没什么作用,只是一株喂养宠物的牧草。 正扫兴,小游龙又周身鳞片一变,变的通体火红。 通体火红的小游龙在白一朵面前挑衅般游走一圈,正当白一朵不耐烦挥手去拍,脾气上来的小游龙忽然脖子一昂,呼呼的吐出一口火柱。 “嘿~?你竟然敢袭击我?我是你爸爸,没大没小的!” 然而小游龙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告诉白一朵,他只有吃饱了,才能为你提供更舒适的服务。而食物来源是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白一朵恍然发现不对,诧异的看向小游龙。 “小游龙可以随即转化灵脉,和五角星图有异曲同工之处。而两者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需要灵气补给……” 想到这里,白一朵眼前一亮,蓦然转身,看向这一株萎靡不振的小树苗: “你是说,它是一株可以长出灵气的树?” 可以生成灵气,那就是灵根。 修士之所以可以修炼,就是因为自身的灵池中有灵根。有了灵根,日积月累的修炼才有意义,反之,则不能修炼。 白一朵就是没有灵根的那种人,带着这样的体质,注定不可能修炼。 “我本以为,有了五角星图,我就可以修炼出灵气。原来……” 想到这里,白一朵激动莫名,最值得激动的是,棋盘宫殿内的这株树苗可以自己长出灵气,完全不用打坐修炼和闭关冲卡。 “有了这玩意,我躺着冬眠也能变强呀,简直躺赢!” 终于意识到了这是怎样的一件宝贝,白一朵开始重视,“等树苗长大,我就再也不用到处找打、从别人身上获取灵气了。” 一时间,白一朵开心的难以自制,以至于睡梦中的杜灵儿被他节节的笑声扰醒, “白一朵……”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杜灵儿打了个哈气,微微起身。 “白一朵,我怎么睡着了?” 闻言,白一朵赶紧收回神识,回归本身。 这时候,遥远的东方乍现一抹霞虹,像是有一只巨大怪兽极力的想要冲破黑暗,从江面中钻出。 许久,随着一瞬更加浓郁的黑暗覆盖,滚滚黄流中终于映照出第一缕霞光,带着壮志凌云,激昂满志的跃上云端,光晨漫天。 “啊!好漂亮哇!” 杜灵儿坐在崖边,双手杵着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远方。 大江东流,红日出升,照亮了天地万物,璀璨了江泊河流,也映亮了江水中央的一艘黑色大船。 经过几天的风晒,积在古沉船上的污泥逐渐脱落,水渍褪去,露出那原该有的紫黑色,一些精美花纹和鸟兽图案也越发显目。 追书神器吧 ------------ 第八十九章:23a.活脱脱的污蔑 汨罗江北岸,巨大的椌榕神树盎然屹立,让整个灵源宗在晨光中生机勃然。 踏着露水,少女昂起小脸,星眸闪烁的看着白一朵, “内院的诀额比赛一样残酷激烈,今日比试,你要小心一点。” 少年脚步一顿,感容的点了点头:“灵儿你放心,我一定能晋院成功。” “不要逞强。”杜灵儿说完沉下头,继续走路,唇角蕴着一丝浅笑。 白一朵忽然皱了皱眉头,柔声问道:“灵儿,你不去看我比赛吗?” “我……”杜灵儿望了望天空,迟吟道:“干嘛要去?没兴趣!” 白一朵急了,夺前一步拦下少女,问道:“灵儿,这可是我晋升仙域的历史性时刻,没有你,我办法发挥极致,很容易输掉的。” “有这么严重嘛?”杜灵儿翻了个白眼,却又蕴着一丝笑意沉下脸,轻咬薄唇。 “白一朵,你不是有个玉秀道侣吗,还是李长教钦点的,” 果然,女人都是记仇的。 白一朵满目芥蒂,意识到不动点狠的不行了,立即扬起双指信誓旦旦道:“我白一朵发誓,此生只喜欢灵儿一……” 誓言刚说到一半,忽然的,一串轻扬的笑音徒然飘来…… “一朵,你让为母好找呀!” 只见一个手里钳着绢帕的贵妇,在一群林家仆人的簇拥下,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看到林雨诗的母亲,白一朵下意识的怯后一步,目露惊恐。 不等白一朵搪塞,就见林母一脸慈态的拿绢帕掸了掸他身上的晨露,关怀备至的说道:“一朵啊,我和你林伯已经商量好了,考虑你和诗儿年龄尚小,可以先订个婚,只要订了婚呀,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搬进林府居住,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孩子了,还无处安身。你看怎么样?……诶?是不是要同你兄长商量一下?白浩在第二仙域,我们想拜见也挺难的,要是你撞见他,顺便替为母问候一声,林家随时备着上乘酒菜恭候他的莅临……” 这边贵妇还在滔滔不绝,那边杜灵儿已经脸色黑沉,嗜血的目光刀刃般直刺白一朵。 “白一朵,今天也是家兄领取晋院名额的日子,恕不能观战,告辞!” 漠然的抱拳说道,少女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去。 “灵儿……”白一朵赶紧应付性的撇开林母,紧步追上:“灵儿,林师姐的事情昨天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都是误会呀~!” 白一朵发现自己好难, “灵儿,你等等我,我还有话对你说……” 杜灵儿忽然脚步一停,悻悻然的回眸冷瞪。 目光虽然冷凝,可白一朵心里知道,她愿意停下来听自己解释,说明还是有机会的, 当即心花怒放,不敢怠慢,赶紧表明态度道:“灵儿,我的心里只有你,别的女人看两眼就嫌多……” 然而,话语又是才说一半,忽然一阵劲风扫来,卷动落叶四散浮扬,尘土漫天。 不等尘埃落定,一个愤怒的声音肃然吼道:“白一朵,你胆敢轻薄我出云慕白的未婚妻,这笔账今天要好好的找你清算。” 叶落袍熄,身穿华服锦袍的出云慕白傲然而立,手里的折扇被一把小巧的短弓取代。 短弓没有箭矢,空弦拉满却能给人一种紧迫的威压和惶恐。 白一朵简直要骂娘了,今天是冲了黄历犯太岁吗?怎么总有人在关键的时候打岔? 一脸悲苦的转向杜灵儿,少年皱了皱眉头问:“灵儿,如果我说没这个事,你能相信吗?” “没这个事?”出云慕白冷哼一声,愤然说道:“当着我的面强吻锦儿,你说没这个事?” 杜灵儿的脸色更黑了,只觉得胸口一阵胀痛,步伐踉跄。 抚了抚胸口才堪堪站稳,对着出云慕白抱了抱拳道:“出云师兄,白一朵虽然乏善可陈,可毕竟年短于师兄你,请看在杜府的份上,务必给予教训,严惩不贷!” 出云慕白还以为她要给白一朵求情,听到最后,不禁哈哈大笑,抱了抱拳道:“灵儿师妹请放心,辱妻之恨不共戴天,为兄一定打的他半身不遂……” “嘿~?你们在商量什么呢,太过分了吧!”白一朵不忿,他只是亲了纳兰锦月一口,有这么严重嘛! “出云慕白,你的小游龙呢?没有找到吗?” “哼,我出云家族富甲一方,区区低品级的灵宝,还不至于挂怀于心!”说罢,出云慕白拉满弓弦,强劲灵气蕴于掌心,对着白一朵的方向蓄势而发。“白一朵,这是玄音弓,乃天宗音子所锻,可音引百矢、万箭穿心……” 看一眼拉满弓弦的出云慕白,少年毫无惧意,反而为小游龙感到不值、 “呵!”白一朵暗骂一句渣男,神识迈入宫殿,对小游龙讥诮一笑:“白捡,快看看你的前主人,这么快就放弃你有了新欢,渣男呀!” 小游龙悬空盘旋一圈,浑身鳞片赤然变得金黄,随着金色鳞片的山洞,一只金色算盘呼呼啦啦的飘荡而出,金龙张牙舞爪,腾空一跃,直接撞进算盘里,化作一只刻印在金算盘上的龙纹图案。 “嘿~?你比我还心急呀!” 神识回归,白一朵扬起手里的金色算盘,勃然喝道:“出云慕白,你个寡廉鲜耻的卑鄙小人,竟然不惜以纳兰师姐的名誉为代价,来挑拨我和灵儿的感情,无耻呀~!” “什么?”出云慕白一愣,他什么时候挑拨你和杜灵儿的感情了?话说,你们之间有感情吗。 “出云慕白,纳兰师姐虽然是你的未婚妻,可也是第三仙域受人爱戴和敬仰的仙子,你不顾自己的声誉影响也就算了,造谣我轻薄纳兰师姐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就不怕被纳兰家族听到,治你的罪吗?” 出云慕白直接愣住了,他说的可都是事实呀,怎么就成了造谣生事了? “出云慕白!”白一朵再次的怒然一喝,继而说道:“即便我轻薄了纳兰师姐,那也是纳兰师姐寻我报复,你们尚未成亲,何时轮到你来寻仇?” 一旁的杜灵儿也有点懵,看看出云慕白、又看看白一朵,凝眉不展。 “难道真的是误会白一朵了?” 心中忖度,对白一朵的愤恨也渐渐平息,开始注意事件本身。 “出云师兄,”杜灵儿迈前一步,问道:“如果白一朵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众轻薄纳兰家族的族女,为何纳兰家族选择息事宁人,你却不能?你与纳兰锦月有婚约,不是更应该顾虑她的声誉吗?退一步说,当着你的面轻薄纳兰锦月,白一朵是傻的吗?” 白一朵感动坏了,双眼含着泪花:“灵儿,还是你了解我,我白一朵顶天立地,怎么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污蔑!活脱脱的污蔑……”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章:23b.胖揍出云慕白 出云慕白气的脸色煞白,早已没了名门贵族的高贵气质,咬牙切齿道:“白一朵,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有数,废话少说,来战!” 闻言,白一朵眼前一亮,长久以来,这是第一个主动求战的,平时都是他说出‘来战’这两个字。 “出云慕白~!你污蔑我白一朵不要紧、你挑拨我和灵儿的感情也不要紧、可是你竟然为了摆脱婚,不惜毁坏纳兰师姐的名声,,哼,我白一朵不答应!、第三仙域的天骄修士不答应!” 白一朵觉得,他为了弥救这场近亲婚姻,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也有第三仙域的修士路过此地,听到了白一朵话语,怒不可遏: “锦月师妹是我第三仙域的仙子,是谁在此造谣污蔑,我李春阳也不答应……” 纳兰锦月毕竟为家族卖了多年的灵药,对仙域上的苦逼修士多多少少有过恩惠, 陆陆续续的,又有七八个修士蹦出,打着惩恶扬善的旗号呐喊:“我也不答应!” 见此阵仗,出云慕白都犯糊涂了,他只是想教训白一朵,怎么就引起了众怒? 而白一朵也颇感意外,生怕这些仙域上的天骄修士坏了他的猎灵大计,清了清喉咙,啐咳一声道:“各位仙域上的师兄请稍安勿躁,出云慕白纵然可恶,可毕竟只是针对我白一朵,还请给我们单独较量的空间。” 那个叫李春阳的俊朗男子抱了抱拳:“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担当,这份豪情令人敬佩!” “不敢当不敢当!”白一朵礼遇的笑了笑,转即面色一凝,肃然喝道:“出云慕白,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吧!” 说罢,白一朵抬手一举,苍穹之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算盘,算珠滚动,发出呼呼啦啦的声响。 与此同时,出云慕白也拉开架势,扯动弓弦,小巧的短弓被拉的嘎嘎作响,虽然没有箭矢,可神识敏锐的人不难发现,那看不见周遭空气中,无数灵气凝结的音符,寒芒毕露的蓄势待发。 “白一朵,受死吧!”出云慕白已经恨的咬牙切齿,弓弦拉满,载着强横灵气轰然射出。 似乎是故意慢了半拍,看到空弦弹来的万千音符,浪涌般跌然而至,白一朵不仅没有以灵力击挡,反而敞开胸怀直面迎接。 这在自己看来理所应当的行为,在路人看来却是缺乏战斗经验的表现,不禁的为他捏了把汗。 “哎!还是太年轻呀!” “他应该没有金属性的灵脉,珠天算盘是契器,不能收发自如也不奇怪!” 就在众人以为胜败以分之时,忽然的,一个声音惊讶喊道:“音波箭气消失了!” 是凭空消失的,在接触白一朵身体的一刹那,不是把他射成了筛子,而是像蒸发了一样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不仅围观的群众,就连射弓的出云慕白也傻眼了,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呀! 记忆翻涌,忽然想到第一次遇到白一朵,那是在纳兰家族的护院灵阵前,本想偷袭,却发现轰击的灵力在接触他的一刹那就凭空消失了。 “这人身上有古怪!”出云慕白发现了端倪,剑眉一凝。 可白一朵见自己想要的终于得逞,不仅心中大笑,“白捡,爸爸给你一次寻仇的机会,去吧!” 似乎是对白一朵的一种回应,金色算盘上的游龙图案莹芒一闪,凌空浩瀚的珠天算盘随之光芒大盛,算珠滚动,呼呼啦啦。 “出云慕白,作为外院的晋院弟子,你就这点能耐吗?”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讥笑,算珠滚动间落下无数金光算数,雨点般洒向出云慕白。 见此阵仗,出云慕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丝毫不敢怠慢,拉弓上弦,呼呼啦啦,无数灵气凝结的音符铺展开来。 一时间,音符与算数在空中相遇,神识敏锐的人甚至可以看到,正有一只金色游龙张牙舞爪的吞噬音符,以摧枯拉朽之势,快速的让战局有了不可逆的转向。 只是,在场者难有那样的实力,所以并没有人发现隐藏在珠天算数中的小游龙,就连出云慕白自己也不知道,他正在和曾经的灵器战斗。 严格说起来,小游龙的灵器品阶远不及短弓,只是小游龙在这场战斗里起着辅助珠天算的作用,而出云慕白那里又因为被白一朵吸走了两成的灵气,后劲不足, 于是,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出云慕白喷出一口鲜血,在强势的算数符文中轰然跪地,膝盖下的青石咔咔皴裂。 而战斗还没有结束,珠天算盘的强势灵力好像是无限的,万顷算数符文倾卸而下,压的出云慕白咬紧门牙才堪堪挺住身板, “我……”出云慕白浑身颤抖,脸颊溢出汗水,龇牙吼道:“我认输……!” “什么?出云慕白可是练气九阶的强者、是外院中仅次于杜泽平的天骄之辈,竟然才一个回合就主动认输了?” 杜灵儿也是矫躯一怔,昨天看到白一朵接下江盗船长的雄浑一拳时,还以为他是仗着什么灵宝, “原来他有这么恐怖的实力,难怪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时,会毫不露惧。” 看一眼惨败的出云慕白,少女秀眉一凝,抓住白一朵手腕道:“他已经认输了,造谣之事也算有了惩戒,想必以后不会再敢了。……倒是你,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内院的诀额赛比试,还赶得上吗?” 白一朵本来还打算打败出云慕白后好好的嘚瑟一下,装个逼,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凭实力打趴一个比自己修为高的人,实在弥足珍贵。 可抬眸看一眼天空,白一朵呼吸一窒,顾不上惨兮兮的出云慕白,一把攥住杜灵儿的手腕:“灵儿,我们走!” 不等杜灵儿反抗,只觉得手腕一紧,被白一朵牵出了人群,朝着内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内院的玄廊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人潮涌动,嘈杂混乱,可见最终的诀额赛事是有多么的引人入胜。 远远的,白一朵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有赌坊的诸葛善云、有玉瓶坊的宣世友、有炼器坊的孙坊主、也有林家的林子粲…… 几乎白一朵能认识的,此刻都来了内院,甚至还有坐落于第三仙域的纳兰家族。 纳兰捷仗着药师的身份,被安排在视野极佳的内位,有仆人端茶递水,待遇从优, 纳兰锦月和一众纳兰家族的族丁紧随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以三块玄灵石碑为中心的武斗场。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一章:24a.云樱仙子 “这一届的晋院弟子不一般,因为有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很有可能会以筑基修士的身份入驻仙域。” 纳兰捷说到这里,微微侧眸,交代道:“锦月,准备十分上品灵液作为贺礼。” 纳兰锦月提剑抱拳,恭恭敬敬的说了声是。 这时候,比赛已然拉开序幕,几个仙风道骨的宗院长老首席落坐,三堂长教分别站于各家的玄灵石碑下,身后是数以百计的宗堂弟子。 一个仙姿娉婷的女修翩然而落,玉骨傲郁,秀眉漫怠。 作为本次诀额赛的主事官,一身强横的修为实力溢于体表,更添了一丝威严与气势。 此刻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内院像是按下了静音键,顿时雅雀无声, 微风拂掠,道袍翩然,数万目光的凝集,未曾使得她有半点紧张,肃然傲立,睥睨四野。 “晋院选拔每年都有,唯今年的武斗选拔最为激烈和残酷,笃其原因,想必大家都已知晓。” 女子脚步轻踏,竟是悬浮在了半空,似是蕴着一抹微笑,没有开口,可带着一丝冰寒与冷漠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畔回旋。 让人不禁的感到震撼与威慑,不敢有任何藏污纳垢的想法。 “是的,五十年一遇的沉船试炼又来了,想当初,一千年前的这一天,本尊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参赛弟子,因为战胜了对手、获得了晋院面额,才有了后来的一宇宏图。” 听闻此言,外堂之处响起哗然,原来这个看起来美艳绝伦的女子,竟是一千多岁的老妖怪? 而作为已经站在比赛场上的参赛弟子,此一刻更是振奋不已。 “玉秀师姐,原来修仙真的可以长寿永生,甚至青春永驻,”王铁柱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暗暗发誓:我王铁柱今天一定要晋院成功! 而大长腿玉秀也是矫躯一怔,隐在袍袖中的玉指颤抖的捏在一起。 叶霖满目不削的瞥一眼身边的参赛弟子,他有十足的信心,稳拿名额。 麻脸女子孙淑榕却在四下打量,偷偷的问身边的陈大宝:“怎么没看见白一朵?” 而此刻,人群外的白一朵还在一脸范苦的往里钻,身后的杜灵儿实在忍受不了这里的拥挤,甩开白一朵的手道:“你去吧,我在这里一样看得见,加油!” “灵儿……” “别说了,快去吧,我会看的。” 少年眉梢凝了凝,重重的点了点头:“灵儿,我一定能晋院成功!” 剑眉一竖,白一朵毅然决然的转身,迈着壮志凌云的步伐直奔…… “诶呀你踩到我的脚了!”一个胖妇人一把揪住白一朵的领子,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 “不知在场的修士里,是否还有人识得本尊。”女子冷傲的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纳兰捷的身上。 只见纳兰捷捻了捻胡须,站起身拱手一拜:“云樱仙子,别来无恙呀!” 听到纳兰捷对女子的称呼,一些对宗门历史有所了解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就是云樱仙子,不是说被云雷道极宗招去做寄名弟子了吗?” “我听说云樱仙子本名苏樱儿,是外院修真家族苏家的嫡女,不过早在一个甲子前苏家就搬去了云雷山,算是脱离宗门了吧。” “嘿?怎么算是脱离了宗门?要知道,汨罗江流域的五大宗门,都隶属于云雷道极宗,这也是我辈修士的最终追求,毕竟下游可供修炼的天地灵气始终太过稀薄。”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云樱仙子袖袍一旋,不怒自威,吓的众人当即住嘴, 看一眼四周的静谧,云樱仙子肃然说道: “为了赛事的公平公正、也为了选拔出最具潜力的弟子,比赛共分五场十战,以环战的方式单对单比试、排名晋级。” 随着女子话音的落定,三块玄灵石碑上的名字像是有了生命,变成一道道闪着光芒的文字,被女子一把攥住。 只见云樱仙子袖袍一挥,三堂的十个入围名字平向的悬于天际,像天空里的云朵,成为每个人目光可及的信息。 “第一场: 叶霖对陈大宝、 孙淑榕对李开建、 白一朵对万姝良、 玉秀对王铁柱、 苏凯对刘得哗。” 随着声音的落定,苍穹之上的名字像是寻找彼此的对手一般,混乱的游走一番,最终变成五组单对单的排列, 其中,听到名额分配的弟子中,最为苦逼的莫属于王铁柱。 “玉秀师姐,你放心,我王铁柱宁愿放弃比赛,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铁柱,你的这份心仪师姐我心领了,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哦。” “……” 而另一边,名叫万姝良的正丙堂弟子战了个寂寞, 见别的擂台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万姝良急的直挠头:“仙尊,我的对手没有参赛,怎么办?” 云樱仙子肃然转身,犀利的目光扫向人群,没有张口,可震耳发聩的声音传遍四周:“单场比赛半炷香为局,逾期算作败阵,胸前的银色榕花会剥离一成的灵泽给对方。” 听闻此言,名叫万姝良的弟子激动坏了,看向人群祷告:“苍天保佑,白一朵一定是摔断腿了,给我一个舒坦的开局吧。” 而人群里的白一朵急的直跺脚:“开什么玩笑,人都还没到齐,比赛怎么能开始呢?” 可今天观赛的人实在太多了,更有一些修为浑厚的家族族老,想从他们身边挤过去,还得把脑袋削的再尖一点。 就在白一朵心急难耐的时候,一只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白一朵,你给我站住!” 少年不耐烦的一摆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还要比赛呢!” “比赛?”林子粲哼了一声,问道:“快告诉我雨诗去了哪里?你不是去接她了吗?人呢?” 白一朵急切之下正要开口,可又迅即想到,血峦殿毕竟是魔宗,这件事大庭广众之下不益张扬, 更何况,宗门的几大长老都在这里,说不定天宫之上的掌门人也以敏锐的神识关注着赛事的进展,血峦殿这三个字一旦脱口,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想到自己会被当做叛宗汉奸吊起来游街示众,白一朵就脊背一阵冰寒。 “额……林伯父,雨诗已经送回府上了,就刚刚发生的事,不信你回家看看……” “此话当真?”林子粲倒也并没那么急切,毕竟是家族逼走林雨诗的,她耍耍性子、迟几天回家,也实属正常。 但白一朵急切的需要应付掉林子粲,苦着脸道:“伯父,你也看到了,我急着参赛呢,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打完了再说?” 林子粲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看一眼擂台,抱怨的直跺脚:“诶呀,你这孩子怎么不知急缓?这么重要的事,你还顾着我做什么?快去快去……” “……” 白一朵内心蹦腾过一万匹草泥马,不是顾及可能打不过他,早直接爆粗口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二章:24b.失望的泪水 可才应付完林子粲,稀里糊涂又撞进了一个大汉的怀里, 抬眸一看,竟然是炼器坊的孙坊主。 只见孙胖子怒冲冲的提起白一朵的领子,作势就要打他:“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知……” 话才刚说一半,忽然整个人都一愣,“白……白一朵?” 孙坊主下意识的就想躲,可实在太拥挤了,他又体态臃肿,遁都遁不了, 只好嘿嘿嘿的陪个笑脸,抚了抚白一朵的衣领口,贱兮兮的笑道:“原来是白二公子,恕罪恕罪……” 白一朵无暇理会此人,正要撇开他往前去,却遭孙坊主笑盈盈的说道:“听说白二公子前几天去府上找过我?诶呀!真的不赶巧呀,邻县的坊市出了一点问题,所以……” “孙坊主,我有要紧的事,改天再登门造访。” 不等她啰嗦完,白一朵赶紧拱手拜辞,作势要走。 可孙坊主听了这话,当即脸色一苦,一把拽住白一朵道:“白二公子啊,很快我又要去一趟远门,只怕又得很多天,您不要白跑了吧!” 说完,见白一朵一脸不耐烦,孙坊主又主动献殷的取出一柄上品灵剑,双手奉上, 磨磨唧唧又是一番献媚之词,听的白一朵手心发痒。 后来,白一朵好不容易应付了孙胖子,又撞见赌场和妓院的老板,莫名其妙的绊了许久, 待白一朵终于冲出重围,来到武斗场的时候…… 噹~ 随着一声悦耳钟声,忽然胸前的银色榕花轻颤了一记,一成的色泽化作流光,直接飞向擂台。 与此同时,擂台之上的万姝良呜呼一声蹦了起来,“我赢了!首战告捷~” 白一朵直接愣住了,看着苍穹中自己的名字被压覆,内心一片悲苦。 “苍天呀,我白一朵要输,也不会输给这个不男不女的万姝良呀!” 而随着钟声的响起,擂台之上无论是打完还是没打完的,都在这一刻有了判别, 即便是堪堪打成平手的两个人,也会由系统大神参考各种数据做出评判,最终划分胜负。 “可恶,明明是我占据优势,凭什么判他赢?”李开建输的很不服气,对面的孙淑榕却讥诮一笑,收起佩剑漠然转身。 另一个擂台上,王铁柱苦着脸,像个被糟蹋的初女,“玉秀师姐,我为你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一定不要忘了我王铁柱,要为人家负责呀。” “铁柱,虽然你铁定输给我,但对你主动认输、为我节省灵力的行为还是很让师姐我感触的。为了表达感激,我玉秀今天允诺你一个约定吧。” 王铁柱听了两眼冒光,玉秀这是要允诺他什么?以身相许吗?是不是太草率了?人家还没做好准备呢。 “铁柱,我玉秀在此允诺你,一旦我晋院成功、离开正甲武堂,会把参堂靠窗的位置留给你。” “……” “不要小觑这个座位,窗外啼鸟嘤嘤绿叶红墙,曾经给过师姐我不少的感悟与启发,师姐我之所以能成为你们的师姐,正是因为这些参悟和启发。有了这个座位,来年,你就是正甲武堂的大师兄……” 这个时候,白一朵终于一脸狼狈的爬上擂台,面对一脸感激的万姝良,他的心里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白师弟,感谢你对姝良的照顾,谢了!” 万姝良是一名女弟子,可偏偏打扮的像个男人,性情与举止也都豪气甘云,甚至喜欢穿男弟子的道袍。 “万兄,那看在我照顾你的份上,能不能借我点钱?” 白一朵是不能吃亏的人,考虑到事情已经发生,在不可逆的情况下,肯定要把损失拉到最低,以博个心理安慰。 第一场,陈大宝、李开建、白一朵、王铁柱、刘得哗五人败阵,胸前的银色榕花暗淡了一成的色泽。 但这只是第一场,所谓环形对战,就是十名弟子都会有一次对战机会,全胜则是第一名、全败则垫底。 而环战的最终结果中,也必定会有全胜与全败这两个极端。 也就是说,输掉一局,对整个赛事的结果并没有多大影响,只要后面的对战全赢,还是有机会成为第二名的。 而所谓诀额赛,是弃劣拔优,只有前五获得晋院名额。 半空之中,云樱仙子面无比表情的看一眼擂台,袖袍一挥,苍穹上的名字被打乱,新的一场赛局开始。 “第二场, 叶霖对李开建、 孙淑榕对陈大宝、 白一朵对王铁柱、 刘得哗对万姝良、 苏凯对玉秀。” 随着云樱仙子的声音响彻一方,天空中的名字开始重新组建,变成五组对战阵容。 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大战一触即发。 孙淑榕和陈大宝都是正乙堂弟子,两人对决并没有什么悬念,很快陈大宝就落败。 玉秀因为在前一场保存了实力,对战苏凯时也有压倒性优势。只是晋院名额太过重要,不到最后一刻对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另外两场也打的如火如荼,只有白一朵这里氛围有些古怪。 “白一朵,你这个挖墙脚的,我王铁柱今天就是拼死,也要……” 可不等王铁柱吼嚣完,白一朵却是惋叹一声转过身去,45度仰望天空,一副悲哀至极的样子。 “铁柱兄弟,为了你的幸福,你动手吧,我白一朵不会还手的。” 王铁柱一愣,摸不着头脑的问:“白一朵,你又在搞什么鬼?我王铁柱是不会上当的。” “铁柱兄弟,还记得溪谷吗?当时我就对你说,我白一朵一定能把你送上仙域。” 说到这里,白一朵收回目光,一脸痛惜的吸了吸鼻子:“后来,我白一朵所作所为,可有辜负当时的承诺?而你王铁柱,是否因为我白一朵踏上了入围名额之列?” 王铁柱眨巴眨巴眼睛,一考虑,这也没错,事情就是这么来的。 白一朵手指打颤,却又悲痛欲绝的说道:“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此般卑劣,为了踏着我的肩膀上位,竟然不顾往日情份,说我是什么挖墙脚的?王铁柱,我可以认输、可以为你放弃,可是,你为什么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明知道玉秀师姐心里装的是你,却偏要信口开河不顾肮脏的诬叱于我,难道就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对我动手吗?是的话,你尽管动手呀,我白一朵不躲不闪,任凭你打你砸,,,因为,我的心已经寒了……!!” 王铁柱呆愣住了,见白一朵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有些触动,神智开始恍惚。 “白一朵,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想和玉秀师姐共同踏上仙域?行,做兄弟的,成全你便是!”说着,白一朵眼睛一闭,流下了失望的泪水。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三章:25a.巅峰对决 “王铁柱,无论你怎样对我,我白一朵都无所怨言,因为你曾经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动手吧,反正我白一朵是不可能对自己的兄弟出手的!” 听闻此言,王铁柱眉头皱了皱,喟然长叹:“难道,是我做错了?、是我误会你和玉秀师姐了?……天啦!我王铁柱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今天若是对你动手,往后还怎么立世为人?” 言罢,王铁柱悲恸的抓了抓头发,毅然决然的蹦了起来,扬起拳头…… 就在王铁柱扬起拳头的那一刻,白一朵心头一紧,暗骂这货竟然真敢动手,当即调动灵气,神识之力探入棋盘宫殿,小游龙蓄势待发。 可下一瞬,就看到王铁柱举起拳头,高喝一声:“我认输!这一局,我还认输……” 连续两场认输,直接让台下观众惊掉下巴。 “怎么回事?这个叫王铁柱的,已经连续两场认输了,这是有多怂呀!” 也有目光狡黠之辈,以为有什么端倪,摇头晃脑道:“李素梅不简单呀,竟然到了诀额赛还能使用战略战术……,你们看,王铁柱认输的对向都是自家武堂,从归属面来讲,无疑是为正甲堂保留了战斗力。换个角度看,王铁柱虽然输了两场,可至今还保留着最饱满的战斗状态,到了第三场乃至后面的对战,敌人可都是连战多场了呀,再以逸待劳,胜算在握呀……” 听了这位老者自以为是的分析,众人恍然大悟,把崇拜的目光投向玄灵石碑下的年轻女长教,李素梅。 而此刻的李素梅一门心思都放在玉秀身上,虽然擂台上的玉秀胜券在握,可不见对方投降,心里始终端着。 至于白一朵和王铁柱的战斗,她没有怎么关注,直到这时才诧异的发现王铁柱又认输了。 刚开始李素梅还很生气,认为这个王铁柱没骨气, 可转念间又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也好,在自家弟子手里消耗体力,毕竟是愚蠢的,……只是这个白一朵,不要辜负王铁柱做出的牺牲才好。” 人群之中,杜灵儿因为挤在最外围,看不清武斗场中的激烈战斗。 仰望天际,那五个并列而排的名字却尤为醒目。 “呀!白一朵胜了!”杜灵儿激动的原地蹦了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开心。 这时候,一只大手按了按杜灵儿的肩膀,冷声责备:“灵儿,为兄的题名仪式你不参加,却原来是来了内院!” 杜灵儿矫躯一怔,缓缓的转回脸,就看到了一脸坏笑的杜泽平。 “哥,你怎么也来了?” “有人昨晚彻夜未归,做兄长的担心,自是要寻找的。只是没想到……在她的眼中,已经有比亲哥更重要的人了。”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酸话,杜灵儿小脸一胀,娇怒的猛踩杜泽平一脚,悻然转身。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很快, 第二轮比试落下帷幕,最终以:王铁柱、李开建、陈大宝、刘得哗、苏凯,五人的落败而进入第三轮。 随着苍穹之上名字的再次排列,新的战斗又开始了,这一场白一朵对战刘得哗,对方连续战斗两场,已经明显的有些体力不支。 “诶?你会唱歌吗?”白一朵忽然乐咯咯的问。 “什么?”哗仔眼睛一眯,艰难的扬起宝剑,喝道:“白一朵,别以为你以逸待劳就可以轻松赢我,我刘得哗前两场遇上练气九阶的强者才堪堪落败,对付你?哼,还不至于无一战之力。” “是吗?”白一朵看一眼对方胸前明显暗淡了不少色泽的银色榕花,眉梢一塌,仰望一眼天际道:“我听过一首歌,特别适合你唱。” “什么?” “歌词是这样的,,,”白一朵忽然举起金色算盘,小游龙带出一缕叱灵道人的冰属性寒气,让原本属于金属性的珠天算式,好似染上了一层寒霜,算珠滚动间,冷冷的漫天算数冰雨般淋漓而下。 “冷冷的冰雨在你脸上胡乱的拍……” 随着一曲歌声,珠天算式以倾泄之势铺天盖地的压下来,让原本就疲惫不堪的哗仔更加精疲力竭,连还手的余力都没给,就被死死的压在了地板之上, 好似有一座无心大山压在身上,还是一座冰山,无力反抗的同时更是冷的直打哆嗦。 “你这是什么功法……”哗仔咬牙切齿的喊道。很显然,是想通过一席对话找个认输的台阶, 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认输,也要让别人觉得,是对方的实力过于强横,而不是自己学艺不精。 白一朵也不会在比赛还没过半就挥霍灵气,这点家底可是他好不容易骗到手的, 于是满足哗仔的需要,刻意吹嘘一番,夸大珠天算式在灵脉压制上的优势。 “没想到,你手里竟有此等法宝……,也罢,我输了!” 随着哗仔的认输,一抹色泽呼啦一声融入银色榕花,白一朵身躯一怔,欣喜若狂。 而此时人群中的林老三却瘪了瘪嘴,泪眼婆娑。 “那可是我的珠天算呀,原来有这么大的威力?还能释放冰属性?” 随着白一朵这边的获胜,玉秀和王铁柱也在各自的擂台上堪堪胜出,另外两场则是叶霖和孙淑榕胜出。 到了现在,战局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胜负倾斜,叶霖和孙淑榕是各自武堂的天骄,即便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和灵气,可未曾一败,与首场节约了灵力而胜出两场的玉秀并列前三。按照几率计算,也算是稳操胜券了,此三人只要再赢两场,基本就保证了入围名额。 白一朵、王铁柱、万姝良、苏凯,均是胜败参半,算是中游,后面还有很大的上位机会。 至于哗仔、李开建、陈大宝、一次都没有获胜过的,处于最劣势,只要再输两场,就可以被淘汰了,算是游走在失败的边缘。 但环战的最大特点就是会保证每个人都有对战的机会,即便是落实了淘汰的事实,也有与强者对决的战斗。 不过到了那时候,想必各自心情都是不一样的,胜负也就难有多大的悬念。 噹~ 又是一声悠扬的钟声,白一朵迎来了第四战,对手是坐拥不败巅峰的叶霖, 叶霖作为正丙堂第一天骄,也是本届内院弟子中,大家心目中公认的第一。 “呵,白一朵对战叶霖,这战斗能有什么悬念?叶霖师兄稳赢了呀!” “可不是嘛,只要再赢一场,叶霖师兄就稳拿晋院名额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四章:25b.鬼才还差不多 赛场外,少女隐隐的捏紧拳头,轻咬薄唇。 杜泽平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灵儿,白一朵已经获胜了两场,即便这一局输了,也还是有很大机会入围,不要太担心。” 虽然是安抚的话语,可很明显,就连杜泽平也很不看好白一朵,可见叶霖的修为实力并非等闲。 杜灵儿没有说话,难得的没有在哥哥面前纠正和白一朵的没关系,贝齿轻扣薄唇,一瞬不瞬的盯着苍穹上的名单。 “白一朵,认输吧,刚好我也疲了,大家都休息一息,其实对你有好处。” 叶霖说着盘腿坐下,鬼斧往边上一扔,好像认定了白一朵不会拒绝,毕竟他的初衷也有为白一朵考虑了的。 如果注定白一朵会输,那么直接认输无非是明智之举,可以保留实力迎接下一场的对决。 但少年却并未当即决断,而是学着叶霖的样子盘膝坐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认输这种事,肯定是要在比赛快结束的时候说,否则一上来就认怂,别人会看不起我白一朵的。” “哈哈哈,白一朵,你还挺有心眼嘛,” 叶霖也不急着看到结果,也就顺着白一朵的意,让他多挽留一点颜面。 白一朵感激的抱拳一拜:“多谢叶霖师兄成全。” 说着,看一眼台下的人生人海,俏皮的捧了捧唇道:“叶霖师兄,我偷偷的告诉你,其实我喜欢的女孩就在人群里看着呢,我不能输的太明显。” “哈哈哈,你这个小机灵……,也罢,到了时限,我会佯装攻击,既给你保存了实力、又能在心仪人面前保住颜面。” “哇!此策甚合我意,多谢叶霖师兄关照。” “罢了罢了”叶霖欣然叹息,看一眼天际,倏然说道:“毕竟是师兄弟一场,如果你不能顺利入围,从今往后再难有所交集,也挺遗憾的。” 这话白一朵听了内心一片谩骂,说的好像他叶霖必然入围,而白一朵即便入围也是侥幸。 “叶霖师兄,为了不让你有所遗憾,我看……不如你向我认输好了,反正你已经连赢了三场,稍微再努力一点点,还是一样稳拿名额。” 叶霖还以为白一朵在开玩笑,配合的笑了笑。 “你这滑头,早就听说你是正甲堂最狡诈的一个人,今天看来,名不虚传呀。” “所以……师兄你答应了?” 叶霖眉头一皱,也没多想,看一眼另外四个擂台,打了个哈气:“时候也差不多了,白一朵,为了有较好的视觉冲击,你配合着点,我就不用鬼斧了,出拳,怎么样?” 白一朵连忙点头,看一眼笨重的大阔斧,还多少有点害怕。 “叶霖师兄,你只管用尽全力,我会避闪的。” 于是二人又有商有量的计划了一番,在第四轮赛事即将结束的前夕,一声爆喝,劲霸铁拳直击白一朵胸膛。 可让叶霖始料不及的是,就在拳威临近之际,白一朵竟然丝毫没有闪躲,还乐呵呵的对他办了个鬼脸。 “这人……想借我之手自杀不成?真是个疯子!”这是叶霖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内心最直白的想法。 可是,很快他就眼睛一瞪,诧异的发现铁拳里的劲霸灵气不仅不能收止,反而像是被一股巨大吸力所牵引,不受控的脱离而去。 轰~ 一声巨响,在众目睽睽中,原以为会应声倒地的白一朵却安然无恙,反观气势滔天的叶霖却是在反震中倒旋而去,汹涌的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几步还是直接跪扶在地。 一时间,众人的眼睛都瞪的滚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一朵抬头看一眼时限,知道叶霖是没有反击的时间了,不禁大笑:“哈哈哈,多谢叶霖师兄成全,为了白某能在心仪人面前崭露头角,叶霖师兄佯装不敌,着实让师弟我感动流涕呀!” 说罢,白一朵上前一步,去友好的搀扶叶霖:“师兄,比赛结束了,快起来吧。” 然而,叶霖却目光嗜血的看向白一朵,咬牙切齿道:“白一朵,不管你用了什么卑鄙方法接下的这一拳,我都要告诉你,想赢我叶霖,你还嫩了点。” 说罢,叶霖伸手一握,鬼斧像是认主一样直接飞到了他的手里。 只见叶霖扬起鬼斧,带着滔天怒意,引动八方鬼影凶煞而至…… 白一朵心喊不妙,连退数步,尽管拿出了珠天算盘,可心里也知道,这一斧头下来珠天算盘只怕是要分崩离析了。 “糟糕,棋盘只能吸收一次他的灵气。” 就在白一朵惊骇之时,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钟声, 噹~ 随着钟声的敲响,一股从天而降的神识之力扫过两人, 因为叶霖连番作战,又被棋盘宫殿吸取了不少的灵气,生理肌能已远不及以逸待劳的白一朵,系统大神很快作出了判决。 只见所谓内院第一天骄的叶霖斧头一落,胸前的银色榕花飞出一缕光泽,直接射向白一朵。 “灵儿,快看,白一朵战胜了叶霖。” 不仅是杜泽平感到不可思议,对内院体系有个一知半解的人,此刻都惊诧的长大了嘴巴。 “怎么可能?是哪里弄错了吧?叶霖竟然会输?” “叶霖输给了白一朵?天啦,我有点看不懂了,他们比的真是修为实力吗?该不会是在比赛下象棋吧?” 因为很多人无法直接观看到武斗场内的战斗实况,只是看到苍穹中白一朵的名字压倒了叶霖,感到匪夷所思。 高台之上,纳兰锦月眼睛虚眯,她的观战视野极佳,也一直关注着白一朵这里,对于战斗的发生到结束都是看在眼里。 这时,纳兰捷似乎也注意到了白一朵,捻了捻胡须道:“这个人似乎有什么宝器在身,巧赢前两场可以视作运气,可叶霖的这一拳,不是普普通通练气境修士可以接下的。” 说到这里,纳兰捷捻动胡须的动作忽然一僵,嗞的一声道:“这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呀?” “老祖,他曾来仙域讨过灵液,可能有过一面之缘。”纳兰锦月赶紧引导,不能让老祖想起那个会炼丹的女装大佬,否则就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纳兰捷捻动胡须,点了点头道:“嗯,如果此人可以飞升仙域,锦月,待纳兰家招揽一下,或许是个奇才。” 也有不看好白一朵的,“什么奇才呀,鬼才还差不多。” ……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五章:26a.行侠仗义 很快临近中午,赛事进行到了一半,第一个稳入名额即将诞生。 而随着叶霖的落败,这个名额只能在玉秀和孙淑榕之间产生,大赛逐渐进入白热化。 有了稳入的名额,必败的名额也将出现,哗仔和陈大宝都是入赛以来毫无战绩的,只要再输一场,便再无翻身机会。 云樱仙子依旧的面无表情,衣袂翩翩的傲立于天际,肃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五场, 叶霖对玉秀、 白一朵对孙淑榕、 王铁柱对刘得哗、 陈大宝对苏凯、 万姝良对李开建。” 随着悠扬的一声钟鸣,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都将决定命运。 玉秀对叶霖本没有什么胜算,但因为被白一朵吸走了三成的灵气,加上信心受挫,反而不敌一路势如破竹的玉秀。 “叶师兄,请赐教!” 玉秀拔出剑鞘,剑芒闪烁间,一张清冷而秀丽的面容在剑芒中光斑萦绕。 叶霖也是第一次对战斗有了正视和凝重,惩前毖后,再也不敢小觑眼前的敌人。 扬起鬼斧头,黑雾氤氲,厉厉鬼吼似要挣破空间拘束般魍撞咆哮。 这是两个武堂真正的巅峰对决,高台之上,白须展展的宗门长老们纷纷侧目, “不错不错,叶霖习的鬼道玄术,开天鬼斧更是以无数厉鬼冤魂淬铸,光从这凶厉的煞气上,就能让无数对手闻风丧胆……” “可玉秀丫头也不赖,她习的光正剑道,手持玄阳斷坞剑,对开天鬼斧似乎有压迫之势……” “可玉秀丫头的综合实力毕竟远不及叶霖呀!” 听着高台上的谈话,李素梅神色紧张,捏着玉指凝眉观战。 而同样是二甲之战,白一朵对阵孙淑榕这边似乎更为玄妙。 从战绩上看,白一朵输给万姝良一局,应该不敌势如破竹的孙淑榕才对。 但是,从数据上分析,白一朵战胜了叶霖,并且输掉的一局并未动用灵力,灵力耗损不大。 反观孙淑榕前面的对战,都是浴血奋杀而来的,体力消耗过度,想留在二甲显然有些吃力。 偷偷看一眼旁边的擂台,孙淑榕的目光变得犀利而嗜血。“只要叶霖打败了玉秀,我就可以踩着白一朵拿到稳入名额,而这前提是,这一场,白一朵必须败!” 心中想到这里,孙淑榕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臂膀,微微起颤的手臂紧握剑柄。 “白一朵,你我恩怨,就在今天做个了断吧。” 说罢,孙淑榕撇看一眼自家的玄灵石碑,在那里,一脸苦沉的刘无胜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二人。 那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如果不是他,此刻的刘无胜很有可能也是擂台中的一员。 想到这里,刘无胜就又恨又悔,当初为什么要学着别人挑战正甲堂?又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白一朵? “刘师兄,淑榕今天就为你报仇,”朝台下喊了一句,孙淑榕扔掉剑鞘,双手紧握剑柄,强悍灵力缓缓升腾。 “白一朵,你这个无耻卑鄙下流下作……” “孙师姐,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白一朵塌着眉头,叹息道:“忘记蔡愈霖师兄对你的告诫了吗?你不仅仅是正乙堂的大师姐,也是我白一朵的大师姐;而我白一朵不仅仅是正甲武堂的小师弟,同时也是孙师姐你的小师弟呀。在内院这个大家庭里,你我本是姐弟,一个当姐姐的怎么可以辱骂弟弟无耻下流这样的污言秽语?” 孙淑榕小脸一胀,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白一朵,休要巧舌如簧,我孙淑榕与你不共戴天,无论你说什么,今天都难逃败局。” 说罢,深知白一朵诡计多端,便也不再多舌,剑芒带着滔天怒意迎空一斩,万顷雷纹铺展苍穹,噼里啪啦仿若,雷雨将至,波诡云谲。 但这只是斗法者之间的灵气碾展,在外人看来,远没有身临其境的震撼。 这一剑气势如虹,白一朵本可以不躲不闪,吸其灵气。 可是白一朵又清晰的知道,孙淑榕不可能第一剑就倾覆全部灵气,即便这一剑有棋盘暗中帮衬,可比赛还在继续,接下来的战斗该怎么进行?珠天算式显然对抗不了作为正乙堂天骄孙淑榕的。 想到这里,白一朵恨的直搓牙,“特奶奶的,要是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学会了佛塔御水诀,你这什么狗屁雷纹剑,一盆水浇下去准短路跳闸!” 心里暗骂,脸上却强装镇静的肃然一指:“孙淑榕,莫要欺人太甚!” 叫嚣一声,白一朵躲开步伐,决定跟她拖延时间。 只要比赛临近结束,即便孙淑榕有打压他的余力,也会因为生理肌能的损耗被判定失败。 想到这里,白一朵赶紧挑出孙淑榕对他的谩骂,叱责道:“孙淑榕,作为一名女弟子,你不仅不修边幅满嘴污言秽语,还当众中伤我白一朵,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即便不是在诀额赛擂台之上,我白一朵作为八尺男儿,也要以正身威!,来吧,今日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孙淑榕本是怒意滔天的,可看到白一朵像是比自己还有怨念,不免有些疑惑,手中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问:“什么意思?我几时中伤损坏你名声了?” “哼,宗门之内,有谁不知道我白一朵向来增恶如仇光明磊落,更是人品与三观都正到没影子的好男人,获得无数褒奖与赞扬,是我辈修士的楷模犯版,一身英雄气概豪气干云,……而你,却当众责骂如我这样的宗门英雄是什么卑鄙无耻下流下作之辈?这种有悖天道之言,你竟然也说的出口?” 孙淑榕听完愣了一下,转即又觉得好笑。 “白一朵,你能要点脸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什么狭义英雄,真是笑话!” “嗯?你不信?” 见孙淑榕真的进套了,白一朵慧心一笑,转向台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见证。” 说罢,白一朵指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妖艳妇人,言道:“那个是春艳楼的老鸨,你问问她,我昨天是不是从她的手中解救出一名失足少女,此般义举,不为侠士之范?” 四周目光投向老鸨,老鸨一愣,她本是来看热闹的,却成了目光焦点。 作为妓院的老板,老鸨自是不惧什么,但白一朵这话……分明是他昨天无理取闹,嚣张跋扈的指着妓院花魁说那是他失散多年的邻家表姐,指责春艳楼逼良为娼,非要讨个说法,,没办法,老鸨只好把花魁送给白一朵,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六章:26b.天宗之劫 “不过……香艳姑娘后来又回了春艳楼。” 老板此话,算是默认了白一朵真的干了这个事,至于是不是侠义之举,只在心照不宣了。 白一朵拱手一拜,转向孙淑榕:“我就想问问你,对于我白一朵的狭义之举,你认是不认?” 孙淑榕冷哼一声:“切,这就是狭义之举了?” 白一朵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和语气,当即表现的很不服气,又指向一个老者,言道:“这是赌坊的老板诸葛善云,你问问他,昨天我是不是识破他们的敛财恶行,行侠仗义,为无数被骗了钱财的赌无辜徒挽回了损失?” 诸葛善云一愣,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卷进来,忙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点头道:“确有此事……,哎!是老夫糊涂,不该财迷心窍,好在有白二少侠出言提醒,对此,老夫是万般感激呀……” 接着,白一朵又在人群中找到饭庄和武馆的老板,让他们证明,他白一朵是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英雄之辈。 这些人心里虽然暗骂,但脸上却不得不笑盈满满的点头, “白二公子气概甘云不畏强权,是我辈修士的楷模典范呀。” “白一朵乃我灵源宗第一天骄,更是侠肝义胆的英雄豪杰,” “白公子仪表堂堂一身正气,不仅是男修士该标榜学习的榜样、更是无数女修士择偶典范呀,我家三个闺女都在家唱:嫁人要嫁白二郎、这样的男人最像样……” 一时间,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赞扬谄媚,看的一旁的孙淑榕目瞪口呆。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滑头白一朵,竟然在灵源宗积攒了这么好的声望。 这一幕,就连高台之上的长老和仙子都咋舌不已,纳兰锦月更是眉头一紧,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白一朵。 “哈哈哈,锦月,老祖我的眼光没错吧,这个叫白一朵的,果然不同凡响。” 纳兰锦月脸皮抽搐,忽然想到昨天被亲的一幕,脖子竟有些烫。 “老祖,这些外院的商贾势力从来都是阳奉阴违趋势之辈,我看他们的感激和赞扬不像是发自内心的,倒像是受到了某种威胁。” 随着纳兰锦月的话语落定,忽然的,天空之上乌云压境波诡云谲,那五行战斗中的名字也在乌云的笼罩中光芒尽失。 这一瞬来的尤为突兀, 前一瞬还艳阳高照,转息间便是雷云滚动,狂风大作。 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下意识的抬起头,诧异且茫然的看着天空。 作为大赛的执赛官,云樱仙子秀眉冷怠,那始终端着的肃傲与漠然不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踧踖凝重。 “这是……云雷到极宗的云夙童子?” 看着苍穹之上突然压境的雷云,云樱仙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退后一步,做出一个恭敬的鞠礼姿势。 与此同时,雷电滚动的乌云中,忽然呈现出一张有点婴儿肥的胖脸蛋,眉心点着红胎,看起来像是一个七八九岁的小男孩。 但这张看似小男孩的脸蛋却铺展了整个天空,那肃穆的神态,再也不会让人觉得这是谁家的小孩。 “天……天人境强者?” 白须展展的宗门长老瞪大了眼睛,当即跳出座位,跪地就拜, 就连仙域之上,作为一宗之主的灵源道人也飘出云宫,对着苍穹上的巨大人脸扣手行礼。 与此相比,反而是那些拥挤在一起的普通民众显得淡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李素梅隐隐觉察到了什么,高呼一声:“所有内院弟子,跪拜天宗尊老。” 天宗,是汨罗江五大宗门对上游云雷道极宗的尊称。 从某种意义上看,云雷道极宗就是灵源宗的天宗,如果把云雷道极宗比作是一个王国的话,那么灵源宗就是在这个王国里的一个小县城,显得微乎其微。 白一朵还有些诧异,左右看了看,学着众人的样子跪拜。 这时,苍穹之上的童子脸蛋依旧肃穆,却有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于四方。 “宗道之途,云幽侃境,无休不止、无休不尽、无休不存、无休不战……” 浑厚而空远的声音跌宕四方,白一朵除了被震的耳膜发痒之外,却是什么都没听懂。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这辈子最痛心的话语。 只见四下静谧,只有苍穹之上的一张大脸,不疾不徐轻缓适中的说道: “灵源宗,司赛尔尔,才姝芸芸,笃,白浩、柳兰兰、空司云、云樱、云苌、云殆、雷霆、雷震、雷薛、……,金丹境修士入迁天宗,以备神战……” 前面的话很多人都没听懂,但听到后面,特别是听到一串宗门天骄的名字是,众人目露惊芒。 “什么?云雷道极宗准备发动神战了吗?” “名单上的修士都是灵源宗近千年来所有达到金丹境的强者修士,云雷道极宗把他们都招走了,万一敌袭怎么办?” “这个你大可放心,云雷道极宗是汨罗江流域五大宗门的共同天宗,筹备神战,一定把另外四宗的金丹修士也招走了。即便如此,我林源宗有椌榕神树庇护,不惧任何势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第二仙域之中,相序飞出数十个身影, 其中一人俊俏英朗,白袍展展尤为突兀,身边紧随一名蓝裙女子,女子眉心处闪烁着青色光点。 似乎是感应到了身下的注视,男子微微侧眸,对着人群中的白一朵,展颜一笑。 “一朵,保护好自己,” 白一朵有着超乎常人的神识之力,似乎是听到了哥哥的叮嘱,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 “哥,你走了,我怎么办?” “上游宗门有着浓郁的天地灵气,是修行的圣地,此行,亦是为兄等待良久的契机。你只管留在灵源宗,待我归来……。” 看着青年俊逸飘然的背影,白一朵心如刀绞。 但是他又深刻的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三年前哥哥被带上仙域,作为废材的他,只能每天坐在大榕树下抬头仰望。 仰望的久了,似乎是在自卑中懂得,那是他永远追赶不上的步伐,也是他不该阻挠的方向。 “哥!”白一朵沉痛的低下头,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却是没有更咽一声。淡淡的,说了句:“哥,你也保重!” 兄弟俩的神识交流在此中断,只见乌云滚动,电闪雷鸣,在疾风的推搡下,呼呼啦啦,转瞬即逝。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七章:27a.师妹我拿走了 风卷残云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艳阳高照、繁花似锦、 喧闹的武斗场、翩仙的肃傲仙子、以及那醒目而刺骨的诀额名单。 好像一切都未改变,比赛还在进行,要做的事任然在继续。 但是,只有少年心里知道,在这个地方,他成了真正的孤儿。 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当白一朵再爬起身的时候,孙淑榕惊异的发现他竟然在哭? “白……白一朵,你怎么了?” 孙淑榕有些愣神,她才知道白一朵的人品原来这么好,看来是自己因为私怨误会他的, 看一眼泪眼婆娑的白一朵,虽然觉得很矫情,可作为内院天骄,孙淑榕觉得,承认错误并不可耻。 于是,麻脸女子第一次在白一朵面前露出善意,抱拳一拜:“白师弟,没想到你做过这么多行侠仗义的义举,刚才是我不对,不该骂你卑鄙无耻下……” “卑鄙无耻下流下作的白一朵~!” 不等孙淑榕说完,台下刚才还极力赞扬奉承的诸葛善云,忽然暴跳起来,龇牙咧齿的怒指擂台。 与此同时,妓院的老鸨、饭庄的老板、炼器坊的坊主、武馆的馆主、玉瓶斋的掌柜、甚至学堂的教书先生和卖炸酱面王大神,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有的拜天谢地、有的张牙舞爪、有的直接拿出了武器, 一个个都像是被压抑了良久,终于得以宣泄一般,以最自我的方式,或是面目狰狞、或是怒不可遏,却都不怀好意的盯着少年。 “苍天有眼,白浩被云雷道极宗招走了、他终于走了!!” “天煞孤星呀,我诸葛善云何从此般屈辱?足足一千银钱,就被这无耻小儿给敲诈去了。” 妓院的老鸨把手里的绢帕揉捏成一团,泼妇般扯着嗓子大骂:“白一朵你个丧心病狂,我家香艳昨夜哭了一个晚上,生意也不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白一朵卑鄙无耻,仗着有一个金丹境前者的哥哥,在外院胡祖非为横行跋扈,此子乃我宗门一大祸害也……” 一时之间,擂台之下怨声四起,有的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打死白一朵。 白一朵被着阵仗下坏了,虽然是他挑衅在先,可那都是单独去惹事的呀,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家族和商贾会联合起来针对他。 一旁的孙淑榕也傻眼了,这一反一正的瞬息变化,也太夸张了点吧? 而在高台之上,纳兰捷和纳兰锦月均是脸皮一阵抽搐,祖孙俩相识一眼,默契的没有再作评价。 云樱仙子尽管保持着始终如一的肃然和桀骜,可看到白一朵这边的动乱,也颇感头疼,仙眉微蹙。 这种赛时中的意外,又不得不处理, 云樱仙子兴叹一声,道袍一挥,肃穆威严的声音悠扬传开:“内院比斗,赛外不可干预,再有妄动者,本尊将以宗规处置。” 随着一语落定,擂台下恢复平静,但那一双双嗜血的目光却更为锋利。 白一朵心下骇然,赶紧收回目光,对着孙淑榕展颜一笑。 “额呵呵呵~,这些人可真调皮,表达爱的方式一颗尔尔贝斯就够了,他们偏要用行动表达,真是伤脑筋……” 孙淑榕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意识到这还在比赛,看一眼已经不多的时限,迅即抛开不必要的思绪, “白一朵,今日之战本为晋院名额,时限将至,休要再无理拖延。” 说罢,孙淑榕拉开架势,不再受白一朵言行所扰,强霸灵气蕴于剑芒,她要以不多的时间,一剑定输赢…… 然而,满脸麻子的她并不知道,这一举动不仅不能战胜白一朵,反而会为后面的战局失利埋下祸根。 轰~ 一声巨响带着漫天电芒,在接触白一朵的一瞬却陡然消失,仿佛白一朵是一根人形的避雷针,任何电属性的攻击都能无形免疫。 “什么?”孙淑榕倒跌一步,杵着宝剑才堪堪站稳,脚下划出一道雷电炙烧过的烧黑色灰痕。 “电属性灵气?”白一朵诧异的看着游走进棋盘宫殿的一脉灵气,小游龙看见灵气就异常兴奋,直扑上去,却被电流击的浑身鳞片一绽,直挺挺、硬邦邦的掉落在地,即便掉在地上还一阵接一阵的抽搐,双眼成蚊香状,头上冒着青烟。 “嘿?你不是可以随意转换灵脉吗?怎么雷电属性就不行了?” 对于五行外的灵脉,白一朵也知之甚少,甚至都不知道具体有哪些。 但棋盘中的黑白棋子却像是来者不拒,无论是哪一种灵脉,都会被分剥成黑白两种丝线,被黑子宫殿和白子树苗所吸收。 吸收了叶霖和孙淑榕的灵气后,白一朵惊异的发现,小树苗竟然长高了一丢丢,那顶像是帽子一样的种瓢悄然脱落,绽开两片绿莹莹的子叶,生机也变得盎然与蓬勃。 “孙淑榕不愧是正乙堂天骄,这一剑本就灵气强横,加上是特殊的雷电属性,如果没有棋盘宫殿,我是怎么也接不下来的。” 此般想着,白一朵对眼前的麻脸女子多了一丝的忌惮和凝重,切后一步,在比赛结束的钟声响起前,是丝毫不敢有怠慢。 噹~ 随着一声悠扬钟鸣,因为灵气受损的孙淑榕被判定失败,临近入围标准的银色榕花剥出一成色泽,直射进白一朵的胸前。 “他赢了,他又赢了!” 人群外,看到苍穹上的白一朵战胜了孙淑榕,杜灵儿激动的蹦了起来,一把抱住杜泽平。 可能后来又意识到不对,杜灵儿小脸娇红的推开哥哥,扯了扯嘴唇,“额……他不是你朋友吗?我因为你为他高兴。” 杜泽平深知人艰不拆的道理,慧心一笑,既也感慨:“白兄果然不俗,两堂天骄都首败在他手里,看来第一名是正甲堂的了啊。” 虽然前五都可以入围,但名次之争关系宗堂声誉,来年的新生也会因为这些战绩而选择更好武堂。 第五场比赛顺利结束,叶霖动用了杀手锏,召唤鬼斧双煞,却被玉秀的圣光剑影横空斩断,分崩离析。 此间,若非被白一朵吸走了三成的灵气,叶霖或许不会败阵,但也不会有输赢,平局后系统会怎样判定,就很难预料了。 玄灵石碑下,李素梅狠狠的一拳锤在石壁上,玄灵石碑倒霉的左右摇曳。 “稳了!……玉秀成为第一个稳拿名额的参赛者,即便后面比赛全部认输,也都无关紧要。” 说到这里,女长教趾高气昂的向苏文钢和龙九胜扬了扬下巴,意思好像是在说,“不好意思,第一个入围名额,师妹我拿走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八章:27b.抢榜 此刻的龙九胜最为愤怒,叶霖是他精心培养出的天骄,是内院修为实力最为脱颖之辈,怎么可能连输两场?而且还是全都输在了正甲堂手里。 苏文钢剑眉一凝,看向孙淑榕这个得意门生,不仅有些失望。 “果然女弟子还是略逊一筹呀,如若刘无胜初选赛事不大意张扬,或许我正乙堂也不至于有此惨败。” 从目前的局势看,正甲堂的玉秀获得一个稳入名额,白一朵、孙淑榕、叶霖,三人均有一败,但入围的几率反而大了。 另外六人中,除了刘得哗彻底失去了晋院机会,另外五人都均是三败,后面的五场战斗必须全胜,才有机会晋级。 所以说,从眼前的战绩上,其实就可以看到大概的名单雏形。 比斗一直从早晨进行到傍晚,只是越到后面,对战结果越显得无足轻重。就比如玉秀对刘得哗,一个稳入、一个稳败,两者虽然安排对垒,已经失去了搏斗的心思,也就是形式上的走个过场。 而王铁柱万姝良这五个人就徘徊在失败边缘,一个不慎就再无返正机会。 再放眼二甲中的叶霖和孙淑榕三人,虽然距离入围只是一步之遥,可只要后面的战局一路不利,也有落榜的危险。 而事与愿违,叶霖因为连续两场失败,意念开始动摇,加上损耗的灵气没能及时的恢复,在第六场对垒万姝良时堪堪落败,一堂天骄,竟然连败三场,甚至输给了修为远不及自己的同堂师弟,一时间噪声四起, 好在后来叶霖及时的恢复灵气,最终没有被淘汰。 说起来,万姝良这嘶可能真的运势当虹,第六场对抗孙淑榕时,也是因为孙淑榕灵气未能及时恢复,堪堪获胜。后来又凭借实力战胜了王铁柱这等人,获得了晋院名额的第五名。 于是,当晚霞铺展长空,那五五排列的名单终于落定,玉秀以势如破竹之势继白一朵之后相序战胜了叶霖和孙淑榕,又因为白一朵的让步获得晋院名单的第一名。 次之,白一朵获得晋院名额第二名, 孙淑榕第三、 叶霖第四、 万姝良第五、 王铁柱第六(淘汰)、 苏凯第七(淘汰)、 陈大宝第八(淘汰)、 李玉建第九(淘汰)、 刘得哗第十(淘汰)。 看着天空中莹莹闪光的名字,众人不禁唏嘘,虽然和想象的大同小异,但被正甲堂占据前二,还是颇感意外。 “太好了!我正甲堂两名入围弟子,更是占据第一第二,此般荣光前所未有。” 玄灵石碑下,李素梅开心的昂天大笑,身后的数百正甲堂修士更是欢呼雀跃,这是他们共同的荣光。 “玉秀师姐真棒!玉秀师姐无敌、玉秀师姐乃我内院第一天骄……” 看着原本该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叶霖脸色白沉,凶煞的目光瞥向占据第二的白一朵。 自认修为实力不俗于任何人的叶霖,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拿一个第四名,甚至还输给了第五名的万姝良。 万姝良有些内疚,对着休日的天骄嘿嘿一笑,粗豪的嗓音言道:“叶师兄,不要在乎什么名次顺序,只要能入围晋院,就是无上荣光,心态放宽……” 凶煞的冷瞥一眼安慰自己的万姝良,叶霖实在待不下去,不等云樱仙子公布名单,率先拱手一拜:“仙子,弟子家中还有要事,请求……” “嗯?”云樱仙子不等他把话说完,冷厉的眸子忽然投射过去,那傲冷的神态不怒自威,让人遍体生寒。 “你想离场?难道忘了,现在的名额还不是最终的晋院名单吗?” 叶霖一愣,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干了一件愚蠢的事。 而就在此时,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声传荡四方,震的周遭空气都隐隐颤瑟。 众人纷纷侧目,来者方向,自是正甲堂的玄灵石碑处。 “欧阳杰?”有人惊呼出声,目光恐惧。 严格说来,欧阳杰才是正甲堂第一天骄,甚至在修为上远超越叶霖和孙淑榕,是内院隐形的第一天骄。 但是因为他的桀骜傲慢,性情很是孤僻和叛逆,这种循规蹈矩的比斗自然不会参加,倒是抢榜加赛更适合他。 只见少年背负长剑,身形几个闪现,徒然的出现在了武斗场边缘。 为了保障参塞者的权益,抢榜并非易事,需要打败一众从仙域中挑拨的试炼弟子,全部通过,并获得玄灵石碑的认可,才可以挑战榜单中的随意一人。 这苛刻的规则中,首先打败仙域弟子就已经让很多有心的弟子望而怯步,更何况需要得到玄灵石碑的认可。 玄灵石碑乃上古灵玄天石所铸,有敏锐的神识之力,会结合各种参数来判定你是否有抢榜的资格。 所以,任何人别想着以此投机倒把, 因为抢榜属于逆命之举,艰难程度是参赛入围的数倍。 可能只有欧阳杰这样的天之骄子,才有胆量和信心出手一搏吧。 “弟子欧阳杰,因为错过了报名晋院的时间,无奈,只能行此捷径,还望仙尊准允……” 随着欧阳杰扣拳一拜,半空之中的云樱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肃穆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微笑。 “难得!我辈修士自当不甘平庸,绝地反杀,才乃真豪杰也。”说着,云樱仙子犀利的目光扫向内院三堂,:“还有想抢榜入围的弟子吗?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晋院比赛每年都有,但抢榜这种事少有发生, 可能是因为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实在太诱人,又因为白一朵、万姝良这样的二线弟子都能获得名额,找到了自我鼓励的理由。 于是,在欧阳杰之后,相序的又有数十名三堂弟子踏出人群。 “正甲堂陆大海请求一试~!” “正乙堂刘无胜请求一试~!” “正丙堂白小花请求一试~!”…… 一时间浩气正然,武斗场的氛围又被带动了起来。 但他们首要面对的可是仙域上的弟子,一域之距天差地别, 很快的,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中,大多数抱着壮志凌云而来的弟子,都在惨嚎中落败。 而一窝哄的战斗也拉低了拦截的力度,最终正甲堂的欧阳杰、和正乙堂的刘无胜顺利入围。 但是因为刘无胜是初选赛落败弟子,没有通过玄灵石碑的应允,最终获得挑战机会的,只有欧阳杰一人。 “太好了!只要欧阳杰打败万姝良,我正甲堂就有三名晋院名额,这是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首例!”李素梅激动一打响指,期待的目光看着欧阳杰,对此人的实力抱有十足信心。 但是心高气傲的欧阳杰又怎么可能会挑战排名第五的万姝良呢。 追书神器吧 ------------ 第九十九章:28a.我也仰慕师兄 只见少年背负长剑,一脸肃穆的走向擂台,无视般路过万姝良孙淑榕等人的面前,直直的,向玉秀走去。 这一刻,万姝良差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感激涕零:“苍天保佑,他竟然没选我!!” 一般说来,抢榜当然是要抢实力最差的那个人,而无论是按照名额排序还是真实修为,他万姝良都是最菜的。 当欧阳杰直接无视万姝良时,孙淑榕和叶霖都心头一震,如临大敌。 好在,欧阳杰无视众人,径直走到自家武堂的玉秀面前。 见此,李素梅脸上的笑容一僵,瞪大了眼睛:“欧阳杰,你在做什么?” “天啦!我就知道这小子会干出这种事。”正甲堂的队伍里,有人不忿道。 “欧阳杰,你有点良心吗?玉秀师姐向来仰慕于你,你却干出这等事!” “欧阳杰,你不配做我正甲堂弟子……” 然而,欧阳杰却根本无视这些声音,他也没想到获得第一名的会是自己的小师妹。 “欧阳师兄。”玉秀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天骄,只有她知道,欧阳杰的实力远胜自己,一旦他选择抢自己的榜,晋院之路必然凶险。 看着眼前双目含珠的昔日小师妹,欧阳杰还是心软了,叹息一声道:“师妹,你对我的心意我欧阳杰并非不懂,只是……哎!也罢,这件事到了仙域,我再同你解释吧。” 听到这话,就站在一旁的白一朵脖子不由一凉, “我靠,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到了仙域再对他说?你认为你们俩都能踏上仙域的吗?” 心中腹诽的同时,也芥蒂地看着欧阳杰, 而事与愿违,欧阳杰收回柔和的目光,一脸凶煞的转向白一朵。 “白师弟,虽然你我并无过节,可是,你真的不该选这个位置。” 白一朵一愣,暗骂:“说什么风凉话,这位置是我选的吗?是我凭借实力战来的。” 脸上却陪着笑脸道:“额呵呵呵~,欧阳师兄,其实我也一直仰慕你来着,难道你就一点不懂我的心意吗?没关系,等到了仙域,你慢慢向我解释、或者我慢慢向你袒露,都不是问题,” 说着,白一朵双手往后一摊,缩了缩脖子,那意思好像是说:请放过我,去抢第三名的榜单吧~! 但是欧阳杰却对此视而不见,看也没看排在第三的孙淑榕,傲然且冷漠的转了个身, 随着他的转身,众人都还没有看清他的身形,就几个闪现出现在了擂台中央。 与此同时,一道金色光芒从玄灵石碑中射出,直刺苍穹。 这时候,正为白一朵顺利入围晋院名单而喜不自禁的杜泽平兄妹俩,忽然笑容一僵,惊诧的发现,白一朵的名字竟然被剥出,与一个叫欧阳杰的人并列在侧。 欧阳杰vs白一朵 “怎么回事?一朵师兄的名字怎么脱离榜单了?” 见自家妹妹对白一朵的称呼变成了‘一朵师兄’杜泽平苦笑的同时,也隐隐为白一朵担忧。 “欧阳杰本是外院欧阳家族世子,数十年前,在对灵湶宗的宗门战斗中,欧阳家族不幸灭族,欧阳杰便成了内院弟子,此人生性孤僻傲慢强势,而天赋极佳,实力更不俗,” 杜灵儿听后小手攥的颤抖,可脸上却绽着笑容:“没事,一朵师兄位列第二,实力也不俗,一定能打败他的。” 欧阳杰不置可否,脸色尤为难看。 “欧阳杰不仅天赋异禀,可能是对欧阳家族被灭的事愧疚,他还是宗门重力培养的天骄。其实以他实力早就可以晋院仙域,迟迟拖延,就是为了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所以说,他现在这个时候出场,是抱着必胜信心的,白兄……胜算堪忧!” 听闻此言,杜灵儿小脸煞白,呼吸的急促带动胸前跌宕晃动,大物颠摇。 “哥,那该怎么办呀!” 杜泽平眉头皱出了梯田,顺了顺妹妹的头发,摇了摇头:“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听天由命吧,或许白兄吉人自有天相……” …… 高台上,纳兰锦月矫躯微倾,一脸肃然的盯着擂台之上的两个身影, “锦月,你的呼吸……怎么这么凌乱?”纳兰捷察觉到了孙女的一场,微一侧脸,肃然问道。 纳兰锦月赶紧收拾心境,抱拳一拜:“老祖,我……因为……,天气炎热~!” “呵!”纳兰捷抬眸看一眼霞光万里的天空, 傍晚时分,微风出来带在丝丝凉意,正是舒爽之时,这死丫头竟然说天气炎热? “锦月,你与出云家的婚事,大吉之期好像临近了呀!”纳兰捷提醒道。 闻言,纳兰净月诚惶诚恐,分忙沉下脸来, 而玄灵石碑下的李素梅呼吸跌宕,欧阳杰没有挑战玉秀,让她心里好受了不少。但这东西干嘛就这么骄傲?都选第二了,再退一步战个第三名,有什么不好的? “哎!也罢,无论他们谁胜谁负,我正甲堂都占据首位!” 一旁的苏文钢却暗暗的松了口气。 “还好,欧阳杰没有抢孙淑榕的榜单,否则我正乙堂全军覆没的话,这脸面可不好看呀!”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之时,擂台之上,白一朵左手提起珠天算盘、右手拿着叱灵道人的断刃匕首,严阵以待。 在白一朵直面过的对手中,欧阳杰其实不算什么强者, 而白一朵现在怕的也不是他的实力有多强横,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次比试,一旦落败,将无缘踏入沉船,而那个地方又是他必去不可的。 所以说,白一朵必须赢得比赛,而不再是骗了人家的灵气就跑。 以往,对手会在首战失利后对白一朵实力有所猜疑和忌惮。但今天情况不同,即便欧阳杰会被白一朵的空间棋盘吓到,可为了晋院名额,还是会殊死一搏的。 “欧阳杰,你敢跟我就这样僵持着,等到时限快到的时候一拳定输赢吗?” 白一朵就是靠这一招赢了正乙堂的天骄孙淑榕、和正丙堂的天骄叶霖的,,他多么希望,自己家的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天骄,也能配合一下, 可是,不用欧阳杰表态,半空中的云樱仙子就轻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抢榜赛没有时间限制,以对方认输或丧失基本体能为衡尺,也就是说,即便一方被打死,也在规则允许内。” 白一朵小身板一僵,蓦一回头,诧异的看向天空中的仙子。 “开玩笑的吧?意思是只要我不投降,欧阳杰就可以把我往死里打?” 想到这里,白一朵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简直就是安排给欧阳杰胖揍他的高光舞台呀。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章:28b.骨林牢笼 欧阳杰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身躯微倾,目光死沉的看着远方,肃然说道:“白一朵,在我面前认输,不算丢人。” “额呵呵呵~,欧阳师兄,其实,我也想去第三仙域的,听说第三仙域上的纳兰锦月美貌绝艳,师弟我没什么出息,就是想一睹仙容,还望师兄成全……” 高台之上,纳兰锦月本来因为老祖的淫威不敢再看擂台,垂着脸,盯着自己的绣鞋, 忽然听闻此言,下意识的抬眸看去, “锦月!”纳兰捷出言警告,可又觉得人家仰慕自家族女,也算是给家族争了名望,没道理拿这事发难, 也就放缓了态度,轻笑一声道:“虽然这小子必然落败,可上取之心昭然若见,也算得上有天骄之态。待到明年的晋院武斗,必定扬名……” 纳兰锦月不置可否的蹙了蹙眉,银色耳钉在晚霞中闪烁出血红色光斑。 她心里也清楚,白一朵此战胜算不大,但老祖对他的评价竟然是……有上取之心?可他说的理由,是要去仙域见纳兰锦月一面呀!! 想到这里,纳兰锦月银牙紧咬:“好你个白一朵,这个时候了,还敢拿本仙子调侃!” 目光回到擂台, 欧阳杰对白一朵的话语置若罔闻,见他还是不识相,也只能轻蔑的冷笑一声,身体一旋转,五尺长剑自后背弹射而出,带着耀眼光芒,在黄昏的韫色中显得嗜血而凶芒。 “这是……欧阳家族的龙脊剑?” 欧阳家族也曾在外院辉煌一时,其家族中一柄龙脊长剑,据说是海外玄级炼器大师采龙骨锻炼而成,自带狂霸弑气,即便是筑基修士,在不动用任何灵力加持的情况下也难有胜算。 也就是说,欧阳杰根本不用动手,光这柄五尺长剑的弑杀之气,就可以让白一朵惨败。 见此一幕,半空中的云樱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杰儿长大了呀!欧阳前辈,你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云樱仙子目光复杂的盯着欧阳杰,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而再看白一朵时,目中的温情荡然无存,漠然说道:“比赛不得使用契器,白一朵,快收起你的小算盘。” “小……算盘?”白一朵真想骂回去,但转念一想,云樱仙子的话好像另有所指。 “特奶奶的,这老女人果然有两下子,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打算。” 心中腹诽,但也无可奈何,人家是主赛官,只能乖乖的收起珠天算。 可是,除了珠天算,白一朵的黑子宫殿内再也找不到一件像样的兵器。 “都怪魔焱尊者,用你的诛天剑切个西瓜怎么了?送给我的东西,不是任我使用的吗?” 心中愤愤,白一朵扬起叱灵道人赠送的断尺刃, 小小的匕首,不过筷子那么长。 而再看对方的五尺长剑,简直就是天地悬殊。 就连欧阳杰都是一脸诧异,动作一僵,问道:“白一朵,你没有长一点的兵器了吗?” “短怎么了?”白一朵很不服气的扬起断尺,迎着晚霞中的赤色光晕,匕首的尺身之处,一道云龙图纹银芒闪烁。 “银龙断刃尺?”云樱仙子矫躯一怔,诧异的目光盯着白一朵手里的小小匕首。 但很快的,她又自我否决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天宗宗主的传宗信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呵~!只是相似而已,是我太敏感了!” 自我否决之后,云樱仙子再看那匕首时,好像真的出现了诸多遐思,哪哪都不对,就是个山寨盗版的地摊货。 而白一朵却信心满满的高举这柄‘地摊货’,为了有点噱头,信口吹嘘道:“欧阳师兄,你可不要小看这柄匕首呀,想当年,盘古开天辟地……” “等等……”欧阳杰不时打断,不解的问:“盘古是谁?” “额……”白一朵忽然发现这个世界里没有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所以在吹嘘匕首之前还得向他普及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故事,甚是麻烦。 “诶呀,总之就是说,这不是一柄普通的匕首,你那是一寸长一寸强,而我这叫一寸短一寸险,寒木春华,各有所长,不要以貌取人,,额,以貌取刀,,,,” “呵!”欧阳杰冷笑一声,也没心思跟他争口舌之利,而且他发现,不善言语的自己根本说不过白一朵。 “白一朵,那就让我的龙脊剑,见识一下你的一寸短一寸险吧。” 说罢,欧阳杰扬起长剑,剑指苍穹,万顷灵气萦绕盘旋,随即在欧阳杰的一声爆炸喝之下轰的一声遁入地面不见。 这一幕的前一瞬把在场人震慑的目瞪口呆,可随着灵气遁入地面,四周归于安静,众人屏主呼吸等待了良久,却不见下文,不禁有些傻眼。 “额……,然后呢?” 白一朵也是芥蒂的四下看了看,他知道灵气的消失不是因为棋盘,而是欧阳杰的这套功法过于诡异。 丝毫不敢怠慢,白一朵手握匕首,神经铭感的戒备四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对面的欧阳杰却是冷冷一笑,高喝一声:“哚林弑骨诀……” 随着欧阳杰的一声高喝,忽然的,大地开始颤摇,颠簸中,地面开始节节皴裂,竟有无数细小尖锐的骨芽破土而出。 一根骨芽直接从白一朵的脚心处钻出,刺穿鞋底,痛的白一朵抱起脚又蹦又吼, 而随着欧阳杰的灵力操控,一株株钻出地面的骨芽茁壮成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让原本空旷的擂台之上,霎时间骨林芊绵,好像变成了一个骨树葳蕤的茂密森林。 而对方的灵力好像是无限的,骨林不断攀升茁壮,只是转息之间的功夫,就把白一朵团团围困,囚禁在骨塔牢笼般死死围住。 但这似乎还没有完。 就在白一朵面对巨骨盘结的牢笼一脸茫然时,忽然的,那在眼前壮实而森白的骨柱上,小肉芽一般冒出无数的细小芽刺。 这些芽刺蚯蚓般摇曳翻卷着变大变长,很快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骨刺,四面八方的朝白一朵包裹而来。 这一幕,不仅身临其境的白一朵感到毛骨悚然,就连旁观的群众都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玉秀吓的花容失色,夺前一步喊道:“白一朵,快认输吧。” 李素梅也险些开口,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她不能左右弟子间的争斗,这可是50年一遇的晋院,一旦措施,必将抱憾终身。 “白一朵,希望你可以自己认识到,这是一场不逆的压倒性对阵,认输,是你唯一的明智决择……”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零一章:29a耗死你 半空中,看着白一朵被骨刺包裹、面悬一线,以仙子姿态示人的云樱仙子毫无怜悯的冷眼旁观,甚至面露一丝喜悦, 这让她看到了欧阳家族一位即将成长起来的新秀之姿,于此,她会感到与有荣焉。 “欧阳前辈,苏樱儿不能报答当日之恩,只能以扶立杰儿来回报您了。” 心中喃喃,云樱仙子仙姿玉娉的转过脸,似乎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胜败已定。 “我现在宣布……” 云樱仙子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的,一声怒吼从骨林中传荡而出, “这是你逼我的~!”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轰然一声,森白的骨林牢笼之上燃起炽然火芒,那炙热的温度,是寻常火焰所不能匹敌的,即便是百步之遥的高台上,长须展展的宗门长老们在这炙热的火芒面前,也被炙烤的眯起双眼, 炽热的火浪扫荡八方,作为木属性的欧阳杰更是脸色一赯,本能的怯开数十步。 大火似乎是把骨林当做了燃料,而随着火势的汹涌,被包裹其中的还有那没了声音的白一朵。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擂台中央的熊熊火焰。 “他是被烧死了吗?”有人喃喃的问。 “白一朵没有火属性灵脉,面对这等火势,只怕凶多吉少!!” 玉秀贝齿紧扣薄唇,不能接受的摇了摇头,“欧阳师兄,他是我们的小师弟呀,你已经胜算在握,何必赶尽杀绝呢。” 欧阳杰也是一脸的诧异,他是木属性灵脉,对火最是忌惮,怎么可能会是他纵火杀人。 序列里,排在第六位的王铁柱直接就趴在地上,锤了锤地面嘶吼着:“兄弟呀,你死的太冤了,我王铁柱一定为你报……,一定为你好好的活着,等到来年,完成你未完成的梦想,踏上仙域,成为仙域天骄……” 而外观的目光中,可能只有高台上的纳兰捷觉察到了一丝诡秘。 “这霸道的炙热火焰……似曾相识呀!” “嗞……,难道是她?” 目光狡黠的扫向擂台,他是炼丹师,对火焰有着异于常人的敏察力, 只见纳兰捷曲指在自己的眉心处轻轻一点,再看台下,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熄灭了一般,内部的一切一目了然。 “这是什么灵兽?”纳兰捷惊讶的差点蹦起来,因为他清晰的看到,一条浑身赤红的小游龙,正在火焰中盘旋游走, 而那些芊绵交错的骨刺,好像都是它可口的食物,正在贪婪而享受的吞噬着。 往火焰的中央看去,在那里,白衣少年捧着手里的断尺匕首瑟瑟发抖。 ——是的,大火焚烧中,少年冻的直哆嗦,眉毛和头发上甚至结出一层浅浅的白霜。 若非纳兰捷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瞥一眼身后一脸焦急的纳兰锦月,纳兰捷轻笑一声道:“放心,他没死,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烧着。” 刚开始纳兰锦月还以为老祖有意安慰她,有些惶恐。但后来转念一想,老祖对火焰的熟悉登峰造极,他自是看得见常人看不见的。 果然,随着熊熊大火的燃尽,骨林坍塌成灰烬,一袭白袍的少年脸色肃冷的扬步而出,滔天火势竟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丝灰痕…… “哎!魔焱尊者留在棋盘宫殿里的火种,这次算是彻底的用完了!” 眉梢塌了塌,看一眼宫殿里捧着肚子打饱嗝的小游龙,白一朵又颇感欣慰。 “好在有小游龙,否则还真的破不了他的骨林。” 想到这里,白一朵不禁的一阵后怕,对接下来的战斗也越发担忧。 “这样下去不行的,一味地防守,就算可以扛到最后,也没办法赢得比赛呀。” 这是白一朵最为头疼的地方,他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学习任何有攻击性的道法, 论抗打,他白一朵天下无敌,可打人……, “特奶奶的,打不过,就跟他扛,反正云樱仙子也说了,只要不认输,拖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样一想,少年目光变得坚毅,他不是要拖死欧阳杰,而是要用最短时间,把水属性的佛塔御水诀掌握个大概。 虽然临时抱佛脚无法击败实力强横的欧阳杰,但有棋盘宫殿和小游龙辅助,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到时候,我不拖死你,耗也耗死你……” 这似乎是白一朵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战斗策略了,除此之外,他还可以主动认输、主动放弃进入沉船。 “怎么可能?奶奶还等着我帮她恢复灵识、灵儿还等着我获得晋院名额、魔焱那个老怪物还等着我去弑神……” 白一朵意识到,他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是不可以轻易言败的。 于是,少年身姿傲挺,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肃然喝道:“欧阳杰,你就这点能耐吗?也太叫人失望了吧?” 欧阳杰神色一憟,目光凝重的看着眼前少年,有那么一瞬间心神驰摇,竟是畏葸不前。 但很快他就找回了心境,意识到白一朵无非在装腔作势,那样的炙热大火,不可能再使用第二次。 “白一朵你并没有火系灵脉,这样的滔天火势想必并非出自你自己的功法修诀,就不要在我面前逞强了,赶紧认输,借着刚才的大火,现在认输最是不失面子。” 欧阳杰说着收起长剑,其实他并没有那么确信白一朵还有没有炙火的火种,而作为五行相克的木系灵脉,在那暴躁的火焰中没有一丝的用武之地。 “是吗?你倒是可以试试!” 说罢,白一朵和小游龙在黑子宫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株不起眼的炙火火种,当即悬于手掌,毫不在乎的对欧阳杰说道:“谁告诉你,非得拥有火系灵脉的人,才能玩火?” 欧阳杰眼睛一眯,重新凝重起来,推开步子喝道:“白一朵,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抢夺你的榜单,才从别处借来这么多的火种藏在身上?” 这时候,欧阳杰忽然有点后悔了,他不该感情用事,放着第一名的玉秀不抢,来跟这个身上藏着火焰的白一朵叫板。 然而,这也只是欧阳杰此一刻的感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发现,这是一根多么难啃的骨头,将懊悔的肝肠寸断怀疑自我。 ------------ 第一百零二章:29b.我榕呀!! 血云弥漫苍穹,天地一片赤红, 少年的目光凌厉而嗜血。 “白一朵,念在同门,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以为有几粒火种就能阻挠我欧阳杰?哼,未免太天真了!” 说罢,欧阳杰一身强悍的修为运转,周身空间都因为灵气的带动而变得扭曲。 有了初次的交锋,让欧阳杰知道,昔日的废材小师弟已不容小觑, 在一团青色灵气的包裹中,欧阳杰急促的呼吸反而变得平稳,十指掐诀,眉心处赫然呈现出一脉绿荫图案:?。 “准筑基?” 高台之上,白须展展的几个宗门长老惊诧的发现,欧阳杰竟然已经达到了准筑基的修为品阶,因为只有筑基修士,才会在动用全身灵力的时候,眉心之间的灵图?才会显现。 “荒唐!” 一名高瘦长老勃然大怒,猛拍一击桌案,肃然站起身来:“晋院比斗是练气弟子间的名额比斗,欧阳杰既已达到筑基修为,仙域之上自有他的一席之地,还来争这五数名额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懂得的人都知道,直接踏上仙域与晋院入围,尽管本质上没有差距,可流程上却少了一个堪比道缘机遇的步骤,那就是沉船试炼。 所谓沉船试炼,就是让可能需要数十年漫长修炼才能踏入筑基的修士,在一场机缘中迅速进阶,并且会因为沉船中独特的灵气,获得地脉筑基。 普通进阶筑基和地脉筑基是两个不同概念的东西,对今后的修为也有着可塑性作用。 云樱仙子就是获得了地脉筑基,才会在短短的一个甲子年间,迈入金丹境。 而见识过古战船内部玄妙的她,自然知道其中好处,这才让欧阳杰无论如何都要压制修为,等待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 “墨长老,欧阳杰只是准筑基,在没有迈出那一步之前,还是练气境,晋院入围顺理成章,可不能坏了规矩。”云樱仙子不疾不徐的轻声说道,肃傲的看着场中一切, “话虽这么说,可是……”墨长老看一眼台下的白一朵,虽然并没打算心向此子,可这明显的实力悬殊,明眼人都是看得见的。 “可是你让一个堪比筑基修士的弟子跟一个不过练气初期打?这不公平呀!” “武斗竞选本就是逐劣拔尖,白一朵既然能踩着别人获得名额,别人为什么不能踩着他抢走名额?能者居之,这才是晋院规则、这才是宗门法度。”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可能还有不满,却因为欧阳杰毕竟不是真正的筑基,没有理由中断。 只是,在欧阳杰展现真正的实力修为后,本就对白一朵不报多大希望的人,更加的确信,他与今年的晋院名额无缘。 “这还有悬念吗?筑基对练气?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这就好比是狮子和小黄鸭打架呀!” 也有为白一朵感到不忿的。“欧阳师兄太过分了,他完全可以直接踏上第三仙域的。” “最可耻的是,他竟然隐藏了实力,这让白师弟怎么跟他打?” 舆论四起,台上两人却无动于衷。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挠他们的决斗,因为彼此都明白,沉船试炼太过重要,以至于可以让人不惜任何代价。 “白一朵,拿出你的真本事,结束这无聊的战斗吧!” 随着欧阳杰的一声咆哮,长剑迎空一斩,劲霸灵气带动狂暴雷吟,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划破苍穹。 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这狂暴的一剑劈斩开来,劲霸剑气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起碎石木屑,整个擂台瞬间分崩离析…… “好劲霸的灵力!”叶霖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后背一阵发凉。 “没想到正甲堂的欧阳杰竟是恐怖到了如此地步,难怪会高傲的不削参与常规的晋院比斗!” 孙淑榕心骇之下连退数步,呼吸陡然急促。 “欧阳师兄的这一剑,堪比筑基修士,无坚不摧所向霹雳……,幸好他没有因为白一朵是正甲堂的弟子而挑战我。” 想到这里,麻脸女子不禁后怕,看来任何时候有抢风头的想法都是不对的,老三这个位置,她可以欣然接受了。 而玄灵石碑下,李素梅更是惊讶的捂了捂嘴, “欧阳杰什么时候已经达到了临近筑基的修为?他有这么恐怖的修为天赋,为什么没有被椌榕神树发掘?”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被欧阳杰的强横实力所折服,就连半空之上的云樱仙子,也颇感震惊, 在众人惊骇讶异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看一眼白一朵,投去的目光满是怜悯与感叹。 就连白一朵自己也觉得他值得同情。 “特奶奶的!这么厉害的修为灵力,却偏偏要针对我一个还不是练气修士的灵渣?你要脸吗?” 心中痛骂,脸上却肃然凝重,即便知道有空间棋盘助阵,可面对如此滔天灵威,身体还是止不住的一颤。 “但是,你只管用尽全力,你越是卖力,我吸收的灵气越多,后面的鏖战才越有意思……!” 以一种惧怕与期待的复杂情绪,白一朵看着擂台断裂炸开、强势剑气势如破竹,直逼面门,却丝毫的没有躲闪遁避。 “白捡,你也准备一下,咱爷俩的菜来了!” 小游龙刚消化掉骨林中的木属性灵气,有点意犹未尽,见闻此言,当即旋身一转,周身的鳞片变成蓝色,与五角星图中的水脉灵图遥相呼应, 从欧阳杰扬起骨脊长剑到剑芒破空,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众人只看到,擂台在剑气中断裂,而白一朵就站在裂纹的前方。 当剑气接触到白一朵身体的一瞬,一些人直接捂住了眼睛,似是害怕看到怎样血腥残忍的画面, 纳兰锦月更是下意识的夺前一步,伸出手喊了句:“白一朵……” 轰~ 一声闷响惊动八法,近处的人屏住呼吸、远处看不到擂台实况的人侧耳凝神, 但是,当烟雾散去、尘埃落定过后,在原本擂台的位置, 白一朵竟安然无恙。 “怎么可能?他竟然还活着?” “扛下堪比筑基的一剑,白一朵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身上真的有什么灵宝?” 就在众人为白一朵能奇迹般存活下来,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 有人惊呼出声,“快看,欧阳杰好像受伤了。”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叶霖、孙淑榕、现在的欧阳杰…… 可是,欧阳杰可是准筑基,他的攻击力度,远不是叶霖和孙淑榕之辈可比的,究竟是怎样的灵宝法器,才能挡下筑基修士的灵力攻击呢。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零三章:30a.蚀骨蝶雾 更诡异的是,分明被攻击,白一朵却不见受伤,反而是欧阳杰鲜血染地, “怎么可能?”欧阳杰蓬发瞪目,震惊的看了看双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剑下去,近乎一半的灵气都不翼而飞,是有多么的离奇与可怖。 “我的灵气,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而且……” 欧阳杰甚至敏锐的发现,眉心处的灵图回归灵池,他从准筑基直接掉阶到了练气境,成为和叶霖孙淑榕同品阶的练气后期。 这对于自诩天骄的欧阳杰而言,无疑是嘭然一击, 要知道,筑基是一个大品阶,有些人纵然从孩童时期开始修炼,到了花甲之年,也未能得偿所愿。 而欧阳杰这光鲜亮丽的强横实力背后,又是付出过怎样的艰辛困苦,常人是无法想象的。 “白一朵~!”欧阳杰怒上心头,吼嚣一声,却又喷出一口鲜血,杵着长剑才堪堪站稳。 半空之中,看着眼前逆转的一幕,云樱仙子直接瞪大了眼睛, 再也顾不上仙子形象,呼的飞身而下,搀扶起欧阳杰。 “杰儿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欧阳杰一摆手,示意云樱仙子不要过度惊惶,毕竟,这还在比赛。 后知后觉的云樱仙子很快调整好心境,肃傲说道:“经本尊查看,欧阳杰尚有战力。” 云樱仙子认为,欧阳杰负伤,白一朵想必也讨不着什么便宜,定然伤势更甚。 “一定是强撑,”云樱仙子目光狡黠。 只要证明白一朵负伤,以他主赛官的权利,是可以动些手脚的。 由于欧阳杰这一剑的威力足以证明实力,而白一朵只是扛下了这一剑,此举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是旁观者肉眼无法睹觎的。 所以,云樱仙子先是检查了欧阳杰的伤势,确定无碍后,温和的目光陡然变的犀利而冷肃。 可当她抬起眸子、酝酿的话语尚未脱口,就看到白一朵挥袖掸了掸地面,盘膝而坐,气定神闲。 “白一朵,你在干什么?”云樱仙子夺前一步,肃然说道:“武斗比赛还在进行,莫非你要弃选?” 闻言,高台之上有人风轻云淡的说道:“云樱,赛时内没有规定不可以入定,白一朵是要进阶了。” “什么?在这里进阶修为?”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墨长老在开玩笑,毕竟比赛过程中进阶,这是多么荒诞和危险的事情! 但很快就有人敏锐的发现,白一朵的身上有一股不算磅礴却真实存在的灵气波动, “是水脉灵气!” 终于有人察觉到了什么,惊呼道:“天啦,原来白一朵有水脉灵根?不是都说白一朵没有灵根,是不能修炼灵气的废物吗?” “我还以为白一朵只是契合了金属性的珠天算,却没想到他竟然有水脉灵根,这小子藏的够深呀。” 也有人啧啧惋惜:“那又怎样?一个懈怠了修炼的人,灵池内没有充裕的灵气、不思提升修为,即便有灵脉,也难是欧阳杰的对手。” “是呀,我现在可以明显的感应到,白一朵的修为品阶无非是练气初阶,” “怎么可能?练气初阶的人,获得了晋院名额的第二名、还被堪比筑基的欧阳杰抢榜到现在也没落败?”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云樱仙子眼睛微眯,悄退一步对欧阳杰说道:“杰儿,趁机袭击他,快动手。” 欧阳杰却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本就虚弱的他,压低声音说道:“小姑,白一朵诡计多端,修为境界更是古怪,敢在此时入定,一定是有所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他正在进阶,被他进阶成功才危险。” 欧阳杰眉头皱了皱,夺前一步跃跃欲试,却又步伐踧踖,畏葸不前, “小姑,白一朵如果进阶成功,也无非是从练气一阶升到练气二阶,这在我而言能有什么区别?” 云樱仙子目光微凝,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越是破绽百出,对方越是不敢冒动,瞻前顾后,犹疑不定。 而此时的白一朵却在黑子宫殿里紧锣密鼓的修习佛塔御水诀, 想短时间掌握法诀显然不可能,但是大战在即,能学多少是多少,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仰仗、 另一方面,小游龙以对灵气的娴熟转换,正在有条不紊的催化白子树苗的生长, 只见一棵绽开两片小叶芽的树苗,在水脉灵气不断的滋养灌溉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生长, 很快的,就有人惊异的发现,白一朵身上所散发的灵气波动,悄然的突破了一个品阶。 “他进阶了?白一朵果然是在进阶!” “可惜,二阶练气境,始终还是太弱呀!” 再参照对手欧阳杰的实力,这点成绩简直拿不出手。 但是很快又有人发现不对劲,目光变得玩味: “有意思了,白一朵进阶完成后没有收定,他好像还在进阶。” “怎么可能?同时进阶两品,这是不可能的呀!” 何止不可能,简直闻所未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原本被认为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就在眼前少年的身上,实打实的出现了。 棋盘宫殿吸收了欧阳杰一半的灵气,这些灵气或许不足以白一朵晋升到练气后期,但跨越中品,丝毫不成为题。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曾经被定义为废物的白一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进阶,练气一阶、练气二阶、练气三阶…… 那些原本需要一个修士花费数年乃至数十年修炼方能踏入的品阶,在这暑晓黄昏,霞染白袍的少年身上,神迹般上升着。 “什么?练气中阶?一晃眼的功夫,白一朵就突破到了练气中阶了?” “等等……”有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嗞的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白一朵战胜叶霖和孙淑榕的时候,连练气境都不是?” 这样一想,在原有的基础上上升了五个品阶,即便远不到欧阳杰的修为实力,可似乎已经有了飞跃试的上升。 见此,云樱不淡定了,目光冷凝的看着白一朵,对欧阳杰说道:“杰儿,不能再拖延了,白一朵的修为进阶的有点诡异,继续下去恐怕再难以战胜。” 经过刚才两场对决,欧阳杰已经不仅丧失了一半的灵气,信念上也开始动摇。 但晋院名额对他真的太重要了,纵使白一朵踏上筑基,也要誓死一战。 “白一朵,你快起来,否则,莫怪我欧阳杰不顾道义,对入定中的你动手了!” 说罢,欧阳杰重新调动周身灵气, 只见绿色光芒闪现,欧阳杰手臂一挥,乱石交磐的周围忽然绿茵弥漫,绿色的苔藓迅速蔓延,铺展四壁,将整个武斗场围绕, 紧接着,绿色苔藓变成一珠珠禾穗摇曳的牧草、又迅即绽开一朵朵烁丽的红色小花、 小花鲜艳欲滴,花蕊中孕育出色彩斑斓的蝴蝶、 蝴蝶绽开翅膀,忽闪忽闪的飞上天空,舞旋翩漫,绚丽非常。 这一幕,直接让一些女弟子捧起小手,满眼小星星的说:“哇,好美呀~!” 然而,这看似静美的一幕,实则是凶煞的杀招。 只见欧阳杰双手掐决,对着漫天飞舞的蝴蝶吟动念诀, 迅速的,漫天飞扬的蝴蝶凝聚挤压,围着白一朵飞舞,像一个巨大的蝴蝶雾团,作势要把白一朵笼罩其中。 高台之上,纳兰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是陷入了某个回忆之中,捻了捻胡须喃喃道:“我还以为,随着欧阳伯死去,这蚀骨蝶雾已经无人可习,没想到会被他继承。” “老祖,蚀骨蝶雾是木系功法吗?”纳兰锦月不惑的问,她似乎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严格来说,这不是功法,而是一种秘术。”纳兰捷眼睛微眯,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往事,神情变得凝重。 “百蝶过境,尸骨无存。我曾经见过一名灵湶宗的筑基修士,在欧阳家族的这一秘术中,只是一瞬的功夫,那人便成了一堆白骨……” 纳兰锦月花容失色,再看台下打坐入定的白一朵,内心没来由的揪了一记。 “白……”下意识的张了张口,可又刹然而止, 纳兰锦月瞥一眼一脸肃穆的老祖,轻扯薄唇。 台下,玉秀前一瞬还在为漫天的蝴蝶感到浪漫,后一瞬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夺前一步喊道:“白一朵,小心。” 恰在此时,白一朵双目怒睁,透过旋飞游绕的蝴蝶,看向掐诀之人。 “欧阳杰,你趁人之危,算什么天骄?” 说罢,白一朵紧忙退后一步,拉开架势,高声喝道:“佛塔御水诀……”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高喝,周身灵气运转,一种属于水系灵脉特有的青色光泽充蕴四周, 一时间,仿佛是一种幻觉,四周变成了一片水泽,碧水斑斓, 而随着白一朵的喝声落定,水泽之中冒出一个塔尖。 塔尖破土搫石不断上升,很快,一座佛塔的雏形在水泽的包裹中逐渐膨胀,越发的磅礴而威严。 三千弱水伴塔淋漓,似有佛光蕴漪,钟灵毓秀光彩夺人。 在佛塔出现的那一瞬,似乎有种无尚的威压,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四方, 只见漫天蝴蝶如雨如雹,在潮湿与佛光中淅淅沥沥,不断陨落,场面尤为壮美。 “哇……好漂亮呀!”一名女弟子不禁感叹。 可谁曾料想,这壮美的一幕,却是法诀的无情厮杀。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零四章:30b.终极对决 云樱仙子矫躯一怔,作势就要出手:“白一朵,你给我住手……” 云樱仙子是火属性灵修,从五行相生相克的角度看,本有忌讳。但五行压制只存在于同阶之间,如果白一朵是金丹境强者,云樱仙子或许奈何不了他,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出手,无论白一朵有着怎样的灵宝和底牌,都将无济于事。 而就在云樱仙子情急之下掐诀出手的一瞬,高台之上传来雷吟般的笑声:“呵呵呵,云樱,你徇私护短老夫管不了你,可你的吃相莫要太难看,毕竟这是在内院!” 随着话音落定,长须展展的老者飘然而落,出现在云樱对立的半空中。 最后一缕晚霞熄灭在天空,玄灵石碑绽出刺目光亮,通透八方。 武斗场内也相序的燃气了火把,氛围丝毫不逊白天,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届的内院武斗会耗时一整天, 更不会有人想到,原本毫无悬念的抢榜,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对战, “白一朵使用的是什么功法?好强呀!” “好像是玄级功法!” “开什么玩笑,我从没听过,练气中阶就可以操控玄级功法的。” 操纵功法捻诀需要磅礴的灵气去加持,越是高级的功法对灵气的消耗就越大、玄级则非筑基修士难以驾驭。 而白一朵已是倾尽所有的灵气储备殊死相搏, 最终还是因为修为的局限,水泽中的佛塔只是露出顶三层的塔身,因为灵气枯竭而淡灭, 佛塔带着沼泽崩散,在擂台场留下一滩浅浅的水泊,以证明它出现过。 即便只是昙花一现,可还是让世人看到了这套功法的可怖威压。 欧阳杰不能接受的瞪大了眼睛,脚步一个踉跄,倒跌在地。 “不可能!白一朵是不能修炼的废物,众所周知,他怎么可能操纵这般狂暴的功法?” 这不仅仅是欧阳杰不能接受的,在场的很多人都难以接受。 叶霖和孙淑榕相视一眼,目露惊恐。 这恐怖实力,确定是练气中阶的白一朵施展的吗? 而半空之上,云樱仙子银牙紧咬,肃然说道: “墨长老,我才是大赛的主赛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墨长老顺了顺长须,淡然一笑:“苏樱儿,我是看着你一步步成长到今天的,对于你的性情还不了解么?听老夫一句劝,如果真想报当年之恩,就让欧阳杰与白一朵公平战斗,拔苗助长,只会害了欧阳世子。” “你说我主赛不公?”云樱仙子勃然怒道。 墨长老既不多言,拂袖傲立,盯着台下两人。 这时,白一朵也因为佛塔的崩散而口吐鲜血, 两人均是匍匐在地憱膝残喘,唇角挂着淋漓血涎。 “欧阳杰,还有什么本事,只管拿出来吧!” 嘴上叫嚣,可此时的白一朵最为心虚,因为他能动用的底牌都用了,也不可能再从欧阳杰身上吸取灵气,正是山穷水尽。 而欧阳杰在连翻的打击下,不仅疲惫不堪,对战斗的信念也荡然无存, 可即便如此,一想到沉船试炼,后者还是紧咬牙关,凶兽般瞪着挂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对方。 “白一朵,我是不会认输的,哪怕是战死……”欧阳杰龇牙咧嘴,满目凶残。 “巧了!”白一朵也不甘示弱,一抹下巴上的血线,逐字逐句的说道:“我也是哪怕战死,也不会认输!” 似乎是为了应托气势和决心,白一朵踉跄两步,似恶狼般直扑上前。 欧阳杰尽管丧失了战斗信念,可也强撑着气场,凶犬般迎前一步,在白一朵的面前龇牙瞪目,面目狰狞…… 于是,明明心虚却不甘示弱的白一朵、和明明怯战又不得不硬撑的欧阳杰,在篝火混红的夜色中,两人脸凑着脸、眼瞪着眼,剑拔弩张,却又僵持不前。 “快看,终极对决就要开始了!”有人惊呼一声,甚至有些亢奋, “这是要殊死一战了吗?”玉秀看着两人,眉头紧蹙, “兄弟,加油呀!”王铁柱咽了口吐沫,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 “无论你们谁赢,都是我正甲堂天骄……”李素梅叹息一声,也一瞬不瞬的盯着擂台,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两个时辰后: 玉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甚至打了个哈气。 王铁柱直接打起了瞌睡,趴在擂台边睡着了。 李素梅秀眉微皱,捏了捏香劲:“他们……这样不累吗?” 只见擂台之上,两个凶神恶煞的少年四目相对,鼻尖贴着鼻尖,龇牙咧齿蓄势待发……可就是不发! 终于有人熬不住,打了个哈气:“我靠,他们到底还打不打?不打,我要回家睡觉了。” 人群开始躁动,甚至有人开始助威叫喊,想尽快看到晋院的名单落定。 也有人实在熬不住,逐渐失去的兴趣,相序离开。 又过了一个时辰, 武斗场的群众相序离去,就连高台之上的长老也熬不住,抽签留下一人,纷纷飞升仙域, 纳兰捷肃然起身,瞥后一眼说道:“锦月,子夜了,我们也回去吧。” “可是老祖……”纳兰锦月看一眼台下的白一朵,玉手攥了攥宝剑,后面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纳兰捷似乎能猜到孙女的心思,漠然说道:“晋院榜单明日自然会有人送去府上,至于这白家小子……,锦月,莫要忘了你与出云世子的婚约!” 言罢,纳兰捷带领一众家族修士,离开了内院。 随着纳兰家族的离去,相序的,又走了一波人, 但也有想看到结果的,指着擂台抱怨:“他们分明就要动手了,可能下一瞬就要大打出手,……但是你们倒是打呀!!” 然而,就是这个‘下一瞬’的事情,硬是又拖延了两个时辰。 渐渐的,到了凌晨,武斗场内除了星星点点的几支火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 这时,杜灵儿兄妹得以走上前来,趴在擂台边看着白一朵。 “白兄,加油呀!”杜泽平助威道。 王铁柱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皮看一眼擂台:“他们还没打完吗?” 说完又枕臂睡去。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零五章:31a.四天四夜 当黎明破晓,杜灵儿在哥哥的臂弯中睡的甘甜,一只蜻蜓小心翼翼的落足发鬓,给那香艳的面容更添一丝柔美。 玉秀和叶霖、孙淑榕均是盘膝打坐,他们最为无辜,作为排序内的晋院弟子,必须等到榜单落定。 只有云樱仙子和墨长老满眼血丝的盯着擂台,一夜悄然过去,两人均露疲惫。 这时候的墨长老内心是有多么的后悔呀!可还是秉守信念: “再等等,他们可能很快就要对战了,我一定要主持一场公平的战斗……” 云樱仙子最为焦虑,即便是熬了一整夜,对欧阳杰战胜白一朵任报以担忧。“杰儿,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即便是熬,也要熬死白一朵……” 于是,当晨光洒向大地,擂台上的两人像是定格了一般,龇牙瞪目,胸脯剧喘,恶犬蓄势般盯着对方。 那狰狞凶煞的样子,给人一种随手都会大打出手的错觉,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时辰! 这时候有人返回武斗场,惊讶的发现昨晚离开时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我靠,他们不累的吗?” 云樱仙子说过,抢榜赛没有时间限制,如果他们就这样僵持,在体力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无限延迟, “这还是比赛战斗吗?分明是比赛瞪眼睛呀!” 到了晌午,有贴心的内院弟子送来饭菜,玉秀等人直接摆开桌椅干饭,边吃边等, 杜灵儿端起碗碟拿上擂台,却被云樱仙子一声爆喝吓退。 “哪里来的无知小辈,没看到他们就要对决出手了吗?被肆溢灵威误伤,可没人同情你。” 杜泽平紧忙拽回妹妹,兄妹俩趴在擂台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两人,喃喃助威。 可时间又过去了数个时辰,直到黄昏血云,这场武斗已经持续了两天一夜。 “我的天呀,白一朵和欧阳杰这是在干嘛?” “他们总这样瞪着对方,确定不会爱上对方吗?” 玄灵石碑再次绽出光泽,武斗场内却一片寂静黑暗, 已经不会再有谁傻傻的熬夜等待, 只有一部分与大赛息息相关的人,不得不留下,比如玉秀李素梅、云樱仙子和墨长老。 到了这个时候,墨长老已经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决定, “诶呀,年纪大了,熬不住了呀……!” 但是偷瞥一眼云樱仙子,又颇为无奈,自我抚慰道:“再等等,白一朵和欧阳杰应该也快到达体力极限了,现在就是看他们谁先倒下了!” 想到这里,墨长老还不忘冷瞪云樱仙子一眼,若非她说抢榜赛没有时间限制,也不至于耽误大家这么多的时间。 可云樱仙子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一天一夜的消冷,让她重新对两人的实力参数做了统筹,认为白一朵毕竟修为受限,有灵宝加持或许可以抵抗欧阳杰的灵力攻击,但熬体力,欧阳杰可是准筑基, 夜幕下,还能自发留下的,只有杜泽平兄妹。 杜泽平担心妹妹的身体,也劝了几句,可杜灵儿性子倔,趴在擂台边不愿离开。 “哥,你先回外院吧,我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一整夜,黎明破晓、旭日东升、黄昏篝火…… 直到第三天的子夜,在所有人都再也没有精力留意擂台时,双眼瞪出血丝的两人,终于体力不支,双双倒下, 啪~ 一声沉闷的声响,白一朵和欧阳杰一同倒地,即便是倒下了,眼睛还死死的瞪着对方, 诀额赛的第四天,当杜泽平睡眼惺忪的醒来,就听到嘈杂的争吵声。 “分明是欧阳杰先倒下的,一朵师兄赢了。” “造次,我才是大赛主事官,我宣布,欧阳杰胜出。” “你这是独裁专权,我要去仙域告发你。” “死丫头,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徇私枉法独裁专权,我要去灵悭山告发你……” 以杜泽平的视角看去,有些大跌眼镜。 一个是往日冷漠疏离的妹妹、一个是天空中肃傲高贵的仙子。 可现在两人却全然不顾仙子形象,掐腰瞪目,小辣椒般叫嚣争论,让一旁的墨长老颇为头痛。 “额……,在场的,就没有谁看到,究竟白一朵和欧阳杰谁先倒下的吗?” 目光扫向四周,可昨夜留在武斗场的人本就不多,玉秀和叶霖等人都在盘膝打坐,没有留意擂台, 这时候,李素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迎前一拜:“墨长老,抢榜赛输赢关系重大,不能轻信一语半言,望长老拿出玲珑八卦镜,以视振听。” 见闻此言,墨长老一个恍惚猛拍大腿:“对呀,玲珑境可返溯历史、推演未来,” 只见墨长老袖袍一挥,一面精巧的八卦镜出现在他的掌心。 催动八卦镜需要强大的灵气倾注,即便如此,也只能展现一分钟的画面。 “诸位,有关诀额赛的最终名单,很快便可揭晓……” 说罢,一股强劲的灵气注入镜面,时间推移,墨长老苍白的鬓角滴下汗珠, 就在众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墨长老等待之时,玄灵石碑结起光幕,一个黑夜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很快的,光幕中出现两个身影,正是白一朵与欧阳杰。 只见两人前一瞬还四目相对龇牙咧嘴,胸前剧烈起伏。可下一瞬,却轰的应声倒地,掀起一片扬尘。 “他们……好像是同时倒地的呀!” 然而玲珑境只可展现一分钟的画面,这个一分钟实在太短了,完全看不出先后, 云樱仙子目光冷凝,不善的瞥一眼杜灵儿,一个飞身落在墨长老身旁:“让我来!” 只见云樱仙子一把夺去玲珑境,强横灵气注入其中,随着源源不断的灵气注入,玄灵石碑结起的光幕中,再次出现画面。 画面中,还是两个少年应声倒地的一幕,尘土飞扬,像是商量好的,很是默契。 “这还是看不出呀!”李素梅秀眉微蹙, 云樱仙子愣了一下,故作姿态的冷瞪李素梅一眼,肃然说道:“还不够明显吗?白一朵先倒地,欧阳杰胜出。” “分明是欧阳杰先倒地,白一朵师兄胜出才对。”杜灵儿很是不服气的喊道。 可云樱仙子岂会被一个小丫头难倒,理也不理的袖袍一挥,想强行抹去苍穹中白一朵的名字,让晋院名单就此落定。 可就在这时候,仙域之上传来一个声音,肃然说道:“本届内院晋院名额加增一员,白一朵欧阳杰并列第二名。” 雄浑低沉的声音传荡八法,似惊天之雷,带动无上之威慑人心魄。 “是宗主,宗主亲自主赛了!” 只是一个内院的晋升名单,竟然惊动了仙宫之上的灵源宗宗主,让人诚惶诚恐。 而随着这个声音的传荡,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连续四天四夜的煎熬,终于迎来了两全的结果, “只是……沉船试炼只能十人参加,这样一来,灵源宗就有十一名晋院弟子,其它四宗不会允许的呀。”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零六章:31b.飞升仙域 对于名单超额,仙域之上并没有给予明确的回应, 而白一朵和欧阳杰的争端,就此平息,也算得上是最理想的判决结果了。 云樱仙子对白一朵并没有怎么样的厌恶,看到欧阳杰顺利入围,也算是了却了心愿, 杜灵儿兄妹欣喜若狂, 而更为激动的是李素梅和一等正甲堂弟子,谁曾料想,从初选赛堪堪三成的入围率,到现在占据一半的晋院名单,足以一洗当初被两堂弟子叫嚣挑战的不堪,一举成为内院三堂的骄储。 …… “现在我宣布,本届晋院名单已落定,分别是:内院玉秀、欧阳杰、白一朵、孙淑榕、叶霖;外院杜泽平、出云慕白、谭诗清、孙天漫、吴有才。” 随着云樱仙子登高一呼,仙域之下一片哗然,有人欢呼雀跃,也有人悲哀叹息。 但更多的,是准备好了礼品,开始攀结这些新星之秀。 “请以上晋院弟子,尽快于第三仙域报道,准备迎接半月后的沉船试炼。” 沉船试炼是地脉筑基的无二之选,也就是说,参加沉船试炼的弟子必须达到练气后期,而未达到这个标准的,会在这短短的半月时间里,由仙域上的长教亲自教导培训,以不负沉船机缘。 而一般说来,既然能够获得晋院名额,必然都是实力佼佼之辈, 但今年的晋院名单中,却有两个人很是特殊。 一个是一路鸿运的万姝良,他是练气八阶,距离九阶虽然很近了,但始终差一个台阶。 另一个就更离谱,堪堪达到练气五阶,还是比赛时零时攀升的。 …… 第三仙域, 当负责培训本届晋院弟子的武长教,看到呈上的名单时,眼睛都瞪出了血丝, “什么?有炼气八阶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个练气五阶的弟子?” 年过花甲的武长教硬是生猛的咳了十多分钟才平稳呼吸,躺在椅子上,由身边的童子顺了顺胸口,才平稳住气脉。 看着自家年迈的师尊,童子撅了撅嘴抱怨:“内院越来越不像话了,往年偶尔有不达练气九阶的弟子,一番悉心教导还是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踏入练气大圆满。可是,今年不仅只有半个月,还有这个叫白一朵的灵渣。五品练气境呀!不是走后门入围,我王小小把姓倒过来写。” 满头白发的武长教也是颇感头痛,叹息一声说道:“哎!天宗大战在即,这些人却徇私舞弊,把一个练气中阶的弟子送上仙域,是存心要为难老夫呀!” 小童子一脸不忿:“师尊,这个叫白一朵的既然这么不要脸,我们也甭给他好脸色。想半月内飞跃五个品阶,简直痴心妄想。” 而仙域之下,沉睡一天一夜的白一朵终于醒来,正一脸错愕的听王铁柱讲述比赛后的事情, 当听到自己和欧阳杰并列入围,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有宗主出面,否则就被云樱那个老女人给阴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忽又目光一闪,紧着问王铁柱:“你说墨长老的八卦镜可以窥看过去?有这么神奇?” 这已经不是白一朵第一次听说这件宝贝了,复赛时,玉秀于莲台上拥抱他的一幕,就被当众直播了。 “没想到这东西还能返溯历史?太神奇了!” 白一朵目光狡黠,忽然想到哥哥口中的末世崩塌,尽管白浩说的悲苦凄绝,可在毫无印象的白一朵眼里,反而是值得探究的趣事。 正胡思乱想,玉秀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闯进屋子,肃然说道:“白师弟,今日乃你我飞升仙域的日子,快些做好准备。” 内院长街,一路荣华, 以玉秀为首的内院天骄缓步走过,围观者或是欢呼雀跃,或是拜拳祝福, 可直到白一朵出现,氛围霎时变得古怪。 “白一朵,别以为你踏上仙域我诸葛善云就奈何不了你,你个无耻小人!” 一时间,原本欢呼送行的队伍,变得凶厉而怨念,只是作为宗门天骄的欢送仪式上不便动手,否则,这些人恨不能直接轰杀上去。 “嘿~?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白一朵一脸的不悦,他也很委屈好吗。在最需要灵气、最需要挨打的时候,这些人都缩着脖子谄媚讨好,无论白一朵怎样嚣张跋扈都选择隐忍。可现在大赛落定、他已顺利获得晋院名额,这些人反而一个个凶神恶煞要打要杀的, “白一朵,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招惹了这些人,做师姐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玉秀放缓步伐,苦口婆心的说道:“第三仙域不比外院,那地方卧虎藏龙,天骄之修遍地都是,你再这般惹是生非,只怕少不了吃亏。” “吃亏?”白一朵一愣,转即问道:“师姐的意思是说,会有人打我?” 玉秀秀眉微倾,点了点头:“会把你打的很惨!” 玉秀本想恐吓一下白一朵,好让他收敛, 可白一朵却眼前一亮,搓了搓手心道:“是不是那种,只要你嚣张,就会被打的地方?” 白一朵还在秉承只要嚣张就会被打的定律,开始对仙域生活充满期待。 正心驰意远,道路的前方出现一群人,杜泽平亦在其列。 “那是外院的晋院弟子,本次晋院11人,外院五人、内院六人,”玉秀说着看一眼身后背负长剑、戴着连衣帽一言不发的欧阳杰,心中不禁感叹。 若非欧阳杰选择抢白一朵的榜单,恐怕内院也不会加增名额。 道路旁,杜灵儿从哥哥身上收回目光,睁着水漾大眼看向白一朵。 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好似时间都变得静止了,洁白的榕花漫天飞扬,如雪如尘,一袭红裙风中迎展,仙姿娉婷。 “一朵师兄。”杜灵儿轻扯薄唇,脸上绽开笑容,灿若仙人。 白一朵看的入迷,这还是杜灵儿第一次在他面前娇弱害羞,可不等白一朵迎上前去,就见杜灵儿脸颊一赯,迅一转身,走出了人群。 “诶?”白一朵有些发蒙,动作僵硬的看着埋瘗进人群的杜灵儿, 这时,一只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看过去,苦笑一声收回目光:“白兄,没想到你我能够共同踏升仙域,实乃荣幸。” 说罢,杜泽平又给他引荐外院的晋院弟子, 依名字排列,杜泽平位居第一, 其次是出云家族的出云慕白, 出云慕白目光有些躲闪,对这个轻薄自己未婚妻的混账,他是又恨又惧, “白师弟,别来无恙!”应付性的抱拳一拜,出云慕白迅即转移视角,刻意去和玉秀等人打照面,以此缓解尴尬。 不得不说,作为商贾出身的出云慕白,对社交之术颇为娴熟,很快便和内院的晋院弟子打成一片,即便是冷傲孤僻的欧阳杰,也能说上几句话。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零七章:1a.拒收礼品 外院晋院第三名是谭家世子,谭诗清, 谭诗清是一个长相俊秀、颇有书香门第之范的才子打扮,对人也是礼遇谦逊,并不招人厌, 第四名的孙天漫就恰恰相反,人如其名,清高傲慢,是一名道姑打扮的俏美女子, “据说孙天漫出生名门望族,师承清风苑的绝尘师太,是名带发弟子。” 听闻此言,作为男人不免心中惋叹:“这么貌美的女人,这么年轻,就断绝红尘出家了?” 另外,排名第五的叫吴有才,是外院吴员外的嫡子,也算是被家族用金钱砸上位的, 听完杜泽平的引荐,白一朵总结了一下,发现外院的晋院弟子都有一个共同点, “竟然都是富二代?” 白一朵眉头一塌,发现外院是资本当道,入围弟子竟然都有显赫的背景。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被林家挪劫时,听到的谈话,心中唏嘘:“难怪林家对我的出生背景那么挑剔,” 想到林家,林雨诗的母亲忽然神出鬼没的飘到了跟前: “白一朵,你果然没让为母失望,我就说嘛,雨诗眼光向来不错,怎么会挑来挑去挑中了你,呵呵呵,原来是押了大宝……” 白一朵小脸一憟,芥蒂的看了看四周, “额……呵呵呵,伯母,您怎么来了?林伯父他……” 白一朵有些心虚,生怕林子粲来向他讨要女儿, “呵呵呵,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叫一声娘亲又能怎样。” 林母不满的抱怨一句,也没怎么较真,继又言道:“你林伯今天有要事处理,不能来送你。不过,作为林家的准姑爷,为母不能不来送送你呀!” 说罢,林母一挥手,一排林家仆人捧着端盘走上前,那端盘之上的赫然是各种灵石灵液,皆为修炼所需的消耗品。 “伯母,您这是……”面对这排场,白一朵不仅没有多高兴,反而目露惶恐。 “你这孩子,以为第三仙域是什么地方?没有基本修炼资源,你拿什么修炼?” 后来白一朵才知道,别人修炼都是依靠灵石灵液缓慢进行的,像他这种靠吸取别人灵气修炼进阶,简直为人不耻。 “难怪外院的天骄之辈都是家底雄厚的富二代,这年头,拼的不是你努不努力,而是家底资源呀。” 白一朵对仙域之上知之甚少,见林母的话不容置喙,只好先收下。 “多谢伯母,晚辈一定铭记在心,来日入定大承,必将百倍报答。” “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说着,林母以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规则性目光打量着白一朵,让人浑身很不自在, “额……伯母,我们还急着登上仙域,改天再下山看望您。” 说罢,白一朵就脚底抹油,快速逃离,身后传来林母望眼欲穿的嘱咐:“缺灵石记得跟家里说,有空常回来……” …… 第三仙域,灵裕山,由一道自山巅而发的锁链桥相连,高耸入云,巍峨而庄严。 仙域之上钟灵毓秀灵楼绵延,更有街市圜圚,热闹喧哗。 十一名晋院弟子踏着摇曳的锁链桥踏上仙域,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来仙域,对眼前之景瞠目道奇。 杜择平多次随杜城主来过,对仙域之上的很多事情较为熟悉, 白一朵则是经常偷溜上去,说不上熟悉,但有一个地方他不陌生,那就是纳兰家族的府邸。 这时候,一些常居仙域的家族派出族人,送来礼品相迎,其中便有纳兰家族的纳兰锦月。 纳兰家族族丁众多,可论起处事交际,唯有纳兰锦月出类拔萃。 这时,一身青色锦袍的纳兰锦月提剑相迎,身后跟随着一众捧着端盘的族仆。 “恭贺诸位踏升仙域,受老祖之命,我纳兰家族备有薄礼,还望诸位天骄笑纳。” 说罢,随着女子袖袍一挥,身后族仆依次而出,给十一人献上礼品。 这时候,纳兰锦月目光复杂的看向白一朵,又一脸复杂的看向未婚夫出云慕白。 “锦儿,我的礼品就不用了吧,都是一家人。” 出云慕白轻一挥手,示意端来礼品的仆人离去。 这一幕,让少年心里莫名的酸了一记,看一眼捧在跟前的礼品,也学着样子挥手一摆:“拿走拿走,出云慕白都看不上的东西,我白一朵自也不要。” 杜泽平以为白一朵不知道纳兰家族和出云慕白的关系,出言提醒道:“白兄,这是纳兰家族的一片好意,你且收下,至于出于慕白,他和纳兰家族有些渊源,不要与之较比。” 白一朵熟视无睹的抬起下巴,傲然问道:“什么渊源呀?莫不是纳兰师姐的未婚夫吧?那可就笑话了!” “你……”出云慕白脸色铁青,白一朵明明知道他与纳兰锦月的关系,却偏偏故此言他,着实可恨。 “白一朵,莫要欺人太甚!” 见出云慕白动怒,白一朵轻哼一声,不削说道:“出云慕白,是你欺人太甚才对!纳兰家族好心以礼相待,你却眼高于顶,当众决绝礼品、驳人颜面,我白一朵最是看不惯这等嚣张嘴脸,今日,若你拒收,我白一朵亦是不收。等纳兰捷老前辈追责,可是你带的头。” 见闻此言,出云慕白目光凶厉,下意识的就想出手,被吴有才出手拦住,又想到不是对手,才不忿作罢。 “白一朵,你这是混淆视听强词夺理,有本事,你拒收好了,我就不信……” 然而,不等出云慕白把话说完,万姝良左右看了看,又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纳兰锦月, 忽然豪迈一笑:“哈哈哈,白师弟此举仗义,我万姝良也看不惯出云师兄的嚣张霸道,他若拒收,在下亦是效仿。” 说罢,万姝良推开送到跟前的礼品,摆了摆手,示意端走。 见此,玉秀当然要支持自己的小师弟,没有伸手去接,微一侧身,目光甚是疏离。 这时候,叶霖和孙淑榕面面相觑,他们对纳兰家族送来的礼品甚是喜欢,可在外院面前,白一朵毕竟是内院师弟,也就叹息一声,推开礼品: “抱歉,我们也不收。” 欧阳杰对这些繁琐事情最为烦躁,戴着深帽的他一言不发,气场冷漠疏离,让端着礼品的小奴仆望而怯步,畏葸不前。 杜泽平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白一朵此般决绝态度,也就咽下喉咙里的话,无条件支持他。 “锦月姑娘,并非杜某冒犯,这事你也看到了,相对于你纳兰家族和出云家族的私交,这毕竟是晋院弟子间的名誉问题,恕罪了!” 有杜泽平带头,谭诗清、吴有才等辈只能惋惜的看一眼到手的礼品,无奈放下,礼遇的对着纳兰锦月抱手一拜。 眼看送出的礼物无人接收,纳兰锦月小脸一赯,凶怒的瞪向出云慕白。 女子娇躯一晃,凝眉喝道:“出云慕白,老祖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吗?”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零八章:1b.苦逼的仙侠世界 第三仙域,也叫灵裕山, 由一座铁链桥连接内院崖山,高耸入云,自成圜圚,内设分堂四十二所,街停坊市一应俱全。 站在灵裕山往上看,一条瀑布如银龙哮空,气势如虹, 扬起的水花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紫气氤氲,魏巍山峦跌宕芊绵, 那里便是第二仙域,灵衢山。 如果有幸踏上灵衢山,便算是半只脚踏上修仙之路, 而作为大多数人望而兴叹的第三仙域,只有走进这里才知道,这是凡人的天宫、仙者的炼狱。 走过街市,你会发现这里的人行色匆忙,不喜言语, 买卖物品也都是拿了东西就走,很少寒暄砍价,街道里你来我往,却静谧冷清。 对于这里的怪异,白一朵早有见闻,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却也见怪不怪了。 万姝良想多了解仙域,遇见路人礼遇的作揖行礼,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拿怪异的目光扫了过来,面部表情很不耐和诧异的样子。 似乎从他们的角度看,这群漫不经心的散步的人才显得古怪。 “我听说,第三仙域有很残酷的生存法则,所以每个人都很忙碌,因为一旦懈怠,轻则难以维持生计、重则会被仙域除名、贬去边关充军。” 杜泽平说着摊了摊手,“我也是听说,以前也没想过踏上仙域,也就没怎么关注。” 这时候,走在最边缘的欧阳杰冷哼一声,像是一种轻蔑和嘲笑, “欧阳师兄,看样子你对仙域了解甚多?”杜泽平谦笑问道。 然而欧阳杰却看也不看这些人,径自加快步伐,轻车熟路的走向一座连楼宫殿。 见此,众人相识一眼,不作多问,紧步跟上。 连楼前,一个白净的童子正依着门框打瞌睡,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打了个哈气问: “你们怎么才来?不是有引渡官吗?” 玉秀迎前一步,浅浅作揖,展颜笑道:“有劳童子,引渡官将我十一人引至仙域便不知了去向,又遇修真家族拜送礼品,耽搁了一些时间。” 玉秀和杜泽平分别代表内院和外院,在童子面前恭敬一拜。 但是,眉心点着红胎的童子却没看上去那么纯真和亲善,听了玉秀的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仙域里的修真家族出手阔绰,各位一定没少收礼吧?” 见童子说完一脸坏笑的打量众人,杜泽平最先反应过来,从袖口中取出一枚灵石,双手奉上。 这一幕,让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 “我靠,这不是仙域吗?不是天骄仙贵居住的地方吗?为什么也这么黑暗?” 心中腹诽,可眼看大家都各自拿出灵石贿赂,白一朵也只好照做。 收了灵石,童子心满意足笑了起来,看待众人的目光也变得恭敬, “诸位里面请,我家师尊等候多时了。” 一路往里引,童子边走边说,把有关仙域武堂的规格和分化逐一讲给大家,众人也听的聚精会神。 “仙域比不内院,有四十二所武堂,每个武堂都有上百号人。以往在你们踏上仙域后,就会送你们去最末位的武堂,从零学起。但是今年有所不同,知道是为什么吗?” 童子故作关子,问道。 “是因为沉船试炼?”玉秀侧了侧眸问。 “对,正是因为沉船试炼。” 童子步伐稳健,怀里抱着一支芭蕉扇,边走边说: “五十年一遇的沉船试炼是一场机缘造化,只要能活着回来,就是地脉筑基,第三仙域的武训极限便是筑基圆满。也就是说,只要从沉船内活着回来,就可以冲次筑基大圆满,那时候第三仙域便留不下你们,” 听闻此言,众人眼前均是一亮。 “你是说,只要从沉船里回来,就可以直接踏上第二仙域?” 万姝良脚步一顿,惊异而激动的问道。 “是活着回来。”童子很认真的强调。 “师尊曾说过,例年沉船试炼都有回不来的弟子!古沉船是机缘与凶险并存的地方。” 童子说到这里,脚步渐缓, 扬起脸看一眼玉秀的,可能又担心自己语重了,笑了笑道:“不过也不必太担心,你们既然能够通过晋院考核,我想,除了那个叫白一朵的,应该都能活着回来。” 白一朵眼睛一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像是再问:为什么除了我? 童子尴尬的忽然发现说漏嘴了,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谁是这个五阶灵渣白一朵,径自砸了砸嘴, 楼院尽头便是正堂,童子在红木门扇前停步, 身体一旋、浮尘轻扬, 两扇红木扉门缓缓展开…… “师尊等候多时,诸位里边请。” 威严气派的大殿内,一位白须展展的花甲老人杵着拐杖,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古籍。 大殿之上摆着桌椅书架,左侧挂着鸟笼、右侧是一口插着字画的方筒。 殿堂宽敞而高赫,顶穹开了天窗,一缕阳光直射下来,光柱中浮尘轻絮缓慢流动,可见老者的动作和鼻息是有多轻。 “都来了?” 花甲老者头也没抬的说道,声音很轻很缓,在大殿中沉闷而空远的回荡。 来的路上童子已经有所交代,此时便也不慌, 众人相视一眼,齐齐一拜,同声道: “内院/外院弟子xxx,拜见武长教。” “都免了吧!” 老者轻缓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继又说道: “灵裕山有武堂四十二所,但是今年赶上沉船试炼,你们不属于任何一所武堂,由老夫亲自教导。但是……这半个月里,你们和仙域里其它弟子并无两样,能不能维持最基本的生计、或是被逐出仙域,皆看你们自己的本领……” 说罢,老者袖袍一挥,桌案上齐刷刷的飞射出十一个铁卷,分投众人手中, 白一朵伸手一握,铁卷落入掌心, 拿起一看,卷壁之上赫然写着‘白一朵’三个字。 “今天的份额就免了吧!从明天开始,你们除了修炼,还要按时缴纳份额。” 后来白一朵才知道,仙域上的修士之所以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忙碌,都是被铁卷给逼的!! 白一朵展开铁卷,荧光闪动间,显现出一个醒目的数字:10。 仙域中的生活用度皆来源于铁卷中的数字,比如白一朵想去吃饭,店家不收银钱,而是直接从铁卷中剥走数字。 当数字变成0,也就意味着你破产了, 破产没什么,还可以挣回来。 而挣取数字的渠道也很多,只要你足够勤快,维持生计是不成为题的。 但如果你的数字是0,不及时挣数字,明天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因为仙域每天都会向弟子征收份额、 也就是交税! 每人每天需要加纳数字5。 也就是说,白一朵铁卷中的数字10,只可以用一半,另外的数字5是要用来缴纳明天的份额。 换句话说,白一朵如果躺着睡大觉,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在第三仙域上只能躺两天,第三天就会被逐出仙域。 “难怪仙域中的弟子一个个都忙的热火朝天,原来除了修真家族,所有武堂弟子都是数字奴呀!” ‘数字奴’就是每天为挣数字而活。就如同房奴,每天为还房贷而活, 原来到了仙侠世界,还是这么苦逼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零九章:2a.理想很丰满 老者正襟危坐,又显老态龙钟,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目光时而犀利、时而浑浊、时而肃穆无情: “自是去吧!小童会告诉你们仙域法则,两日后,再来武堂。” 言外之意就是说,连最基本的生计问题都解决不了,也就不用来武堂了。 这时,手里的铁卷轻微一颤,众人低头,就看到莹芒闪耀间,数字10悄无声息的变成了5, 这是当众演示一下? 大家面面相觑,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 白一朵塌了塌眉,苦着脸问:“武长教,您不是说今天的份额不扣除吗?” 老者杵着拐杖肃然起身,没有急着回答白一朵的疑问,径自走到书架前,放下手里的竹简、继又拿起一本古籍,手背掸了掸卷页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道。 “仙域法则第一条: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法则的颁布者。因为,只要话语权不在你的手里,你就是一个执行者,盲目也好、愚忠也罢,只能在别人布置的规则里忙碌,且要面对规则随时改动的风险……” 白一朵瞠目结舌, 这就相当于某商场的促销活动,看似条例分明中规中矩,岂不成想,底下还贴着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商家所有。’ 白一朵看着铁卷中可怜巴巴的‘5’,一筹莫展,正想为劳苦大众再多争取一点,戴着连衣帽的欧阳杰忽然身体一旋,径自朝门廊走去。 “欧阳师兄,不作请辞擅然离开,不礼貌吧?”玉秀紧追一步问道。 老者却哈哈大笑,摆了摆手:“他做的没错,与其在这里跟老夫磨时间,还不如尽快的熟悉仙域法则,在这第三仙域,人情世故、谦卑礼教,最是一文不值!” 闻言,杜泽平看一眼手里的铁卷,俊眉微凝,但还是谦礼的抱拳一拜, “武长教,两日后,弟子再来讨教。” 紧随着,玉秀叶霖等人也抱拳一拜,豪气冲天的说:“弟子两日后再来拜见。” 看着众人背影,白一朵满脸鄙夷,却也只能紧不跟上。 “你们都认为自己玩得转?” 白一朵投去诧异的目光,心里满是不削。这时,等候在门壁旁的童子似乎看到了白一朵的心思,伪善的笑道:“这位师兄,其实挣取铁卷数字并非难事,灵裕山有八千弟子,皆可自力更生。” 听完这句,白一朵心里安慰了不少,也算是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开口,讪笑的童子继又说道:“所以,诸位师兄大可不用担心,除了那个叫白一朵灵渣,凡练气八阶以上的修士,都可以通过狩猎维持生计。” 白一朵听到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 “不是,我……” 不等白一朵抗议,玉秀忽然顿足问道:“还望童子相告,哪里可以狩猎?” “自然是魔兽谷。”童子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昂的说道:“仙域有直达魔兽谷的传送灵阵,只是需要缴纳2额数字。传送阵会根据修士品阶找到相应的魔兽区域,屠杀魔兽后,会根据魔兽等级获得数字,比如杀一只袋兔,可以获得0.2额数字、屠杀风狼,可以获得0.8额数字、屠杀魔熊可以获得3额数字……” “怎么都这么少呀!”万姝良听了直皱眉,搓了搓手心问:“嘿,有没有一次性获得几十几百数字的魔兽?” “当然有,”童子玩味一笑,言道:“单翼爆龙最具危险性,屠杀一只三级以上的单翼爆龙,可以获得300额的数字。” “哇~!这么多?” “还有豹纹独角蜥,含剧毒,屠杀一只豹纹独角蜥,可获得450额的数字呢。” 听到这里,激动莫名,好像童子口中的暴恐、毒蜥,都只是壁虎和臭虫,随手便可捏来。 白一朵不喜欢白日做梦,理性的想了想,问道:“童子,有没有一种不危险、还有高额数字回报的魔兽?” 童子看白痴一般瞥了白一朵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凡是都是相对的,难度决定回报。……不过,斑鹿善速度,难以捕获,屠杀一只可以获得400额的数字,是仙域弟子最喜欢围剿的魔兽。” 听到这里,白一朵忽然想起雷氏五兄弟, “嗞~,难怪他们把斑鹿尸体看的那么重要,原来那东西值400数字呢。”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深处一阵懊悔。 这时候,玉秀在一番权衡利弊后,下了决定。言道:“我们才入仙域,对捕猎没有经验,可以试着联手围堵斑鹿。” 相对于单翼霸龙的危险、袋兔的廉价,斑鹿算是性价比最高魔兽了。只是那东西速度很快,单独行动很难捕获。 自从晋院后,叶霖和孙淑榕早已磨灭了昔日的天骄傲慢,对玉秀的提议没有异议。 杜泽平和谭诗清等外院弟子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眼前挣取数字最重要,不管是听谁的,只要能获得数字、维持生计,他们乐意从流。 白一朵也点了点头,看领袖一样盯着玉秀, 只有欧阳杰理也没理,拿着铁卷径直走向传送灵阵。 仙域的传送灵阵需要消耗2额的数字,大多数修士都知道这2额的数字有多金贵,不舍得挥霍。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选择通过铁链桥,步行去魔兽谷, 魔兽谷坐落于汨罗江北岸、落晨山脉以东,似乎与下游的灵渠宗有所接壤。 “欧阳师兄好像不太和群呀!”谭诗清作为外院弟子,对这位昔日的内院第一天骄不是太了解。只是知道他排名第二,实力应该次于玉秀。 玉秀柳眉微倾,叹息一声道:“诸位,我们第一次来仙域,按理说,应该先找住所安顿才对。但是铁卷法则在手,大家不得不紧迫起来。所以我提议,去魔兽谷,挣取可维持短暂生计的数字,此刻出发,争分夺秒,也让仙域上的常驻天骄们看一看,吾等皆非等闲,,,” 杜泽平欣然点头,附和道:“仙域异土,大家只有紧密协作才能共创佳景。我甚至有理由相信,我们十人联手,即便是单翼暴龙,甚至更高级的魔兽,皆可瞬息斩杀,,,” 不得不说,玉秀作为内院排名第一的天骄,在领导队伍鼓舞士气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才能, 加之杜泽平善于助势,两人一唱一和,这支由不同武堂和修真家族组合而成的队伍,并没有因为弟子间的傲慢而离心离德,反而越发的紧密粘合,士气高涨。 就连白一朵也被这盎然士气给振奋的激动不已,摩拳擦掌壮志凌云。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章:2b.现实很骨感 穿越过街亭坊市,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商贩和修真弟子。 在这第三仙域中,很少有人以银钱交易,但也绝非没有,只是大多数商品兑售铁卷数字, 就比如,白一朵此时看到的纳兰家族,就正在出售限量的筑基灵液,售码是12额一瓶。 筑基灵液对刚踏入筑基的修士有固体化本的功效,不算什么高级灵药,但在这个炼药师紧缺的宗门里,即便是低品阶灵药,也是紧俏货。 仙域上的家族不需要按时缴纳份额,但作为仙域中的硬通货,铁卷数字可以兑换很多有价值的原材料和生活物资,包括灵石灵珠,甚至可以雇佣仙域上的强者来加强家族战力。 这不是白一朵第一次看到纳兰家族兜售灵液,看着熟悉的门楼匾额、熟悉的族徽族旗、熟悉的面孔……, 队伍前方的娉婷少女肃然而立,斑驳光晨中,一对银色耳钉耀出银芒,三千青丝迎风展展,一声素裙衣袂飘飘。 “大家不用慌张,筑基灵液尚有百瓶,请排好队,依次购买……” 这时候,走在队伍中央的出云慕白皱了皱眉,想上却前去跟未婚妻打声招呼,却莫名的看一眼白一朵,怯生生的打消了念头。 而队伍里,有着男子特征的万姝良,目光火热的看着纳兰锦月,忽然一扭头对白一朵说道:“白师弟,你觉得锦月姑娘如何?” “额……不胜了解!”白一朵摇了摇头,及时撇清和她的关系,偷看一眼杜泽平。 “开什么玩笑,当着我大舅哥的面,我能说别的女孩好吗?” 心中腹诽,白一朵讪笑道:“万师姐,你觉得她怎么样?” “哈哈哈,白师弟甚知我心呀!”万姝良豪迈一笑, 最后望眼欲穿的看一眼纳兰家族门前的玉姿少女,俊美微凝,兴叹说道:“才情万种、仙姿玉骨,我万姝良若能得此佳偶、结成道侣,自是不负此生!”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万姝良的感叹是开玩笑,毕竟她打扮的再爷么,也盖不住女儿身的事实。 可众人笑着笑着,就发现不对,万姝良那望穿秋水的目光、那恍惚间的惆怅、那凝眉不展却又蕴着一丝欣怲的神容,都在告诉众人,她遇见‘爱情’了。 出云慕白最是无语,本来有个白一朵就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不男不女的万姝良,着实可恨, 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心高气傲的他,在白一朵连翻的打压下,已经丧失了男子气概,不敢去维权。 白一朵却见缝插针的说道:“万师姐不畏世俗、敢爱敢恨,真乃我辈楷模。我白一朵永远支持万师姐,祝万师姐早日收获爱情,抱得美人归。” 吴有才是纨绔子弟,比白一朵还不正经,当即拍掌助势道:“我吴有才也祝愿万师姐与纳兰锦月情投意好共结连理……” 虽然大家都是当做玩笑来说的,可万姝良不仅没生气,反而豪迈的哈哈大笑:“多谢吴师弟的祝福,万某必定努力。” 闻言,即便是不善说笑的叶霖玉秀等人,也放松下来,配合的说了几句中规中矩的祝福词。 一路笑语,与街道中的肃然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这时,白一朵意味深长的看向出云慕白,诡异一笑:“出云师兄,你不给万师姐一点祝福吗?还是你也对纳兰锦月垂涎若渴?” 出云慕白一怔,看向白一朵时,一股无名之火心间窜动。 这要他怎么说? 而白一朵却咄咄逼人,讪笑说道:“出云师兄有什么想法可直言不讳,大家都不是外人,纳兰锦月貌美如花,被师兄觊觎,也不是什么难堪之事。” “额呵呵,怎么可能呢,”出云慕白挤出一抹营养不良的笑容,强压怒气,学着刚才大家的样子,在万姝良面前抱拳一拜:“万师姐,师弟也祝愿你情缘美满、” “哈哈哈,多谢出云师弟~!”万姝良像极了得到祝福的大师哥,拍了拍出云慕白的肩膀,豪迈一笑。 见此情形,白一朵被自己感动坏了。 “为了能掰开这对近亲婚姻,我白一朵秉承信念从未放弃,真的太善良了!” 感慨间,眼前出现一口巨大祭坛, 祭坛位居仙域中央,由上万块天陨之玉镶嵌而成,灵气浓郁,紫忙萦绕, 祭坛四周是深壑沟渠,底部暗火涌动,蒸蒸热浪袅袅升腾,温暖了周遭空气,也威慑着擅近之人。 在祭坛的朱雀位置,矗立着一块巨大石碑,石碑无字,碑壁却流光溢彩甚是醒目, 当欧阳杰背负长剑走过时,手中铁卷轻微一颤,一抹流光直射石碑, 届时,碑壁之上赫然显现一个数字:2. 也就是说,欧阳杰的铁卷中,只剩下了3额数字。 仙域弟子每天都需要缴纳5额数字的份额,所以这一刻的欧阳杰已经面临破产,明日的失落前不凑齐份额,就会被逐出第三仙域。 看着戴着连衣帽的少年在祭坛灵阵中瞬间消失,玉秀深吸一口气,夺步向前: “大家无需犹豫,只需猎杀一头斑鹿,每人便可分到30额的数字,足够六天的份额。” 说着,玉秀首当其冲,一步踏入,缴纳数额后,在银色光芒的包裹中消失不见。 传送灵阵只在魔兽谷留下印记,缴纳足够的数额,自然会被传送至理想位置,这一点不必担心。 随着强光的包裹,白一朵再缴纳2额数字后,被传送到魔兽谷最西侧地界。 在这里,有一处与仙域之上极为相似的祭坛,无处修士进进出出,有第三仙域的筑基弟子、也有第二仙域的天骄,甚至还能看到第一仙域的仙宗。 只不过,第一仙域是宗门高管的居住地,那些仙宗也不过是负责仙域杂役的仆人,并非大承。 祭坛四周仿若集市,有猎杀了魔兽就地兜售的,价格高昂, 也有仗势欺人抢夺猎物的,祭坛周围的护卫多会冷眼旁观,甚至期待这种打发枯燥的戏码。 但到了祭坛区域也就算是到达灵源宗管辖,一般宗门弟子都不是没素质的流氓,抢夺之事也只在魔兽谷中游区域,与灵渠宗弟子照面在估算实力度势而为。 所以说,魔兽谷也算是宗门提供给修士的一个试炼地, 魔兽谷内不仅有各种魔兽毒物等危险,还有外宗弟子刀刃相屠, “第三仙域的弟子不可跨越第四防线、不得挑衅攻击三级以上魔兽、不得留宿魔兽谷、不得……” 听着天空中机械且冷漠的重复着法规,白一朵皱了皱眉问:“这里就是魔兽谷吗?怎么感觉跟外院的坊市没什么区别?” “这里是传送灵阵,有浓郁的宗门气息。随着深入谷林,宗门气息就会薄弱,也就是语音提示中的第四防线。” 这些信息童子也简略说过,杜泽平心细如尘,打听了不少有关魔兽谷的事情, “魔兽谷西侧有十道防线,第四道防线可以保障筑基以下弟子的安全,但超出第四防线,就很危险了。而第八防线过后,就接近魔兽谷中心地带,不仅那里的魔兽等级很高,甚至有可能被外综弟子伏击。因为相同的,魔兽谷东侧也有十道防线,能够跨越防线抵达中游的,皆是修为浑厚之辈……”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一章:3a.羡慕的目光 在修仙的世界里,一旦走出宗门,因为没有法律与王法的约束,修士之间是没有道义可讲的, 榕城世界看似美好,弱肉强食的法则却无处不在,失去宗门的庇护,死亡的威胁无处不在。 玉秀眺望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踪迹, 遇人打听了一下,才确定好方位,指了指眼前茂密的树林道: “欧阳师兄应该去了那个方向,我们也过去吧!” 说罢,也不管队员们有没有异议,提着宝剑踏空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对魔兽谷不胜了解,可从眼前芊绵的树冠便可看出,这是直切魔兽谷核心方向的去处, 一般第三仙域的弟子都是横向寻找猎物,因为越往里走,魔兽的等级越高,狩猎难度也就越大。 穿过高耸的灌木林,直走数百步,便可以看到第一道防线, 仿佛是一道隔绝空气的光波能量罩,穿过去,就会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紧迫感,那是脱离宗门范围的一种不安,而随着十道防线的突破,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换一句话说,随着深入,那种来自宗门的安全感会递减,直到消失。 “已经第二道防线了!”杜泽平芥蒂的扫视一圈,追上玉秀问道:“我们的目标是斑鹿,可是这里树木葳蕤荆棘芊绵,不像是会有斑鹿的地方。” 说话间,忽然一旁的叶霖脚步一顿,身形犹如闪电般脱空而起,不等众人看清,挥袍间鬼斧握于掌中,对着一颗巨树凌空劈斩…… 只见无数黑影厉鬼咆哮而出,带着劲霸斧威,浩浩荡荡,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巨树劈成了两半。 一开始大家还不明白叶霖原何对一棵树动手,这棵树长的碍他眼了? 直到巨树炸裂,从树干中射出一条白色巨蟒,众人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赤冠雪蟒!” 随着雪白的巨蟒葬身利斧,叶霖的铁卷轻微一颤,一个数字悄无声息的显现而出:准数额18.1. 击杀魔兽不会立刻获得数字,特卷也只是估算魔兽的价值,需要把魔兽尸体带回仙域,兑换后数字才会到手。 也就是说,叶霖想要获得这18.1的数字,就必须先把雪蟒扛回仙域。 叶霖也没想到这只巨蟒这么值钱,18.1的数字,已经不枉此行了。 “各位师兄师弟,我叶霖不能陪你们围猎斑鹿了,先行告辞。” 说罢,叶霖扛起赤冠雪蟒的尸体,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转身而去。 “呵,才8.1额的数字,我白一朵有着更崇高的追求和理想,才不会……” 话语才说到一半,忽然白一朵身板一憟,立即转身,眼睛直直的盯着一簇草丛。 敏锐的神识告诉他,草丛里又一只魔兽。 “嘿~?难道我的崇高追求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想到叶霖一单就结束猎杀,可以回仙域躺平,白一朵急忙取出叱灵道人的断刃匕首,倾尽全身力气掷出…… 嘎嘎~ 下一瞬,一直背上扎着匕首的黄嘴鸭踉踉跄跄的跑出草丛,在众人眼前跌跌撞撞,似认主一般,倒在白一朵脚跟前,四仰八叉的死去, 随着倒霉黄嘴鸭咽气,白一朵手里的铁卷轻微一颤,一个数字浮现而出:准数额0.01。 “我勒个去,小数点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小数点后两位?” 众人皆是愣神, 吴有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黄嘴鸭问:“白师弟,这就是你的崇高追求?” 出云慕白见终于有回谤白一朵的机会,夸张性的哈哈大笑:“白师弟,还不赶紧带着你的猎物去仙域兑换,” 白一朵脸色阴沉,拔出断刃匕首,看着软哒哒的黄嘴鸭内心一片哀怨: “这东西也太不值钱了吧?0.01,我要猎杀两百只,才够缴纳给传送灵阵的数字。” 想到这里,白一朵又发现自己算的不对。 回仙域还是得缴纳数字,他需要不傻四百只,才足够传送灵阵的费用,而加上缴纳明天的份额,需要上千只。 众人笑着笑着,忽然,道路的前方传来一声魔兽的嘶吼,震的地动山摇,树叶哗然。 “怎么回事?”万姝良脸上的笑容一僵,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应该是欧阳杰,他遇到高等阶的魔兽了!”杜泽平肃然说道。 玉秀小脸一沉,想也没想,拔出宝剑踏空而去。 穿过第四道防线,一个地势较为平躺的谷涧中央,无数根骨刺拔地而起,交错芊绵,似牢笼般困住一只提醒硕大的红毛猿, 红毛猿体型硕大、力大无穷,被骨林中的骨刺扎的仰天大吼,孔武有力的手臂带着鲜血抓住一根粗壮的骨刺,硬生生的掰断了, 相序的掰断数跟骨刺,欧阳杰目光森冷,骨脊长剑迎空一扫,漫地青苔铺展、绿化、长出一朵朵烁丽花朵, 花朵鲜艳欲滴,蕊胎之中展开一双双五彩翅膀, 紧接着,漫天蝴蝶迎空飞舞,围着红毛猿迅速盘旋,速度越来越快,鲜艳的色泽越来越甚,美不胜收, 可是就在这美丽的一幕落下后,那原本气势滔天力大无穷的红毛猿,变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最是瘆人。 “欧阳家族的蝶雾可以转瞬间啃食万物,可是红毛猿只是堪堪陨命,可见欧阳杰并没有把家族的这套秘术发挥极致呀!” 杜泽平说完看向白一朵,即便如此,这套秘术也足够骇人听闻,而这么诡异凶残的杀招,却败给了白一朵, “白兄,若是早来一步,这红毛猿必是白兄囊中之物。” 随着杜泽平的话语落定,远处传来一声轰然倒地的闷响,与此同时,欧阳杰的铁卷闪现出一个数字:准数额93.6. 众人瞪大了眼睛,93.6,这也太值钱了吧! 反观白一朵猎杀的黄嘴鸭,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远处的欧阳杰却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般喜悦,面无表情的看一眼铁卷,拖起面目全非的红毛猿,穿越众人径自离去。 “羡慕呀!”吴有才满眼小星星的盯着那伟岸背影,再看一眼自己铁卷中可怜巴巴的数字3,眉头皱出了梯田。 “不行,我也要猎杀高级魔兽,富贵险中求,有打辅助的吗?” 相对于玉秀提到的围猎斑鹿可以多的30数额,欧阳杰豪气出手震慑到了所有人,就连白一朵都羡慕的直咽口水。 “特奶奶的,快告诉我哪里有高级魔兽,我跟它拼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二章:3b.妒忌的眼神 看到欧阳杰满载而归,众人目光复杂,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暗恨, “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孙天漫趾高气昂的瞥去一眼, 道姑打扮的她自诩不染红尘、不涉世俗、不争不妒、 这种设定,应当与欧阳杰一样冷肃寡欲才对,可她偏偏生了一张刻薄脸, 见叶霖和欧阳杰都扛着猎物走了,再看一眼手里铁卷,孙天漫有些迁怒玉秀,小胸脯气鼓鼓的挺着。 “玉秀师姐,杜师兄说的没错,这种荆棘葳蕤的地带,不可能有斑鹿。本道要自己狩猎,恕不能相助了。” 说罢,孙天漫身形一旋,踩着树冠叶片踏空而去, 看着那轻如游燕的背影,早有退意的出云慕白笑了笑道:“孙师妹一介女子,独自前往,我甚是不安呀!” 说着,出云慕白抱拳拜辞,从袖口里取出一件法宝,在法宝的助力下紧追而去。 看到出云慕白随手就能取出一件法宝,白一朵目光有些火热。 “这家伙也太富有了,随手就是一柄加持速度的法宝!” 又想到棋盘宫殿里的小游龙,白一朵忽然不那么讨厌出云慕白了,打算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多跟人家交流交流, 眼看出云慕白和孙天漫都走了,吴有才瞅一眼杜泽平,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这时,谭诗清绅士一笑,拍了拍吴有才的肩膀,风轻云淡的说:“师弟,我们去那边看看,或许有意外收获。” 吴有才立即点头,于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和一个纨绔子弟组合在一起,一前一后走进密林。 玉秀看着队伍里的人相序离开,秀眉凝成了一团, 可作为内院第一天骄,她还是摆出气场,肃然说道: “哼~,还有谁想要独自狩猎的,去便是了,魔兽谷有的是……” 而不等玉秀把话说完,孙淑榕和万姝良相视一眼,决然离去, 就连杜泽平也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微风拂过,两片枯黄的树叶缓缓飘落,少女的倩影孤肃霄凛。 转身看到白一朵,玉秀忽然鼻头一酸,感动的说道:“白一朵,没想到,只有你肯留下!你放心,师姐我……” “玉秀师姐,”白一朵忽然一指前方,紧忙说道:“我好像看到一只魔兽了,师姐保重。” 白一朵说完就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疾驰的速度卷起阵阵落叶,尘土飞扬。 “开什么玩笑,即便有斑鹿,也不可能协同捕杀,玉秀师姐未免太天真了!” 关系到利益分化的问题,就很难协作,这也是武长教所说的仙域第一法则, 信任,是仙域里最荒谬的事情。 来魔兽谷狩猎的修士不在少数,可协同作战的,除了像雷氏五兄弟那样的血亲,几乎看不到。 因为无论是面对生死危难、还是利益诱惑,你都没有办法完全信任身边的人, 那些你现在认为牢不可破的关系,在超出掌控的外界因素下,最是脆弱和虚伪。 这一点,也许刚刚走出正甲武堂的玉秀还不懂,但白一朵却深信不疑。 因为被哥哥抛下的这三年里,他见过太多的歹恶与背叛。 …… 正胡思乱想,脸上像是碰到了一层浅浅的水雾,脸皮一凉。 “第五道防线?” 看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斑光,白一朵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踏出了第三仙域允许内的安全区, 一种不安感隐隐躁动。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吟,阵阵音波撕裂空间般压近,威压骤起, 一对虎鹰像是发现了猎物,化作一道闪电,风驰电掣俯冲而下,利爪划破天空,寒芒闪动, 白一朵双眼一瞪,看着来势汹汹的虎鹰,呼吸陡然一窒, “什么情况?我是来捕猎的,不是来被猎物捕的呀!” 可初步估算了一下虎鹰的等级,白一朵又惊异的发现,这是一对四级魔兽, “四级魔兽?一定很值钱吧!” 又想到欧阳杰捕杀的红毛猿,那玩意好像也是这个等级,利益当前,白一朵忽然就不害怕了。 “特奶奶的,欧阳杰能办到,作为与他并列第二的我,没理由办不到的呀!” 白一朵呼吸变得急促,目中弑杀之意弥漫, 只是他忘了,对战欧阳杰只是取巧战平,虎鹰可没有灵气赠送给他, 只见电光火石的一瞬,白一朵高举珠天算盘,厉声喝道:“来吧,让你白爷爷……” 来意汹涌的虎鹰被少年的气势怔了一记, 可下一瞬,就看到白一朵举着算盘呆立当场,清风拂过,落叶飘零,少年的脸上布满黑线。 “白捡,你是怎么回事?爸爸的灵气呢?” 小游龙一脸的无辜,满身鳞片由青变黄,却又渐渐的淡下光泽,变成柠檬皮那样的米黄色。 对战欧阳杰的时候,白一朵以练气中期强行使用佛塔御水诀,已经把能有的灵气都掏空了,就连白子树苗也因为缺少灵气的喂养无精打采, 虽然是练气中阶,可白一朵的灵池中空空荡荡,一贫如洗。 “我勒个去,没有灵气,你让我怎么跟一只四级魔兽打?” 内心一阵抓狂, 可虎鹰的利爪就贴着头皮刺了过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息,白一朵眼看无力对抗,下意识的抱住脑袋,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一声霹雳雷鸣响彻苍穹,带着劲风裹挟落叶,孙淑榕手持雷纹剑,踏空而至。 在孙淑榕的身后,万姝良剑刺苍穹,强霸灵气裹挟在剑锋之中,一剑刺穿虎鹰的遮天大翼。 眼看孙淑榕和万姝良一剑一只虎鹰,白一朵感动的老泪纵横。 “果然玉秀师姐是对的,关键时刻还是同门师姐靠得住呀!” 然而,孙淑榕和万姝良脚步落地后,看到白一朵时,均是一愣。 “原来白师弟在这里,冒犯了!” 孙淑榕知道白一朵有对抗欧阳杰的恐怖战力,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差点葬身鹰腹,还以为自己夺了他的猎物,甚是愧疚。 “白师弟,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在以身诱鹰,不是存心抢夺,还请白师弟见谅。” 白一朵紧忙摆手:“不要紧不要紧……,诶?你们在协同捕猎吗?要不带上我一个?” 白一朵深知,自己现在没有一点灵气,除了杀黄嘴鸭,是没办法捕杀猎物的。 但孙淑榕却是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虎鹰道:“白师弟误会了,虎鹰的价格是24额数字,捕杀一只便足够今日份额,恐有枝节,今天不再狩猎。” 说着,孙淑榕和万姝良相视一眼,各自拖起虎鹰尸体,去仙域兑换了。 看着两人背影,白一朵一筹莫展, “看来……得先找人借点灵气呀!” 这样想着,白一朵快步追上两人,陪笑道:“两位师姐,师弟有一事请求,还望……” “不行!” 孙淑榕不给白一朵说完的机会,直接了当的拒绝。 “白师弟,捕猎换取铁卷数字是仙域法则,还请师弟自行完成,告辞!” 说着,孙淑榕脚尖轻踏,一跃踏空,向着祭坛方向疾速而去。 万姝良塌着眉,苦笑摇头:“白师弟,以你的战力,足以捕杀红毛猿那样的高回报魔兽,不该打我这区区24额数字的主意呀。” 说罢,万姝良也踏空而去,生怕白一朵再作纠缠。 但白一朵想说的不是这个呀! “其实,我是想请二位师姐把我打一顿!!”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三章:4a.师兄不要嘛 白一朵发现,魔兽谷什么都好,就是人迹罕至,想要找一个灵力充裕的修士借点灵气着实太难。 “这么大的山谷树林,我要去哪里找人借灵气呢?” 少年一筹莫展,想四下找一找,可又担心遇到虎鹰那样的凶禽猛兽, 径自转了个圈,四周密压压的,全是高耸的树木,葳蕤芊绵, 白一朵感到晕头转向,有点迷路的感觉。 看着茂密幽深的山林,塌了塌眉,心中喃喃:“要是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就好了!” 越是茫然,白一朵就越是迫切的想要找到其它仙域弟子, 恨不能窥看整个魔兽谷, 想到这里,白一朵忽然眼睛一瞪,猛拍一记大腿:“对了,我怎么把棋盘给忘了?” 白一朵还记得,体内的棋盘是整个世界的轮廓,黑白棋子组成江河山脉,并且是同步的。 于是白一朵赶紧散出神识之力,神识扫过棋盘,在棋盘上方游走一番,眼前的黑白棋子渐渐变得模糊,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瞬息间化作大河山川、街市城邦, 这个世界比想象的要大,汨罗江流域只是一隅小川,而作为宗门根基的椌榕神树,更是如体肤毫毛般微不足道。 神识如同剥开云雾般寸寸拉近, 白一朵看到了落晨山脉、看到了汨罗江、看到了椌榕神树和三域仙山、看到了山谷中的茂密森林…… 这种窥看就好像是以上帝的视角俯视地面,范围越小、视野越显模糊, 白一朵模糊的看到了祭坛,两个女子拖着虎鹰走进传送灵阵,消失不见。 “那是孙淑榕和万姝良?” 拥有棋盘这么久,白一朵才发现这玩意还有这功能,简直就是卫星天眼呀! 又剥开密林找了找,在一块平坦开阔的地域,白一朵看到了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正在费力的击杀一头剑齿虎, “这是孙天漫?” 白一朵又试着找了找,并没有看到出云慕白的身影, “果然是渣男坯子,不是说担心孙天漫安危吗?呸~,渣男!” 正吐槽着,忽然一个身影加入了战斗,在孙天漫堪堪不敌的时候,及时的压制住了剑齿虎的凶猛攻势。 “这是……杜泽平?” 白一朵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这位大舅哥的人品还是很看好的。 “怎么都是熟人?熟人不好下手呀!” 白一朵想了想,发现是自己的搜寻范围太局限了,其它仙域弟子怎么可能会在祭坛附近狩猎呢,这里性价比高的猎物多被捕杀殆尽,剩下的,要么是红毛猿那样的狂暴巨兽、要么是黄嘴鸭这样的廉价货, 想到其中关键,白一朵像是有了目标,把视野放远,在魔兽谷南北侧寻找, 这么一找,还真看到了几个陌生面孔,都是第三仙域的修真弟子,道法高深。 白一朵没有急着锁定目标,而是像窥人隐私一样观察他们, 这么一观察,就惊异的发现,树林里除了狩猎打怪的,还有谈恋爱亲嘴的, 在旺盛荷尔蒙的滋养下,周遭的山花都绚丽多彩起来, “这两位师兄师姐可真会挑地方!” 白一朵咯咯咯的傻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期待有什么好看的戏码上演,盯着他们多看了一会儿。 如果这对小情侣知道此时的良辰美景真被别人觊觎着,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而白一朵看着看着,就意外的发现,并非只有自己在偷看, 那山石跌起的土堆后边,一只乌龟伸长了脖子,一对绿豆般的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 一开始白一朵还以为那是什么魔兽,为小情侣紧张了一下, 待看清是一只乌龟,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 因为他惊异的发现,小乌龟甲壳四周有暗芒闪动。 “是小乌龟?” “我的土脉灵图?” 白一朵不淡定了,沼泽一别已有多日,没想到还能撞见这活宝贝。 “缘分啊!” 白一朵激动莫名,顾不上借灵气和捕杀魔兽这些小事,一个健步冲向小乌龟的方向。 土脉灵图有了灵体,想要融合极为艰难, 但白一朵深知土脉灵图对自己重要性,五行之中缺了土系,将无法完整。所以在他看来,这是头等大事,重中之重! 一块小山包前,男子揽着女子纤细腰肢,情意绵绵, “师兄不要嘛~!”女子双手抵着男子胸膛,侧起羞红的脸蛋,娇嗔道。 男子却得寸进尺,轻扯腰带,哄道:“素儿师妹,这里不会有别人,不会被人看到的。” 恰在此时,一个人影直冲两人,叫喊着:“你是我的,我的小宝贝……” 女子吓的花容失色,下意识就往男子怀里钻。 但男子却剑眉一竖,一把攥住女子柔软手腕,厉目问道:“他是谁?为何会唤素儿师妹为小宝贝?” 不等女子解释,白一朵就一个健步直冲二人, 男子下意识的抓起长剑,准备迎接一场夺爱之战, 但剑刃尚未出鞘,来者就噌的一声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一头扎进身后的乱石摊里, 不一会儿,就见少年手里提溜起一只小乌龟,满脸尘土的跳起身,仰天吼嚣:“哈哈哈,终于又被我白一朵抓住了,,我的小宝贝,我都说了,我们是有缘分的……” 一对璧人似乎要石化了,原来他说的小宝贝,竟是一只乌龟? 而作为土系灵图的小乌龟,是怎么也没想到,偷窥人家人类小情侣打kiss正起劲,忽然就被一个人直冲过来给活捉了, 当它在恍惚中看清少年的脸,龟眼瞪的滚圆, 竟然又是那个猥琐的家伙!? 如果被别人活捉,哪怕是面临生煎油炸烤,小乌龟或许都还没那么害怕, 可这张脸,简直就是噩梦的存在, 小乌龟有种本能的恐惧,就好像白一朵是它的宿敌,一看见就有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颤栗。 但白一朵却笑的灿若夏花,也不顾垂小乌龟的死挣扎,提在手里欣赏宝物般细细打量。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伸手抓起小乌龟的脖子,用力一扯,随即往边上一扔…… “白一朵,一只乌龟能有多少数字额?别滥杀无辜了!” 在白一朵惊愕的目光中,玉秀扔掉小乌龟,肃傲的庭了挺胸前大物,一指身后,得意道:“看到了吗?这些风狼都是我猎杀的,每只可以兑换3额数字。” “数额虽然不是太多,但绝对比乌龟值钱。” “你准备一下,前方山谷有个狼群,我看过了,那边地势低洼,用你的佛塔御水诀一定……” 然而不等玉秀自以为是的把话说完,瞠目结舌的白一朵就整个人原地爆炸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四章:4b.师姐别这样 落晨山脉南麓,魔兽谷。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可少年的心里,寒风呼啸…… 眼看到手的土脉灵图就这样跑了,白一朵几近崩溃。 揪了揪耳朵,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勒个去~!玉秀师姐,你竟然把它放跑了?” 玉秀古怪的打量一眼白一朵,身姿傲挺,豪气大度的指了指身后,说道:“一只小乌龟而已,你稀罕个什么?……看见那些风狼了吗?师姐送你两头。” 少年脸都气紫了,可小乌龟是土脉灵图,入地即遁,待白一朵追过去,已经跑的影子都没有了。 “我的土脉呀!难道咱俩的缘分还待磨历?” 看着撅屁股满地寻找的白一朵,玉秀粗眉不展,困惑道:“白一朵,你就这么喜欢那只小乌龟吗?或者是我看错了,那是什么高品阶的魔兽?” “玉秀师姐,它不是什么高品阶魔兽,但再高品阶的魔兽也没它值钱呀……” 白一朵喟然长叹,见真的无缘,只能作罢, 怨瞪玉秀一眼道:“师姐,这次怪你!所以,我要……三头风狼。” 前一秒白一朵还一脸哀怨,跟死了儿子似的;下一瞬就喜颠颠的跑过去,挑肥捡瘦,扯起三头风狼挂在身上。 他是凡事都能看得开的人,既然小乌龟已经跑掉了,肯定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三头风狼可是9额数字,不要白不要!” 后来又转念一想,风狼这东西看似不值钱,可贵在数量,于是忙问玉秀道:“师姐,前边真的有狼群?” “千真万确!” 于是玉秀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指向前方谷涧:“杀死这几只风狼后,本想乘势追击,半路上撞见一位仙域修士。是他告诉我谷涧内有狼群,让我莫要只身前往。” 玉秀说完一脸认真的看向白一朵,提议道:“我的正光剑可能无法对付数量庞大的狼群,所以想请白师弟出手,以师弟可战欧阳师兄的强大实力,你我联手,对付区区一窝风狼必然手到擒来……” 白一朵被恭维的不好意思,摆了摆手道:“诶呀,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白师弟是答应了吗?”玉秀脸上一喜,抓起白一朵手腕扭身就走:“时不我待,我们快出发吧。” 为了确保仙域的安全,传送灵阵会在每天的黄昏关闭, 也就是说,日落前无论你有没有捕获猎物,都必须返回宗门。 看一眼渐渐偏移的太阳,白一朵也对谷涧的狼群充满期待,数量足够多的话,也不亚于高级魔兽。 只是玉秀师姐不知道,现在的白一朵毫无战力,拉他入伙最是不智。 而白一朵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对付一窝狼崽子需要本天骄动用玄级功法?玉秀师姐可是晋院榜排名第一,有她在,还有得着我出手吗?” 玉秀似乎也有着大相径庭的想法,心中呢喃: “风狼毕竟是3级魔兽,捕杀这些已经消耗了我不少的灵力……,白一朵总有出人意外的战力,到时候由他出手,此事必妥。” 就在两人各怀鬼胎的幻想之时,道路前方出现一个巨大谷涧,茂密的林木遮掩下,谷涧中传来声声狼吼。 “还真有狼群?” 白一朵喜出望外,眺望一眼黑压压的谷地,虽然看不见谷类的情形,但那种窥宝的感觉让他尤为兴奋。 “师姐,狼群就在这里了吧?” 见玉秀抿着笑意点头,白一朵激动的直搓手掌。“太好了,屠了狼群,我们就能脱贫致富奔小康……” 这时,一袭白袍轰然而落,看一眼两人,肃然言道:“两位是刚踏上仙域的新人吧,恶狼谷凶险,不可擅入的。” 来者是一个高瘦俊朗的男子,一声道袍迎风展展,有种得到仙者的感觉, 可又因为袖袍处的血痕和脚踝渐染的泥泞,让他又显得很接地气。 因为来到魔兽谷,面对山林中各种恶劣环境,很少有修士可以保持仙姿。换句话说,来这里就是战斗的,狼狈负伤则是常态。 看到男子,玉秀脸上一喜,迎前一步抱剑拜道:“多谢道兄提醒,不过我请来了帮手,足以对付狼群。” 说着,玉秀看一眼白一朵,似有成竹在胸,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道兄莫要小觑我这师弟,他可是有操控玄级功法的强大战力。” “筑基?”男子惊异的看向白一朵,可很快就发现,他只有练气中阶的灵阶, “练气中阶?怎么会有练气中阶的仙域弟子?现在的晋院标准这么底了吗?” 心中鄙夷,男子的目光却停留在三只风狼尸体上,眼睛微眯。 男子眼光火热的咽了咽喉咙,对着玉秀笑道:“既然这样,两位不妨放手一试,如果有危险可以大声呼喊,本道就留在这里为两位看管猎物好了。” 说罢,男子盘膝坐下,宝剑放置一旁,开始闭目打坐。 玉秀喜出望外,紧忙作揖:“多谢道友,那就劳烦了!” 于是,玉秀把好不容易捕获的风狼留在谷崖,带着白一朵轻踩珠叶踏空而去。 谷涧不深,但乱石交磐枝叶芊绵, 有溪水缓缓流淌,哗声悦耳。 “白一朵,狼群会霸占水源,看样子我们是来对了。”玉秀喜上眉梢,又提醒道:“切忌不要恋战,捕杀足够的风狼即可。” 白一朵歪着脑袋想了想,究竟多少算是足够呢? “我不贪,100只风狼,就足够了。” 一百只风狼就是300额数字,和玉秀平分的话,每人可以分到150额数字,相当于屠杀两头红毛猿。 可玉秀有点犯难,秀眉微蹙:“100头呀,我们扛的下吗?” 就在两人美滋滋的畅想未来之时,忽然的,一声低沉狼后划破寂静,在谷涧中经久不散。 白一朵吓的浑身一哆嗦,芥蒂的看向四周, 紧接着,他就看到四面八方冒出无数只风狼的脑袋,灰压压的,充宿林木之间。 这些风狼一个个龇牙咧嘴,瞪着血目,嘴角挂着涎液,发出低沉的嘶吟, 虽然是有备而来,可当真的面对成千上百的风狼,初生牛犊的两人还是惊恐万状,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背贴着背,小脸灿白的玉秀细声说道:“白一朵,快用你的佛塔御水诀,这里地势低洼,可以把他们淹死。” 白一朵一愣,嘿嘿笑了笑道:“师姐,把狼淹死了,我们自己怎么办?” 玉秀柳眉一怠,可能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搓了搓牙花道:“那就用你的珠天算,这种群杀攻击最适合用于眼前了。” “玉秀师姐,珠天算式是契器法诀,那玩意我没带在身上呀!”白一朵苦着脸道。 自从有了黑子宫殿,白一朵所有家底都在宫殿里,倒是随手可取, 只是,珠天算式和佛塔御水诀都需要灵气催动,现在的白一朵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灵气……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五章:5a.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玉秀呛的咳嗽连连,焦急问道:“那你的炙火呢?焚烧欧阳杰骨林的时候,那种狂暴的火焰呢?” 少年垮塌着脸,摇了摇头道:“师姐,火种早就用完了,而且这地方都是树,纵火烧山可是犯法的!” 玉秀差点被气吐血,正要揪起他问问,你喵的到底还有什么底牌能有? 忽然周围的狼吼刹然而止, 转即,就看到所有的风狼低下头,空气一下子凝固, 白一朵和玉秀面面相觑,心想这些风狼都怎么了?难道是听说白一朵有这么多的杀招,被吓到了? 正值困惑,忽然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哗响,像是有个庞然大物踩着落叶缓步靠近, 两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扭回头…… 这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巨大狼王踩着满经不经心的步伐靠近,那凶煞的目光死死的锁定两人,龇着幽长獠牙,嘴角挂着涎液,那狰狞的脸上,一道竖向刀疤尤为突兀,配以那健硕的体格,在日光下如同地狱修罗般慑人心魂。 “狼……狼王?” “六级魔兽?” 魔兽的等级比修士跨阶小,四级魔兽堪比筑基修士,如欧阳杰那样的准筑基倾力一战的话,还是有胜算的。 可五级魔兽就有堪比金丹强者的战力,是第三仙域弟子望而怯步的存在。 而六级魔兽,其战力远超金丹,即便是白浩在这里,也难以力敌。 也就是说,面对眼前的狼王,就相当于面对一位元婴老怪,他们那点修为实力,简直都不够人家伸一伸爪子的。 玉秀干涩的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咬字不清的说道:“师弟,我掩护,你快走。” 白一朵感动坏了,深情的看一眼玉秀师姐,剑眉一竖道:“师姐,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独自离去?要走就一起……” “一起走是不可能的!”玉秀很认真的说道:“与其一起送死,不如试试运气,说不定能活一个。所以……,你不走的话,就掩护我,我走。” 说完,也不等白一朵答应,玉秀就深情款款的看一眼白一朵,搂肩一抱:“师弟,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师姐我……”待白一朵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却抓了个虚空, 只见玉秀身轻如燕,轻踩树叶踏空而去, 而风狼之名则在于与风驰电掣的速度,只要狼王一声嘶吼,群狼并进,即便玉秀的轻功再怎么了得,也难逃厄运。 看着撇下自己逃走的少女背影,白一朵眉头皱了皱,恨死自己了。 但不等他懊悔,满身雪白的狼王发出一声低吼,从半空中收回目光,再看白一朵时目光中多了一丝戏谑。 可能作为六级狼王,这灵物也是有了灵智,见白一朵被同伴抛弃,不免嘲弄。 “你……不要过来!”白一朵慌乱不已,心知是逃不掉的了,随性拿出叱灵道人的银龙断刃尺,双手捧着直指狼王:“别吃我,我可是有天尊传承的人,小心崩坏你的牙。” 而狼王看到白一朵手里的匕首,忽然脚步一顿,凶煞的攻击姿态也立即放下,目光错愕。 伸出长舌舔了舔脸上的刀疤,狼王目光变得忌惮,拱曲的身子渐渐放缓,最后竟是喔喔的吼了两声,带着群狼跳进了密林里。 直到这一刻,白一朵反而觉得不真实, “它们……跑了?”白一朵堪堪松了口气,收起银龙断刃尺,嘟囔一句:“一定是被我强大的天骄气场给吓到了!” 无论如何,能从堪比元婴老怪的六级魔兽虎口逃生,这件事足够吹半年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身板一挺,迈着豪壮的步伐,向谷崖行去。 可当他来到崖岸,就看到玉秀正夸着脸为他默哀:“白师弟,莫要怪师姐心狠,修仙之路任重而道远,师姐还有太多理想和抱负要去实现,而你为师姐作出的牺牲,师姐将铭记于心,待到他日我玉秀得道大承,一定回到此地,为师弟立碑铸塑,以作缅怀……” 气喘吁吁爬上崖岸的白一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给自己的祭词,内心是五味陈杂。 “师姐,立碑铸塑就算了吧,多分我两头风狼比较实惠。” 玉秀被白一朵的出现吓的花容失色,还以为是鬼魂,下意识的就要跑。 “师姐,我没有死,区区六级狼王,还不至于能伤的了我白一朵。” 说着,白一朵抬臂转了个圈,扬起下巴45度仰望天空:“看到了吗?我连伤都没负,就一掌击退了六级狼王。”说完兴叹一声,惋惜道:“只可惜没用全力,让它给跑了,否则……” “行了!”玉秀对白一朵能活着回来深感惊讶,但她不是弱智,对白一朵一掌击退六级狼王这种事,还没蠢到真的相信。 “能活着回来就好,这次是师姐考虑不周,差点落入险境,责任在我。” 见玉秀自责,白一朵也就嘿嘿的笑了笑,左右看了看问:“诶?那个替我们看管猎物的人呢?” “跑了!”玉秀小脸一赯,呼出一口浊气道:“这次怪我,是我识人不查,被骗了。” “被骗了?”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他的三只风狼、9额数字,就这么没了? 玉秀点了点头,目光闪躲:“这次责任在我,是我……” “师姐,你就不要再自我责备了,面对现实吧!”少年抬头看一眼天色,塌了塌眉道:“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传送灵阵就要关闭了,还是想想怎么捕猎挣数额吧。” 其实童子的话并没有错,只要你有足够的战力,想在魔兽谷挣取数额其实并不难。 这时候,孙天漫在杜泽平的协助下,攻杀了一只剑齿虎,获得53额数字,也算收益颇丰。 杜泽平自己则捕杀了两只云豹,加在一起有42额,足够好几天的开销了。 另外吴有才和出云慕白等人不尽人意,都没有遇到大猎物,逮了些猴子和狐狸,挣取的数额只够缴纳一天的数额, 也就是说,明天还得来狩猎。 而再看白一朵和玉秀,他们最惨,好不容易获得的风狼还被人给骗走了,后来也没什么收获。 “难怪武长教会说,道义是仙域最荒诞的东西!” 下午魔兽谷里的魔兽锐减,转悠一大圈也只是捕杀了几只兔子提在手里, 眼看天色渐暗,玉秀愁眉不展,愤然道:“着实可恨,以后我们要铭记武长教的训诫,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嗯!”白一朵很认真的点头。 这时,玉秀抬头看一眼天色,又看了看提在手里的兔子,忽然问道:“白师弟,你的铁卷里还有多少数字?” “3额数字呀,”白一朵回道。 “玉秀师姐,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玉秀点了点头,继而伸出手,肃然说道:“师弟,你把铁卷给我。” “干嘛?”白一朵不解的问,但还是拿出铁卷,交给玉秀。 “把你的数字划给我,这样,我就有六额数字,加上这几只兔子,足够传送灵阵和明天的份额。”玉秀道。 白一朵听了连连点头,这账算的倒是没错,可是…… “师姐,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玉秀看无知一样看一眼白一朵,说道:“白师弟,你这样真的让师姐很不放心,要切忌武长教的话,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也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财富,这是仙域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说着,玉秀看一眼天空,“行了,黄昏已至,传送灵阵就要关闭,白师弟多加保重!” 不等白一朵缓过神,玉秀已经抱拳一拜,踏风而去…… “……”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六章:5b.夜狼嚎空 传送回仙域需要额外缴纳2数字,也就是说,白一朵现在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 当他追到祭坛边,玉秀已经消失无影,传送灵阵正在缓缓关闭,上万块玉石闪现耀眼强光,最终随着夕阳的落下,光泽尽失。 “我勒个去~!开什么玩笑,不是不让留宿魔兽谷的吗?你们倒是带我回去呀!!” 然而传送阵关系仙域安危,到了规定时限就会自行关闭,最是无情。 看着空旷的祭坛,白一朵一筹莫展, 也有狩猎超时而错过传送灵阵的修仙弟子, 又或者是想省下2额数字而选择徒步返回宗门的人, 原本白一朵想跟着他们返回宗门,可他对路线不熟悉,那些仙域弟子都有灵法加持,速度迅疾,呼刷刷的从他跟前飘过去了。 “这位师兄,劳请……”少年的话还未说完,空旷的山林已是寂静孤冷, 一阵风吹过,洒下大片大片的落叶。 “飞升仙域,不是每个内院弟子的梦想所在吗?”可白一朵发现,仙域并没有人们憧憬的那么美好,这时候的他反而怀念起往日无拘无束的日子。 但现在想回头也不可能了,不能按时缴纳份额,就会被发配边疆充军。 “不行,我一定要捕到猎物、留在仙域!” 内心壮志凌云,可面对的现实,是黄昏慕晓下的荒郊野岭,偶来的一声莺啼如鬼吟般慑人心魂,令他心头一颤毛骨悚然。 远处传来夜狼的吼声,寒风凛冽,茕茕孑立,树叶在头顶哗哗作响。 白一朵拢了拢臂膀,芥蒂一圈,还是打起了退堂鼓:“额……狩猎这个事,还是等白天再说吧!” 找不到回去的路,白一朵就参照棋盘世界。 可让他诧异的是,棋盘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同步的。当走进棋盘,白一朵看到的是夜幕下的世界,有灯火透明的街市、星星点点的农庄、荧纹荡漾的河流、以及乌漆嘛黑的森林和山谷…… “我勒个去~!这功能原来只能白天使用呀!” 就在白一朵颓废的打算放弃之时,忽然的,那黑压压的山林中亮起一串火光, 白一朵一怔,喜出望外:“是火把?魔兽谷里还有人?” 从火把的数量上看,这些人还不少,井然有序的走进树林,像是有着很明确的目的性, “从方位上判断,这些人是从南边过来的,他们对魔兽谷的地形像是很熟悉,能够直切深入……” 径自呢喃,白一朵又发现不对, 魔兽谷内沟壑交错杂木横生,到处都是石谷和荆棘,举步维艰, 这些人为什么能走直线? 这让白一朵产生一种错觉,这些打着火把的人,像是踩在树冠上来的。 “莫非是灵湶宗的敌袭?” 五大宗门向来不和,争斗不断。而作为一江之隔的灵湶宗更是生死宿敌,大小战役也不知道发动过多少次。 白一朵心里有些紧张,想到能在树冠上行走的,一定都是筑基以上的强者, “看这阵仗,是要偷袭我灵源宗,发动大战?” 白一朵是个集体荣誉感很强的人,当即决定,一定要探查究竟,好为宗门拉响预警,扫除隐患, 于是,简单估摸了一下火把队伍的行走路线,借着初亮的月色,摸了过去。 在一块山崖巨石前,白一朵喘着粗气停下,看一眼棋盘世界里火把队伍,神色凝重 “没错了,从路线轨迹上看,他们一定会经过这里。” 白一朵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赶着月色成群结队的进入魔兽谷、还是在西区灵源宗的范围,想必这些人来者不善。 “虽然我没有阻止你们的战力,但是为宗门预警示敌,还是可以办到的。” 想到这里,白一朵感觉自己很伟大,为了宗门舍生忘死身赴险境,宗门应该给他颁奖、 然而,就在白一朵做好一切准备,甚至脑补出敌方阵容和即将发生的惨烈画面时, 忽然一只杵着拐杖的老猴跳下树冠, 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七八十只手持火把的猴子,从树冠上一跃而下, 火把围绕在谷崖四周,把原本漆黑的山林照耀的灯火通明。 白一朵直接傻眼: “猴子?” “猴子成群结队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能使用火把?这是要进化出文明了吗?” 就在白一朵为这一幕大跌眼镜的时候,忽然又发现四周环境很是熟悉, “这谷崖山涧,不正是狼群集结地,那个茂密的谷涧吗?” 只见一只杵着拐杖的老猴踮脚看一眼谷涧,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随手长臂一挥,开始排兵布阵, 手拿火把的猴子默契的排列队形,在老猴的示意下,井然有序的跃下谷涧, 猴子在树冠中穿行,举着火把手脚并用,不一会混红的火光消失在幽深的山谷密林中。 看到这一幕,似乎能联想到什么,可又让人难以置信。 “它们这是要攻击狼群?” 才惊诧一秒,谷涧中就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像是困兽脱笼,叫声跌宕悠长,震耳欲聋。 而这一声兽吼似乎是打响了战争的信号枪,紧接着就是猴子的吼叫和风狼的狺吠。 谷涧内混红一片,战火的弥漫中,一条条凶残的身影在窜动,利齿咬碎骨骼的肯綮声让人作呕。 而面对利齿的优势,猴子们并未败阵,相反的,在老猴运筹帷幄的调配下,只知道蛮横撕咬的风狼被围困,在火把的驱赶中节节败退, 整个战场看似混乱嘈杂,却在井然有序的进行,势头急转曲下,猴群势如破竹。 厮杀越来越白热化,可瞻视一切的老猴却并没有表现的怎样兴奋,反而皱起了眉头,苍老的脸上映射着来自战场的火光、 忽然的,一声狼嚎自头顶传来,绵长刺耳, 白一朵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到距离自己一臂远的巨石上,一只浑身雪白的狼王昂月长啸, 呜~ 夜狼嚎空、血月当空、寒风凛冽! 一身雪白的毛发在劲风中麦浮…… 魁梧健硕的体格、睥睨四野的眼神、夺人心魄的尊傲…… 只见狼王一声长啸,呼呼啦啦,从山林中蹿出一只又一只瞪着红眼睛的风狼,以反围剿之势将猴群围困,一时间战局逆转, 杵着拐杖的老猴也目光凝重了几分,苍老的脸上冰肃漠然。 白一朵靠着石碑不敢动弹, “特喵的,六级狼王可就在头顶上,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而再看谷崖对岸,那杵着拐杖一脸沧桑的老猴,反而渐渐镇静下来,眯起老眼看向狼王,脸上开始浮现得意之色。……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七章:6a.严刑逼死 血月当空,北风呼啸,一身银白的狼王龇牙嘶吟,血红的眼睛凶煞的盯着老猴。 老猴杵着拐杖,泰然不畏, 挥了挥手,那些在谷涧中围剿风狼的猴子们发出嗷嗷嗷的叫声,相序的蹿上谷崖, 白一朵这才明白,老猴的目标不是狼群,而是这头一身银白的六级狼王。 只见手持火把的猴群嗷嗷嗷的叫唤着,低档开狼群, 老猴则杵着拐杖,一步一瘸的走向狼王。看那泰然自若的神态,好像并没有作战准备,闲庭信步般走来。 “这只猴子是要送死吗?那可是六级魔兽,” 而看一眼老猴,白一朵却是怎么也看不出他的等级, “嗯?它不是魔兽,是一只普通的猴子!” 被定义的魔兽,则是生长在魔兽谷,天地灵气所造之灵物。因炼化后可获取磨核,故作魔兽。 魔兽谷的魔兽是取之不竭的,即便灵源宗大肆捕杀,也始终保持平衡, 而因为魔兽的存在,很少会有外界动物混迹进来, 白天的小乌龟算是例外,而眼前的猴群显然是有备而来,这让白一朵感到匪夷所思。 “如果是魔兽群之间的族战,那也说的过去,毕竟大家生活在同一片树林里,难免会有摩擦。 可这帮猴子竟然是来狩猎的? 而且目标是这头六级狼王?” 白一朵在这个世界活了十五年,也算是颇有见闻,可这光怪陆离的事情还是头一次见到。 只见老猴杵着拐杖信步走来,单薄的身子佝偻着,像个落魄的孤寡老人、 狼王龇牙低吼,唇角挂着涎液,健硕的身姿拱曲,作势就要扑咬过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白一朵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目光扫过,一只乌龟竖立着伸长脖子观看,一只爪子扶着岩壁,姿势竟然和白一朵一模一样。 白一朵一愣,忙揉了揉眼睛, 小乌龟像是才看到白一朵,也是身板一怔,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 月光下,小乌龟莹亮的外壳极为显眼,别人或许认不出,但白一朵腰腹处的土脉灵图与之交相呼应,有丝丝似有似无的刺痛传来。 “小乌龟?我的小宝贝?” 白一朵目光火热,好像忘记了头顶正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家伙,在看到小乌龟的下一刻,就眼前一亮,很本能的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浑身银白的狼王也蓄势而发,嗷的一声扑向老猴。 白一朵只顾着抓小乌龟了,并不知道年迈的老猴面对魁梧残暴的狼王是如何低档的, 当他首发制敌揪住小乌龟的一条短腿时,狼王和老猴已经双双厮咬跌进了谷涧,周边的风狼和手持火把的猴群也纷纷的蹿了下去, 一时间混乱再起嘶吟不断,谷涧山林燃气熊熊火焰,气势滔然。 白一朵提着四脚乱蹬的小乌龟,伸头看一眼混红的谷涧,蹙眉不展:“真打起来了?也好,明天捡几条风狼尸体,就说是我狩杀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来铁卷数字。” 心里盘算着,白一朵再看一眼逮在手的小乌龟,心情大好。 “哈哈哈,今晚也算收益颇丰,小乌龟,我给你一次主动献身的机会,否则就把你烤了吃掉。” 以前都是怀柔政策,但是没管用,白一朵决定直接来硬的。 可小乌龟似乎没听懂,腿脚一阵乱蹬,脖子则缩在龟壳里,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天煞孤星白一朵。 “你不信是吧?” 见小乌龟无动于衷,白一朵直接拿出银龙断刃尺,抵着小乌龟的脑袋位置威胁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出来,我就直接把你切开。” “1~” “2~” “嘿~?你不怕死是吧?” 白一朵暴怒,直接点了一堆篝火,把小乌龟翻个身,放火焰里烧。 小乌龟被炙热的火焰燎的嗷嗷叫,可就是不肯主动契合。 毕竟契合五角灵图,就意味着放弃灵智、也就是小乌龟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所以白一朵现在的行为是以酷刑逼着小乌龟选择去死。 “小宝贝,其实我是好人,不喜欢滥杀无辜的。只要你主动献身给我,又何苦遭罪呢?这样你受苦,我心里还要背负罪责,都讨不到好呀,” 小乌龟被火刑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直接晕眩了过去。 白一朵一下慌了,赶紧扑灭篝火,端着烧汤的龟壳来到溪边。 溪水潺潺,被救醒的小乌龟还没舒服几秒,白一朵又想到了新的酷刑,水淹! “小宝贝,你的土脉灵图对我真的很重要,你就跟我契合了吧,我保证,等我拥有了土系灵脉,一定好好修习土系功法,以此行侠仗义造福社会,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边说边把小乌龟往水里按,水里咕噜咕噜冒出气泡,四条短腿又蹬又摆, 折腾了几次,小乌龟终于扛不住,直接晕死了过去。 “不会是淹死了吧?” 白一朵这才紧张,把湿漉漉的小乌龟王地上一丢,打算给它做人工呼吸。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 白一朵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的谷崖上,老猴杵着拐杖缓步走出,手里举着一颗扑扑跳动的心脏。 “狼王死了?”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那可是六级魔兽呀!竟然被一只猴子给杀死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意识到老猴的恐怖与危险,赶紧缩了缩脖子,双手捂住嘴巴。 直到老猴带领猴群离开,这才呼出一口气,低头看一眼昏死的小乌龟, 而这一低头,地上除了一滩水渍,什么都没有了。 “诶?小乌龟呢?” 白一朵忙四下找了找,可一点踪迹都没有。 这时,白一朵才猛拍一记脑门,愤恨的跺了跺脚:“诶呀!他可是土脉灵图,入地即遁。” 白一朵懊恼的直揪头发,但事已至此,只能再次的感叹一声:“看来,还是咱俩的缘分未到!不急不急,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白一朵其实是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三番两次的脱手,已经让白一朵对获得土脉灵图没那么的迫切了。 反而让他觉得,既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撞见小乌龟,说明还是会遇见,它必是自己的囊中物。 心里自我欺骗了一下,白一朵走到谷崖前探头看了看, 火势锐减,一头烧的面目全非的狼王倒在血泊中,其身旁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头惨死风狼。 ------------ 第一百一十八章:6b.我这该死的颜值 狼群颇有灵性,有狼王的时候他们会舍身赴死效忠狼王。可狼王一旦死去,他们则是很快面对现实,调整内部结构,最大化的保全群体。 白一朵知道,魔兽谷的狼群是不会灭绝的,很快他们当中就会出现新的狼王,这个种族依旧是谷涧的主宰。 既然这样,白一朵再看狼王尸体就变得目光火热起来。 “也不知道把六级狼王的尸体搬回去,能换多少铁卷数字。” 想到欧阳杰杀死的红毛猿也不过才四级魔兽,可获得数字多的离谱。“这头六级的狼王,一定价值连城!” 于是,白一朵当机立断,跳下谷涧…… 依偎大树睡了一晚,当第二天阳光投进魔兽谷,祭坛在阳光的催动下,上万块玉石发出耀眼光芒, 光芒交错联动,在祭坛中央叠出一道符文灵阵, 灵阵的开启,一批又一批仙域修士被传送进来,其中就有昨天狩猎不利的玉秀孙淑榕等人。 出云慕白可能有别的路数获得数字,没有再来狩猎, 孙天漫和杜泽平都是几十额的数字,足够好几天的份额,也没有再来魔兽谷, 吴有才和谭诗清的数字只够一天的开销,缴纳份额之后,剩下的都买了一些食物和灵符,决定今天大干一场。 当白一朵睡眼惺忪的爬起身,就看到身边围满了人,一个个拿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和他脚下的银白狼王。 “这是什么东西?风狼?这么大的一头风狼?” “你懂什么?这是狼王,六级魔兽。” “六级?怎么可能?那可是堪比元婴老怪的恐怖存在。” “我倒是更关心,这东西能换多少数字,足有上千额吧!” 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少年则是在诧异中缓过神, 看一眼脚边的狼王尸体,傲然的挺起胸膛,45度仰望天际。 “此魔兽乃是我一夜鏖战费尽灵力所捕!其惨烈闻者丧胆见者失魂,可谓神祇之战,惊天地、泣鬼神、殃及八方生灵、屠误天地灵株、引动雷霆万钧地动山摇……” “白一朵~!” 就在白一朵吹牛正起劲的时候,一条大长腿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只见玉秀惊异的盯着狼王尸体,再看白一朵时,目中满是激动。 “白一朵,昨晚担心你一夜未眠,看到你安然无事我就放心了。” 玉秀说着上前一步,张开双臂, 白一朵以为她是要和自己拥抱,也下意识的张来双臂。 可玉秀却是直接抱起狼王,激动莫名:“白一朵,干的不错,不愧是我正甲堂弟子,没给师姐丢脸。” 少年身板一怔,这才想起昨天之事,一把按住狼王尸体,嘿嘿笑道:“师姐,昨晚我也想你想的一夜无眠,实在睡不着,就去屠狼打发时间。” 路人纷纷侧目,骂他无耻:“因为睡不着,就去屠杀狼王玩?这家伙也太能吹了吧!” “小年轻在靓女面前吹吹牛皮没什么,可也不能为了泡妞胡说一通呀?” 虽然大家对少年手里的六级狼王感到惊异,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他亲自猎杀。 魔兽谷内顶级兽王争夺地盘有所死伤,被人捡了尸体、发了横财,也都不是什么新闻,想来眼前少年就是走了这狗屎运。 玉秀却是俏脸一红,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白一朵你胡说什么呢,我是你师姐,你不能有非分之想。” “师姐教训的是!那还请师姐松手,也不要对师弟…的猎物,有分非之想……” 玉秀小脸一赯,看着狼王秀眉凝蹙,实在不愿松手, 可还是被白一朵夺了去。 “白一朵,我是你师姐、你是我师弟,我们不该荣辱与共福祸相依的吗?”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呵,白一朵不仅仅是你玉秀的小师弟,也是我孙淑榕乃至整个内院弟子的小师弟。” 来者正是孙淑榕,手持雷纹宝剑,穿越人群走到白一朵跟前。 孙淑榕目光火热的看一眼狼王尸体,像是少女看见新款包包一样,胸脯陡然起伏。 “白师弟,我想了很久,发现你说的很对!作为内院弟子,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孙淑榕不仅仅是正乙堂的孙师姐,也是你白一朵的孙师姐;你白一朵不仅仅是正甲堂的小师弟,也是我孙淑榕的小师弟。……来,让师姐帮你一把。” 孙淑榕说着伸出手,丝毫不嫌弃狼肤上的淋漓血迹,一把抱进怀里。 见此情形,玉秀面露焦急,夺前一步喊道:“孙淑榕,你挑唆整个正乙堂把白一朵列为公敌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你的小师弟?” 孙淑榕笑了笑道:“欸~!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大家都是晋院弟子,往日恩仇无非是童时嬉闹,记的那么清干嘛?” “你无耻!”玉秀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一把抱住狼王的半截身体,作势争抢:“我才是白一朵名正言顺的大师姐,还是内院晋院排名第一的大师姐,白一朵自是与我近亲,你算哪里来的野女人,也配跟我抢白师弟?” “玉秀,请你把嘴放干净点,我孙淑榕岂是你能辱骂的?” “呸~,我骂便骂了,你能如何?敢不自量力与我抢夺白一朵,自梦黄粱,便是该被我骂醒!” “欺人太甚!我孙淑榕自是与白师弟结缘浅短,可论感情,也算是情投意好相逢恨晚,我们的感情丝毫不逊于你。” “呵!可笑,我和白师弟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岂是你这个麻脸丑女可较比的?” “泼女~!再辱我容貌,便是寻衅,我孙淑榕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来呀!我正想找机会重新肃立晋院排名第一的威信……” 一时间,两名女子从争执升级到对骂、甚至有向厮战发展的趋势。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争抢男人,一口一个白师弟,可手里死死抱着狼王尸体不放。 可怜的六级狼王,即便是死了,还被生拉硬扯,满身的银白毛发都快被撸光了。 少年左看看右看看,庆幸被扯的不是自己,也见识到了女人的可怕。 白一朵试着调和,上前一步伸了伸手:“额……两位师姐……” “你给我闭嘴~!” “你给我闭嘴~!” 孙玉二女异口同声,吓的少年猛一缩手,肝胆俱颤。 “孙淑榕,灵裕山有武斗擂池,你可敢于我一战生死?” “哈哈哈,我孙淑榕怕了你不成?” 见此情形,白一朵急着劝阻:“两位师姐,大清早的,用不着……” “滚~!” “滚~!” 孙玉二女再次异口同声,口沫飞扬。 说完,就扯着狼王尸体脚步轻点,消失在祭台中央的传送灵阵。 白一朵本想追上去,可传送灵阵太现实了,不缴纳足够的铁卷数字,无论白一朵怎样尝试都不启动。 一想到有两个女子为了争自己就要决一死战,白一朵是又焦急又自豪。 “诶!我这该死的颜值,希望她们不要真的闹出人命才好。” 白一朵愁啊! 真要是去擂台死战,宗门追查下来,说不定会认为白一朵是个红颜祸水,直接发配边疆。 于是,少年参照着棋盘世界,一路追赶,绕着落晨山脉直奔宗门。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一十九章:7a.轻薄纳兰锦月? 早晨的太阳格外温暖,山雀吟啼,彩蝶绚舞,漫天榕花洁白如雪,在微风中洋洋洒洒…… 一片圣洁的榕花悄无声息的落下,却被极速奔跑的脚步无情踩踏, 少年累的小脸通红,抹一把脸颊的汗水,抬头看向灵源宗山门、那棵巨大而威严的椌榕神树。 “这也太远了吧!难怪传送一次需要2额数字,” 杵着双膝大口喘息,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凝了凝目光,还是咬牙坚持。 “我一定要阻止一场无畏的厮杀!虽然我很优秀,可真的没必要为了争夺我生死博杀,不值当呀!” 想到这里,少年目光坚毅,一步当先冲进山门,向着锁链桥疾奔而去。 路上撞见了王铁柱,被一把拉住: “白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诶呀,有两个女子正在为了我决一死战,性命攸关,没时间陪你寒暄,告辞~!” 王铁柱一头雾水的看着少年极速奔去的背影,抓抓脖子:“为了你……决一生死?仙域上的生活这么刺激的吗?” 铁链桥上端,纳兰锦月正在送别来自外院的商贾家族,满脸笑意。 “多谢各位叔伯对纳兰家族的照顾,锦月代老祖恭送诸位,请~” “哈哈哈,我诸葛善云经营赌场多年,自是识人无数,像锦月世侄这般干练的奇女子,可不多见呐,出云家族也不知道修了什么福果……” 几个老者呮笑附和,让少女俊俏的脸上浮起一抹羞涩, 但纳兰锦月擅长交际,很快就收拾心境,赔笑几句送走了几人。 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人影跃上仙台,一个刹步不及,直接撞上少女,脸贴着脸、胸抵着胸、四臂本能的环抱,在空中慢镜头的相拥……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时间仿佛变成了无数缓慢的格子画,寸寸推进,寸寸发生,寸寸入怀…… 哗啦,随着两人摔落,扬起漫天灰尘。 “白……白一朵?” 待看清来者是白一朵,纳兰锦月俏脸一红,一把将其推开。 “白一朵,你有完没完了?” 少年踉跄两步站稳步伐,待看清眼前,才明白纳兰锦月的话中意指。 “纳兰师姐,这一次纯属交通意外,真的不是故意轻薄你。” 白一朵自己也纳闷,为什么每一次见到纳兰锦月,都要有一点艳香接触? 这都让他有一点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白一朵,你这火急火燎的要去干嘛?家里着火了吗!”纳兰锦月拍拍裙袍上的灰尘,虎瞪一眼,娇怒道。 “纳兰师姐,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性命攸关,告辞……” 白一朵说着抱了抱拳,作势要跑。 “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少来唬我!” 白一朵急的直跺脚:“诶呀,有两个女孩子为了我正在决一死战,再不去,她们真的会闹出人命的。” 纳兰锦月目光鄙夷的看着白一朵,这话,她听着怎么那么的不相信呢? “白一朵,下回能换个不那么自恋的理由吗?我听着恶心!” “我说的都是真的!”白一朵心急如焚,跺了跺脚道:“不信,你随我一起去武斗擂池,她们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战的不死不休、有了伤亡也说不定……” 纳兰锦月目光一凝,是怎么也不相信白一朵的话。 也正因为不相信,反而有点好奇。 “那好吧,我随你去。” 纳兰锦月抬袖指向一个方位,那里便是武斗擂池的所在。 “但是,如果证明你在骗我,今日之事便算作你故意为之,我纳兰锦月为保名节,定不轻饶你。” …… 灵裕山武斗擂池,为仙域四十二练堂比武之地,由三座石山成犄角相连,中心区域的池地便是比武擂台。 一般每隔三年都会有一次仙域比斗,成绩优异者可以获得宗门倾斜的修炼资源,也是修士间争夺名次的唯一官方擂台。 当然,擂池是公开的,修士之间亦可以自行比斗,只要没有过大伤亡,仙域都不会干涉。 …… 灵源宗以榕树为基,三座仙域也都种满榕树。 这里的榕树荫翠柳绿,永不枯零,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四季常开。 昂起脸看一眼三座你石山,少女目光冷凝, “白一朵,你说的人呢?” 四周寂静,只有一个小道童扫地的声音机械而嘈杂的传进耳朵,沙沙沙,像是讥讽,让人心乱。 “额……难道已经打完了?” 白一朵摊了摊手,看向扫地的小道童,急忙问道:“这位小友,敢问,刚刚是不是有两名女弟子前来比斗?她们谁胜胜负?有没有伤亡?惨不惨烈?血不血腥?……” 小道童停下扫把,看白痴一样瞥一眼白一朵,继又转了身继续扫地。 白一朵心里焦急,咽了咽喉咙,绕到小道童跟前急切问道:“她们谁胜谁败?是那个大长腿带着金耳环的女子、还是满脸麻子手拿雷纹宝剑的女子?” 听到这里,小道童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脸来看着白一朵。 “已经半年不曾有人来此比斗了,毕竟大家都忙着挣数字。不过……,基于你刚才的描述,我今天确实见到一个大长腿戴着金耳环的小姐姐,和一个脸上有麻子手拿雷纹剑的姐姐。” “对的对的,她们人呢?没来这里,她们去何处比斗去了?” 小道童粉嘟嘟的小脸上皱起眉,看着白一朵摇了摇头道:“没有比斗,我看到她们抬着一头好大只的风狼,有说有笑的去兑换处,兑换数字去了。” 小道童张来臂膀比划了一下,强调看到的风狼特别大,大的他一抱都抱不过来。 继又补充道:“两个姐姐相谈甚欢,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 而白一朵直接眼睛一瞪,呼吸有点接不上气,大脑一阵缺氧。 晴天霹雳, 白一朵再次验证了所谓仙域第一法则, 道义,是这个地方最荒诞的东西。 “我勒个去~!”少年抓狂的揪扯耳朵,眼睛里面雷雨交加。 “我的六级狼王呀!” 可不等白一朵抱怨,纳兰锦月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怒目叱道:“白一朵,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三番两次的轻薄,我早就忍无可忍了,今天必给你一点教训,让你长长教训……” “额……纳兰师姐,你听我跟你解释……” 然而此时的纳兰锦月又怎么会再相信这个登徒子,闭上眼都是他轻薄自己的一幕幕,当即俏脸一红,目中怒意更甚。 第一次是在纳兰锦月的浴房里,白一朵看到了不该看的, 第二次是纳兰锦月的闺房,白一朵直接躺在她身边,手掌还覆在不该放的地方, 第三次是铁链桥,白一朵胆大妄为,竟然当着出云慕白的面亲吻她, 这是第四次…… “白一朵,今天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难保不会有第五次。” 说着,一把揪住白一朵耳朵,怒气冲冲的拖回府中。 ------------ 第一百二十章:7b.被拖小黑屋 纳兰家族的后院,一间冰冷的密室内, 白一朵被无情的扔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对的是一个女子盛怒下的报复。 少年一脸惊恐的看着纳兰锦月,双手捂着胸口连连退步:“你想干嘛?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喊了……” “哼!这是我纳兰家族,又是在我纳兰锦月的私人炼药室,你倒是喊呀!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见纳兰锦月这么一说,白一朵目中的恐惧更甚,肝胆俱颤。 不过……这台词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白一朵,这段时间我家老祖与四大长老外出,皆不在府上。带你回来,是有一事想让你帮忙,如果办成了,你我恩怨,可一笔勾销……” 白一朵听了有些胆怯,试着问道:“不知纳兰师姐,想要我做什么?……先声明哈,那方面的事情我不可以满足你的,” 白一朵表示,他要对得起杜灵儿, 不过少年想的有点多了。 只见纳兰锦月秀眉一凝,不惑的问:“哪方面?你在瞎猜什么?” “额……,师姐请明示。” 白一朵也发现自己是想多了,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建造府邸内院的小密室,可能并不算有多隐蔽,壁没有门窗,仅有的出口隐藏在堂画背后,抽动画轴,密室的大门便会自动打开。 “你也看到了,这是一间密室,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多隐蔽,但有老祖加持的防护灵阵,无论这里发生什么,外界都不会知道。相反的,外界发生什么,通过墙壁上的小孔,皆可窥看。” “你们纳兰家族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喜欢建密室?” 白一朵又想到了纳兰捷的地下炼丹室,一鼎炉火在那里烧炼了一百余年,后来被自己盗了成果, 一想到这件事,白一朵就深感‘愧疚’,所以他总想着弥补纳兰家族,基于纳兰家族也没什么需要他做的,所以就报答纳兰锦月吧。 “我一定要拆散纳兰锦月和出云慕白这段不该发生姻缘,以此来回报纳兰家族……” 心中寸想,脸上却笑殷殷的看着纳兰锦月,问道:“纳兰师姐,你把我带来你的私人密室,是有什么秘密要让我知道吗?等我知道了以后,你不会杀人灭口吧?”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纳兰锦月背负双手,肃然说道:“但事后你若随意传播,我还是会杀了你。” “额……,我能不知道吗?” 纳兰锦月冷瞥少年一眼,径自转身,看着密室中央的一鼎丹炉,怅然若失道:“其实,我家老祖远非炼药师这么简单,经过上次的族劫,想必你也看到了,老祖他其实是一名炼丹师,丹道造诣颇深。” 说着,少女转向白一朵,玉姿红唇,莞尔一笑:“所以当日我是后悔的,怕你泄露老祖的秘密,想追下仙域杀你灭口。” 纳兰锦月没有说为什么后来没有这么做,但可以看出,因为白一朵并没有泄露这件事,纳兰锦月很是感激。 白一朵有些不惑,问道:“纳兰捷老前辈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这个我也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了你,那就真的要杀你灭口了。” 听到这里,白一朵赶紧捂了捂嘴,“你就当我没问好了。” 少女矫躯玉婷,绕着丹炉行走一圈,纤细玉指在丹炉的玉壁上划出刺耳噪音, “白一朵,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老祖的身份虽然你我皆知,但他本人并不知道,所以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换句话说,如果老祖知道当日之人是你、亦或知晓我已经识破他丹师身份,我们皆是会死,你懂吗?” 听到这里,白一朵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 难怪纳兰锦月会告诉自己这么多,因为她只能对白一朵说, “纳兰师姐,你直说吧,把我带来你的私人炼药室,是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成为炼丹师。” 白一朵一愣,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自从上次你男扮女装在我府上炼制丹药,我就确信,你是一名丹道造诣颇深的丹师,甚至不下于我家老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能力,无论从修为还是年龄上看,说你丹师都是个笑话,但我就是确信,当日催动炙火炼丹的你,就是一名丹师。在晋院诀额赛当天,你对战欧阳杰使用的炙火与炼丹时使用的一模一样……” 白一朵眨巴眨巴眼睛,被人找到了证据,想否认也不行了呀。 “所以,你是灵源宗,乃至整个汨罗江北岸,除了我家老祖,唯一一位丹师,我必须求教于你。” “可你为什么不求教纳兰捷老前辈?你是他是亲孙女,把话说开,只要你有炼丹天赋他是不会拒绝你的呀。” 纳兰锦月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愁容,徐徐叹气道:“白一朵,你不懂我家老祖,他既然对所有人隐瞒身份,则不会有一丝柔情。依你所言,他会第一时间击杀我……” “这么狠?” 白一朵难以想象,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会决绝于此。 “所以白一朵,只有你能把我引上丹道之路。其实这些年我也偷偷钻研过丹道,可始终难寻法门。”说着,纳兰锦月推开丹炉,从里面抓起一把泥块,摊于掌心:“你看,这都是我自己摸索着炼制的丹药,” 白一朵伸头看一眼,满目诧异:“额……纳兰师姐,你管这东西叫丹药?这不是田沟里的泥巴蛋子吗?” 少女薄怒,娇嗔的冷瞥一眼白一朵,放回‘丹药’拍了拍手掌, 白一朵啐拳轻咳一声,言道:“不过有句话说了你可别不爱听,丹道造诣因人而异,师姐你怎么就认定自己可以成为丹师?成为丹师的标准极为苛刻,首先必须善于操控火焰、其次……” 不等白一朵说完,纳兰锦月手掌一旋,一小簇混红的火焰跳动其上, 白一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纳兰师姐,你是火系灵脉?” 纳兰锦月耸了耸肩,言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纳兰家族想要什么灵脉的修士,似乎都不是难事。” 一语道破,白一朵如醍醐灌顶。 “难怪,纳兰捷的四个儿子分别是四脉不同属性的灵脉,原来他们是有秘术,可以随心所欲培养灵根……” 想到这里,白一朵忽然又想到五脉童子, “纳兰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对灵脉的掌控与运用似乎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境阶,世人都说他是恩受丹妃司婆婆,被一语点化才有了药道造诣,可事实上他的成就远远不仅于此。” 所以说,纳兰捷的成就,绝对不是司婆婆给的, 纳兰捷一定另有机缘。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二十一章:8a.失败108次 少女背手看着白一朵,柳眉如钩,神情肃穆。 混红的烛火在密室中跳动,青丝浮沉,银色耳钉耀现璀璨光晕。 “白一朵,我知道你刚进仙域,需要捕猎挣取数字。” 纳兰锦月取出一块铁卷,玉指轻划,白一朵身上的铁卷轻轻一颤,一个数字显现其中。 少年身板一肃,勃然怒道:“纳兰锦月,你把我白一朵当成什么人?铁卷数字我会自己去赚,你这么做,是在侮辱我们的友谊……” 脸上勃然大怒,少年的内心却很激动,赶紧翻出铁卷,领略一下被富婆保养的快感。 然而,打开铁卷他就傻眼了, “我嘞个去~,,5额数字?” 还以纳兰锦月会豪气冲天的送他几千上万的数字,毕竟纳兰家族是富庶的灵药商,任何地方医药这行业都是暴利啊。 看着铁卷里孤零零的数字,白一朵一筹莫展, 而很快的,铁卷又是轻微一颤,5额数字充当今日份额,被直接扣除。 白一朵已默哀大于心死,看着孤零零的5额数字出现几秒就消失了,内心里是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纳兰锦月神色肃然,解释道:“不要误会,这5额数字是作为给你的回报,毕竟这段时间你无法出去狩猎,份额逾期会被逐出仙域的。” “什么?我不可以离开?”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这不等于把他软禁了吗? “我家老祖归来之前,你就留在这里,吃喝用度由我提供,你不用跟我客气的。” 白一朵心中腹诽:这是客气不客气的事情吗? “纳兰师姐,我作为新晋院的弟子,是要去武堂学习功法提升品阶的,留在这里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纳兰锦月丝毫不给少年讨价还价的余地,指了指角落处的货架,言道:“这里有足够的药材和灵珠,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少年脑子还是懵的, 被纳兰锦月捉回家,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说、还要教她炼丹,而且是强制型的! “现在就开始?纳兰师姐,炼丹这种事也不是说炼就炼的呀?你最起码要准备草木灵珠、丹方丹图、炉鼎薪火……” “这些都已备好。”纳兰锦月道。 白一朵噎了一记,这才发现,这丫头是早有预谋。 “特奶奶的,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我踏上仙域!” 也就是说,即便白一朵今天不撞上纳兰锦月,纳兰锦月也会寻机撞上白一朵, 这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知识绑架呀!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女孩子家,非捣腾着炼丹做什么?” 白一朵只是下意识的牢骚一句,可话语脱口,他就后悔了。 只见纳兰锦月肃傲的神情中,那双犀利而冷漠的深眸里闪过晶莹光泽,似冰雪在烈火中融化,炙热中带着彻骨的冰寒。 霜凝百里,寒露火枫,一身锦服暖不了寒风凛冽。 纳兰锦月没有回答,白一朵捂了捂嘴,也当做没有问过。 两人各自沉默,却已心照不宣。 可能这是纳兰锦月反抗命运的一个手段,也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的手段。 悄悄看一眼少年,纳兰锦月在心中呢喃:“白一朵,也许我并没有成为丹师的天赋,但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都必须试试。” 对于有些人而言,他们从出生到长大成人,都享受着别人羡慕且向往的物质供给、拥有别人可能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财富和能力。 可上天似乎又是公平的,在为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也会为你关上一扇门。 纳兰锦月就是被宿命关上门、只能欣赏窗景的人。 而她似乎很不甘,现在要做的,是不顾一切的推开那扇为她紧闭的门…… …… 接下来的两天,白一朵都被关在密室里指导纳兰锦月炼制丹药。 后者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屡试屡败,让白一朵颇为头疼。 而仙域武堂, 武长教白鬓展展,看着十名晋院弟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了立足仙域的方法,甚好!接下来,老夫会倾尽全力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将你们的实力提升到练气巅峰,以尽可能的在沉船试炼中崭露头角……” 老者刚说到这里,一旁的童子踮脚寻找一圈,适时的出声提醒道:“师尊,他们当中,少了一名弟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白一朵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前来。 “少了一个?是谁?” “是一个叫白一朵的练气中阶弟子”童子说道。 闻言,老者反而镇静了,顺了顺胡须兴叹一声:“原来如此!……练气中阶,毕竟是差距太大啦,无法狩猎魔兽,也乃正常。小童,给他送去南锤边关吧,相比于北漠,那边环境没那么恶劣,也算是老夫对他的一份关照了!” 老者闭目晃脑缓缓说道,神色颇为慈态, “可是……”童子皱了皱眉头,言道:“可是这个叫白一朵的并没有被逐出仙域,过去的两天,他都是足额缴纳的呀。” “什么?”老者眼睛陡然睁开,不相信的亲自查看一番, “铁卷始终保持0额数字,却又始终保持足额缴纳份额?”武长教有点郁闷,这个白一朵究竟要说他走运呢,还是说他不幸呢?一点存款都没有,但又能保持不欠额,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罢了罢了,我就不信,他能每天都准时缴纳5额数字。” 堂厅内,万姝良等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白一朵每天狩杀的是什么猎物?刚好是5额数字?” “他是月光族吧?每天挣的数字都刚好花完,能始终保持铁卷的数字是0?” “说起来,我有好几天没看见白师弟了,你们谁有见到他?” …… 纳兰家族,一脸愁状看着纳兰锦月炼丹的白一朵,没来由的打了两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不耐道:“纳兰师姐,要我看你就放弃吧,你真的不适合做丹师!” 少女却目光坚毅,不停催动手中灵气,赤色灵力源源不断的灌入丹炉,俏丽的脸蛋在火光中一片殷红,香颈落满汗珠。 轰~! 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自丹炉内传来,一股黑烟蹿出炉身,把整个密室有熏黑了一重。 白一朵像是早有预感,躲在远处的角落里捂着耳朵,一脸的哀怨。 见危险解除,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走上前去: “纳兰师姐,已经三天了,三天里失败108次,失败率是100%呀!!”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二十二章:8b.公主怀孕了 少女秀丽的俏脸已被熏的黢黑,一双大眼睛盯着丹炉眨了眨,却任然不死心,一抹下巴,继续添加药材炼制。 “白一朵,是你教的方法不对吗?”手中不作停歇,少女寻声问道。 “怎么可能?本老师是个负责人的好老师,绝对是倾囊相授。”白一朵像个老人精一样背负双手,站在一侧看着少女:“是你这个学生不成器,早晚要把你白老师气死。” 少女冷瞪少年一眼,也没有搭理,继续催动灵气,目光犀利而肃冷,一瞬不瞬盯着丹炉。 轰~! 第109次失败! 好在纳兰家族富甲一方,又是药道世家,多的就是灵珠药材, 换作别的家庭,可能都经不起这么烧钱的。 “白一朵,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教导的方式不对,这样是练不出丹药来的。” “纳兰师姐,你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能赖老师教的不好呢。” 看着满地狼藉,少女俊冷的深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纳兰锦月开始动摇信心,喘着粗气盯着摇摇颤颤的丹炉,紧抿薄唇。 白一朵无心嘲弄,见少女矫躯微颤,那漂亮的脸蛋被熏的如似抹碳,终是于心不忍,怜悯的皱起眉头, “罢了罢了,怪老师只传授了理念,看来要亲自动手炼制一枚丹药,让你有所参悟才行。” 说干就干, 只见少年撸起袖子,在纳兰锦月坐过的蒲团上镇坐下来, 调整好心境后,白一朵开始一味接一味的给丹炉里添加药材。 “只是一枚最低级的凝露丹,这么低级的下品丹药,你竟然能失败109次!?” 白一朵喋喋不休的吐槽,可很快打脸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轰的一声,丹炉内部再次传来沉闷的一声响动,一股浓烈的黑烟直扑少年面门。 一脸黢黑的少年直接愣住, 半响才回过神,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陪笑道:“意外意外,纯属意外,纳兰师姐稍安勿躁,且看我发挥真正的实力……” 说着,白一朵调整了一下坐姿,往手心啐了口吐沫,一撩头发,继续点火炼制。 轰~ 又是一股黑烟伴着闷响喷涌而出,原本就光线昏暗的密室,此时变得更加漆黑,空气中充宿着焦糊味。 纳兰锦月抱着臂膀看着眼前,不言不语,目光却开始凝厉。 “感情这是错误的炼制方法,你特喵的害我苦炼了109次!?”心中怒吼,少女却摆出最谦逊的姿态,耐心询问:“白一朵,是丹方有问题吗?还是你画的丹图有偏差?” “怎么可能?凝露丹我可不是第一次炼制,想当初,林雨诗师姐,就是服用了我亲手炼制的凝露丹……”话语刚说到一半,白一朵忽然整个人一愣,后面的话硬是卡了在喉咙里。 “林雨诗服用了你炼制的凝露丹怎么了?”纳兰锦月问道。 “服用后变漂亮了呀,” 白一朵才不会告诉她,林雨诗差点因为那枚丹药毁送一切。 “我偷偷的告诉你,林师姐以前可丑了,才没有现在这么漂亮,这完全是我的功劳呀,,,” 白一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纳兰锦月却也不会当真,冷切一声,丢给他一味草药: “你继续炼制,我需要出去一趟,顺便给你带饭菜。” 透过密室的天窗看一眼天色,纳兰锦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抬步离去, “诶诶诶~,我要吃红烧大肘子、醋溜鲢子鱼、别忘了还有饭后甜点……” 少年对着缓缓闭合的石门急忙喊道。 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留在这里最起码一顿三餐不用亲力亲为,还有足额数字按时缴纳,否则每天去魔兽谷狩猎风餐露宿不说,还有生命危险, “好在纳兰家族的伙食不错!” 少年揉了揉肚子,想到吃的,忽然有点饿了。 “不行,我一定要在纳兰锦月回来之前把凝露丹炼制成功,否则我这个老师的威望就不保了呀!” 脑补了一下纳兰锦月用嫌弃的目光看向自己,少年感受到一种紧迫感,赶紧挪正坐姿重新炼丹。 “这里有吃有喝有数额拿,工作待遇算是很优越了,,我一定要端正从业态度,勤岗爱业,以最饱满的工作态度、最务实的工作效率、最优异的产品质量,回报老板,,,” 说到底,还是白一朵想软饭硬吃, 就比如纳兰锦月每天带去的饭菜佳肴,在仙域街市中都是不菲的价格, 而白一朵修为境界毕竟不如玉秀等人,狩猎为生,即便能维持生计,生活质量一定也特糟糕。 就在白一朵带着几分紧迫感催动火焰的时候,轰的一声,炉鼎的盖子颤了颤,一股黑暗猝不及防的喷涌而出,,, 咳咳咳~ 少年抱着喉咙咳嗽不止,黢黑的脸上一双眼睛因为咳嗽憋出了血丝,尤为可怖。 “特奶奶的!” 白一朵一抹唇角,看着不争气的丹炉,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一定是丹炉的问题!” 想到这里,思路豁然开朗。 以前炼制丹药都是司婆婆的凤炉,仙家法器,炼制的成功率定然很高。 后来炼制洗鳞丹的时候,有魔焱尊者的炙火加持,又因为时间紧迫,药材丹引炙火一气呵成,才没有出差错。 “也就是说,普通炉鼎在没有特殊火种的加持下,是很难成丹的。” 想到其中关键,白一朵一筹莫展。 “现在没有火种,想炼丹就……”少年挣扎了一下,还是手臂一挥,一鼎精巧尊威的红色炉鼎轰的一声落于眼前,“……就只能用它了!” 看着这鼎昔日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的炉鼎,白一朵的内心百感交集, “以前是我修为不济,炼制丹药被丹炉的意念摆布,才会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副作用。” “但现在不同了啊,我可是练气中阶的天骄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摒开那丝忧虑,决定再用凤鼎炼制一枚凝露丹。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凝露丹炼制成功,让纳兰锦月看看,我是可以炼制出丹药的。” 于是,白一朵挥袖掸了掸红色凤鼎,开始潜心炼制。 轻车熟路, 在隗宝凤鼎的炼制中,很快的,黢黑的密室内飘散出浓浓的丹香…… 咯咯咯~ 密室的石门被推开,,, 当纳兰锦月提着食盒一步踏入时,矫躯猛的一怔, “丹香?” “白一朵,凝露丹炼成了?” 密室中央,白一朵泰然自若的坐在蒲团上打坐掐诀,神情肃然。 似乎对纳兰锦月的惊讶很是不悦,剑眉一凝,双目缓缓睁开…… “聒噪!” 少年叱喝一声,衣袍一挥,一枚青绿色的丹丸呈现掌中。 “此丹虽为下品,可在本天骄炉火纯青的炼制下,已堪比上乘,是下品中的佳品、低阶中的高阶、素丹中的隗丹……” 说着,白一朵手指捻着丹药走向纳兰锦月,在少女跌宕起伏的喘息凝望中,青绿色的丹丸似有荧光环绕,一道道浅壑丹纹龙飞凤舞般盘旋其上,精美绝伦。 “这就是凝露丹?”纳兰锦月凤眸大睁,呼吸越来越急促。 “白一朵,你的丹道造诣果然不逊我家老祖。” 纳兰锦月也曾偷偷观赏过老祖炼制的丹药,无论是品相还是色泽,乃至浓郁的丹香,都无法与白一朵炼制的丹药相媲及。 少年身姿傲挺,45度仰望天空,高手寂寞般面色冷凝、语气淡漠,的说道: “少年英姿多孤独呀!……虽然我身怀旷世之才,可本人向来单薄名利不露锋芒。今日,既然决心传授你丹道之术,则技无所藏。此丹虽出于吾手,可师姐你要相信,加以时日,纳兰师姐定然会在我白一朵的亲授中……” 而不等白一朵把大饼画圆,纳兰锦月就一把夺去丹药,爱不释手的左右观摩。 “白一朵,这枚凝露丹一看就很是不俗呢,” “当然,我白一朵炼制的凝露丹,可美白养颜、润肤保湿、淡化角质鱼尾纹、对痤疮暗斑…………诶诶诶~?” 就在白一朵广告凝露丹的功效时,纳兰锦月是越听越心动,脖子一仰,直接吞下了凝露丹。 ……………… ------------ 第一百二十三章:9a.我都快没衣服可穿了 “纳兰师姐,你怎么把它给吃了?”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却见纳兰锦月已经吞下丹药,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秀眉微蹙。 “什么?不是内服的?” 白一朵直接无语,是问,这是内服外敷的事情吗?你就不怕丹药是假的、或者有什么副作用? 少年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始终没敢把林雨诗的悲惨经历说出口,下意识的看向她的小腹。 “苍天保佑,这是一枚正经的凝露丹,千万不要再折腾我一回了。” 内心祷告,脸上终是挤出了笑容,摇了摇手道:“哦,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说,睡前服用效果更佳……” 若无其事的打开餐盒,眼睛却总忍不住盯着人家肚子看,就连香喷喷的红烧大肘子,都食之无味了。 纳兰锦月在看到白一朵成丹后,重新燃起了对丹道的热切,又试着自己炼制了几次,虽然还是不能成丹,却也有所突破。 纳兰锦月有火系灵脉加持,虽然自身灵力轻薄,而炼丹过程中,灵力只是起到一个催动作用, 在反复的尝试下,即便是普通炉鼎,也终会成丹。 …… “白一朵,我已经越来越有感觉了,” 一声闷响过后,少女一脸黢黑的站起身,虽败犹荣的说道。 “额……纳兰师姐天赋异禀资质过人,只是失败了523次就已经找到了炼制丹药的感觉,以此而往,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成功的炼制出一枚属于自己的第一枚丹药……” 少年同样振奋的说道,心里却在冷冰冰的感叹:523味药材被你白白浪费,你丫的可真是个败家女! 纳兰锦月却喜不自禁,豪然说道:“嗯!多谢白师弟,为了庆祝,明日我会带两壶酒来,你我畅饮。” 白一朵眼前一亮,不忘提醒道:“顺便整几个硬菜……” 自从纳兰锦月服用凝露丹后,白一朵这几天总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好在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看来,真的是因为我的修为提升,已经可以毫无顾虑的使用司婆婆的凤鼎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长长的输了口气。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明天正好是中元节,可能说起来不太合适,可毕竟也是节日嘛,对吧?” “对对对,所以一定得有硬菜~,” 看着少女翩然离去的背影,白一朵呆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 “也不知道为什么,纳兰师姐这几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白一朵歪着脖子想了想,但也想不到是哪里不一样,就是觉得,她好像越来越吸引人、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 仙域武堂, 武长教杵着拐杖站在一块玄灵石碑前,老脸凑着石碑,额头皱出了梯田。 “这个叫白一朵的,怎么还没被逐出仙域?他的铁卷里明明是0额数字呀!” 老者捻了捻花白胡须,嗞嗞摇头。 “师尊,小童一直没有打听到白一朵的去向,他没有去魔兽谷,也没有去兑换店领任务,街市坊院也没有他的踪迹,所有能挣取数字的地方,他都没有去。” 童子的额头上,比老者皱出的褶皱更深,好像正在面对一道难解的数学题,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答案。 …… 纳兰家族, 漆黑的密室在烛火的摇曳中仿佛染成了粉红色,丝丝温情蕴蓄其中,让人如沐春风甘甜如饴。 白一朵啃一口烤羊腿,满嘴流油。 “白师弟,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这几天的悉心教导。” 白一朵紧忙抹一把嘴唇,端起酒盏恭恭敬敬的撞了一下。 “该一朵敬纳兰师姐才对,趁此佳节,恭祝纳兰师姐丹道有成,功成名就~!” 虽然是恭维的话,可少女听后心花怒放,扬起酒盏咕隆咕隆一饮而尽。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可能是有几分醉意,纳兰锦月挺了挺腰板,说道:“白一朵,你炼制的凝露丹……,说真的,效果很让人意外!!” “我白一朵炼制的丹药,自是药效其妙,纳兰师姐现在的皮肤欺霜赛雪,白皙透……” “我不是说这个。” 纳兰锦月可能真的有些醉了,挺直腰板走到白一朵跟前,歪了歪脖子问:“白一朵,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 “变得……越来越有魅力了!”少年回道。 白一朵也不知道纳兰锦月有什么变化,倒是真心觉得她越来越吸引眼球了,怎么看怎么迷人。 脸上浮起一抹绯红,也不知道是醉酒使然、还是害羞腼腆, 忽然,少女双手捂了捂脸,娇瞪一眼白一朵,歪歪斜斜的跑出了密室。 白一朵一头雾水,看一眼手里的烤羊腿,喃喃自语:“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这一天,纳兰锦月来的很晚,佝偻着身子,放下餐盒就要走。 “白一朵,这是今天的饭菜,你快吃吧。” “诶诶诶~?”白一朵赶紧追上去,看着举止古怪的背影,问道:“纳兰师姐,你今天不炼丹了吗?” “额……我……有点不舒服……” 说完,纳兰锦月就头也不回的佝着身子走出密室。 白一朵有些纳闷,“纳兰师姐这是怎么了?” 直到又过去一天, 当密室的门被踢开,白一朵看到的,是一个怀里抱着枕头,双目湿润的纳兰锦月。 “白一朵,我想和你谈谈。”纳兰锦月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啊?” 白一朵紧忙奔赴过去,问道:“纳兰师姐,你要和我谈什么?” “我问你,你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丹药?”少女带着一丝薄怒,泪眼婆娑的问。 “凝露丹呀!美肤养颜的丹药,” “美肤养颜?”纳兰锦月咀嚼一句,扯开胸前的枕头,挺了挺身板:“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枕头扯开的那一刻,白一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么大?”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白一朵赶紧捂了捂嘴,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有点想流鼻血的冲动。 “你还看!?”少女娇怒的跺了跺脚,脖子有些绯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害羞。 “我思来想去,自从服用凝露丹之后,便开始变化。”纳兰锦月愁容满面,“长一点没关系,可这也……,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现在的白一朵满脑子浆糊, 他还以为这次炼制的是一枚正经的丹药,却不成想凤鼎这么操蛋,大的不是肚子,换地方了。 “纳兰师姐,这应该……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吧!?”白一朵怯声怯语毫无底气的说。 “能接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纳兰锦月勃然怒道:“而且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它们还在长,这才几天,就已经这样了,万一再长十几二十天才能停呢?” 白一朵脑补了一下,竟然发现那一幕他完全脑补不出来。 说到这里,纳兰锦月几近崩溃的留下泪水,闭目哭道:“我都快没衣服可穿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9b.彩虹船 在白一朵的眼中,纳兰锦月是一个淑静沉稳且又干练高冷的女孩。 她的身上既有贵家千金的淑婉端庄,亦不失江湖儿女的豪气甘云。那个晚霞中青丝飞扬的俊俏脸蛋,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美景。 可是眼前的纳兰锦月却一副泫然欲泣的翘楚模样,水漾大眼蕴满泪花,无助且茫然的望着少年。 而这一切,却是因为她……丰满了! “白一朵,如果我选择自杀,一定要在自杀前把你也杀了。”哭着哭着,少女鼓了鼓腮帮,怨憎的说。 “额……纳兰师姐,其实这事我有经验……” 为了小命,白一朵只能再走一趟老路,拿出司婆婆给的丹方。 “这是洗鳞丹的丹方,可摒除一切因误食丹药而因发的不良症状,药到祸除。” “洗鳞丹……?”纳兰锦月接过但方,凝眉看了看,狐疑的目光盯向白一朵。 “上一次你炼制的丹药,就是这东西吧?” 自从白一朵女装炼丹过后,纳兰家族对炼药房里的药材做过一次清点,缺少的药材正是丹方所列。 在当时,纳兰捷还对照缺失的药材琢磨良久,想知道白一朵炼制的是什么丹药, 可惜,纳兰捷并未接触过洗鳞丹,研究许久终是无果, 而现在,纳兰锦月总算是知道了, 结合白一朵刚才说:这事他有经验? “白一朵,林雨诗服用凝露丹之后,也成了此般窘态,对与不对?” 少年身体一怔,“竟然被她猜到了?” 对上少女鄙视和憎恶的目光,白一朵心头一颤。 心想,刚才还泫然欲泣满目迷茫,怎么这么快就能思维清晰、逻辑缜密的推理事情了? “额……林师姐她……” “太好了!”纳兰锦月忽然一拍丹方,原地蹦了一下, 轻轻一蹦,大物颤摇,胸前的纽扣再也绷不住,咔咔炸脱两枚。 “既然洗鳞丹可以治好林雨诗,那么,此丹必是名副其实!” 纳兰锦月喜不自禁,所有的负能量释然一空。 “白一朵,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丹方中的药材,你准备准备,尽快将洗鳞丹给我炼制出来。” 说着,纳兰锦月带上丹方,转身离去, 却不知,少年早已鼻血喷涌,面红耳赤。 “要命要命,真是太要命了……!” 白一朵发现,如果一个女孩长得好看,就绝对不能身材火辣。否则,就太妖孽了。 “还是以前的身材适合纳兰师姐,娉婷玉姿,婀娜精致。” 想到这里,白一朵又拍了拍脑门,自我评击了一番,摒除心中猥琐之念,着手准备炼丹。 纳兰家族从来不缺药材和丹引, 很快的,十几味药材便凑齐了,被少女抱在怀里,鬼鬼祟祟的带进密室。 “白一朵,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外出,府上只有这些药材,你一定要炼制成功。” “放心吧!这事我有经验……” 刚拍着胸脯保证完,白一朵又忽然想到,洗鳞丹只能用普通丹炉炼制, 也就是说,他需要灵气和火种。 灵气或许可以从纳兰锦月身上获得,商量着被她打一拳,也就决绝了, 可是,如果没有特殊的火种,成功率会大打折扣,甚至烧光所有的药材也炼制不出一枚洗鳞丹。 “白一朵,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抓紧炼制?” 少年塌了塌眉,这次没再逞强,苦笑道:“纳兰师姐,你知道哪里有炙温的火种吗?没有炙温火种,我害怕有负您的厚望……” 少女秀眉微凝,想到白一朵战欧阳杰时使用的狂暴火焰,恍然问道:“你那火种用完了?” 白一朵摊了摊手:“必须是炙温的火种,其它的嘛,我没有十全的把握。” “我知道一个人,他拥有极为与你相似的狂暴火焰。只是……”纳兰锦月摇了摇头,颇感遗憾。“他不一定肯借火种给我们。” 白一朵却眼前一亮,紧忙问道:“是谁?” “第二仙域,墨长老。” 纳兰锦月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大物,苦恼的蹙了蹙眉。 “如果真的没有其它办法,我倒是可以去一趟第二仙域。但是说真的,我现在真的哪里都不想去,太丢人现眼了!” “怎么会呢?纳兰师姐如果能保持这个身材,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修士,” 白一朵表示,他就被迷的移不开眼睛。 少女脖子一红,抱起枕头捂在胸口,羞怒道:“你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你信不信?” 白一朵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嘿的赔了声笑,转开话题抠着下巴问:“墨长老?就是那个骑着个棕熊、胡子拉渣的老头?” 说起墨长老,白一朵还是印象深刻的。 “那老家伙,溪谷复赛的时候,他直接把我扔进了河道里,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墨长老是宗门四大长老之一,位高权重,以他的尊威,本可以踏升第一仙域的”纳兰锦月道。 “那他为何留在第二仙域?” “有传闻说,墨长老迷恋紫兰仙姑,而紫兰仙姑早已嫁给云宥道人,云宥道人百年前与自己的学生汤珊珊私奔,至今未归。于是紫兰仙姑落鬓第二仙域的清风观,清风观的主事是墨长老曾经的道侣,她如今的夫君是仙域长教汤文葵,汤文葵的女儿便是云宥道人拐走的学生汤珊珊,但汤珊珊不是清风观主事所生,所以……” “停停停……”白一朵的双眼已经呈蚊香状,再不喊停,他就要直接晕倒了。 “纳兰师姐,你还是告诉我怎样才能见到墨长老吧,对于他们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我十个手指头也捋不清呀。” “你要去找墨长老?”纳兰锦月诧异的问。 “你这个样子不方便出门,而我也想去第二仙域长长见识,还望纳兰师姐成全。” 白一朵抱拳一拜,但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 “听说墨长老有一枚玲珑八卦镜,可以推演历史,返溯未来……” 少年打定主意,一定要从墨长老手里借来玲珑八卦镜,他要看一看白浩口中他们曾经的家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所有人都死了,可为何我和哥哥可以活下来?我们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就在白一朵神驰意远的时候,纳兰锦月睁着晶莹大眼凝望着他,轻抿薄唇,心头涌过一丝暖意。 “什么去第二仙域长长见识?切,分明知道我不会信,还说得出口,是想让我感动吗?我才不会感动,炼制洗鳞丹是你责无旁贷的事,才不是为了我……” 白一朵不知道纳兰锦月会有这么多心里戏,见对方看着自己颦蹙不语,赔笑一声道:“纳兰师姐你放心,我和墨长老也算认识,一定能借来火种的。” 少女矫躯一怔,才从自己的心驰神遥中回神,径自无措了瞬息才镇静下来,取出一枚褐色的竹片,递向白一朵。 “第二仙域没有铁链桥,想上去,只有顺着彩虹瀑布逆流而上。你拿着这枚竹片,到了瀑布,自有彩虹船载你踏上仙域。” “这么神奇?”白一朵接过竹片,满目惊异。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二十五章:10a.第三仙域 灵源宗榕木为基,三座仙域神山悬浮半空,依次是第一仙域灵悭山、第二仙域灵衢山、第三仙域灵裕山。 少年左手拿着纳兰锦月给他的竹片;右手拿着纳兰家婢女的裙衫、抬头看一眼魏巍壮观的仙域瀑布,内心澎湃而又紧张。 “第二仙域,老哥曾经的修炼之地。” “没想到我白一朵有生之年也能踏上这传说中只有仙者才能踏足的琅嬛宝地……” ……只是,这方式稍微低级了点。 只见少年鬼鬼祟祟走进一处胡同,再出现,已是素裙鬓落的俏楚, 青丝白裙,黛眉如画,仙姿玉娉,虽算不得美貌惊人,却也是独具风韵。 灵衢山域高耸入云,一道瀑布自仙域倾泄而下,水沫肆扬,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瀑布,通达灵裕山。 白一朵看着眼前壮观一幕,整了整衣裙,挺起胸膛,胸前别着一枚纳兰家族的族徽。 “站住!”两名手持宝剑的道者拦住去路,犀利的目光在白一朵身上上下打量,寻声问道:“你是纳兰家族的婢女?” 白一朵拱了拱腿,淑婉有度的轻灵一笑,递上竹片。 道者剑眉微蹙,接过竹片看一眼,这才释怀的点了点头,与同伴相视一眼。 “原来是锦月师姐的闺婢,失敬!” 两人礼遇的抱剑一拜,侧过身,让白一朵过去。 这期间,白一朵的小心肝扑扑乱跳,不敢开口说话,否则就露馅了。 好在纳兰锦月在第三仙域声望颇高,更是受男弟子们的爱戴,自是不会为难她的贴身闺婢。 只是白一朵第一次搭乘彩虹船,走到宫阙前脚步一顿,有些傻眼。 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瀑布直达灵台,可彩虹毕竟是虚物,透过那五彩斑斓的彩虹桥,可以看到让人双腿打颤的万丈高空。 见白一朵畏葸不前,两个守门的道者面面相觑, “姑娘,你是第一次去灵衢山?” 见‘少女’蹙眉不展的点了点头,两名道者目光火热,自告奋勇要带她上去,为此,还争吵了起来。 最终一名郭姓道者以许诺对方600数字为报酬,揽下了这活。 只见郭姓男子激动而又温切的上前作揖,转即握住‘少女’白皙玉臂,脚步轻点,在白一朵惊慌失措中,两人稳稳的落于虹桥之上。 届时,白一朵手里的竹片微微起颤,似是某种共鸣,光彩斑斓的彩虹波动见荧光漩游,绚丽光团围绕两人不停旋转,最终凝结成一艘似有似无五彩缤纷的小舟。 “这就是彩虹船,你的竹片有仙域的灵法印记,踏上虹桥自会凝结舟船,将姑娘载上仙域。” 说话间,小舟悠悠晃晃,载着两人飘至瀑布前,看到万顷潮水倾泄而来,白一朵目光恐惧,下意识的抱了抱头。 可下一瞬,小舟直冲瀑布,在一道彩色光团的包裹中,水流自头顶分开,沿着光团的四壁流淌, 白一朵心有余悸的睁开眼,看到这一幕,深感震撼, “姑娘莫怕,”郭姓男子温暖的覆了覆白一朵的手背,满目怜惜。 彩虹船沿着瀑布逆流而上,五彩光团中,少年看到肆扬的水沫洋洋洒洒,在半空中凝结成雾,既又在炽烈的阳光中变成五彩光晕。 身下是万丈高空,透过密绸的水幕,可以看到椌榕树的树冠,那是灵裕山无法窥及的壮景。 一条洪流大河奔腾而下,江雾气萦绕,隐隐灼灼的可以看到一条巨龙盘俯在大江对岸,那里便是灵湶宗。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虽然有水幕和江雾的遮掩,可白一朵神识敏锐,视觉也异于常人,依稀可以看到对岸宗门,以及一座形似瓶子的山峦。 而在汨罗江下游,则是耸立着一块巨大石碑,石碑下是一只匍匐的巨大乌龟。 神龟负碑,便是下游宗门灵渠宗的宗门所在。 这是白一朵目光所及的最大限度,沿着汨罗江继续走,还有北岸的灵沋宗、以及南岸的灵潺宗。 只是这两个宗门实在太远了,即便有着敏锐的神识之力,也难以窥看那里的山门形态。 “没想到灵渠宗的山门,竟然是一只背着石碑的乌龟?” 想到乌龟,白一朵忽然想到土脉灵图小乌龟。 “看来灵渠宗的山门老祖是土脉灵系。” 五大宗门都有山门老祖,就像灵源宗的椌榕神树,是木系灵脉; 而对岸的金龙,很有可能是金系灵脉。 “也不知道另外两座下游宗门,山门老祖是什么。” 就在白一朵神驰意远间,光幕中的小舟蹿出水幕,稳稳的落于一条河流之上,头顶的五彩光漫亦消失不见。 届时,白一朵看到的景象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小船荡漾,水声哗然,两岸青山绿柳鸟语花香,梅花鹿河边喝水,金丝猴枝头攀栖,一行仙鹤扑闪着巨大而洁白的翅膀,翱翔过头顶。 “这就是第二仙域?” 白一朵惊异的看着眼前如画墨中的山水世界,瞠目结舌。 在他的想象中,第二仙域应该和第三仙域一样,是宫宇连绵街市喧闹的仙域所在,一定有更加富丽堂皇的宫殿,以及权贵仕绅们的豪华府邸, 应该弥漫着纸醉金迷或者仙宫神殿的所在之处。 可是,眼前为何是山水依依的世外之景? “第二仙域和第三仙域有所不同,这里没有武堂学院,也没有市井圜圚,” 小舟缓缓靠岸,殷勤的拂开柳絮,送白一朵登上岸,郭姓男子继又说道:“所以这里更能称之为仙域,有仙阁七十二处、道观三十六所,更有不计其数的修炼洞府……,哦对了,如果遇到门前有榕鬃的洞府,那便是有修士正在闭关修炼,切忌不能打扰,否则,盛怒下的修士不会放过你。” 白一朵很想问问,不会放过他是什么意思?会胖揍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白一朵还真就要转挑门前有榕鬃的洞府去拜访,棋盘中,白子树苗都快枯萎了。 小游龙也整日没精打采, “能在灵衢山修炼的,可都是筑基以上强者啊!”白一朵越想越心动。 将白一朵送上岸,郭姓男子有些不舍的凝望片刻,最终不得不沉船离开。 “姑娘,返回的时候手持竹片踏入江面,自会有彩虹船凝结。” 白一朵感激的点了点头,轻灵一笑。 看着荡漾水波,小舟渐行渐远,消失在河道尽头。 ------------ 第一百二十六章:10b.七星火猊 五彩的蝴蝶在眼前翩翩起舞,山花绚烂,垂柳依依, 微风拂过河畔,带着清凉和花香,抚人心脾。 白一朵深吸一口清甜的空气,感叹道:“这才是仙域的味道!” 置身第二仙域,好像天地间的灵气都变得浓郁了,小游龙在黑子宫殿里乱撞,萎靡的小树苗也像是翠绿了些许,生机变得盎然。 “难怪老哥要在第二仙域闭关,这里简直就是修炼的福地呀。” 白一朵甚至觉得,即便是躺着,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滋养灵池。 只是,白一朵毕竟还不属于这里,他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墨长老的府邸。 “也不知道墨长老住在什么地方。” 看着眼前茂密山林,少年一筹莫展。 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棋盘世界应该可以看到灵衢山全貌。” 偌大的仙域,如果一寸一寸的寻找,只怕要找几个月。 想着,白一朵赶紧散出神识之力,走进棋盘。 随着棋盘内黑白棋子化作高山湖泊,一棵巨大榕树的树冠旁,漂浮着三座仙域神山。 其中一座瀑布彩虹绿水环绕,便是灵衢山。 如郭姓男子所言,灵衢山共有仙阁七十二处,几乎遍布大大小小所有的山头和崖颠; 也有道观寺院散落于或是湖心岛屿或是山涧密谷,皆是隐世之所。 白一朵只能以天空的视角看个大概,所见之处无不震撼感叹。 一眼带过,忽然一座湖心岛屿上的道观,让少年目光一凝。 “清风观?” 还记得纳兰锦月说过,墨长老本可以踏升第一仙域的,留在此地,是为了一个叫紫兰仙姑的女人。 而紫兰仙姑就在清风观。 “心上人在这里,那老家伙一定就居住在附近。” 于是白一朵缩小范围,围绕湖泊四周寻找,很快,一座山巅仙阁出现在他的视线。 仙阁坐落于群山之巅,倒也附和墨长老德高望重的崇高地位。 最主要的是,仙阁就坐落于清风观北岸,阁台道门遥遥相望,像一对你情我不愿的男女,一个神情凝望,一个冷漠疏离。 “这里应该就是墨长老的府邸了吧?” 确定好方向,白一朵很快出现在仙阁门前, 仙阁拔山而建,气势恢宏,一座仙域灵碑落于门前,昭示着阁主尊高身份。 白一朵仰望门前的数千阶台阶,眉头紧锁。 吭叱吭叱的爬上阶梯,一只大棕熊正慵懒的坐在阶台上发呆,靠着门板,百无聊赖的舔着熊掌。 棕熊的脖子上套着颈圈,看样子,是拿棕熊当看门狗使了。 可能很久没有外人到访,当白一朵出现在眼前,棕熊愣了许久才笨重的爬起身,尽职尽守的仰空长啸,雄浑的叫声震耳欲聋。 又可能因为很久没这样示威式的吼叫,才吼了一声,喉咙一紧,大笨熊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额……我是来拜访墨长老的,还望……” 然而不等白一朵好言相说,大棕熊咳匀了气节,继续扬起脑袋仰空长啸。叫声浑厚震耳,引动八方 “嘿~?你这大笨熊,这么敬岗爱业干什么?我看起来很像是坏人吗?” 叫声回荡四周,很快的,府门打开,一众手持宝剑的年轻修士疾步而出。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我墨囜阁,知道我家仙主是谁吗?” 此时的白一朵虽然还穿着女子裙衫,可已经摘下头饰假发,无需遮掩,直言道:“在下晋院弟子白一朵,想拜见墨长老,还望道友传达。” “晋院弟子?”持剑修士面面相觑,皆是面露古怪。“你是下域弟子?怎么上来的?” 白一朵想告诉他们,他有纳兰家族的竹片,是凝结彩虹船乘船而来。 忽然一个带着些许磁性的男子声音隔空传来:“让他进来吧。” 持剑修士们前一秒还气势夺人,下一瞬就恭敬的弯下腰,让开步子:“小主里面请。” 白一朵反而有点怯步了,满目茫然的看一眼大棕熊。 大棕熊像是懂得少年此刻的疑问,很不削的撇过脸,肥臀往地上一落,继续百无聊赖的舔熊掌。 “额……墨长老是说让我进去?”白一朵很是疑惑,听那语气,像是对方知道他回来,等候了良久。 “小主里面请。”一名年轻修士摊了摊手掌,示意白一朵进去。 在年轻修士的引路下,白一朵左右环顾,一路东张西望,来到灵阁仙台前, 在这里,四壁皆是灵碑符文,奥秘玄妙,中央位置放着一张蒲团,一个不算年迈却很显沧桑的男子落座其上,左臂担着浮尘,右手掐诀,跟前放着一只紫色木匣。 白一朵一步踏入,身后的大门轰的一声关闭,把他吓的浑身一阵哆嗦。 “东西便在此木匣内,拿去吧。” 白一朵有点发蒙,墨长老难道有这么大的本事,猜到了他回来? “你是不是正在奇怪,老夫怎么会猜到你会造访?”墨长老双目紧闭,喃喃说道。 白一朵身板一晃,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我嘞个去~!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此刻的你是不是很惊讶,为什么我连你在想什么都知道?”墨长老又道。 “……” 白一朵忽然有点害怕,不敢让自己胡思乱想,万一想到什么不礼貌的言语,被对方窥知可就不好了。 墨长老面无表情,泰然自若,散乱的头发无风自动,给人以一种强大到胆颤的威压。 蒲团之上,满目沧桑的男子一动未动,一个磁性带有沙哑的声音空灵的传来,而蒲团上的他却嘴都未动一下,给人以一种神秘莫测。 “此火种,虽不足以助尔成就宏图霸业,推波助澜,锦上添花,足是不逊的。” 随着话音传荡,木匣忽然飘浮而起,悠悠的飘落在白一朵手里。 打开盖子,热浪扑面而来。 一只五彩斑斓的火瓢虫,浑身燃烧着火焰,正扑闪着翅膀容光焕发。 “七星火猊?”白一朵曾听司婆婆说过,南锤蛮族境内有一座终年不熄的火域,火域中生活着一种带有毁灭性火元素的猛兽,叫做火猊,形似虎豹,凶残无比。 捕获七只火猊炼制成火蛹,蛹破,即可获得七星火猊。 七星火猊是炼制丹药的上乘火种,但因为其狂暴的弑性,难以驾驭,除了炼丹,很少用以战斗或其它用途上。 看着木匣中漂亮的火瓢虫,白一朵目光火热。 “原来纳兰师姐说的是真的,墨长老的这只火瓢虫,其狂暴火焰足以和叱灵道人的火种媲美。” 就在白一朵捧着木匣激动莫名之时,墨长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哎!纳兰捷的野心终是包不住了呀!” 白一朵一愣,这话他就有点听不懂了。 “额……墨长老,我……” 不等白一朵询问,身后的大门嘭的一声自行展开,把白一朵吓了一跳。 “纳兰捷选择让你来,说明他还是有所顾虑。也好,谨慎一些,不要露出马脚,毕竟此事关系重大,需谨小慎微,干净利落……。” “啊?”白一朵更蒙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把纳兰老祖扯进来了? “你且去吧!记住,一定要把七星火猊交至纳兰捷本人之手……” 听到这里,白一朵像是明白了什么。 胸前佩戴纳兰家族族徽、手里拿着纳兰家族的竹片,“他以为我是纳兰捷派来取东西的?” 但事情好像又太凑巧了,刚好是白一朵想要的炙温火种。 “如果纳兰捷获得七星火猊,那么他的丹道造诣将飞跃式高攀。” 想到这里,少年都有些妒忌了。 不过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呢?白一朵看着手里堪称无尚隗宝的七星火猊,有种梦幻感。 他刚才还纳闷呢,为何墨长老能猜到他的到来,把七星火猊准备好了, 原来,是为纳兰捷准备,被他捡了个现成。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二十七章:11a.洗髓灵液 稀里糊涂就获得了七星火猊,恍若梦境。 当白一朵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被送出仙阁,仙门紧闭,大宗兄卧在一旁憨憨的舔着熊掌。 “嘿~?这长老是老糊涂了吧?没问清楚,就把这么重要的七星火猊给了我?” 来的路上,白一朵还各种犯愁,想着怎么把墨长老的火种骗到手。 而后者也是出了名的难队伍,心情古怪,喜怒无常,很多人想见一面墨长老都得提前大半年预约, “我本打算借一簇火种炼丹,可没想到墨长老这么大方,直接把火瓢虫给了我?” 如获至宝的捧起木匣,少年目光火热。 超出预期完成任务,有了足够的时间,白一朵开始对灵衢山仙域好奇, “好不容易来一趟第二仙域,就这么回去,未免太可惜了!” 少年抠了抠下巴,蹲到大棕熊跟前:“嘿,大笨熊,仙域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 “算了算了,跟你说话简直就是对熊弹琴!” 少年跃下台阶,看一眼山下的清风观,那地方似乎香火旺盛,是仙域中为数不多的喧闹区域。 与第三仙域的忙碌奔波不同,来到第二的修士多是筑基后期,常年闭关,有甚者闭关年数可达数十年之久。 所以,灵衢山尽管说汇纳修士众多,外出活动的却很少,以至于整个仙域静谧安详,一副山水墨卷的静好。 也有因为修为突破到了瓶颈期,想通过丹药或者灵液达到某个层次的修士、 又或者,是因为常年的闭关修炼,积郁成疾,须要找点乐子的。白一朵曾一度的认为,墨长老就是这种人。 仙域上的娱乐节目实在太有限了,仙阁是仙家尊者的居住地,于是道观和寺院就成了修士们的聚集地。 一些需要丹药和灵液的,会来道观碰碰运气, 而寂寞孤单冷的适龄男女,也会来这里碰碰运气, 于是,清风观的香火就这样旺盛了起来。 换回男子装扮的白一朵,来到位于江心洲的清风观。 偌大的道院倚水而建,红墙黑瓦,青石铺路,袅袅烟尘蕴蓄在道院四周,柳荫蝉鸣。 湖水静谧无波,寺院消肃庄严。 会有下域商贾利用某种手段来此经商,出售的大多是灵液,瓶瓶罐罐摆满了走廊两边。 也有出售其他用度的,但除了灵液,大多无人问津。 白一朵装模作样的问了问价格,发现贵的离谱。 但总有人会买,道路前方就有两个美貌的仙子,为一瓶下品灵液跟商家讨价还价,刚开始还细声慢语淑婉有度、说着说着,就忘记了仙子形象,吵的脸红脖子粗。 “嘿?你这生意怎么做的?一瓶洗髓液1852,买一瓶送一瓶。也就是说,我给你1852,你给我两瓶洗髓液。但我只需要一瓶,不应该价格折半,是926吗?” 商贩哭笑不得,言道:“姑娘,洗髓液1852一瓶,你买一瓶就是这个价格。至于买一瓶送一瓶,那算是赠品……” “赠品?” “对,赠品,送给你的。”商家解释道。 女子凝眉不展,很纠结的盯着洗髓灵液,犹豫而又为难。 “姑娘,你到底买不买?不买请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见商家催促,仙子有些慌神,想果断一点,可1852的价格实在太高, “老板,我真的只需要一瓶,你就打折卖给我吧,好不好?” “不买就走来,我的洗髓灵液就是这价格,1852一瓶.买一送一。” 就在仙子咬了咬银牙,武断付款之时,白一朵探了探头问:“小姐姐,需要帮忙吗?” 仙子一愣,怯后一步问:“你是谁?” “在先晋院弟子白一朵,”少年礼遇的抱了抱拳。 “白一朵?”仙子摇了摇头,冷漠疏离的撇开脸,“我不认识你,休要向我推销什么养颜茶。” 看来养护品推销这东西,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有的,仙子看诈骗犯一般冷瞥一眼,不再搭理白一朵。 少年满头黑线,有点尴尬的抓抓脖子,继又说道:“在下第一次来仙域,仙子不认识我也属正常。不过,家兄白浩,仙子或许知道。” 白一朵对老哥的声望还是蛮有信心的,毕竟那是颜值与修为并进的天骄,无数女弟子魂牵梦绕的存在。 “白浩?”仙子惊了一记,迅即的,脖子有些绯红,对待白一朵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你是白浩师兄的弟弟?” “在下正是!”白一朵嘿嘿的笑了笑,目光却盯着对方铁卷上的数字。 “我靠!原来第二仙域上的人,都在这么有钱!” 心中感叹,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问道:“这位小姐姐,请问,你是想用926额数字,买一瓶洗髓灵液对吗?” “你又洗髓灵液?”仙子问。 白一朵未作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兜售灵液的商贩。 “往年,一瓶洗髓液也就1000额数字左右。现在这些商贩越来越过分,搞什么绑定消瘦。洗髓灵液只可以使用一次,买两瓶,完全是浪费呀。” 见仙子抱怨,白一朵笑了笑道:“小姐姐,你把铁卷给我。” 女子秀眉一凝,有些犹豫,目光狡黠的打量着眼前少年。 “小姐姐,不相信我白一朵,还能不相信我哥白浩吗?哥哥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光明磊落、脚踏实地……” 其实……,白浩和白一朵刚来到榕城世界的时候,过的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哥哥对他的教导其实是:能骗就骗、能偷就偷,能活着才是硬道理…… 但听到白浩的名字,仙子双眼冒光,嫂子看小叔般亲切热络。 “呵呵呵,一朵弟弟,你说的哪里花,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呐~。” 接过铁卷,白一朵迅即走到商贩跟前,寻声问道:“老板,洗髓灵液怎么卖?” 商贩抠了抠唇上的胡须,眯了眯眼:“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明知故问!” “老板,洗髓灵液怎么卖?”白一朵不管不顾,又问了一遍。 “1852一瓶,买一瓶送一瓶。”商贩不耐的回答。 白一朵嘴角闪过一抹弧度,当即划去1852,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当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旁的仙子心头猛地一沉,如挂了秤砣,揪心的疼痛。 看到账目入户,商贩面上一喜,当即捧起两瓶洗髓灵液递过去。 “小主,这是您的洗髓液,请拿好。” 白一朵没有伸手去接,问了句:“哪一瓶是我买的、哪一瓶是赠送的?” 商贩愣了愣,随便扬起一瓶,“这是您购买的、这一瓶,是赠送给您的。”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二十八章:11b.分赃 “哦……”白一朵点了点头,只是接过了购买的那瓶,另一瓶没有去接,看向仙子。 仙子怔了怔,接过商贩手中的赠品灵液。 “一朵弟弟,这是……” 见仙子接过灵液,白一朵对他温尔一笑,可又迅即脸色一变,把手里的洗髓灵液往前一递。“老板,我要退货。” 商贩半响没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问:“啊?退货?” “对,你的洗髓灵液达不到我的需求值,我要求全额退款。” 这一波操作,直接把商贩和仙子都给弄蒙了。 “买过的东西,还可退款的吗?” “怎么不可以?你的商品达不到我的期望值,是你的原因,应该全额退款的。” “你……”商贩气的手指打颤,但左右看了看,考虑到以后还要在这里做生意,也就强忍下怒火,息事宁人。 “罢了罢了,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着,商贩有些不舍的拿出铁卷,手指一划,1852额数字原路退还。 见此,白一朵才松了口气,把铁卷交还给仙子,手里的洗髓灵液也递给了商贩。 “多谢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后会有期!” 说完,白一朵抓起仙子的手腕,转身就走。 身后的商贩急了,紧忙站起身喝道:“诶?另一瓶洗髓灵液呢,你倒是还给我呀!” “老板,我购买的洗髓灵液已经还给你了。我们的交易已经完全结束。” “结束你个腿~!”商贩勃然怒道,指着仙子手里的洗髓灵液问道:“这瓶怎么回事?快还给我。” “老板,这是您送给仙子的呀,和我们的交易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那是你购买洗髓灵液的附送品,现在你不买了,赠送品也理当退还,……快还给我!” “我们的交易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把一瓶叫做赠品的东西给了别人,因为我们的交易终止,就索要回送给别人的东西,老板,你这是什么逻辑?” 白一朵理直气壮的说道。 转身安抚仙子一个眼神,继又跟他掰扯道:“你的洗髓灵液1852一瓶,对不对?” 商贩点了点头:“对!” “我付款1852,你交到我手里的是一瓶,对不对?” “对!”商贩又点了点头。 “然后我退还了你给我灵液、你退还了我给你的1852,我们的交易终止,对不对?” “对!” “那还说什么?交易终止,事情还不就结束了?” 商贩被他绕的有点头晕,揉了揉额头,一摆手道:“等一等~,我需要和你好好的算一算……” 商贩咽了口吐沫,拿着手里的洗髓灵液一通比划。 “诶呀,我们的事情这么明朗,还有什么好掰扯?”白一朵不厌其烦的摆摆手,带着仙子欲夺路而去。 见此情形,商贩心头一急,出手就是一拳。 “不对!我一分钱没挣到,却白白损失一瓶洗髓灵液,你诓骗我!” 随着商贩的一声厉喝,强悍灵气蕴于掌中,对着手里有洗髓液的仙子轰然而去。 少年神识敏锐,见商贩怒急从恶,嘴角闪过讥诮,一个旋步,挡在仙子跟前。 轰~ 熟悉的味道!白一朵享受的吸纳这商贩拳威中的灵气,好似干涸的湖底落下倾盆大雨,充盈感洗筋伐髓如沐暖阳。 “一朵!”仙子眼睛瞪的滚圆,对上捂着胸膛反震而退的商贩,银牙一咬,手中宝剑脱壳而出,肃杀之意萦绕其中。 “一朵弟弟,你放心,今日就是拼死一战,我也要为白浩师兄保护你。” 白一朵心中腹诽,明明是我保护了你,为你挡了一掌好不好? 但此话一出,引起周围的一片哗然。 “什么?白浩?这跟白浩师兄有什么关系?” “噢~,我想起来了,白浩师兄有一个弟弟,好像就叫白一朵。” “原来他是白浩的弟弟!?” 众人唏嘘,更有一些女弟子双眼冒光,再看白一朵时,就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目光火热。 但也有质疑的,毕竟谁也没见过白浩的弟弟。 白一朵收纳了商贩的灵气后,眼看四周哗然一片,目光变得深邃。 忽然,少年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仰天悲吼:“老哥,你好狠的心肠,丢下我一个人在宗门里,受人欺凌,无依无靠,就连买一瓶洗髓灵液也会被不良商贩压榨勒索……!” 商贩刚站稳脚跟,看一眼装惨的白一朵,心里怒骂:谁特娘的压榨勒索你,分明是你套路我好不好? “此商甲蛮横无理,我李文娟早就看不下去。”一名高挑的女子跳出人群,长剑呼啦一声脱壳而出,直指商贩。 目光冷凝的对着商贩,撇后一眼温柔说道:“一朵弟弟,我叫李文娟,白浩是我大师兄。所以,你是白浩师兄的弟弟、也就是我李文娟的弟弟,在灵衢山,有我李文娟的一天就没人敢欺负你。” 又一名臃肿的女子抱着一袋子灵食挤出人群,目光焦急的寻找一圈,喊道:“一朵弟弟?我早就听说白浩有个弟弟叫白一朵,人呢?快到贾师姐这里来,师姐保护你。” 相序的,又有好几个仙子从道观中走出,发直的瞪着商贩。 商贩也很委屈,他一分钱没挣到,还犯了众怒,悔愤不已。 而此时白一朵是瞠目结舌,“我嘞个去~!老哥的魅力也太大了吧!?” 看到一群仙子护着自己,白一朵既感动又妒忌。 “额……多谢师姐仗义出手,等老哥回归宗门,一定登门答谢……” 白一朵借着气势,赶紧开溜, 带着仙子离开清风观,这才撒开手,喘着粗气道:“应该没事了,” 仙子还有点恍惚,看着一毛钱没花就到手的洗髓灵液,感觉有点不真实。 “一朵弟弟,这样不太好吧?” 白一朵跑的有点气喘,抚了抚胸膛说道:“你认为不好,那是你的事。快把我的酬劳给我,我还等着回下域呢。” 仙子目光一凝,问道:“酬劳?什么酬劳?” “嘿~!?小姐姐,亏你长得这么漂亮,还黑吃黑?” 见仙子蹙眉不展,白一朵只得放缓语气,赔笑一声道:“小姐姐,我们说好的呀,为帮你以926买一瓶洗髓灵液,现在洗髓灵液到手了,你倒是把926给我呀!!” 白一朵表示,他为了挣这926额数字,也是很冒风险的, 毕竟对仙域不了解,万一商贩背景强大,把白一朵逮回去当姓仆怎么办。 眼前的仙子好像有点思维迟钝,愣了愣,才恍然的点了点头。 “一朵弟弟说的是,这样,姐姐给你凑个整数。” 说着,仙子玉指在铁卷上一划,哗啦啦, 铁卷宝到账:一零零零元~!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二十九章:12a.肉身分化 “1000额数字?”白一朵眼珠子瞪的滚圆。 “原来,挣数字这么容易?我还以为挣数字只能去狩猎,拿命去拼。” “狩猎的话,得杀多少顶级魔兽,才能攒够1000额数字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对这里起了浓烈的兴趣,搓了搓手掌问: “小姐姐,仙域上有卖丹药的吗?假如一枚凝露丹,在仙域能卖什么价位?” 仙子直接摇头:“不知道,丹药是稀缺物品,很少看见。我只见过一次,紫兰仙姑为了寻夫出售一枚下品筑基丹,以十三万零六千的价格,被仙昱阁的罗长老买走。……至于你说的这个凝露丹~!是干嘛的?” 白一朵眼珠子快瞪出眼眶了。 “十三万零六千?” “一枚下品筑基丹?” 白一朵也曾炼制过筑基丹,只不过是用司婆婆的凤鼎炼制,卖给了正乙堂的午世友,后者服用后修为猛进,但原本一米八四的高富帅,直接变形成了一米四八的矮肥陀。 “现在有了七星火猊,筑基丹我想炼制多少就炼多少……” 白一朵忽然有种快暴富了的错觉,十三万零六千,他的要求不高,有六千他就很满足了。 见少年愣神,仙子秀眉微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北岸缺少丹师,想购买丹药着实困难。不过一朵弟弟不用灰心,下域的纳兰家族擅长炼药,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购买一瓶凝露药液,或许功效也差不多。” 说罢,仙子莞尔一笑,告别少年踏空而去。 看着仙子飘然离去的背影,少年塌了塌眉, “仙域可真是个好地方,我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径自呢喃,白一朵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蓦地转身,看向魔长老的仙阁所在。 “对了,忘记向墨长老借用玲珑八卦镜了。” 传说中的玲珑八卦镜可以追溯历史返演未来,也就是说,对于过去和未来以及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都可以窥看。 白一朵对老哥口中的灾难一直讳莫如深,很想亲眼看看,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 他也很好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想着,白一朵暗自咬了咬牙,打定主意返回仙阁。 …… 考虑到七星火猊,少年不敢直接拜访仙门,而是偷偷的溜去了后院,翻墙而入。 趁着天色,棋盘世界可以看到仙阁后院的一应陈设, 巧妙的错开进出的修士,白一朵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一股檀木香味扑面而来。 白一朵神识敏锐,谨小慎微如路薄冰,跟做贼似的。 很快,他就感应到了墨长老的气息,神色一粟。 悄咪咪的躲到一块龙纹屏风的背后,少年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书房里的陈设。 入眼处,是整齐的书架和桌椅文案,案上摆着纸墨笔砚,桌子的一侧放着画筒,另一侧则是橱柜,塞满了竹简。 “奇怪!可以感受到墨长老的气息,可是他人呢?” 不见到墨长老,白一朵蜷缩着,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一阵机械运转的咯咯声传来,带动空气微微起颤。 与此同时,那面塞满竹简的橱柜寸寸挪移,竟是一扇暗门隐藏,乾坤其后。 “嘿?怎么墨长老这里也有密室?有钱人家都这么注重隐私的吗?” 心中腹诽,少年缩了缩身子,竭力的隐藏身形和气息。 只见墨长老捧着一个盒子,神神秘秘的走出密室,芥蒂一圈手臂微抬,密室门缓缓合拢…… “紫兰小师妹,让师兄看看,你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白一朵看到,胡子拉碴的墨长老像是换了一个人,搓了搓手掌,一脸猥琐的打开盒子, 盒子中取出一块精致的八卦镜。 “那就是玲珑八卦镜?”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有些亢奋。“竟然真的有这玩意?” 在少年火热目光中,墨长老捧起八卦镜,朝镜面哈了口热气,袖袍擦了擦,视若隗宝。 “这个墨长老白天一副肃穆庄严的仙尊姿态,没想到,一到了晚上就跟变了个人,还这么的……猥琐?” 心中鄙夷,曾经宗门里德高望重的宗老,在白一朵心目中少了一些的尊威,光辉不再。 这时,墨长老捧着八卦镜四下芥蒂,走到窗前,一手指月,一手掐诀,蜡黄的脸上折射着铜镜上的月光。 似乎有着万顷灵气蕴藏在月光中,被他掐诀间吸纳进玲珑八卦镜,白一朵看到源源不断的灵气如月光挥洒,被镜面所吸收。 然而,玲珑八卦镜对灵气的摄入要求极为苛刻,纵使墨长老修为精湛,也是蓄力许久,镜面上才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妇人面容。 白一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看到,八卦镜的镜面中出现了一个仙姑,仙姑风韵犹存面容姣好,而那背景色调,正是道观中的礼堂, 仔细去看,好像能听道朗朗的吟经声。 但画面只出现了一分钟,墨长老就灵力供给不上,画面一闪,彻底黑屏。 白一朵看到墨长老鬓角溢出了汗水,哒哒哒的掉落在地板上。 似有不甘,墨长老拿起八卦镜拍了拍,额头皱出了梯田。 “怎么又是吟经?每次都这样!” 见墨长老抱怨,白一朵内心苦笑:“听这话语,看来他是期盼着看到不一样的画面啊!” 白一朵脑补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如果玲珑八卦镜可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那么沐浴如厕羞羞啪…… “呸呸呸~,” 少年鄙夷墨长老的同时,也在诧异,自己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呢?真是太让自己生气加失望了。 而房中的墨长老望眼欲穿的看一眼窗外,迅即的走出书房,去了正堂。 见墨长老行色匆匆,白一朵心下好奇,也就跟了过去。 只见正堂中央还摆着白天看到的四壁灵碑,中央位置放着一张蒲团,蒲团上一个不算年迈却胡子拉碴的沧桑男子盘膝打坐,神态自若。 白一朵直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那竟然是和墨长老一模一样的人。 在白一朵的眼前,有两个墨长老,一个盘膝掐诀肃穆威严;一个吊儿郎当,满目猥琐。 刚开始,白一朵以为那是墨长老的孪生兄弟,惊讶于他们兄弟俩长得也太像了。 但是,很快白一朵就发现了端倪,目光犀利。 “不对!” “两个墨长老的气息都不够完整,” “是分裂,墨长老肉身分化了!?” 就在白一朵捂着嘴满目惊诧的时候,拿着玲珑八卦镜的墨长老上前一步,踢了踢打坐掐诀的墨长老,不耐烦的说:“快借给我一点灵气,我要看紫兰小师妹。” “够了~!” 打坐掐诀的墨长老不怒自威,出言说道:“你行的恶果已经够多,何必执迷不悟,自寻苦恼?” “你懂个屁,这叫爱情。” 拿着八卦镜的墨长老生气的跺了跺脚,走到高堂上,随手捡起一块葡萄扔进嘴里,斜靠着座椅,不削道:“别在这里跟我装正经,我就不相信,你对紫兰小师妹就一点垂爱都没有了?” “恩怨情长皆是凡尘苦果,老夫早已看透,只是你不愿醒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白一朵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人在自己跟自己说话,属于心理斗争。 “但墨长老的心里斗争未免太激烈了,都把自己搞的分裂出两个本体。” 要知道,修士一旦肉身分化,除非及时的抹杀其中一方的意念,否则将无法再融合。 也就是说,从某种角度看,他们是不同个体的墨长老,完全是个人。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三十章:12b.腰斩人 白一朵看着两人争执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猥琐的墨长老没了耐心,认为打坐的墨长老不可理喻,索性不再搭理,揣着玲珑八卦镜去了密室。 少年躲在屏风背后等待良久, 直到子时,才有机会偷偷的溜进密室。 “我只是借用一下玲珑八卦镜,不是偷。”白一朵在心里告诫自己, 即便墨长老分化成了两个,分开来对付他,还是够把白一朵杀死一百回的。 但是,当少年走近密室,就有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让他脚步一顿。 只见偌大的密室中央,摆着一棵青铜树,挂冠上,囚禁着两个人。 白一朵看到,青铜树的树枝早已穿透两人的琵琶骨,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子,已是奄奄一息,是身旁的另一个中年男子凝结一丝生机强行慰养,才没有香消玉殒。 而中年男子自己,同样是半死不活,生机微弱。 白一朵甚至看到,男子的身体自腰腹之处不翼而飞,只有上半身悠悠荡荡的挂在青铜树冠,极为瘆人。 “腰斩人?” 白一朵瞠目结舌,亦是心下骇然,连步后退。 “你……”中年男子似乎是发现了白一朵,出声喊道:“不要走……” 男子的声音很微弱,带着一丝的颤音,在密室中缓缓回荡。 “额……不好意思哈,我就是路过,冒犯冒犯~!” 少年感到毛骨悚然,陪笑一声赶紧逃离。 “我嘞个去~!墨长老不是宗门里德高望重的尊老吗?怎么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踏上仙域之前,白一朵以为仙域上的人就是神仙,一个个高高在上,行侠仗义,代表着光明与圣洁。 可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仙域里竟然会有这种藏污纳垢的所在,还是整个第二仙域最尊威的仙阁。 “你……叫什么名字?” 腰斩男子微微抬头脸,散乱的头发里,一双无力却透着坚毅的目光盯着少年。 “三百年没有第二个人来过此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除了墨筠池以外的第二个人……” 墨筠池是墨长老的名字,现在的他高高在上,尊威仙阁宗老,已经很少有人再知道这个名字。 白一朵脚步一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回首惊异的看着腰斩男子。 “你是……紫兰仙姑的丈夫,云宥道人?” 腰斩男子僵了僵,酝酿许久才感慨的说道:“没想到,两百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老夫。” 看一眼不人不鬼的云宥道人,白一朵塌了塌眉,多少有些同情。 又看一眼奄奄一息的年轻女子,问道:“前辈,这位就是被你拐走私奔的徒弟,汤珊珊吧?” “拐走?” “私奔?” “哈哈哈哈,咳~” 腰斩男子癫笑一声,转即咳出一口血痰,气若游丝。 下巴到发梢哒哒哒的滴着鲜血,静止了许久,云宥道人才喃喃说道:“本尊教书育人,为人师表,半身重礼抒道,没想到,最终是被世人看做成了登徒之辈……” “你就是个登徒之辈!”一声带着尖锐嗓音的戾气话语自身后传来,把白一朵吓的浑身一阵哆嗦, 下意识的就要转头,可白一朵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惊恐的芥蒂着身后之人。 来者正是垂涎紫兰仙姑的墨长老,此人戾气及重,却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 “云宥子,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本不该同门相残。可是,你这个登徒子,竟然趁着为兄闭关修炼之际,霸占了我的紫兰小师妹……” 墨长老一步接一步的走下墓室,愤怒的声音回荡四周,摄人心魄。 白一朵不敢回头看一眼,既也知道,一旦被墨长老认出相貌,自己将再也无法立足灵源宗,甚至还会牵连其它晋院弟子。 “好在及时换回了男子衣衫,要不然,就连纳兰家族也会被牵连吧。” 然而,白一朵的庆幸在对方看来是愚之可笑的, 此刻,墨长老看似漫不经心的走下阶梯,那背在身后的手掌早已凝结出一股强横灵力,灵气游走在指缝间,如黑色的雾团被牢牢的握携,随时都可以对着少年的背影轰然一击, 只需一击,在他看来,对方必将尸骨无存。 而现在的白一朵,也正在争分夺秒的寻找脱身之策,脑子里千转百汇,万千念头字幕般汹涌飘过。 “不行!我得知了他的秘密,他必杀我!” 认识到这一点,白一朵反而不慌了。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慌乱和求饶,都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墨长老可能是元婴强者,实力堪比掌门,即便有棋盘抵抗和吸收他的第一次攻击,可显然是不够的。” 仗着密室外还有另一半的自己,墨长老肯定不会因为首战的失利而怯战。 更何况,到了这种修为境界的强者,又怎么会出手就是倾尽灵力的杀招呢? 也就是说,白一朵现在是即不能认怂、又不能硬钢、甚至还不能被墨长老看到自己的容貌。 “特奶奶的,这就是一个死局呀!太为难本天骄了吧!” 少年表示,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 “等等……”白一朵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前一亮。“本天骄?对啊!我可是内院天骄,怕什么?” 狭路相逢,只要自己不畏惧,流露出的气势就会让对方畏惧。 想到这里,白一朵像是抓住了什么提纲要领,双眼虚眯,有了一个大胆却又不得不冒险的想法。 只见少年不动声色,连头都不回一下,直直的向腰斩人走去。 墨长老下意识就要动手的,可见了白一朵的举动,反而有些犹豫。 “从背影上看,他应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子,擅然撞见老夫的秘密,理应畏罪求饶才对,,” 白一朵表现的越是镇静,墨长老狐疑的目光越是谨慎。 只见少年步伐轻缓自若,身姿傲挺,有一种强者姿态,直直的走向腰斩人。 “云宥世友,还有什么遗愿是本尊可以代劳的吗?” 听到白一朵稚嫩却略带一丝傲冷的话语,墨长老和腰斩人都有些诧异, 只是腰斩人气若游丝,已经无法再去辨别白一朵,轻扯嘴角,微微抬起手臂。 随着瘦骨嶙峋的云宥道人抬起的枯手、手掌缓缓张开,一丝微弱的灵气紧紧包裹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生机,在他手心处缓缓滚落。 与此同时,那悬挂在青铜树另一侧的年轻女子,脑袋一耷拉,香消玉殒。 “她死了?”白一朵还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不过很快少年就意识到,汤珊珊或许还没有死,云宥道人掌心里的一缕生机,便是汤珊珊的精魂所在。 “我说老兄,你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难道让我把她放进莲花里,像复活哪吒那样给她重塑真身?” 心中腹诽,脸上却平静无波,接过被灵气包裹的一缕生机,白一朵惋惜的摇了摇头。 “还有其它未了的心愿吗?” 腰斩人微微抬起满面污发的脸,轻灵一笑,挂满鲜血的嘴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待我向兰儿道别,来世,我云宥子还要寻她为妻……” 随着云宥道人话语的落定,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似乎只是须弥的一瞬,那原本还露着洁白牙齿笑容灿烂的男子,竟是活脱脱的变成白虫蠕动的恶臭尸骸,恐怖至极。 白一朵吓的小心肝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可奈何身后有墨长老盯着,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是惊吓中的一个哆嗦。 “我嘞个去~!原来云宥道人早就死了,是靠着一股意念,强撑到了今天。”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三十一章:13a.顺手牵羊 面对着散发出阵阵恶臭的尸骸,少年低头看一眼手中的一缕生机,没有再觉得那有多恶心,反而生出一种由衷的钦佩。 “真的只是师徒情谊吗?”少年心中喃喃, 将汤珊珊的一缕生机送入黑子宫殿,顺带的召唤出小游龙,在宫殿中一番翻箱倒柜。 “白捡,快帮爸爸找一下,咱们家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威吓别人的法宝?” 小游龙颇有灵性,尾巴一甩,钻进杂货堆里,很快嘴上衔着一柄匕首钻了出来。 “这是叱灵道人的银龙断刃尺?” 白一朵犹豫了一下,接过匕首随手比划了一下,问道:“白捡,你能转化出冰属性的灵气吗?” 超出五行之外的灵脉属性,小游龙就很难办到。 但也不是绝对,小游龙在给出云慕白加持宝扇的时候,都是以风的属性示人,以至于,出云慕白一直以为小游龙就是风属性的契器精灵,别无它用。 只见小游龙摇了摇头,全身鳞片麦浮般翻涌,变成白花花的陶白色,犹如白色雪龙。 但只是一瞬间,那白皙的颜色就逐渐暗沉,变成了相近的蔚蓝色, “看来,你只能转换五行中的灵脉属性呀!诶!真可惜!” 就在白一朵失望的啧啧叹息的时候,小游龙很不服气矫躯一挺,自空中旋转一圈,直扑扑的钻进了匕首里。 只见匕首银芒一闪,那原本银龙盘绕的匕刃上,多出了一条张牙舞爪、骑在原本龙纹之上的一条龙纹。 “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白一朵大喜过望,啧啧称赞“真不愧是我白一朵的儿子,不过白捡,你还得出来一下,帮爸爸转换一下火种。” 七星火猊的火种墨长老肯定熟悉,想要唬得住他,就必须是魔焱尊者的炙火。 好在两种火本身就很相似,再经过小游龙的转换,足以以假乱真。 于是,从墨长老的视角看去,只见少年背负双手身姿傲挺,对着云宥道人的尸骸兴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即袖袍一挥,炙热火焰嘭然而起, 雄浑而狂暴的火焰把密室照耀的通亮,高温骤起,即便是墨长老的位置,也是被炙热的温度炙烤的面部发烫, 但眼前的少年却动也不动一下。 待火势烧的差不多了,少年忽然脖子一歪,‘嗯?’了一声。 少年像是发现了什么,手臂一挥,那火势暴虐的青铜树上,没来由的浇下一倾凉水, 大火遇到凉水嗞的一声冒出白色雾气,把密室熏的犹如桑拿房, 水气氤氲中,少年又抽出一柄匕首,那匕首似乎带着冰属性的,出现的那一刻墨长老感到周遭空气陡然降温,寒风凛冽。 “怎么会?他只是一息之间,竟然展露出三种不同属性的灵脉,即便有契器也不可能同时契定两种两脉呀。” 当看到炙火燃烧,墨长老还只是意外了一下,对眼前背影多出了一点重视,手里的黑雾增加了一成。 可是随着一倾凉水的浇灌,和冰属性的匕首的出现,墨长老才开始重视和警戒, “他究竟是什么人,能找到老夫的密室,还拥有三种以上灵脉……,……等等~,那是……银龙断刃尺?” 随着蒸汽的散去,墨长老惊异的发现,少年拿在手里的,竟然是天宗至宝,那柄据说是传宗信物的银龙断刃尺。 “你是叱灵道人,天宗宗主叱子!?” 天宗,是下游五大宗门对上游云雷道极宗的尊称,可以说,五大宗门从某种意义上,只是云雷道极宗散养在外的附属宗门。 只见少年拿出匕首,似乎是怕墨长老看不清楚,还特意举了举, 随后用匕首在烧焦的云宥尸骨上一挑,一枚洁白的玉佩弹了出来。 白一朵一把握住玉佩,定眼一看,玉璧上赫然刻着两个字:云、兰。 “我嘞个去~!云宥子和紫兰仙姑挺会玩浪漫哈。” 白一朵表示,这一口狗粮噎的猝不及防,当即收下玉佩,打算有时间把玉璧上的两个字刮掉,重新写上杜灵儿和他白一朵的名字。 “该怎么写好呢?‘白’‘杜’?” 就在白一朵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纠结的时候,身后的墨长老赫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天宗信物会在你的手里?” “墨筠池,老夫游历至此,不想大开杀戒,你是要逼老夫动手吗?” 这话让墨长老脸色一惊,犹疑不定。 听这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我还能留着你的狗命。一旦告知,便是你的死期。 墨长老人老成精,对少年的话不会轻信,但也不敢盲动,老眼虚眯,注意着少年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而少年则没有看上去那般镇静,心里七上八下惶恐难安,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强撑着,早就双腿一软,趴地上了。 “那可是元婴强者,即便老哥在这里,也不够他动一动手指头的。” 想到这里,少年像是才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目光芥蒂的瞥后一眼,学着老气横秋的嗓音说道:“见你真身受损,也是可怜之人,罢了!” 说着白一朵甩了甩袖袍,侧了侧身,像是观摩密室四壁,却是打算以此绕过去,背对着墨长老走出密室。 分化后两个墨长老性情各异,眼前的这位虽然乖张跋扈满身戾气,却也谨小慎微,少了一丝果决。 手中的黑雾萦绕盘旋,却是始终没有出手,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的背影。 白一朵心脏一阵乱跳,“早知道,就不冒这个险了,不值当呀!” 刚觉得不值得,忽然眼前的货架上,出现一只精美的盒子。 盒子古朴而又精巧,其上绘有古怪的异域文字,很是奥妙。 “玲珑八卦镜?” 白一朵眼前一亮,他舍身赴死身临仙境,为的,不就是借用一下这个传说中可以窥视过去与未来的隗宝吗? 似乎是下意识里的动作,白一朵眼前一亮,像是对上了一件闪闪发光的宝物,面部都光亮起来。 “嗯~?”背负双手的白一朵脚步一顿,随手拿起盒子,展开看一眼,塞进袖口里。“镜子不错,老夫借用几天。” 即便是谨小慎微的墨长老,在看到宝物被顺走的一瞬,也会毫无顾忌,或者说本能的出手抢夺。 “给我放下……” 尖锐而带着戾气的声音爆然回荡,迅疾的,伸手一抓,带着如黑雾缠绕的劲霸灵力,夺步而去。 ------------ 第一百三十二章:13b.凤还巢 轰~ 一声闷响,整个密室都为之摇晃,头顶不时掉下碎石砖块,尘土飞扬。 白一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吓,本能的缩了缩身子。但因为体内棋盘的运转,并没有对身体构成伤害, 反观墨长老,在猝不及防的反震中倒飞而去,重重的砸在密室的墙壁上,当即给坚硬的墙壁砸出一个凹陷。 他是元婴强者,实力越强来自棋盘宫殿的反震也就越大, 并且,会被宫殿吸走一半的攻击灵力。 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老血,墨长老满目震惊的盯着眼前少年。 “你……究竟是什么实力!?” 能让元婴强者吃瘪的,放眼整个汨罗江北岸,几乎找不到第二个。 要知道,即便是作为灵源宗掌门的灵源道人,也只是到达元婴大圆满的修为境界, 以此可见,墨长老之所以在宗门里德高望重,也和他强横的修为实力紧密相关。 在这个天宗发动神战的多事之秋,一位用来镇守宗门的元婴强者,对整个宗门的存亡起到决定性因素。 假如,墨长老反叛宗门,投靠敌对势力的话,那么宗门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在整个汨罗江北岸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竟然一击之下被反震的口吐鲜血。 而当他艰难的爬起身,定眼一看,那少年似乎毫无大碍,继续背着手,漫不经心的观摩密室墙壁, 直到绕至阶梯前,这才索然无味的甩了甩袖袍,决然离去。 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少年都是背对着墨长老,直到白一朵走出密室,墨长老都不曾看到白一朵长相。 如果他没有拿走玲珑八卦镜,日后或许还可以借用八卦镜查一查白一朵的底细。但是这家伙实在太过分了,竟然顺走了宗门隗宝八卦镜,要知道,那东西并不属于墨长老个人,是宗门四大宗老轮流看管之物,尊贵无比。 “可恶,不能让他拿走八卦镜……” 戾气重的墨长老捂着胸口追出密室,对着厅堂中掐诀打坐的墨长老赫然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被他拿走了玲珑八卦镜,宗主怪罪下来你我担当不起的。” 然而,镇坐于蒲团之上的墨长老,从始至终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平静无波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 “放心,他是逃不出仙昱阁的!” 然而,老者的话语刚说完,就蓦地睁开了双眼,那原本平静的脸上荡起一抹难以置信和惊恐。 “怎么可能?我亲自布置的凤还巢,九曲十嬛八十六冚,他竟能毫无偏差的走出去了?” 太一生腹水,蝶瘗凤还巢! 太水迷宫凤还巢,是整个汨罗江北岸最复杂、最玄奥、最恐怖的生死迷宫, 墨长老甚至有自信,即便是元婴大圆满的宗主,也难以顺利走出这衍化于天地万象的太水迷宫。 然而,墨长老却惊讶的感受到,少年的身影正毫无偏差的朝生门走去, 好像那衍化自天地玄奥的迷阵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又或者是少年对这套迷宫术法熟知能详,可以毫无偏差的找到最正确的出口。 然而这两项都是不可能的! “他究竟是谁,能走出太水迷宫凤还巢的,绝非等闲。” …… 而逃出山门的白一朵,看一眼揣在兜里的玲珑八卦镜,兴奋地咯咯大笑。 “这也太便宜我白一朵了吧?我真的只是想借用一下,” 白一朵表示,他只负责借,至于什么时候还,那可完全还没有预期。 正激动的手舞足蹈,道路前方又出现了两条岔道,两条岔道的上空一个手持利斧的鬼影漂浮着,似乎是在等白一朵做出选择,一旦选择错误,利斧落下,将会命陨当场。 “又是这鬼东西!” 白一朵还不知道的是,一路上出现的各种奇门遁甲厉鬼挡道,都是原自一套上古迷宫,只要他有一丝疏忽,走错道路,都将万劫不复。 但是,少年神识敏锐,在不知道这是生死抉择的情况下,总能选择最正确的路线。 而且有棋盘世界的导航,即便是身陷迷宫,也能以上帝的视角俯瞰大地,找到最直接、最正确的路径。 总而言之,就在墨长老和墨长老惊异莫名的时候,少年毫无察觉的横冲直撞,竟是直接冲出山门,以至于都不知道曾有一个流弊哄哄的迷宫被他一局闯关。 气喘吁吁的来到小河旁,少年掏出竹片,一步踏进河面。 随着脚步的落下,河面上水波粼粼,竟有万道采光凝结,化作一艘似有似无光彩斑斓的彩虹船。 小舟荡漾,载着白一朵悠悠晃晃,朝着瀑布飘去。 而舟船上的少年,则是一脸的兴奋,“这一趟,真是赚大发啦!” 白一朵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二仙域是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不仅拿到了火种,还顺带拿了宗门隗宝玲珑镜。 “除了宝贝,我还挣了整整1000额数字。” 一千额,拿来扣除份额的话,足够扣除500天之久。 一想到万叔良和吴世友他们忙碌一整天,满身血腥的扛着猎物返回仙域,也就兑换区区十几额数字,只够当天花销和缴纳份额的。 “不行,等回到纳兰锦月的密室,我不能再消殆下去,” “我要炼丹!” 少年打定主意,仿佛致富之路就在眼前,不去走的话,简直暴殄天物。 不过,在整理物品的时候,看到那一丝被灵气包裹的微弱的生机,少年皱起了眉头。 “云宥道人也真是会来事,这东西怎么处理?直接扔了?” 直接扔掉的话,好像又很不人道,那毕竟是汤珊珊最后的一丝生机,是云宥道人即便已然死去,也意念不散的去保护下来的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白一朵有些于心不忍,叹息一声,“看来,真的要找个莲花了。” 神驰意远,小舟已经临近第三仙域,为了不多生事端,少年再次化身女装大佬,青丝迎展,素裙飘飘, 郭姓男子等候多时,其实他早就该换班了,硬是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再看‘少女’一眼。 “姑娘,吾乃灵秀阁郭子沫,敢问姑娘芳名?” 白一朵一愣,这让她怎么回答,而且她也不能开口说话的呀!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自远处走来,肩上扛着一头血淋淋的角鹿,一脸孤冷,戴着连衣帽,煞气逼人。 “欧阳杰?”白一朵心念一动,赶紧撇开郭子沫,追了上去。 郭子沫还想说什么,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可人家压根对他不感冒,追着一个冷酷的身影渐行渐远。 “原来,她喜欢冷酷抑郁型的男修士!” 想到这里,郭子沫板了板身姿,收起面部表情,肃冷转身…… ------------ 第一百三十三章:14a.白日做梦 街市上,无论是仙域天骄,还是贵宅里的家丁,都是一副匆忙的样子。 这时,一个戴着连衣帽、肩扛角鹿的冷酷男子脚步匆匆,他的身边紧跟着一名身穿长裙的女子, 女子提着裙摆一路小追, “欧阳师兄,是我,我是白一朵,你走慢一点,我穿裙子,走路不方便。” 即便是冷酷的欧阳杰,此时也忍不住拿怪异的目光扫一眼白一朵,满目的嫌弃。 “嘿嘿嘿,欧阳师兄,你真厉害,每天都能猎杀高级猎物,一定挣了不少的数字额吧?” 见欧阳杰不作理会,白一朵苦恼于找不到突破口,没办法跟他炫耀自己的一千额数字储蓄。 “欧阳师兄,你每天都在哪里狩猎呀,我明天想跟着你多挣点数字,好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你一个每天都只有5额数字、交了份额就是穷光蛋的人,还需要什么生活质量!”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白一朵定睛一看,竟是玉秀。 玉秀曾见过白一朵女装,又因为仰慕欧阳杰,在看到他身边多了名女子身影时,也就追了过来, 可没想到,竟然是白一朵。 “嘿~?,玉秀师姐?”白一朵脚步一顿,怒斥玉秀道:“我还正要去找你呢,我的六级狼王呢?被你们卖了吧?” 听到狼王二字,玉秀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瞪一眼道:“什么破六级狼王,被挖了心脏,根本不值钱,” 玉秀一脸的埋怨,好像自己才是被坑的那个人,委屈而又愤怨, “那么沉,还弄的满身污血,结果只卖了60额数字。” “60额你还嫌少?” 即便是怀揣巨款的现在,白一朵还是觉得60额数字已经不少了。 “你是没吃过贫穷的苦,当初被你坑的身无分文,我只能饿着肚子步奔回宗门。” 一想到当时的窘迫,白一朵本有回到下域要去好好消费一下的冲动,当即被冲的烟消云散。 “不行,勤俭持家是中华美德,虽然这里是榕城世界,可我不能摒弃心中有关美德的素养。” 玉秀柳眉微倾,摊了摊手道:“好吧!看来师弟你的确混的比较惨,作为同门师姐,帮助你也是责无旁贷……” 说着,玉秀拿出铁卷,刻意露出一串醒目的数字:83 “作为晋院名额序列第一、又是你的大师姐,看到师弟有难处自当出手相助。但是白师弟,你也不能总伸手向师兄师姐们讨要生活呀,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要学着自力更生,有一技之长,才能更好的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道上生存……” 一般大人物施舍之前,都会发表一番肺腑之言,或是谈论自己成功路上的坎坷、或是对年轻人给以一点鸡汤式的指导意见、亦或是纯粹为了宣传自己。 只见玉秀拿着刻录有数字83的铁卷,一番陈词滥调,最终还是大气的玉指一划,哗啦一声,2额数字落入白一朵的铁卷之中。 “检查一下你的铁卷吧,现在应该有2额数字了,抓紧拿着数字去附近的餐馆吃点好的,看你,都瘦一圈了,真让师姐心疼。” 白一朵有点愣神,下意识的拿出铁卷,看到拿自己1000数字的末位变成了2,有种莫名的感动。 “果然这是我的大师姐啊,自己有83数字额,竟是连个零头都舍不得给。” 玉秀看着白一朵,眉头塌了塌,叹息一声,“好了,师姐我也忙碌了一天,有些乏了,感谢的话,就免了吧,” 说着,玉秀再次上下打量一眼白一朵的装扮,面露古怪的转身离去。 “2额数字,能吃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仙域上的肉包子是2.5额数字一个。 “算了,我还是去纳兰家族,让纳兰师姐给我整几个硬菜吧。” 想到纳兰家族的红烧大肘子、醋溜鲤鱼、铁板肥肠,忙碌一天的白一朵肚子咕咕作响。 有了七星火猊,白一朵不必再为炼丹的事情发愁,也就放宽了心境。 这时,刚来到纳兰家族的后院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较为考究,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的男子,正踮着脚窥视院子。 “奇怪!纳兰锦月怎么一整天都没出门?” 听到对方的声音,白一朵有点愣神,一把揪过去,果然,是万姝良这厮。 “万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万姝良眉头皱了皱,半天才认出是白一朵,不确定的问了句:“你是……白师弟?” “正是师弟我!”白一朵一把扯下假发,对着万姝良嘿嘿一笑。 “等等……”万姝良却面露古怪,重新帮白一朵戴好假发,整了整妆容,凝眉短视。 盯着看了许久,对方的脸上忽然光芒大盛,“白师弟,没想到你女装这么好看,爱了爱了,以后不准再穿男装……” 白一朵有一点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怯后一步, “额……呵呵呵,万师姐,你怎么在这里呀?在……等人吗?” 少年留意到了师姐手里的玫瑰花,嘴角抽搐了一下。 “对呀!我在等纳兰锦月,” 万姝良摊了摊手,继又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纳兰锦月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且每次都是胸前抱着一块枕头,甚是古怪。” “额……女孩子嘛,青春期,” “是吗?”万姝良抓了抓脖子,似乎忘记了,她也是一枚女纸! “万师姐,你也看到了我穿的是纳兰家族族装,其实……我在这里做兼职。” “兼职?” 万姝良忽然目露火热,追问道:“工资待遇怎么样?还招人吗?” “人员满了,师姐还是另择门路吧,再见~!” 白一朵简单应付了万姝良,整理一下妆容,步生莲移的走进后院。 这时,万姝良看着那步步生莲娉婷有致的背影,痴痴的歪起脑袋…… …… 纳兰家族密室内, 纳兰锦月因为大物越来越显眼,甚至影响到的身体的平衡,只能斜靠在密室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一本与炼丹息息相关的书籍。 当白一朵带着七星火猊赶回时,即便还没有看到火瓢虫,她就已经喜出望外,一把搂住他大脖子。 只可惜,大物实在太大了,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指尖甚至无法相触。 “白一朵,你知道吗?我白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被仙域上的天骄追杀,死的好惨。” “所以你这是白日做梦咯!” 他的确是遇到了强者追杀,只是,想杀死他白一朵,简直白日做梦。 “看到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诶?火种借到了吗?” ------------ 第一百三十四章:14b.后会有期 有火瓢虫的辅助、加上棋盘吸收的雄浑灵气,洗鳞丹的炼制异常顺利。 光线昏暗的密室内,少女服用一枚褐色丹药后,垂首看着自己高挺的胸前; 对面,白一朵也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部位,四下寂静无声,唯有丹炉内的余火在躁动。 场面有些古怪! 纳兰锦月蹙起秀眉,问道:“白一朵,为什么还没有变小?” “药效还没到,再等等看……” 少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大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愣神。 这时,密室外忽然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该有的寂静。 “看到锦月小姐了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焦急而带有威严的问道。 有婢女回答,声音柔弱,听不清晰。 男子叹了口气,径自喃喃:“锦月去了哪里呢?眼看老祖就要回府,家族里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去打理呀……” 密室内,听着外面的谈话,纳兰锦月秀眉微蹙:“白一朵,我家老祖就要回府了,你不可以再留下来。” 白一朵一怔,一想到被包养的日子就要结束,满目不舍:“可是纳兰师姐,我还要教你炼丹呀!而且这个密室隐蔽性这么好,纳兰捷老前辈应该发现不了的吧?” “不行,万一被老祖发现,我无法保全你。”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胸前大物陡然瘪减,像泄了气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只是瞬息之间,庞然大物恢复到了原本精巧玲珑的饱满形状。 见此,纳兰锦月激动莫名,差点当着白一朵的面掀开衣服见证一下。 “白一朵,你看够了吗?”少女娇瞪。 “切,谁稀罕似的!” 少年心中腹诽,脸上却挤出笑容:“纳兰师姐,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纳兰师姐成全。”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直说无妨,”纳兰锦月带着几分防备的说道。 她不能不防备,对方盯着自己看了半天,谁知道他脑子里在琢磨什么,万一提出的要求很过分、很龌龊,是没办法成全他的啊。 见少女捂着胸口紧抿薄唇,防贼似的看着自己,白一朵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啐拳轻咳一声, “纳兰师姐,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炼丹炉,炼制几枚筑基丹。” “筑基丹?” 少女眼前一亮,有些失态。 调整了一下情绪,纳兰锦月肃然说道:“你现在有墨长老给的火种,炼制筑基丹应该不困难,但是我的丹炉不能白借,你懂我的意思吗。” “待丹药炼成,我会赠送一枚筑基丹给师姐,助师姐筑基之用。” 听到这话,纳兰锦月心花怒放, 有丹药的加持,筑基跃级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升,甚至有的准筑基修士在服用筑基丹后,可以直接跃级。 纳兰锦月虽然才接触丹道,但药丹同源,为没家族营药多年的她自是知晓其中奥妙。 “那么……你现在就着手炼制吧,趁我家老祖没有回府,抓紧炼制。” 只要不给自己制造麻烦,纳兰锦月是乐见其成的。 “这是筑基丹的所需药材和丹引”白一朵拿出一昧丹方,笑盈盈的递过去。“还望纳兰师姐帮忙凑齐,能凑多少是多少。” 纳兰锦月接过丹方,目光鄙夷的看一眼白一朵,讥诮说道:“还能凑多少是多少?你以为我纳兰家族的药库是发大水冲来的吗?” 炼制筑基丹的原材料贵到离谱,后来白一朵把铁卷中所有的数字都划给纳兰锦月,好说歹说,也才凑齐十枚的药量。 很快,少女提着一箩筐药材回到密室, 抹一把颈上香汗,对白一朵说道:“你快些炼制,我真的很担心我家老祖提前回府。” “纳兰捷老前辈去了何处?最近似乎外出的挺频繁的。” 白一朵一边着手炼制丹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换作其它时候,或许不会过问纳兰捷的动向。只是白一朵知道,他冒领了对方的七星火猊,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自是心虚忐忑。 少女凝起柳眉,点了点头道:“自从上次的灾祸过后,我家老祖的确外出的频次多了,还总是神神秘秘……” 说话间,白一朵已经开始炼制筑基丹。 只见少年打开一只木匣,木匣中精巧的七星火猊挥动翅膀,一粒细小的火星直跃丹炉, 借此契机,黑子棋盘中的小游龙浑身鳞片麦浮般闪动,变身为通体赤红的火系灵脉, 有了火系灵脉的加持,炼制的时限成倍缩减。只见炉鼎在旺盛的炙火种通体泛红,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淡淡的丹香飘荡而出。 丹药的香味不同于任何一种药香或是草木灵珠的香味, 那是一种极为玄奥的灵香,有些上品丹药,即便是闻一闻,就有提神醒脑充沛精力的功效。 “白一朵,你的炼制手法越来越娴熟了。”一旁,少女投去羡慕的目光。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明明是水系灵根,为什么助燃的灵力是火系的?” “额……这是我的一点小隐私,纳兰师姐莫要过问,” “切!”少女不削的冷哼一声, 再看丹炉,随着炙温火焰的式微,那扑鼻的香味更加浓郁。 一天一夜的时间,白一朵共计炼制十炉,其中因为操作的失误失败两炉,共计获得8枚筑基丹。 “8枚筑基丹?我白一朵果然是有富贵命呀!” 按照仙子所说的一枚十几万,他就快是百万富翁了呀。 “难怪纳兰师姐一定要成为丹师,这职业,简直就是修仙界的贵族。” 看着8枚出炉的丹药,纳兰锦月目光火热。 “白一朵,我纳兰家族有广茂的销售网,如果这批丹药你用不完,可以由纳兰家族代劳销售。当然,如果你还没想好公布自己丹师的身份,我们也会为你保密。” 白一朵有些心动,反正是用来出售的,卖给谁不是卖? “纳兰师姐,不知这丹药的价格……” “纳兰家族会给你一个高昂价格,……2000额数字一枚,你看怎么样?” 见少年不语,纳兰锦月紧着说道:“已经是成本的几十倍了,你不考虑一下?” 白一朵满目鄙夷,心里暗骂:“呸~,奸商!” “纳兰师姐,其实我炼制丹药是为了帮助晋院的师兄师姐们,我是一个心地善良并且视金如土的人好师弟……” 见白一朵拒绝,纳兰锦月还想争取一下,可她的报价跟白一朵的预期误差了几十倍,白一朵一再搪塞,也就不了了之。 “既然这样,我先送你出去吧。” 纳兰锦月惋惜的叹了口气,云袖一抬,石门咔咔咔的展开。 “哦师姐,这是你的。”白一朵不忘约定,拿出一枚筑基丹双手呈上。 “那我就收下咯。” “应该的。” 就在两人客道之时,忽然的,密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沙沙沙,脚步轻缓有度,却又格外清晰, 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每一步都规整有力,却又像是极力的隐匿步伐,密室外一片静谧。 “是老祖……”纳兰锦月面色一赯,急忙带着白一朵躲到一旁,捂住口鼻,不敢有丝毫声响。 透过门缝,白一朵看到纳兰捷傲步而过,身后跟着一队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的陌生人。 这些人步伐规整而有节律,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口黑色箱子,很是神秘。 纳兰锦月秀眉微凝,瞥一眼身旁的白一朵,示意他不要过问, 白一朵会意的点了点头,待队伍走过,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少女鬓角溢出汗水,咽了咽喉咙道:“白一朵,这段时间不要再来我纳兰家,教我炼丹这事,日后再议。” 见白一朵点头,少女还是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眼前的少年绝对不会安分。 “纳兰师姐,后会有期!” 抱拳一拜,白一朵戒备的四下看了看,溜出后院。 ------------ 第一百三十五章:15a.玲珑八卦镜 黄昏下的第三仙域,浸染在一片赤色之中,飞檐雀兽,珠壁联廊,息壤的街道行影匆匆。 晚霞中的少年身单影孤, 看一眼身后的纳兰家族,白一朵满目惆怅。 “哎!好日子到头咯~!” 有吃有喝,还不用为份额的事操心, 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被包养的日子真的很惬意! 再反观街市中行色匆匆的路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满目憔悴,和曾经向往中的仙人大相径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纳兰师姐能接我回去……” 刚离开,白一朵就开始想念了。 也不知道是想念密室里的红烧大肘子、还是想念密室里的倩姿娉影。又或者两者都让他魂牵梦绕!! 灵裕山有提供给修士的灵阁,不算宽敞却是清静舒适,白一朵第一次过去,晚霞未沦,仙阁内空无一人。 他所不知道的是,叶霖玉秀等人此刻正满身血污的扛着猎物,绕行数十里路、从魔兽谷步奔回仙域。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越是宽裕的时候越是会吝惜。 身上只有十几额数字的时候,还能大方的乘坐传送灵阵。可是,当你好不容易积攒了数百数千身家之后,就开始算小账、开始勤俭、开始守财…… 所以才有‘越有越抠’‘穷大方’这些民谚,人性使然吧! 灵阁的窗外是街道,没有喧哗的人流,也没有车水马龙,黄昏慕晓,偶然走过一两个修士,皆是扛着猎物行色匆匆, 白一朵看到,这些人或是衣衫褴褛或是满身血污,有甚者带着伤势步履蹒跚,显然是遇到了不敌的魔兽,侥幸逃脱。 但这些人皆是面无表情的走过,无论扛着高级魔兽,还是抱着臂伤,皆不会有喜悦或沮丧,似乎都已经麻木了,麻木到每天想到只有猎物和数字。 这让少年想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一个世界,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为了一串数字,不停的忙碌奔波,为社会奉献青春与汗水…… “都这么晚了,大家还在魔兽谷狩猎?” 收回心神,白一朵看一眼天色,紧闭门窗。 “也好!趁着空闲,我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面据说可以追溯历史、返演未来的宗门隗宝!” 少年拿出一面精致玲珑的八卦镜,反复观摩, “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八卦镜,” “真的有那么神奇?” 带着好奇,白一朵试着调动棋盘中的灵气, 自从去了一趟第二仙域,从商贩和墨长老那里获得了不菲的灵气,滋养了白子树苗,树苗已经长出了8根树枝,标示着树苗到了灵池8阶。等到了14阶,树苗就可以自己生出灵气,也就和寻常人的灵池没什么区别了。 一般说来,修士的灵池里会有一脉灵根,勤奋修炼,灵根会生出灵气,灵气是功法印诀的根源,不同属性的灵根会生出不同属性的灵气,当你发起攻击时,灵力损耗,灵池会迅即补充灵气,补充的速度大概是3成。 而白子树苗没有灵根的限制,到达14阶之后,会长出不同属性的灵果,单系灵果的灵气补充速度是3成的话,随着不同灵果的属性转换叠加,灵气损耗会源源不断的漫溢补充。 也就是说,到了那个时候,白一朵再也不用为灵气而烦恼, 想到这里,白一朵充满期待的目光看一眼树苗, “好在墨长老给的灵气充裕,” 白一朵终是忍不住好奇,拿多余的灵气灌输进玲珑八卦镜, 随着灵气的灌输,白一朵有种莫名的心慌。 “这种感觉,怎么像是八卦镜正在吸收我的灵气?” 以前都是白一朵吸收别人的灵气,当自己的灵气被别人吸收的时候,就尤为敏感。 “不对劲!” 白一朵越发的慌张,赶紧收止灵气,才发现,根本刹不住。 好像八卦镜的里面封印这某个贪婪的魔神,正不顾一切的从白一朵身上吸收着灵气,一旦开始,就陷入了被动,只能任有对方无节制的获取。 白一朵这才明白,为什么墨长老开启玲珑八卦镜的时候,会持续的那么久, 原来他是被迫的呀! “不管了!反正我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灵气,你爱吸就使劲吸吧!” 白一朵索性放弃了挣扎,看着棋盘内好不容易积攒的灵气尽数掏空,眉头紧锁。 只要能看一眼白浩口中的葵城世界,白一朵觉得,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而很快的,棋盘内的灵气就被玲珑八卦镜吸收一空。 可能八卦镜也没想到白一朵这么穷,身上的灵气虽然强劲,但吸完了就是吸完了,等了等,竟然没有后援补充。 “可以了吗?喂~”白一朵拍了拍玲珑八卦镜,见没有反应,当即就怒了。 “嘿~?你这算是什么?吃霸王餐呀你。” 就在白一朵瞪着眼睛对着一面镜子叱责时候,忽然的,镜面之上闪过一丝丝白线,像是无数透明而莹亮的头发,丝丝缕缕,密密麻麻。 白一朵惊了一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丝线,若有所思。 “先前看墨长老使用的时候,没有这些丝线,也就是说,这些丝线只有开启的人才能看到?” 想到这里,白一朵恍然的点了点头,“这些丝线,应该就是我要看的内容,标示着不同的地域和时间点。” 于是白一朵试着用意念去操控, 只见纤丝万缕的线条不停变换蠕动,盯着镜面,仿佛进入了浩瀚宇宙,那些一闪而过的丝线只是与你毫无相干的某刻星辰, 无数的星辰,无尽的宇宙, 最终,目光停留,眼前还是密密麻麻的光线,但这些光线似乎又有所不同, 少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些,都是他想看到那个与自己缘悭一面的葵城世界。 “那就……看一眼末世的葵城世界吧。” 随着白一朵心念的意动,忽然的,无数根丝线刷刷刷的从眼前消失,剩下最后的数十根丝线。 这些丝线似乎和自己的意念有所联动,盯着它们,白一朵可以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么,就你了……” 随着白一朵伸出手指,一根莹亮的细线接触指尖的那一刻,轰的一声荧光大亮。 与此同时,白一朵的神识被带入镜面, 仿佛身临其境,随着刺眼光芒的散去,出现在白一朵眼前的,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荒凉……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三十六章:15b.葵城世界 白雾散去,白一朵仿佛身临其境,看到了那个他已经毫无印象的世界, 葵城世界, ………… 灰暗的天空,枯朽的老树,嘶吟的乌鸦,遍野的尸骸…… 一场可怕的蝗灾! 啃光了庄稼,啃光了大地上所有的花草树木。 后来,蝗虫攻击了牲畜和人,全村的人都死了! 然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村庄、一座城池、一方州郡,一域大陆…… 肆虐的蝗虫,如同黑色风暴,席卷整个世界。 一切生灵摧枯拉朽中毁灭殆尽,整片陆地荒凉落败,哀殍遍野。 …… 死寂的荒原中,少年衣衫褴褛,背着一个小女孩,步履蹒跚。 他赤着脚丫,蓬头垢面。 指甲缝里,残留着父母坟丘的土壤。 他叫白浩,13岁,背上的小女孩是他的妹妹,名叫:白一朵。 “哥哥,我好饿呀!” 白浩脚步一顿,微微的侧了侧脸,僵硬的面容荡过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忧郁。 在一颗枯朽的老树下,白浩用麻布遮覆起妹妹,嘱咐说: “一朵,在这里等哥哥,哥哥去给你找吃的。” “嗯” 小女孩乖巧的点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唇瓣的红色疹子又多了起来,脖颈上的褥疮破出浓涎。 白浩目露怜惜的凝了凝眉, 抚开妹妹脸颊的碎发,兄妹俩额头紧紧的贴在一起…… “躲好,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 小女孩再次的点头,没有说话,小手掌叠在嘴唇上,大眼睛里水波粼粼。 白浩皱了皱眉,转身间,本该稚嫩童真的瞳孔里,蕴藏着深不见底的坚毅与凶残。 ……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哪里还有粮食? 半个时辰后,白浩满身鲜血的爬出一口枯井,手里死死的攥着一块染着血迹的面饼。 转身看一眼井底,躲藏此地的一家三口倒在血泊里,瘦骨嶙峋的父亲,绝望而怨毒的看着光晕中离去的少年,身体抽搐,胸口扎着一柄匕首。 妻子的怀抱里是襁褓中的婴儿,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举起孩子,看着白浩,目光中没有仇恨、没有怨念、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有的,只是一丝恳求与哀伤。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怜悯是一文不值的! 为了一口吃的、为了多活一天、为了各自的亲人骨肉,太多的世间悲惨在上演,人性泯灭,道理无存,死亡的威胁无处不在。 白浩没得选,为了和妹妹能够活着,他早已变成了凶残的野兽,泯灭了最后一丝良知。 也许还有比自己更凶残嗜血的野兽,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和妹妹也将以这种方式死在这片被神冥所抛弃的世界。 而井底里,颤着双臂举起孩子的妇人,似乎忘记了眼前少年是怎样的仇敌,哀求的目光中,夹杂着虚无缥缈的希望。 仿佛,少年的身上闪烁着某种希望的光。 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蝗虫遮天蔽日,乌云般笼罩天地。 光秃秃的山丘、浑浊的河流、荒凉的村庄…… 远处传来大象震耳的嘶鸣,在一团黑色蝗虫的包裹中,轰然倒下。 ——整个世界都在毁灭,哪里还有希望? 井沿的光斑中,少年目光如炬,手掌拭了拭面饼上的血迹,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 “一朵,快看哥哥找到了什么?是面饼……” 白浩一瘸一拐的走近枯树,难掩激动,可掀开树根前的麻布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妹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小手掌交叠覆在嘴唇上,凌散的头发沾着泥土与草屑,脖颈绽开绿色的褥疮,浓稠的疮涎夹杂着屡屡血丝,沿着肩臂流淌,污秽了一片草地。 “一朵,一朵,白一朵……” 白浩嘶声力竭,抱起已然离世的小女孩,仰天嘶吼。 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白浩万念俱灰,。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冷冰冰的笑声。 “小兄弟,我刚才听到了什么?面饼?” “你没听错,我也听见了!” 两个枯瘦的男人,杵着竹竿,佝偻着身子,看着少年阴恻恻的笑着。 看一眼瘦弱单薄的少年,两人流露出贪婪,像是看到了美味佳肴,不禁然的舔了舔唇角。 “真的假的?面饼?我有两年没见过那玩意了!” “小孩子不可以撒谎的哟。” 悲痛欲绝的白浩,幽幽的转过脸来,深邃的眸中,燃烧着炽烈火焰,像是毁天灭地的灾患,席卷一切、弑杀一切、吞没一切…… …… 天空飞过一阵黑色的蝗虫,嘤嘤嗡嗡,遮天蔽日。 散去后,枯朽的老树前,多了两具新鲜的尸骸, 以及,一丘隆起的小坟包。 白浩满身血迹面无表情的蹲在坟包前,指甲缝里,嵌着带血的土壤。 一面歪歪斜斜的木板上,血迹漫漶的写着:“爱妹,白一朵之墓。” …… 轰~ 一分钟的时间稍纵即逝。 一瞬间,眼前的一切迅速凋零,如雾气般蒸发散去。 神识回归的白一朵,满目震惊的盯着玲珑境,内心深处久久不能平静。 他着实被那个荒凉残酷的世界给震撼到了,可同时也很纳闷,“我已经死了?” “什么鬼?搞错了吧?” 白一朵认定,一定是玲珑境带错了地方,画面中的13岁少年不可能是哥哥,因为他背着的,分明是一个小女孩呀。 “错了错了,一定是弄错了!”白一朵用力的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平静。 但还是有一点不放心,掀开裤子看一眼…… “咳~!” 忽然房门被推开,推开门的杜泽平,第一眼就看到白一朵掀开裤筒看自己的小宝贝。 啐拳轻咳一声,杜泽平笑了笑问:“白兄,你在做什么?” 白一朵尴尬啊! “额……有虫子,”白一朵跳起来跺了跺脚、又抖了抖裤筒,嘿嘿嘿的笑道:“刚才有一个虫子,钻裤筒里去。欸,这第三仙域什么都好,就是虫子多。” 杜泽平目露古怪,也不多问,苦笑着走进灵阁, “诶?其它人呢?”白一朵想缓解气愤,出言问道。 “还在兑换处排队吧!”杜泽平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整理道袍,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今天狩猎顺利,回来的早,兑换数字没怎么排队。” “啊?兑换数字,还要排队的吗?” 杜泽平剑眉微凝,看向白一朵问道:“白兄,踏上仙域已有一段时日了,你一只没有去兑换处?” 白一朵摇了摇头,见杜泽平满目狐疑,也不等他出声询问,岔开话题道:“诶?杜师兄,你一定挣了不少的数字了吧?” “惭愧!”杜泽平并不隐瞒,展开自己的铁卷,一串数字极为醒眼。 “123.4?这么多?” 白一朵故作惊讶,但怀揣筑基丹的他,总感觉自己是个富豪,对这种几百几千的数字,才看不上眼。 “哈哈哈,我这些哪里算是寒酸,等欧阳杰回来,你去看看的铁卷,那才叫富裕。”杜泽平收起铁卷兴叹道。 追书神器吧 ------------ 第三十七章:16a.初吻 很快的,欧阳杰、叶霖、出云慕白等人相序归来。 怀揣8枚筑基丹,那种感觉就像是怀揣着一张中奖彩票,这是兑奖前的一夜,少年异常的亢奋。 “叶霖师兄修为精进,一定赚取了不少的数字吧?”白一朵笑盈盈的问叶霖。 问完叶霖,又去问吴有才和谭诗清等人,把大家的存款都摸了个底, 但看着角落里一进门就闭目打坐的欧阳杰,有些畏葸不前。 “欧阳师兄,都说你威武不凡惊艳绝伦,猎杀的都是高等级魔兽,一定……” “滚!”欧阳杰冷漠疏离,不耐的蹦出一个字。 白一朵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的走开,来到杜泽平的跟前。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的,袖筒里的铁卷颤了颤,竟然是催缴份额的通知。 “我嘞个去~!纳兰锦月也太现实了吧!” 白一朵一筹莫展,这才想到,今天的份额还没有缴纳。 “各位师兄,我今天的份额还没有缴纳,大家谁能借给我,待我明日双倍奉还。” 白一朵一脸赔笑的问屋子里的人,可是,他的话好像让房间变的更寂静了,就连杜泽平也假装打坐掐诀,没听到。 一时间,仿佛有无数乌鸦掠过天际,天都暗了 “我明天真的能还上,只是5额数字,没必要这样吧?” 白一朵四下看了看,才明白武长教口中的仙域第一法则,原来真有这么现实! “叶霖师兄,你有93额数字,借给我5额,明天就还给你。” 然而叶霖一动未动,置若罔闻。 “吴师兄,别装了,我看到你偷瞟我了。”白一朵又逮住吴有才,使劲晃了晃。 见没人搭理,白一朵又把目光投向欧阳杰。 “说到底,还是大家都不怎么宽裕。但欧阳杰不同,他是这里最富有的人,一定没那么小气。” 想到这里,白一朵又笑盈盈的凑到欧阳杰跟前, 但是还没有开口,欧阳杰忽然眼睛睁开,冰冷疏离的看着白一朵 那一记眼神,直接让白一朵脚步一顿,不敢再去造次。 这时,杜泽平终是于心不忍,叹息一声道:“白兄,勿怪杜某吝惜,这2额数字你拿去吧!” 随着杜泽平手指一划,白一朵手里的铁卷颤了颤,显现出一个数字:2. “多谢杜师兄!”白一朵满目感激,但是心里却在腹诽:“这年头,大舅哥也靠不住呀!” 但是别人不仁,自己不能不义, “说到底,你也是灵儿的哥哥,咱们可是亲戚!”想到这里,白一朵从袖筒里取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一股丹香扑面而来。 “杜兄,这是筑基丹,给~” 杜泽平满目疑惑,可能不相信白一朵身上会有筑基丹这种宝物,而且会无私的送给他。 “白兄,勿要开玩笑了,我……” 然而不等杜泽平话语说完,忽然眼前一亮,惊讶的目瞪口呆。 “竟然真的是筑基丹~?” 杜泽平诚惶诚恐的接过丹药,拿在手里仔细观看,满目震惊。 灵阁里的其它人也纷纷侧目,不可思议的盯着这边。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 白一朵刚说到这里,忽然铁卷颤了颤,拿起一看,他就傻眼了, 欧阳杰给他转了2额数字。 就在白一朵纳闷的转身时,一只手迅即的伸了过去,从白一朵的木盒中取走了一枚筑基丹。 “嘿~?欧阳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丹药不卖。而且即便是卖,也不可能卖2额数字呀!你是傻的吧?” 也不知道欧阳杰是傻了还是疯了,看到杜泽平和白一朵的友情联动,以为筑基丹的价格是2额数字, 而更过分的是,见此情形的叶霖和谭诗清等人,已经各自拿出铁卷,准备‘购买’白一朵的筑基丹。 “都给我放下!”白一朵歇斯底里的吼叫一声。迅速的盖上木盒子,收起丹药。 “你们有没有搞错呀?知道筑基丹的市场价格吗?” 白一朵表示,2额数字连炼制丹药的药材成本都不够, 但是其它人可以呵退,欧阳杰‘买走’筑基丹就盘膝打坐,一脸的孤冷疏离,任白一朵好说歹说,筑基丹都要不回来了。 “你个欧阳杰,你是在抢劫你知道吗?” 不等白一朵臭骂,袖管里的铁卷又是一阵颤动,催促他缴纳份额。 白一朵一筹莫展,收了杜泽平和欧阳杰每人2额数字,还是差1额, “难道真的要我为了1额数字,卖掉价值16.08万的筑基丹?” 就在少年为此抓狂的时候,一个豪迈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白师弟,这1额数字我给你。” 迅即转身,就看到身穿男子道袍的万姝良在门外整了整发型,迈步而来。 “白师弟,看到你,姝良甚是欢喜,这1额的数字,我便出了。” 随着万姝良手指一划,白一朵铁卷中的数字总算是凑齐了,被系统直接扣除。 堪堪的叹了口气,白一朵抱歉一拜:“多谢万师姐仗义相助,师姐放心,等明天挣了数额。一定双倍奉还。” 1额数字翻倍也才2额。白一朵表示,即便是百倍千倍,在卖了筑基丹以后,对于他而言都只是九牛一毛。 “哈哈哈,白师弟客气了,那是师姐送给你的,不用还。” 万姝良豪迈的摆了摆手,再看白一朵时,目光变得复杂。 “长夜漫漫,不知道白师弟可否愿意陪师姐出去走一走?听说灵裕山的夜景花灯甚是好看,” “我就不去了吧!”白一朵笑了笑,没心没肺的往床上一躺,且不知道,万师姐的目光已变得意味深长。 第二天, 白一朵从刺眼的晨光中醒来,打了个哈气,伸展臂膀, 这才发现灵阁内只剩下了自己。 “他们也太勤奋了吧!” 白一朵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 “今天是出售筑基丹的大日子,也是我白一朵摇身一变,成为富豪的大日子……”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激动。 可是转即又想起被欧阳杰‘买去’的筑基丹,美好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雾霾。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白师弟在吗?”一个豪迈的嗓音问道。 “万师姐?” 只见万姝良身穿男子道袍,头发梳的很顺,手里还拿着一朵玫瑰花。 “白师弟,我的爱情就要来了!”一进门,万姝良开口说道。 “啊?”白一朵愣了一下,跳下床揉了揉眼睛问:“纳兰师姐答应你了?” “倒是没有,但她答应今天和我约会了,是灵裕山最富胜景的枫叶湖湖畔畔。” 追书神器吧 ------------ 第三十八章:16b.云尘仙子 说到这里,万姝良微微抬起脸,一脸向往的说道:“枫叶扬扬,白云依依,倩影娉婷,春暖花开……” “可是,这都初秋了呀!” 万姝良摆了摆,继又言道:“白师弟,这是师姐我第一次约女孩子幽会,很紧张,且没有经验,想请白师弟帮个忙。” “你和纳兰锦月约会,我能帮上什么忙?”少年不惑的问。 “我担心,在湖畔美景的衬应下,两情浓烈时,我们会接吻。” “……” 白一朵脑补了一下画面:枫叶哗然的湖畔,身穿男子道袍的万师姐,与一袭红裙的纳兰锦月四目相对、深情一吻…… “额……万师姐,你确定……你们会……” 万姝良肃然的摆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白师弟,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所以你务必要帮我。”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白一朵挤出笑容说道:“当然,万师姐直说无妨,只要是师弟我能办到的,一定鼎力相助。” 万姝良脚步一旋,目光如锥的盯着白一朵,紧步走去, 豪笑一声说道:“多谢白师弟,那么,我们开始吧!” “啊?”白一朵不明所以的问:“开始什么?” “因为我是第一次约会,不会接吻,想请白师弟让我练习一下。” “……” “白师弟,有劳了~!” 早晨的街市人来人往,偶有路过窗前的修士会驻足下来,一脸困惑的看一眼传出少年挣扎声的灵阁, 稍许, 灵阁的门被打开,一身肃然的万姝良整了整发冠,心满意得的走出屋子, 留下四仰八叉、目光空洞的白一朵, 以及,遗落在地板上的一朵残花…… …… “可恶的万师姐!”白一朵万念俱灰,这可是他的初吻,竟被无情掠夺。 这一刻,白一朵方才认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无助!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深刻的感悟了这句话,少年委屈的直吸鼻子。 昨晚被欧阳杰抢劫了筑基丹,已经够糟心的了。且不成想,这么快又被抢劫了初吻, “不行,我要离开第三仙域,这里太危险了!” 认识到这一点,白一朵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剩下的6枚筑基丹,向彩虹瀑布奔去。 就在白一朵离开灵裕山不久, 武堂内,武长教面无表情的对着一面玄灵石碑,手里的拐杖微微起颤。 “师尊,这个叫白一朵的太过分了,入仙域这么久,没有数字储蓄也就算了,还不思修炼,至今还是练气中阶。”一旁,童子不忿说道。 老者皱了皱眉,肃然转身。 “黄昏前,把所有晋院弟子召集来武堂,老夫要调整份额。” “调整份额?”童子愣了一下,紧着问道:“可是师尊,调整份额需要得到宗门的允许呀。” “哼!”武长教冷哼一声,老眼虚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已经摸清了白一朵缴纳数额的规律。他每天只有5额数字入账,也就是说,我只要把数额上调0.01,白一朵都必将被逐出仙域……” “只是上调0.01,不会侵犯到任何人利益,宗门自也不会察觉!”老者顺了顺胡须,自满的说道。 童子凝眉想了想,问道:“师尊,万一白一朵今天多挣了0.01数字,怎么办?” 显然武长教也想过这个问题,心有成竹道:“为师自然不会死板的只是调整份额基数,而是会根据白一朵今天的入账总数增加0.01.” 也就是说,无论白一朵今天能获得多少数字,都会在他总收入的基础上,增加0.01额作为往后的份额标准。 “哼!今天,无论如何,白一朵都要被赶出仙域!”武长教戳了戳拐杖,激愤的说道。 而在遥远的彩虹船上,白一朵没来由的打了两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少年捧起一只木盒,满目期待。 “如果一枚筑基丹卖16.08万,那么6枚岂不是96万?” 白一朵被这个数字吓的不轻,那可是近百万呀!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骨感的! 当白一朵踏上第二仙域,好不容易遇到几个出关的修士,却被告知…… “师弟,能踏升第二仙域的,都是筑基后期。你在筑基后期面前卖筑基丹?” 筑基丹只对晋升筑基的修士有辅助作用,跨过这道门槛,即便是再上乘的筑基丹药,也都跟普通的花生米一样,完全没有用。 这一刻,白一朵的内心惊涛骇浪。 “我嘞个去~!那个仙子小姐姐呢,我想杀了她!” 本想大赚一笔,却被告知,自己的商品完全没有市场需求。 这就好比是在男生宿舍卖丝袜,完全没有市场价值。 “不行,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一定不能砸手里。” 意识到这一点,白一朵首先想到的,是清风观门前的那些商贩。商贩做的是捣腾的买卖,他们或许知道哪里有市场,又或者会中价收购。 于是,白一朵只能硬着头皮去往湖心州,清风观。 …… 柳絮纷飞,水波荡漾,空气中弥漫着水草的香气,头顶有杜鹃在歌唱,烟雾萦绕,霞彩斑斓。 在这寂寥的仙域中,来道观的可不都是虔诚的香客, 有猎艳的修士、有寻药的弟子、也有谋生的商贩, 白一朵穿过人群,不为猎艳,也不求药, 他要做的,是把手里的6枚筑基丹尽数出手。 可是,白一朵找寻一圈也没有再见到上次卖洗髓液的商贩,正犯愁时,身后的传来一阵哗然。 “云尘仙子出来啦,快看,是云尘仙子。” “天宗圣女,柳云尘。没想到比她姐姐柳兰兰还要美艳绝伦!” 随着喧哗声看去, 只见人群簇拥中,一袭白裙,额头点着青色灵胎的绝艳美人缓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卷书籍,边走边笑,笑的灿若夏花。 “多谢紫兰圣姑,书,我拿走啦?”出尘女子仿若精灵,一笑一颦惹人爱怜。 “云尘贤侄莫要客气,你兰姐离开前有所嘱托,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清风观寻我。” 说话之人白一朵看着眼熟, “她……不是墨长老在八卦镜中窥视的紫兰仙姑吗?” 紫兰仙姑风韵犹存,有种少妇特有的销魂之美。妩媚妖娆,却又中规中矩,端庄娴娉。 紫蓝仙姑身穿一身紫色仙衫,肩骨外露,胸庭饱满,丰腴而柔嫩, “难怪墨长老会被她迷的肉身分裂,这女人的身材,够妖孽呀!” 当娴熟端庄的紫兰仙姑与俏丽绝艳的云尘仙子并肩而出,一老一少的杀伤力所向霹雳,几乎在场的所有男修士无一幸免,都被迷的神魂颠倒。 只是白一朵急着出手手里的筑基丹,没有闲情雅致,也就稍微能克制一点。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三十九章:17a.灵缘索吻 灵衢山,湖心州, 风亭雅致的仙观洞庭,是仙域上不为多见的喧闹之所, 在这里,你可以买到称心的灵药和法宝,也可能邂逅姻缘,结成道侣, 机缘造化,皆在一息之间! 人群里,白一朵捧着木盒踮脚张望,和其它人一样,他也为一老一少各有风情的女子所惊艳。 但他是来卖药的,很快就收拾好心境,开始随机搭讪, “嘿嘿嘿~,这位道友,要筑基丹吗?上乘丹药,八折促销,品质保证,童叟无欺……” 被搭讪的男修士一脸怪异的瞥去一眼,看白痴一般。 “有元婴丹吗?有的话,随便开价,我等着突破元婴,” 见少年摇头,男修士不耐的摆了摆手,继续满目火热的看向仙观门前的美貌仙子。 这时候,云尘仙子晃了晃手里的书卷,俏皮的踮了踮脚道:“多谢姑姑,尘儿受之不恭咯。” 在紫兰仙姑慈祥而端美的笑意中,云尘仙子旋一转身,踏剑而起。 天宗仙子,自是修为不俗, 可正要御剑飞天,忽然眉心处的青色灵胎隐隐躁动,少女心神一乱,足下飞剑摇摆颠簸…… “啊~” 随着少女一声惊叫,一袭白裙从天而降, 幸好紫兰仙姑抛出长袖,裹挟女子安稳落地。 “云尘,你没事吧?” 柳云尘抚平慌乱的心绪,轻灵的回眸一笑,灿若夏花, “我没事的,姑姑莫要担心。” 这时,更有无数殷勤的男修士上前询问,似乎是看到了姻缘从天而降,目光火热。 “云尘仙子,你没事吧?我叫陆仕远,灵遵阁第一天骄……” “我叫马大元,灵珑阁孙长教亲传弟子,我仰慕仙子已久……诶诶诶?别挤我……” “仙子,我是灵肃阁唐长教的亲外甥,我对仙子一见倾心……” 看着周围混乱且热切的‘大型相亲现场’,云尘仙子柳眉微蹙,满目惊愕。 忽然,眉心处的青色灵胎微微颤动,像是一只沉睡许久的虫子,终于要破茧而出。 “是灵缘~!”云尘仙子内心激动。 “听说,姐姐是在灵源宗遇到了一个叫白浩的人,才开启了灵胎。” 天宗柳氏,拥有一套玄门秘术,在刚出生的婴儿眉心点一印青色灵胎,灵胎会随着年龄的长大而继承家族的一套功法。 但青色灵胎的开启,必须遇到有灵缘之人,唇血相触, 也就是说,现在的云尘仙子隐隐约约的感应到,人群中有他的灵缘之人。 “会是谁?” 目光期待的扫过眼前,忽然,一个白净的身影一晃而过。 “站住~!” 这时,白一朵刚推销被拒,一脸的沮丧, 刚要转身,就听到一声厉喝,把他惊的浑身一怔。 少女一把扒开人群,攥住少年的胳膊,激动的说道:“我找了你好久你知道吗?谢天谢地,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对上少女火热的目光,白一朵愣了半响,才像是反应过来, 同样目光火热且带着几分感动的说道:“我就说嘛!好东西怎么会没有市场呢?姑娘,我也等你等了好久,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是吗?你知道我在找你?” 云尘仙子像个逃出城堡的精灵,满目的纯真和意外,迎前一步道,水漾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的脸,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可以吗?” “当然可以!”白一朵重重的点了点头。 闻言,少女激动的胸脯起伏,身子往前一挺,闭上了眼睛:“那就开始吧,有劳了~!” 说罢,云尘仙子闭上眼睛,扬起迷人的脸蛋, 那姿势,就好像是少女在心上人面前索吻,俏丽的脸颊上蕴着一抹绯红。 然而,对面的少年似乎是会错意了, “嗯!姑娘稍等。” 白一朵满目激动,从袖管里掏出一个木盒子,笑意满满的展开…… “姑娘请看,上乘的筑基丹,品质优佳,八折优惠,童叟无欺~!” 少女微微蹙眉,睁开眼睛,就看到少年捧着木盒笑盈盈的对自己说:“姑娘,我看你人品不错,又是慕名而来,就给你一个良心价……”白一朵伸出手掌,短暂犹豫了一下,比划出一个7的手势。“六枚筑基丹,七十万额数字,算是清仓处理,交个朋友。” “啊?”云尘仙子目瞪口呆,低头看一眼递到面前的筑基丹,又看一眼少年笑意满满的脸。 见少女迟疑,白一朵心头一紧,暗道不好,“看她的表情,像是嫌贵呀。” “姑娘,这已经很优惠了,你如果诚心收购的话……,哎!算了算了,一口价,六十万!” 少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暗骂:“十万一枚,已经很优惠了呀!作为中间商,你不要太贪好不好。” “收购?”云尘仙子嘴角微抽,似乎明白了什么, “啊?你不是收购呀?”白一朵有些失望,但也不气垒,皱了皱眉说:“姑娘,零售的话,十二万一枚,你看怎么样?” 虽然距离传说中的16.08万的标准价有所出入,但白一朵也知道,只要能卖出去一枚,就够自己半年吃喝不愁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贪! 这个时候,远处看着这一切的紫兰仙姑似有所察,给身旁的道童使了个眼色, 道童会意的点了点头,蹦下台阶,登登登的走到白一朵和云尘仙子之间,昂着小脸说道:“两位道缘,仙家有请。” …… 清风观法堂内,檀香氤氲,金碧辉煌, 紫兰仙姑背着手,看一眼白一朵、又看向云尘仙子。 面对紫兰仙姑意味深长的眼神,柳云尘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腼腆的轻灵一笑: “姑姑,我的感应没有错,就是他。” 见少女如此肯定,紫兰仙姑秀眉微蹙,转向白一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礼遇的拱手一拜:“在先晋院弟子,白一朵,见过紫兰上仙。” “白一朵?怎么像是女孩的名字?”云尘仙子笑着眯起眼睛,俏丽可爱的踮了踮脚:“我叫云尘,柳云尘,来自天宗。” “见过云尘仙子!”白一朵礼遇的抱了抱拳,心里却在暗自嘀咕:“兰兰姐也来自天宗、也姓柳,不知道和这丫头有没有关系。” 最重要的是,白一朵发现两人眉心都有一枚青色的灵胎, “白一朵?”紫兰仙姑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前些日子,晚辈在仙观门外与人起了争执,或许被上仙无意间听到了名字。”白一朵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紫兰仙姑默哀一是的点了点头,目光犀利的扫向少年手里的盒子,问道:“你是来卖丹药的?” 见少年点头,紫兰仙姑凝了凝眉,看向云尘仙子,两人相视苦笑。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四十章:17b.跳动的数字 “灵衢山都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你的筑基丹难以脱手。” 见少年愁眉不展,紫兰仙姑继又说道:“不过,本观颇有一些门路,如果你真的急于出手,我可以全部买下,你出个价吧。” 闻言,白一朵喜出望外,激动的迎前一拜, “六枚筑基丹,虽然是下品丹药,但皆为上乘佳品,期售……八十万!”少年说到最后有点没底气,数额脱口的时候,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 云尘仙子目露古怪的看一眼少年,心想他刚才不是说六十万吗?怎么一会儿又涨价了? 但是云尘仙子并未多言,走到紫兰仙姑跟前,揪了揪她的道袍, 见少女一脸娇嗔的模样,紫兰仙姑是又好气又好笑。 无奈的叹息一声,紫兰仙姑轻一挥袖:“好吧!八十万额数字,本观还是拿的出的。” 说罢,在小道童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恭敬的抱臂一拜,登登登的跑去了后屋。 “因为数额过大,账目可能会晚一些到账,还望见谅。” 然而,此一刻的白一朵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傻傻的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妇人,内心惊涛骇浪。 什么叫一夜暴富? 什么叫暴发户? 什么叫今非昔比? 想到玉秀、叶霖、杜泽平、这些人每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省吃俭用,忙碌了这么久,也就积攒了一百左右的数字。 而自己只是炼制几枚丹药,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他们忙碌半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 “哎!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白一朵内心苦叹, …… 第三仙域, 威严的武堂灵阁内,武长教杵着拐杖,面对着玄灵石碑,身后是数十人的晋院弟子。 “师尊,除了白一朵,其它晋院弟子都已到齐。” “嗯!”老者深沉的叹息,佝偻身形缓缓旋转,对着众人说道:“看到这面玄灵石碑了吗?” 玉秀叶霖等人面面相觑,抬头看去,只见石碑之上荧光闪耀,刻录着十一个晋院弟子的名字、修为、灵脉、以及数字积蓄。 其中无论是修为等级,还是数字积蓄,唯欧阳杰最为杰出。 其它人员则相差无几,除了万姝良刚刚晋升练气九阶,唯有一个叫白一朵的最是不堪,任然是练气五阶。 而从数字储蓄上看,欧阳杰最为耀眼,有足足1020巨额数字。 “天啦!欧阳师兄什么时候赚了这么多的数字?简直不可思议!”吴有才惊讶道。 “太优秀了!即便放眼整个灵裕山,也没有多少修士能与之媲美的吧?”万姝良赞叹道。 “欧阳师兄惊艳绝伦,乃我晋院弟子第一天骄!”玉秀深情款款的看一眼欧阳杰,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排名被架空,激动说道。 而他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自诩天骄的叶霖孙淑榕等人,也不得不称赞佩服。 再看其它人,除了谭诗清有313额数字,还算惹眼之外,其他人皆是相差无几,都在一百额数字左右。 数额储蓄似乎跟修为有着直接联系,其中万姝良倒数第二,只有80额数字。 但即便再差,也有人垫底, 这时候,大家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白一朵的名字上,因为他的名字后面,是极为显眼的〇。 姓名:白一朵。 修为:练气五阶。 灵脉:水系。 数字:〇。 看着这格格不入的数据,武长轻叹一声,肃然言道:“按照五大宗门共同拟定的沉船试炼规则,每个宗门只可以派出十名晋院弟子。而我灵源宗自然不可坏了规矩。所以……今天要淘汰一个人!” 而这个人,不用他说,大家心知肚明。 闻言,万姝良剑眉一凝,夺前一步:“长教,白一朵虽然资质不佳,但不能因为他的修为层次和数字储蓄而剥夺他的试炼机遇啊。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杜泽平垂眸想了想,也迎前一拜:“长教,白师弟的修为层次虽然不高,但作为内院排名第二的晋院弟子,还是颇具实力的,望长教三思。” 玉秀有些犹豫,咬了咬薄唇,最终还是隐忍了,与其它人一样,静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哼!”老者轻点拐杖,不怒自威。 “老朽自然不会做出夺人口舌之事!至于白一朵是走是留,皆看他今日之造化……” 似乎有着无尚之威, 随着话语的落定,玄灵石碑上的文字陡然呈现光芒,随着荧光的闪耀,一种紧迫感涌上心头。 “还有两个时辰,如果白一朵不能按时缴纳份额,即便老夫想留,也留不下他。” 众人有所不解,面面相觑。 “长教,白一朵每天都能按时缴纳份额,今天应该也不会例外。”孙天漫说道。 老者没有回答,杵着拐杖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见师尊闭目,一旁的童子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饶有兴致的跑过去,小声说道:“我偷偷的告诉你们,今天的份额可能会提升一点点,” 万姝良有些担心,她只有80数额,除了白一朵,是这里最少的。 “会提升多少?” “放心,应该就是从数字5,提升到数字6,的样子。” 闻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也为白一朵捏了一把汗。 “白兄,你一定要努力呀!”杜泽平颇有愁容, 万姝良也皱了皱眉头,径自喃喃:“白师弟,你这么美,以后不在我的身边,我会担心你的。” 相比于其它人的无关紧要,出云慕白则是暗自祈祷:“白一朵!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被淘汰出局,仙域有我出云慕白,就不该再有一个白一朵……” 在众人各怀鬼胎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那玄灵石碑上的光芒,好像是倒计时的钟摆,滴答滴答,一丝一丝的抽离, 直到,所有的光芒被抽剥干净,露出那骨感的名字。 “时间,就要到了!”童子得意洋洋的看一眼玄灵石碑,在老者耳边轻声说到。 而老者不动如山,面无表情的闭目打坐。 “哼!如果你今天交不上5额数字,最好不过。但无论你缴纳多少,都必定被淘汰。” 就在武长教内心得意之时,忽然的,玄灵石碑上的数字开始跳动, 无数的数字被吸收,今天的份额缴纳正式开始。 数额缴纳的弟子,名字后面会显示缴纳的数字,也就是单数5. 但就在大家以为事情明朗的时候,忽然的,白一朵的名字后面闪了闪,也出现了一个数字:5 “呀!白一朵的份额。”吴有才指着玄灵石碑喊道。 但很快的,玄灵石碑又重新调整了份额标准,刷刷刷,每个人的铁卷都轻微的一颤, 就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拿起铁卷之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快看,白一朵的数字在变。” 只见白一朵的名字后面,像是跳动的时间秒针一样,以应接不暇的节奏迅速变化,从数字5,开始,6、7、8、9……97、98、99……997、998、999……9999……99999……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这一幕,就好像是玄灵石碑和白一朵杠上了,只要白一朵的份额一缴纳,玄灵石碑就马上上调0.01数额,以至于,整个缴纳份额的过程就像是秒针在读数,一直持续、一直进行、一直不停的翻新。 而随着份额的不停上调,首先是万姝良,眼看自己的80数字被吸走,铁卷变成了红色,成为催款的状态。 而紧随着,无论是玉秀还是杜泽平,甚至身价上千的欧阳杰,无一幸免,铁卷都变成了赤红色,不停的发出声响,催缴份额。 众人当即傻眼,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武堂之外,无论是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修士、还是魔兽谷浴血奋战的修士、又或是兑换店刚刚拿到不菲数字的修士,此一刻都满目震惊的盯着自己的铁卷, 一时间,整个仙域都是铁卷催缴份额的滴滴声…… “我的天啊!仙域是疯了吧?今天需要缴纳800000.01额数字?” “把我全家人都拖去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的数字啊!” “一天的份额就是八十多万,开什么玩笑,我宁愿直接去边塞充军。” ------------ 第一百四十一章:18a.你可以吻我吗? 第二仙域,江心洲, 檀香氤氲的法堂内,云尘仙子目光如水,仰望一身白净的少年,酝酿良久终是鼓起勇气,带着几分腼腆上前说道: “白一朵,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见少年首肯,云尘仙子轻抿薄唇,背着小手扭动蛮腰,竟有几分羞涩。 可刚要开口,忽然白一朵手里的铁卷颤了颤,紧随着,发出滴滴滴催缴份额的声响。 “紫兰上仙,我的数款还没到账吗?” 紫兰仙姑微微侧身,肃然说道:“你查收一下,应该到账了。” “可是,我的铁卷里一毛钱都没有呀!”白一朵扬起手里赤红色的铁卷,越发焦急:“紫兰上仙,麻烦你快点好吗?交不上今天的份额,我会被发配边疆充军的。” 妇人雍容华贵,一身锦袍勾勒着精致妖娆的身段,曲鬓粉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只见紫兰仙姑仙眉微凝,云袖轻抬,一卷玉简在眼前咔咔咔的展开。 仙域之上,有身份地位的尊者,用的不再是铁卷,而是白玉打造的玉简。 玉简漂浮在半空,散发出淡淡的粉色荧光。 轻瞥一眼玉简,紫兰仙姑肃然说道:“白一朵,本尊允诺你的八十万数字,已全额付清,尔等休要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 白一朵惊诧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欲哭无泪。“紫兰上仙,你是大人物,不带这么坑人的。” “白一朵,你到底想怎样?看在云尘的份上,本尊才愿意出巨额收下你的筑基丹,你不要得寸进尺。” 一旁的云尘仙子满目无辜,左看看,右看看, 有心出言相劝,可两边都在气头上,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柳紫兰,你不要太过分!骗了我的筑基丹,还反咬一口,莫是觉得我白一朵好欺负?” 紫兰仙姑怒急反笑,冷哼一声道:“无耻小辈,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人,关进湖底兽牢。” 随着紫兰仙姑的一声怒喝,忽然四个白衣翩翩的道姑破窗而入,手持利剑,肃杀之意萦绕眉间。 见此阵仗,云尘仙子紧忙求情:“姑姑,请看在尘儿的份上,不要责怪白一朵,他可是我的……” 话语刚要脱口而出,云尘仙子忽然脸颊一红,看一眼白一朵,轻咬薄唇。 “姑娘,不必为我求情,此贼妇显然有备而来。” 白一朵肃然的看一眼剑锋直指的四个道姑,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清心寡欲不问俗尘的紫兰仙姑,亏了云宥道人临死前还挂念着你,呸~,” 少妇矫躯一怔,雍容华贵的神态陡然间被惊诧所替,玉臂一抬,两个闪现直接出现在白一朵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你胡说什么?我家夫君纵使寡廉,也轮不到你来咒骂。” 白一朵被掐住脖子,小脸憋的胀红。 “我嘞个去,这妖妇也太狠了,玩不起玩不起……” 想到为了八十万把小命搭上,怎么算都是不值的, 但脖子被狠狠掐住,白一朵想解释也开不了口, 心里千转百汇,忽然眼珠子转了转,随手掏出一枚洁白的玉璧, 玉璧落地,哗啦啦,清脆的声响仿佛一剂清醒的药液,把盛怒中的紫兰仙姑拉回现实。 当视线下移,少妇矫躯陡然一颤,白一朵才哗的一声落地,抱着喉咙咳嗽不止。 “白一朵,你没事吧?”云尘仙子紧忙扶起白一朵, 两人抬起头来,就看到紫兰仙姑似是魔怔了一般,盯着地上的洁白玉璧,浑身颤涩。 “他……回来了?” “不!他从未离开仙域。”白一朵胀着红脸嘶哑说道。“不过,现在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你胡说~……” 紫兰仙姑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捡起玉璧,手指轻触玉壁上的紫云二字,泪水决堤。 只有她知道,玉璧代表着什么! 纵使内心有一万个抗拒的理由,可看到玉璧的那一刻,紫兰仙姑就已经知道,夫君已然死去。 “不可能,你只是背叛了我,带着那个小贱人离开了仙域……” 见紫兰仙姑魔怔般又哭又笑喃喃呓语,白一朵与柳云尘面面相觑。 “白一朵,你快逃吧!我姑姑有点不对劲。” “嗯”少年也隐隐不安,又看向云尘仙子问:“姑娘,这里太危险了,要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 柳云尘矫躯微颤,水漾大眼直直的盯着眼前少年,幸福感爆棚的点了点头:“我愿意,我很愿意。” “啊?”白一朵有些错愕,他只是看少女长得还不错,人品也善良单纯,怕她在这里被这个妖妇给误伤。 而云尘仙子却像是找到了归属感,趁着紫兰仙姑癫魔的顷刻,挥臂挡开阻拦的道女,带着白一朵逃逭而去。 离开江心洲,两人一路奔逃, “不跑了不跑了,”白一朵挥一挥手,双臂杵着膝盖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云尘仙子抹一把鬓角的香汗,胸前大物起伏。 “白一朵,我姑姑那是怎么了?” “因为爱情呗!” 爱情这个词,是白一朵从前世带来的,这个世界里的人虽然很少挂在嘴上,但搓意并无两样。 闻言,云尘仙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睁着水漾大眼仰望少年,贝齿轻扯薄唇,犹豫了一下才问:“白一朵,你相信爱情吗?” “啊?” “我是说,你相信命中注定的那种灵缘吗?” “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云尘仙子脸颊微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说,我一直在寻找你,你知道吗?” 白一朵目光古怪的看一眼少女,“姑娘,你是叫柳云尘对吗?” “嗯嗯嗯,一朵师兄,以后你叫我尘儿就可以了。” 少年啐拳轻咳一声,笑了笑道:“云尘姑娘,你看,我刚刚才知道你的名字,大家才认识,你说你找了我很久?” “嗯,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少女凑着秀丽的小脸,笑盈盈的道。 “可是,你找我做什么?” 少女脸颊一红,转了身,手指绞着裙角,羞涩的咬了咬薄唇, “你……可以亲吻我吗?” 血唇之印, 也不知道天宗柳氏在给婴儿烙印灵胎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而少年在听了这个要求后,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嘞个去~,这么漂亮的天宗仙子,原来脑子不好使,真可怜!” 满脸羞涩的少女捂了捂脸,忽然精灵般倾身一旋,白裙依依,身姿笔挺,仰起秀丽的脸,紧闭双眼。 “这姿势……在索吻?”白一朵目瞪口呆。 “一朵师兄……” 等了片刻,见少年没有动静,少女轻声问道。 “一朵师兄~” 少女微微睁开眼帘, 江风拂面,鬓发飞扬,山花绚烂的水岸,垂柳依依蝴蝶飞舞, 可少女却身单影孤, 云尘仙子立即转身寻找,身旁却空无一人。 这时候,远处的江面上传来一个声音,喊道: “姑娘珍重,后会有期~!” 彩虹船上,白一朵一边喊着,一边佩戴假发首饰,渐渐消失在瀑布之中。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四十二章:18b.惹了众怒 第三仙域,晋院五堂, 一开始万姝良等人还一脸惊慌, 可是,看到大家的份额都不够,也就慢慢放宽了心。 武长教席地打坐,闭着眼睛缓慢说道:“安静……”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的确!老夫上调了份额标准,白一朵恰巧不能达标,被仙域淘汰也是理所应当!……法不容情,如果在规定时限内不能完成份额缴纳,仙域法则如此,老夫亦无能无力!!” 听闻此言,玉秀叶霖等人相视一眼,忽然全都跪地恳求:“长教,求您开嗯呐,我们不能被逐出仙域,” “长教,忽然调动份额,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啊!” 话虽这么说,可面对八十万巨款份额,即便提前一年通知他们,他们也无能为力! 武长教眉头微皱,缓缓的睁开眼睛,诧异道:“只是逐出白一朵,你们何出此言呐?” 这时候,童子凑耳边说了句什么,武长教忽然老眼一睁,蓦地扭头,才看到玄灵石碑上诡异的画面。 “八……八十万?” 武长教虽然有所准备,可误差范围只是在个位数之间,怎么也没想到,白一朵竟然会这么操蛋, “师尊,这可怎么?八十万份额,整个第三仙域可能没有一个修士可以缴纳吧?” 武长教只觉得一股浊气涌在心头,忽然一口老血喷在石碑上,身子骨一瘫,直接晕倒过去。 这种时候,他只能晕倒,因为他没有权限终止玄灵石碑的份额收纳, 也就是说,他的一个小举动,可能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 按照宗门法则,逾时不能缴纳份额的修士,会被宗门灵阵传送去千里之外的边疆塞外, 不敢想象,再过一会儿,整个第三仙域人去楼空的场面。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仙域上的弟子如同惹祸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也有人把这诡异的事态上奏灵宫,但灵悭山有灵瘴保护,一时间没有回音。 …… 回到第三仙域的白一朵,看着手里不停闪动红光的铁卷,内心同样煎熬。 “好一个紫兰妖妇,骗了我的筑基丹,你倒是多少给点数字啊?” 白一朵不知道的是,他的铁卷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庞大的数额,但只是昙花一现,就被系统直接扣除了。 “没办法,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白一朵无奈叹息,向着纳兰家族疾步而去。 很快的,来不及换下女装打扮的白一朵,出现在一脸震惊的纳兰锦月面前。 “纳兰师姐,一天不见,我好想你呀!” “少来!” 纳兰锦月冷瞥一眼少年,肃然问道:“不是让你不要再来找我吗?你不仅来了,还穿着女装,是担心我家老祖认不出你吗?” 见纳兰锦月语气中蕴着几分薄怒,少年心头微颤,不敢嬉皮笑脸,认真说道:“纳兰师姐赎罪,情非得已,我也不敢来找你呀!……真的是十万火急,请纳兰师姐帮帮忙。” 说完,白一朵从袖筒里取出闪烁红光的铁卷,陪着笑脸,双手递上。 纳兰锦月有些诧异,愣了愣,才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白一朵,你真是出息,连最基本的仙域生计都维持不了。” “纳兰师姐,别讥嘲我了,马上就要到截止时限,十万火急呀……” 而随意少女袖袍一辉,白一朵手里的铁卷闪了闪,恢复到了先前的铁青色。 见时间刚刚好,白一朵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吐出一口浊气,少年笑了笑道:“多谢纳兰师姐,” “感谢的话不必多说,切记,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再来我纳兰家族。” “师弟铭记~!”白一朵抱拳一拜,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一朵忽然看到手里的铁卷还有多余的数字。 “4.99?” 白一朵一脸懵逼,心想今天的份额怎么这么少,只扣除0.01?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纳兰锦月转给他5额数字的时候,仙域收取份额的时限刚刚截止。 也就是说,白一朵在继续缴纳了0.01份额后,成了整个第三仙域,唯一一个全都缴纳份额的人。 …… 晋院武堂,玉秀叶霖等人看着昏迷的武长教,一筹莫展。 “缴纳份额的时间截止了,再有半个时辰,我们都会被传送去边疆,” 孙诗漫娇躯一颤,摆了摆头说道“不,我答应过师尊必须进入沉船试炼,我不要去边塞……” “说的像谁愿意去似的!”出云慕白愤恨的咬了咬牙,“半个时辰后,不管我们在哪儿,都会被传送去边塞。我听说天宗实力范围内有四大边塞,北漠荒芜、西凉孤苦、南垂多毒瘴、东塞战火不断,去了就是当炮灰……” 听闻此言,吴有才一把抱住一根龙纹石柱,好像只要他抱的够紧,就不会被传送走似的。 杜泽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必过于担忧,八十万数字份额,整个第三仙域应该无人拿的出手,罪不罚众,我相信宗门会平息事态的。” “谁说仙域没人能缴纳份额?”万姝良忽然指向玄灵石碑,苦笑道:“我刚才还为白师弟求情,却没相到,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整个第三仙域,只有白一朵一人全款缴纳了份额, 这时候的白一朵刚回到大街上,就看到往日匆忙的街道,异常诡异, 有抱着一块石头不肯撒手的、 有跟亲人挥泪道别的、 有仰天痛哭的、 有结伴成队伍呐喊示威的…… “什么情况?” “听他们的话语,像是没缴纳上份额?” “今天的份额才0.01呀!即便是数字5,也没道理这么多人都缴不上呀?” 这时候的白一朵还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因为他卖了6粒筑基丹,将会把整个第三仙域的修士,全部打包送去边疆充军。 …… 晋院武堂内, 听到万姝良说的话,昏迷的武长教忽然眼睛一睁,弹簧般翘了起来, 当看到玄灵石碑上,所有人都将被仙域淘汰,唯独那个让他不喜的白一朵会留下时,老者眼前一黑,噗的又是一口老血, 身子一软,晕死了过去。 “师尊~”童子晃着那苍老的身躯,一边哭一边痛诉,把上调份额和白一朵的关联说了出来。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 “天啦,原来我们会被淘汰,全都是因为白一朵?” “白一朵,我出云暮白就算是抱,也要拖着你一起去边塞……” “对,不能便宜白一朵那小子,我孙诗漫现在就去找他!” “好你个白一朵,我吴有才跟你无冤无仇,你却害的我被仙域淘汰,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一时间,大家激愤难抑,除了杜泽平和玉秀,全都冲出武堂,四下寻找白一朵的踪迹。 有人不明所以,询问之下才知道,份额之事皆因白一朵, 后来传着传着,也没人在意具体原因,只知道有一个叫白一朵的人,害的大家都得去边塞充军, 于是,晋院弟子间的激愤,很快就变成了整个第三仙域的激愤,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涌上街头,寻找一个叫白一朵的弟子。 “白一朵,我乃玄武堂第一天骄左明昊,你个寡廉鲜耻的卑鄙小人,快出来,你我决议一战~” “白一朵,你这个害群之马,我青龙堂罗美丽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白一朵,你快给我出来,我白虎堂与你没完…~” 身穿女子裙衫的白一朵,忽然听到周围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一回头,就看到一群杀气腾腾的修士海浪般涌来,吓的他肝胆俱裂。 好在,他们当中没人认识白一朵,更何况白一朵正在女装。 “这位师妹,你看到白一朵了吗?”一名持剑的修士,满目杀气的问。 可能因为忽来的变故,让他们没有发泄的头绪,此时对白一朵的恨,虽然来的莫名其妙,却也名正言顺, 毕竟都在传,是白一朵造成了这场浩劫。 但白一朵一脸茫然啊! 也不敢问,只能摇了摇头,瞪着无辜大眼看着眼前声讨自己的激愤群众。 夹杂在人群里,白一朵甚至要偶尔捏着嗓子喊一声“无耻卑鄙的白一朵,我跟你没完……”这样的话, “我嘞个去~,仙域不能待了啊,这里的人全都疯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四十三章:19a.恐怖的感情 整个第三仙域陷入一片混乱,怨声四起,群勇激愤。 身穿女子裙衫的少年,提着裙摆,慌里慌张的跑下铁链桥,跌跌撞撞慌不择路。 纳兰锦月听到屋外的躁动,打开府门,就看到满大街群愤激昂的修士, 矫躯微憟,秀丽的眸子闪过异芒, 挽一缕青丝,银白耳钉闪烁耀眼光晕。 “这个白一朵!” 想到晋院比赛那天,擂台下激愤辱骂的商贾家族,纳兰锦月苦笑的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 看似白白净净的少年,总能激起群众的愤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眼前的盛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这些人会被传送去不同的边疆外塞,或是充军杀敌、或是采石铸城、或是于茫茫雪原之中垦边庶守。 只是,逃下仙域的少年还不知情由,听着身后震耳发聩的喊叫声,心底胆颤。 “我白一朵这么单纯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就惹了众怒?” 白一朵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一定是有人诬陷、有人要害朕!……一定是那个出云慕白~!” 思来想去,白一朵只能想到一个宿敌,那便是与纳兰锦月有一纸婚约的出云慕白。 “好你个出云慕白,我白一朵与你没完……” 就在白一朵盲猜的时候,忽然身旁传来一个声音喊道:“白小妹?” 听到‘白小妹’这个名字时,白一朵还不以为然,下意识的看过去。 可下一瞬,他就呼吸一窒,浑身一阵哆嗦。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裙,白一朵本能的加快步伐。 “白小妹,等等我,我是蔡愈霖呀……!” 男子穷追不舍, 可怜的白一朵,刚从仙域一路逃逭,还没喘口气,就遇到了‘爱慕’自己的正乙堂天骄,蔡愈霖。 “白小妹,你跑什么?第三仙域发生了什么事吗?” 蔡愈霖很轻松的追上气喘吁吁的白一朵,回头看一眼魏巍入云的第三仙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个名字,白一朵。 “仙域上怎么了?他们好像在呼喊你哥哥?”蔡愈霖好奇且试着寻找话题,微笑问道。 白一朵实在跑不动了,杵着膝盖剧烈喘息, 见蔡愈霖殷勤的拿衣袖给他扇风,是又好气又好笑。 “白小妹,你在仙域过的还好吗?没人欺负你吧?”蔡愈霖又问。 白一朵刚想开口,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女儿装,一开腔,指不定会吓坏这傻孩子,也就只能作罢, 兴叹一声,挤出一抹微笑,在蔡愈霖面前摇了摇头。 这一抹微笑,清甜似蜜,灿若夏花,像初春的太阳,温暖了少年九月的心。 青丝迎展、黛眉如画,衣袂飘飘的少女倩姿娉婷。 蔡愈霖看的有些入神,情不自禁的挽起‘少女’的手,深情款款道:“白小妹,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晴空朗月、像月下牡丹、像山谷清凉的风,入怀、芬芳、明澈……” “????” 白一朵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不等摆开对方的手,蔡愈霖忽然饶有兴致的说道:“白小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在‘少女’一脸惊诧的神态中,蔡愈霖紧紧挽着他的手腕,一路疾驰, 穿梭街巷与树林、越过小溪与谷涧、翻越山丘与石滩…… 最后,在白一朵有些神识恍惚的时候, 眼前豁然开朗! 落晨山脉,琼鼑峰,武隆坡。 这是宗门北郊的一处山峰,峰顶一棵巨大松树拦腰折断,残垣的树干上,有大火灼烧的漫漶痕迹。 白一朵隐隐记得,林雨诗曾说过,这棵树是被雷电劈断的, 说这件事的那天晚上,白一朵还看到残垣的树桩前卧着一只狐狸,狐狸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子,对月畅饮…… “是这里?”白一朵心里嘀咕一声。 而再看眼前,忽然山风席来,鬓发飞扬, 只见眼前连绵万里的山峦起伏,一条大河如盘龙卧姜蜿蜒其上,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圣洁而高远的耸立天际…… 脚下是山花烂漫的丘坡,山风拂过,花海起伏。麦浪般的花朝五彩缤纷,蝴蝶萦绕,浓郁的花香醉人心脾。 琼鼑峰视野开阔,北域大地尽收眼底, 最为震撼人心的,是远处的雪山,如天疆之棟,直穿云霄,白雪皑皑的山冠不见其峰,圣洁高远,而又神秘威严。 迎着清凉的山风,可以看到汨罗江蜿蜒百里的身姿,宛若蛟龙,气气势磅礴。 而汨罗江上游除了星星点点的几个村落,并没有城邦和宗门, 山峦起伏,茂密葳蕤,偶有巨兽咆哮,惊飞一阵白鸥…… “白小妹,看见远处的山了吗?”蔡愈霖忽然指了指远处的雪山,一脸柔情的对白一朵说道:“我对你的感情,就像这座雪山,圣洁而高远,不染尘垢,坚如磐石……” “……” 见白一朵不为所动,蔡愈霖收回目光, 陶醉般吸一空山风中的空气,蔡愈霖随手折起一珠花朵,捻在指尖,温柔的看向白一朵说道: “白小妹,你闻,这里的山花甘甜如饴,芬芳四溢。” “我对你的感情就像这漫山华朵,激情而狂野,无所保留、无所羁绊、无所隐瞒,对蝴蝶、对蜜蜂、对山风、对雨露,永远释放最自我、最真挚、最放肆的芳华与真挚的情愫……” “……” 白一朵直接呛了一记,鼓着喉咙暗咳许久,才平稳气节呼吸顺畅。 见‘少女’任然无动于衷,蔡愈霖柔情的脸上略有涟漪, 只见蔡愈霖放下花朵,肃然的一指山下,问道:“白小妹,看到那湛蓝的湖水了吗?” “我对你的感情,就像这紫湮湖的湖水,清澈见底,无所隐瞒,一眼可见湖芯!” 见白一朵扑闪着一双无辜大眼,呆愣地看着自己,蔡愈霖锤了锤胸口,疼痛难抑的皱起眉:“白小妹,难道,你还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你是我的初恋,亦是我此生唯一之爱!” 说罢,蔡愈霖忽然一把揽住了白一朵蛮腰,倾身而下…… “啊~!” 不等蔡愈霖有所不轨,白一朵忽然像是受到严重的惊吓,哇的一声,双手捧着脑袋奔逃而去。 蔡愈霖还保持着揽腰倾覆的姿势,可下一瞬,怀里就只有清凉的山风了。 看着‘少女’慌不择路的背影,蔡愈霖皱了皱眉头, 啪~ 蔡愈霖忽然扇了自己一记响彻的耳光,自责道: “哎!怪我,太唐突了。” “白小妹纯洁秀丽,温婉淑德,这么好的姑娘,我怎么可以一时冲动就妄自轻薄呢?” “我……一定是吓到白小妹姑娘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四十四章:19b.最美不过是初恋 蔡愈霖猜的没错,白一朵真的被吓坏了! 只见少年惊恐的一路奔逃,脑子里一片空白。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回想一整天的经历,白一朵就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仿佛世界一片黑暗! 一大早被万姝良强吻; 在第二仙域被紫兰仙姑坑了筑基丹、又遇一个脑子不好的云尘仙子; 回到第三仙域,被全仙域的人追杀; 好不容易逃下仙域,又遇到这个傻缺蔡愈霖…… 想到最后一桩的时候,白一朵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还好,强吻他的是万姝良,虽然打扮的不男不女,可毕竟是师姐,” 但要是换作蔡愈霖……, 白一朵不敢想象! 到那个时候,他只怕真的要隐恨而终了! “不行,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女装了!” 白一朵深刻的认识到女装的危害,当机立断,哪怕是被仙域上的修士抓起来去大卸八块,也绝对不能在女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回到宗门外院,白一朵先是找了个偏僻的胡同,把女装换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救命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声呼救,竟有几分熟悉。 白一朵身形一憟,紧忙收拾好衣冠,寻着声音找去。 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脸猥琐的拦着一名女子,面露猥琐的笑道: “你叫呀,这里有我设置的防护结界,纵使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白一朵迎前一步,果然看到直接十米的范围内,有一道薄薄的防护屏障, 好在白一朵神识敏锐,又因为连翻的变故,他现在对四周的动静格外芥蒂, 否则,还真的很难发现。 “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行此龌龊之事!” 正义化身的白一朵,直接冲破防护结界,一声爆喝直指歹徒, 看一眼角落里捂着胸口、却任然露出香肩的妖艳女子,白一朵肃然说道:“姑娘放心,我乃晋院天骄白一朵,有我在,此人休想枉为!” 然而,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角落中梨花带雨的年轻女子脸皮一阵抽搐。 “呵!什么晋院天骄,胆敢坏你朱爷爷的好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能凝结出防护结界,此人的修为实力定然不俗。 然而,现在的白一朵亦今非昔比,面对歹徒穷凶极恶的面孔,少年丝毫不惧。 “特奶奶的,被欺负了一整天,正愁没地方撒火呢!” 满目不削的看一眼手持狼牙棒踱步而来的歹徒,白一朵神色肃冷,抬臂间,一台金色算盘出现在手心。 “珠天算式~” 随着少年的一声冷喝,顷刻间,小巷的天空赫然出现一道金芒, 一台金色算盘,铺天盖地的压覆而来,算珠滚动,万千数字符文雨点般倾斜而下, 有小游龙的加持,金属性的灵气蓬勃而出,那漫天数字好像一柄柄锋利的匕首,呼呼啦啦的在歹徒身上一通乱武, 只听壮汉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只在一息之间,就满身血痕的轰然倒地,扬起漫天灰尘! “哼!” 好似痛快的发泄了一场,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收起金色算盘。 “哎!并非你实力不敌,只是你的对手过于强大啊!”白一朵惋惜的大声说道, 说完,看向巷子里抱着身体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踩一脚奄奄一息的壮汉,迎前而去。 “姑娘,你没事吧?”白一朵一脸关切的问, “好在你遇到了我晋院天骄白一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呀!” 女子脸皮抽了抽,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有劳公子出手相救……” “诶?姑娘,你怎么这么面熟呀?” 女子心中腹诽,脸上却挤出笑容,轻柔说道:“呵呵……,前些日子,幸得公子出手相救!” “噢~!”白一朵像是才想起来,猛拍一记脑门,言道:“原来,我这是第二次救你呀!” “……姑娘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 白一朵傲然的背起小手,45度仰望天际:“本天骄向来行侠仗义,嫉恶如仇,甚是善举行的多了,对姑娘的印象有些模糊。……不过姑娘,上次你穿的那件格子蓝霞披落云袍甚是好看,今天这身露肩装太露骨销魂,难免惹人心猿意马,引来横祸……” 说着,白一朵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那花白的香肩膀,吸了吸鼻子,唇喉干燥。 “公子训斥的是。”女子扯了扯衣领,莞尔一笑。 一笑魅惑千种,似夺魂之术,让人心神恍惚, 白一朵忽然有点目眩,踉跄一步堪堪站稳,揉了揉眼皮: “姑娘,白某今日有些乏困了,你也早些回家吧,切忌以后不要再孤身来这种深巷胡同……” 说罢,少年打了个哈子,一转身,捏了捏后脖子,缓步走去。 身后,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女子危险的眯起眼睛。 “这家伙……有点意思!”女子忽然撇起嘴角,邪魅一笑, 再看那躺在地上,一阵接一阵抽搐的壮汉,女子柳眉微倾, “可惜了!” “不是精阳状态的灵体,味道,可就差的远了呢!” 就在白一朵离开不久,幽深的巷子里,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吼。 这时候的白一朵拢了拢臂膀,塌着眉,漫无目的地走在外院的街道上。 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不想离开仙域。 可是仙域上的人都跟疯了一样,喊打喊杀的寻找自己,他是怎么也不敢再回去呀。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个身影。 白一朵忽然脚步一顿, 一袭红裙迎风展展,青丝落肩,玉簪芳华,露白的脚腕系着一只紫色的铃铛。 叮铃声伴着少女倾身一旋,矫躯一怔,她也看到了白一朵。 四目相对,时间仿若静止。 还是晚霞彩云、还是微风浮鬓、还是红裙展展, 这一刻,白一朵忽然有种鼻尖酸涩的感觉,一天的疲惫好像在这一刻压覆而来,让他那即便傲挺的身体,也微微颤动。 “灵儿!” “一朵师兄?” 少女忽然抿起薄唇,脸颊浮起一抹绯红。 “灵儿,我……”白一朵难抑激动,快步走到杜灵儿跟前,眸中波光粼粼,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少女仰着迷人的脸蛋,水漾大眼灵动的晃动, “一朵师兄!”杜灵儿同样欲述还休,像是有着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杜灵儿忽然展颜一笑,笑的灿若夏花,倾国倾城。 白一朵看着她,可能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或者是本能的脱口而出,忽然一把挽起少女洁白无骨的手腕,深情款款的说道: “灵儿,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晴空朗月、像月下牡丹、像山谷清凉的风,入怀、芬芳、明澈……” 说完这一句,白一朵自己都愣了一下, 心里暗想,我怎么把蔡愈霖那傻帽的台词给念出来了? 然而,这一席话语像是触动了少女心怀的某根弦音,惊起内心的一阵涟漪。 只见杜灵儿矫躯一颤,灵眸之中荡起一朝迷离,似山雾朗月,朦胧致幻。 “一朵师兄,灵儿,也很想念你。” 心花,,怒放了! 好像迷雾散尽,晴空万里。 白一朵一把捧起杜灵儿的小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近、这么真切的感受到两颗心灵的距离。 “灵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罢,白一朵一把攥住杜灵儿的手腕, 风在耳边呼啸,彩云流转,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 少年挽起女孩的手,笑容绽放,红裙展展,脚踝的铃铛叮铃摇曳……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四十五章:20a.仙女下凡 落晨山脉,琼鼑峰, 余阳璀璨,武隆坡上山花绚丽。 少年一席白袍,傲然而立,怀里揽着一位清秀少女。 “灵儿师妹,看见那片白云了吗?我对你的感情就像那片白云,纯洁无暇、高远圣洁、不染凡尘。” 随着白一朵的话语落定,忽然的,狂风呼啸、乌云遮日、天地霎时混沌,波诡云谲。 看到眼前的一幕,少年扬起的手指颤了颤,满头黑线。 “额……” 少年收回错愕的目光,对着少女笑了笑,啐拳轻咳一声,指向山下河流。 “灵儿,看见那条河了吗?我对你的喜欢就像这汨罗河,缠绵悠长,源源不绝。对你的真心似紫湮湖的湖水,清澈透明,一眼见底……” 少年的话音未落,忽然的,大地颤动,山石滚落,河段间水花四溅,横向裂出一道地缝, 地脉开裂,河水顷刻倒灌,泥浆翻腾…… “地……地震?” 许久之后,尘埃落定,两人堪堪站稳。 看一眼昏暗的天空,又看一眼断流的河水,少年喉结滚了滚,目光投向远处的雪山。 目光狠了狠,白一朵一指前方:“灵儿,看到那座山了吗?” “我对你的爱,就如同这座圣山,屹立不倒,坚如磐石,圣洁厚重!” “我对灵儿的感情,好似圣山上的皑皑白雪,纯洁无瑕,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高度,无以替代!” 说完,二人齐齐的看向雪山,紧张的攥起了拳头。 过去了许久,见雪山泰然屹立,这才松了口气。 少女收回目光,双眸含情。 “一朵师兄……” “灵儿……” 白一朵捧起少女的手,四目相对,春意盎然。 “一朵师兄,我真是你的唯一挚爱,你不会再喜欢别人,对吗?” “灵儿,你这么美,就像眼前的雪山,鹤立出众,凡尘中绝无仅有。除非天上掉下来仙女,否则,我白一朵这辈子只爱灵儿一人!” 听了这话,少女感动的浑身颤抖,踮起脚尖,下巴微扬,闭上了眼睛。 看着少女微红的面颊,白一朵心跳加速,揽住腰肢,倾身而下…… …… 揽着灵儿的小蛮腰,情意正浓, 但就在俩人唇口即将相触的瞬间,忽然间,地动山摇,巨响滔天。 只见屹立千年的雪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皴裂,冰雪崩塌,山石滚落, 雪鹰在高空盘旋,发出嘹亮嘶吟,划破天际。 横断汨罗河的断谷愈发张裂,山木巨石颤跳中滚落,雪山摇摇欲坠。 忽然的,一只巨大的爪子从断谷中伸了出来。 如巨大的鹰爪,漆黑的指尖寒芒闪闪,粗大爪臂如同巨木, 紧接着,一颗小山包般巨大的脑袋探出了裂谷,红色的冠羽、竖向的眼瞳、尖锐的喙, ——赫然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红冠雄鸡!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这么大的一只鸡?” 相对于师兄的不学无术,灵儿曾在古籍中见过,此时惊讶的捂了捂嘴。 “烈目赤冠鹖?” “这可是七阶妖兽呀!它怎么跑出来了?” 正当二人惊诧骇然,忽然,谲涌的旋云中红芒一闪,一席红裙飘然而落。 那是一名貌美出尘的少女,她肤白赛雪,眉目清秀,红唇玉臂,长发飘然。 红裙少女剑指苍穹,踏空而来,裙摆猎猎,翩然若仙。 “仙女?……仙女下凡?” 白浩愣愣的看着那仙姿玉娉,目瞪口呆。 他就知道,誓言这东西,绝对不能乱发,否则上天真的有可能扔一个仙女下来。 不过,两世为人,白一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画面, 尘雪洋洋洒洒,山风渐有渐无,少女娉婷若仙…… “一朵师兄”杜灵儿推了推白一朵,花容失色:“一朵师兄,我们快些回宗门吧!赤冠鹖会一口吃掉我们的。” 白一朵亦是知道,眼前的红冠大禽是七阶妖兽,那可是相当于人类天人境的恐怖实力,一个呼吸都有可能带动山风,把他们卷飞。 点了点头,白一朵一把攥住杜灵儿的手腕, 刚要走,这时头顶飘来一阵长虹,一名健硕的男子,身后带着一众修士,踏空而来。 一时间风卷云涌,让原本就煞气弥漫的落晨山脉更添了一丝压迫。 男子对着红裙少女凌空一拜:“灵沋宗少主,石沉洋,拜见碧落宫神女。” “碧落宫神女?” 杜灵儿矫躯一晃,惊讶道:“传说,碧落宫每隔千年选出一位神女、执掌榕城祭坛。而这一届的神女,更是惊艳绝伦,是神帝的掌上明珠。” 听到这里,白一朵心中一动!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碧落宫神女、榕城世界神帝的女儿,母芙榕。 白一朵对整个榕城世界知之甚少。 只是在哥哥和司婆婆的口中,听到了一些比较片面的轮廓, 以汨罗江流域的宗门,独尊天宗,也就是上游宗门,云雷道极宗。 而云雷道极宗现在发动的神战,就是攻打自称神族的海域宗门, 据说,海域宗门信奉碧落宫,碧落宫掌管着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座,可以开启世界之门的祭坛。 千万年来,天拓海峡战火不断, 而云雷道极宗在停歇了三百年后,再一次发动战争。 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女既然是碧落宫神女,那么她就是整个汨罗江流域的公敌。 只见灵沋宗少女傲视山下,狂傲笑道:“我汨罗江流域的神兽,还是让灵沋宗效劳吧!” “石沉洋,本宫追击这头上古妖兽已多日,小小七阶妖兽,还用不着……” 神女的话刚说到一半,看向烈目赤冠鹖的眼睛猛然一紧。 “它竟然进阶了?” 只见烈目赤冠鹖昂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吟,震动天地。而在它那朱红的冠羽之上,赫然出现八道银纹,光彩夺目。 在妖兽里,一阶之差天壤之别,这让原本心高气傲的神女也不得不严谨慎重。 “可恶,它竟然在逃亡的过程里进阶了!” 灵沋宗少主一甩长袖,哈哈笑道:“落晨山脉有地源灵水隐旋于圣山脚下,看来这头赤冠鹖是找到了地源泉眼呀,也罢,待我擒杀此兽,夺其灵魄,赠于神女。” 灵沋宗少主言罢,手掌间赫然出现一柄圆月弯刀,弯刀背刃处嵌有十八金环,彼时金环颤晃,发出阵阵嗡吟。 金环弯刀闪烁其芒,对着山下呼啸而去。 “无耻之徒,明知道我要的不是妖兽灵魄,竟敢抢夺!” 神女面色微凝,不愿意多日的辛苦付之东流,拔出长剑,追逐而去。 一时间山风呼啸,地动山摇, 杜灵儿小脸吓的发紫,揪着白一朵的胳膊,缩了缩膀子道: “一朵师兄,他们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呀?” 白一朵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咽了口吐沫,揽住杜灵儿纤细的腰肢:“灵儿莫怕,有你一朵师兄在呢。” 说罢,忽然一声长啸划破苍穹,震耳欲聋,把白一朵吓的浑身一阵哆嗦。 ------------ 第一百四十六章:20b.会说话的兔子 神祇之战惊天动地,祸及八方,殃池一方生灵! 飞奔下山的路上,白一朵奇异的看到一大群山禽山兽, 他们或是优雅弹跳浑身发光的仙鹿; 或是杵着拐杖老态龙钟的老猴; 又或是前爪抱着酒坛子直立奔跑的小狐狸。 一只兔子蹿了出来,竖着耳朵、踮起脚回头看一眼,说了句:“快跑~”。 白一朵目瞪口呆:“兔子竟然会说话?” 杜灵儿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指按在腰腹上,回过头来,喘着粗气说:“那是一只开了灵智的兔子,肯定是在缥缈山被绝尘道人点化过的,我们跟着它,它一定知道怎么逃出琼鼑峰。” 白一朵点了点头,这时身后传来更加激烈的打斗,白一朵隐约听到红裙女子暴怒的声音。 “无耻!你竟敢对我动手?” “哼!动手又怎样?神帝已经有三百余年不曾露世,外界传言他已然陨落。……这话以前我不信,可现在,我信了!” “你放肆~!” “放肆?哈哈哈,没有了神帝,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碧落宫神女吗?” 灵沋宗少主再也撕破了那一层伪装,他对自己的判断笃定无疑。 “神女,要不然你跟了本少主吧!等我晋阶神位、灵沋宗吞并五大宗门,定然保你神女之荣,也省得你这么辛苦的四处奔波,找什么捕风捉影的异兽心。” 闻言,红裙女子面色一沉,秀丽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芒。 异兽心是炼制回元丹的主要材料之一,取自异变后的妖兽本心。 异兽变异的几率很低,上万年来都不曾听闻,以至于只是一个传说,谁也没见过。 灵沋宗少主者笃定,神女之所以满世界的屠杀七阶妖兽,就是在寻找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奇珍异宝, 而诱致她这么做的原因,定然与神帝三百余年的避世有关。 “堂堂碧落宫神女,半甲子前就已经是天人,可半甲子都过去了,你竟然还没有突破!如果你那神帝老爹真的在世,又怎会如此啊?哈哈哈哈……” 这才是灵沋宗少主笃定的最终依据。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武力就是地位与权势,武力甚至是你生存在这个世界的资本。 如果在交手前,灵沋宗少主还不会这么嚣张跋扈, 可现在他探明了神女的实力,有理由相信,神帝真的不在了,也有信心,一举击杀神女。 “石沉洋,你好生嚣张!” 神女目光微凝,红裙展展,鬓发在风中飞扬, 手中的利剑银芒闪动,杀气腾然。 “呵!嚣张?那就试试吧!” 灵沋宗少主轻蔑一笑,白袍猎猎,一团黑色的雾气于指尖弥漫缠旋,金环弯刀嗡嗡作响。 他是灵沋宗少主,修为实力却早已突破天人,是五大宗门中的佼佼之辈。 所以,此地的战斗纵使惊动了灵源宗仙宫之上的灵源道人,后者也只是持以观望,神识之力紧密关注着战事动向。 …… 而就在一场狩猎正向修士间的厮杀转变时,白一朵正与杜灵儿拼了命的逃出琼鼑峰。 落晨山脉绵延千里,汨罗河蜿蜒其内,下游两岸宗门林立,灵源宗只是其中之一。 听到动静,各大宗门纷纷投来神识之力,但只是芥蒂和观望, 战斗一直持续到夜晚,北域天际上雷吟阵阵,一片赤红。 但刚回到宗门的白一朵,还没喘口气,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疾风,一个头戴金色道冠、身披金色道袍的强者踏空而落。 “你就是白一朵?”来者威严赫赫,气势夺人, 白一朵只感到一股强大威压倾覆全身,压的他喘不过气起来。 “啊?弟子白一朵,拜见掌门……” 灵源宗掌门,灵源道人。 杜灵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到白一朵下跪,夫从妇随,也跟着跪地。 “哼!”灵源道人轻喝一声,袖袍一挥,两个持剑道人带走了杜灵儿, 白一朵肝胆俱颤,微微扬起脸,试图看一眼掌门人的脸色,好审时度势,分析一下事态。 “白一朵,你可知罪?” “额……白一朵知罪,白一朵年龄尚小,应当以修行为重,不该涉深儿女私情,把灵儿师妹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你觉得,本尊说的是这个吗?”灵源道人怒极反笑,一把抓起白一朵的肩膀,飞升仙域。 第三仙域, 夜幕下的第三仙域,如同一域死城,除了星星点点的几个修真家族,所到之处一片漆黑,不见一个人影。 往日的72殿堂、 曾经的五千修士, 仿佛这里不是什么仙域,而是曾经辉煌过的远古遗迹,到处散发着人文的痕迹,却没有半点生机。 “他们……都去哪儿了?” 白一朵睁大了眼睛,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和灵阁,满目惊骇。 “去了哪里?”灵源道人也觉得可笑,堂堂仙域,竟然一息之间变成了空城! 看着连绵的宫殿连廊,灵源道人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数额之事,本尊已有一知半解。此事虽然过不在你,但因你而起,传送去四方边疆的弟子,我会派人接回来,而你,在此期间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仙域……” “额……只是待在仙域?” 白一朵反而松了口气。 看着空空荡荡的仙域,想到白天被满大街只杀的盛况,还心有余悸。 但现在好了,人都走了,自己脱干净粿奔都没关系。 然而,灵源道人又捻了捻胡须,若有所思。“也是哈!罚你在仙域待着,跟没罚也没什么两样!” 径自呢喃了一句,灵源道人轻一挥衣袖,肃然说道:“来人,罚白一朵三十法杖、送去思过崖面壁思过。” “……” …… 汨罗河北岸,一处沿江的断崖上, 悬梯正在哗啦啦的收拢, 白一朵抬头看一眼渐行渐远的旋梯、又看一眼洞府前惊涛骇浪的汨罗江水,只能捂着肿起的屁股,转身兴叹。 “什么面壁思过呀,这分明就是未成年犯罪看管所。” 看着山洞内一席一台一盏油灯,白一朵感觉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也不知道杜灵儿怎么样了,该死,棒打鸳鸯呀。” 白一朵心里煎熬,这可是他头一次谈恋爱,刚有点成绩,就相思两地。 想到这里,少年又觉得艰难,他比梁山伯和祝英台还苦。 “哎!”白一朵喟然长叹。 可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沙哑且魔怔的声音吼道: “白一朵,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一朵吓的呼吸一窒, “林家老祖?”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关进崖洞,隔壁就住着老冤家,林雨诗的爷爷。 就这样不敢出声的在山洞里苦熬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悬梯缓缓降下,一个身穿水纹白袍的男子送来饭菜。 看到送来食盒的男子,白一朵一股脑的蹿了起来,搓了搓手掌上前搭讪。 关禁闭的日子太无聊了,只是一个晚上,他都快闷出心理问题了。 但老者似乎很高冷,放下饭菜,一句话也没说,冷若冰霜。 无论白一朵怎样谄媚殷勤,对方还是冷着脸,肃然离去。 “哎!原来是个聋子!” …… 这一日, 下起了蒙蒙小雨,江面上雨雾腾腾,昏黄一片。 白一朵百无聊赖的靠在岩壁上,看着翻滚的江面,塌着眉,抠着指甲灰。 忽然昏黄的江水中闪过一道醒目的红芒。 白一朵眉目一凝,板正身姿仔细去看…… 找寻良久,就在白一朵以为是自己眼花,悻然放弃的时候,忽然看到汨罗江对岸有一群猴子。 猴子们首尾相接,结成了一道长链,从对岸的大榕树直垂江面、捞起一个红色的东西。 白一朵忙揉了揉眼睛,那竟是一个人、穿着红裙的女人。 “神女!?” “她败了?” “不会是死了吧?” 白一朵惊讶,想到神女倾国倾城的容貌和她那娉婷玉立的身姿,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吗? “这群猴子……要干嘛?” 白一朵忽然有种莫名的焦虑, 左右看了看,想也没想,抱起洞穴中唯一的一架木案,跳入惊涛滚滚的江中。 ------------ 第一百四十七章:21a.喝酒的狐狸 汨罗江流经落晨山脉,在这里孕育着无数宗门与部落,特别是灵源宗所在区域,江北有灵源、灵沋、灵潺、三大宗门,江南则有灵渠和灵湶。 受天地灵气的滋养,这里也是整个落晨山脉最为核心区域,五大宗门接壤而立,群雄争艳。 而人多也就意味着是非多,百年来,五大宗门摩擦不断, 特别是仅一江之隔的‘源’‘湶’二宗。 因为只有一江之隔,江北的灵源宗与江南的灵湶宗,在争夺资源上最为激烈, 据说,三十年前还有过一次灭门之战,后来上游的云雷道极宗出面,才化解干戈。 沋、湶、渠、源、潺,五大宗门在内各自为营,可归根结底还是同源,都是上游云雷道极宗的附属宗门。 也就是说,白一朵所在的宗门,只是整个榕城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宗门,往上游数,远有更加庞大和底蕴深厚的宗宇。 …… 汨罗江南岸,一对师徒面江打坐。 师傅是一个白须老者,盘坐于江崖之巅,闭目间神色淡然,长须飘展。 坐在老者身边的,是一个略胖的少年,下巴垂着赘肉,眉目却很清秀。 少年虽然也是打坐掐诀,可早已神游太虚,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微倾,不自知的发出节节怪笑,唇角溢着口水。 “抒才~” 老者忽然出声提醒,长眉飘逸,给人以一种不容冒犯的威严。 名叫抒才的胖少年身体一晃,怯怯的偷看师傅一眼,挪了挪屁股,重新掐诀。 许久之后,老者缓缓的睁开眼帘,看一眼翻腾的江面,哗的一声腾空而起: “抒才,为师回一趟宗门,你继续修炼,不准偷懒~。” “徒儿谨遵师命!” 徒弟心里狂喜,连忙点头。 待老者化作一道长虹飞远之后,胖少年这才松了口气,四下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期待的直搓手心。 “孙师兄借给我的话本还没看完呢!总算是逮着机会了!” 而就在他舔了舔嘴唇翻开书页的时候,惊涛拍打江岸,推来一个死死抱着浮板的白袍少年。 少年爬上崖石,捂着喉咙咳出一滩河水,仰面喘息。 嘴边挂着涎液,虚弱无力的喘着粗气,脸色尤为惨败! “呃……这汨罗河怎么这么宽呀!差点游不动,淹死在里面。” 白一朵幽怨的回头看一眼,扔掉手里的浮板。 好在他有水系灵脉,饶是寻常弟子,早已溺亡。 但再举目看时,白一朵有点傻眼: “这是什么地方?……该死!被水流冲下游来了!” 白一朵胡乱的抹一把脸上的水,踮脚向上游看去,却不见了猴子与神女的踪影。 正犯愁,忽然看到江崖上有个埋头看书的少年,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发出节节的古怪笑声。 “道友,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群猴子?” 胖少年下意识的掖起书本,昂脸扫了一圈, 见不是师尊,他这才堪堪的输了口浊气。 “猴子?没看到呀!” 胖子摆了摆手,掏出书籍,理也不理的继续看书。 “真的没看到?”白一朵问。 “诶呀,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哪有什么真的假的,别烦我。” 胖少年不耐烦的瞥一眼白一朵,忽然又眼睛一瞪,目瞪口呆。 “你……身上的道袍……” 胖少年看到,白一朵胸前绣着一棵榕树,榕树挺拔张扬,竟是椌榕老祖的形状。 “我?道袍?怎么了?” 白一朵不明所以的摊开衣袖,左右看了看,满脸问号。 胖少年却像见鬼了一般,哇的一声扔掉书籍,转身就跑:“敌袭……,灵源宗敌袭……,” 见胖少年如此大的反应,白一朵恍然, 这才想起江南是灵湶宗的地盘,两家向来水火不容,这么冒不失失的跑来,欠缺考虑呀! 白一朵猛拍一记脑门,想游回去也不可能了,索性牙一咬,脱掉身上的道袍,迅速的朝上游跑去。 他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找到捞走神女的猴子;二是藏匿踪迹,不能让灵湶宗的人发现。 这两件事看似简单,想办成却很难。 江南山林葳蕤,杂木芊绵,猴子在这里就跟鱼儿蹦跶进了池塘,想找到它们太难了。 而灵湶宗一旦知道自己的潜入,一定会严加搜寻,被逮住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只怕等不到白一朵解释,就直接被击杀了! 所以,有了紧迫感的白一朵,对待事情也严谨小心起来,每一步都斟酌再三。 这时,看着眼前熟悉的榕树、遥望江水对岸就是灵源宗用来关禁闭的思过崖,白一朵目光微凝。 “猴子就是在这里捞走神女的,找找看,一定有线索。” 白一朵绕着大榕树转了两圈,连一根猴子毛都没找到, 正犯愁,忽然大榕树的树根处绽开一道裂口, 裂口越来越大,足够脸盘那么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扑的抱住了白一朵的腿。 白一朵吓了一跳,俯身去看,就看见一只红色毛发的狐狸。 狐狸一只小爪子抱着酒坛子、一只小爪子抱在白一朵的腿上,小脑袋在他腿上蹭了蹭,身体东摇西晃,醉醺醺的。 “喝酒的狐狸?”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 这时,狐狸也摇摇摆摆的抬起了脸, 一人一狐,四目相对。 都愣了几秒,红毛狐狸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身体一僵,酒坛子掉在了地上。 随着啪嗒一声碎响,红毛狐狸似乎清醒了几分,蓦一转身,迅速的钻进了树洞里。 树洞瞬间关闭,狐狸甚至没来得及把尾巴收起来,以至于一大截都还卡在树洞外。 傻愣了几秒,白一朵忽然意识到狐狸可能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一个俯身攥住它卡在树洞外的尾巴,猛的一拽…… “你出来,我有个事要问你。” 狐狸疼的嗷嗷叫,奈何酒精误事,逃跑的时候忘记收起尾巴,被人逮了个准。 见狐狸不搭理,白一朵更加用力的拽了拽: “你不会说话吗?兔子都会说话的,你比兔子聪明才对!” 许久,见狐狸还是只顾着叫,白一朵眉头皱了皱。 “小狐狸,你出来,告诉我猴子们都住在哪,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小狐狸忽然不叫了,树洞炸开一道裂缝,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 小爪子朝南边指了指,又一拐,弹出锋利的爪尖,在树皮上画出一个瓶子的形状。 “瓶山?” 江南多山林,在一片茂密山林的腹地,有一座形状酷似瓶子的山,被叫做瓶山。 “你是说,猴子把神女带去了瓶山?” 白一朵抠了抠下巴,不敢轻易的相信狐狸,但又没有其它线索。 “罢了罢了,我现在去找猴子,回头再请你喝酒。” 白一朵说着拍了拍狐狸松散的尾巴,一个旋身,朝瓶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离开许久,一只红毛狐狸探头探脑的四下打量,见没有人,这才蹦了出来。 小狐狸捧起膨伞的尾巴,踮起毛茸茸的脚尖,遥望瓶山的方向。 “嗝~!”打了个酒嗝。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四十八章:21b.冒充灵湶宗 山路崎岖,林叶遮天, 树冠外艳阳高照,榉木丛下却是湿漉淋漓,树叶挂着雨珠,落叶层一踩一陷,脚边滋滋的冒水泡。 “这是热带雨林呀?” 白一朵对这里的环境讨厌极了, 到处都是飞虫和蚊子,水蜘蛛直往脸上撞,花色的青蛇盘在枝丫上,毒蜂围着巢穴嗡吟,偶尔的一声莺啼显得空灵而诡秘。 这时候,白一朵忽然想到御剑飞天,多酷呀! “只怪我平日太懒了,等救了神女,我要勤奋、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白一朵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很意外,混吃等死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一贯作风,什么时候有这么积极向上的学习态度了? 正胡思乱想,天空下起了暴雨。 雨林气候,雷雨无常!白一朵眼见没地方躲雨,顶着一张芭蕉叶四下乱窜。 就在这时,忽然的,一个东西穿透树冠,从天而降。 啪嗒一声,一个庞然大物掉在白一朵面前,把少年吓了一跳。 白一朵脚步一顿,定眼一看,就看到一个背上绑着风筝骨架的男人,浑身冒着黑烟,头发是爆炸款,还闪着点点火星子。 这个人从天上掉下来,浑身抽搐,像是被电击了,口吐白沫。 白一朵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扶…… “兄台……”忽然一股电流沿着手指麻痹全身,白一朵被电的一阵抽搐。 赶紧缩回手,白一朵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咽了咽喉咙。 “什么情况?” “算了算了,兄台,不是我白一朵见死不救哈,主要是没这个能力,祝您好运……” 白一朵觉得他太危险了,拉开距离,顶着芭蕉叶继续跑。 很快雨就停了,白一朵透过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瓶山倾斜的山峰。 整个瓶山就像是倾倒的瓶子,瓶口处是瀑布,所以看上去更加形象。 看着近在咫尺的瓶山、以及花白的瀑布,白一朵忽然想起美猴王, 心想瀑布后面不会也有个水帘洞吧?然后那帮猴子就住在里面? 神驰意远间,迎面走来两个白袍男子,一个剑眉、一个纤瘦。 白一朵芥蒂躲藏,看到他们身上的道袍,心里忐忑。 “灵湶宗的修士?” 两人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东张西望,脸色阴沉。 白一朵平日里游手好闲,不思进取,身上没什么灵力,想在筑基修士面前藏匿生息吗,显然困难,很快就被发现了。 “谁……?” 背靠树干的白一朵身体一僵,惊惶的瞪大了眼睛。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走出去, 好在褪去了灵源宗的道袍,不至于毫无回旋余地。 “白一朵见过两位师兄|~。” 白一朵拱手作揖,没想过换个名字,带着些许紧张,随口说道。 两人面面相觑,倒也没有想过灵湶宗的地盘会出现别的宗门弟子,也就没有怀疑。 剑眉男子摆了摆手问:“嘿,你也是孙师叔派来寻找珏安师兄的吧?怎么就你一个人?” 白一朵愣了一下,小胸脯乱撞,面上却挤出谄媚的笑容。 正搜肠刮肚的思索怎么回答,纤瘦男子打断说道:“诶呀,你看他脏兮兮的样子,连道袍都丢了,肯定是遭遇了可恶的猴子。” 白一朵闻言一晃,连连点头:“对对对,好多的猴子,不知道两位师兄知不知道猴子老巢在哪?我正找它们呢。” “瓶山的猴子最好不要招惹,他们……”纤瘦男子好心提醒,说到这里,压低声音、手掌环在嘴边说道:“吃人的!” “啊?”白一朵真的被吓到了! 纤瘦男子见少年小脸吓的花白,笑了笑又说:“不过只是听说,没人见过,师弟莫要恐慌。” 剑眉男子有些不耐,抬头看了看天,怨声载道:“珏安要是被猴子捡了去,才叫好呢,这个月都第七回了,他怎么这么命大?” 纤瘦男子连忙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别乱说,小心被孙师叔听到,珏安师兄可是孙师叔的内侄。” 白一朵预感到了什么,啐拳轻咳一声:“两位师兄,我才入宗门不久,宗门内的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不知道咱们的这位珏安师兄,他……” “这你都不知道?” 纤瘦男子诧异,而他显然是热情款的,一把搂住白一朵的膀子:“白师弟,我告诉你,珏安是咱们宗门的四大天骄之一、孙师叔的内侄,在宗门里可叫一个威风。不过最近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风,一赶上打雷下雨,就把自己拴在风筝上,往天上放……” 白一朵听后瞠目结舌:“打雷下雨的时候……飞上天?” “对呀,这个月都第七回了。……飞了七回,被雷劈了七回!每次被雷电劈下来,孙师叔都会命我等进山寻找……诶?” 说完,纤瘦男子目光微凝,诧异问道:“诶?白师弟,你不是孙师叔派来的?” 见纤瘦男子狐疑,白一朵哑然半响,灵机一动:“我当然不是,我才入宗门不久,连珏安师兄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 说完,见纤瘦男子还想问什么,白一朵打了个马虎眼,一锤拳头:“噢,我想起来了,刚才有个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八成是珏安师兄,就在那个方向……” 白一朵一指前方,又笑殷殷的对二人抱了抱拳:“两位师兄,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诶?你别走呀!”纤瘦男子一把拽住白一朵,打消了他逃走的念头。 “你在什么地方看见他的?快带我们过去。” 白一朵一脸的委屈,好说歹说也没能逃脱,只好带着二人往回走。 在榉木林下,焦糊味的珏安已经不再抽搐了,但身体还是不能动弹,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眼珠子无神的看着天空。 “珏师兄?……真的是珏安师兄!” 纤瘦男子喜出望外,激动的钳制白一朵的膀子使劲一晃。 剑眉男子也输了口气,扇开身边的蚊虫,冷漠说道:“终于可以交差了,这该死的树林!” 找到珏安,白一朵也就失去了价值,纤瘦男子向他抱了抱拳:“白师弟,感谢你的指引,等回到宗门,我王彤请你喝酒。” 白一朵也是个懂事的人,知道争功之危,豪迈的笑了笑道:“一言为定!” 互相寒暄了几句,二人带着焦黑的珏安呼地一声踏空飞走,只留下一脸无奈的白一朵,以及地上烧焦了的风筝骨架。 白一朵狠狠的踢了一脚,算是为平白无故耽误的时间泄愤, 可踢开风筝骨架,一卷金箔哗啦啦的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 白一朵眼睛一眯,捡起金箔,展开一看,竟是一卷功法。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四十九章:22a.血池 “云雷焚天诀?” “是功法!” “看名字,应该是与雷电有关系的功法!难道他是在借助雷电修炼?” “我勒个去~!这功法的修炼方式也太高危了吧?” 一想到欲练此功就得被雷劈,白一朵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拿着金箔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舍得扔,掖进了衣服里, 又踩着水滋滋的树叶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眼前出现一条溪流, 溪流的对岸是砖石垒砌的矮墙,一块巨石上写着‘瓶山’二字。 相传,瓶山乃是天外之山,在很久远很久远的某一天从天而降,陨于汨罗江南岸。 山峰呈倾斜瓶口状,山体积沉万年,植被茂密,孕育无数生灵。 对于瓶山,白一朵是陌生的,不敢冒进,只好沿着溪流往上游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远远的,听到猴子嬉戏的声音, 白一朵喜出望外,趴在矮墙上喊:“嘿,小猴~” 几只正在树冠下荡悠的小猴子闻声一愣,见有个人趴在矮墙上,一时间都没了声音, 像是很意外,面面相觑, 一只尾巴勾着树枝的猴子,因为愣神,直接啪嗒一声摔了下去。 白一朵一脸怪笑,掏出一根香蕉递过去:“嘿,你们是不是救了一个穿红裙的女人?她在哪?那是我亲戚。” 见小猴子们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白一朵抓了抓后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翻了过去。 “你们一定听得懂我说的话,对不对?” 想到狐狸可以听懂、兔子甚至还会说话,白一朵就觉得,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已经越来越陌生了 “来,谁告诉我穿红裙子的女人在哪儿,我这根香蕉就送给谁,有没有想要的?” 小猴子们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盯着白一朵,忽然一只猴子原地蹦跶起来,发出嗷嗷嗷嗷的怪叫。 叫声似乎在传染, 一时间,所有的猴子都被感染般,捶足顿胸,兴奋狂躁的有原地蹦跶 也有窜上窜下打转的,把白一朵围在中央,嗷嗷嗷的吼叫。 白一朵只觉得眼花缭乱,有点后怕,瞠目结舌间,手里的香蕉滑落在地…… …… 半个时辰后,鼻青脸肿的少年被一群猴子抬着,不休的怨骂: “你们这群臭猴子,远来是客呀,难怪你们会在物种衍化中淘汰,一点文明的觉悟都没有……” 白一朵被一群小猴子五花大绑,带进一个山洞里。 山洞崎岖蜿蜒,九拐十八弯, 最终来到一个水声嘈杂的地方,眼前是一个水池,池中浸泡着无数尸骨,有白花花的骷髅、也有散发恶臭的尸骸、还有奄奄一息任然活着的修士。 白一朵看到神女就在其中,一身红裙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绝美的容颜即便是在这种恶心的环境里,也显得出尘脱俗,美好到让人沉醉。 在水池的中央,有一棵血色的莲花, 莲花花瓣微衰,露出里面脆生生的莲蓬。 白一朵远远的看到,莲蓬上蜷缩着一个小猴子,小猴呈胎盘状,在莲花自带的荧光中,显得晶莹剔透,好像整个莲花乃至腐骨水池就是为了孕育它。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白一朵多问,忽然后背一沉,被人推进了水池里。 水池中恶臭难挡,甚至有粒粒白色小虫在脏水里蠕动,差点没恶心死白一朵。 然而,不等作呕,置身在水池中的白一朵,忽然感觉身体一阵束缚,似有无数根须将其缠绕。 与此同时,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尖,正在刺触他的肌肤,又痒又麻。 “不要挣扎,越挣扎,它吸收的越快!”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一朵蓦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穿灵湶宗道袍的男子,脖子以下都浸在池水中,已然奄奄一息。 白一朵想伸手拉他一把,可一拉才知道,他浸泡在水下的身体都已经腐化掉了,骨架间全是密密麻麻的根须。 白一朵吓了一跳,这才想起纤瘦男子说猴子吃人的事, 原来猴子并非吃人,而是他们培育的这株血莲,莲花吃人! 白一朵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再看水池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全部都是灵湶宗的修士。 “这群猴子太可怕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拿我们当肥料吗?” 没有人给他答案! 四周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胆战心寒。 白一朵想把刚才说话的灵湶宗修士捞起来,可扒拉半天也没找到,水池里全是残破却又不死的身体组织,肉乎乎的,既瘆人、又恶心。 然而,一想到不久之后自己也将成为这样,白一朵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难道,我白一朵就要葬身此地,给一株莲花当肥料?” 这不是白一朵想要的人生呀! 他还是初男呢! 看向角落里昏迷不醒的神女,白一朵一筹莫展! 神女的一席红裙半没在池水中,斜靠着池壁,闭目不醒、嘴唇发白。 白一朵挣扎着蹚过去,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神女,却不成想是在这种环境下。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双眸闪过一缕光亮。 “她还活着!” 白一朵开始慌乱、开始手足无措, 拨开水纹,看到褐色的触须已弥漫神女的全身,像绿色的苔藓,寸寸将其吞没。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哒哒哒的声响。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猴子,杵着拐杖,走到水池边。 老猴看也不看池水里的白一朵,对着血色莲花驻足观望,捻了捻胡须,目中满是欣慰。 “诶?你不是琼鼑峰的那只猴子吗?” 见还是个熟面孔,白一朵激动坏了,扑打着水花往前挪:“老猴老猴,我们见过的呀,在北岸,你还记得吗?” 老猴轻蔑的瞥一眼白一朵,看死人一般,理也不理,一扭头,杵着拐杖哒哒哒的走远了。 “嘿?你个老不死的!起码应个声,太没礼貌了!” 白一朵愤愤,忽然间又发现哪里不对,低头看时,那些缠绕自己的根须都不见了。 正纳闷,身后再次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问:“你身上没有灵气?” 白一朵一怔,转身寻找良久,才从支离破碎的杂乱中,找到那半张脸的灵湶宗修士。 “魔莲需要吸收修士的灵气孕育灵胎,可是你身上的灵气太贫瘠了!” 闻言,白一朵恍然大悟, 他并不是没有灵气,只是他的灵气都藏在棋盘,并不像别人那样,是蕴蓄在灵池中。 不过白一朵也开心不起来,看着水池陡峭的四壁、又看看身边腐烂的尸体, 他心里明白,即便不被魔莲当肥料吸收,整天浸泡在这种污浊的水池里,早晚得泡死。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五十章:22b.莲株 白一朵万念俱灰,端正半张脸修士,拂开他面颊上的碎发,抱拳一拜:“多谢兄台相告,不知兄台是什么灵阶,怎么会被猴子捕获?” 见半死修士目中惆怅,白一朵塌了塌眉,又问:“这位道兄,敢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白一朵想找个参考,好计算一下自己的死亡日期。 男子虚弱的笑了笑,咳了几声,开口说道:“我是灵湶宗中峰馆主叶仲天,元婴境!” 听到这里,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我嘞个去~!原来他是元婴强者,难怪只剩下半张脸,还能不死不灭。” 不过,血池有着可怕的腐蚀性,即便是元婴境的强者,置身此地,也终将身死道消、尸骨无存! “半个月前,我进山寻找徒儿时,中了老猴的埋伏。”叶仲天一连苦笑,似乎也很懊恼,喟然叹息道:“怪我行事过于狂妄跋扈,岂知,老猴竟然有灵脉、修为极为的不俗。” “猴子可以修炼?”白浩惊舌! 虽然接触的强者不多,但在白一朵的认知中,只有拥有灵脉的人类才能修炼。 而猴子,理应是魔兽才对,应该依序魔兽的等级划分。 然而,这样想显然不对,因为白一朵清楚的记得,在魔兽谷老猴围剿六级狼王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猴子。 可以打败六级狼王、又没有明显的魔兽等级,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老猴,是修为远超自己的修士! …… 正胡思乱想,半死的叶仲天连咳好一阵, 可能真的是要死了,虚弱无比的说道: “小兄弟,你我也算有缘,我这里有一块玉佩,请将玉佩转交给我的新婚妻子。” “你的新婚妻子?” “对!她叫公孙惋玉,请代我对玉儿说一声,来世,我叶仲天定不相负……” 白一朵苦笑:“叶兄,莫开玩笑了,你觉得我会有活命的机会?这句话只怕你自己也不信吧?” 白一朵苦笑摇头,但很快又发现叶仲天没了动静,这才意识到,他已然去了! 在一团根须包裹的枯骨中,白一朵找到一枚玉佩,其上刻着惋玉二字,玲珑剔透。 白一朵心痛如绞,捏着白玉,剑眉微凝:“叶兄,走好!我白一朵若有活命的机会,定然为你传话。” 掖好玉佩,看着叶仲天的尸体,少年似是燃气了斗志,愤恨的咬了咬牙。 “特奶奶的,一定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自救!” 白一朵试图攀爬池壁、又试图破坏莲株,但都失败了。 正值绝望,白一朵看到神女煞白的口唇微颤,似有话要说。 白一朵一惊,连忙凑过去,捧着那张俊美的脸蛋问道:“神女,你醒了是吗?你想对我说什么?” “藕……”神女喃喃吐出这一个字。 “什么?藕?”白一朵扶起神女,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又喜又急。 然而神女只是吐出一个字,就再也没了动静。脸上毫无血色,犹如一具尸体。 “藕?你说的是莲藕,魔莲的莲藕?”白一朵扭回头,看向花瓣落了小半的莲花,那颗莲蓬也越发的壮实。 “有莲蓬,那肯定也有莲藕,特娘的,干了!” 白一朵把心一横,也不嫌池水的质量差,捏住鼻子,一个勐子扎了下去…… …… 血色的水池里,涟漪滚滚,腐骨散发着恶臭。 忽然的,少年冲出水面,摸一把脸上的脏水,露出一抹诡笑。 “好家伙!” 白一朵捧起一根又白又胖的莲藕,扯动间,莲花摇曳摆动,残留的几片花瓣逐一脱落,露出青色的莲蓬。 莲蓬上盘缩的胎似乎有了察觉,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指。 现在的白浩没兴趣关注猴胎,袖口试了试白嫩的莲藕,咽了口吐沫。 “这么大的莲藕,一定很补!” 莲藕有10节,拖出来有半人长。 白一朵折下最末梢的一节,也顾不上环境的恶劣,吧唧就是一口, 魔莲吸取了无数修士精气,孕养的藕自然富含浓郁的生机。 白一朵啃完大半的时候,渐渐就觉得不对劲。 “身体好热呀!” 松了松衣领,白一朵打了个饱嗝,剩下的莲藕是怎么也吃不下了,随手丢在了池子里。 就在这时候,身体里好似燃烧着火焰,五脏六腑都快烧焦了。 白一朵煎熬的直挠墙,捂着喉咙,眼瞳中充宿着血丝。 “这东西……该不会是有毒吧?” 想到可能有毒,白一朵开始后悔了, 人家神女只是说了一个‘藕’字,谁叫自己嘴贱,直接就吃上了呢!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吃也吃了,想吐也吐不出来。 “一定是魔莲的生机过于旺盛,我的修为过于瓶颈,无法消化如此浓郁的生机……”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白一朵一扭头,看道了一袭红裙的神女…… “如果能把生机分一部分给神女,她的修为高,一定能承接得起。” 于是,白一朵蹚水过去,扒开缠住神女身体的根须,试图把自己身体里过多的生机传递给她。 但直到这一刻,白一朵才发现他的修士品阶低到了,想传功都做不到! “这可怎么玩?” 白一朵各种比划,心急如焚。 “神女,你倒是吸呀!不用跟我客气的。” 见还是不行,白一朵迟疑:“是不是隔着衣服传输不过去?” 脸颊一红,白一朵竟然有点腼腆的垂下脸。 “那就……得罪了哈……” 小心翼翼的剥开衣领, 花白的锁骨,诱人的香肌,一缕发丝落下,让白皙的玉肤上更显魅动。 白一朵脖子都红了,赶紧收回目光,颤抖的手掌轻轻的贴上去…… “嗯?怎么还是没用?” 白一朵心焦,也隐隐失望, 见真的没有用,只好叹息一声,给神女整理好衣衫。 而就在少年以为没有法子、放弃之时,一转身,忽然脚步一个趔趄,迎面摔向神女…… 苍天可见,白一朵真不是故意的! 就在两人口唇相触的一瞬间,神女藏在水下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了一记。 一股暖流在二人的唇间蔓延。 白一朵身体僵硬,眼睛瞪的滚圆, 仿佛时间都禁止了,天旋地转间,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和神女两个人,这里不是肮脏的血池,也不是南岸瓶山,没有地域没有时间,这一刻的静美凌驾了一切世界法则。 许久许久,那种燃烧内脏的焦灼感渐渐减缓,但白一朵还是身体僵硬地保持着那个动作,丝毫不敢动弹。 直到嘴唇冰凉,他才一个恍惚板正身姿,舔了舔唇,啐拳轻咳一声。 “咳……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神女听不听得见,但白一朵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 “我白一朵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趁人之危……。今天这事,纯属交通意外、是被根须绊了一跤引发的事故,不是我的本意呀。……” 说完看向红裙女子,见她煞白的脸色有所红润,白一朵心头一动。 “嗯?看来莲藕对神女真的有用!” 白一朵像是抓住了什么提纲要领,看一眼剩下的9节莲藕,两眼放光。 ------------ 第一百五十一章:23a.瓶颈崖 莲藕对白一朵同样要益极多, 吃完3节莲藕的时候,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浓郁的灵气运转、棋盘里的白子树苗已经长出花朵、生机磅礴。 “这是宝贝呀!” “等吃完一整根,树苗应该就可以开花结果,成为我真正的灵根本源、为我源源不断的制造灵气……” 想到这里,白一朵激动不已! 寻常修士修炼灵气,往往需要数十年的苦苦修炼, 可现在的他,随便吃几口莲藕,就能达到别人数十年奋斗的成果,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但白一朵的自身修为太浅,一节莲藕里的生机只能吸收5%, 多余的生机只有间接的传给神女,否则就暴殄天物,甚至亏害自身。 而传递的过程,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白一朵每天里最期待的事情。 “神女,不,母姑娘!” 只见白一朵啃完最后一口莲藕,扔掉根蒂,一抹嘴唇,就迫不及待的走近神女跟前。 白一朵目光坚毅,俯身而下…… “白某得罪了~!” 神女的名字叫母芙榕,白一朵觉得,现在叫她神女有点亵渎的喻味,便改了口。 “母姑娘,我这也是为了救你呀!等你康复后,可不能怪我!” 白一朵委屈巴巴的说,却满是回味的舔了舔唇。 “顺便,白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母姑娘慎重考虑一下。” 看着面色略有红润、气节平稳的神女母芙榕, 白一朵陪着笑脸,继续说道:“是关于神战,我有一个哥哥,叫白浩,他年轻有为,英朗俊秀,气度不凡,彬彬有礼,惊艳绝伦……” 白一朵救神女,除了‘见色起意’,应该就是单纯的认为,既然碧落宫掌控着神族祭坛,那么云雷道极宗发动的神战完全可以和平解决, 到时候,神女卖他一个人情,交出祭坛,是不是就不用打仗了? 不用打仗,也就意味着,哥哥可以回归宗门,他们兄弟也就不用分开。 “我救了神女,这可是救命之恩,她不会这点小忙都不帮吧?” 心里想到这里,白一朵忽然觉得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也没有那么糟糕,他所付出努力和凶险,也并非鬼迷心窍。 “最起码,有这么补的莲藕!” 看一眼手里的美味莲藕,白一朵恍惚中有种错觉,这不再是恶臭的血池,而是传说的中瑶池仙境。 “传说中的瑶池,有仙女相伴、美酒佳肴……”白一朵回头看一眼神女,也算是有仙女和佳肴了,“要是再来一壶美酒,就完美了呀!” 就在少年苦中作乐、神驰意远的时候,头顶传来哒哒哒~,拐杖点击地面的声响。 这段时间里,老猴也时常杵着拐杖过来, 刚开始他还没怎么察觉,看莲花时,满目的期待和欣慰。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猴发现,整株莲花都在枯萎, 荷叶变成了黄色,莲花的茎秆也软绵绵的、莲蓬呈现出营养不良的症状。 看向水池,白一朵躺在尸丛里装死, 但白一朵和红裙女子的脸色均是红光照人,少年甚至胖了些许。 老猴觉察到了不对劲,招了招手, 一群小猴子首尾相接,结成猴梯,老猴踩着猴梯下到水池。 见此一幕,白一朵既紧张又兴奋, 他知道,这是和神女逃生的唯一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你终于舍得下来了吗?老东西!”白一朵心里暗骂, 等到老猴走到魔莲跟前时,他一跃而起,揪住老猴的尾巴,用力一拽。 与此同时,身形利落的踏着猴梯窜上池沿,手里是一根由灵湶宗修士衣袍编织的绳子,用力一扯,一席红裙仙袂飘飘的落入怀中。 这一系列动作看似复杂,可在少年精心准备后,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只见白一朵踏上池沿,一把接住神女,转即高举金色算盘, 一时间金色算盘铺天盖地,算珠滚滚,金色符文雨点般倾泄而下, 等老猴从水池里扑腾着爬起,白一朵已经背着神女站在了池岸,手里高举金色算盘,面露阴狠地盯着老猴子。而脚下,则躺着一群小猴,嗷嗷嗷的捂着脑袋呻吟。 “你个老畜生,图害生灵滥杀无辜,我白一朵最讨厌你这种大反派,呸~!” 老猴气的直翻白眼,但它现在没时间生气,长臂在魔莲水下一掏,看到根须上只剩下一丢丢莲藕的根蒂,老眼一瞪,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而这些还没完,再沿着软绵绵的莲茎往上看,那原本翠绿的莲蓬已经枯黄,莲花孕育的灵胎竟不见了。 白一朵讥诮一笑,一摊手,手心处出现一颗晶莹剔透的灵胎, 胎光中,一只消瘦的猴子蜷缩其中,毫无生机。 老猴瞪大的双眼布满血丝,龇了龇牙,凶怒的样子好像在说:我要杀了你…… 然而老猴并不会说话,龇牙咧嘴间发出节节怪音,像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又像是,声线沙哑的咒怨,带着无穷咒怨与愤恨,眼珠子红的滴出血来。 白一朵对瓶山内的地形不熟悉,更何况这里是猴群的洞穴。 又想到老猴可能是修为不俗的修士,刚的得意不久,又开始后怕。 这时,见不远处有哗哗的水流声,想到了瓶山瀑布,把心一横,直奔过去。 …… 看一眼身后嗷嗷叫的猴群,白一朵急的直搓牙,不顾一切的奔跑。 山洞倾斜向上,仿佛是在一个瓶子的内腔,石壁平整光滑,没有灰尘和石籽,也没有绿蔓和虫蚁。 远处,有一团耀眼的光晕, 当白一朵冲出这一道光晕时,随着对刺眼光芒的适应,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果然, 当白一朵看清眼前,不禁的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的刹住步伐。 而随着脚尖处碎石的滚落,劲风拂面,出现在白浩眼前的,是万丈深渊! 放眼一圈,白一朵发现,这里是整个瓶山的至高点,瓶颈的位置。 瓶颈两侧是云雾缭绕的高空崖颠,往前,则是哗哗流淌的瀑布,一泻千里。 往下看一眼,白浩后背发凉。 他看到了飘荡的云朵、斑斓的彩虹、以及一群大雁飞过时的脊背。 “这瓶山怎么这么高呀!在彩云之上?” “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估计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吧!” 白一朵胆战心惊 而就在此时,身后糟乱嘈杂,一大群猴子冲出山洞,群勇激愤的把白一朵围困。 很快的,杵着拐杖的老猴姗姗而来,看到走投无路的白一朵,老猴面露凶光。 “别过来~!” 白一朵回头看一眼绝壁悬崖,喉结滚了滚,摊开手掌:“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把这东西扔下去。” 出现在白一朵手心里的,赫然是那荧光闪闪的灵胎。 ------------ 第一百五十二章:23b.癫狂的修炼 老猴脚步一顿,龇牙咧嘴,面目可憎。 见有效果,白一朵激动不已,捏了捏手里的灵胎,威胁道: “都给我退回去,要不然,我真的扔了。” 喧闹的猴子霎时安静,齐齐的看向老猴。 “再退……,再退……,退……” 白一朵感觉自己威风极了, 但是很快他又发现不对,只要一离开瓶颈的区域,猴子们一定群涌而上,他是断无回旋余地的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赶紧回到悬崖边。 再看看四周,瓶口的位置魏巍入云,山洞是唯一的出路, 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处绝境,猴子堵住了去路,白一朵已经被困在了这里。 “我嘞个去~!这可怎么办?” 好在手里捏着猴王灵胎,以此威胁他们, 老猴忌惮,不敢冒进,一脸凶怒的看着眼前少年。 然而,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白一朵总不能在这狭窄的地方和神女过一辈子, “罢了罢了,先喘口气在说吧!” 白一朵已灵胎作为威胁,将猴群逼退,又从瀑布处捧来水,喂给神女,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她了! “母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能醒过来吗?这帮猴子太嚣张了,欺负我修为不济,如果你能苏醒就好了,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 说到这里,白一朵又感觉很丢人, 堂堂男子汉,却依仗人家女孩子救命, “是啊!我可是晋院天骄,我会怕一群猴子?” 想到这里,白一朵感受了一下, 吃了那么多的莲藕,白子树苗的生机蓬勃盎然,艳丽的花朵纷纷凋零,露出绿油油的果实。 看着油亮亮的果实,白一朵激动的直搓手掌。 “如果进阶了修为,打一群猴子应该不成为题吧!” “可是……,老猴一定很难对付!” 想到这里,白一朵懊恼不已, 他曾亲眼见证,老猴瞬息间屠杀一头六级狼王,那干脆利落的屠尸挖心,曾一度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眼前,梦魇即将发生! “诶!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白一朵开始自责,他怎么就这么菜呢? 吟吟叹息,白一朵皱紧眉头,看向神女:“母姑娘,我白一朵死不足矣,可是你怎么办?你这么漂亮,修为又这么高强,远有更好的前锦与作为,不该陨落于此呀。” 说到这里,白一朵目光凝重,心底涌过一丝悲伤。 忽然的,天空中乌云密布,波诡云谲,北方天地雷云闪动。 狂风乱作,吹散了白一朵的发髻,让他那坚毅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疯狂。 “特奶奶的!谁说我白一朵打不过老猴?” 白一朵彻底豁出去了! 他原本潜意识里抗拒学习这个功法,但是现在绝境当前,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咬牙间,眉节凝了凝,白一朵一把掏出金箔卷书。 “云雷焚天诀~!” 一种借助雷电修习的功法,集天地之气、汇阴阳之脉、习雷吟之术法…… 很快天空下起了暴雨,声势浩大,哗吟不熄。 白一朵将神女安放在洞壁内,又警告性的瞅一眼猴群,这才展开金箔,盘膝而坐。 风云涌动,电光闪闪, 瓶山是得天独厚的修炼圣地,特别是修习云雷焚天诀,入定后,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体力翻涌的灵气与天地的交相呼应。 终于,白一朵再也压制不住翻涌的澎湃灵气,小游龙在黑子棋盘内急的来回窜动, 只见少年血眸蓦然睁开,一指苍穹…… “云雷焚天第一诀,云雷焚金~” 随着白浩破天一吼,山洞里一双双的猴子眼睛看到,一道雷电从天而降,直直的劈在白一朵身上…… 雷吟散去,一身焦黑的白一朵顶着爆炸头,手指还保持着高举的动作, 嘴巴一张,冒出一缕青烟。 “一定是姿势不对!” 白一朵试着调整了一下修诀姿势,但还是光被雷劈,没有半点雷诀感悟。 后来的几天里,少年都沉浸在云雷焚天诀的修习中,一有雷电,就引雷烧身,身上的衣服几乎都快烧没了。 而在不断的失败后,对修习雷诀终于渐渐有了领悟, 身体里浓郁的灵气也在潜移默化中转变成灵力,于此,白一朵终于感受到一种脱离五行灵图外的灵力。 “无论是什么灵力,进入棋盘,都会被分化成黑白两种丝线。” “反过来说,两种丝线也可以转化成五行不同的灵气。而五行之外的灵气,可能源自五行之中。” “一元生两级,两级生五行,五行生八卦……” 通过修习云雷焚天诀,白一朵对天地灵气似乎有了全新的认知和理解,不再受限于五行的约束,而是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超出五行之外的天地灵气。 “也就是说,无论是那种灵脉,本就同源!因为同源,超出五行外的灵脉在某种意义上,也属于五行之列。” 想到这里,白一朵试着用自己的水脉灵图收纳雷属性灵气。 刚开始还很不顺利,毕竟是不同属性,接触的那一刻有很强的排斥性。 但白一朵不信邪,常识了各种办法,甚至想到了游龙。 “白捡,现在是你表现孝心的时刻了,快帮爸爸搞定雷属性的灵气。” 小游龙脸色煞白,所有的灵气中,他最害怕雷属性, 只见小游龙不情不愿的走到发出霹雳雷芒的灵气团,全身的鳞片一晃,正要变色,忽然一道电舌从灵气团中探出,直接把小游龙电的浑身一挺,硬邦邦的掉在地上, “嘿~?你怎么这么没用!”白一朵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后来又常识了其它办法,直到拿出那柄叱灵道人的银龙断刃尺, 可能二者都是来自云雷道极宗,有着玄妙的渊源,很快白一朵就找到了以水脉灵图操控雷诀的方法。 只见少年再次引雷烧身,万顷雷电霹雳而下,吞吐着莹亮的电舌,直击少年。 而少年则不动如山,强大的电流进入身体后,如同消失了一般,被白一朵纳入水脉灵图。 紧随着,白一朵双眸猛地睁开,掐诀一指,一股电流自指尖射出,电流滚滚,击在巨石上,崩出漫天碎石。 “哈哈哈,我白一朵,终于炼成了云雷焚天诀……” 狂笑间,白一朵已经带着几分癫狂,一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肌肤,全都烧焦了。 不知不觉中,他修炼云雷焚天诀已经两天,这两天里一门心思都是容并雷脉,以至于完全的顾不上形象。 现在,他的发型是爆炸款,至于衣服,他已经没有衣服可穿,像原始人那样,串了一层又一层的树叶绑在腰上。 魔怔般的白一朵越发疯狂,把山洞里的猴群看傻了, 而神女却始终不见苏醒迹象。 直到第三天,瓶山有史以来最强劲的雷电霹雳而下,少年面目狰狞的站在一块岩石上,一指苍穹:“云雷焚天第一诀,云雷焚金~” 云雷焚天诀共有四诀,焚金只是基础层,修炼完成后,一切携带金属器物的敌人,雷纹相引,制胜千里。 ------------ 第一百五十三章:24a.打劫 云雷焚天诀的后三诀分别为云雷焚身、云雷焚魂、云雷焚天。 四诀并没有等级前后的划分,每一诀都有其独到之处,寒木春华,各有所长。 但白一朵只有先学习了引雷焚金,才可能参悟后面的三项, 而眼前,雷电正于指尖盘绕扭转,汇集成光,不伤一毫一发的收拢汇集在少年的手掌之间。 毁天灭地的雷电,现在成了绕指柔,柔软的好似棉花糖。 他,成功了! 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以没有雷属性灵脉的肉身,跨越性的掌握了雷脉功法,并且熟悉的掌握了云雷焚天诀的第一诀,焚金! “我成功了?” 白一朵看着自己的手掌,兴奋莫名, 但左右找了找,又有些失望。 “这什么破地方呀?连一块金属都没有!” 正扫兴,目光投向山洞里的猴群。 猴子们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忽然白一朵掐诀一指,杵着拐杖的老猴身体一僵,直挺挺的往后倒了过去~ “呵!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拐杖,嵌了铜钉!” 掌握了云雷焚天诀的第一诀,白一朵又开始琢磨起第二法诀,云雷焚身。 此诀可攻击一切肉身,目光所及,千军可破。 “母姑娘,且等我修习了第二诀,带着你,杀出去……!” 白一朵看向昏迷不醒的神女,目露振奋,更加癫狂的狂笑着, 他眼睛里面挤满了血丝,身形像个猴子一样在瓶颈崖上乱窜,收集周围浓郁的天地灵气。 很快的,雷云须弥而至,波诡云谲。 白一朵简直爱上了这里! “这里是雷电的天堂呀!” “难怪钰安那家伙要把自己绑在风筝上放上天!这里的雷天,太频繁了。” 轰隆隆~ 一道红芒雷电穿透云层,霹雳而来。 白一朵激动莫名,掐诀一指,口中大喊:“云雷焚天第二诀,云雷焚身~”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大喊,轰隆隆,万顷雷电霹雳而下,山洞里的小猴子们呜呜叫唤,挤着脑袋往外看。 小猴子们把眼睛睁的滚圆,一瞬不瞬的盯着白一朵。 只见崖颠之上,少年手指苍穹,电流击中全身时,骨骼清晰可见, 呲呲嚓嚓, 就连崖壁上的石头都被雷电崩碎成了漫天粉末。 待到雷电平息,外焦里嫩的白一朵张了张嘴,缓缓的吐出一缕青烟。 “没事没事,” “失败是成功之母,” “下一次,准成!” 自我安慰了一下,白一朵也不气馁,收敛心神,继续钻研云雷焚天的诀第二诀的法门。 就连老猴都被他的执着震惊了,杵着一根竹竿,花白的胡须微微翘起。 “这个年轻人,很可怕呀!” 老猴没有开口,可是猴群里似乎响起一个老迈且带着沧桑感的声音,轻缓的说道。 就在白一朵毫无疲惫的钻研云雷焚天诀的时候,神女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睫毛,手指微曲,呼吸在某一刻粗沉了一瞬。 只是她的伤势太严重了,短时间里无法苏醒。 白一朵除了没日没夜的修炼功法,对神女的照顾也算是无微不至, 怕太阳晒到,为她搭了遮阳棚;刮风时背着她寻找背风处;每天捧来瀑布的水为她擦拭;夜晚会背靠着背,和她说话。 “母姑娘,你知道吗?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我来自哪里,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因为,那已经很久远很久远了!远到我都开始怀疑那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白一朵深沉的叹了口气。 在这个世界里,有日月星辰,与前世的记忆没多少不同。 但这里的月亮看起来特别的大,月亮的外面有一圈漂亮的星环,更加梦幻和神秘。 夜里的天空繁星更甚,流行频频,星象更加的衍化莫测。 “有时候我会想,究竟以前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眼前的世界是真实的呢?” “母姑娘,你知道周庄吗?” 周庄梦蝶,栩栩如生,一梦醒来,不知道自己是梦蝶的周庄、还是梦周庄的蝴蝶…… 晚风习习,凉意席来, 白一朵拢了拢臂膀,看向月光下美艳动人的神女,愁云消散。 月娇似水,萤虫飘舞, 她那娇媚不展的容颜,在月光下更显几分妩媚销魂, 吹弹可破的玉肤、精巧立感的五官、鬓发飞舞,秀眉冷颦、轻缓的呼吸有节律的起伏着。 以及,那饱满丰盈的……身姿! “天杀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 白一朵赶紧收回目光,脖子有点烫,心跳也莫名的快了几个节拍。 “冷静冷静,她可是碧落宫神女、我们的敌人。……而且,我有灵儿的,对,灵儿!” 白一朵赶紧纠正自己的心绪,开始强迫自己去想念杜灵儿。 可是,一闭上眼睛,刚构建好杜灵儿的面容,很快就被一张更加倾世倾城的样貌给覆盖了, 避之不及,挥之不散,如蛆附骨,如疾入髓…… 白一朵烦躁的揪了揪头发,莫名的有点小情绪。 “白一朵啊白一朵,你不能这样,这样是很危险的!” 就在白一朵自我批判的时候,忽然,怀里飘出一颗莹亮的圆球。 鸡蛋大的光球里,一只小猴子如胎盘一般蜷缩着,面容安详,神色泰然。 白一朵诧异,正要去抓,忽然又看到,身旁一瞬间绽出无数的灵草。 焕发荧光的灵草从石隙间冒了出来,摇曳着,麦浪般起伏, 灵草似是与猴胎灵球有着某种感应,白一朵看到丝丝缕缕的光点从灵草的叶茎间升腾而出,吸附在灵胎上,如露珠般附着。 白一朵看到灵胎里的小猴子得到了滋养一般,生机开始活跃,光芒也越发的浓郁。 “它在吸收灵气?” 白一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而远处的山洞里,杵着竹竿的老猴激动的泪流满面, 老猴想冲上去,却又有所忌惮,眼巴巴的看着白一朵和灵胎,心急如焚! 白一朵警告性的瞥去一眼,自己也常识去吸收身边灵草的灵气,却没有效果。 “嘿~?我怎么就不行?” 白一朵有点不服气,修炼云雷焚天诀已经把身体里的灵气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再不补充,只怕也挨不了几个雷电了。 “这怎么行?猴胎能吸收,我也一定能,得想个办法……” 白一朵急的直挠头,越看这个灵胎越不顺眼。 忽然,白一朵灵机一动,想到了给神女传输生机的方法。 “既然我不能自己吸收,那就……打劫你的!?” 于是,山洞里的老猴就看到了想杀人的一幕, 只见眼前的无耻少年,身体微倾、撅着嘴、亲吻般把嘴贴在漂浮在半空中的猴胎上。 也不算是亲吻,只是用力一吸,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五十四章:24b.你家没交电费吗 白一朵嗞的一吸,那些刚刚附着在灵台表层还没有及时融入的荧光,都被吸进了白一朵的嘴里。 而这还没完! 见有效果,白一朵更加的变本加厉, 只见少年抓住灵胎,用力一捏、再使劲一吸,一股浓郁的灵气泉涌般灌入他的口鼻。 而随着灵气的吸入,白一朵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股不算磅礴却真实存在的木系灵气,正在体力磐结。 “这是好东西呀!” 白一朵狂喜,完全不顾灵胎里的小猴萎靡的小模样,疯狂作案。 于是,在后来的几天里,白一朵白天引雷修诀,晚上就拿出灵胎吸补生机。 而那些山洞里的猴子们也几近崩溃, 他们白天被雷鸣惊扰,晚上则要提心吊胆的看着无耻的人类少年,揉捏它们的猴王灵胎。 “总有一天,我要将这个无耻小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老猴恨的直搓牙,目中流露出的杀意好似诅咒,引来万顷雷巢。 …… 在不断的摸索和探究中,白一朵终于对云雷焚天诀的第二诀有了领悟。 这一天,他满怀信心的来到崖颠,看一眼头顶波诡的雷云,嘴角一抽, “今天,我一定可以修成第二诀!” 少年壮志凌云,劲风拂面,鬓发飞扬! 然而,正准备掐诀引雷,忽然风卷云涌,一缕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这就尴尬了! “怎么回事?雷云呢?” 白一朵一愣,四下找了找, 就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风筝正在翱翔,黑色雷云萦绕,雷纹滚滚,电舌蠕动! 雷云都被引去了那边! “我擦!竟然敢抢我的雷云?” 少年眼睛一瞪,怒红了脖子。 “不管了,我要把雷云抢回来……” 随着瓶颈崖上一声怒吼,白一朵直接掏出银龙断刃尺,怒指苍穹,气势滔天。 “云雷焚天第二诀,万雷焚身~!” 一股更加浓郁的灵气波动散发开来, 那些汇集在风筝处的雷电,似乎是有着灵性,顿了顿,火红的电舌拖着风筝反涌而来。 轰隆隆~ 万顷雷电霹雳而下,与之一同砸向白一朵的,还有一个已然吓破了胆、且一脸茫失的灵湶宗弟子。 山洞里的猴子们捂着耳朵乱跳, 但今天的雷击好像不大一样,腥风携着暴雨、雷鸣夹杂惊吼、一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风筝,随着雷电砸向瓶颈崖。 而崖颠的少年,傲立笔挺,高举的指隙间,流光溢彩,银芒闪耀。 “我成功了!” 白一朵激动的睁大了眼睛,捧着手指正要狂吼一声宣泄,忽然视线中出现一个冒着黑烟的人。 一个背上绑着风筝骨架的人,满身焦黑、爆炸款的发型、空洞无神的眼睛、以及嘴唇漫出白色的泡沫……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呀!” 白一朵正纳闷,忽然一拍拳头: “呀,这不是灵湶宗的钰安兄台吗?” 白一朵上下打量着钰安,虽然对于灵湶宗并没有多少敬畏,可一想到自己修炼的云雷焚天诀,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这套功法是钰安遗落,自己捡到的。 “也罢!上一次我救了你,我这么善良,已经会把好事做到底的!” 白一朵重重的拍了拍胸膛,觉得自己很有正义感! 可自我感觉良好的同时,也发起了愁。 “一个神女勉强还能背着,可多了一个人,还怎么杀出去?” 想到这里,白一朵又觉得钰安是个累赘,信念就有些动摇了,眉头皱出了梯田。 “要不然……” 白一朵看向自己蕴着雷芒的手指、又看了看山洞里挤着脑袋张望的猴群。 猴子们似乎是有了预感,恍然一怔,噤若寒蝉。 “我现在可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对付这群猴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等我先降服了它们,让它们帮忙干点事,它们不会不乐意吧?” 少年越想越激动,云雷焚天第二诀的功法虽然炼成了,可还没有施展过。 于是,白一朵信心满满的嗯了一声,朝着山洞走去。 气势浩瀚的立于山洞前,白一朵一甩长袖,肃傲转身,45度仰望天际:“泼猴~,快给你白爷爷滚出来受死!” “你这只泼猴,残害生灵,为祸人间,苍天不报,生灵公愤!我晋院天骄白一朵,今天要替枉死之修寻你讨个说法,快,给我出来……” 猴群里,一只老猴龇牙瞪目,一用力,手里的竹竿咔咔裂出断纹。 “无耻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老猴瞪着血瞳没有张口,可拥挤的猴群中,似乎有一个老迈且沧桑的声音传出, 然而,多日来的憋屈与愤然,已经让这只耄耄老猴更加显的狰狞暴躁。 只见老猴嗞嗞嗞的发出两声怪叫,猴群立即像是炸了锅,大批猴孙蜂拥而出。 小猴子们上跳下蹿,潮水般涌向少年。 见状,白一朵轻蔑一笑,摩拳擦掌,仰天一指: “云雷焚天第二诀,云雷焚身~!” 随着白一朵一声破天长吼,天云滚滚,雷声嘶吟,万顷雷电霹雳而下…… 但是,就在白一朵心里得意,老猴眼前震惊的一瞬, 一条又细又窄的电舌轨迹,歪歪斜斜的砸在一只小猴身上。 遭雷击的小猴身体一挺,笔直的仰面倒去, 可是,其它的猴子却安然无恙! 猴子们在雷电击来的一瞬,下意识的抱住了脑袋,而眼见自己没事,都闪烁着茫然的眼睛,面面相觑。 白一朵也是一愣,质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仰眸看一眼天空: “什么情况?就这么点?” 白一朵觉得这一幕太尴尬了,指着天空上渐渐散去的乌云,怨骂道:“没搞错吧?雷公,你是这个月没交电费吗?” 然而,幸免于难的猴子们却乐坏了,原地蹦跶,喜庆欢呼过后,纷纷投去敌视的目光。 白一朵心头一惊! “我靠~,这下玩大了!” 见挑衅不成,反而激怒了猴群,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呐个~,刚才的事情是个误会,老猴,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约?” 说完,白一朵脚底抹油,撒开丫子往回跑。 在猴群追上的一瞬,白一朵站到了瓶颈崖上,立马掏出猴王灵胎,喘着粗气喊: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你们的猴王扔下去……” 又是这一招! 猴子们气的抓耳挠腮,蹦跶着发出吱吱怪叫。 可奈何白一朵手里的是猴王灵胎,关系重大。 山洞里,老猴翘起的白须棵棵颤抖,咔吧一声,手里的竹竿断成了两截。 ……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五十五章:25a.抢夺雷云 夜晚,白一朵把金箔卷书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似有所悟。 “噢~!是我身体里的本源生机不够,没有足够的灵气去催动雷电……” 想到这些,白一朵眉头皱的更紧。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味道。 这个熟悉的味道,名字叫做:贫穷! “所以,我要积攒生机,生机就是灵气,灵气就相当于以前那个世界里的rmb呀!” 越是这么想,白一朵越觉得思路清晰。 于是,当月光浓郁的洒向大地时,白一朵掏出了那枚既能保命又能赚取生机的猴王灵胎。 “这是好东西呀!下半辈子过的贫穷还是富贵,就全靠你了!” 月光明媚,夏虫呢喃, 荧光闪动的瓶颈崖上,少年一脸猥琐地盯着一枚灵胎。 灵胎里的小猴已经虚弱的像是一缕随时都可能崩散的游丝, 可少年投去的,是邪恶且贪婪的目光。 山洞里,老猴在看到白一朵撅着嘴吸取猴王灵胎的生机时,已经没有多少愤怒了, 老猴哎哎叹息,眼眶有些湿润,单薄的背影茕茕孑立,悲凉的像个遭子女抛弃的孤寡老人。 这一夜,白一朵彻夜未眠,当黎明破晓,才收起皱巴巴的猴王灵胎, 感受了一下气海丹田内磅礴的生机,脸上露出坚毅与满足。 “有了浩瀚的生机作为后盾,这才算是真正的踏上高手之路!” 白一朵一甩衣袍,傲然而立, 感觉昨天逃的太狼狈了,无论如何,今天都要一雪前耻。 山洞里,小猴子们叠在一起打瞌睡,老猴则一脸肃穆的看着少年走近的每一步。 “这个少年,很恐怖呀!”老猴没有张嘴,一个沉甸甸的声音沧桑说道。 但语气中,却变得温和了些许。 这种温和,让老猴狰狞的面孔多了一丝的舒缓。 但很快,那无耻少年又立于洞府前,叫嚣着: “泼猴,昨天是你白爷爷状态不佳,让你多活了一个晚上!今天,断然要给你一个去西天取经的机会,快出来受死……” 老猴一个恍惚回过神,看到这个无耻人类又在张扬跋扈的叫嚣,恨的龇牙瞪目。 而小猴子却有些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气揉一揉眼皮,许久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战备状态。 随着老猴嗞嗞嗞的几声怪叫,猴群涌出,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 这一次白一朵不疾不徐,朝手心啐了口吐沫,指天长吼: “云雷焚天第一诀,云雷焚身~!” 轰隆隆~ 一时间天地昏暗,风云涌动,波诡云谲。 雷云滚滚,蕴着万顷雷电,轰声震耳。 噼里啪啦~ 随着白一朵划空一指,丝丝麻麻的雷纹雨线般坠空而下,奔涌的猴群霎时被电光笼罩,尖叫声此起彼伏,却又须弥间肖静。 一股燃烧毛发的糊焦味弥漫开来,远远看着,青烟袅袅,整个瓶颈崖更像是一个倾斜的烟囱。 “哈哈哈!我成功了!” 看着满地翘着尾巴直挺挺的小猴子,白一朵激动的直蹦跶,手舞足蹈。 而山洞内,看着眼前的一幕的老猴,目光微凝,凶狠的皱了皱鼻子,发出更加古怪的嗞嗞嗞声。 随着老猴发出的声响,更多的猴子冲出山洞,黄蜂般涌向少年。 白一朵感受了一下气海丹田内剩余的生机,嘴角微扬, 正要指天引雷,忽然的,一只头顶冒着青烟的猴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先是一只猴子,紧接着,就是两只三只四只……,直到所有被电晕的猴子都爬了起来,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一朵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我的功力不够?只能短暂的电晕他们?” 无论原因是什么,白一朵都开始紧张,知晓自己的雷电可能无法长时有效的压制,心下一片骇然。 “额……老猴,我想起来了,今天还是有事,其实我挺忙的,改天,改天一定约……” 说着,白一朵头也不回的往回跑,直至奔至瓶颈崖上,掏出那枚已经皱巴巴的猴王灵胎,才得意保命。 还是那一招! 猴子们又急又恨,但也没有办法。 在猴群中,猴王的地位显赫,断然不能冒险。 待猴群退去,白一朵这才松了口气,很是纳闷的展开金箔卷书。 “为什么不能群杀群灭、一击制敌?” 就在白一朵郁闷之时,一个虚弱且沙哑的声音,伴着咳嗽声传来。 “你……用的是云雷诀?” 白一朵一愣,转回头去,就看到满脸焦黑的钰安,斜着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钰安显然醒来有一段时间了,选择这个时候说话,也是为了观察环境。 他看向白一朵的目光很是复杂,有敌意,有酸味,也有对生的希望。 “你怎么会有云雷诀的功法?难道,你是云雷道极宗的天脉弟子?” 云雷道极宗,也被五大宗门称之为天宗、汨罗江上游源头宗门。 如果从宏观看的话,落成山脉有两大宗门,分别是:南岭的鬼幽祟辿宗、和北岭的云雷道极宗。 两大源头宗门各自为营,不敌不友,只是因为天拓海峡的对岸,有虎视眈眈的神族。 相等的,两大源头宗门也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对岸的神族。 换一句话说,有公敌,两家才会抱团。 所以,同理,有上游宗门的坐镇,五大宗门才能相安无事。 这时候,白一朵看着满脸疑惑与敬畏的钰安,若有所思。 “搞半天我练的云雷诀,竟然是来自云雷道极宗。” 不过一琢磨名字,白一朵心里释然。 “云雷宗,云雷诀,我怎么硬是没想到呢!” “不过……” 白一朵目光狡黠的看向钰安,金箔卷书是他的,真要是追查起来,他才应该最有问题。 白一朵搓了搓手掌,蹲到钰安跟前,问道:“钰安师兄,咱们下游宗门,不可以修习天宗的功法吗?” “倒也并非不可以!” 钰安沙哑地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云雷诀的功法我也有一卷,是我姑父在上一次的神战中,功绩卓著,得到的嘉奖。这件事,灵湶宗众人皆知。只可惜,距今为止灵湶宗还不曾有人炼成此功,我虽小有感悟,可在引雷筑术上始终不得,这才想到借助风筝赶雷,这样的笨方法……” 听到这里,白一朵这才松了口气。 但很快钰安的一席话又淋头浇了冷水。 “小兄弟,请问你是……”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五十六章:25a.玩砸了 见白一朵不予回答,钰安顿了顿又说: “咳~!在我灵湶宗,因为云雷诀有功法记载,也算是门路清晰,不算忌讳。可若是其它宗门、又或者是外门弟子,如果修习此法诀,宗主定然不会轻饶。还望小兄弟与我说句实话,你是什么身份?” 这话问的白一朵一时哑然。 他想吹牛,说自己是天宗骄子,可又怕自己信息短蔽,露出马脚。 更何况,冒充天宗可是死罪! 而除了天宗,白一朵又不能承认自己来自灵源宗,或外院弟子, 想到这里,白一朵目光狡黠的看向钰安, 钰安既然被灵湶宗恭为天骄,应该也不愚,他这么问,似乎另有用意。 “这个钰安,果然不是好东西!我的底细他其实并不关心,他只是关心自己的小命,想让我承认自己是灵湶宗内门弟子,这样就有义务救助他。” 两人视线交织,僵持了半响,白一朵呵呵笑道:“钰安师兄,我当然是灵湶宗内门弟子,根正苗红。诶?叶仲天你知道吗?他是我师尊。” 白一朵想到血池中一面之缘的叶仲天,他自诩为灵湶宗中峰馆主,也算是个领导级别,有没有一个闭门弟子,应该没人知道吧? 黑炭形状的钰安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去问具体,轻咳一声说道:“既然是同门师兄弟,我也就放心了。云雷诀是我姑父百年前所得,百年间不曾有人修习成功,没想到小兄弟天赋异禀,已经炼到了第二法诀。” 如果是半天前,白一朵可能会得意自满,骄傲的45度仰望天际。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自信了! “炼成又有什么用?这个功法听着霸气,其实连一群猴子都打不赢的。”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云雷诀共有4诀,焚金是入门基础,在此之上练就焚身。而焚身诀需要根据自身道行的深浅判定威力,你现在无非是练气阶,没有办法发挥焚身诀的更大威力。” 白一朵茅塞顿开,但很快又皱起了眉。 “你是说,这个功法需要筑基后才能发挥威力?” 钰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话没错,但不全面。云雷诀有4诀,焚金练基、焚身练法、焚魂练战……。也就是说,焚身本身就是一种引天雷压制敌人的法诀,不可能杀人。只有炼成了焚魂诀,才可能一击毙命,夺魂杀身。” 听完这话,思路豁然开朗。 “所以说,我需要炼成焚魂诀才有可能打赢这帮猴子?” “要么筑基、要么炼成第三法诀,云雷焚魂!”钰安很肯定的说。 现在的钰安也明白,受困于此,只能依仗白一朵打败猴子。 至于其它,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而白一朵也在钰安的一席话中有所顿悟,神驰意远间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揪住钰安的胳膊问道:“那第四诀呢?焚天诀是什么?” 钰安双眸闪过一丝骇然,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目前没有人练到第四层,包括云雷宗的修士。好像从这个世界诞生至今,就没有人炼成过第四诀。因为第四诀是灭天之雷,可引万千雷电焚天灭世,这个世界是承受不住的。” 听罢,白一朵感到不可思议。 尽管对云雷诀的极致有着迷之向往,可眼前的现实更加残酷! 第三诀的修炼需要更加磅礴的生机,而白一朵气海中的生机显然不够的。 “只能……靠你了!” 只见白一朵掏出一枚瘪巴巴的灵胎,嘴角闪过一丝诡笑。 …… 夜幕降临, 月明星稀, 瓶颈崖上,万株灵禾无风自摇,少年盘膝而坐,背后是巨大的月轮。 浩瀚月光挥洒而下,灵株摇曳间,星星点点的荧光飘散而出,似水珠般游走飘荡、最终吸附在一枚悬浮半空的灵胎上。 灵胎内的小猴子已经枯萎成了一道丝线,不仔细辨认,已经很难看出它曾是一只四肢健全的猴子。 灵胎游走漂浮间,荧光耀目,似与天上皓月交相呼应,浓郁的生机磅礴恢弘。 闭目打坐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白一朵看着灵胎,激动的直搓手心。 “嘿嘿,差不多了吧?” 少年舔了舔唇,一把抓住灵胎,饥渴难耐般用力一吸…… 山洞里,看到眼前的一幕的猴子捂嘴打了个哈气,眼皮耷拉着,懒得再看。 杵着拐杖的老猴却在此时眼睛一眯,这一次,他发现了有所不同、也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不好~!”沉闷的声音在猴群中回荡。 老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点拐杖,踏空飞了出去。 住手…… 然而老猴发现的太晚,只见少年使劲一吸,随着灵胎内的最后一缕丝线被抽丝剥茧,整个灵胎荧光一闪,迅即化作一抹流云,滑进了白一朵的喉咙里, 白一朵自己也一愣,捂着脖子往外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瓶颈崖上光芒闪耀, 白一朵惊恐的发现,他的脚步已经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正悄无声息的悬浮而起,飘荡半空。 好似无数的丝线在身体里游走穿梭,似利刃割破五脏六腑,又似有针线穿梭缝合,整个过程让白一朵痛苦不堪。 最终,全身的光亮汇集在了少年的眉心处,随着荧光一闪,白一朵的额头上出现一棵树苗的的形状:?,树苗莹莹一闪,又随着光芒消退而消失,最终烙印在腰腹处的五角星图之中。 “木系灵脉?” 看着五角星图中的树叶图纹,白一朵内心百感交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当时从纳兰家族逃走的五脉童子,其中的木系童子竟然就是莲株孕育的猴胎, 而不知道经历过怎样的变故,机缘巧合之下,还是被白一朵直接吸收了。 这一整个过程,都被老猴看在眼里, 山洞里的猴孙也纷纷的挤出山洞,围在白一朵跟前,好切且诧异的看着少年。 白一朵只觉得脚下一胀, 落地后,看到满地的猴子,心头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玩砸了!这可怎么办?” “没有灵胎,这群猴子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白一朵内心慌的一逼,下跪求饶的心都有了。 可是这种情况求饶有用吗?索性衣袍一甩,白一朵盛气凌人的指着猴子们叫嚣。 “是我吞了你们的猴王灵胎,又怎么样?我白一朵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与他人无关,把他们放了!” 身后的钰安惊恐之余也感动的一塌糊涂,眼巴巴的看着猴群,期待一线生机。 而没有人注意到,安详沉睡的神女,此时手指微不可查的颤了一记。 ------------ 第一百五十七章:26a.瓶山秘境 月光如织,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白一朵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没有灵胎作为威胁,这帮猴子不会轻易放过他。 如果只是一帮猴孙,还不足为虑, 可少年知道,那只老猴修为不俗,一旦真的出手,即便白一朵突破筑基,也不可能低档他的一击轰杀。 正内心慌乱,不知所从, 忽然的,老猴将手里的拐杖一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清一色的猴孙们纷纷下跪,在皎洁的月光下,麦浪般此起彼伏。 少年当即愣住! 看着眼前跪拜一地的猴群,白一朵一脸的懵逼。 “这……这是什么手段?” 前一秒还在猜测猴子们要以怎样的手段弄死自己,岂知,这一秒就看到他们给自己磕头。 白一朵是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他们的行为,以为是什么阴谋歹毒的手段,芥蒂的拉开架势,如临大敌。 看到眼前震撼一幕,钰安惊惶之余,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许久,钰安瞠着眼睛看向白一朵: “白师弟,我听说瓶山猴群每一个甲子年都会诞生一只猴主。猴主地位尊崇,即是整个瓶山的共主……。所以,白师弟,它们应该是在认你为主!” 白一朵听后脚下一滑,呛了一记! “认我为主?我看起来很像猴子吗?” 白一朵觉得莫名其妙,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说真的,它们真的要认我为主吗?就因为我捏死了它们的猴王灵胎?” 老猴杵着拐杖,站起时,猴群中让出一条道路。 道路中的老猴杵着拐杖,三步一盼,朝着山洞走去。看意思是想带白一朵去一个地方。 少年踟蹰不决,想问问钰安,可钰安对这种事情也一无所知。 “白师弟,我认为猴群对你没有敌意了,否则,今晚断然不能善终。” 白一朵一琢磨,也确实是这么一个理。 心想,刚才都万念俱灰了,现在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 越是劝说自己,白一朵的呼吸越显粗沉, 索性豁出去了,追逐老猴的步伐,决然而去。 瓶山内部曲径通幽,在老猴的引路下,走进一条枯竭的地下河道,河道两壁上有层次分明的水垢,是曾经的水位。 “老猴,这是什么鬼地方?好冷呀!” 白一朵拢了拢臂膀,对身前的老猴仍有芥蒂, 但他现在感触更多的,是对未知环境的慌张和惶恐。 终于, 在一块巨石的阻拦下,干枯的地下河道走到了尽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倾斜向上的石阶, 石阶尽头是一扇气势宏伟的汉白玉石门。 老猴停下脚步,仰望石阶,拐杖点了点地面,没有说话,却似有无上之威,让白一朵感到一种紧迫与威压。 注视良久,老猴收回目光,老态龙钟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看向身旁的白一朵。 但白一朵对老猴显然未曾释怀,芥蒂的缩了缩膀子,喉结滚动。 “泼猴……啊呸~……,老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老猴慵懒的用拐杖指了指台阶,微风拂过,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苍凉,尺长的白眉风中摇曳, 只是给了白一朵一记眼神,老猴就盘膝坐在地上,闭上了老态且臃肿的眼睛。 “去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沉闷且浑厚的声音,短促的说道。 “啊?” 白一朵四下看了看,却不见有人。 犹豫了一下,白一朵看向老猴,眼睛危险的半眯了起来。 他不敢轻易的相信老猴,也对剧情的蓦然转变,有着难以释怀的狐疑。 “额……其实你们弄错了,我不是猴王降世,你看,我没长尾巴的,不是猴子,……。” 白一朵说着扭过身,撅了撅屁股,向老猴证明。 但是老猴连眼睛都不睁一下,似乎很疲惫,脸颊的白须无风自动,显得孤漠苍凉。 白一朵又磨磨蹭蹭的说了些废话,见老猴置若罔闻,也就渐渐放弃。 见怎么说老猴都不搭理,白一朵觉得索然无味,揉了揉喉结,心叹一声,抬眼看向汉白玉石门。 石阶直达汉白玉石门,走上去,刚要接近,石门就自行打开,轰隆隆,一阵刺目的亮光射了出来。 白一朵一把捂住眼睛,透过指缝,可以看到光晕中隐隐灼灼有群鸟飞过。 随着对光亮的适应,汉白玉石门内的陈设,映入眼帘。 瓶山秘境,石门中天! 踏前一步,白一朵像是从幻境中走出,眼前是空旷的石殿,殿堂中央摆放着个木架,木架上规整地撑着一件圣斗战袍, 金甲铠衣,龙须法冠,鎏金腰带,云鸟兽靴…… 甚至木架的一旁,还斜靠着一根沉甸甸的金属棍棒! “我嘞个去~!这是什么剧情?串戏了吧??” 白一朵感到可笑至极,刚欲转身,忽然寂寥的石殿内,一个浑厚且沧桑的声音,沉甸甸的说道:“穿上圣袍,你可以窥视和参与任何的世界法则,抚平遗憾,弥补过失,或是行凶作恶,或是拯救黎民,一念善恶,一念沧海,一念灭世,一念永恒……” 白一朵大惊失色,忙四下找了找,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空旷的石殿内,只有他一个人。 “你是谁?你在哪?” 然而,没有人回答白一朵, 好像刚才的声音只是一个设定好的留音信息,告诉了白一朵圣袍的用途,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 白一朵紧张的咽了咽喉咙,有心退出去,可又隐隐觉得,这里的一切对他并没有恶意。 “他奶奶的,穿就穿!” 白一朵把心一横,直接走到木架跟前,一个旋身,圣战铠衣包裹在那十五岁的身板上, 衣服显然大了一码,但不明显, 白一朵又戴上法冠、套上云鸟兽靴, 刚要伸手去抓铁棍,心下又有些犹豫。 “刚才的声音说,可以看到和参与一切世界法则?”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一朵是个谨慎的人,没有确切的目的,他是不会轻易尝试的, 就像上一次利用玲珑八卦镜窥看葵城世界的崩塌,对13岁少年背后的小女孩,始终耿耿于怀, 甚至一度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其实是个女的? 所以,此时的白一朵有些迟疑, 犹豫了许久,白一朵才长长的叹息一声,毫无目的是说道:“那就,让我看一眼有关瓶山的由来和神族的过去吧。” 随着白一朵话语的落定,他一把攥住铁棍, 忽然眼前一片白芒,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五十八章:26b.世界之门 白芒散去,白一朵看到的是一个植被茂密、河流清澈、鸟语花香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白一朵看不到自己,仿佛自己是一棵树、一朵云、又或是无处不在的风、漂浮在风中的一粒尘埃, 他看到,眼前有一条河流,江水湍急,两岸林木芊绵,白鹤翱翔…… 忽然有一天,天地空间变得扭曲,一只巨大的瓶子从天而降,落在江畔的密林之中。 在白一朵的眼里,那就是一只巨大的瓶子,形状酷似瓶山。 又或者说,瓶山酷似这只瓶子! 瓶子落地后,走出一群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童, 而他们的样子都很疲惫, 有的伤残,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则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有些男人还算健全,身上却缠着绷带, 妇孺儿童则满目的恐惧与胆颤, 但是,当他们走出瓶子,似乎获得了新生,激动的跪地痛哭, 有甚者亲吻大地、与大树拥抱、对着石头哭诉。 很快,这些人居住了下来,以瓶山为营,繁衍生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战争发生了! 一群不知来历的人袭击了瓶山族群,人们奋力抗争。 战争持续了很久,持久的战争让瓶山族群培养出许许多多英才之士,也让整个族群更加凝固。 但是,随着战争的平息,这个庞大群体又开始从内部分裂。 过去了许多年,瓶山本营日渐衰弱,群族式微, 相形之下,是遍布山脉两侧,许许多多的宗门和庙宇。 这些宗门相互攻伐侵略,战争从未平息。 几千上万年过去,时光如梭, 在白一朵的眼前,逐渐形成现在所看到的汨罗江沿岸的五大宗门,以及无数的修真家族。 而在这个衍变的过程里,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来自哪里,瓶山也真的成了一座荒弃的山,只有一群猴子和迁徙的候鸟,以及郁郁葱葱的林木。 “这是瓶山的来历?还是这个世界的来历?” “不对,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不同的,是忽然到来的一群人类。” “所以说,这个世界里的人类是瓶子带来的?又或者说,有一部分人类是瓶山带来的?” “那么……” 白一朵下意识的昂了昂脸,看向自己现在看不到的天空。 “这只瓶子来自哪里?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就在白一朵神驰意遥浮想联翩的时候,忽然的,眼前轰然一花,白光闪现, 随着刺眼光芒的散去,出现在白一朵眼前的,又是一番景象。 一样的群山峻林、一样的大河大江、一样的鸟语花香, 白一朵看到,眼前有祥和的村落、袅袅炊烟、耕牛劳作、妇女摘桑、儿童牧羊…… 一座座山村,一处处城邦,一条条街道, 白一朵已然看不到自己,他好像是一阵风,又像是劲风里裹挟的一粒沙尘、一片树叶、一只蜉蝣, 但是,他的眼睛可以俯瞰一切,祥宁且繁荣的世界尽收眼底。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宗门,没有仙域, 有的,是一处处城邦,以及统治城邦的一座座城府, 而城府间又拼凑出一个王国,王国有皇城国都, 皇城之间没有战争,没有军队,也没有苛责的王权统治。 直到有一天,天上掉下来一只巨大的瓶子, 瓶子斜插在一条大江的南岸,从瓶子里走出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或是伤员,或是老弱妇孺,又或是冰凉的尸体。 一开始,附近的城邦帮助了这些人,为他们提供食物和医疗,帮助他们熟悉这个世界, 在原住民的帮衬下,这些外来的人开始修养生息, 但很快的,他们开始不满足于现状,随着族群的庞大,开始扩张领地, 一开始是一域城邦,紧接着是整个南岸,最后是整条流域…… 这些人很具侵略性, 渐渐的,皇城受到了威胁,开始组织军队进行镇压, 但是为时已晚, 在侵略和抵抗的过程中,历经百年,很多无力抵抗的小国被灭亡,无数祭坛被摧毁, 又过去了几百年,战争的风向忽然转变,一个灭迹的皇城后裔重新崛起,带领族人以势如破竹的气势杀了回去, 又过去了几百年,颓败的瓶山族群里也出现了一个兴起的实力,开始流转战局, 就这样,在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拉锯战之后,现在的世界雏形渐渐明朗, 以瓶山族的后裔,逐渐形成无数的大宗门,分布在天拓海峡的东部,统领东域的榕城世界。 而云雷道极宗和鬼幽祟辿宗只是这庞大群体中的一员,不算渺小,也不算庞大, 而海峡的对岸,是经历过几万年世袭和改革后,出现的一股强大势力, 他们自称神族,守护着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处皇城遗迹, 以及,遗迹中最后的祭坛。 据说,神族祭坛乃是世界之基,只要摧毁所有的祭坛,世界崩塌,世界之门就会开启…… …… 白光乍起,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既是一眼万年,又是恍如梦境, 白一朵只觉得头晕目弦,杵着铁棍蹒跚两步,摆了摆脑袋,才发现看到的一切不过是过往云烟,一梦黄粱。 “为什么有两个不同的版本?” 后来一琢磨,可能是视角的不同。 瓶山陨落后,从东域人的视角看,他们数万年来一直在内战,简化外族侵略。 而从西域人的视角看,瓶山陨落后,来了一帮侵略者,他们很具侵略性,一直在攻城略地,倒是简化了自身内部结构。 白一朵不相信若大的西域领地天下归心, 那些所谓神族,真要是紧密团结,也不可能被瓶山后裔占领整个东域。 也就是说,他看到的,只是不同角度的世界规则。 “哎!看到毕竟只是看到。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白一朵感叹一声,搓了搓手掌,对圣斗铠衣有了浓烈的兴趣。 “刚才是看到,还没有参与!”想到这里,白一朵有些激动,摸了摸手里的铁棒,满目期待。 “我要亲自参与一场他们之间的战斗……” 随着白一朵心念一想,忽然眼前绽开一团黑色雾气, 黑色雾气迅疾扩张,顷刻间,将白一朵淹没在黑雾之中, 紧接着,随着瓶山秘境中黑雾的消散,白一朵只觉得身体一晃,再睁眼,一个数字没来由的浮现在脑海中, “三百……年前?” 据说,最后一次神战,是三百年前云雷道极宗发动的, 当时的战况很是激烈,甚至魔宗血峦殿也参与了进来。 只是后来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故,云雷道极宗的宗主,叱灵道人;和血峦殿的魔焱尊者;以及神族的神帝,三方强者一同失踪了。 这一失踪,就是三百余年, 直到前不久,叱灵道人忽然回到宗门,重新整合资源,再次发动神战。 白一朵大概可以联想到,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因为争夺传承而被棋盘封印,说起来,还是他误打误撞拯救了两人。 “所以说,今年的神战,和我白一朵也有直接关系咯。”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百味陈杂。 如果他不胡乱炼丹,就不需要寻找材料炼制洗鳞丹、 如果不去山洞寻找材料,就不会释放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 如果叱灵道人没有回归宗门,就不会再次发动神战、 如果没有神战,他的哥哥白浩就不用去云雷道极宗…… “这特娘的就是蝴蝶效应吧!” ------------ 第一百五十九章:27a.参与历史 感叹一声,白一朵的眼前绽开黑雾,一场三百年前的战争盛况出现在眼前。 天拓海峡, 浪花涌动,战船密密麻麻,各色旗帜交织冲撞, 刀剑声,喊杀声,箭矢飞过头顶的嗖嗖声…… 天空弥漫着滚滚烟尘,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一涌浪潮打船帆,腥臭的海水带着斑斑血迹淋湿在帆布上, 白一朵出现在一艘摇摇晃晃的战船甲板上,脚步落下的那一刻,身体为之一晃,一切清晰的仿若亲临。 “哇塞!真的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太真实,太……” 然而,不等白一朵惊讶,就看到自己的左右分别站着两个人, 左边,是一个手持宝剑,唇角挂着血线,胸前的衣服上绣着云雷图案的女子。 右边,是一位健硕的中年男子, 男子手持霹雳长鞭,身形健硕,银亮的铠甲之上,纹着六角星芒的图案。 健硕男子显然也受了剑伤,握着长鞭的手臂哒哒哒的滴着血液,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血莲。 很显然,两人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 可是,当白一朵出现的这一刻,他们都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奇装异服的白一朵。 “我嘞个去~!不是身临其境,而是真的来到了现场?” 白一朵身板一晃,忽然想到,所谓的参与,难道就是直接参与进来? “阁下,敢问你是哪方修士?可是来助我云雷道极宗剿杀此寇?” 听到女子的问话,白一朵一愣, 按照归属划分,他的确属于云雷道极宗这一边。 这时,右边的健硕男子抠了抠下巴,若有所思, 他忽然哈哈笑道:“小友,你这身衣冠本将认得,你乃是北域冥宗玄族,你是来助阵我神族抗敌的,对不对?” 白一朵嘴角抽了抽,低头看一眼胸前的铠甲,倒是与这位将军有几分相像。 “呵呵,其实,我就是路过这里,看热闹的,”白一朵忙往后退开步子,嘿嘿嘿的赔笑一声,示意他们不用搭理自己,可以继续。 “你们继续,我就是想看一眼神战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这么壮观。” 二人皆是面露古怪,芥蒂敌方的同时,也在芥蒂着身穿奇装异服的白一朵。 这时候,白一朵来到船沿, 透过水面,他看到自己竟然没有样貌,那头盔铠甲里面一片虚无, 滚动的黑雾若有若无,散发着一种诡秘与阴邪。 看着水中的倒影,白一朵心下一骇,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而,这一模,才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脸,连手臂也没有, 明明握着铁棍的手,放在眼前却是一片虚无。 “我明白了,”白一朵恍然大悟, 惊异的摊开臂膀,旋转一圈,看着自己的圣甲铠衣,少年似乎洞悉了一切: “真正参与世界法则的,是这件衣服!” “这可是宝贝呀!” 见此,白一朵也就放心了! 他刚才还担心,战火无情,把自己小命丢在这里。 而就在白一朵神驰意遥的时候,忽然天空传来一声霹雳,一个头戴帝冠、身穿帝袍、有着无尚之威的人踏空而来。 见来者,魁梧大汉脸上一喜,急忙下跪:“参将吴亦丹,拜见帝君~!” 帝君亲临,显然不同寻常, 紧接着,白一朵就看到远处的天空之上,一簇赤红的火焰和一团洁白的冰云相撞, 神族帝君翩然而落,目光讥诮的看一眼远处的战斗,帝王之威霸道骄纵。 “原来,他就是三百年前失踪的神帝?” 白一朵惊异的瞪大眼睛,转而看向远处天际之上的战斗,“那边,应该就是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是那俩老家伙,白一朵心里生出一种亲切感, 但这毕竟是三百年前,直接跑过去,可能还没开口,就直接被两位大佬一掌轰杀了。 这时,眼见神帝亲临,持剑女子面露惊芒,娇躯微颤, 可能是预感到了生死危机,女子胸前剧烈起伏,左右看了看,顾不上思考,一步来到白一朵面前,扣手拜道:“请阁下救我~” 白一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头戴帝冠的神帝冷眼投来,满目的不削。 “哼~!一群蝼蚁!”神帝冷哼一声,只是轻轻一甩袖袍,一股强大的威压倾覆而来, 白一朵肝胆俱颤,很本能的扬起铁棒去挡, 而只是随手一扬,空间瞬间扭曲,一道无形的灵力光幕呈弧状将他和女子包裹,来自神帝的强大威压在接触光幕的一瞬间,轰然炸裂,像是两股强劲灵气的碰撞,轰然间,战船直接被撕裂,一道灵力涟漪荡漾天际,震耳欲聋。 这一幕不仅让神帝和魁梧男子震惊,就连白一朵自己也很震惊, 而他身后的女子,同样是瞠目结舌的张大了嘴巴。 许久之后,女子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咽了咽喉咙,躲在白一朵身后说道:“多谢尊者出手相救,此恩,我龙姝兰永世不忘……” 尊者是修士对实力超俗者的尊称, 可能龙姝兰也不知道白一朵的真实实力,但能击挡神帝攻击的,想必亦是一方强者。 这时候,断成两截的战船向着不同方向漂移,船体倾斜,很快都会沉没。 而对面的船体上,神帝威严不减,只是看待白一朵时,目中多了几分凝重。 “不管你是哪方强者,既然选择与我神族为敌,便是自寻死路!” 只见神帝目露霸威,右臂一抬,一口紫金钵盂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上, 那紫金钵盂中,是一粒粒白色棋子, 只见神帝伸出两根手指,夹起一粒棋子,投足间天色巨变,好似有泰山压顶之危,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惊惶与紧迫感。 随着神帝手指的落下,那种压覆感越发强烈,白一朵只感觉到胸口一阵憋闷,五脏六腑都快被挤出胸膛,嘴角漫溢出滚滚血液。 “特奶奶的~” 白一朵咬牙切齿,见实在难以承受,扬起手中的铁棒往头顶用力一戳, “我受不了啦~!” 随着白一朵撕心裂肺的一声咆哮,铁棒举过头顶,一股浓烈的气流直冲云霄, 光柱连接天地,甚至蕴着闪闪雷舌,让周遭空气变得更加挤压与稠密。 忽然,神帝手指一抖,白色棋子落于脚下, 满目惊恐的看向白一朵,神帝的手指微微颤抖,威严的神态丝毫不减,目光却尤为凝重。 “没有想到,这个世界里竟然有此等劲敌!” 神帝目露惊芒,眼神狠了很,左臂一抬,又一个紫金钵盂出现在手掌之中, 那紫金钵盂里的,赫然是黑色棋子。 “也好!” 神帝嘴角微抽,目露狡黠。 “朕,集天地万物之灵、汇阴阳百族之脉、穷其一生练就的世界本源,除非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否则,在本源面前,一切灵通都将万物归源……” 说罢,神帝双手一抛,漫天黑白棋子零零散散,相互碰撞,在半空之中汇聚成一张无形却有序的黑白棋局。 “这棋局,怎么这么眼熟?”白一朵有些诧异, 但这一刻的他也顾不得多问,既然神帝选择此法,想必是他的杀招,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六十章:27b.万象更迭 面对杀招,白一朵尤为郑重,挡住身后的龙姝兰,目露凶狠的说了句:“美女你躲好,有我白天骄在此,即便是神帝,也得跪下来唱征服……” 从白一朵被迫自卫,到不得不出手还击,只是一刹那的时间, 这时间里,神帝甚至没有给他一个解释或求饶的机会, 而现在的白一朵同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知道圣甲铠衣究竟有着怎样的威力,能否低档神帝的杀招, 而一旦失败,三百年后瓶山秘境中的自己,会不会死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棋局落定,可能会吸附万物灵源,到时候我想还击都来不及!” 虽然不知道神帝的棋局和他体内的棋盘有没有联系,但那种对棋盘吸收灵气的熟悉感告诉他,不能让神帝把棋局归位, 于是,白一朵不由分说的扬起铁棒, 铁棒连接天地的光柱犹如一道割开世界的巨大利刃,迎斩而去,天地颤摇…… “不~!” 只听九五至尊的帝君近乎惶恐的一声咆哮,万顷光芒倾斜而下,刚刚摆列有序的棋局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漫天的黑白棋子雨点般散落在滚滚的海面, 而随着白一朵的这一棒,神帝忽的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帝冠扬落,散发披肩, 倒跌在地的一域之君堪堪站稳,还没喘口气,忽然眼眸一撇,察觉到身后有一冰一火两个灵气团正在极速而来。 这一刻的神帝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目中露出一丝绝望与不甘。 “阁下,你既非本世之修,为何要干涉我榕城世界的争斗?” 听闻此言,白一朵身板一怔,“原来,圣甲铠衣不是榕城世界的东西!?” 白一朵细一思索,又发现无可厚非。 毕竟瓶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么瓶山里的东西自然也是天外之物。 神帝练就的世界本源可以压制一切榕城世界内的力量,却唯独对来自世界之外的圣甲铠衣无可奈何。 见白一朵不语,神帝捂着胸口倒退两步,缓慢说道:“朕,今日败阵,世界平衡打破,东域必然趁此侵袭。我神族灭迹不足以为惜,只是,祭坛关系世界根基,望阁下怜悯天下苍生,不要再干涉本世之争……” 说罢,身穿帝袍却披头散发的神帝拱手作揖,也不管白一朵答不答应,说完就旋一转身,化作一道灵力长虹,迎着冰火灵团迎面撞去…… 眼见此一幕,白一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我所传承的棋盘,真的来自神帝,他是天尊境!” “但是不对呀!” 白一朵又有点糊涂了,“难道是我打死了神帝,然后神帝临死前囚禁了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然后三百年后被我释放,并且让我传承了他的天尊传承,再然后我来了南岸,通过瓶山秘境回到三百年前,打死了神帝,神帝临死之前囚禁了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直到三百年后被我释放,并且让我继承了天尊传承。然后我来到南岸,通过瓶山秘境回到三百年前,打死了神帝,神帝临死前……” 白一朵的脑容量有一点不够用,因为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这也太诡异了!” …… 很快的,白一朵眼前一花,随着白色光亮的消散,出现在眼前的是黑压压的岩壁,和一个用来撑衣服的木架。 白一朵赶紧脱下圣甲铠衣,甩掉云鸟兽靴,把铁棒扔在一边。 “参与历史的体验实在太诡异了!” 白一朵甚至在思考,如果他今天没有参与历史,历史会不会改写? 这么一想,又发现不对, “所以说,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这就是世界法则?” 想到这里,白一朵觉得,以后还是少来瓶山秘境吧,他可不想自己的人生是上天早已注定的,那就太没意思了。 “不过,这身衣服真的很强,” “如果可以穿出去,那就太美好了!” 然而,就在白一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时候,空旷的秘境之中响起一个沉甸甸的声音,告诉他,圣甲铠衣乃天外之物,无法离开瓶山秘境,甚至使用的次数也有限制, “只能穿三次?” 白一朵塌了塌眉,一筹莫展! “也就说,我还能再穿两次?” 白一朵对参与世界法则完全还没有概念,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迫切需要抚平的遗憾,亦或是痛心疾首的人生愧恨。 所以,此刻的他并不觉得这最后两次使用权限有多么的弥足珍贵, 放下长羽冠,白一朵循着秘境转悠一圈,在一块岩石上,发现了一卷卷轴。 这种金箔卷文,白一朵并不陌生,赫然是一卷心法。 这种记录心法的卷轴,他的黑子宫殿里有一整面墙,只需足够的灵气便可像解锁功法一样,解锁一卷。 白一朵漫不经心的捡起卷轴,展开一看, 忽然眼睛瞪的滚圆。 “这是……星阶心法?” 在榕城世界里,心法有不同等级。 而心法是决定功诀等级的重要组成部分,相当于身体的血液。 就比如云雷焚天诀,是黄级功法功法,它的相应心法是尘级。 在尘阶之上,有凡阶心法,此类只有宗门长老或王室成员才有资格和条件获得。 再往上才是星阶,听说只有历史中惊艳绝伦之辈修习过,世间有没有这类心法无人知晓,因为无论是谁拥有此类心法,都不可能宣扬出去。 而星阶也并非最强最金贵的一类,最高层次的,是月阶。 相传,月阶心法没有实质的卷文,也没有任何传承,修士参悟明月,会根据自身条件明悟出不同类型、独属自己的一项神通。 只是,月阶只是一个传说,千万年来,无数修士都曾妄想获得月阶,可无一成功。 也有传言,说榕城世界根本没有月阶,因为这个世界里的月亮是残缺的。 所以‘月星凡尘’四阶心法中,星阶是实际上的最高等级,也是最稀少和金贵的,一卷完整的星阶心法,可以换取一座城池。 换句话说,一座城池你只要有足够实力,想获得并非不可能。而星阶的心法,即便你贵为人君,都很难获得。 白一朵看着拿在手里的卷轴,眼睛瞪的滚圆, 难以置信的同时,也在怀疑,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就随意的扔在这里? “发达了呀!” 白一朵咽了口吐沫,打算拿回去好好的参悟,一旦参悟,再使用佛塔御水诀,就是百倍的力量呀! 而且,心法自身也是一种神通, 不同于功法修诀,心法神通难以用以攻击,是一种玄妙术法。 展开卷轴,白一朵看不到一串串带着荧光的文字,浮现在眼前。 “万象更迭术!” “这是什么心法?名字怎么这么怪?” 白一朵诧异,揉了揉眉心,继续往下看, “万象更迭,取幽化物、取物化幽、无中生有、有中生无……”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六十一章:28a.毋庸置疑 白一朵迫不及待的看完星阶心法的内容,对所谓万象更迭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有中生无,让空间取代物质;无中生有,让物质取代空间?” “听这意思,好像是说,这套术法可以凭空让一个物体短暂消失、也可以让空间里凭空出现一个物质……” 白一朵抠着下巴脑补了一下,幻想着如果和猴子战斗的时候,可以凭空变出一个围栏,把猴子圈住…… “这个术法好呀!环保!” 白一朵赶紧把心法卷轴收藏起来,打算等炼成了,第一件事就是在汨罗江上变出一座大桥,这样就不用游泳回宗门了。 而星阶功法的金贵程度他也是明白的,此法诀绝对不可以让第二个人知道。 …… 走下秘境,汉白玉石门自动关闭,咔咔咔,沉闷的声响不绝于耳, 白一朵看一眼石阶,石阶尽头的老猴盘膝打坐,有微弱的风灌入,老猴两鬓白眉迎风摇曳。 老猴盘膝而坐,面容安详,无争无怨,花白的胡须随风而落。 白一朵对老猴的态度有了改观,但一想到老猴残害修士的血池,还是心存戒备的。 这时,远远的叫了一声,“喂~,” 见对方不予理睬,白一朵走过去推了推:“嘿,我完事了,可以走了吗?” 只是这么轻轻一推,老猴身体僵硬的倒了过去, 身体保持着盘膝掐诀的动作,可面容却僵硬的如同雕塑。 “死……死了?” 白一朵一把揪起老猴,探了探鼻息,脸色一沉。 老猴竟然死掉了! “也罢也罢!虽然你作恶多端,可毕竟也是为了传承祖脉,秉守道心。” “既然已死,你我恩怨,也就一笔勾销!” 白一朵将老猴遗体摆正,理了理他的仪容, 注视良久,少年最终只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走出山洞,一群小猴子上蹿下跳紧紧跟随,似乎真的把白一朵当做成了主人,目光中满是敬畏与拥戴。 而瓶颈崖上,钰安已经恢复了体力,正在打坐修养。 崖颠的一块巨石下,神女母芙榕安详的躺在哪,微风拂掠,鬓发飞扬,洁白塞雪的肌肤不染凡尘。 白一朵看到钰安和神女挨的有点近,不禁然的心里发闷,有种莫名的酸意, 一股无名之火没来由的窜涌,让白一朵心情大跌, 只见少年盯着眼前,一脚踢飞挡路的小猴子:“滚开……” 倒霉的小猴子吓的嗷嗷叫唤,敬畏而又讨好的蹿到一边。 钰安缓缓的睁开眼帘,看到白一朵,脸上一喜:“白师弟?怎么样?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白一朵应付性的点了点头,看到神女安详平静的面容,心中的浮躁才略略消散。 “这么多猴子看着,想你也不可能做出什么。”白一朵心中腹诽。 自我安抚一句,白一朵看向猴群,目光忽然变得狡黠。 “我现在可是它们的主人,虽然我不是美猴王,但它们对我的拥戴不是假的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瞥向猴群,挥臂喊道:“猴儿们,都给我过来。” 霸气一语,小猴子们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嗷的挤了过来, 眼前密密麻麻,瓶颈崖空间有限,很多猴子都是踩着肩膀重叠着的。 “原来,我有这么多的猴兵呀!” 白一朵眼冒金光,略有成就感的向钰安挑了挑眉,转而向猴兵们吩咐道:“我饿了,要好吃的,要美酒,吃饱喝足,要有轿子抬我下山……” 后来,猴子确实弄来了很多食物,但白一朵看一眼,嘴角一抽,满头黑线。 “我说的好吃的,不是这些烂香蕉和无花果呀!” 让白一朵失望的,还有美酒。 也不知道猴子从哪里挖的,酒罐上贴着‘奠’字。 钰安却一眼看出了端倪,啐拳轻咳一声,说道: “瓶山三百里处,有一处断崖,是南岸族民崖葬之所,这些酒,应该取自崖葬悬棺中的祭奠品。” 白一朵忌讳的丢在一边,随手掰下一根香蕉, 香蕉是生的,涩嘴, 白一朵大失所望,又捡起一粒无花果,一口咬开,无花果的糖汁夹杂着无数小虫,顺着嘴唇流淌。 “我嘞个去~,你们就拿这东西孝敬你们的主人?” 白一朵决定,以后即便在宗门混的再潦倒,他都不要留在瓶山当美猴王。 …… 好在轿子是舒适的! 藤蔓编制的轿子咯呀咯呀的响着,猴群簇拥中,浩浩荡荡的走出瓶山。 这时候的山林中,无数的灵湶宗修士正在紧锣密鼓的搜寻, 他们的搜寻目标有两个: 其一是寻找失踪的钰安; 其二是搜寻灵源宗敌细! 这两个理由分开了都不可能出动整个宗门的修士,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无数修士被迫来到山林里,打着搜寻敌细的名号、替孙长老寻找他的内侄。 于是,作为孙长老内侄的钰安,当听到满山遍野都是呼喊自己的道名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宗门厚爱啊!” “我钰安何德何能,让整个宗门挂怀?这其中的厚望与器重,无形中要给我增加多少压力与负担,其中酸楚,旁人怎知?” 说完这句,钰安偷眼瞄了瞄作为‘旁人’的白一朵。 在瓶颈崖上,白一朵借万猴朝拜对他挑眉弄眼。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自然要好好的显摆一下。 白一朵直接翻了个白眼,拍了拍猴轿。 “停下!” “钰安师兄,既然整个宗门的师兄弟都在寻觅你的下落,你我就此别过,珍重!” 白一朵说着就要走,钰安不解的问:“白师弟,你不同我一道回宗门吗?” 少年心里发苦,他当然不去,去了还出的来吗? “咳!钰安师兄,白某还有一些私事要办,回头一定找你叙旧。” 白一朵说完一拱手,就要开溜, 可很快的,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喊道:“诶?那不是白一朵师弟吗?” 白一朵心头一凛,瑶瑶望去,就看到抱着剑一脸冷漠的剑眉男子、和一个傻笑的纤瘦男子。 纤瘦男子一眼认出了白一朵,远远的向他挥手。 白一朵记得,纤瘦男子名叫王彤,是灵湶宗下峰弟子。 灵湶宗建于龙祖长须之上,三根长须犹如三道横跨天际的彩虹,其上楼阁连绵,殿宇恢弘。 三须残次不齐,分别设立馆院,分别是上峰院、中峰院、下峰院。 死在血池中的叶仲天,便是中峰院的馆主。 “怎么又是他们?” 看着纤瘦和冷眉两名下峰弟子,白一朵心里喊苦,倒退了两步, 正想向相反的方向迅速逃跑,一转身,他就当即傻眼了。 在反方向里,一群道袍加身的修士疾速赶来,浩浩荡荡,来势汹汹。 “这是……四面围敌呀!”白一朵心中忐忑, 这阵仗,可比面对猴群时危险多了! 想到猴群,白一朵赶紧招呼身边的小猴,,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猴群的主人,它们应该誓死保卫主人才对,这是猴群的职责所在,毋庸置疑,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六十二章:28b.师娘救我 可是,面对声势浩荡的仙修,一群只知道上窜下跳的小猴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有些明智的猴子直接躲进了树冠,气的白一朵直跺脚。 “嘿?你们抓我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而很快的,身穿绘有腾龙图案道袍的修士,嗖嗖嗖的拢聚而来,树叶哗然,尘土飞扬。 眼看被一群灵湶宗弟子围困,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下意识的缩了缩膀子,降低存在感。 事实上,也没人留意白一朵,皆是围着钰安嘘寒问暖。 “钰安师兄这几天去了哪里?让我们好找呀!” “钰安师兄,是你的云雷焚天诀炼成了吗?前阵子我看到瓶山附近雷云频繁,是你在御功吗?“ 一名肥胖的女子弟子揪了揪衣角:“钰安师哥,你失踪的这几天,人家好想你呢……” …… 就在白一朵低着脸,心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时候,忽然,一个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 “白师弟,没想到又在这里看见了你,走,一同回宗门去!” 惊愕回眸,见是纤瘦男子,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挤出一抹微笑道:“王彤师兄,我暂时还不想回宗门,改天,改天一定请你喝酒。” 白一朵说着就要转身,忽然,人群外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小胖子认出了白一朵,眼睛一睁,颤着手指道喊道: “他……他他他……他就是那个灵源宗敌细……”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白一朵,这才发现,那一张俊秀,却很陌生的面孔。 白一朵心里咒骂,就见人群外,有一个满脸赘肉,粉嘟嘟的小胖子, 小胖子站在一位老者的身边,两人挨的很近,似是师徒关系。 老者眼睛微米,目光严厉的看向小胖子:“抒才,不可胡言!” 胖子却一脸稚气,愤然说道:“没看错,他就是那个灵源宗敌细,千真万确……” 见名叫抒才的胖子言语笃定,人群中的修士纷纷侧眸,目光变得复杂,有些人甚至拉开的架势,手掌紧握剑柄。 纤瘦男子前一刻还嬉皮笑脸的搭着白一朵的肩,遇此变故,紧忙推开一步,与冷眉男子面面相觑。 而作为和白一朵一同归来的钰安,神色最为复杂,往边上挪了挪步伐,尽量拉大距离。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少年。 劲风卷动落叶,尘土飞扬,众人的目光冷漠疏离。 少年紧张的心脏扑扑乱跳,犀利的目光瞥向小胖子,暗暗生恨! “什么?灵源宗?”白一朵故作震惊,带着几分凶狠的目光,瞪向小胖子。 “抒才小师弟,抢你的书,是我不对,可你再记恨,也不至于出言陷害吧?这样的罪名,你是想弄死我呀!” 小胖子一愣,下巴上的赘肉僵了僵,有点糊涂的眨巴眨巴眼睛。 而不等小胖子回过神,白一朵向老者一拱手,没有尊称,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含糊一句说道: “那日,我见抒才小师弟在看有色话本,出于好心才抢了那本书。可没成想,这孩子记仇呀,竟然给我编造罪名!……我白一朵名节事小,宗门自会查证。可抒才师弟小小年纪,不知深浅缓急,这般随性妄为,恐成长堪忧呀!” 白一朵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完还怕众人不信,一指小胖子:“诶?你们是不是不信呀?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你们搜搜看,他的身上可能还有那样的书籍。” 缓过神来的小胖子急眼了,气的原地蹦了起来:“他骗人,分明……” 话音未落,一本厚厚的书籍从小胖子的怀里掉了下来, 众人一看,封面正是身材火辣的女修图画,尤为醒目。 白一朵神识敏锐,一早就看出抒才宽大的道袍里藏着书籍。此时人赃并获,正好可以缓解一下自己的危机。 书籍落地,小胖子自己也很意外呆立当场不知所从, 这时,开始有人指责: “抒才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还这么小,怎么可以看这种书呢?会把你教坏的!” “抒才师弟呀!你偷看这种书也就算了,为何要诬陷同门师兄?你有没有思考过,你的行为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一旁的老者脸色极为难看,捡起书本,迅即藏进袖口里:“李抒才!这本书本座没收了,并罚你抄写经文五百页,不抄完,不准吃饭……” 众人纷纷投去责备的目光,似乎都忘记了白一朵。 但还是不乏清醒之人,目光雪亮的落在少年身上,出言问道: “这位师弟,敢问你是……” 这才有人反应过来,投去质疑的目光:“对呀,你是哪座峰馆的弟子?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他,样子长得蛮俊秀,但很陌生!” 一个女弟子秀眉颦蹙,疑惑道:“是哟,有好看的小哥哥,没道理我杜婧婧会不认识呀!?” 一时间,哗声肆起,众人又把目光从小胖子移向白一朵。如果他不是敌宗奸细,那么总该有个身份吧? 白一朵心头一颤,双腿又开始抖。 “特奶奶的!灵湶宗欺人太甚!” “我只是路过这里,何曾伤害他们、何从侵犯他们的利益?” 白一朵觉得自己很委屈,心中暗骂的同时,也在思索突破口。 忽然的,白一朵像是想到了什么,仰天大喊一声:“师娘……” 就在众人不知所以,面面相觑的时候, 只见少年取出一枚洁白的玉璧,剔透光泽在骄阳下闪烁着光晕,尤为显眼。 “这是……”一名老者似乎认识这块玉璧,眼睛微眯侧眸看一眼身后 他的身后,一名妖艳的女子满目惊诧, “惋玉,这是你的玉壁吧?”老者问道。 公孙惋玉,灵湶宗上峰馆主的女儿,地位尊崇,人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公孙师姐。 只是半年前,这位公孙师姐嫁给了中峰馆主,叶仲天。 听到老者的问话,众人纷纷侧目,看向身穿紫色道袍,身材火辣,妩媚妖娆的年轻少妇。 白一朵随着众人的目光锁定了目标,心跳加速, 但他没有退路,无论如何,都要把戏份演足。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白一朵仰天狂笑,笑着笑着,眼角溢出泪花。 只见白一朵似癫狂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抽泣着挪行至公孙惋玉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大长腿。 众人傻眼,公孙惋玉更是不知所措,任由白一朵把脸贴在自己的腿上蹭来蹭去。 “师娘,我是白一朵呀,师尊临终前,让我来找你。” “临终前?”众人错愕。 “叶仲天死了?怎么可能?”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六十三章:29a.灵湶宗 就在周围人议论纷纷,为一则消息惊讶的时候,白一朵扬起手里的玉璧,泪雨旁轮的说: “师娘,师尊临死前让我来找你,他说……” “他竟然死了?”公孙惋玉忽然怒目问道。 下意识的接过玉璧,公孙惋玉的眼眸中不见丝毫悲伤和难过, 玉指紧紧的捏着玉璧,眸中充宿着惊讶与失望。 “你确定,叶仲天真的死了?” 公孙惋玉难以置信的盯着白一朵,像是带着几分怨气,看的白一朵心里发毛。 “额……师尊他临终前一直念叨师娘你的名字,还说,你是她的一生挚爱。他对你的情感就如同白云般圣洁高远不染尘埃、又如同溪流般源源不绝清澈透明、更似雪山屹立不倒出尘无双……” 白一朵搜肠刮肚,替死去的叶仲天说了一大堆情话, 可艳丽的少妇却只是苦笑一声,手里一用力,玉璧碎成了粉末。 “可恶!他竟然死掉了!” 公孙惋玉精致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的失望,长袖一甩,猎猎生风。 “六长老,玉儿告辞!”公孙惋玉抱了抱拳,在老者面前浅浅一鞠,决然离去。 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白一朵有点反应不过来, 着实是剧情的发展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他以为,公孙惋玉会哭成一个泪人,到时候自己再出言安慰,一个丧师,一个丧偶,人间悲惨的一幕一定可以打动观众,也就可以蒙混过去。 但是…… “公孙惋玉这态度是几个意思? 一副吃了闷亏的愤然模样, 死了老公,她就一点都不伤心的吗?” 看着那婀娜背影,白一朵嘴角微抽, “她……就这样走了?” 钰安拍了拍白一朵的肩膀,安慰道:“白师弟,节哀顺变呐!” 一众修士投来怜悯的目光,不再有人质疑,相序离去。 但灵湶宗不乏明睿之修,鹤发童颜的六长老捻了捻胡须,看向白一朵。 目光狡黠的瞥一眼少年,六长老捻了捻胡须说道:“你既是叶馆主的亲传弟子,想必宗门内留有道种,且随我回宗门,向掌门禀明事件经过,取出道种,拜选新的师尊,可好?” 听了这话,白一朵心头一颤。 他哪敢去什么灵湶宗,叶仲天的死还可以胡编一下。可是,灵湶宗内哪里会有他的道种? 白一朵心虚的咽了口吐沫,小胸脯突突直撞, 强作镇静的摆出一副傲骨之态,肃然说道:“我白一朵是师尊的弟子,过去是、今后也是,不会再拜投别的师尊!” 白一朵义愤填膺,目光如炬, 说完偷瞄六长老一眼。 正想着拿什么理由开溜,忽然身后的猴群哇哇叫唤。 一只小猴子跳到白一朵跟前,转着圈一通比划。 白一朵看到猴子揉胸撅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你是说,她在动?” 这时候,昏睡中的神女微不可查的侧了侧身子,像是睡梦中的人调整睡姿。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树林里有这么多的猴子、还有一个昏迷的美貌女子。 六长老跃前一步,食指在神女额头轻轻一点,捻了捻花白胡须,面露惋惜之色。 “内脏皆损,命不久矣!” 简短的几个字,让白一朵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她很厉害的,没那么容易死!” 在白一朵的眼里,神女是仙女一样的存在、是神祇、是永恒、是天地间的神明。 神明怎么可能会死呢? 可是六长老惋惜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白一朵如坠冰窟,心肺俱寒。 “长老,请你一定要救救她,这是我家亲戚,对我很重要的亲戚。” 六长老面露忧色,摇了摇头:“老夫没有伐死回天之术,” 说完,六长老顺了顺胡须,又说:“不过……,可以先带回宗门,如果可以获得掌门的同意,以龙湶伐髓、凤丹洗脉,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 灵湶宗,坐落于汨罗江南岸,三峰魏巍高耸,峰崖高楼宏宇,宝阁连绵。 三峰之下是玉山湖,湖芯处金龙出水盘空,仰天咆哮,泊泊泉水源源不断的从龙口喷出。 相传,玉山湖中的八爪金龙不是雕像,而是真龙所化。 龙口喷涌的湶水便是龙湶, 龙湶灵气浓郁,可洗筋伐髓,救治百疾。 …… 白一朵心系神女,只能硬着头皮来到灵湶宗。 穿越树林,距瓶山不过百里的汨罗江江畔,远远的,可以看到一注冲天泉涌, 泉涌自龙口而发,气势如虹。 巨龙仰天,微则着身子,三根龙须呈弧度虹垮天际,形成三座崖峰, 白一朵抬头看向三座雄伟崖峰、气派的楼阁殿宇、庄严肃穆的龙首、气势如虹的冲天泉涌……,这一切,都让少年震感的说不出话来。 与灵源宗相比较,灵湶宗更显得凝聚与和谐,宗门内洋溢着一种生机盎然。 走过玉山湖,便算是跨入了灵湶宗山门, 白一朵看到在湖面上盘膝吐纳的女修士、看到天空中御剑飞行的天骄、看到组队狩猎的小队提着猎物相谈甚欢、看到了跪在石板前埋头抄写经书的李抒才…… 也看到了公孙惋玉,她的心情可能很差,正在比武场上胖揍一个精壮汉子。 走进灵湶宗山门,一道云梯直冲云霄, 龙湶之巅有一座悬阁,彩虹为基,云雾萦绕,隐隐灼灼可以看到写着‘灵湶宗’三个大字的匾额。 悬阁乃是宗主府邸,显得神秘缥缈,更有几分威严与庄重。 在悬阁的两侧,便是三座建于龙须上的崖峰,分别是上峰湶露山、中峰湶泽山、下峰湶溢山。 …… 云梯前,白一朵跪于殿前,等待良久,才见六长老踏云而归。 “白一朵,龙湶你可以使用,但是,凤丹需你自己想办法。” 见少年迟疑,六长老叹息一声,继而说道:“看在叶馆主情面,掌门人允许你使用龙湶。这已经是破例照顾了,你要感激。至于凤丹嘛……,”六长老捻了捻花白胡须,仰望天际:“你可以去上峰湶露山,碰碰运气。” 不同于北岸,汨罗江南岸的灵湶宗有一名惊为天人的炼丹师,便是上峰馆主公孙浩。 公孙浩是公孙惋玉的父亲,也就是叶仲天老丈人。 六长老好心提醒道:“不过公孙浩自恃傲慢,性情古怪,求丹这种事多半难有下文,你要有心里准备。” “多谢长老提醒。”白一朵感激的抱拳一拜,说完转身欲走, “咳~”六长老仰望天际,轻咳一声,说道: “先去道心阁,取出你的道种,我会亲自带你过去。” 怕什么,来什么! 白一朵心里一揪,他不是灵湶宗弟子,哪里有道种寄存? “额……六长老,你看,我急着救治亲戚,取道种这件事,能不能……” 然而,六长老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白一朵, 似乎白一朵也看出来了,六长老对他的身份还不能完全信任,只有去了道心阁,亲眼看到白一朵的道种,才能真正的释怀。 风卷云涌,天色骤变, 仿佛整座灵湶宗都笼罩在一片昏红之中,压抑感无处不在! 六长老并不给白一朵说废话的机会,长袖一甩,卷着少年踏空而去……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六十四章:29b.道心阁 中峰,道心阁。 屋檐连栋的宫殿前,乌压压的房舍连绵不绝。 因为叶仲天陨落的消息传开,中峰上下一片混乱,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秩序, 一些天资骄纵之辈更是肆意妄为,喧声四起。 看着眼前,六长老轻笑一声:“放心,宗门很快会择定新的中峰馆主,到时候,你作为前任馆主的亲传弟子,身份敏感,难免不会受到排挤。所以,此时离开中峰,对于你只有好处。” 说罢,六长老袖袍一挥,一道沉重是石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石门开启,一股冰凉的气息迎面袭来。 瞥后一眼,六长老整了整道袍,一步踏进绿光萦绕的道心阁。 道心阁,乃是灵湶宗存放修士道种之地。 灵湶宗秉承金龙正瀚之气,对宗门弟子道心所向极为的重视,会收纳修士的道心,道心所载,则为道承所至。 所以说,灵湶宗的每一位弟子都寄存了道种,无论你是亲传还是外授、内院还是寄名,只要位列三峰,必然存有道种。 这个时候,白一朵没心思听六长老说话,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死法。 “完了完了!就要穿帮了!” 道心阁内,满屋子都是闪闪发光的小瓶罐,数以万计, 可是,白一朵心里清楚,眼前的道瓶没有一个属于他。 白一朵心急如焚,面如死灰, 但是六长老就这么看着他,目光冷肃,气场逼人。 “白一朵,你还愣着干嘛?还不速速取来你的道种?” 少年满头大汗, 偷瞄一眼六长老,白一朵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看着昏暗中满天星斗一般的小瓷瓶,欲哭无泪。 伸出手,白一朵故作姿态的轻唤了一声:“道来!”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自己都听不见。 道心阁内,不见丝毫动静, 这是白一朵心知肚明的,可是,他还是加强语气又唤了一声:“道来!” 还是没有动静, 六长老盯着白一朵,看似不疾不徐傲然泰立,可眸低却深邃透骨,似蕴着一场暴雪,寒气外露。 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脸颊溢出了汗水, 内心悲鸣,可神情上却不敢露出半点短怯,继续装模作样,像是很诧异和疑惑,继又唤了两声, “道来!” “道来!” “道来~” 迟迟不见动静,六长老似乎猜到了什么,无上之威带着嗜血杀意死死的盯着白一朵, 目光变的戏谑,对少年的身份已经没有多少猜疑,而是实打实的确信,他并非灵湶宗弟子。 外宗奸细,这罪名一旦落实,够白一朵死一百回的了。 “白一朵……”六长老肃傲负手,语气冰亦刺骨,带着一抹讥讽与丝丝杀意,缓慢说道:“你既是叶馆主亲传弟子,莫非没有寄放道种?” 白一朵神色一愣,像是一语点醒,分忙点头,“噢~,我想起来了,我……” 而就在白一朵正要编造理由的时候,忽然的,繁星璀璨的瓷瓶中,一枚红色的瓶子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 小瓷瓶鬼魅般幽幽的飘来,穿过密集的瓷瓶,发出叮叮噹噹的脆响。 六长老诧异的凝了凝眉,目光如炬。 而白一朵完全是懵的,甚至有些害怕,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枚红色瓷瓶飘至跟前,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赤色道种?”六长老眼睛一眯,伸手一把攥住瓷瓶。 因为每个人的天赋不同,道种也就不一样。 不一样的道种和修为,会改变瓷瓶的颜色, 赤橙红绿青蓝紫, 因为大多数修士都是中等天赋,所以整个道心阁都是青绿相间的色调,赤色的瓶子就显得很突兀。 看着赤色的小瓶子,六长老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难怪叶仲天会选他做亲传弟子,这个白一朵,果然不一般哪!” 然而,此时的白一朵却是一脸懵, 看到一只颜色突兀的小瓶子鬼幽幽的飘来,吓的缩了缩膀子,避之不及。 “额……是搞错了吧!这只瓶子……” 而不等白一朵说完,六长老已经一把攥住了小瓶子,白一朵看到,瓶身上赫然写着‘白一朵’两个字。 “这……怎么可能?”白一朵感到匪夷所思,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见鬼了!?” “难道说,中峰湶泽山有一个同名的白一朵?” 而六长老却对手里的瓶子很满意,爱不释手的反复看了看,递给白一朵,目光变得慈祥。 白一朵讳莫如深,没敢去接。 “拿好你的道种,”六长老出声提醒。 将小瓷瓶扔给白一朵,六长老故作城府的背起手,转身间说道: “哎!上峰什么都好,就是公孙浩脾气迥异,总是随意打罚弟子,毫无克制!” 六长老说着偷瞄一眼少年,更加深沉的叹着气: “外人只知道上峰苛责,却不知馆主度量狭隘,喜怒无常。数年前,上峰曾出了一位天骄,天资过人惊艳绝伦,原本会有大好前程,可是,就因为在宗门小比的武道场上多看了几眼公孙惋玉,就被馆主活活的打死了~!” “啊?多看一眼师娘,就被打死了?” 六长老很认真的点头:“千真万确!”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由我亲自送你上山,只要你严于律己、循规蹈矩、任劳任怨、断绝红尘,虔诚……” “等等等等~”白一朵赶紧打断六长老,疑惑的问:“什么叫断绝红尘?上峰修士不可以结道侣的吗?” 六长老顺了顺花白胡须,言道:“倒也并非不可以……” 见少年惊惶,六长老耐心解释说:“只是,公孙浩为了馆院的综合实力,规定修士两个甲子年内不可以有儿女私情。毕竟修仙乃是静心悟道之途,修士动了情念,会影响道心的。” 白一朵吸了吸鼻子,有些无语, 虽然也没打算真的留在灵湶宗修仙,可听了上峰的规矩,还是内心抗拒。 “两个甲子年?”白一朵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加上现在的年龄,他要等到137岁才可以谈恋爱。 一百多岁才谈恋爱,白一朵感觉整个世界都成了黑白色调。 “六长老,你确定上峰有修仙弟子?” “有呀!很快你就是上峰弟子了!” 白一朵连忙摆手:“我不行、我不行~” “六长老,其实我自律性可差了,去了上峰一定会给馆主添乱。上峰乃是宗门的擎天一柱,我天资愚钝,就不去拖后腿了吧。” 见白一朵愁眉不展,六长老捻了捻花白胡须,讥诮问道:“可是,叶仲天临终前把你托付给公孙惋玉,也就是你的师娘。你的师娘可是上峰圣女。” “其实……,我也不一定非得投奔师娘的!”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六十五章:30a.求我,我就答应你 白一又挠了挠脖子,试着问道:“诶?湶溢峰怎么样?要不送我去下峰吧!” “下峰呀~!”六长老故作为难的捻了捻胡须,嗞嗞摇头:“下峰不建议你去。” “下峰馆主孙友道,向来对中峰持有偏见,而且叶馆主在世时,没少欺压下峰。现在叶馆主不在了,孙友道正缺少一个报复对向。” “额……” 白一朵发现灵湶宗太危险了,不是禁欲就是结仇, “还是我们灵源宗好啊!” 想到自家宗门,白一朵的脑海中浮现一幕幕熟悉而温馨的画面。 只可惜,他现在需要救治神女,还不能离开灵湶宗。 想了想,白一朵试着问道:“六长老,咱们灵湶宗除了三峰,就没有别的去处了吗?” 六长老内心激动澎湃,酝酿半天,就是为了等这句话! “咳~!” 啐拳轻咳一声,六长老肃傲的板了板身姿,“三峰馆院乃是立宗根本,正籍使然!……不过,还是有其它去处的。就比如如抒才,他是四长老的族孙,也是四长老的亲传弟子,不属于任何一峰;又比如钰安,他是孙执事的内侄,得到孙友道的亲传,虽然寄名下峰湶溢山,却并不受馆院约束……” 说完这些,六长老闭目晃脑,总结道:“长老亲传,地位尊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去处!” 六长老说完偷瞄一眼少年,内心呐喊:‘你快求我呀~,你求我,我就答应你。’ 白一朵抠着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说,除了三峰馆院,我还可以拜长老为师,成为亲传弟子,授气亲传?” 六长老故作尊傲的顺着胡须,腰杆笔挺,英姿飒飒。 “灵湶宗有七位护宗长老,三为馆院执教。七位长老的性情各异,想拜长老为师,并非易事。长老一生只收一位秘传弟子,如今,除了镇守龙眼的七长老,只有我老六,不曾收过弟子!……” 六长老觉得自己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求师吗? 但是白一朵好像真的没有往他这方面想,这让六长老等的心急, 轻咳一声,六长老怅然若失的45度仰望天空: “说起来,老夫也该收一位亲传弟子了~!” “我的寒念御龙诀,一旦炼成,可冰封千里荒原、洒水成刃、操雨为矢……” “哇,这么厉害?” 白一朵脑补了一下画面,练成这种功法,在下雨的天气里一指苍穹,天上的雨点就立即变成冰刀,即便是千军万马也能分分钟屠戮殆尽。 六长老傲然而立,翘着下巴又说:“老夫还有练器之法,可以将普通的玄铁兵器推纹练灵,成为3星圣兵器。” 在这个世界里,有灵气加持的兵器可遇而不可求,因为练器师极为罕见,通常一柄1星级的圣兵器都能被争的头破血流,就别说3星了,随便拿出一柄,都是无价之宝。 “灵湶宗究竟是什么运气,不仅有存世不多的炼丹师,竟然还有炼器师?” 白一朵心中腹诽,脸上却洋溢着崇拜的目光: “哇!六长老真厉害~!” 六长老洋洋得意,轻瞟一眼少年,晃了晃脑袋:“如果有人拜我为师,老夫定会倾囊相授……” 六长老感觉自己暗示的够明显了,这小子再怎么榆木脑袋,也该动念了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白一朵身为北岸人,压根不会往这方面想, 于是,六长老又是各种姿态的暗示,差点学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那套,那宝贝砸他。 “额……白一朵,老夫说了这么多,你就一点感触都没有?” “当然有所感触!”白一朵肃然说道,仰天叹息:“如果我的师尊没有陨落,一定会像六长老所说的那样,秉承道心,倾囊相授。所以,我一定要尊属师尊的遗愿,留在师娘的身边潜心修炼,秉承道心……” “……”六长老有些口干舌燥,诧异的问:“白一朵,你确定要去上峰?就不怕公孙浩为难你?” 六长老还想说什么,被白一朵肃然的一挥长袖打断:“道心难逾,承受一时的艰难与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六长老脸皮抽搐,一种无力感充盈全身。 “诶~!也罢,那就先让他去湶露山吃点苦头吧。” 六长老心中腹诽,不怀好意的偷看一眼白一朵, 又瞟了一眼他手里的赤色瓷瓶,喉结滚了滚,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扬。 “白一朵,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随我来吧!” 说罢,六长老长袖一卷,带着白一朵,化作一道长虹掠过天际。 …… 湶露山,又叫湶露峰,是整个宗门最高的院落,殿宇气派,院阁幽深。 半空临近,白一朵看到无数的弟子修诀舞练,或是隔空御剑、或是凝诀幻阵、或是吞吐云雾…… 白一朵看到,有人掌间捧着一簇灵气催生的火焰,火苗窜涌,变化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火兽。 白一朵还看到,有个人头顶飘悬着一片很云团,云团里闪烁雷电,噼里啪啦,他走到哪儿雷雨下到哪儿,周围的弟子看见他都下意识的避开。 白一朵还看到有人在炼丹和铸剑,蒸蒸丹炉跳动着火焰,古怪的药香弥漫天际。这是灵源宗不可能看到的画面,而在灵湶宗,也只有上峰湶露山才有丹道的教程, 放眼一圈,白一朵发现,整座仙山看起来就像是杂耍的戏班子,修士们各显神通,热闹非凡。 …… 一道长虹破空而来, 有药童打扮的弟子前来拜迎:“弟子林墨,见过六长老……” 六长老轻拂长须,点了点头,指向身后的少年:“他叫白一朵,今后为湶露山弟子,好生帮抚。” 名叫林墨的药童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少年。 “六长老,上峰收取内门弟子是有考核的,馆主他……”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六长老勃然大怒,斜睨了一眼林墨,转瞬又略带温柔与慈态的看向白一朵。 “一朵,你且留下,公孙浩那里由我去说。” 六长老说完抬前一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殷殷的转过脸来:“对了,把你的道种给我吧,我亲自帮你寄放上峰的道心阁。” 一旁的林墨瞠目结舌,心想这个白一朵究竟是什么背景?六长老亲自带来、还要亲自去帮他寄放道种? “这么亲昵,该不会是六长老的私生子吧?”林墨冷眼旁观,内心里即惊讶又好奇,甚至有些嫉妒。 白一朵看一眼写着‘白一朵’三个字的小瓷瓶,越看越诡异,便呈给了六长老。 “那就劳烦六长老了。” 接过小瓷瓶,六长老转身间催生灵力,在赤色的瓷瓶上熏染了一层紫色,迅速的塞进袖管里。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六十六章:30b.补偿你的 汨罗江北岸,玉山湖芯,一尊石龙仰天长啸,湶涌喷薄 龙须崖上,少年背着一名红裙女子,一步步走上石阶, 来到一栋气势如虹的宫宇前,威严赫赫的石兽旁,两名持剑修士同时凝眉,出声喝道:“何人,胆敢擅闯我湶露山~?” 这时,一张大脸从门后探出,先是对着白一朵笑了笑,紧着向守卫解释了一句,笑迎白一朵踏入仙阁。 跨越仙门,原本又窄又陡的龙须崖魔幻般变成了宫殿连绵、街市繁华的盛景, 白一朵有些闪眼,忙退出仙门,这才发现,眼前的仙阁内有乾坤, “真不愧是湶露峰!这地方,就相当于灵源宗的仙域呀!” 少年目不暇接,背着少女一路观望,看着精美奢华的一栋栋宫殿、看着繁华富饶的街市盛景、看着眼前匆匆走过难瘗强横修为的普通弟子…… 白一朵内心感叹! “灵湶宗有不同的晋修体系,并不是把不同修为境界的人区分开来,而是以群体混居的方式,相互激励相互提携,看似混乱,但实际上更能激发修士的道念,整个仙域都洋溢着一种紧张修习的良性氛围。” 而灵湶宗等级严格,上峰湶露山更是规束繁多, 来到这里,白一朵才知道六长老所言并非子虚乌有危言耸听, 上峰弟子皆是谈情色变。 可能儿女情长真的是修仙路上的绊脚石,上峰的整体实力都比另外两座山峰强很多,更有灵湶宗擎天一柱的美誉。 但人性都是逆向的,越是规束,内心的向往和渴求也就越是激烈。 这一天,白一朵背着美艳的神女走进湶露山,那些原本修炼好好的修士,一个个都跟丢了魂似的。 正在隔空御剑的弟子,一走神,飞剑直接蹿了出去,刺伤了正在掐诀列阵的弟子; 正在操控火焰的弟子,一走神,火焰嘭的一声爆烈,把眉毛和头发烧了个精光; 正在御功炼丹的药童,一走神,炉鼎颤摇,灵丹化作阵阵毒烟,四散开来,整片苍穹黑烟弥漫。 就连扫地的大叔,一走神,直接踩空步伐,惨叫一声从龙须崖坠了下去…… “女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弟子瞪大了眼睛,好像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女人,激动的猛咽一口吐沫。 白一朵似乎察觉到了四周奇怪的目光,有些胆颤的追上林墨,问道:“林师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名叫林墨的药童和颜悦色道:“六长老有交代,白师兄曾是叶馆主的亲传弟子,来到上峰,自然是要投在玉师姑门下。” “公孙惋玉?”白一朵有些诧异, 忽然,高台楼阁之上,传来一声不善的冷哼。 很快的,随着一阵香风刮来,身材婀娜、挺拔傲立的身影从天而降, 来者正是公孙惋玉。 “今天都不修炼的吗?” 只见公孙惋玉瞪着凤眸,明明是俏丽妩媚的脸,却偏偏露出几分凶狠与刻薄。 原本围走两侧好奇白一朵和他背上女子的修士,在看到公孙惋玉的那一刻,都跟见了煞星一样,纷纷的避开目光,无声散去。 而道路中央的白一朵,仰脸看着从天而降的妖艳少妇,生涩的咽了咽喉咙, 但一想到六长老说过的话,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原来公孙惋玉这么凶,也不知道叶仲天喜欢她什么!” 喝散了众人,公孙惋玉冷厉的目光落在白一朵身上,又看向昏迷的神女。 可能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女子天性的敌斥,公孙惋玉呼吸粗沉了一些,瞪向白一朵问道: “你叫白一朵?” 白一朵一怔,忙不迭的点头,拱手一拜:“见过师娘。” 听到这个称呼,公孙惋玉原本凶煞的脸上更加白森,胸前剧烈起伏了一番,最终是压下了怒火, 翘起高傲的下巴,长袖一甩,公孙惋玉肃然转身:“跟我来吧!” …… 灵修殿,一位精壮男子背着手,观摩墙壁上的一副山水画。 而看似青松流水的画墨中,一个头戴斗笠的剑客正在挥舞手中的利剑,时而踏空、时而力劈、时而御诀、时而肃敌…… 忽然,空旷的大殿传来紧蹙的脚步声,一个亲昵而又带着几分娇蛮的声音说道: “爹!我把白一朵带来了,” 殿堂下,公孙惋玉抬了抬手,看一眼少年:“他就是白一朵,叶仲天的亲传弟子。” 似是被打断了思绪,健硕男子微不可查的晃了晃身板, 随着他的神摇,壁画里的剑客虚影一晃,手中的利剑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竟然有一柄真实的宝剑哗啦一声坠落在地。 健硕男子捡起地上的宝剑,袖口拭了拭,转身按在桌案上。 这时候,白一朵扬起脸,背着神女夺前一步:“晚辈白一朵,见过公孙馆主。” 白一朵一直以为,公孙浩是年迈老道、仙风道骨的那种, 可看到长相才发现,原来他长的这般的……接地气! 看长相,就像街边卖肉的张屠夫, 但是这种样貌上的平凡,并不会让人放松警备。 看着眼前精壮挺拔的中年男子,白一朵诚惶诚恐。 “他就是六长老口中的那位度量狭隘、喜怒无常、禁止弟子谈情说爱的上峰馆主,公孙浩?”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一眼公孙浩粗鄙的长相,白一朵会下意识的偷瞥一眼公孙惋玉, “还好,公孙惋玉没有继承他爹的尊容,否则要怨念一辈了。” 只见公孙浩傲然而立,目光扫过白一朵,又落在他背着的红裙女子身上。 “叶仲天的事情,本尊已经听说了!”公孙浩说着惋叹一声,微微侧眸,负手望天: “说起来,叶仲天也算是本尊名义上的女婿。既然你的是他的亲传弟子,本尊理应给予一些照顾。” 公孙浩犹豫片刻,迅一转身,看着白一朵问道:“听说叶仲天临死前嘱咐你来找惋玉?” 白一朵稍一思索,能建立一点关系是最好不过,也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师尊临终前嘱咐晚辈,一定要留在师娘身边,照顾师娘。” 闻言,一旁的公孙惋玉简直要被气乐,一跺脚,迎前说道:“父亲,此人天赋不佳,不配留在女人身边。” 这时候,公孙浩也偷偷看了眼袖管里,已经被六长老涂成紫色的小瓷瓶,脸皮微抽, “是呀!叶仲天那小子,怎么会选一个天赋此般拙劣的人做亲传弟子?真是令人费解!” 白一朵讶异的看向公孙惋玉, 既然她能不留情面的拒收自己,白一朵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装作出很难过的样子,望向公孙惋玉,扣手一拜:“师娘,虽然师命难违,但晚辈尊重师娘的决定。既然如此,请师娘保重。” 白一朵扣手一拜,作势要走。 “你且等等……” 见白一朵如此识相,公孙惋玉脸上的怨念也少了些许,俏眉微蹙,看一眼昏死的神女,问道:“那么……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管提,就当是我上峰补偿你的。” ------------ 第一百六十七章:1a炙温火焰 殿堂之上,负手而立的公孙浩应允的点了点头:“对,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白一朵诚惶诚恐惶恐,立即跪地叩拜,一指身后的红裙女子:“馆主,这是我一位远房亲戚,患了重疾,需要凤丹续命……” 听到凤丹,公孙父子面露古怪, 公孙惋玉忽然讥笑一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遇公孙浩摆了摆手, 打消公孙惋玉的话舌,公孙浩目光渐凝,直盯盯的看向红裙女子, 白鬓飞扬,神识之力缓缓散开,一股浓郁的灵力波动寸寸压近。 白一朵神识敏锐,本能的拉开加持,却又一时没有主张。 一旁的公孙晚于却是脸色骤变: “爹!您这是……” 忽然的,公孙浩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连退数步,按住桌角才堪堪站稳。 “她,中了灵沋宗的芙蛊幽蚕掌!” 公孙浩面露诧异与惊恐,捂着胸口,呼吸紊乱: “芙蛊乃是灵沋宗独门秘术,她怎么会中了这种掌毒?” “而且,她竟然还没有死!?” 白一朵不能将神女的身份说出,神色忧急的蹙了蹙眉,跪地一拜: “请馆主救救她!” 不等公孙浩说话,一旁的公孙惋玉就炸毛了:“白一朵,你以为你是谁,我们有义务救治的吗?芙蛊幽蚕掌是玄阶功法,炼化十万蛊蚕引阴阳之术淬骨成掌,奇毒无比,一旦救治有误,反噬其身,你是想害死馆主吗?” 公孙惋玉银牙一咬,旋一转身:“爹,灵沋宗实力非凡,而这个女人又来路不明,万万不能引祸上身。” 见公孙惋玉激愤,白一朵心里暗骂,脸上却挤出笑容道:“呵呵,师娘,哪有那么严重,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是我姐,我姐的伤势与什么灵沋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的,我保证。” 公孙惋玉恶狠狠的瞥一眼白一朵,还想说什么,却被其父的轻咳声打断。 公孙浩毕竟顾及叶仲天的情面,慈眉善目的看向白一朵,一脸的无可奈何: “白一朵,并非本尊袖手旁观,医者父母心,老夫也并非害怕飞来横祸见死不救。只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白一朵看的出,公孙浩愧疚的目光不像是假的,只见他背起手来,躲避般避开目光,神色肃穆的仰望天际。 “还是先准备丧事吧!至于你的去处,六长老好像有些兴趣。等安葬了你的这位亲戚,我带你去拜会六长老的洞府。” “馆主……” 白一朵慌了,凤丹可是他唯一的希望,哪能这么快就被掐灭? “我姐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就这样香消玉殒?请馆主一定要想想办法,在这个世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呀……” 白一朵声泪俱下,虽然只是演戏,可一想到神女有可能无力回天,鼻子一酸,真就哽咽了起来。 公孙浩凝眉不展,没有回头,甩了甩衣袖,示意公孙惋玉带走白一朵。 看到眼前的白一朵,公孙惋玉也是于心不忍的,可很快就跨过了内心的那一抹良知,轻哼一声: “白一朵,馆主的话你没听清吗?” 见此情形,白一朵心里有些窝火,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些小情绪来, 面对公孙惋玉的催促,只见少年脸色一变,勃然怒道:“够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上峰、好一个假慈假善的上峰馆主、好一个贤良的师母……” 少年目光嗜血,看着眼前的一切,带着一丝癫狂,魔怔般仰天大笑。 “哈哈哈,” “白一朵,你疯了吗?”公孙惋玉俏眉一凝,凶怒道。 “疯又如何,癫又如何?”白一朵小袖一挥,指向不省人事的神女,凄然说道:“我笑世道不公、我笑苍天不悯、我笑汝辈贪生,!明明有药可医、明明生嬛有望,却仅仅因为一个外宗的凶名肝胆俱颤望而生畏……” “放肆!”高堂之上,公孙浩肃然喝道。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意,反而因为白一朵的癫言妄语,对其生出一丝好感。 公孙浩心性粗犷,不喜欢繁文缛节,倒是对那种桀骜而狂放的人颇感欣赏。 只是,眼前却有不得不垂下脸,对白一朵摇了摇头道:“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告诉你本尊可以炼制凤丹的人,他是骗了你。” 见话都说到了这里,公孙浩也不作隐瞒,叹息一声,一张图谱自掌心无中生有,闪现而出。 “本尊虽贵为丹师,却从未炼制过凤丹。”只见公孙浩愧恨的看一眼手里的图谱,喟然长叹:“玄品丹药,无上至宝,普通的丹炉是没办法炼制出的。” 听到这里,白一朵才略有理解, “这个公孙浩看起来蛮诚实,不仅没有尊上的架子,对待问题也颇有耐心,甚至能把自己的短避毫无隐瞒的相告,” 白一朵知道,所谓丹师都是很骄傲很自满的,不可能会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短板, “看起来,也没有六长老说的那样傲慢清高性情孤僻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对上峰馆主公孙浩多了一丝好感, 就如同公孙浩没来由的对白一朵生出一丝好感, “既然如此,馆主可否将凤丹的丹方相授?”白一朵迈开嗓门,冲着本该高高在上的上峰馆主问道。 公孙惋玉轻蔑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公孙浩也颇感意外,苦笑摇头:“白一朵,难道你不知道,整个汨罗江流域,可以炼药成丹的人屈指可数,而本尊……” “我也可以炼制。”白一朵身板一挺,肃然说道。 公孙父女俩皆是一愣,但还没等他们取笑少年,却见少年手掌一摊,一簇狂暴的火焰轰然窜起。 有七星火猊的辅助,白一朵对火焰的操控可以说是驾熟就轻、随手捏来, 只见一簇赤红色火焰跳动间,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强势且霸道的灵气涟漪,让殿堂的温度陡然飙升。 “他……他竟然是火系灵脉?” 感受着炙热的火温,公孙浩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身为丹师,他清楚的知道,可以如此操控火焰温度,是极具炼药天赋的。 不过,炼药和炼丹是两个概念。可以操控火焰,少年或许是难得一遇的炼药奇才,但想成为丹师,还是有些可笑的 下意识的看一眼袖袍里的紫色小瓷瓶,公孙浩惋惜的叹了口气。 “白一朵,你真的让本尊很意外和吃惊。但是,拥有炙温火焰并不代表你可以炼制丹药,并且,本尊刚才说了,想要炼制出玄品丹药,普通的炉鼎是办不到的。” 这一刻,白一朵有点小冲动,手掌按着棋盘宫殿里的凤鼎,挣扎许久,还是放弃了装逼, 如果把司婆婆的凤鼎往殿堂上一丢,可能是挺豪气的, 但接踵而来的是什么,就很难预料了。 毕竟凤鼎是传世隗宝,觊觎宝物的人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 第一百六十八章:1b.惹是生非 由于丹师的稀缺,手里的丹方也不至于珍如隗宝, 公孙浩略一思颖,袖袍一挥,一页纸符流光般飘展而去, “拿去吧!” “你救人心切,本尊说什么都没有用。……也罢!虽然明知道你不会成功,但这份情谊着实令人敬佩,看来,叶仲天没有看错人!” “多谢馆主!”白一朵看一眼丹方,扣手一拜。 “你且下去吧!” 公孙浩挥一挥手,又对公孙惋玉说道:“玉儿,白一朵毕竟是你夫君的徒弟,叶仲天尸骨未寒,现在逐他出湶露山,外人见了难免多舌。” 回眸看一眼走进光晕中的少年背影,公孙惋玉冷漠且抱怨的说道:“父亲,我与叶仲天并非实质婚约,他这一死,女孩还怎么……” “行啦~!”公孙浩颇感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这件事,为父一定会为你驳返,龙契在即,这个时候断然不能节外生枝!” 公孙惋玉满目怨念,森白的手指捏的咔咔作响。 “可恶的叶仲天!本仙子不惜纡尊降贵,下嫁于他,他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 走出馆主殿堂,林墨一路相随,带着白一朵来到湶露风街北的一间仙阁, 仙阁内一应俱全,还算舒适, 窗外可以看到龙湶,巨龙张牙舞爪,气焰滔天。 “白师兄,我就住在对面,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安顿好白一朵,林墨笑盈盈的说。 “多谢林师弟,”白一朵抱了抱拳,说完,见林墨没有离开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些银钱,塞给对方。 “林师弟,你也辛苦了,这点小意思,就当见面礼,师弟务必收下。” 白一朵当初为了获取灵气,在灵源宗外院各种嚣张跋扈,而那些商贾家族忌讳白浩,都选择塞点好处息事宁人, 可自从踏上仙域,银钱和灵石用不出去,可在灵湶宗,这些都是硬通货。 捧着耀眼的银钱,林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作为药童,他可是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当即就感动的差点落泪。 “白师兄,你这……” “诶~,收下收下,一点小钱。”白一朵大度的说,豪气的就像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败二代。 一下子,白一朵就在他眼睛里高大起来, “白师兄,以后你就是我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嗯!会的,” 送走林墨,白一朵忽然有些感触: “看来,有钱就能受到尊重,这句话是真的呀!” 不过,想到这些钱财的来路,白一朵又陷入了沉思。 “我现在要炼制凤丹,奶奶的凤鼎一定可以炼制,只是……” 纵观历史,每一次使用凤鼎炼丹,炼制出的丹药都会带点副作用。 糊弄一下林雨诗和纳兰锦月她们也就算了,神女可是天人境强者,万一事后肚子变大或者长出翅膀,想杀他可能动一动手指头他就没了。 “不行,我要突破修为,只有修为突破到凌驾凤鼎之上,才能毫无后顾的使用凤鼎。” 想到这里,白一朵目光坚定。 “所以……,” 阴翳的目光看向门外,街道里行人匆匆,你来我往,其中不乏一些修为高深之修。 这时候,有一个略胖的男弟子手里拿着一根甘蔗,边走边啃,走过白一朵门前。 忽然,少年眼前一亮,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嘟~,” 白一朵跳出门外,怒目相向,指着胖男子高声喝道:“死胖子,莫要欺人太甚!” 胖男子嘴里还嚼着甘蔗,瞠目结舌的看向少年, 左右看了看,胖男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在和我说话?” “休要装傻,我白一朵虽然初来湶露峰,可也轮不到你来欺负,……莫要多言,来战!” 说罢,白一朵举起一台金色算盘,目露凶残。 这架势,直接把胖男子搞懵了,干涩的咽了咽喉咙问:“这位师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不认识你呀!何来欺辱你一说?” “你向我门口淬痰、出言辱骂、目光挑衅,这些不是欺辱又是什么?……哼,你定是看我死了师尊,以为我好欺负,对与不对?” “谁特娘的啐痰辱骂、谁特娘的知道你死了师尊?” 被无故指责,胖男子也有了情绪, 不过说完才发现,白一朵的门前的确有自己嚼吐的甘蔗屑, 白一朵指了指地上的甘蔗屑,向围观而来的修士抱了抱拳道:“各位师兄师姐,并非白某好生事端,此人言行卑劣,仗势欺人,我白一朵乃堂堂五尺男儿,岂能受此侮辱,今日,定要与他一战,不战不休……” 听闻此言,围观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人觉得,少年过于严板与敏感,可能只是误会,却平生事端。 有的人觉得,少年钢正,不愿苟且,是真男人, 有的人则明澈,觉得,少年有点神经质,有挑事嫌疑。 但无论别人怎么看,白一朵都咬定了对方,敏锐的神识告诉他,这个胖子的修为在筑基之上,是一桩肥单。 现在的白一朵最不惧筑基修士, 只要被吸走一半的灵气,即便再度攻杀,自己的双灵脉功法也能低档。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身穿白袍、鬓发垂肩的女子戏谑的笑了笑,:“朱池远,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莫非你是怯战?” 名叫朱池远的胖男子眼睛一瞪,分忙扔掉手里的甘蔗,一双搬天巨斧随着灵气的升腾凝聚于掌心, 看一眼人群外的女子,朱池远吸了吸鼻子道:“我朱池远会怕了一个毛头小子?孙师妹,且看我怎么收拾他……” 在心仪女子面前被人如此叫嚣,朱池远脸上挂不住,当即怒火中烧,扬起搬天斧厉劈而去…… 嘭…… 随着灵气的碰撞,反噬之力荡震四方。 众人都还没怎么看清,就见肥硕的朱池远倒飞而去,重重的砸碎了一块地砖,石沫飞扬。 众人惊舌, “这小子,有两下子呀!” 就在围观人群目露惊疑的时候,白一朵感受了一下棋盘吸收的灵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首战告捷,白子树苗又长了一大截……” 但一个筑基弟子的灵气毕竟太少了,白一朵有点意犹未尽, 犀利的目光扫向人群,忽然看到双鬓垂肩的女子, 犹记得,朱池远刚才叫她孙师妹? 于是,白一朵凶厉的目光投射过去,怒指女子,高声喝道:“孙师姐,没想到你长相清甜,却是如此蛇蝎心肠,想借朱师兄之手杀我?” 女子一愣,下意识的向左右看了看,确定说的是自己,放下宝剑杵在手里,微笑地歪了歪脖子,“有点意思,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时候,灵修殿内,公孙浩看着墙壁上的壁画,挠了挠脸上的络腮胡须,哭笑不得, 而在山水墨画里,钟灵毓秀的仙宫之巅,一群人围在一起,其中一个少年像个炸了毛的刺猬,见谁都怼。 “这个白一朵,哪里来的底气?” ------------ 第一百六十九章:2a.战孙碧瑶 街圜之上,白一朵察觉到四周怪异的目光,手指微颤, “嘶……,有点不对劲呀!” 心中忖度,脸上却保持的满满怒意,言道:“我自然知道你是谁,可那又如何?” 白一朵收回目光,看一眼远处嘴角挂着血涎一脸无措的朱池远,肃然说道: “孙师姐,念你是女流之辈,我白一朵不愿出手伤你,你走吧!” 这一瞬,四周的目光越发古怪, “这个人莫不是傻的吧?” “敢这样对孙碧瑶说话,他就不考虑后果的吗?” “听说他是中峰叶仲天的亲传弟子,可这也太嚣张了吧?” 一时间,四下哗然,倒是孙碧瑶目光玩味的看着好年,提起宝剑夺前一步:“你叫白一朵?好,我灵湶宗难得有你这般不畏生死之修,”说着,女子扬起秀拳抵了抵白一朵胸膛:“我欣赏你哟!” 白一朵身板一晃,看着眼前彩衣落鬓的少女,警觉的凝了凝眸, “白一朵,自从本仙子踏入元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挑衅,说起来,还蛮激动的呢。” “你是元婴老怪?”白一朵惊讶之余,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说完又发现自己语气不对,及时纠正,故作戏谑的仰天大笑: “别说你是元婴老怪,就是天人仙尊,我白一朵也不惧你。” 这嚣张的气焰, 这癫狂的气势, 这无畏的气场, 即便是孙碧瑶,也凤眸一凝,心中异彩。 “你……真的要战本仙子?” 白一朵心中迟疑,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有种骑虎难下的为难。 如果说不战,那么刚才的嚣张岂不是惹人笑话? 略一思颖,白一朵把心一横,暗想,“不就是元婴强者嘛,我白一朵又不是没战过。” 忽然想到黑崖子李素阳,虽然当时只是唬住了对方,但也算是有成功案例的, 于是,白一朵正了正身板,剑眉一凝,冷哼一声道:“都说了,我白一朵不愿欺负女流,你现在可以离开的。” “哦?若我不愿走呢?”孙碧瑶戏谑笑道。 “孙师姐执意生事,我白一朵务必要给你一些教训!”白一朵目光冰冷,漠然说道。 来到灵湶宗,白一朵一直保持着一种傲慢而又冷肃的形象, 这和他自身的性格不符,却也不可厚非,毕竟是敌宗,时刻都要伪装自己, 可伪装总得有个模板, 说起冷漠傲慢,给白一朵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欧阳杰, 所以,潜移默化中,白一朵开始模仿欧阳杰的冷板与傲视。 “孙师姐,我白一朵不想惹事,可你们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我白一朵乃五尺男儿,不愿苟且!” 说罢,白一朵推开一步,随手扬起金色算盘,对着孙碧瑶冷眉喝道:“所以,来战吧!” 见此阵仗,围观的群众满目诧异, “怎么回事?我分明可以感知到白一朵的修为是练气境,练气对元婴,这不是笑话嘛!” “难道白一朵隐藏了真实实力?” “再怎么隐藏,对方可是元婴强者。神战在即,宗门里元婴境皆被招去了天拓海峡,而她掌门人执意留下的唯一元婴强者……” 自从云雷道极宗发起神战,五大宗门里除了个别的镇宗长老和执教外,几乎没有元婴境以上的强者。 而孙碧瑶却是个例外,因为某种关系,留在了宗门, 也因此,孙碧瑶是整个灵湶宗仙籍以下最具实力的强者,即便是馆主公孙浩,也难以敌对, “白一朵,你确定要和我打?我可是代掌门,打死我,你会和很惨的。”孙碧瑶挑了挑眉,戏疟说道。 此言一出,好像有着无上压力,凭空的压覆而来。 少女杵着宝剑,矫姿为倾,慵懒的说道:“六长老上午找到我说,有一个叫白一朵的少年,疑似是叶仲天亲传弟子,要求借用龙湶为一个亲戚治疗伤疾。是我代掌门人应允的。” 听到这话,白一朵终于知道后怕了,喉咙滚了滚,气息紊乱。 但众目睽睽,少年也是要面子的,略一迟疑,肃穆的抱了抱拳道:“龙湶之事,白一朵感激不尽。只是……” “所以,你觉得,你丢给本仙子的那些罪名站得住脚吗?” 孙碧瑶歪起脸来轻灵一笑,微风拂过,落肩鬓发摇曳起伏。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叶仲天的徒弟,究竟有什么依仗,敢挑战元婴境。” 说罢,孙碧瑶笑意满满的脸上闪过一丝肃意,宝剑出窍,天穹巨变。 只是抽动宝剑的一个动作,好像空间都变得扭曲,风云涌动,波诡云谲。 而在灵修殿中,公孙浩看着壁画中的一切,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要往里冲, 但他还是犹豫了,抓了抓胡腮,径自呢喃道:“碧瑶这丫头应该不至于跟一个无知晚辈较真,无非是教训一下白一朵,不会动真手的……” 想到这里,公孙浩叹了口气,转身端起一口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雾气氤氲。 …… 只在动念之间,天地瞬变,无上之威裹挟在劲霸气浪之中,滚滚而来。 孙碧瑶尚未有所动作,可那肃杀之气已经压覆的人透不过气, “原来,这才是元婴!” 白一朵忽然觉得,黑崖子李素阳只怕是个假元婴,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但事到如今,少年已无退路。 “特奶奶的,别说你是元婴,天尊我都战过你信不信?” 心中怒骂,白一朵赶紧召唤棋盘世界中的小游龙,金色算盘紧紧捏在手中。 “孙师姐,少来这种虚的,有本事,你出全力,我白一朵眨一下眼睛就算我输。” 还是唬李素阳的那一招, 不过,白一朵知道,只有孙碧瑶全力一击,被棋盘吸收一半的攻击灵气,他才有获胜的希望。 只是,这一声叫嚣,直接就让围观的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暗想,这算不算借孙碧瑶之手自杀? 而灵修殿中,公孙浩端在手里的茶杯猛地一晃,溅出茶渍。 “这小子是存心寻死吗?这个时候了,还敢这么嚣张?” 而孙碧瑶只是目露戏谑,不屑的看一眼少年手里的金色算盘,冷言道:“原来你是契器灵修,真可怜!,连灵脉都没有的废物,还敢这般嚣张跋扈,看来,本仙子真的该好好教训教训你,好让你长长记性……” 说罢,孙碧瑶剑芒出鞘,迎空一挥,漫天火星噼里啪啦挥洒而去。 孙碧瑶并非火元素灵修,只是到了她这个境界,可以催动灵气转换出不同属性的灵力。 只是,这种被转换出的灵力,远没有本源灵力的磅礴,只有遇到需要克制的灵脉时,用以五行相克。 所以,看到白一朵拿出金属性珠天算时,孙碧瑶本能的以为他只是契约了金属性灵器的契修, 然而,这一切早在少年的预料之中。 见漫天火雨须弥而至,少年冷肃退步,手里虽然举起的是珠天算,口中却念出吟诀:“佛塔御水诀~” 随着白一朵一声吟诀,漫天水泽平地而起,一座佛光笼罩中的宝塔自虚无而来,顶着水帘瀑布,迅即膨胀。 此一幕,直接让众人傻眼, “原来,他是水系灵脉?” 就在所有人感到诧异之时,孙碧瑶嘴角一抽,目中异彩, “有点意思,” ------------ 第一百七十章:2b.反噬之力 只见少女剑锋一转,赤色火焰瞬息消失,转即脚下微微起颤,地动山摇, 土系灵脉油然而生, 火克金、水可火, 而土系可克制水脉! “好一个少年,有心机。不过,你的水系灵脉在元婴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说罢,似有地动山摇,无形之中一座石山凭空而起,虽然只是虚无的幻影,但出现的一刹那,那佛塔御水好似受阻,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受灵气传递受阻,越来越吃力。 “好你个孙碧瑶,拿土系压制我?” 如果只是斗法的话,白一朵完全不是对手。 但好在他不久前获得了猴胎,已经拥有了第二灵脉,木系。 虽然目前还没有练习过任何的木系功法,但单单只是斗法的话,有小游龙灵巧的转变灵气,很快的,一棵棵虚影树木雨后春笋般生长,根系盘结,让孙碧瑶石山分崩离析。 “什么?木系灵脉?” 这一刻,就连孙碧瑶也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没有人可以同时拥有两脉灵力,你是元婴境?” 见少年不语,孙碧瑶又径自摇头。 “不对,你身上没有灵婴,也没有金丹,连筑基都不是……” 说到这里,孙碧瑶又觉得很可笑, “我堂堂元婴前者,竟然在这里跟一个练气境小子斗法,还被压制了?” 嘴角闪过一丝苦涩,孙碧瑶又是剑锋一旋,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使出火系。” 随着孙碧瑶一语落定,金芒闪现,金属性的灵气四散开来,万顷林木顷刻瓦解。 五行相生相克, 随着金属性的出现,木系瓦解。 灵修殿中,公孙浩捧着茶杯激动的颤抖, “傻孩子,他可是有炙火的呀!” 想到白一朵在殿堂中随手捏来的炙火,公孙浩满目期待。 然而,白一朵却有些为难。 七星火猊是实质火种,无法用于虚影斗法, “白一朵,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拿出火脉。” 少年目光冰亦,看着滚滚而来的万顷刀刃,呼吸变得急促。 “特奶奶,谁告诉你,克金必须是火系?” 五行相克,火可焚金,这是固有的灵脉相乘,众所众知。 但是白一朵偏偏不信邪,看一眼头顶的乌云,一指苍穹,吟诀念道:“云雷焚天第一诀,云雷焚金……” 轰隆隆~ 随着白一朵一声吟诀,雷云滚动,一道雷舌自云间蔓延,霹雳而来, 孙碧瑶虽然贵为元婴强者,可眼前明明是五行斗法,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白一朵会召唤出雷电, 云雷焚金诀不仅对金属性的灵力有克制力,对实质的金属更甚, 只见雷舌闪动,手持宝剑的孙碧瑶全身骨骼都被电出了虚影, 雷云散去,那原本垂肩的秀美鬓发纷纷竖起,头顶甚至冒着袅袅青烟。 出尘绝美的仙子,从未如此狼狈, 直到许久之后,孙碧瑶都还保持着僵硬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围观的群众纷纷退后一步, 就连灵修殿里的公孙浩,也是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白,一,朵,~” 孙碧瑶银牙一咬,目中布满血丝:“白一朵,五行斗法,你召唤雷电做什么?” 召唤雷电也就算了,你攻击她本人做什么? “额……孙师姐,我只是想告诉你,克金的不仅仅只有火元素,雷元素也可以。” “去死~”孙碧瑶勃然大怒。 想她堂堂元婴境强者,又是代掌门,整个宗门里威望之盛, 却不成想,今天被一个臭小子给坑了。 “白一朵,今天就算是宗主出关,也拦不下我杀你之心……” 只见孙碧瑶银牙一咬,扬起宝剑,带动劲霸灵力踏步一击, 来自元婴强者的致命一击,这一幕,让灵修殿内的公孙浩无暇顾及,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不要…… 随着公孙浩的一声叫喊,身形往前一扑,直接撞进壁画之中。 但孙碧瑶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盛怒之下,所有的理智都不复存在,目中嗜血,即便有公孙浩阻拦,也难有转即。 但是,就在孙碧瑶剑气接触白一朵胸膛的一刹那,一股强劲的吸力油然而生,少女矫躯一怔,发现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惊诧的抬起脸,就看到白一朵双眼赤红的盯着自己,龇牙瞪目的说道:“那就来吧,都说了,我不惧你!” 不知为何,这个眼神让孙碧瑶心中一颤, 而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来不及收力,也来不及反悔,就觉得一股暖流随着手臂传递而过,灵池之中充盈的灵气顷刻间损耗。 嘭~ 在吸收了强横灵气之后,一股反噬之力嘭然炸起,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挤压的扭曲,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公孙浩从虚无中变幻而出的一刻,刚好碰到孙碧瑶倒迭飞出,他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孙碧瑶就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公孙浩完全是蒙的! 他原本是来救白一朵的,可是迟了一步,就变成救了孙碧瑶。 而在街道中央,白衣少年肃穆而立,一身煞气令人胆寒。 棋盘的反噬是攻击灵力越大,被反噬的力度也就越强。 也就是说,孙碧瑶贵为元婴强者的全力一击,就相当于被元婴强者轰击,伤势自然很严重。而反观白一朵,不仅并无大碍,反而吸纳到了有史以来最强横霸道的一股灵气,充盈感漫溢。 “好一个孙碧瑶,不愧是代掌门,这种实力,简直可以挑战林源宗的四大长老啊。” 不过,再看一眼少女口吐鲜血摇摇欲坠,白一朵心里略有不忍。 而对面的孙碧瑶在喷出一口鲜血后,靠在公孙浩的怀里看一眼少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转即晕了过去。 这时候,白一朵的内心有些复杂。 孙碧瑶这一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他又知道,如果孙碧瑶收减灵力,一击之后再出杀招的话,白一朵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棋盘的设定就是这一点不好,必须逼着人家出杀招!否则,我就危险了呀!” 想到这里,再看昏迷的孙碧瑶,白一朵少了一些罪责感, 对着公孙浩拱手一拜,肃然说道:“馆主,是我出手重了,请馆主责罚!” 公孙浩眼眸微凝,有一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收回目光,公孙浩说道: “白一朵,你打伤代掌门,这件事本尊无权惩戒。还有三日掌门人出关,由她判罚吧。” 说罢,公孙浩卷着孙碧瑶哗的一声消失在了虚无, 白一朵愣了一下,忙揉了揉眼睛,心里暗想;“公孙浩使用的功法很诡异啊,瞬间挪移?好牛逼呀?”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七十一章:3a.幽深的胡同里 晚风袭来,黄昏下的南岸浸泡在一片赤黄之中,给少年的内心带来一丝压抑与紧迫。 “还有四天就是沉船试炼,素师兄,你准备好了吗?” 听到路过门前的谈话声,白一朵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 获得孙碧瑶充盈的灵气后,白一朵身体里的白子树苗成长迅速,随时可以晋升练气后期。 只是,单一的灵气属性还不足以让修为达到练气大圆满。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炼制凤丹的这件事,白一朵也紧迫的需要提升修为, 而提升修为最紧要的,就是获取灵气。 “这群人……是故意的吧?”看一眼门外,少年愁眉不展! 一下午的时间,白一朵都守在门前观察着街道中的路人,期待再找点事端,吸收一波灵气, 可是,自从打伤代掌门孙碧瑶之后,所有的人都像是忌讳这里,路过白一朵门前的时候不是绕开步子、就是谨小慎微蹑手蹑脚, 即便白一朵去硬找茬,也没人愿意跟他动武,皆是能认怂就认怂,认不了怂的就直接逃跑,半点仙骄的样子都没有。 “灵湶宗的弟子也太叫人失望了!” 白一朵顿时有一种高手寂寞的孤独感, 想着这可是宗门宿敌,竟然这么菜,想找个打架的人都找不到。 “不行,我要主动一点,”看一眼床榻上昏睡的神女,少年的目光越发坚毅。 “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湶露峰会一个硬骨头都没有!”、 某人曾经说过,只要你足够嚣张,就肯定会被打, 于是,少年一撩头发,猛地踢开门扇冲出街道, 走上街头,看着街市中来来往往的行人,白一朵顿时激动了, 随意锁定一个提着大刀的彪形大汉,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高声喝道:“原来是你?” 这名彪形大汉虎面一狰,看向白一朵,疑惑问道:“嘿,你小子认错人了吧?” “没错,就是你!”白一朵目露仇恨,一脸凶煞的盯着大汉,咬牙切齿道:“当日之仇,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只见少年说着跳后一步,拉开架势,高举一柄金色算盘, 算珠滚滚,似有灵气蕴动,威慑八方。 见此阵仗,彪形大汉抓了抓腮帮,本能的握紧了刀柄, “我能不能问一下……” “休要多言,来战!” 生怕彪形大汉多问,白一朵像个复仇心切的愤青,咬牙切齿,眸中浸染着不世之仇。 但就在彪形大汉稀里糊涂的扬起大刀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穿龙纹道袍的童子奔赴而来,贴着彪形大汉耳畔说了句什么, 只见彪形大汉脸色一沉,看一眼白一朵,急忙抱拳说道:“白师弟,我家里失火了,改天再约……” 说完,彪形大汉扔掉佩刀扭头就跑,看那架势,就像是真的家里失火了似的。 晚风拂过,街道两旁灯火阑珊,可少年的身影孤独而肖冷。 …… 灵修殿内, 公孙浩取出一粒丹药,亲自送进孙碧瑶的口中, 看着少女服用丹药后凝起的眉节,公孙浩长长的输了一口浊气。 “诶!堂堂代掌门、堂堂元婴强者,竟然……” 说到这里,公孙浩忽然苦笑的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药童,问道:“通告出去了吗?” 药童低眉顺眼的说道:“回禀尊上,已经通告了整个湶露峰,不会有人应战白一朵了。” 说完,药童又有些不忿的问道:“尊上,为什么会有白一朵这种好战之人?这个人太可怕了,一下午都在找茬打架,连代掌门都打,他是个疯子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公孙浩给问住了, 抓了抓脸上的络腮胡须,公孙浩肃然转身,看着墙壁上的一副山水墨画, 山水画墨中,一个简略的人影,活物般横冲直撞, 只是所到之处人人自危,迅即避让,画面尤为诡异。 看着画墨,公孙浩苦笑摇头,“可能……他是想立威?” 药童凝了凝眉问:“尊上,他这么嚣张,您不惩处一下吗?” “这嚣张的气焰倒是有点本尊当年的样子!”公孙浩颇感欣赏,只是,很快又担心抠了抠下巴,:“既然通告了整个湶露峰,倒也不怕他生出什么事端。只要……” 公孙浩心里暗想,只要他不去招惹公孙惋玉,问题应该不大。 然而, 街道上,看着只要自己靠近就熄灯拔蜡的一座座仙阁,白一朵一脸的困惑。 渐渐的,他也发现了,只要自己走近,所有的仙域弟子要么绕路远遁、要么就说家里失火,让他毫无办法, “这些人,就不能找个新鲜点的理由吗?” 抬头看一眼朦胧月色,白一朵满脸沮丧。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收获了!” 就在少年叹息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的时候, 忽然,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灯火阑珊的青石街道上,身穿华服的倩影一晃而过,带着阵阵体香,在晚风中经久不散。 “师娘?” 白一朵惊讶的发现,深更半夜,那个被他认作师娘的公孙惋玉,竟然跟个贼似的蹿进了一个幽深的胡同里, 行迹十分可疑! “好你个公孙惋玉,我师尊尸骨未……” 忽然白一朵又发现不对,他只是借用叶仲天的余名给自己找个身份,他们并非师徒关系,公孙惋玉也并不是他的师娘, 想到这里,白一朵叹息一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多管闲事,只好对着幽深的胡同啐了口吐沫:“呸,不守妇道,” 可是就在白一朵转身欲走的时候,忽然一个妖媚的声音自胡同内传出: “孙师叔,龙契之事,玉儿只能依仗您了呀!” 紧接着,一个带着一丝玩味与猥琐的声音呵呵笑道:“惋玉,叫我一声孙哥就可以了,干嘛这么界外嘛?我与叶师兄情同手足,他死了,未完成的事情我都会为他完成,包括……” 后面的话就有点不堪入耳了, 忽然,啪的一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 公孙惋玉惊慌失措的喊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公孙惋玉,你嫁给叶仲天不就是为了龙契?现在除了我,没人可以帮你,但你总得拿出一点诚意吧,我孙友道可不是叶仲天那傻子,只怕是死了都还没有一近芳泽吧?……” 白一朵蹲在胡同外,目露古怪。 他本不想听这些苟且,但毕竟与叶仲天有关,而他又挂着叶仲天亲传弟子的名号,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见孙友道出言威胁,公孙惋玉忽然转换语气,带着几分娇嗔敷衍道:“额呵呵呵~,孙师叔,玉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里是湶露峰,家父的壁画……” “不用害怕,我既然敢来,就不怕被任何人发现。”不等公孙惋玉说完,孙友道忽然淫邪的笑道。 这个时候,白一朵也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胡同竟然是被硬生生撕裂空间、凭空出现的。 ------------ 第一百七十二章:3b.危及初起 自从获得棋盘,白一朵的神识之力就尤为敏锐, 特别是对这种类似防护屏障的灵气结界,他可以感受到一种木系灵力如同编制的网一样密密麻麻么笼罩在这片区域里, 在这片区域中,所有的声音与气息都被隔绝,就像是一个独立出去的空间,无论里面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见此情形,公孙惋玉忽然慌了,胡同里传来少妇焦急的声音: “孙师叔,不可以,我求求你,等龙契之后……” “龙契之后?” 孙友道讥诮冷笑:“到了那时候,我还能有机会吗?……不过,你越是抗拒我就越是喜欢,不要停,你接着喊啊,喊破喉咙,你那便宜老爹也听不见……” 公孙惋玉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带着一丝哭腔求饶,奋力拍打在灵力幻化的墙壁上,竟是一点声响都传递不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白一朵也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短暂纠结了一下,少年暗暗咬牙: “也罢!就当是还叶仲天一个人情!” 而且,白一朵对灵气的渴求很大,不会放过任何可能获得灵气的机会。 只见少年看向构成胡同的空间结界,奋力一击,一股浓郁的木系灵气化作游丝被棋盘吸收, 与此同时,胡同里的孙友道脸色一沉,下意识的扬起头: “是谁?” 被吸走一半灵气,空间结界的根基随之动摇, 孙友道忽然觉得不妙,看一眼花容失色的公孙惋玉,想也不想的迅速逃出, 孙友道前脚一走,眼前的胡同似乎受到了空间的挤压,扭曲间开始变形缩小,随即消失成一道坚实的墙壁。 与此同时,公孙惋玉也像是被人一把揪走了一般,消失在虚无之中。 看到公孙惋玉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白一朵与孙友道均是心头一紧, 但接接着,他们就释然了, 看来,是空间崩塌后,公孙浩发现了这里的事情,及时的揪走了公孙惋玉。 没有了空间结界,身为下峰馆主的孙友道就暴露在了公孙浩的眼皮底下,这让他面色一凝,有些惶恐。 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公孙浩出现,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怒意满满的叫嚣道:“孙友道,枉你是一峰馆主,竟然不知廉耻,敢来湶露峰骚扰我师娘?” 孙友道肃然转身,就看到一个白衣服少年举着一柄金黄色的算盘,一脸凶怒的指责他。 少年怒不可遏,痛心疾首道:“师尊临终前嘱咐,要我一定要守护好师娘。我白一朵虽然修为不济,但一颗赤子之心可昭日月。今天,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与你殊死一战!” 白一朵脸上愤怒,内心却在感慨, 一下午都在找茬打架,理由皆是无中生有,那些弟子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但眼前,终于有一个冠敏堂皇的理由,对方还是修为高深的下峰馆主, 孙友道满脸不屑的看一眼白一朵,又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灵阁, 灵修殿内, 公孙浩对着墙壁上的壁画,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他本应该直接冲进去,把这个欺负自己女儿的人大卸八块的, 但是,从壁画中揪出公孙惋玉的时候,公孙浩发现打破孙友道空间结界的人是白一朵,这让他很意外,也很好奇, “孙友道的空间之术,与我同脉相承,算是寒木春华各有千秋。……即便是我都难以察觉和轰击,为什么白一朵可以做到?” “……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啊!” 而且公孙发现,白一朵自从来到湶露峰就一直在故意找人打架, “既然这家伙这么虎,就让他尽兴一次,等到真的不敌,再出手相救也不迟。” 想到这里,公孙浩抓了抓脸上的络腮胡须,看一眼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公孙惋玉, …… 街道内, 白一朵又指着孙友道臭骂了几句,终于有了成效, 只见孙友道盛气凌人的一甩袖袍,肃然说道:“好生狂妄!即便是叶仲天在世,也不敢如此在本尊的面前叫嚣。” 说罢,孙友道决定尽快的收拾残局,让眼前的少年永远闭嘴。 于是,白一朵就看到身穿灰色道袍的孙友道袖袍一挥,一脉青色灵气夹杂着荧光萦绕掌中,气势逼人。 看架势,他是准备将白一朵一招毙命,免得这家伙叫嚣个不停, 孙友道发现,已经开始有好事的湶露峰弟子闻声而来了。 而白一朵现在最害怕的,反而是孙友道不肯出全力。 他只可以接下孙友道的一击,这一击如果不能吓唬住对手、让他有第二次出手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白一朵并没有与之一战的真实实力,他只是棋盘在身,以至于得意忘形。 想到这里,白一朵拉开架势,龇牙咧嘴的破口大骂、出言讥嘲:“孙贼,有本事你就用全力,我白一朵扛不住的话,就不姓白~!” “哼,狂妄!” 轻蔑的冷哼一声,孙友道还是只用了三成的灵气,袖袍一挥,一根灵气凝结的青色藤蔓缠绕而去,…… 孙友道觉得,对付一个练气境的晚辈,即便只是三成的灵力也足够将其一招毙命了。 只是,当青色藤蔓接触白一朵脖颈的一刹那,好像触动了一枚炸弹,反噬之力在棋盘吸走灵气之后嘭然而起,强大的灵气涟漪扫荡四方,那根青色的藤蔓更是寸寸断裂,瞬间枯黄。 因为孙友道只是动用了三成的灵力,虽然有反噬,但反噬之力并没有对其造成多大的伤害, 只觉得胸口一胀,隐隐作痛,一种莫名的失衡感让他脚步一晃,堪堪站稳。 “怎么回事?他竟然毫发无损?” 孙友道目光变得冰冷,再也不敢小觑眼前的少年。 而白一朵在感受到对方只是运用了三成的灵气后,心里一片慌乱。 “我嘞个去,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就这么点灵气?” 再看对方冷肃弑杀的目光,白一朵忽然觉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额……你怎么只用了三成的灵力啊?” “你竟然知道我动用了几成灵力?”孙友道诧异的问。 白一朵有些心虚了。 一击过后,棋盘不能再帮他扛挡攻击,那么,只要孙友道再次出手,白一朵必死无疑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慌乱,快速的在黑子宫殿中问小游龙有没有什么有效对策, “不过,你已经很让本尊意外了,不愧是叶仲天的亲传弟子。” 说完,孙友道果然再次的凝结灵力,袖袍之下的掌心里,一股更加澎湃与浓郁的青色灵气盘绕升腾。 见此阵仗,白一朵嗞的倒吸一口冷气,忽然有种掉头逃跑的冲动, ------------ 第一百七十三章:4a.得寸进尺 然而,白一朵又清楚的知道,眼前就算是逃,也失了先机。 “特奶奶的,横竖是死,就跟他硬气一回!” 于是,少年手掌一摊,七星火猊蹦发的赤红火焰将夜色照的混红,那霸道的温度就像快要脱控一样,炙热的涟漪滚荡四周。 见此,孙友道目露惊诧,可能是五行相乘,在没有突破元婴之前,木系灵脉在炙火面前有着本能的抗拒。 “你竟然是火系灵脉?” 惊异的看向白一朵,孙友道又很快的发现不对,对方手里的火种似乎并不是灵力催生,他完全感应不到灵气的波动。 少年的呼吸变得紊乱, 他知道,现在想唬住孙友道已经不可能,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再扛一次对方的灵力攻击, 只要再扛一次,到时候就可以像收割刘无胜那样,粘着他,慢慢吸取灵气。 只是,对方的灵力修为远超自己太多,白一朵想以真实实力去硬扛,是毫无把握的。 这时,孙友道不屑的说:“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火种,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以为凭此就能挡得住本尊吗?” “我从未想过抵挡!”少年冷漠说道, 随着冰冷的一声话语,白一朵左手手掌一抬,一座佛塔顶着水幕平地而起, 只见水幕翻滚,竟是在眼前形成一道厚实的水墙。 看着眼前,孙有道讥诮一笑:“水系?这才是你的真正灵脉吧?不过,你的修为实在太弱了,一道水墙还不至于……” 然而,孙友道的话语只说到一半,就看到眼前的少年忽然抽搐一柄龙纹匕首,对着水墙深深刺去, 匕首正是有着寒冰属性的叱灵道人所赐,银龙断刃尺! 当匕首刺进水墙,那滚动的液态水幕忽然像是静止了一样,在眼前迅速冰凝,霜花叠生,寸寸凝结…… 很快的,一道坚实的冰墙隔在两人之前,透过冰面可以看到孙友道狰狞的嘴脸。 “你……还是蛮让人意外的嘛!” 孙友道咽了口吐沫,感觉自己还是小看眼前的少年了,这能耐,确定他是叶仲天的徒弟? “不过,你以为一道冰墙就能……” 又不等孙友道话语说完,白一朵竟又是手掌一抬,冰幕前忽然迅速生长出一珠珠树木,芊绵横生,枝叶繁茂, 看着眼前,孙友道有些难以置信, 身为木系灵脉,孙友道可以明显的感知,那是白一朵的灵脉所在。 “他不是水系灵脉吗?怎么又变成木系的了?” 而且在一个木系强者面前召唤这些树木做什么?不觉得是班门弄斧吗? 就在孙友道满目不解的时候,忽然,白一朵右手的炙火往前一丢,七星火猊的赤红火焰就像是饥肠辘辘的困兽,脱缰般疯狂焚烧着眼前的树木, 一时间火光四起,竟是在两人之间又多出一道火墙。 看着眼前的两道墙壁,孙有道脸皮抽搐,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少年,竟是如此疯狂, “不过,那又怎样?你以为……” 就在孙友道咬牙切齿,愤怒而讥嘲的说到这里,忽然又看到白一朵举起一柄金色算盘…… 只见珠天算带着金色荧光铺展苍穹, 算珠滚滚间,一道道金色符文变成一片片银亮的刀片,雨点般铺天盖地, 孙友道一眼认出,这是一柄契器, 但历史经验告诉他,白一朵不会单纯的只是使用珠天算的金色符文, 果然, 当金属性的符文铺展天地的时候,白一朵一指苍穹,动雷诀,竟是云雷焚金, 一时间,带着天地之威的雷舌霹雳而来,在漫天雨点般的刀片间相互传递交错,仿佛一时间整个湶露峰都被笼罩在了雷云之中…… 于是,隔着冰幕与火墙,孙友道又看到雷纹绞动的金雷之域,当即呼吸变得紊乱,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你特喵的,还说不抵挡,你这些没一项是攻击招式啊!” 而对面的白一朵因为隔着冰火墙壁、又有金雷之声嘈杂,并没有听到孙友道的话语, 看着眼前的一切,白一朵还是有些不放心,从黑子宫殿里找了一口大锅,让小游龙融入其中,按在胸口才勉强有了点安全感。 “孙贼,我准备好了,来吧!”隔着厚厚的距离,白一朵高声喊道。 这时候,孙友道反而有些丧气了, 虽然眼前的这些对于实力强横的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阻碍,但他知道,只是一击,还是难对白一朵造成伤害。 等击碎冰墙、跨越火幕、屏开雷域,只怕攻击的灵力也已经颓败如丝,难成气候。 想到这里,孙友道忽然有种无力感,悻悻的甩了甩手,不打算对白一朵出手了。 但是,白一朵准备的这么充足,又岂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就在孙友道颓然转身的一瞬,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孙师弟,人家忙活了半天,你不能没个交代就离开呀!” 孙友道身板一憟,看着满脸络腮胡须长相粗犷的公孙浩,内心一片凄然。 作为三峰中的两主,孙友道倒是不惧公孙浩, 但这里毕竟是湶露峰,龙须崖看似宽阔,其实只是一域灵界,是在公孙浩推墨衍画的道域之中。 嘴角微抽,孙友道苦笑一声道:“公孙师兄,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呀!” “诶?,有什么事,打完这一场再说嘛。”公孙浩一脸笑意的拍了拍孙友道的肩头,将其往前推了推,自己则身形一旋,消失在虚无。 见此,孙友道顿时有种奇虎难下的窘迫, 看一眼手心凝结的青色灵气,也不报任何希望,随手往前一掷…… 由于修为的差距,即便只是随手一掷,那高居者的强势灵力也犹如一头青虎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论是冰墙还是火幕,顷刻间土崩瓦解化做虚无, 由此可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白一朵没有体内棋盘的辅助,自身修为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但是,由于孙友道只是应付性的一次攻击,并没有动用多少灵力加成,即便这一次没有棋盘的辅助也并没有给白一朵造成多大伤害, 只见轰隆一声,白一朵倒飞出去,胸前的大锅瞬间四分五裂,一条小游龙惊吓过度的从碎片中飞出,一头扎进白一朵的黑子宫殿里, “好强的攻击呀!” 白一朵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沫,只感觉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一阵阵的头晕耳鸣, “好在有冰墙火墙还有金雷的阻挡,否则,这一击下来我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一阵后怕。 但是后怕过后,是嗜血的仇恨与激愤。 “特奶奶的,挡下了你的第二次攻击,接下来,轮到我出手了吧!” 只见少年从废墟中爬起身,口吐鲜血摇摇欲坠,但是那嗜血的目光犹如夜间鬼魅般慑人魂魄, 孙友道看到自己只是随手一掷就能把白一朵打成这样,刚找回一点自信心,却又被那嗜血的眼神震慑心魂,有点六神无主。 “你……干什么?” 孙友道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已经忘记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下峰馆主,看着满身血污凶神恶煞的白一朵,喉结滚了滚道:“本尊已经手下留情了,有心饶你一命,莫要得寸进尺……”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七十四章:4b.肝胆俱颤 从孙友道的角度看,他确实手下留情了, 饶是刚才的一击全力以赴,即便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灵障阻挡,白一朵也难逃厄运。 但是,孙友道所不知道的是,白一朵这里计算攻击威胁是按次数的,扛下了没有棋盘吸收灵气的第二击,白一朵已经再也不惧孙友道,在他看来,孙友道已经是像刘无胜那样的移动灵池,是他获取灵气的不二之选。 “孙贼,我白一朵扛下了你的两次攻击,接下来,轮到我了吧?” 只见白一朵像个嗜血的魔兽,双眼泛着血色,狰狞而可怖, 孙友道被这气势给吓到了,即便知道他只是练气境的小渣滓,可气焰这东西是不论修为的,一个毒辣凶残的眼神就能像刀子般直慑心魄。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孙友道看一眼灵修殿的方向,内心一阵慌乱。 “白一朵,你再上前一步,我真的要动杀招了!” 看着步步紧逼的白一朵,孙友道已然没了选择,调转全身的灵力,真正的发起致命一击, 而距离太近,当蕴着青色光芒的手掌接触白一朵胸膛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掌心而来,孙友道下意识的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一半的攻击灵气被棋盘瞬间吸走, 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巨响,反噬之力把孙友道击飞,重重的砸在街道的墙壁上,坚实的墙壁被砸出深深的一个窟窿。 灵修殿内,公孙浩看着墙壁的墨画,面色冷漠。 而他的身后,公孙惋玉惊讶的捂了捂嘴, 他们皆是没有想到,叶仲天的这个徒弟竟然有反杀一峰之主的能力, 不过,再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孙碧瑶,两人又有些释然。 “六长老不是说,他是一无是处的废材吗?” 公孙浩拿出那一支红色的小瓷瓶,目光冷凝。 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看着被染红的手指肚,紧忙挥袖在小瓷瓶的瓶身上一通乱擦…… 擦着擦着,公孙浩眼睛越瞪越大,不禁哈哈大笑: “原来是这样,难怪六长老要亲自把白一朵的道种送过来,他是有所预谋呀……” …… 街道里, 受到白一朵棋盘反噬的孙友道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沫, 目露惊恐的看着白一朵,那犹如面对一头失控的野兽, “白……白一朵,我不要和你打,我这就走……” “想走?” 白一朵满目凶厉,一抹下巴上的血线,狰狞说道:“敢来骚扰我的师娘,不付出代价就想走?我白一朵不答应……”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一朵说出这句话,灵修殿里的公孙惋玉矫躯一怔,一抹涟漪荡漾心中, 而街道里的孙友道真的是认怂了,看了看陆陆续续围过来的湶露峰修士,感觉自己今天不仅是颜面不保,甚至有性命之忧,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呀! 想到这里,孙友道也顾不得什么尊上之态,像个吓破胆的孩童,扒拉开看热闹的人群,逃命似的夺路而去, “白一朵,今日是本尊不对,改天,一定厚礼送上,” 然而,白一朵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朝天啐了口吐沫,凶厉喝道:“孙贼,敢来骚扰我师娘,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我白一朵都要把你碎尸万段……” 白一朵并非只是说说, 他现在对灵气的渴求太迫切了,而湶露峰上所有的弟子都像是防着他似的,想获取灵气太难, 所以白一朵把目光放到下峰、放到了孙友道身上。 于是,在这个月色明媚的夜晚,灵湶宗的很多弟子就看到,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手里提着一柄金色算盘,英气而豪壮的朝第三峰湶溢峰走去。 湶溢山建立于第三根龙须崖上, 仙阁连绵,与湶露山并无多大区别, 这晚,湶溢峰的弟子就看到自家馆主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回到仙域,满目恐惧的大喊:“敌袭,有敌袭,赶紧关上仙门……” 湶溢峰弟子们都蒙了,心想,难道是灵源宗发动战争了?不是说神战期间不允许内耗吗? 灵修殿内, 公孙浩看着墙壁上的壁画,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脚, “诶呀,白一朵走出湶露山范围了,” 只见壁画中,一个少年的身影一步步行至画墨边缘,随即消失不见。 “父亲,看样子你很着急呀,是担心白一朵的安危吗?”公孙惋玉显然已经走出了之前的阴霾,凝眉问道。 “不,我是担心孙友道,和全体湶溢峰弟子的安危!” …… 湶溢峰, 月色下,少年杀气腾腾的走上龙须崖,面前出现一道紧闭的仙门,仙门之上两个兽口吐嬛,脚下是半蹲的石麒麟。 凶厉的目光看一眼石麒麟,白一朵又扣了扣兽环,高声喝道“快给我开门,孙友道,你快给我出来……” 仙域里,馆主孙友道把自己关进了仙阁里,派了全仙域的弟子警戒, 数以千计的仙域弟子如临大敌,一个个手持兵刃紧张到了极限。 “看到没有?馆主是带着伤势回来的,听说是外宗来袭,我们灵湶宗就要灭宗啦!” 一个纤瘦的男弟子,手里紧紧的握着剑柄,看着远处的仙门呼吸紊乱, 一旁的剑眉男子却不以为然,淡然说道:“王彤,如果是灭门之灾,敌人也不会只是攻打的湶溢山,而且有龙祖守护,我灵湶宗根基稳固,不会有恙的。” “你懂个屁,馆主都伤成那样了,你看他现在恐惧的样子,说不定六大长老和上峰馆主甚至代掌门都已经阵亡了,我们这里是最后的战营、灵湶宗最后的战斗力。” 剑眉男子越听越觉得玄乎,瞥看一眼王彤,冷漠的收回目光,不再搭理。 而这个时候,忽然仙门处传来一声脆响,数千人的阵营陡然寂静,所有人都屏主呼吸,一脸惶恐的看着远处的那道石门, 石门像是凭空立在半空之上,门外门内是两个世界, 而门外的白一朵并不知道门内的阵容;而门内的数千修士也不知道门外的场景, 当白一朵奋力扣击门壁的时候,听着那一声声兽环撞击门壁的咚咚声,大家均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心肝俱颤。 就这样,少年孤身一人站在门外一声声的拍打门壁,门壁里的弟子严阵以待,紧握剑柄的手心渗满了汗水。 而这一幕,坐落于仙宫之上的六长老都看在眼里, 从白一朵打伤代掌门,到白一朵以一己之力让整个湶溢峰如临大敌的列阵备战,他都看在眼里。 而且,仙宫的视角是全方位的, 这时候,公孙浩也带着公孙惋玉,假借送回代掌门孙碧瑶的名义,来到了仙宫, 然后他们就看到,杀气腾腾的白一朵一边怒骂一边拍打仙门,而仙门后边,是数以千计的湶溢峰弟子,一个个随着门壁的声响而颤栗, “如果我没看错,这数千人里,一大半都是筑基以上的弟子吧!?” ------------ 第一百七十五章?5, 灵湶宗,湶溢峰, 魏巍高耸的龙须崖巅,白一朵执拗的叩打门环,坚实的门壁发出哐哐哐的闷响。 而仙宫之上,长须展展的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叶仲天收了个什么妖孽徒弟?也太虎了吧?” 月色如绸,少年坚挺的身影宛如神魔,肃穆孤冷,弑意盎然。 敲着敲着,忽然一簇碧绿色光斑鬼火般漂浮而来、悄无声息的落进石麒麟的眉心处, 白一朵毫无所察,却见石麒麟忽然抖了抖身体,慵懒的伸腿摆臀,双目里亮起绿幽幽的光亮。 前一秒白一朵还在嚣张跋扈的拍门叫嚣,下一瞬就身板一晃,看到石头雕刻的麒麟活了过来,晃了晃脖子,像个讨好主人的宠物狗,眼巴巴的仰着脸, 白一朵动作一僵,呼吸陡然凝窒…… “活……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石麒麟扬起脸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他对着自己笑了笑,笑的尤为古怪。 就在白一朵瞠目结舌的时候,石麒麟抖了抖身体,忽然退后几步,助跑两步直接撞在仙门的门壁上。 仙门乃是一域灵基,坚不可摧, 可就是这样一道固若金汤的仙门,直接被石麒麟撞成了碎片,七零八落,四散开来。 轰隆一声巨响,宛如惊天雷鸣,大地颤摇。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 而更让白一朵惊诧的,是仙门被撞开后,密密麻麻的湶溢峰弟子, 同样的,眼睁睁的看到仙门破碎,所有的湶溢峰修士紧张的捏紧了拳头。可是,待到尘埃散去,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单薄少年的身影……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四下静谧无声, 凉风掠过天际,吹散了尘土,也吹散了少年嚣张的气焰。 而仙域里的数千修士则是一脸的懵逼, 不是说敌袭吗? 难道敌人就是眼前的少年? 这时候,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到石麒麟撞碎仙门后一瘸一拐的走回原来的位置, 石麒麟扭过脖子看向白一朵,像是邀功地摆了摆尾巴,随即一动不动,变回了原本的石塑。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白一朵忽然发现不对, 仙门洞开,他将面对的,是数以千计的湶溢峰弟子呀。 但石麒麟已经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好像刚才诡异的一幕并未发生,石塑泰立,基如磐石。 “门不是我撞碎的,你倒是交代一下啊,” 拍了拍石麒麟的脑门,坚硬冰冷, 白一朵这才发现,自己是被一块石头给坑了, 仙域内,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瞬息,殿阁里传来一个声音焦急的喊道:“拦住他,别让他进来、他是个疯子……” 修士们齐齐的看向殿阁的方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月光如水,洒在少年单薄的身影孤单却又嗜血,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威压。 “就是他打伤了馆主的?” “他是谁?胆敢孤身夜闯湶溢峰,好生的嚣张呀!” “不要被他的样貌所蒙蔽,能够重伤孙馆主,定然实力强横,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仿佛才缓过神,一众修士愤慨激昂,哗声四起,更是有几个筑基后期的弟子踏剑飞出,直逼白一朵。 “我乃湶溢峰弟子张小北,大胆狂徒,休来放肆……” “湶溢峰弟子唐一裳,前来赐教……” 眼见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持剑而来,少年神色冷凝,下意识的怯后一步。 白一朵本打算逃走的,毕竟眼前的场面已经脱离了掌控,即便有体内的棋盘作为辅助,也难以与整个仙域弟子为敌。 然而,张小北和唐一裳的肃杀之意盎然,不等白一朵看明白,就是眼前一花,白色道袍映在皓白月光中,猎猎而来。 由于不知道白一朵的底细,张小北和唐一裳不敢轻敌,一击便是杀招,气势磅礴。 只听轰的一声, 当剑锋触及白一朵胸膛的一刹那,一道灵力光波荡漾四方,在黑夜中耀起绚丽光辉。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诧异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丝恐慌。 “张小北可是筑基后期,一击就败了?” “这少年是谁?没见他还击,张小北和唐一裳就双双败阵,究竟是怎样的实力才能做到?” 一时间,喧哗四起,恐慌犹如病毒在人群中传播。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刻的白一朵也是一阵后怕, 看着被棋盘宫殿吸收的火木两系灵气,白一朵并没有多高兴,心里清楚,一旦有弟子再度对他出手,必然死的惨不忍睹。 因为面对数以千计的仙域弟子,他根本没办法召唤冰幕和火墙, 想到这里,白一朵审时度势,踏前一步,踩着破碎的仙门废墟抱了抱拳:“各位师兄师姐,我乃叶仲天亲传弟子白一朵,今夜来到湶溢峰并无恶意,只因孙友道不知廉耻,欺辱我的师娘,此恨不报,白某夜不能寐,还请众师兄师姐谅解……” 听闻此言,众人面面相觑, “馆主去调戏公孙惋玉了?” “不会是真的吧?” “人家都杀上门来了,看来错不了了!” “馆主怎么可以这样?太给我们湶溢峰丢人了!” “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相信馆主不是这样的人……”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喧闹四起。 有的人知晓孙友道的人品,当即信了八分, 但有的人是说什么都不信,坚持那是污蔑,是谎言, 不过,得知事情的起因,已经没有人会擅自出手,毕竟白一朵尚未出手就击退了两名筑基后期,是眼睁睁的事实。 “白一朵,你口口声声说馆主欺辱公孙惋玉,公孙惋玉可是公孙浩的千金,实有此事,也轮不到你来讨罪吧?”一名女弟子不惑问道。 白一朵一愣,按道理说,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做爹的更该盛怒才对, 就在白一朵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 “怎么?想让本尊亲临,好让你们试试修为吗?” 只见公孙浩背负双手踏空而来,笑声跌宕,犹如惊天之雷震动四方。 看到公孙浩,一众弟子噤若寒蝉,纷纷低下脸,不敢造次, 而殿阁中的孙友道却喜出望外,哀声说道:“公孙师兄,真的是误会,你快把白一朵带走吧,师弟求求你了。” 一域之主此般哀求,让人大跌眼镜。 公孙浩翩然落地,身后紧随着公孙惋玉。 只见公孙惋玉俏脸白沉的瞥一眼白一朵,出声解释道:“孙师叔说的没错,只是一个误会,是白一朵的错。” “啊?”白一朵一愣,正要争辩,却见公孙惋玉怒目冷瞪,走到身旁悄声说道:“白一朵,你想败尽本仙子的名声吗?” 这倒是白一朵不曾想过的, 不甘的看一眼远处的仙阁,少年眉梢塌了塌, 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吸取孙友道的灵气就很难了。 又看一眼公孙浩,接受一个有着无上尊威的眼神,白一朵只好妥协,点了点头,肃然转身, 直到白一朵转身离开,孙友道乃至整个湶溢峰弟子这才松了口气。 …… 离开湶溢峰,公孙浩对白一朵的态度有所改观,有意无意的试探白一朵的修为境阶。 白一朵却一路上心驰意遥,整理着一天里搜集的灵气。 这时候,却听公孙浩忽然问道: “白一朵,你知道龙契吗?” 见少年摇头,公孙浩父女相视一眼,娓娓道来, “玉山湖心有一汪龙潭,龙潭每逢百年开启一次,凡女子,可入龙眼契定龙祖。而龙祖栖息百年不曾苏醒,正是因为百年来还不曾有人成功龙契。” 说到这里,公孙浩看一眼公孙惋玉,清了清嗓子继又说道:“明天就是龙契之日,你师娘今天独自会见孙友道,就是想得到他帮助。” 听到这里,白一朵会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公孙惋玉。 后者俏脸微红,似有隐晦的扯了扯唇角,开口说道:“白一朵,我也没想到孙友道会此般龌龊,今日之事多谢你。” “师娘客气了!”白一朵道。 公孙惋玉微微沉下脸。 “不过,因为这件事,孙友道定然不会再出手助我,不知道你……” 公孙惋玉咬了咬唇,试探着问:“如果你能助我完成龙契,我公孙家欠你一个大人情,日后定然厚报。” “额……师娘界外了,”白一朵笑了笑,“不过,我应该没时间帮你,明天……”、 见白一朵在找借口推搪,公孙浩轻咳一声,揽了揽白一朵的膀子,避开公孙惋玉, “白一朵,你觉得玉儿相貌如何?” “师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其实,惋玉与你师尊的婚约只是一个幌子,目的也是为了龙契,她还是处子之身!” “啊?”白一朵一晃,目瞪口呆。 “咳~”公孙浩啐拳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年龄差距大了点,但修仙之人不讲究这些,只要你愿意,一切皆有可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公孙惋玉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就在白一朵满目惊讶的看向她时,公孙惋玉扯了扯衣领,露出花白的香肩,那曲线有致的矫躯在月光下更显妩媚与销魂, “我嘞个去,这父女俩够狠呀!”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湶露山, 月光明媚,给夜色更添了几分魅惑。 公孙浩见白一朵没有当即答应,也不着急,亲昵的揽了揽他的肩膀道:“白一朵,去我的灵修殿喝一杯吧,我那里可是有上乘的美酒。” 公孙浩本身就是粗鄙豪壮之人,嗜酒疏财,待人坦荡。 他这种人本来对白净的白一朵没什么好感,但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也逐渐改变了态度, 于是,在白一朵半推半就中,两人来到灵修殿, “白一朵,来,再喝~” 殿堂台阶前,横七竖八躺着一大滩酒坛子,有意灌醉白一朵的公孙浩反而不胜酒力,醉意朦胧的揽着少年的膀子:“白一朵,以后,叫我一声大哥,咱哥俩……咯~……” 少年小脸挂着红晕,虽然大多数的酒水都被他偷偷的放进了黑子宫殿,可还是有了些醉意, “馆主,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醉了怎么了?不是说了吗,今天咱哥俩不醉不归。……来,再喝……” 醉眼迷离的白一朵晃了晃脑袋,端着酒盏摇摇晃晃送到嘴边,一多半的酒水都顺着下巴淋在了胸口。 这时,公孙惋玉走进殿堂,看一眼眼前,柳眉微蹙。 “父亲,你喝醉了。” 公孙浩瞥一眼公孙惋玉,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起白一朵: “白一朵,哥决定了,把惋玉许配给你,” “馆主,你喝醉了!” “我没醉!”公孙浩说着攥住白一朵的手腕,歪歪斜斜的走到公孙惋玉跟前,又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牵着两人,公孙浩脚步一点,把他们待到一间卧室,指了指床榻说道:“来,你们现在就洞房,我看着,。”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说,你们途中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我可以现场指导。 “父亲,你喝醉!”公孙惋玉用力摆开他的手,小脸有些娇红。 白一朵却是醉意迷离的笑了笑,忽然身体一歪,扑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刺痛眼帘,白一朵睡眼惺忪的醒来,感到口干舌燥,头疼欲裂。 “诶呦~” 少年捂着脑袋坐起身,这时有婢女端来洗漱脸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侧, 药童林墨登登登的跑进来,匆忙说道:“白师兄,听说你昨天孤身夜闯湶溢峰了?霸气呀!” 白一朵还不是很清醒,揉着脑门左右看了看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晚喝醉了,这里是馆主的府邸。” 白一朵努力回忆了一下,还是没什么印象,抿了抿干燥的唇问:“林师弟,这是什么时辰了?” “都快中午了!”林墨说着,似是有些焦急,“馆主带着惋玉师姐去了龙潭,今天是百年一遇的龙契之日……” “龙契?”白一朵剑眉一凝,忽然公孙浩的话语出现在脑海,让他浑身一怔。 “白师兄,你睡的太沉,馆主吩咐,看到你醒了,务必请你去龙潭口助惋玉师姐一臂之力。” “啊?我睡的有这么死吗?” 白一朵诧异,爬下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被林墨拖着奔向玉山湖芯。 ------------ 第一百七十六章:6,男的也可以? 烈阳当空,玉山湖芯水波粼粼光彩绚烂。 女子身姿娉婷肃然而立,眉宇间却流出一丝焦虑与忐忑。 微风拂过湖面,鬓发飞扬,眼前是数百名灵湶宗女修士,其中不乏惊艳绝伦之辈。 “公孙惋玉,不是说你嫁人了吗?这会儿应该在家造娃才对,干嘛抛头露面来跟本仙子争龙契?” 看似静谧的湖面暗涛汹涌,而看似祥和的众人既是明争暗斗各怀鬼胎。 公孙惋玉没有心情搭理说话之人,回眸看向湖岸,柳眉微蹙。“该死,他怎么还没有来?” “穆兰雪雪,你闭关多日,是有所不知呀,咱们这位公孙仙子,守寡啦~!” 忽然四周传来哄笑声,仿佛湖水都在尖锐的笑声中生出涟漪,波纹滚滚。 “叶仲天死了?” ”……原来是一个短命鬼,当年他死皮赖脸追求我的时候,幸好我没有答应,否则,年纪轻轻就守寡得多苦闷呀?”穆兰雪雪讥诮说道。 “也不苦闷!没听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吗?有些人就是喜欢这些是是非非!” 一名头戴银簪的女子阴阳怪气的说到这里,晃了晃脑袋,暗瞪一眼身后的孙友道。 争夺龙契需要强横的灵力打开祭门,祭门有阴阳两极,乾坤默化,需要一名男子辅助方能打开。 这时的孙友道低沉着脸,不敢去看公孙惋玉。 公孙惋玉小脸发紫,看一眼孙友道的方向,一股无名之火在心间跳跃。 但她并不觉得可惜,乾坤祭门有很强的反噬之力,很难有人坚持下去, 而无亲无故,又有几个人会为成全别人忍受煎熬呢? 也就是说,辅助者必须是值得信奈的人。 “从昨天的表现看,白一朵是个愚忠且意志力坚韧的男人,只可惜……” 眼看龙潭即将出现,可少年迟迟未达,公孙惋玉只得苦笑一声,高声对湖岸上的公孙浩说道:“父亲,让庄小旭来吧!” 湖岸之上,公孙浩神色肃然,手掌按在一名筑基弟子的肩膀, 后者一脸的苦涩。 庄小旭是父女两唯一参考过的候选者,论实力与意志力,都不算理想。 只见公孙浩按着庄小旭的肩膀威严赫赫的说道:“小旭,开启祭门之时务必全神贯注。届时阴阳颠倒,只有你承载剥灵之苦才能助惋玉进入祭门,切忌,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庄小旭一脸的苦涩,他只是湶露山一枚普通弟子,没有凌云壮志,也不奢富贵荣华,凭什么要他去替公孙惋玉承受剥灵之苦? “尊上,我……” “无需多言,去吧!” 不等庄小旭拒绝,公孙浩按在肩膀的手轻轻一推,在一股强横灵气的裹挟下,庄小旭稳稳的落在公孙惋玉的身侧。 凝眉看一眼庄小旭,公孙惋玉轻叹一声,转即扬起一抹笑容轻柔说道:“小旭,助我进入祭门,日后必有厚报。” 一旁,银簪女子遮面掩笑,笑的放荡而肆意。 “公孙惋玉,这个时候画大饼,是不是晚了一点?……诶?听说孙友道昨天晚上去找你了,怎么?你没把他睡服?” “穆兰雪雪,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公孙惋玉勃然怒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列日正中,水面泛起一片旖旎,浪花翻涌间,一只巨大的眼球浮出水面。 如果俯瞻去看,会发现玉山湖芯一颗巨龙眼瞳层次分明的浮与水面,那数百仙袂飘飘的仙子在巨目面前犹如尘埃,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巨目迎着正午的太阳光芒肆意,强光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公孙惋玉下意识的遮住眼睛,耳边水声嘈杂,混乱而又让人惶恐。 渐渐的,当哗然的水声平息,众人再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周遭是一片虚无,没有天地两级,没有前后南北。仿佛置身浩瀚的宇宙中央,身边是同自己一样目露迷茫的修士。 忽然,虚无中出现一道细细的黑色光线,光线铺展开来,把整个空间分化成为两端, 公孙惋玉这才发现,庄小旭不知何时被这一道黑光隔绝去了对面。 就在公孙惋玉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到身旁有人大喊:“乾坤两级、阴阳颠倒,祭门就在这虚无之中,张大宝,快助我打开祭门……” 说话间,一名女修士对着虚无中的黑色光幕出掌轰击,与此同时,对面的张大宝反向出掌,两人明明掌心相对,却又仿佛阴阳两端, 看到有人率先,众人纷纷效仿。 公孙惋玉对视一眼虚无对立的庄小旭,轻一点头,两人出掌相击。 可当掌心接触黑色光幕的一瞬,一股冰凉的凉气源源不断的灌入身体,冰寒之意刺骨侵髓, 公孙惋玉银牙一咬,知道这是开启祭门必须忍受的煎熬,自也不敢怠慢。 但是,虚无的对面的庄小旭浑身赤红,脸颊和脖子源源不断的溢出汗水,头顶升腾起袅袅白烟。 阴阳倒置,乾坤转移,庄小旭需要忍受的痛苦是公孙惋玉的两倍,很快就难以承受,双腿开始打颤。 “公孙师姐,我快受不了啦~!”庄小旭面目狰狞的喊道。 “庄小旭,不准放手,否则我杀了你!”公孙惋玉眼眸一凝,嘴唇和眉毛冻出了白霜,浑身一阵阵的哆嗦。 但她不能放手,成功龙契,她就可以修习灵湶宗最顶级的功法、成为历届宗主的候选人。 三百年前,现任的灵湶宗宗主龙姝兰,就是龙契成功之人。 “我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能成功……” 然而,这种事不是自己的意志足够坚韧就能办到, 公孙惋玉眼睁睁的看到,庄小旭已经浑身发抖,哭丧着脸一边咬牙坚持一边抱歉的摇着头:“师姐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忽然身旁传来一声巨响,那率先轰击祭门的女子在强光中虚化成了一片泡沫,烟消云散……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虚无对面的张大宝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而他辅助的女修士却因为他的不能坚持,在反噬中香消玉殒,尸骨无存。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女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穆兰雪雪咽了咽喉咙,看向虚无对面的一名男子,神色紧张。:“孟师叔。” “雪雪你放心,我孟浩然断然不会让你如此死去。”男子白鬓被汗水打湿,肃然说道。 听到这话,穆兰雪雪才略微安心, 来到龙潭的女修士大多都请来了实力强横之辈,可以把祭女成功送进祭门。 但这件事并非有足够的修为实力就可以,也有修为不俗者因为难以忍受煎熬,放弃了契女,导致如刚才一幕的。 譬如银簪女子,她请来了下峰馆主孙友道,原本势在必得的,听到穆兰雪雪与孟浩然的对话,讥诮一笑: “雪雪,不错嘛,孟师叔可是准金丹强者,你是怎么睡服他助你的?” “月素素,这个时候就不要出言刻薄了吧?快看看你的舅舅……” 孙友道是月素素的亲舅舅,所以请他助阵,月素素势在必得。 但月素素是怎么也没想到,因为白一朵昨天吸走了孙友道的灵气,后者生机受损,无法再持续坚持,嘴角漫出一缕血线,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舅舅,你干什么?” “素素,我……我不行了……” 听闻此言,刚才还笑看风云的月素素吓的花容失色,大喊一声“不要呀~” 但被她委以厚望的孙友道还是当着她的面选择放手,皱起眉头说了句:“外甥女,舅舅对不起你!” 一瞬间,白光乍起,月素素曼妙的身姿如气球般迅速膨胀,轰的一声爆炸,尸骨无存。 月素素就在公孙惋玉的右手边,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幕,公孙惋玉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她也没时间幸灾乐祸,因为眼前的庄小旭显然已经快不行了,噗的喷出一口老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往后仰去…… “不要……” 公孙惋玉绝望咆哮, 但很快的,一股浓烈的热流夹在在凉气里,相互碰撞地灌入身体, 一时间气血膨胀,全身的筋脉在冷暖气流中不断鼓宿,死亡的气息尤为浓烈。 看到这一幕,还在苦苦坚持的其它修士纷纷凝眉,惋惜的摇了摇头。 很显然,公孙惋玉死期已至!!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就在所有人、包括公孙惋玉自己都以为大限将至的时候,忽然虚无之中凭空的出现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单薄消瘦,却在一瞬间像是无比的伟岸高大, 那肃穆的身影宛如神明,带着无上尊威须弥而来,气势磅礴。 “师娘,白一朵来了!” 只见少年白衣展,自虚空而来,强劲的掌风划破空间,轰的一声击在黑色光幕之上 公孙惋玉完全还是蒙的,就感受到撑破静脉的冰火气流瞬间倒流,一种畅快淋漓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众人看着凭空出现的少年,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操作?他是怎么进来的?” “还能这样?打辅助还可以有后援?” “天哪,我怎么没想到?早知道就多请几个辅助了,” 回过神的公孙惋玉也是一惊,大喜过望的喊道:“白一朵?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一朵目光坚毅:“为了救师娘,我把那只眼珠子敲碎了!” “……” 没有人知道,当白一朵来到玉山湖的时候,龙潭祭门已经开始,站在湖岸可以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球,眼球的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很多修士正在隔空对掌。 眼见这一幕,白一朵本不该出现的,直到看见月素素等人相序死亡, “白一朵,你打碎了龙目?怎么可能?”公孙惋玉满目震惊, 但眼前的白一朵却没心思对她解释,感受到越来越热,煎熬感开始折磨心神。 “师娘,这怎么……这么热呀!” 白一朵说着抖了抖衣领,公孙惋玉看到这一幕吓的花容失色,紧忙吼道:“不能放手,这是阴阳倒置,只有你承受足够的阳极,才能把我送进阴极所在,也就是祭门之内。” 说话间,忽然身边传来嗡的一声吟鸣,穆兰雪雪随着吟鸣凭空消失在了虚无。 见状,有人惊呼:“穆兰公主也死了?” 却见虚无对面的孟浩然顺了顺花白胡须,泰然说道:“不!她,去了祭门。” 孟浩然的话音落定,又是相序的两声嗡鸣,已经有三名女修士成功进入祭门。 然而也没人有时间去羡慕别人, 就在穆兰雪雪等三名女修士成功入祭不久,同时有两名男修士喷出鲜血,导致阴面的女修士在惊恐中膨胀爆炸,化作虚无…… 看到眼前的一幕,白一朵才明白所谓的阴阳倒置是怎么一回事,咽了口吐沫看向公孙惋玉。 “师娘莫怕,我是不会放手的!” 看到那么多的人死去,公孙惋玉却开始动摇,眼巴巴的看着白一朵说道:“白一朵,你一定要说到做到,这可是关系我的性命。” “师娘放心!”白一朵咬牙坚持,但是他的修为境界毕竟太弱,是这里所有人当众最弱的, 只见白一朵双腿打颤的苦苦坚持,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下, “师娘,白一朵有一个小要求,不知道能不能提。” 闻言,公孙惋玉心头一凛,以为白一朵想趁人之危,提那种过分的要求, 蕴着一丝怒意和羞涩,公孙惋玉轻咬薄唇,开口说道:“白一朵,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师娘……给你!” “多谢师娘,”白一朵痛苦之余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我也不贪心,八千银钱,可以吗?” “你说的是银钱?” “师娘是嫌多了吗?那就五千吧,不能再少了。” 公孙惋玉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意识到,白一朵只是在找话题转移注意力,是自己太较真了, “咳~,……白一朵,你还能坚持吗?” “师娘,你这么一问,我还真的是坚持不住了……” 就在白一朵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喷出一口血雾,面目狰狞的仰天吼道。 少年嘶声力竭的仰天吼嚣,下一瞬就扬起一柄龙纹匕首,朝眼前黑色光幕狠狠的刺去。 叱灵道人的银龙断刃尺,随着尺身的陷入,一股强横的冰属性气息弥漫开来,明明是虚无中的黑色光幕,却犹如实质般冰凝, 冰霜蔓延,又如冰面一样皴裂,断纹不停瓮延。 不等公孙惋玉惊舌,就听哗啦一声,阴阳两级的界限宛如一道冰墙,顷刻崩碎。 与此同时,在旁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只听嗡嗡两声吟鸣,公孙惋玉和白一朵双双消失, 一旁的孟浩然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虚无, “他……他是男的呀!男的也可以进入祭门?”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七十七章:7,一枚龙蛋?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一种失重感。 只是瞬息之间,再出现,已经在一个满地巨骨的荒漠上。 白一朵扶着一根柱子站起身,甩开脑门上的沙土,刺眼的光芒让他一时看不清眼前。 而随着视线的适应,白一朵又惊恐的倒跌在地,刚才依附的柱子竟然是一根巨兽的肋骨。 这时候,满目惊异的扫视一圈,看到眼前赫然是一片巨骨林立的荒漠,空气中充宿着淡淡的腐臭气息。 “白一朵?”身后传来公孙惋玉的声音,讶异道:“白一朵,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只有女弟子才能进入祭门吗?” 这把白一朵问住了, 可能换作别人也只是奇怪,而自从通过玲珑镜看到过葵城世界,一个画面始终困扰着白一朵,如鲠在喉。 “可能……我其实是个女的吧!?” 白一朵当做一句玩笑话来说,拍了拍身上的沙尘,放眼一圈:“师娘,这是什么地方呀?” 公孙惋玉柳眉微倾,手掌遮挡阳光,眺望远方, “听说,龙祖的眼睛里存在着一个它看到过的世界,应该就是这个地方,洪荒之初!” “洪荒?”白一朵抓了抓脖子,又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龙契,公孙惋玉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的,只见她轻摆衣裙,玉手掸了掸裙摆的尘沙,蹙眉说道:“这里是龙祖记忆里的世界,我们会在这里看到一些事、产生一些感知或是领悟。当我们的感知最大程度上契合龙祖的感知,就可以契合龙祖意识,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龙祖’。” “契合龙祖的意识?”白一朵听的一头雾水,傻傻的问:“师娘,契合龙祖的意识做什么?” 公孙惋玉呛了一记,怪异的打量白一朵,颦蹙不语。 忽然,一声清朗的笑音传来,风卷尘沙,白衣展展的三名女子出现在巨骨前。 “早就听闻公孙惋玉擅长利用男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来人正是最先进入祭门的穆兰雪雪等三人。 公孙惋玉小脸一肃,警戒地看着三人,低声对白一朵说道:“小心这三个人,龙契只有一个,她们能够走在一起,显然是达成了短暂的同盟。” 白一朵会意的点了点:“师娘的意思是说,她们是打算排清障碍,然后再内部争夺,好增加成功率?” “很有这个可能。” 闻言,白一朵也戒备起来,目光如炬。 “师娘,你先走,我可以对付她们。” 公孙惋玉矫躯一怔,愣愣的看向白一朵,问道:“你一个人?” 少年轻蔑一笑:“湶溢峰三千修士我尚且不惧,应付她们,又有何难?” 公孙惋玉双目湿润,忖度良久才点了点头:“白一朵,待事成之后,我公孙家定不负你。” 说罢,女子脚步轻点,踏空而去。 “她这是要去龙窟?” “可恶!快给我拦住她!” 穆兰雪雪银牙紧咬,看着公孙惋玉离去的背影,愤然吼道。 然而,身旁的两名女子并不是她的仆从,相视一眼,目露古怪。 见状,白一朵傲然笑道:“哈哈哈,联纵杀围?这招可不怎么新鲜!” “你是什么修为?胆敢阻拦本公主?”穆兰雪雪目露异芒, 并非白一朵给她们带去了怎样的威压,反倒是少年身上没有明显的灵气波动,让人犹疑不定。 只见少年小袖一甩,45度仰望天际。 “我白一朵今天在这里,汝辈休想争夺龙契。” “白一朵,公孙惋玉给了你什么好处?本公主你给双倍。”穆兰雪雪焦急的说道。 “穆兰雪雪,你以为我白一朵会是市侩之人?” 白一朵冷哼一声,左右看了看,忽然语气一转:“双倍可是一万六千银钱,你付得起吗?” 穆兰雪雪反而愣住了,身旁的两名的女弟子也是瞠目结舌, 这少年……不是很硬气吗? “白一朵,我给你五万银钱,助我获得龙契,怎么样?”穆兰雪雪自己抬价, 她着实没有想到,公孙惋玉竟只是用了八千银钱就请到了这样的得力助手,若能为己所用,那龙契之事必事半功倍。 “五万?”白一朵狐疑的眯了眯眼:“穆兰雪雪,大话谁都会说,我白一朵不相信你能拿出五万巨款。” “哼!井底之蛙!这哪是什么巨款?”穆兰雪雪轻蔑一笑,手臂摸了摸袖口,脸色忽然变得白沉:“白一朵,我穆兰雪雪言出必行,等回到宗门,别说五万,就算是……” “赊账?”白一朵啧啧摇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说起大话是丝毫都不含糊,我白一朵可不比你身边的两位师姐,想用白条收买我?呵,未免太过天真!” 这话看似在对穆兰雪雪说,却是说给另外两名女子听的。 这时,穆兰雪雪似有所察,讳莫如深的瞥一眼身边两人:“陈妪瑶、童紫月,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堂堂公主还能欺骗你们?” 穆兰雪雪气的直跺脚,却见名叫童紫月的女子轻笑一声,说道:“刚才是我还没想清楚,龙契之事,我童家准备了数十年,势在必得,这种时候不便与任何人结盟。” 听闻此言,名叫陈妪瑶的女子蹙紧了眉头,左右看了看道:“要么……我也退出吧!联纵杀围对其它人不公平,而且到时候我的实力最弱,即便有穆兰公主承诺的灵宝,也终是无法弥补给家族带来的损失。” 陈妪瑶说着退后一步,目光戒备。 “你们……”穆兰雪雪小脸气的发紫,说来说去,还是信不过她穆兰雪雪。 “两个蠢货,现在不联纵,等更多的修士进入祭门,能不能到达龙窟都还不知道。”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产生嫌隙,就很难再被抚平。 只见陈妪瑶和童紫月相视一眼,纷纷抱拳, “穆兰公主,紫月背负家族期望,不能拿龙契之事儿戏,还望公主见谅。” 说完,童紫月迅即转身,神色冷凝的看向龙窟的方向。 “呵呵~”穆兰雪雪怒气反笑,目露阴狠的看向两人:“既然不能联盟,那么,就是敌人!” 阴狠的话语似寒风凛冽,刺人心脾。 而随着穆兰雪雪的一声冷笑,强横的土系灵气卷动沙尘,狂沙乱舞,地颤山摇。 “不愧是穆兰府公主,一出手就是玄级功法!” 只见盛怒之下的穆兰雪雪瞪着猩红大眼,弑杀之意弥漫开来,天地为此变色。 童紫月神色肃然,扬起宝剑轻笑一声:“果然不能信你!……妪瑶,你我联手,先制服这妖女。” 陈妪瑶有些犹豫,看一眼龙窟的方向,目光却被白一朵阻挡。 陈妪瑶本想趁机直取龙窟,但显然没那么容易脱身。且不说穆兰雪雪放不放她走,就是眼前的白一朵,都足够自己应付了。 想到这里,陈妪瑶银牙一咬,对童紫月点了点头。 一时间飞沙走石刀剑嗡鸣,原本打算联纵打围的三人,还没开始,就先自己打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这时候,天地空气忽然变得扭曲,又有两名女弟子进入祭门,呼啦一声落下地来。 当两人一脸茫然的爬起身,就看到一场生死肃杀在黄沙中进行。 “这是……洪荒之初?”看着一尊尊巨大的兽骨,少女满目惊愕。 忽然,白一朵搓了搓手掌,笑意满满的走过去问:“两位师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少女柳眉微蹙,戒备的看一眼白一朵,又将目光转向穆兰雪雪那边的战斗。 “她们怎么打的这么凶?” “哦,好像是为了争夺龙契,毕竟龙契只能有一人获得。”白一朵看似解释,实则是在提醒。说完见两人古怪的打量自己,白一朵急忙摆明立场:“我是男的,龙契只能是女弟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两人才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发现不对,转眸看向对方…… 于是,在白一朵的‘撮合’下,又一个战场适时出现,一时间黄沙漫天,尘土飞扬。 看着眼前的一幕,少年垮了垮脸,嗞嗞摇头:“灵湶宗的女人太凶残了!还是我灵源宗好啊!” 转身遥望一眼远方,白一朵忽然有种成就感:“师娘加油,我白一朵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出神间,忽然又有三名女弟子自虚无而来,进入祭门。 见状,白一朵赶紧拍拍身上的尘沙迎过去,一番提醒加挑拨,厮杀再起。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白一朵不禁感慨:“没想到,她们会因为的白一朵的一句话战的死去活来!” 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 只见一名红发紫瞳的女子秀眉一凝,看向白一朵问身边的人:“不对呀?白一朵是辅助公孙惋玉误入了祭门,他在这里,公孙惋玉呢?” 有人反应过来,恍然说道:“公孙惋玉去了龙窟,留下白一朵帮她阻敌?” “噢~,难怪白一朵在这里挑拨我们……” 似是才反应过来,众人停下打斗,面面相觑, 狂风拂掠,尘沙飞扬,数十名女弟子凶厉的目光宛如血月,在波诡云谲的天地巨变中显得嗜血而又阴历。 白一朵嗞的倒吸一口冷气,左右戒备地怯后两步:“额……各位师姐,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是男弟子,不跟你们抢龙契的。” “哼!”穆兰雪雪哗啦一声抽回宝剑,陈妪瑶胸前喷出一道血注,应声倒地。 穆兰雪雪竟是以一己之力斩杀了童紫月与陈妪瑶两人,虽然已是浑身疲惫,却更加的癫魔与嗜狂。 只见穆兰雪雪踩踏童紫月的尸体走上前来,放肆大笑:“白一朵,你以为阻拦了我们,公孙惋玉就能成功获得龙契吗?未免太天真了!” 就在这天地俱变波诡云谲之期,忽然远处龙窟传来一声兽吼,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北方天际红沙翻滚,一卷飓风遮天蔽日,扫荡整个荒漠大地。 “这是……,”白一朵目露惊恐, 这一幕,让他想起玲珑镜中看到的葵城世界崩塌后的样子。不同的是,在这里席卷一切的不是蝗虫,而是漫天黄沙。 只见穆兰雪雪神色肃穆的看向远处,嘴角上扬一抹弧度。 “自以为是的公孙惋玉,你以为进入龙窟就可以获得龙契吗?” 好像才有人明白过来,龙契是要契合龙祖感知,并非争夺游戏,更多的是机缘造化。 而面对遮天蔽日的风暴,众人互相警戒的对视一眼,心间紧迫。 “兽吼声来自龙窟,公孙惋玉已经在契合龙祖了,”一名女子说着踏空而起,竟是化作一道长虹飞射而去。 眼见这一幕,白一朵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这些女子的修为皆是惊艳绝伦,存心阻拦的话,只怕是一个也拦不住。 荒漠的南部有一面石窟崖,崖壁魏巍入云高不可攀,四周没有树木花草,黑压压的岩石在黄沙大漠中显得尤为突兀。 白一朵仰起脸来看一眼崖壁,千疮百孔的崖山像是被蛀了的黑色木板,又或者说是一面立在荒漠中的残破墓碑,给人以一种神秘与震撼。 白一朵驻足良久,看着千疮百孔的崖窟中时有翼龙盘旋、又或是古怪的巨大肉体在蠕动,而吸引少年目光的,是一个佝偻苍老的身影。 白一朵神识明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冷凝。 “好熟悉的感觉!” 身影一晃而过,待白一朵仔细去看,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白一朵只觉得奇怪,这是龙祖眼睛里的世界,也可以说是龙祖的记忆。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他怎么会有种见到熟人的感觉呢?除非是这个‘熟人’也进入了祭门。 “公孙惋玉,你给我住手~!” 就在白一朵神驰意远的时候,眼前的石窟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吼。 闻言,白一朵神色一粟, 冲进洞窟,就看到石洞联廊别有洞天,一只巨型乌龟的龟壳铺展在地,把地面分割成了一块块六角形的倾斜地面。在整个洞窟的中央位置,一汪泉眼源源不断的喷涌泉水,在泉眼的正上方有一尊石莲,石莲的中央摆放着一枚巨大的青色龙蛋。 那,就是龙祖! 白一朵脑补过无数个见到龙祖的场景,在他看来,这里的龙祖即便没有卧沉汨罗江南岸这头威武高大,那也绝对是风华正茂的,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时候的龙祖竟然还是一枚蛋。 见此,白一朵这才明白公孙惋玉为什么还没有获得龙契, 一枚蛋,能有什么感知? 果然,就在众人冲进洞窟的时候,青色的巨大龙蛋忽然晃了晃,脆壳皴裂,一根尖刺般的银色抓尖刺穿蛋壳…… ,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七十八章:8,战龙祖 湿漉漉的岩壁布满青苔,袅袅水雾在空气中氤氲飘荡,给眼前平添着神秘与朦胧。 湶涌哗然,泊泊泉水沿着巨大龟背缓缓流淌,纹路清晰。 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脚下的水线汇流成图,衍化莫测,宛如眼瞳。 只是,来到洞窟里的众人都被龙蛋吸引, 只见龙蛋忽然晃了晃,蛋壳皴裂,一只尖锐的爪锥刺穿蛋壳,似是正有一个小生命就要孕育而生。 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看到公孙惋玉神色木讷的来到泉眼前,目光空洞地盯着龙蛋,机械的伸出手…… “公孙惋玉,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怒吼一声,穆兰雪雪身形一旋,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泉眼。 与此同时,白一朵恍惚看见公孙惋玉身后的岩壁上,正有一只巨蟒的影子竖立着,行神相容无不与公孙惋玉一致。 待穆兰雪雪踏空而至,灰褐色的岩壁上忽然又出现一只巨蝎的影子。 这一幕尤为诡异, 青色龙蛋却在这个时候一动不动,刺穿蛋壳的锥形直接像是卡在了裂缝里,画面好像定格了,一时间仿佛一切都成为了静态,只有紊乱的呼吸与扑扑心跳是时间的坐标。 白一朵看到,穆兰雪雪在踏上龟被的那一刻,忽然也和公孙惋玉一样,凶怒的面容刹那间融化、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青色龙蛋,幽幽的闪出一只手…… 这一幕是怎么看怎么怪异,白一朵心头一凛,却见其它女弟子在穆兰雪雪之后相序的踏空而去。 “别过去……” 白一朵下意识阻拦,却只是抓了个虚空, 这些女弟子和白一朵的心境不一样,她们是奔赴龙契而来,少有能克制理智的。 见此情形,白一朵急的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师娘,当心呐!”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呐喊,数名女弟子白衣一旋翩然飘落,下意识的就要去轰击公孙惋玉和穆兰雪雪。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白一朵眼睁睁的看到所有人都像是被下了禁制,在青色龙蛋面前矗立不动,场面尤为阴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是争夺龙契正常的一个步骤?” 就在白一朵胡思乱想满目焦急的时候,忽然岩壁上的黑色影子里,多出一枚龙蛋的倒影。 洞窟内没有光,烟雾萦绕,不该有影子才对。 但是那布满青苔的岩壁上赫然出现龙蛋的倒影,大小形态并无两样。 而龙蛋四周围着一群妖兽,有巨蟒,有巨蜥,也有巨型蚰蜒。 影子妖兽盯着影子龙蛋,就如同公孙惋玉等人盯着眼前的龙蛋,行神相容完全同步。 然而,这种契合只是出现了一瞬, 众仙子面前的龙蛋依旧一动未动,却见那岩壁里,那枚龙蛋的倒影忽然整个的晃了晃,一只锋利的爪子刺破蛋壳,探出一只小脑袋。小脑袋冲出蛋壳仰天长啸,虽然没有声音,却能够从倒影中感受到一种王者威压。 与此同时,岩壁中的妖兽们忽然像是被人点来了播放键,在小龙仔破壳的那一瞬,相互碰撞撕扯,狂躁的挤向龙蛋。那样子,就像是护犊子的母兽,本能的去争夺。 看着岩壁中混战的倒影、再看向湶眼前神色呆滞的众仙子,白一朵若有所悟。 “难道说,这是龙契该有的过程,她们正在争夺契合权?” 想到这里,白一朵看向目光空洞面无表情的公孙惋玉,倒也不再有多担心,握了握拳:“师娘加油!” 就在白一朵遥遥的为公孙惋玉打气助威的时候,突然异变忽起。 只见一枚青色的光点,犹如鬼火一般幽幽的飘荡而来。先是绕着泉眼转悠一圈,紧接着,白一朵就眼睁睁的看到青色光点通体一旋,变成一只杵着拐杖的老猴。 老猴体态苍老神缓行顿,两鬓花白,身形佝偻,杵着一根拐杖,皱巴巴的脸上褶皱间很难辨出眼缝,枯柴般的手臂微微起颤, 只见老猴慵懒且缓慢的转了个身,看向远处的白一朵,忽然龇起嘴,露出为数不多的牙花子。 “老猴?……嘿~?你不是死了吗?” 白一朵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瞪,勃然怒道:“好你个臭猴子,是怕我找你秋后算账,装死的对吧?” 想到这一层,白一朵又发现自己是小看这只猴子了。他不仅没有死,甚至一路跟随自己来了灵湶宗, 想到道心阁里平白无故飘来的道种、又想到湶溢峰撞碎仙门的石麒麟, 应该都是这臭猴子干的吧? 而更让白一朵感到诡异的,是老猴出现在湶涌前时,并没有像其它女弟子那样变得木讷且神迷,而那岩壁之上,也没有老猴的影子。 好像老猴本不属于那个地方,是强行ps上去的,完全没有违和感。 “据说龙契只能是女弟子,莫非……”想到这里,白一朵略感安心。 他可不想争夺什么龙契,也不想自己被诡异的剥走元神。 胡思乱想间,只见老猴慢悠悠的走到龙蛋跟前,布满皱纹的脸上映射着粼粼水光。 转过脸来,老猴对着白一朵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忽然的,老猴双手扬起拐杖,向着湶眼里的龙蛋重重的砸了下去…… 只听哗啦一声,龙蛋应声碎裂。 漫天碎片洋洋洒洒,却没有胎死腹中的龙仔,也没有血腥暴虐的场面, 蛋壳破碎的一瞬,一团黑色的雾气升腾而出,被老猴后伸手一捏,竟是死死的捏在了手心里。 与此同时,岩壁中的影子也在龙蛋破碎的一瞬画风转变,狂暴的幼龙影子像是脱离了某种约束,跳出蛋壳,在一群妖兽的簇拥中迅即膨胀,却又渐渐的淡灭在黑压压的岩壁里。 随着龙仔的消失,穆兰雪雪等人才一个恍惚收回元神。 当看到一只老猴和他捏在手里的黑色雾气,穆兰雪雪凤眸一瞪,伸出便要去夺。 “给我……” 老猴不疾不徐,像是听懂了穆兰雪雪的话,欣然的点了点头,递了过去。 见此,穆兰雪雪反而一愣,犹疑了一下,没敢去接。 这时,忽然身边伸出一只手:“它是我的~!” 就在穆兰雪雪短促的犹疑间,一名银发女子须弥而至,一把夺去了老猴手中的黑色雾气。 一切都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就在银发女子玉手接触黑雾的瞬息,老猴忽然松开手,身形一旋,化作一簇青色光点飘走了。 老猴从出现到消失,只做了一件事! 只见老猴打碎龙蛋,结束了石壁中妖兽影子的争抢,拨乱反正,把战场带回现实。 但是,就在银发女子接触黑影的一瞬,却见黑雾变成一根又细又长的丝线,缠绕住银发女子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吊在半空。 银发女子无助的挣扎,双腿乱蹬,一双眼睛里挤满了血丝,绝望而又悲切的看向身边的仙子们。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快来救救我…… 然而,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傻了,直到银发女子停止了挣扎,在众人面前香消玉殒。 穆兰雪雪被吓的花容失色, 难怪老猴答应的那么利索,饶是自己再快一步,现在死的就是她了呀。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的盯着黑色雾气,难以抉择接下来要怎么做。 公孙惋玉凤眸一凝,犹疑不定的说道:“龙契是契合,不是杀戮。换个角度看,这里是龙祖眼睛里的一段记忆,它的记忆中不该有我们,所以,我们不会真的死去……” 好像很有道理,相序有人认同, 一名女弟子忽然问道:“三百年前龙宗主成功获得过龙契,她当年是怎么做到的?当年也有这个恐怖的黑烟吗?为什么没听人提起?” “龙契险地乃是南岸四大秘境之一,除非获得龙契之人,其它人都要被强行洗刷记忆的,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也就不会被外人知晓,自然没有任何相关传言。” 说话间,忽然啪嗒一声,银发女子的尸体掉落在地, 有人忙上前探了探呼吸,凝眉不展:“没了气息,好像……真的死了!” “不可能!”公孙惋玉抗拒的摇了摇头:“一定不是真的!龙契是契合龙祖意识,我们现在是在龙祖的记忆碎片里,这里所有的一切早已消亡在历史长河中,是完全虚化的一个伪世界……” “万一这里不是虚化的世界呢?”就在公孙惋玉抗拒这一切的时候,白一朵满是湿漉的爬上了龟背,“师娘,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并不是虚幻的世界,而是真实存在于龙祖眼睛里的空间世界?” “白一朵,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穆兰雪雪也觉得荒谬,轻笑一声:“你蛮有脑洞的嘛!” “为什么不可能?反倒是所谓的龙祖记忆里,为什么没有龙祖?”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刚才龙蛋破碎的地方,一脸的困惑。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争夺龙契的只能是女弟子?还有历代争夺龙契失败的人,最后都去了哪里?” 说着说着,思路反而越来越清晰, 只见少年肃然而立,看向半空中的黑色雾团,冷眉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可以和‘龙祖’契合的,是那些被淘汰的女弟子。而为了掩人耳目,历代走出祭门的,反而是被淘汰之人。” 或许别人很难发现,可是白一朵眼睁睁的看到老猴出现、看到老猴打碎龙蛋、又看到龙蛋里升腾起黑色雾团…… 直到黑色雾团袭击了银发女子,白一朵自从获得棋盘宫殿后,对元神和精神力的感应尤为敏锐。那一刻,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银发女子的生机正在被黑色雾气吞噬。 事后把这一切串联在一起,似乎可以拼凑出一个事实,——龙契,是一个阴谋。 很难想象,一宗神祖会行此阴谋诡计。就如同让灵源宗弟子去怀疑他们的椌榕神树,那是大逆不道、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面对灵湶宗的龙祖,作为外宗弟子的白一朵,看待的目光就客观的多。 这时候,少年目光狡黠的扫视一圈,随手捡起一片破碎的蛋壳, 那看似青色的蛋壳,却在碎裂后开始石化,很快便化作一抔沙土自指尖流淌。 相比较公孙惋玉的抗拒,穆兰雪雪反而信了三分,夺前一步问道:“白一朵,你说的这些有什么依据吗?我灵湶宗立宗六千余年,每隔三百年便有一届龙契,你说龙契是个阴谋?” “我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真的要依据,我白一朵还是拿的出手的。” 只见少年傲然说道,目光犀利的看向半空中的黑色雾团,伸手便抓。 这一幕,直接让公孙惋玉小脸一赯,想到银发女子的死,公孙惋玉下意识的夺前一步:“白一朵,不要……” 然而,当白一朵手臂接触黑色雾团的一瞬,只见黑烟幻化的丝线迅速缠绕包裹住少年的脖颈,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然而,少年却丝毫不惧,反而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 “白捡,就是现在!” 闻言,一条金色的小游龙自棋盘宫殿飞出,周身鳞片一颤,由金转黑,竟是与黑色雾团浑然一色。 一瞬间,黑色雾气仿佛受到了操控,在小游龙转换的一瞬间,像是脱离的主体的操控,气雾氤氲间吸附在小游龙的周身,被抽丝剥茧,终是露出一根白色的羽毛。 “龙羽?” 相传,龙子降世会有龙羽,龙羽会随着成长消退,从而长出龙鳞。 看到被小游龙剥走气元而露出的龙羽,众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龙祖是在孕育龙胎?” “不对,出生后的胎儿才有龙羽,这是一个死胎,龙祖以三百年一届的龙契搜集阴元,是想重塑胎身!” “难怪龙契只选女弟子……”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时候,忽然的,大地一阵颤摇,脚下的巨大龟壳周身发出荧光,湶涌哗然,万顷水泽中,龟壳竟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球。 与此同时,天地剧颤,地崩山摇,不等所有人有所防备,忽然有一种失重感,周身一阵冰凉,竟然沉浸在了汪泽之中。 玉山湖前,在所有灵湶宗弟子的见证下,只见水花翻涌,原本静谧的湖面浮出数十名女弟子,而下一瞬,就看到一对山峰一般的巨大尺木探出水面。 尺木乃是龙犄。 这是无数灵湶宗弟子第一次看到本宗神祖,吓得当即跪地,连连磕头。 可是宛如一座大山那般庞大的龙首,也无非只是龙祖的一个缩影分身, 此时,只见巨龙自湖面探出龙首,龙须展展,龙威赫赫,眼前却停留着一个站在水面上的白衣少年。 少年目光冷凝,杀意盎然,带着一丝癫狂,魔性般的对立着一宗神祖。 微风拂过湖面,湖面中央矗立着巨龙之首,而巨龙对面屹立的,是红着眼睛的白一朵。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七十九章:9a.龙妻 巨龙出水,威严赫赫,气势滔天。 这是大多数灵湶宗弟子第一次见到龙祖真身,既兴奋又恐慌,更太多的是对眼前一幕的迷茫。 公孙浩浓眉一紧,“真龙现身,福祸难断啊!” 很快的,数道长虹划过天际,在嘈杂的惊呼声中踏空而来, 来者正是灵湶宗七大护宗长老。 “那是……白一朵?”六长老白眉一翘,惊诧的看着眼前。 他把白一朵带回宗门才过去一天! 之前在湶露峰嚣张一下也就算了、胖揍代掌门也可以忍、就算是追杀孙友道夜闯湶溢峰,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眼前的巨龙是灵湶宗的龙祖,标致着整个宗门。 “你即便再虎,也不至于跟龙祖叫上板吧?” 更何况,又有谁可以对抗龙祖呢? 这就相当于是以一己之力对敌整个灵湶宗,放眼整个汨罗江流域,是不可能有这么一个人的。 “这是我的幻觉吗?龙祖现世,竟然是因为区区一个白一朵?” 然而,不由别人信与不信,少年那赤红的眼眸、肃穆的神态、以及盎然的杀意,无不是玉山湖前最醒目的星辰。 龙祖巨大的竖向眼瞳微微收缩,数十米长的龙须在风中迎展。 “妈呀~!”白一朵的内心远没有看上去的这般癫狂与镇静, 这时候,他的小心肝剧烈打颤,混了滚喉结,干涩的咽了口吐沫。 “我只是来辅助公孙惋玉进祭门,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大家伙呢?” 就在白一朵心中腹诽的时候,忽然巨龙昂首,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似海啸来袭,天地巨变。 少年迎着狂暴龙吟,神情肃然,可下一瞬就见巨龙张申的血盆大口,一个俯扑直接吞向白一朵。 玉山湖畔,在众人咋舌的注视中,只见龙祖一个俯冲,扑咬白一朵后消失在湖面,湖面涟漪跌宕,久久才见平静。 “白一朵被吃了?”公孙浩神色一凝, 面对龙祖和白一朵,他也不知道该期盼怎样的结果。 然而这结果似乎也并无悬念,即便白一朵再怎么癫魔与霸道,在龙祖面前还是渺小的宛如尘埃。 公孙惋玉矫躯一怔,下意识的伸了伸手,看着归于平静的湖面,目光变得空洞。 穆兰雪雪等女弟子艰难的游上湖岸,还没喘口气,就看到白一朵葬身龙腹的一幕,神情都有些复杂。 “哎!终是没能逃脱吗?” “你的死为我们争取了逃命的时间,白师弟死得其所呀!” “可是……”一名胆小的女弟子左右看了看,口唇煞白:“我们得知了龙契的秘密,龙祖会放过我们吗?” “其实龙契秘境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即便知道真相又怎样?历届龙契死伤惨重,还是有人争相抢夺,因为无论过程怎样阴暗,结果仍然很具诱惑性,让人不得不殊死一搏。”穆兰雪雪似是顿悟了一切,盯着涟漪荡漾的湖面,惋惜的叹息一声:“只是被白一朵揭开了这一面遮羞布而已!” 相对于这里的消沉,在龙祖吞噬白一朵的那一瞬间,玉山湖岸上更多的是欢呼与雀跃。 “龙祖威武,一口就吃掉了白一朵。” “白一朵过于猖狂,仗着师尊是中峰馆主叶仲天,不仅在湶露山耀武扬威,还挑衅我湶溢峰。恶人得报,只问苍天绕过谁~!” “你们说的那个白一朵真有这么厉害吗?他是什么修为?宗门里就没人能收拾他,还得龙祖亲自现世?” “你是没看到,先前白一朵为了进入祭门帮助公孙惋玉,可是打碎了龙目硬闯进去的。他这种不讲规矩没有约束的人,就该被龙祖一口吃掉。” “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像是咱们的龙祖很狭隘似的?” 一时间,湖岸之上议论纷纷,噪声不绝, 也有来的晚没有看到盛况的,凑在人群里听的瞠目结舌。 但无论怎样议论和传播,龙祖总是对的,反之,白一朵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而就在玉山湖岸嘈杂混乱的时候,水面之下,巨龙闭目静立,又长又软的龙须在暗流中浮浮沉沉,周身金鳞荧光闪耀。 …… 白一朵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是一簇刺眼的光芒,随即耳边传来女子哼唱摇篮曲的柔和声音。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诧异的睁开眼帘,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茅草屋。一个母亲轻轻拍着摇床上的小孩,轻声呢喃着悦耳歌谣。 这一幕让白一朵诧异,忙四下环顾…… 一间简陋却温馨的草屋内,门边挂着斗笠和蓑衣,身后是一张残破却干净整洁的木桌,桌子上放着一个餐盘,盘中盛着半碗米粥、以及一整根的玉米。 “孩子睡了,相公先吃饭,淑静去地里看一眼庄家。” 年轻的母亲忽然温婉一笑,笑盈盈的走到白一朵跟前,取下挂在门边的斗笠。 这举动把白一朵弄懵了,忙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一眼穿在身上的粗布麻衣。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白一朵心中不惑,满目惊疑。 这时,女子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佩戴斗笠的动作一僵,立即回答道:“哦,淑静吃过了,桌上的饭菜都是留给相公的。” 说完女子转回脸轻灵一笑,笑的倾国倾城。 明明是粗布麻衣的她,笑起来却有一种高贵气质,惹人心猿。 “我是你的相公?”白一朵诧异的问。 可是女子却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带上斗笠、拿起锄头、迎着烈日走了出去。 这一幕让白一朵有些心酸,可能真的是有点饿了,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桌子。 捡起桌子上的玉米,却见玉米皱巴巴的,一多半都被虫蛀了,满目疮痍。 这种玉米在农家基本算是残次品,用来喂牲口的。而再看那米粥,白一朵又感觉不到饿了,嫌弃的推在一边。 这时候孩子忽然闹了,白一朵剑眉一凝,走上前去,却被摇床里的婴儿吓了一跳。 只见床榻之中的婴儿满脸长满了白色的茹毛,尤为瘆人。 “这孩子……怎么都长霉了?” 白一朵忙避开几步,惊恐的走出茅草屋。 可是走出茅草屋,白一朵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只见四野黄沙遍布,兽骨遍地,一条小河流过门前,那河水却是黑色的,散发出阵阵恶臭。 在不远处,黑色小河旁有一亩良田,稀疏生长着一些绿色植物。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忙碌。 而这一切还并不是最让人惊讶和崩溃的, 走出草屋的一刹那,白一朵感受到一种被阳光炙烤的焦躁感,伸出胳膊,却见烈阳照射在皮肤上,皮肤刺啦啦的疼痛,一缕淡淡的青烟缓缓升腾。 “我嘞个去?这里的紫外线也太毒了吧?” 白一朵赶紧退回草屋,再看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满目骇然。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八十章:9b.契合龙祖 很快的,年轻女子头戴斗笠回到草屋, 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那精致的脸蛋就被烈日灼成的通红。 只见女子擦一把劲上的香汗,对着白一朵展颜一笑:“庄家长势不错呢,看来,今年会是一个丰收年。” 女子说着挂起斗笠,只是离开一小会,却像是离开良久,赶紧查看一眼摇篮里的小孩。 “大姐,这是什么地方呀?”白一朵有些害怕,走上前去问。 “好的,依相公的意思。”女子笑意满满的回答道。 “?????” 白一朵以为她是耳背,贴着女子的耳畔扯开嗓子说道:“我是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却见女子小脸绯红,娇嗔的刮了白一朵一眼,羞涩满满的说道:“相公,大白天的,到了晚上再行龙欢之事,可否?” 白一朵一愣,心想龙欢之事是什么事?而且我也没提这茬呀? 见此,白一朵有些不敢再问了,塌了塌眉, 女子却像是察觉到了白一朵的不悦,贝齿轻扣薄唇, “相公,是在怨淑静?” “没有没有……”白一朵赶紧摆手, 这一次她像是听懂了、又或者说像是在一个频道上了,就见女子点了点头,笑的灿若夏花:“那就好!” 见此,白一朵又试着问了一句:“姑娘,你是谁呀?还有,我不是你相公,你认错人了你知道吗。” 说完,就见女子捂唇轻笑,好像白一朵刚才对她说了一个笑话,不仅缓解了氛围,还取悦了妻子。 “相公说的不对!就是再有百年万年,淑静都会觉得这里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地方,淑静愿意陪着相公永远留在这里。” …… 一下午白一朵都在杵着下巴发呆,他已经不敢主动找女子说话了,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女子都能听成别的意思,很是诡异。 很快黄昏临近,女子给长满茹毛的婴儿喂了些米粥,收拾床榻,又用粗沉的木桩抵住门板、琐死门扇……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荒漠中的夜晚北风呜咽,透过门缝看不到一颗星子,黑夜浓稠的难以融化! “白天太阳那么毒,到了晚上,我要好好的出去走一走,兴许可以遇到别的人家,好打听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戒备的看一眼端着一盆清水去擦拭身子的年轻妈妈,白一朵这样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闻声,白一朵一晃,紧忙跑过去推开抵着门板的木桩,高声呼救:“诶诶诶,我是白一朵,灵源……” 话音只说了一半,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出现在白一朵门前的,竟然是一个长长的队伍。队伍中的人全部没有脑袋,手脚都被铁链锁拷,沿着黑水河逆流而上。 清脆的铁链声在寂夜中格外刺耳,眼前的一幕诡异的让人瞠目结舌。 这时候,一个柔软的身子带着魅骨清香贴了过来,玉臂亲昵的环住白一朵,女子沙哑而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说道:“相公,夜司又在猎奴了,我们还是关好门吧。” “啊?夜司是什么?”白一朵不明所以的问。 女子回答道:“相公说的对!淑静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是问,夜司是什么?猎奴又是什么?” “相公不要心急嘛,先关好门扇……” 说完,女子歪起脑袋贴着白一朵肩膀,阵阵体香氤氲整个夜晚。 而不等白一朵抗拒的避闪,忽然闭眼睁眼的功夫里,天竟然亮了。 白一朵一愣,不是说晚上有龙欢节目的吗?怎么直接就跳过去了? 就在白一朵看着刚才还是黑夜的门外刹那间化作白昼,目露诧异的时候,再回头,却看到女子不知何时躺在了床榻上,胸口插着一根三叉戟,源源不断的血液沿着床单流淌…… 白一朵直接傻眼了,心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但很快的,白一朵又忽然发现屋子里的陈设有所挪动,原本摆放婴儿床的地方空了,原本干净整洁的桌子坍塌在地,碗碟碎损一地,空气中充宿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相公……”女子忽然伸了伸手,柳眉微倾,望眼欲穿的看着白一朵。 “你怎么了?谁伤的你?”白一朵焦急的问道。 “相公请不要说这样的傻话,是淑静对不起你……” 女子说着凝了凝眉,从衣服里拿出一根白色的羽毛,奉如至宝的看向白一朵:“只可惜,我们的孩子……” “额……你确定这是孩子?”白一朵看着那根白色的羽毛,目露古怪。 而女子却像是很感动,一行泪水流过脸颊。 “相公,我好冷,抱抱我好吗?”女子哽咽的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弥留之际的女子,白一朵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没事的没事……”白一朵轻轻的将女子揽入怀中,鼻子有些酸涩,眼眶痒痒的。 “相公……,淑静……好冷……好害怕……”女子身体开始颤抖,声音越来越微弱, 忽然的,那紧紧依偎在白一朵胸前的玉手瘫软的落下, 她,死了! “淑静,淑静……”白一朵晃了晃怀抱里的女子,忽然一行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掉落在那光洁玉肤上。 这一刻,一种难以言状的悲恸油然而生,是白一朵以往从未有过的悲伤。 悲伤就像一根丝线,穿插进虚无,另一端是缘悭一面的世界。 …… 白一朵猛地睁开了眼睛,身边是包裹着他的冰凉湖水、眼前是长须展展的巨龙。 少年目光坚毅,在静谧的湖底深潭中,与龙祖四目相对。 只是这一次,两方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一根白色的羽毛漂浮而起,在一人一龙的中间缓慢飘过、又随着暗流飘去了远方。 白一朵有水脉灵图,在水中如履平地。 而灵湶宗龙祖自承水脉,自始契合。 对视良久,白一朵忽然身形一旋,直冲湖面。而龙祖亦是效仿, 只见巨浪翻涌,在无数双目光中,只见少年腾空而起,水星四溅。 紧接着,一尾巨龙拍鳍而起,直冲云霄。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迅疾,以至于很多人都还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眼前一花,巨浪冲天。 待到万顷水花淋漓,湖面上被砸出一朵朵水冠的时候, 所有的灵湶宗弟子都惊异的发现,一个白衣少年脚尖轻踩龙犄,背负双手傲然而立。 而巨龙却像是他的奴仆,载着少年腾空飞旋,周身水系灵气威压四方,在半空中溅起一道绚丽彩虹。 “白……白一朵?” “白一朵征服了龙祖?” “不对,是白一朵契合了龙祖,千百年前真正的龙契!” “怎么可能?你是说,白一朵现在契合了龙祖意识,成为我灵湶宗的龙祖?” ------------ 第一百八十一章:10,洞,房, 只见苍穹之上巨龙盘飞,白衣少年屹立龙首,傲视群雄,那英姿卓绝似是天降神祇,威严肃穆,睥睨四野。 公孙浩最先反应过来,看一眼身边目瞪口呆的人群,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跪地叩拜: “拜见龙祖~” 像是被一语惊醒,众人皆是一晃,随即面面相觑,相序的跪拜臣服。 “拜见……龙祖~!” 玉山湖畔如麦浪般此起彼伏, 公孙惋玉仰望天际,嘴角漫起一味苦涩,随即跪拜, 穆兰雪雪与身旁竞争龙契的女弟子门相视一眼,显然她们更为震惊,却又不得不心悦诚服。 “白一朵是龙祖?” 六长老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他都是龙祖了,还能被我收做徒弟吗?” 忽然又像是反应了过来,六长老拍了拍脑门:“诶呀,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我怎么竟然想做龙祖的师尊?” 就在这个时候,灵湶宗石龙山上,仙域缥缈的灵宫忽然闪现出一道紫色的光芒。 光粼斑驳中,一道倩丽的身影徐徐踏出。 “是宗主!”有人惊呼, “宗主出关了!” …… 灵宫宝殿, 白一朵被一群仙衣展展的女弟子簇拥着走进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 宫殿前站立着一位背负双手仙姿玉骨的女人,女人面前端立着一副画,两侧宽大的殿窗有阳光折射进来,应托整个画面唯美而庄重。 在白一朵走进豪华殿堂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轻缓的关门声, 这时候白一朵才发现,是女侍退避而出,整个宽敞的宫殿内只剩下白一朵和女子二人。 戒备的看了看四周,少年带着几分谨慎的肃然问道:“你就是灵湶宗宗主?” 白一朵的声音冷漠疏离,好像此一刻的他已经可以凌驾整个灵湶宗,即便是面对宗主龙姝兰,亦是不卑不亢,如有神助。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对着眼前半人高的画台无声的注视着。 许久,才见女子漫声问道:“你叫白一朵?” 似乎并不在意少年会不会回答,女子继又说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也姓白,叫……白天骄!” “白天骄?”白一朵直接在心里吐槽:“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名字?这人要么自己是个二货、要么给他起名字的父母是个二货~!” 就在白一朵心中腹诽的时候,女子像是陷入了某段遥远却又美好的回忆,微微扬起眸子,仰望天际。 “已经三百年过去了,我还是忘不了他!他是那么的英俊不凡,那么的……” 仿佛才发现自己正在犯花痴,女子紧忙收拾情绪,啐拳轻咳一声,随即转了转身…… 她这一转身,白一朵忽然眼睛一眯, “这女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呀?” 直到白一朵看到画台上的画像,一抹可能并不属于他却又的确属于的他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只见画卷中,一个扛着棍棒、身穿圣甲的男子,流里流气的斜靠着船沿, 他头戴冲天双奕、脚踩虎纹战靴, 那一身行头,不正是瓶山秘境中的圣甲铠衣吗? 看到画卷、又看到宗主龙姝兰的相貌,白一朵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画卷中的男子并不是白一朵相貌,但是白一朵知道,在瓶山秘境中参与历史的,只是那件衣服,所以当时的龙姝兰等人看到的也就不是自己的相貌,想必是圣甲铠衣原本主人的相貌。 “不过……衣服的主人看起来怎么这么像一只猴子?” 就在白一朵注视着画卷出神的时候,龙姝兰忽然轻咳一声,继续说道:“白一朵,在你契合龙祖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不过今天有人告诉我,你在进去祭门前的一天里很是反常,不仅在湶露峰惹是生非,还打伤了代掌门和下峰馆主,甚至夜闯湶溢峰,打碎了守护仙域的仙门?” 说这些的时候,龙姝兰并没有表现的怎样震怒,反而目露惊疑,古怪的打量白一朵。 “白一朵,听说你是中峰馆主叶仲天的亲传弟子,以往不露山水,为什么叶仲天死后忽然急于展露自己?故意把自己表现得很神经质,这样做,是有什么要表达的隐晦意思吗?” “啊?”白一朵一愣,原来他的嚣张跋扈在别人眼里只是神经质? “难怪每次试着嚣张一下,都没人打我,原来别人都是拿看傻子看待我的呀?” 见少年沉吟,龙姝兰秀眉微凝,叹息说道:“我可以理解你,一个没有身份地位受制于人却没有半点话语权的小人物,在师尊屈死的那一刻一定有着很大委屈和怨念,你的行为,或许可以视作为一种漫无目的的复仇,尽管你所报复的并非真正的仇人……” 看着龙姝兰自以为是的分析他的心境,白一朵内心是五味陈杂。 “白一朵,现在你既然契合龙祖,日后,会有整个宗门的尊崇,待本尊百年之后,甚至要你接代掌门之职。所以说,从天开始,你不再是籍籍无名需要一场看似癫魔的挑事来证明自己的普通灵湶宗弟子,你身上,附庸着整个宗门的荣光与尊威、会是汨罗江南岸新生代首屈一指的人物……” 听完这句,白一朵内心更复杂了, 是问,鬼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龙祖,他可是灵源宗晋院弟子、是为了踏升灵源宗第二仙域默默奋斗的有志青年啊!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坚毅,叛宗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即便是面对整个宗门这样的荒谬诱惑。 “额……掌门人,其实我之前弄出那些动静,是为了……逼宫!” “逼宫?”龙姝兰娇媚不展的问:“什么意思?逼谁的宫?” “湶露峰馆主,公孙浩。”白一朵字正腔圆的回答道。 “哦?你想让公孙浩给你什么?” “一枚玄级丹药,凤回丹。” 随后白一朵又把神女是他亲戚这件事又编了一遍,他觉得,六长老既然能想到凤丹伐髓这个办法,灵湶宗就可能存在凤丹,公孙浩说的话未必属实,毕竟面对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谁会傻到把凤丹这种隗宝随便相送? “掌门人,要不你去跟公孙馆主说说,把凤丹给我吧,我真的急于救人。” 听完这些,龙姝兰略一思颖,点了点头道:“公孙浩的宫,你不必去逼了!他的确没有炼制凤回丹的能力,手里也没有所谓的凤丹。” 白一朵忽然脸色一沉,有些失望, 看着他的消沉,龙姝兰随即清了清嗓子,继又说道:“不过,我灵湶宗龙琇阁的密室内,有一枚三百年前神战期间偶然获得的清蛊丹,听了你对病人病疾的描述,这枚清蛊丹或许可以帮到你。” 听闻此言,白一朵眼前一亮。 公孙浩说神女是遭了灵沋宗少主石沉洋的蛊掌,那么这一枚清蛊丹或许真的可以对症。 …… 随后,龙姝兰也不磨叽,带着白一朵去了龙琇阁密室,取来作为神战战利品的清蛊丹。 “三百年前,我还不是灵湶宗宗主,在一次绞杀战役中击败敌人一艘战船,战船里有一个据说是玄品丹药师的少年,在他的身上获得了不少的丹药,其中便包括这枚清蛊丹。” 两人说着走出了密室,一枚晶莹剔透撒发着阵阵药香的丹药出现在龙姝兰的指间。 龙姝兰也不来那些虚的,直接扔给白一朵:“拿去吧,以后,还需要什么修炼上的资源,都可以来龙琇阁。” 白一朵紧忙收起丹药,感恩戴德的深深一鞠。“多谢掌门人~” 谢完,白一朵又若有好奇的问:“诶?掌门,三百年前的神战,一定很壮观吧?听说现在云雷道极宗再次发动了神战,我们有把我能赢吗?” “神战残酷而盛大,是我们这些人不可猜测的,那是亵渎圣威!”龙姝兰瞥了白一朵一眼,肃然说道, “不过,说起来三百年前的那一次神战,真的是凶险异常。不仅有魔宗宗主加入战局,还有神族皇帝突破修为,成为榕城世界里的第一位也是目前为止最后一位天尊境强者。” “天尊境?”白一朵故意目露惊讶,对于那一场战争,也是有了一知半解的。 “对!天尊强者!” 龙姝兰目光冰冷的遥望远方,淡然说道:“当时,我也在战场,正在对战神族的一位将军,忽然天空之上五彩斑斓,突破修为的神族皇帝踏空而至……” “呀,那您岂不是很危险?”白一朵紧张兮兮的问。 “的确是九死一生!” “那宗主是怎样化险为夷逃出生天的?”白一朵紧着问道,内心却像是在期盼着什么,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龙姝兰。 “当时……”龙姝兰扬起凤眸,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某个美好的瞬间,嘴角毫不自知的蕴起一味甜美而略带幸福感的浅浅微笑,笑的宛如少女, 忽然一阵风刮来,鬓发飞扬, 龙姝兰矫躯一怔,恍惚间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属性的声音在说:“菇凉莫怕,今天有我白天骄在此,就算是天尊境,也伤不了你分毫……” …… 离开灵宫宝殿,白一朵第一时间返回湶露峰里的灵阁, 看着安详沉睡的娇美面容,白一朵塌了塌眉,喂下那枚清蛊丹。 “姑娘,等你醒了以后,可千万不要杀我,也不要迁怒汨罗江流域我们这些小宗门。神战期间,虽然你我各自为营,却总归都是修道之人,不该因为一些政治缘故不顾伦常恩德,……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想挟恩图报,就是觉得,其实我们也没那么大的仇恨,完全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白一朵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而直到现在,白一朵都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告诉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救神女母芙榕。 又或者说,他真的有挟恩图报的意图在里面吧。 几乎一下午的时间,白一朵都守在神女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即便神女丝毫没有意识。 他知道神女服用清蛊丹后很快就会苏醒,到时候,他再想说什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说了一下午,白一朵也没有理清语言, 他想表达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候,门外出来敲门声,是林墨, 只见药童打扮的林墨迎开门后,第一件事就是下跪磕头, “童子林墨,拜见龙祖老祖宗,祝源龙祖老祖宗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与天同齐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一朵愣了半响,脸皮抽搐了几下才苦笑的问:“你有事吗?要是就为了这个,我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哈。” 闻言,林墨才满目感动的昂起脸,吸了吸鼻子道:“白……哦不,龙祖,没想到你还把我当朋友呢。” “废话,有话快说,不然我关门了。” 林墨这才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笑盈盈的说道:“是公孙馆主,他们摆下了宴席,邀请你过去。” “他们?还有谁?”白一朵敏感的问。 “也没有谁,就是公孙馆主和惋玉仙子。” 听到这句,白一朵才略微松了口气,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准备出门。 似乎一刹那又想到了什么,白一朵忽然叫住林墨小声问道:“嘿,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船只吗?” “船?” “对,我要一艘船!”白一朵点了点,目光坚定。 眼看还有两天就是沉船试炼的日子,他必须回灵源宗了。 至于神女,神女在服用清蛊丹后可能很快就会苏醒,即便清蛊丹没有预期的效果,把她留在灵湶宗想必灵湶宗弟子也会觊觎白一朵龙祖的衔头给予照料。 想到这里,白一朵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掏了出来,一把塞给林墨。 “这里是一万八千银钱,应该足够买一艘豪华大船了。你只管去办,结余都是你的。” 看着眼前,林墨眼睛瞪的滚圆,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钱。 但是白一朵的目光忽然又变得冷凝,低声说道:“但是切忌,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你买好船只将其停在汨罗江北岸的一棵大榕树下,我明天自己去取。” 见林墨拍着胸脯保证,白一朵这才放下心来,锁好门扇,去往公孙浩的灵修阁。 这个时候,灵修阁内, 公孙浩一脸惬意的钳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看一眼身旁花枝招展的公孙惋玉时,浓眉微微一蹙。 “惋玉,把领口再拉低一点,对,再低;旗袍的叉撕高一点,诶呀你怎么舍不得撕呢,”公孙浩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转身看向身后的婢女:“小翠,快去给小姐拿一把剪刀过来。” 公孙惋玉小脸绯红,嗔视老爹一眼,抱怨道:“再撕,就到顶了。” “你懂个屁,白一朵不比常人,就你这保守的样,即便老爹我能把他灌醉,你们今晚也洞不了房。” 听到洞房二字,公孙惋玉小脸更红了, “爹,你在胡说什么呢。……而且,你确定不是白一朵灌醉你?” 听到这一茬,公孙浩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是啊!白一朵的酒量也太好了,上次倒是喝醉了,但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我自己也醉的断片了,劲敌呀~!” 说话间,门外传来轻灵的脚步声,有婢女贴着公孙浩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脸色一喜,欣然起身 ------------ 第一百八十二章:11a.醉意迷离 湶露峰,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 林墨看着白一朵交给自己的一万八千银钱,两眼冒光,嘴角不自查的扬起一抹贪婪的弧度。 这时,一名身穿白色道袍、身形略显高瘦的男弟子走进了胡同里,远远的向林墨招了招手。 “林师弟,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墨也不卖关子,小袖一甩,傲然说道。 “别说我林墨不照顾同门师兄弟,实话告诉你,龙祖白一朵乃是我林某人的朋友。” 说完,林墨盛气凌人的看向男子,颇为得意。 “现在我给你一个替龙祖白一朵办事的就会,你可要把握好,日后是否能在宗门里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次你的表现了。” 来人名叫刘大莽,为人憨厚,在湶露峰也算本本分分老实巴交的一批人。 闻言,刘大莽紧忙询问。 只见林墨随手拿出一个钱袋子,晃了晃道:“这里有一万一千银钱,你去给龙祖找一艘船,停靠在汨罗江北岸的大榕树地下即可,切结,不可声张……” …… 半个时辰后,湶露峰另一个小巷子里,外人眼中憨厚老实的刘大莽盛气凌人的对一名憨胖的男弟子说道: “万云恒,别说我刘大莽不照顾同门师兄弟,实话告诉你,龙祖白一朵乃是我刘某人的好兄弟……” 在万云恒狐疑的目光中,刘大莽丢给他一个钱袋子。肃然说道:“这里有八千银钱,去给龙祖找一艘船,停靠在汨罗江北岸的大榕树地下,切忌,不可声张……” 看一眼沉甸甸的钱袋子,万云恒不明所以的问:“龙祖这是要干嘛?” 刘大莽抓了抓脖子,忽然敲了一记万云恒的脑袋:“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属于军事机密,懂吗?” “军事机密?” 见万云恒捧着八千银钱愣神,刘大莽哼笑一声又道:“现在是给你一个替龙祖办事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好,日后是否能在宗门里飞黄腾达,就看这一次你的表现了……” ……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湶溢峰破损的仙门外, 万云恒盛气凌人的看着眼前的小师妹,肃然说道: “张雪霜师妹,现在就给你一个替龙祖办事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好,日后是否能在宗门里飞黄腾达,就看师妹你这一次你的表现了!” 在少女迷茫的注视中,万云恒丢过去一袋银钱:“这里是一千银钱,你去给龙祖找一艘战船,龙祖很快就要代表宗门去消灭对岸的敌宗,这件事务必办好,切忌,不可声张……。” …… 不知道又过去了几个时辰,灵湶宗外院,一名女弟子打了个哈气,对眼前的渔农说: “老乡,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灵湶宗现在契合了一位少年龙祖,这是龙祖赏给你的十银钱,去给我们龙祖找一艘船。” 老渔夫颤抖的手接过一枚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的银钱,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为难的,口齿含糊的问:“十银钱?让老朽去哪里给你找船?” 女子不耐烦的轻挥云袖:“我管你上哪里找去,这是龙祖的意思,也是整个灵湶宗宗门的意思。” 说完,困意沉沉的少女也管不得老农为难的神情,一甩小袖,月光下翩然离去。 …… 湶露峰,灵修殿内,公孙浩一脸慈态的端起酒盏,“白一朵,今日你虽是贵龙祖,可在老哥眼里,你永远是至亲至故的小老弟,来,这一杯酒,老哥敬你,恭喜小老弟契合龙祖。” “馆主客气了,该白一朵敬您酒才对。” 就在两人推杯换盏的时候,公孙惋玉踩着莲步曼姿走出,手里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 白一朵早已醉意迷离,而少妇风韵的公孙惋玉妖艳性感,在紧身旗袍的勾勒下魅惑天成,妩媚而销魂。 只见公孙惋玉巧步生莲,在白一朵身旁悄然坐下,温婉淑娴的给他整了整席前的凌乱, 有意的促看一眼少年,公孙惋玉巧笑嫣然:“龙祖,这般瞧着人家,不太礼貌呢。” 白一朵一怔,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鼻子,发现没有鼻血,这才放心。 “师娘教导的是,白一朵犹记在心,不敢造次。”“哦,一朵理应尊师重道秉守纲常,师娘叫我一朵就可以了。” 被人一口一个龙祖叫着,白一朵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见白一朵诚惶诚恐,公孙父女俩相视一眼, 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下,公孙惋玉这才提起勇气,梅花玉指捻起酒杯,薄唇轻抿。 妩媚的撩了撩长发,公孙惋玉挺了挺胸前大物,柔魅撩人的说道:“白一朵,我不叫你龙祖,你也不要叫我师娘,凡尘俗扰皆可云霄,你我,又何苦为这人间不值所累?我想,即便是叶仲天泉下有知,也希望你我遗孤可以两两相依,而不是因为所谓的尊卑伦常所束缚,荒度了这华贵之年……” 公孙惋玉说完又抿了一口烈酒, 虽然才抿了两口,却像是借着醉意一吐为快,放逐般一把勾起白一朵脖颈,醉眼迷离的说:“白一朵,我好累呀,好想有一个结实的肩膀依靠、好想有一个人可以依持、好想那个人就在眼前……” 看着眼前,忽然公孙浩把酒坛往地上一摔,匆地跳了起来。 看着公孙浩肃穆的神态,白一朵心头一揪,紧忙推了推公孙惋玉,目露焦急,“额……馆主您听完解释,师娘喝醉了,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就在白一朵一阵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怒摔酒坛的公孙浩忽然挠了挠络腮胡,肃然说道: “太好了,我看好你们,不用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就可以洞房。” 说着,公孙浩四下看了看,跳下宴台,“就在这里,我去给你们关门。” “啊?洞房?在这里?” 白一朵晃了晃脑袋,甩开一丝醉意,急忙的推开公孙惋玉, 而就在酒宴混乱至此的时候,忽然的,门外传来一个沉厚而嘹亮的声音高声喊道:“龙祖,我乃湶露峰弟子周浩北,准金丹境,愿跟随龙祖建功立业,一展宏图……” 这一个猝不及防的声音,直接把屋子里的三人给整蒙了, 公孙浩脚步一顿,回眸对视一眼自家女儿。见公孙惋玉同样的满目的茫然,这才带着困惑迎开外堂的大门。 而当灵修殿外殿的大门呼啦一声展开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偌大的门前街道中,密密麻麻跪拜着清一色的白衣修士,所有的修士皆是战意盎然,视死如归。 “龙祖,我乃湶溢峰弟子韩大庆,筑基后期,愿作龙祖北踏先锋,誓死效忠……” “我乃中峰代馆主叶云云,率领中峰六千三百名修士,听候龙祖号令,踏平北岸。” “我金大棠愿为龙祖赴汤蹈火……” ------------ 第一百八十三:11b.给不了你的答复。 白一朵直接懵逼了,半响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反而是公孙浩父女俩后知后觉的看向白一朵,惊愕后,是一脸的惭愧。 “白一朵竟然准备攻打灵源宗?” 一想到整个宗门都在热血沸腾的集结备战,而他们父女却在谋划着怎么睡了白一朵,公孙浩就惭愧的直揪头发。 “小了,,格局小了!” “还是格局太小呀!听说天拓海峡那边战况吃紧,云雷道极宗有溃败的迹象。在这个时候一举吞并汨罗江中游五大宗门,趁机东进……” 越想越觉得恐怖,但也越让人感到振奋! 公孙浩诧异的看向少年,满目惊异。 “没想到白一朵的眼界这么深远、野心这般磅礴、城府如此高深,不愧是龙祖契传的人!” 公孙浩老谋深算,很快就理顺了一系列的牵连,对眼前少年是越看越敬佩, 于是,公孙浩身形一旋,叩拜在地:“龙祖,上峰馆主公孙浩,情愿做北伐先锋,湶露峰八千子弟听候调令……” 一时之间,看着热血激昂的场面,白一朵呼吸都停顿了。 “我嘞个去~,这是要我带你们去攻打灵源宗?有毒吧?” 白一朵觉得,这场面太诡异了,自己明明是灵源宗弟子,却在这里被一群人簇拥着去攻打灵源宗? “这件事如果被宗门里的师兄师弟们知道了,还不把我白一朵脊背骨戳的千疮百孔?” 更何况,灵源宗还有他想要守护的人,那个美艳动人的少女! 那个魂牵梦绕的存在! 想到这里,白一朵神色一凝,冲出门外肃然吼道:“都给我住嘴~!” “灵源宗乃我北岸的唇齿之邦,唇亡齿寒、哈蚌相争,这些道理你们都不懂吗?从今往后,有我白一朵在的一天,灵湶宗永世不可攻打北岸……”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糊涂了。 从入夜开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消息,说龙祖白一朵正在大肆采购战船,准备趁神战契机攻打北岸。 于是,这个看似机密的消息在大家严谨对待中迅速传播,以至于不到半宿的时间,整个宗门都知道了。 天宫之上, 白衣展展的女子俯瞰着这一切,嘴角漫起一抹弧度,轻笑摇头。 “我还以为白一朵真有这么癫狂,刚契合龙祖,就打算攻打北岸。” “掌门,白一朵的态度好像有亲近北岸的意思,”一名白须展展的长老,微微皱眉,凑着龙姝兰说道。 也有长老持以不同看法,捻了捻胡须道:“我倒觉得白一朵的这番话,好像是在有意的演戏。毕竟南北两岸的矛盾激化了上千年之久,再起战事是迟早的事。白一朵看似少年轻柔,却心性暴虐,不像是能说出这种亲北言辞的人。所以我猜测,他故意撒播出北战的消息,然后又当着众人的面表明态度,这番心机,即便是灵沋宗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石沉洋也望尘莫及,我灵湶宗中兴有望呀!” 龙姝兰若有所思,忽然收回凤眸,看向遥远东方天际的一抹夜色下的血红。 那里不是晨曦,也没有月轮, 身临其境的参与了神战的龙姝兰知道,那一抹天际上的红光,是烈火燃烧战船、海面折射出的光晕。 眼前,就在汨罗江尽头、天拓海峡的两岸,一场史无前例的残酷弑杀正在发生, 而有最新的战况消息说,神族不知用什么办法联盟了北方的蛮族,整个战局以反扑的趋势扭转,云雷道极宗节节败退…… “如果云雷道极宗真的会溃败,在这个时候攻打北岸无非是最佳时机,我倒是期待白一朵可以给灵湶宗带来一次机会,哪怕是癫魔的、狂肆的、毁灭性的!……” 就在龙姝兰为国家大事神驰意远的时候,白一朵盛气凌人的骂走了街道上的宗门弟子, 他的态度让很多人看不懂, 有些人还很失望,有的人却浮想联翩,认为白一朵是不想战前走漏消息,反倒是他们给龙祖添堵了!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离开不久,白一朵这才叹了口气, 也没心思喝酒寒暄,对着公孙浩父女抱拳一拜: “公孙馆主、师娘,我想去龙琇阁秘境闭关,今后……,望两位保重。” 听闻此言,父女俩也不去装醉扮混了,面面相觑后公孙惋玉急切的问道:“白一朵,你要闭关多久?” 白一朵知道有些人闭关一去就是很久,数月到是十年都有可能。 就像白浩丢下他踏升仙域,一个闭关就是三年。 轻叹一声,少年仰望皓月,苍然说道:“这一次,我要闭死关,再见二位长辈,只怕已是忘年。”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一朵虽然是在装模作样,但心里其实早已百味陈杂, 莫名的有些辛酸, 看着眼前的一切,白一朵并非没有一点情感。但他毕竟不属于这里,即便契合了龙祖,也不能改变自己是北岸灵源宗晋院弟子的事实。 想到这里,白一朵目露决绝,一甩长袖肃然离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双玉臂自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一阵淡淡的体香夹杂着一丝凄凉缓慢的飘荡,月光妩媚,凄风徐徐,呢喃的秋虫适时的肃静…… “白一朵,我刚才说的不是醉话,但也不是假话。” 公孙惋玉带着一丝悲腔,凄冷的说:“凡尘俗扰皆可云尘,你我,何苦为这人间不值所累?” 公孙惋玉虽然有着少妇韵味,但很多人都知道,她与叶仲天的婚姻只是一纸契约, 原本高高在上的她,又何曾知道,有一天会对一个少年说出这句话。 既然是人间不值,又何苦为其所累? 可能作为一个女人,她真的是累了,需要一个合适的肩膀依靠。 只是,白一朵知道,他并不是这个合适之人。 少年神色一憟,内心惊起一阵涟漪,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黑夜,那里没有一丝光明。 只是短促的驻足,白一朵狠狠的咬一咬嘴唇,一把掰开公孙惋玉的臂膀,冰冷且沙哑的声音决然说道:“师娘保重!” 说罢,白一朵背对着公孙父女,苦着脸沉步离去。 “白一朵,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等待你的一个答复……”在公孙浩的牵扯下,公孙惋玉带着一丝哭腔,高声喊道。 然而眼前,却只有无尽我黑夜,与走进黑夜里毅然决然的少年。 “对不起了师娘,我,只怕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公孙惋玉说等待他的一个答复,白一朵内心一片崩塌废墟遍布。 忽然感觉脸颊烫烫的,不明液体流过显得那般冰凉。 可能,永远不会有一个答复吧!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八十四章:12a.套路红毛狐狸 月色迷离, 白一朵带着一丝悲恸回到自己的灵阁,就看到一道灵光闪现,神女早已离去,留下一道荧光闪耀的灵符飘荡在半空, 白一朵呆立了几秒,似是猜到了什么,伸手一摘,灵符飘落在白一朵手中。 入手的那一刻,像是需要验证白一朵身份,灵符闪现出一段复杂的文字和符号,随后,轰的一声燃烧成一簇火焰, 火焰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神女那精致的面容。 随着火焰的燃烧,白一朵看到火焰中的神女对自己说:“你叫白一朵对吗,感谢你的出手相救,此恩情,有缘的话定会报答,公子珍重!” 只是简短的几句话,让白一朵久久不能回神。 而随着灵符的燃烧殆尽,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个孤单的身影,久久的没有动弹。 “哎!有缘相见才报答吗?意思是说,没缘就不报答了?” 白一朵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吃了大亏,莫名的有些小情绪。 “不过,看她说话的语态和神情,清蛊丹应该没能完全治愈她,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离开西域……” 毕竟是舍身救下的人,虽然没能有期望中的收获,可白一朵还是希望神女可以康复,也不枉这几天惊险的南岸之行。 想到南岸之行,白一朵又恍然的收回心绪,看一眼悄悄过去了大半的夜色。 “不行,我必须抓紧离开南岸,再不回去,宗门只怕真的要把我除名了。” 越想越有一种紧迫感,于是白一朵趁着夜色,悄悄的离开了龙须崖, 林木芊绵, 当白一朵来带汨罗江北堤的时候,晨曦已经破晓,一轮红日自汨罗江逆流而上,照亮了一域天地。 白一朵困顿的揉了揉眼睛,看一眼被露水打湿的裤腿,塌了塌眉。 “也不知道林墨买到船了没有,一万八千银钱,应该可以买一艘不错的轮渡吧!” 就在白一朵幻想着自己的豪华游轮时,一个手提镰刀的壮汉步伐匆匆的走过跟前,肩上扛着一根扁担和一圈麻绳。 壮汉撇一眼白一朵,没有多问什么,挥霍着镰刀继续赶路。 “看样子,像是附近村庄的樵夫。” 又走了几步,白一朵看到一个背着麻袋,手里提着一只兔子的猎户。 猎户没有携带刀叉,捕猎的方式是以陷阱等长久的山林经验,收获颇丰。 猎户与白一朵打了个照面,两人相视一眼,礼貌的点了点头,错身而过。 这时候,白一朵终于踏上了岸堤,看到了黄涛滚滚的汨罗江水,不远处,一棵榕树依水生长,枝叶繁茂。 看到大榕树,白一朵兴奋的跑过去, 可跑着跑着,少年的步伐渐渐的慢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榕树下停泊的一艘‘小船’ “我嘞个去!南岸的物价也太离谱了吧?一万八千银钱啊,只能买到一只竹筏?” 看着半截沉在水里的竹筏,又看了一眼波涛汹涌的河水,少年目露失望,一筹莫展。 “诶!算了算了,总比游泳渡河要强。” 适度的安慰了自己一句,白一朵叹息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榕树下, 这时迎面走来一名渔夫,渔夫捧着肚子,像是很焦急的样子。 “诶诶诶诶~”白一朵一把拦住渔夫,看一眼大榕树,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大叔,您是急着去方便吧?” 见渔夫愣神,白一朵又指了指大榕树:“快去那边,我给你看着,” 渔夫目光怪异的打量白一朵,也没怎么去细想,毕竟眼下的状态较为急迫。 于是,白一朵就看到,渔夫畅快淋漓的同时,一个红色的影子呼的窜出树洞,向着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窜去。 白一朵看的真切,那是一只红毛狐狸, 只见红毛狐狸一毛绒绒的小爪子抱着酒坛、另一只小爪子捂在鼻子上,双脚竖立的跑了过去。 “嘿~?都说狡兔三窟,原来狐狸也有备用房产啊?” 这时,身旁的树林里传来树木倒地声音,哗啦一声,惊飞一片山雀。 看到伐木的樵夫,白一朵眼前一亮,喜颠颠的走过去问:“大叔,你可以先砍那棵树吗?” “额……为什么要先砍那一棵?”樵夫抓了抓脖子,不明所以的问。 随后,白一朵随便找了个理由,樵夫也没深想,毕竟对于他而言,砍哪棵树都是一样,也就爽朗的答应了。 于是,白一朵又看到红毛狐狸双手抱着酒坛,在樵夫镰刀落下前悄无声息的窜出了树洞, 只见狐狸神色慌张的在树林找了找,忽然脸色一喜,捧着酒坛朝一堆乱石滩跑去。 悄悄的跟着,白一朵面色一凝。 “好家伙,原来你还有砖石房?” 左右看了看,白一朵揪住手提麻袋的猎户,对他说:“大叔,我刚才看见一只兔子躲进了石碓里,你这么厉害,有没有逮它的办法?” 猎户骄傲的说:“当然,我可是村子里的捕猎能手,不过孩子,你确定石碓里有兔子,一般只有骚狐狸喜欢住那种地方。” “额……确定,真的有一只兔子,很肥很肥的兔子。” 猎户抠了抠下巴,“那行吧,我就露一手给你看看,我东环村第一捕猎能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紧接着,白一朵就看到猎户在石碓前布置起陷进,又是绳套又是兽夹,琳琅满目。 而红毛狐狸也不笨,探出小脑袋看一眼,就趁着猎户不注意鬼鬼祟祟的跑掉了。 但无论红毛狐狸跑去哪里,都被白一朵敏锐的神识捕获,然后招呼赶早谋生的村民去干扰。 就这样,一大早的,红毛狐狸捧着一个酒坛子在树林东躲西藏,最后实在是崩溃了,看到江面上有一只竹筏,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 当白一朵赶到岸堤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红毛狐狸站立在竹筏上,把酒坛放在身后,毛茸茸的小爪子手毛脚乱的解着系在岸沿的绳索。 “需要帮忙吗?”白一朵扬起一抹微笑,抱着双臂出现在船头。 红毛狐狸愣愣的扬起脸,当看到白一朵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眼角溢出了两颗晶莹泪珠。 “也算是朋友一场,这是我的船,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红毛狐狸委屈巴巴的看着少年,想要跳上岸逃走,可才跃跃欲试,白一朵已经先其一步割断了绳索,跳上竹筏的同时,没有去抓红毛狐狸,而是随手拎起她的酒壶。 即便竹筏离岸,红毛狐狸也是可以及时跳上岸逃脱的, 可是白一朵何其歹毒,竟然直接拿走了她的酒坛, 红毛狐狸扭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少年,盯着自己的酒坛、抱着松散的大尾巴,一脸的委屈。 一轮红日跃出江面,山雾氤氲,江水滔滔,竹筏上一个少年和一只狐狸静静的坐着,随江水缓缓的飘荡……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八十五章:12b.蝶羽髅 旭日东升,江雾潆绕,一道道霞光透过枝叶缝隙挥洒下来,水波涟漪间光韵斑驳水纹粼粼。 白一朵调运体内的水脉灵气,推动着竹筏缓缓前进…… 可是,才挨近汨罗江主流,忽然船身一晃,前一刻的静谧唯美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江涛巨浪,以及湍急的水流。 只见小竹筏被浪涌冲上半空,落下时船身横向大了十几个旋转,水星四溅间,白一朵只感到头晕眼花,小竹筏也在湍流中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散架。 红毛狐狸几乎下破了胆,顾不上对少年的忌惮,四肢紧紧的抱在白一朵的大腿上,在巨涛中瑟瑟发抖。 “我嘞个去~,上次来到时候也没见江水这么急呀?” 白一朵心头慌乱,即便有水系灵脉,面对天险巨浪也很难稳住船身,更何况,他这艘只能算是竹筏。 很快,随着脚下咯嘣一闷声,竹筏开始松散脱落,一根根竹锻被洪泽淹没吞噬。 眼看竹筏就要崩散,红毛狐狸瞪大了眼珠子,下意识的把白一朵的大腿抱的更紧了。 “没办法了~” 只见白一朵一把揪住红毛狐狸的脖颈,在后者惊慌失措中,将其塞进棋盘世界中的黑子宫殿。 白一朵的黑子宫殿可以储放很多东西,但是把一个活着的人或动物进去,这还是头一次。 这个想法还是先前打算囚禁土系灵脉的小乌龟,可那家伙太难逮了,又或者说跟自己缘浅,始终没能如愿。 而眼下情况紧急,白一朵知道,他怎么说也有水系灵脉、又契合了水属性的龙祖,不至于被淹死, 但红毛狐狸并无依仗,怎么说此劫也是因他而起,白一朵不能坐视不理。 “小狐狸,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嵌着狐狸脖颈往棋盘宫殿里一塞,与此同时,竹筏轰的一声炸裂,江面上崩出一片竹锻,又顷刻被江水吞没, 一同被吞没,我还有一个白衣展展的少年。 不同于江面上的破涛汹涌,水底虽然也有暗流,却相对静谧安全,不至于完全的被动。 浑浊的江水包裹中,白一朵丝毫不作停留,认定一个方向拼命的往前游。 可能是汨罗江太宽了,又或是因为江水的湍急, 待白一朵艰难的到达岸沿,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刚站起来就踉跄两步摔在江滩上, 四仰八叉的白一朵还在庆幸没被淹死,忽然肚子上泛起一片空间涟漪,紧随着,一只红毛狐狸噌的蹿了出来。 小狐狸跳出白一朵的黑子宫殿,往前走两步,就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嘿?你这是晕船呢,还是晕人呐?” 就在白一朵看着小狐狸的时候,小狐狸也瞥过脸看向白一朵, 漂亮的眼睫毛抖了抖,小狐狸像是一个负气的萝莉,怨念的瞥了白一朵一眼, 到达北岸,又趁着白一朵力竭虚脱,红毛狐狸逮准机会正要逃走, 忽然江滩前方出现两个人影,一个人手提捕兽器物、一个人拎着三五只血淋淋的兔子,一看就是捕猎的猎户, 红毛狐狸最是忌讳这种人,闻着空气中令她恐惧的血腥气息,狐尾一竖, 只见小狐狸左右看了看,一个旋身逃回了白一朵跟前。 红毛狐狸伸出爪子在白一朵肚皮上轻轻一点,一团空间涟漪如同沙漏般出现, 随着沙漏出现,小狐狸本能的捧住尾巴、直接跳了进去。 这一幕把白一朵看傻了,“嘿~?你把我肚子当成你的狐狸窝了?” 见红毛狐狸竟然能自行打开一个空间、轻车熟路的钻回黑子宫殿,白一朵是又惊又气, 神识之力散开,自己的轮廓样貌同时出现在黑子宫殿内。 走进宫殿,就看到红毛狐狸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捧着尾巴发抖,小游龙则是对这个新玩意感到好奇,不停的在头顶盘旋。 白一朵没好气的揪出狐狸,训斥道:“小狐狸,我有说让你进来吗?” 红毛狐狸则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脚尖,一声不吭,任由白一朵叱责。 可能是身体疲惫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回到北岸的激动,白一朵没多少精力理会这只撵不走的狐狸。 “你喜欢待在这里就待着吧,但是要先说清楚,我这里是豪华宫殿,不能让你白住,没事的时候协助白捡收拾收拾屋子,知道吗。” 说着,白一朵看一眼自己的‘豪华宫殿’, 因为白捡只是一条小龙,也没办法真的帮忙收拾,宫殿里还是一片混乱,锅碗瓢盆什么都有。 看着眼前的乱象,白一朵自己也待不下去了,很快就抽离神识, 这时,前方走来两个猎户。 白一朵挤出小脸,迎前问道:“敢问两位大叔,这里是北岸的什么地段?灵源宗山门怎么走?” 河水湍急,白一朵只能依循一个方向前进,至于是在什么方位登岸,他就全然的不知道了,甚至有可能被河水冲到了下游。 果然,只见两名壮年猎户目光狡黠的打量白一朵, “灵源宗当然是上游的方向。毕竟,这是灵渠宗的地域呀。” 听到这话,白一朵眼睛一瞪, “我嘞个去,真的被冲下游来了?” 就在白一朵暗自沮丧的时候,拎着兔子的猎户忽然抠了抠下巴,眼神变的犀利:“你这身道袍……怎么不像是灵渠宗的?” 这时,白一朵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灵湶宗的道袍, 五大宗门千百年来恩怨不断,要是穿着这一身在北岸走一圈,只怕又要被当作敌宗奸细给逮起来了。 白一朵随便找了个说辞搪塞过去,随后又打听了一些路径,拖着疲惫离开江滩,一路逆流而上。 灵渠宗与灵源宗同为汨罗江北岸的两大宗门,以一条支河与魔兽山谷为界,互不相扰,倒也相安无事,听说支河上还搭起了桥梁,以便携两宗通商。 不过,因为是神战期间,外宗人的出现还是会很敏感,所以白一朵换掉有宗门标示的道袍,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走大道、甚至去人群密集的街市闲逛。 很快的,横割灵源宗与灵渠宗的支河出现在眼前,踏过去,就是灵源宗的地盘。 白一朵站在河岸感受着来自对面的风,好像真的可以闻到一种叫做‘家乡的味道’,少年欣然自得。 支河上有三座大桥,白一朵寻了最近的一座,走近了就看到无数的两宗弟子在这里经商买卖,也有其它地域的商贾, 听说古时候没有街市这个东西,人们交易物品都是在有水源的地方,所以那时候赶集不叫上街,而是叫上河。 没有河流的地方,人们会在水井边买卖交易,所以叫市井,市井之徒就是这么来的。 看着眼前拥挤繁盛,白一朵不由感叹。 “五大宗门为什么一定要有仇恨和杀戮?都像这样,整个汨罗江流域能有多繁盛!” 就在白一朵感慨的时候,走过人潮涌动的市口,忽然听到一个粗犷且有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在呐喊: “这就是沉鱼落雁之容,这就是闭月羞花之貌。既端庄又风情万种,既苗条又丰腴柔嫩,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你让她笑她就笑,笑得如牡丹盛开;你让她哭她就哭,哭得似海棠带雨……” 白一朵一愣, 寻着声音走过去,就好看桑巴托一行江盗,以及一具被人群围在中央的斑鹿尸体。 斑鹿也不知道死去多久了,早已腐烂,撒发着阵阵恶臭, 可是很奇怪,面对这样一具恶臭难挡的斑鹿尸体,围观的群众不仅没有嫌弃,反而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有甚者流出口水,满眼桃花,仿佛看到的真是一个绝代美女。 ------------ 第一百八十六章:13.绝美的女子 远远的,白一朵看到魁梧的塔木船长和一众江盗。 桑巴拓站在一块浮筒上,扯着嗓子招揽生意,而他们运营的是一具腐烂恶臭的斑鹿,看一眼一百银钱。 “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哈,正宗的灵源宗萝莉,绝世倾城,百媚千娇,既端庄又风情万种,既苗条又丰腴柔嫩…………” 就在桑巴托扯着嗓子招揽生意的时候,十几个彪形大汉围绕在斑鹿尸体的四周,生怕会有人抢夺似的。 挤进人群,大多数人和白一朵一样,被恶臭的腐蚀味熏的一阵恶心,紧紧的捂着鼻子。 有人不惑的问:“什么叫萝莉?这不是腐臭的斑鹿吗?” “对呀,看一眼腐臭的斑鹿就要一百银钱?” 面对众人的质疑,桑巴拓抓了抓胡子,不耐说道:“都是些迂腐之人!” “这可是正宗的灵源宗萝莉,椌榕神木元灵所孕育,看一眼入梦侵怀,看两眼醉生梦死,看三眼羽化成仙……” 人群中,白一朵看着站在浮筒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桑巴拓,脸皮抽搐了几下, “怎么办,好尬呀!” 虽然眼前的斑鹿尸体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可白一朵知道,这就是当初他忽悠这帮江盗高价买走的斑鹿。 而所谓的椌榕神木孕育元灵、什么灵源宗萝莉,皆都是子虚乌有。 不过,白一朵也很疑惑,为什么这群江盗得知真相后还要拿来骗钱?这东西真的能骗钱? 想着,白一朵摇了摇头:“要么是塔木这群人穷疯了;要么就是这群人智商有问题,” 就在白一朵为之尴尬的时候,一个灵源宗商人很是不屑的说:“我牧云杰从来没听说过椌榕神树孕育过什么萝莉,拿一具腐烂的斑鹿尸体在这里装谣作骗、亵渎我灵源宗圣祖,是何居心?” 见有人质疑,桑巴拓眼睛一眯,冷哼道:“无知之辈!” “此萝莉乃灵源宗天骄白一朵所赠,货真价实。白老前辈还说,萝莉乃天地灵物,需注倾灵力契缘者可见,道缘浅薄之人……”桑巴拓说着瞋视牧云杰一眼,不屑的摇了摇头:“是看不见的。” 说完,桑巴托翻身指了指斑鹿,继又对众人说道:“各位,此乃人间灵物,有幸得见不枉此生。如果大家还有疑惑,可以先看萝莉,觉得不值这个价钱,在下分文不取。” “可以先看,再付费?” 有人开始动摇,虽然还是紧紧的捂着鼻子,心里好奇难耐。 见桑巴拓点头,众人面面相觑, 牧云杰被指责的脸色白沉,夺前一步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在搞什么花样……” 说着,牧云杰跳出一步,调运全身水系灵力,向着远处的斑鹿尸体嘭然一击。 牧云杰的修为显然不俗,磅礴灵气轰然击出,却只是让斑鹿尸体微微的晃了晃, 紧接着,牧云杰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人间尤物,脸色顿变,甚至泛起一抹红晕。 没人知道牧云杰看到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斑鹿尸体,胸口跌宕起伏, 许久之后,才见牧云白恍惚之下连退数步,双腿竟是有些发软, 有人紧忙搀扶住他,厉目问道:“牧云师兄,他们是不是在行骗?我去召集师兄弟前来,给你出气。” 这人说着就要反身去叫人,却被牧云杰一把拦住, 只见牧云白精神恍惚的摆了摆脑袋,目光空洞的扫视一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掏出两百银钱,直接扔给了桑巴拓。 “我还要看,我还要看一次……”牧云杰急迫而激动的喊道。 见状,搀扶他的灵源宗弟子皱了皱眉,寻声问道:“牧云师兄你疯了吗?一百银钱看一个腐烂的动物尸体?傻一次就够了,你还要傻第二次?” 牧云杰却不耐的推开此人,怒目叱道:“什么动物尸体,不要亵渎圣灵之物。” “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仙子,别说一百银钱,就是让我牧云杰抛妻弃子倾家荡产,也绝无二话……。别挡我~……” 只见牧云杰暴躁的推开阻拦他的人,丢出银钱,更加蓬勃的灵气蕴腾而出。 按照桑巴拓刚才的话,看一眼入梦侵怀、看两眼醉生梦死…… 只见磅礴的灵气击打在斑鹿尸体上,紧随着,牧云杰就好像真的傻了,嘴角蕴起一抹傻傻的微笑,对着斑鹿尸体望眼欲穿…… 这时候,所有人都嗞的倒吸一口凉气,开始议论纷纷。 “难道,真的有什么百媚千娇的萝莉?” “该不会是托吧?” “我看不像,牧云杰怎么说也是灵源宗第二仙域的天骄,会给一帮江盗做托?” 终于又有人安耐不住,犹豫了一下,带着几分好奇踏出一步: “我宫向南也来试试!” 只见一名白袍加身的灵渠宗弟子跳出人群,并肩走到牧云杰身旁,得到桑巴拓的认同后,调运强横的火系灵气轰然击出, 如出一辙,磅礴的灵力接触斑鹿尸体后黯然消失,紧接着,宫向南就眼睛瞪的滚圆,喉结滚动。 有人好奇,晃了晃宫向南的膀子:“南哥,南哥,你看到了什么?真的有绝世佳人!?” 然而,宫向南却只是木讷的摇了摇头, “没有绝世佳人!” 就在大家诧异的时候,宫向南咽了咽喉咙又说:“她不是佳人!她是仙子,是女神,是不染凡尘的精灵!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我……爱上她了!!” 就在宫向南神迷意动的时候,桑巴拓粗犷的嗓音喝嚣道:“嘿,看到了吧?还不给钱?” 宫向南一愣,好像被惊扰了美梦,一个恍惚收回目光。 紧接着,就见宫向南一把掏出一袋子银钱,想也不想就扔给了桑巴拓:“我还要看,再让我看两眼……” 有宫向南和牧云杰以身试毒,相序的又有几个弟子跳出人群, 但一百银钱毕竟不是小数目,还是有不少的人持以观望,也只是好奇。 就像桑巴拓所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所谓的百媚千娇,也有几个弟子什么都没看到,被桑巴拓以没有灵缘为理由打发走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白一朵一开始还以为牧云杰和宫向南都是江盗请来的托, 但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对劲了。 直到眼见很多人试毒过后,白一朵终于忍不住好奇,调运全身的水脉灵气击向斑鹿尸体。 刚击出灵气,白一朵就后悔了。 “该死,我怎么能相信这种事呢?斑鹿尸体可是我卖给塔木船长的呀,” 想到当初是自己忽悠了他们,白一朵就觉得胃疼。 “但是他们都说看见了,难道都是托?或者说,都是好面子,不想承认自己不能契合灵缘?” 就在白一朵自我质疑的时候,强横灵力击打进斑鹿尸体, 与此同时,眼前忽然一花,一个美艳的女子身影,似精灵般出现在眼前, 似有似无,似梦似幻, 白一朵直接傻眼了! 在腐烂的斑鹿尸体上,升腾起一片光雾,光雾中一位绝世美人舞姿弄骚,跳着销魂的舞蹈, 仿佛有光晨在斑驳,女子萦舞翩跹仙袂飘飘, 那盈盈一握的蛮腰、那丰满挺拔的大物、那欺霜赛雪的玉肤、那柳眉如画的盛世容颜…… 有那么一刻,白一朵都看的痴迷了, “这个女人,好美……”忽然,白一朵又发现不对,眼前的女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少年眼睛一眯,甩了甩脑袋仔细去看, 就在这时,光晨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好像也注意到了白一朵异样的目光,动作忽然一僵,下意识的凝眸看向白一朵。 四目相对,白一朵惊了一记的同时,女子也是本能捂了捂脸,竟然忘了她现在还在跳舞,下意识就想逃走。 “是她?” 虽然是被斑驳光晨美化过的,但白一朵还是一眼认出,眼前仿若仙女般的女子,正是那个在灵源宗外院巷子里被他两次救下的女人, 因为白一朵有生之年没怎么做过见义勇为的好事,所以对她的相貌格外留意。 光晨中,女子下意识的捂了捂脸,正准备逃走,忽然又想到白一朵可能认不出自己,稍作迟疑之后继续扭动蛮腰翩翩起舞, 只是现在忌讳被白一朵看到,舞姿变得僵硬敷衍,有意无意的背着白一朵这边。 塔木船长躺在一张藤椅上嗑瓜子,正惬意的哼着小曲。端起茶杯,忽然目光一凝,给浮筒上的桑巴拓使了个眼色。 桑巴拓会意的点了点,目光在人群中找了找,很快就锁定了白衣少年。 “嘿~,那边穿白衣服的,你的钱给了吗?” 说完,桑巴拓忽然神色一憟,满脸的凶煞一晃而释,转即化作一抹惊诧与欣然微笑。 “白一朵前辈?怎么是你!?” 听到桑巴拓的话,正在惬意品茶塔木船长呛了一记,咳匀称才一股脑的翘起身,迎着人群冲了过来, “啊哈哈哈,白前辈,我就说今早喜鹊怎么一个劲的叫,原来是要遇贵人!” 与对方的热情背道而驰,白一朵下意识的就想跑, 毕竟当初拿斑鹿尸体忽悠他们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白前辈,您这是要去哪儿?”塔木船长笑盈盈的询问,给桑巴拓等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打发走嚷嚷着还要看萝莉的修士们,迎白一朵登船。 “难得能在这里见到白前辈,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要走,你我不醉不归。” 白一朵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急着回宗门,就不打扰了。” “哎呀,能有什么急事,白前辈勿要推辞。”劝着,塔木船长又想水手吩咐道:“今天不做生意了,切十斤牛肉、美酒美女,我们送白前辈回灵源宗。” 虽然过了桥就是灵源宗的地界,但是真要步奔的话,还是有不近路程的。 只见塔木船长豪气的笑着,牵起白一朵的手边登船边解释说:“白前辈,水路虽然绕行,但节省体力呀。当日割爱赠宝,塔木还没找到机会报答前辈,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塔木一个机会。” 白一朵正不知道如何拒绝,忽然就看到一旁的水手在抬斑鹿尸体,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远远的看向白一朵,秀眉微蹙。 四目相对,女子惊愕了一下,随即对白一朵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个微笑好像蕴含着别样的含义, 白一朵并不笨,结合两次小巷子里被人轻薄的事件,很快就联想到了诸多可能。 所谓的萝莉精灵并不存在、斑鹿尸体也只不过就是一具尸体。 但是当初自己的一个谎话,怎么就真的蹦出一个精灵来了? “塔木船长,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拿萝莉挣钱的?”踏上甲板,白一朵忽然问道。 塔木闻言一愣,迟疑的看向白一朵,尴尬的笑了笑:“白前辈勿怪,只因为近年来江盗生意不景气,市场竞争压力大,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一朵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问道:“我是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萝莉’可以用来挣钱的?” 塔木这才松了口气,憨笑一声回答道:“有一段时间了。” “当时带回萝莉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沉浸在唯美的幻境里,醉生梦死,不愿醒来。直到几日之后,我发现船上所有人的精元枯竭殆尽,一个个瘦骨嶙峋面黄肌瘦,这才知道,萝莉虽好,可不能贪杯。” “后来有一天,萝莉在梦境里对我说,可以把她的美貌分享给更多的人……” 听完塔木船长的话,白一朵若有所思。 “这妖精像是在利用斑鹿尸体吸收精元,原理竟然和当初我利用斑鹿吸走塔木他们的灵力一个路数,” 越想越觉得相似,白一朵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 船身摇摇晃晃,沿着支流一路东进,两岸翠柳连荫,鸟鸣花香。 塔木船长和桑巴拓热情款待,酒肉穿肠。 不过白一朵不敢在陌生的环境里喝酒,装模作样的喝,酒水却是被偷偷的送进了黑子宫殿里。 红毛狐狸丢失了酒坛,整日抑郁寡欢,白一朵送进宫殿的酒水几乎都被她偷喝了。 半日之后,船舱里酒气弥漫,桑巴托仰着膀子呼呼大睡,塔木和白一朵则是怀里捧着一个酒坛,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就在这个时候,船舱的门被一阵风吹开,一道光斑闪烁的曼妙人影飘了进来。 全身被光斑包裹的女子走到酒桌前,看一眼满桌的狼藉,嘴角扬起一抹讥诮。 “原来你就是白一朵?也不过如此嘛,……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我蝶羽髅貌美如花,才不要嫁给你这样的废物。” 女子朝昏睡的白一朵翻了个白眼,云袖抬了抬,一柄闪烁着寒芒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但她只是身形一旋,走向了内室。 光斑中,女子走进一间宽敞的内室,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秀眉颦蹙,女子嫌弃的捂了捂鼻子,扬起匕首刺向斑鹿尸体。 匕首的刀刃划开腐臭的尸体,黄水呲呲呲往外冒, 忽然刀尖一挑,一枚黑色的棋子弹了出来。 看到黑色棋子,女子面上一喜,伸手便抓, 可就在手掌接触棋子的前一刻,忽然一道白影呼的一声闪过跟前,黑色棋子被其夺走。 蝶羽髅愣了几秒,等缓回神,就看到白衣少年攥着黑色棋子戏谑一笑: “姑娘,看见救命恩人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我可是救了你两次的人!” ------------ 第一百八十七章:14.宗门浩劫 晶莹的光斑在眼前通体绚丽,马灯摇曳,内室的墙壁上多出一道倩丽婀娜的影子。 现身后,蝶羽髅满目怨念的瞪着白一朵,“你竟然装醉骗我?” 白一朵整个人一晃,满目惊异地瞪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还真是你!?” “呵,不是早就认出来了吗!” 蝶羽髅冷瞥一眼,伸出手道:“还给我。” “什么?” “你说呢”俏脸微怒,眼睛盯了盯白一朵手里的黑色棋子,“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快还给我。” “很重要吗?” 白一朵捏起棋子反复看了看,疑惑的问:“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黑棋子,你这么在乎?” “谁告诉你……” 蝶羽髅欲言又止,咽了口吐沫道:“少废话,快还给我。” 说罢,蝶羽髅跃前一步,出手争抢,却被白一朵巧妙避开。 “你什么意思?”扑了个空的蝶羽髅勃然怒道。 白一朵似笑非笑的掖起黑色棋子,摊了摊手:“我本来不打算要的,但见你这么紧张,想必是个宝贝吧?没办法,奇货可居,我忽然又很喜欢了。” 闻言,蝶羽髅眼珠子一瞪,“白一朵,你不要太过分,你已经有东帝的天尊传承了,这枚棋子对你没有任何用处,快还给我。” 少年神色一凝,目光狡黠的盯向眼前女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这个世界里,知道白一朵获得天尊传承的人不多,就连司婆婆和白浩这样的至亲之人,白一朵都不曾相告,她一个陌生女子是如何得知的? “我……”蝶羽髅目光躲闪了一下,竟然还有些脸红, 轻扯薄唇,蝶羽髅不耐说道:“我是谁你管不着,快把棋子还给我,我可不想跟你再有什么交集。” “呵!是吗?” 见蝶羽髅不肯说,白一朵眼神犀利的打量对方一眼,随后身形一旋,走出了内屋: “那就后会无期吧,赶巧,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交集。” 蝶羽髅一愣,晃了晃才赶紧追上: “喂,白一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快给我站住……” 早在塔木船长喝醉前,船就已经靠岸了, 这时候,水手们正在卸帆,甲板上忙忙碌碌, 可是蝶羽髅冲出船舱的一瞬,一道白光涟漪荡漾开来,所有人都像是被下了禁制,一动不动,直到蝶羽髅追着白一朵跳下船,这些人才像是忽然解冻,继续忙碌手中的事情。 这时候,白一朵仰望一眼不远处的椌榕神树,敬畏感油然而生。 可是很快的,少年脸色一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疾步奔去, …… 灵源宗山门前,白一朵仰望苍穹之上的仙域,瞠目结舌, 蝶羽髅气喘吁吁的跟上去,戳在身后说:“白一朵,我想了想,关于以后要不要再有交集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有让步空间的……,” 说话间,蝶羽髅也看了苍穹中的仙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天啦,你们灵源宗这是怎么了?第三仙域怎么塌了?” 只见那让灵源宗引以为豪的三座神山仙域,此时除了灵悭山和灵衢山较为完好,整个灵裕山就像是失衡了一样,整一座灵山都倾斜了,仙域上的楼阁庙宇皆成一片废墟, 白一朵看到,通往第三仙域的铁链桥早已断落,断铆倒悬,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发出金属碰撞的嘎嘎声。 而第二仙域的彩虹瀑布已经枯竭,就连第一仙域的红榕树都被拦腰折断,甚至有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天宫上那些让人向往的仙域楼阁,此时竟是一片狼藉。 看着眼前,白一朵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走进宗门,看到如同难民营一样的内院,玉秀和杜泽平坐在一块废墟石头上发呆,欧阳杰则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盘膝打坐, 人群外,往日宽阔的内院广场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修士尸体,一个个都被白布包裹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息。 见白一朵走进山门,蝶羽髅凝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玉臂一抬,斑驳光影将其笼罩。 有光影的遮掩,除了白一朵别人都看不到她, 蝶羽髅追上白一朵的脚步,:“白一朵,你没事吧?” 白一朵不耐烦的瞥一眼光斑中的女子,目光肃冷。 收回目光,白一朵边走边看,触目惊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攻击了宗门?” 就在白一朵满目疑惑的时候,人潮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白一朵?是白师弟……” 向声音处看去,只见王铁柱遥遥的向他摆了摆手, 而随着王铁柱声音,一众内院正甲堂弟子以及李素梅相序的看过去。 然而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得上白一朵,更没有人会追究以前的事情,大家都神色肃然的看着内院广场中央的玄灵石碑,石碑之上,墨长老背手而立,白须展展。 看到墨长老,白一朵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别人可能不知道,而白一朵心里清楚,眼前的墨长老是肉身分化后的一个,且很有可能就是囚禁紫兰仙姑丈夫了那个。 只见墨长老一脸肃穆的说道:“纳兰家族反叛灵源宗,勾结灵沋宗屠戮宗门,此恨不共戴天!我墨筠池当此发誓,定要将纳兰家族赶尽杀绝,为我灵源宗枉死修士讨回公道……” 墨长老的声音像是一簇火种,点燃了众人的仇恨, 一时间喧声肆起, “纳兰捷那个老混蛋,我雨墨驰与他势不两立!” “纳兰奸贼人人得而诛之,我陈大海请战,杀去灵沋宗,为死去的师兄师姐报仇雪恨……” …… 第三仙域崩塌,内院广场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就在大家热血激昂地呐喊泄愤之时,万姝良挤出人群,来到白一朵跟前。 男子装扮的万姝良豪迈的一拍肩膀:“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呀白师弟。” 两人相视一笑, 正要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万姝良忽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拉着白一朵来到一个巷子前。 “白师弟,你这次回来一定要低调,好多人还记着你呢!” “啊?记着我做什么?”白一朵不明所以的问。 “上次你把数额上调到八十万,害的整个灵裕宗弟子被传送到四大边疆的事,你忘了吗?” 见白一朵不语,万姝良添油加醋道:“有些弟子还好,去了南疆和西域。而有些弟子可就惨了,被灵阵送去了北漠和东海战场,可谓是九死一生。好在宗主及时的召回了他们,即便这样,大家对白师弟你也是记恨在心,如果得知白师弟回到了宗门,只怕会上门寻仇,不死不休啊。” 白一朵听的有些后怕了,咽了咽喉咙问:“额……万师姐,那可怎么办呀?” 万姝良无奈叹息,剑眉一蹙,一把揪住白一朵的胳膊:“白师弟,你去我那小住几天吧,我家里房间大,也最为安全。” 看着眼前,光斑中的蝶羽髅上下打量着万姝良,在耳边轻声的问:“白一朵,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怎么感觉……他馋你身子似的?” 白一朵没好气的瞥一眼光斑中的蝶羽髅,收回目光对万姝良说道:“多谢师姐美意,当日之事并非白一朵的过错,有机会,我会向大家解释清楚的。” 说着,白一朵又好奇的问:“万师姐,宗门这是怎么了?” 万姝良摊了摊手:“我也是才回来,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好像是纳兰家族反叛了,勾结灵沋宗少宗主石沉洋,袭击了宗门。好在第三仙域的弟子们都被传送去了四域边疆,躲过了一劫。而第二仙域的修士又都躲在洞府里闭关修炼,所以石沉洋扑了个空,灵源宗中流实力尚在,死的也多是外院修真家族的修士。” 听完这些,白一朵的内心里百味陈杂。 纳兰家族竟然反叛了宗门? 想到纳兰家族,一个倩影浮现在眼前,纳兰锦月的一颦一笑还还那么的记忆犹新, 可是,她现在又在哪里? 仰望一眼倾斜的第三仙域,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往日希景不复存在。 蝶羽髅躲在光斑中看一眼白一朵,巧笑嫣然道:“这么说,还是你救了整个第三仙域的弟子呢,白一朵,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呐。” 白一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废墟,神驰意远。 人群中,出云慕白走到白一朵的跟前,剑眉冷蹙:“白一朵,宗门受劫的时候你在吗?你亲眼看到锦月表妹反叛了宗门,屠杀灵源宗修士?” 出云慕白满眼血丝,神色肃冷的问道。 他当日被灵阵传送去了西边僵域,在沙漠里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被宗主派去的弟子找到, 但是被带回宗门后,战火已经停息,纳兰家族以及整个第三仙域都已消失, “白一朵,你知道锦月在哪里吗?求求你告诉我。” 面对出云慕白满目的焦急,白一朵神色冷凝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即便纳兰捷反叛了宗门,纳兰师姐也不会同流合污。” 出云慕白呆了半响,空洞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亮,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眼前少年没那么可恨。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上传来一声牛角号的声响,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就见洁白的榕花纷纷扬扬中,一众修为高深的灵衢宗修士集结完毕,如军队般整齐规列,气势浩瀚。 “看,是灵衢山的天骄,我灵源宗底蕴所在。” “这是要去灵沋宗复仇了吗?战争就要开始了吗?” “太好了,让汨罗江对岸的那群南蛮子看看,我灵源不是好欺负的。” …… 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数百人组成的军容浩浩荡荡,天空中嗖嗖嗖的划过一道道流虹,如流星般消失在江雾氤氲中。 看到这一幕,内院响起一片欢呼,仿佛已经打了胜仗,热血高涨。 墨长老屹立于玄灵石碑之上,看着头顶飞过的长虹,捻了捻胡须,嘴角漫起一抹诡笑。 蝶羽髅收回目光,跟在白一朵身旁问:“你们灵源宗还挺硬气,这就上门寻仇?就不怕有去无回?我听说灵沋宗少主石沉洋,可是五大宗门中第一个踏升天人境的强者。” 挤出喧闹的人群,白一朵点了点头道:“石沉洋的确很厉害,就连碧落宫神女都败给了他。” 蝶羽髅脚步一顿,诧异的问:“白一朵,你知道神女?” “我当然知道,我还救过她。” “像救我那样的救了她?”蝶羽髅目光戏谑的问,她才不相信, 白一朵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神识之力散进棋盘世界,他要亲眼看看这场复仇之战。 走进棋盘世界,只见一枚枚黑白棋子在眼前幻化成一座座高山,一条条河流,雪域草原,沙漠大海, 很快的,白一朵在广袤的榕城世界地图中看到了一条又窄又弯的河流,河流流经雪山和密林,最终奔流至海。 而在河流的中游,分布着五大宗门,其中一个宗门的山门是一棵巨大榕树,便是白一朵所在的灵源宗。 以灵源宗的椌榕神树作为参照物的话,汨罗江对岸盘俯着一条出水巨龙,龙威赫赫,气势磅礴, 那,便是灵湶宗。 在椌榕神树的下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文字,那些文字却都是宫宇殿堂所拼接,便是灵渠宗的山门所在。 听说灵渠宗的宗门老祖是一只背负着石碑的巨龟,但从外观上看却只是一块石碑,不露半点神龟的踪迹。 这是与灵源宗相邻的两大宗门,也是灵源宗范围内目所能及的宗门。 但是,在灵渠宗的对岸、灵湶宗的下游,还有两个宗门, 分别是金属性的灵潺宗、和火属性的灵沋宗。 走进棋盘世界,白一朵看到汨罗江下游位置,有一只伸出地面的巨大手掌,手掌紧紧的握着一柄巨斧。 没有人知道地下埋葬的巨手是什么,而那巨手高举的斧头上,殿宇楼阁连绵百里, 那便是灵潺宗的宗门所在。 在灵潺宗的巨斧下游,有一座冒着黑烟的火山,火山口赤红一片,一只巨大的火蜘蛛匍匐在内。 而在火山口的边缘,驻扎着一个宗门势力,那便是袭击了灵源宗的灵沋宗 从地理位置上看,灵沋宗距离灵源宗最远,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路程上最远的两大宗门,最先爆发了战争。 通过棋盘世界,白一朵可以看到一众修士化作长虹,朝着灵沋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但是,很快整个队伍方向一转,向着停靠在江边的一艘船只压境,船帆上飘扬这一面旗帜,旗帜上赫然纹饰着纳兰家族族徽。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震惊的同时也心下释然。 “我就说嘛,区区灵衢山数百修士就去攻打整个宗门?” “原来是发现了纳兰家族的踪迹!” “但是纳兰家族既然反叛了宗门,又为什么没有得到灵沋宗的庇护、会这么容易被发现踪迹?” ------------ 第一百八十八章:15,狗粮噎的人胃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灵源宗沉浸在一片赤光之中,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直到黎明破晓,数百灵衢山修士‘凯旋’而归,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行纳兰家族叛徒、 人群中,白一朵看着眼前招摇过市的队伍,队伍中夹杂着一些胸前绘有纳兰家族族徽的囚徒,其中不乏一些熟面孔,除了纳兰捷不见总用,很多白一朵都认识,例如纳兰圯、例如纳兰溯、例如纳兰栀、又例如……纳兰锦月! 远远的,白一朵看到纳兰锦月脚踝手腕都扣着锁链,有人野蛮的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纳兰锦月蹒跚两步撞在纳兰煙的背上, 后者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一眼,目中满是无力与疲惫。 “叛徒!” 有人丢去一根萝卜,重重的砸在纳兰锦月的额头, 接着,是鸡蛋、番茄、西红柿、甚至石块, 纳兰锦月咬着薄唇,嘴角挂着一抹血线,满脸灰垢衣衫褴褛,凌乱的头发松散着,遮掩了往日的高傲与美艳。 “走狗!” “杀了这帮叛徒走狗,为死去了英灵报仇雪恨!” “对,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时间,街道的两旁激愤难掩,就连一些往日收受过纳兰家族恩惠或是走的亲近的家族,也在这个时候为了阐明态度和立场,群起而攻喊打喊杀去, 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队伍中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纳兰锦月,白一朵凝眉不展,内心挣扎, 有那么一刻,少年想要一个健步冲出去挡开那些攻击与谩骂, 即便知道那是错的,可又怎样? 纳兰锦月曾对他说过,学习炼丹就是想改变一些东西, 因为她从一出生,就像是被书写好了命运,一切都脱不开家族、脱不开别人安排给她的所有。也不曾有人耐心的问过,你究竟有没有想要的? 这一刻,白一朵似乎懂得了一些事情,在灯火混红喧嚣嘈杂的人群中,看到的是一个落魄却本就孤消的倩影。 就在队伍经过跟前,纳兰锦月拖动沉重的脚链蹒跚走过的时候,忽然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冲进人群, 只见出云慕白一步踏出,剑指苍穹高声喝道:“锦月师妹,我来救你了!” 说着,出云慕白疯子般扬起宝剑,向着押运纳兰锦月的灵衢山弟子挥舞而去。 “呵!胆子倒是不小!”押运者目露嘲讽戏谑一笑。 纳兰锦月微微抬眸,看一眼出云慕白,又无声的沉下了脸。 就在这一刻,似乎有灼热的目光在侧,纳兰锦月忽然脚步一顿,神色渐渐溯凝。 一时间,仿佛时间都禁止,原本以为对一切都可有可无的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窒息与心跳, 就如同此一刻的白一朵, 盯着眼前的一个侧脸,内心排山倒海!! 最终出云家族的族老及时制止,才把疯魔的出云慕白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与此同时,纳兰锦月在停顿了一瞬之后,忽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也不知道是因为出云慕白的出现、还是她发现了某人、回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过去, 纳兰锦月目光直视前方,没有侧眸、也没有转身,她只是在白一朵的跟前短暂的停了停,满身蛋清和西红柿、头发蓬散、满目憔悴,可那,个侧脸依旧美艳,动人心魄。 纳兰锦月目视前方继续走去,耳边是铁链摩擦地面的哗哗声, 一瞬间,白一朵也忍不住想冲出去,却被一只柔软的手紧紧的攥住了手腕。 白一朵诧异的扭过头,就看到杜灵儿睁着无辜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杜灵儿柳眉微倾,冷着脸摇了摇头。 “一朵师兄,不可以!” 白一朵知道她的意思,刚绷起的神经渐渐瘫软下来,再次目光复杂的看向街道中步履蹒跚的故人,望穿秋水。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笑着问:“白一朵,那个背叛宗门的纳兰家族族女,是你的姘头吧?看把你急的!……诶?”蝶羽髅又好像才发现杜灵儿,看着两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喜上眉梢:“白一朵,这又是谁?你们……” 蝶羽髅周身包裹在光斑之中,杜灵儿看不见她,就连声音也听不到。 白一朵冷瞪一眼蝶羽髅,牵起杜灵儿的小手挤出人群, 两人来到一个灯火摇曳的酒肆前,前方是愤慨激昂的人潮、身后是打样歇业的清冷酒肆, 四目相对,白一朵忽然吞吐的说:“额……我和纳兰师姐……” “我知道!”杜灵儿踮了踮脚跟,扬起一抹微笑,笑的精灵而又梦幻。 但白一朵却有点心虚,试着问:“你知道?知道什么?” “那天你被掌门带走之后,我去第三仙域找过你,却见整个第三仙域都空了,只有纳兰家族和几个宗门旁支。随后便遇到了纳兰师姐,她对我说了很多、很多有关你的事。” “很多……有关我的事?”求生欲告诉白一朵,两个女人见面一定不会说他的好话, 再一想到每次意外撞见纳兰锦月不是强吻就是擅闯她的浴室,甚至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 想到这些,白一朵艰难的咽了咽喉咙,问道:“灵儿,我和纳兰师姐是……” “你们是师徒!”杜灵儿忽然说。“纳兰师姐偷偷告诉我的,说你在教她炼丹。” 说到这里,杜灵儿捧了捧手,满眼星辰:“一朵师兄,原来你是丹师,我和我哥竟然都不知道。” “你是丹师?”一旁的蝶羽髅惊诧的问,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光斑中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白一朵厌烦的冷瞥一眼蝶羽髅,觉得自己和杜灵儿的良辰美景不该被这个妖艳的女人打搅,当即警告性的看她一眼,转颜对杜灵儿说:“灵儿,我送你回家吧,天色这么晚,杜城主该担心了。” “好呀!” 杜灵儿欣然的点了点头,矫躯一旋,向外院走去。 走着走着,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反身抱住白一朵的胳膊,扬起脸甜蜜一笑。 这样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脖子一歪,俏丽脸颊紧紧的贴在白一朵的臂膀上,小鸟依人的傍在白一朵身边。 看着走进灯火朦胧中的中一对璧人,蝶羽髅皱了皱眉,随后无奈的叹息一声。 “父亲的算盘只怕是要打空了,即便我愿意,人家也不要我呀!” 想到堂堂魔宗圣女被人嫌弃的撩在一边、还给予警告性的眼神威胁,蝶羽髅就感动一阵胃疼。 可是无奈,黑棋子在白一朵的手里,她现在还不能离开少年。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她离开不了! “早知道,就不贪省事把棋子种在斑鹿尸体里吸气精元了!” 想到这里,蝶羽髅顿时有种无力感, 月光浓稠,花香四溢,眼前的狗粮喷香喷香的,噎的人胃里难受。 好在杜灵儿的住所并不远,很快久别重逢的两个人又要分开,在门堂外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白一朵,这是你的道侣?”蝶羽髅走近白一朵,看一眼走进府邸的杜灵儿,明知故问。 “算是吧!”白一朵点了点头,但又皱起了眉。 “不过,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她!至少现在配不上!” “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蝶羽髅轻蔑的冷笑一声,又问白一朵:“我听说明天就是你们汨罗江五大宗门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说你是准晋院天骄,怎么样?获得名额了吗?” “当然,我可是顺序第二名。” 蝶羽髅点了点头,释然说道:“哦,你和一个叫欧阳杰的并排第二!” 白一朵一愣,转回头来才看到,不知何时沉船试炼的公告已经贴的满城都是,蝶羽髅正站在城墙下仰眸观看。 只见一面用来通告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红纸公示,11名晋院名单赫然其上,还有具体的时间和试炼规则。 …… 两人留意到城墙上有关沉船试炼的公示,驻足看了好一会,又因为乏困,猫在酒肆门前打起了瞌睡, 直到黎明破晓,一轮红日点亮东方。 两夜未眠,白一朵一睡着就很难醒来,后来还是酒肆的伙计怕他影响生意,拍了拍他的脸: “嘿,小兄弟,醒醒醒醒……” 酒肆外,白一朵睡眼惺忪的伸展臂膀,这时才发现光斑包裹中的蝶羽髅正趴在他的大腿上睡的酣甜。 伙计见白一朵醒了,才没好气一甩袖袍,走进店铺, 这时候,忽然肚子上泛起一个沙漏,一只狐狸脑袋探出,供着鼻子四下乱嗅。 后来看到酒肆中琳琅满目的酒品,小狐狸眼前一亮,噌的一声蹦出去,朝着酒肆直扑而去。 但很快的,白一朵就听到一阵哗啦碎响,红毛狐狸抱着脑袋奔逃而出,直接在白一朵的肚子上一点,火急火燎的钻了进去。 三五个手持棍的伙计追出店门,左右找了找,疑惑的问白一朵:“小兄弟,你有看到一只狐狸吗?红色的。” “狐狸哪有红色的?你们眼花了吧!” …… 神识踏入黑子宫殿,白一朵看到红毛狐狸一脸苦丧的站在柱子旁,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脚尖,蓬伞的尾巴在身后乱晃。 “我很好奇,你以前喝酒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就这么跑进去偷?” 白一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偷你也讲个技术呀,哪有大白天明目张胆的去偷东西的?” 一通批评后,红毛狐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声不吭的垂着脸, 看着小狐狸委屈巴巴的样子,白一朵忽然有点于心不忍, 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问道:“真想喝酒?” 红毛狐狸猛的抬起脸,却又很快消沉,一扭身,抱着尾巴缩卷成了一团,看上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娇妻。 白一朵直接无语,叹息一声:“好吧,看在你把屋子收拾的……” 这时候白一朵才发现,黑子宫殿内像是焕然一新,一切乱想都被小狐狸归纳的井井有条,就连小游龙都被安排在制定的位置,不准四处游走,整个宫殿有种被强行规束的美感。 “我嘞个去!她还是一只有强迫症的狐狸呢!” 看着亮堂堂的宫殿,白一朵的心情顿好,欣然笑道:“那就看在你还算勤快的份上,本天骄请你喝酒,怎么样?” 嗖的,小狐狸一个旋身跳了起来,满目星辰的看着白一朵,那眼神好像在说:“真的吗老板,我没听错吧?” 白一朵认真的点了点头, 初到南岸的时候,白一朵就说过要请狐狸喝酒,他可不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人! 但就狐狸期待的目光中,白一朵一掏口袋才发现,他的银钱都交给林墨购买船只了, 现在的他,身无分文! “我嘞个去~,我怎么这么穷!?” 果然,白一朵的白还是那个一穷二白的白。 白一朵本想问蝶羽髅借点,考虑到她一定会趁机索要黑棋子,也就作罢! 黑棋子吸收精元的方式和白一朵体内的棋盘吸收灵气有异曲同工之妙,白一朵还没搞清楚黑棋子的来历,暂时还不想还给蝶羽髅。 而且看蝶羽髅的心性,可能比他还穷吧! “额……小狐狸,说个事情你可不要难过哈,我现在没钱,只怕不能给你买酒喝了!” 小狐狸整只狐都不好了,忽然眼睛变得湿润,一旋身,抱着尾巴捂在脸上,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委屈掩面哭泣的小女生,看的人心都酥了。 白一朵最见不得女生在自己面前哭泣,尽管对方只是一只酒鬼狐狸。 “你别哭呀,我可以赚钱,我会炼丹,等炼制好了丹药,就……” 然而,不等白一朵的话说完,忽然红毛狐狸眼前一亮,噌的一声跑去宫殿阁楼搬来一只巨大炉鼎, 小狐狸体形虽然小,可看起来力气很足,比她大几倍的炉鼎竟然是抱着鼎脚就搬了下来。 只见小狐狸嘭的一声落稳炉鼎,白一朵认出,这正是司婆婆的凤鼎。 就在白一朵一脸惊异的时候,小狐狸又轻车熟路的在货架中取来一只红色的金属盒子,盒子打开,一只通体燃烧着火焰的瓢虫展翅飞出。 只见小狐狸一把捏住七星火猊,火猊吐出一簇火种,被狐狸尾巴一扫,落入炉鼎。 接下来,一系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操作过后,鼎盖掀开,宫殿中弥漫起一股浓浓的丹香…… 白一朵简直都傻眼了! 当看到一枚通体湛蓝的丹药递到跟前,只觉得眼前一幕无比梦幻且荒唐。 “狐狸竟然会炼丹?” 而且白一朵还发现了,小狐狸炼制丹药时的熟练程度,即便是自己都望尘莫及。 “这家伙为了喝酒,竟然能……,不对!看她驾轻就熟的熟练程度,丹道品阶也不低,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个资深的丹道大师!” 想到自己捡回来一个丹道大师,白一朵就感到一阵牙酸。 而再看手里丹药时,白一朵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小狐狸时,目光变得古怪。 “小蓝片?这是……发情丹呀!?” 红毛狐狸却是一脸渴望的盯着白一朵,鼻尖拱了拱,两只前爪并在胸前,可怜巴巴的凝着眉,却又谄媚般摇起了蓬伞的尾巴。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八十九章:16.沉船试炼 早在黎明前夕,汨罗江两岸就围满了五宗弟子, 神战带来的暗涛汹涌并不会波及五十年一届的沉船试炼。哪怕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各大宗门也会优先考虑完成沉船试炼,为宗门培养天纵之才。 汨罗江北岸,满树的榕花洁白如雪,晨光乍起,霞芒万丈,拥挤的人群中傲首挺拔的走出一行队伍,众人纷纷让避,投去敬畏且羡慕的目光。 只见灵源道人身穿黄色道袍踏空而来,在一片哗然中轻掷浮尘,一道由芊绵树枝交缠搭建的藤桥一路延伸,直接延伸至江心中的古代战船。 战船在阳光下暴晒了半个月,船板与帆赶上结出一层厚厚的泥痂,泥痂脱落竟是露出一些古老且神秘的图案, 这个时候,十名晋院弟子来到江边,面对眼前直达古船的藤桥、感受着腥凉的江风,内心处激动且兴奋,战意盎然。 在四周期待和鼓舞的目光中,十个人相视一眼,带着壮志凌云,踏出人群。 为首者便是内院排名第一的天骄,玉秀, 紧随身后的,是一脸冷漠与孤傲的欧阳杰。 看着挺拔高挑的少女和那冷漠疏离的少年,李素梅感动的双臂打颤, 孙文钢、龙九胜也欣慰的点了点头,目光火热的看着孙淑榕、万姝良、叶霖相序的走上藤桥。 与玉秀和欧阳杰的一个肃傲一个冷漠不同,万姝良等人带着满脸笑容,正步往前,偶然也会向呼喊他们名字的宗门弟子摇手互动。 外院的晋院弟子都是各大家族的翘楚,杜泽平向杜城主拱了拱手:“父亲,孩儿定然不负期望!” 说完杜泽平肃然转身,踏上藤桥。 吴友才不再是纨绔模样,身板笔直的对沿岸修士挥手,像个即将远征的魁梧将军。 一个尼姑打扮的道姑贴着孙天漫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一脸肃穆的点着头,目中杀意凛然。 谭诗清却是在一群女弟子的簇拥中踏上了藤桥,远处谭国公还想跟自己儿子交代两句,却硬是近不了身,所性作罢! 相形之下,十名晋院弟子中唯有出云慕白一脸的憔悴与萎靡,有出云家族的族老一路护送,不停的交代着什么,可后者似乎没有在听,机械而无神的紧随人群来到江边。 江风凛冽,黄涛滚滚,藤桥上十个身影肃穆孤傲,带着全宗人的期望一步步走向古船。 内院:玉秀、欧阳杰、叶霖、孙淑榕、万姝良、 外院:杜泽平、谭诗清、孙天漫、出云慕白、吴友才、 看着眼前十位宗门天骄,围观者似乎与有荣焉,内心澎湃, 这时,有人歪了歪脖子,迟疑道:“诶?我怎么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也老觉得少了点什么!可是……少了什么呢?” 忽然有人惊呼出声:“呀,不是说今年增加一个名额吗?发榜的时候可是十一个人呀!” 一刹那,好像整个宗门都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宗门里还有一个叫白一朵的少年, 而就江边热火朝天的欢送壮士的同时,灵源宗外院街道上,白一朵正在一脸认真的推销他的小蓝片。 “老伯,你是不知道这枚丹药的好处,这丹药专治你这种意而不起、起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久……” 街道上,一名杵着拐杖的老者一脸为难的说:“小伙子,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药,只是我老伴都去世五十多年了,把你的药买回家,我也没地方用啊!!” “老伯,我再强调一遍,这是丹药,不是药。……您买回去肯定能重振雄风,到时候再续个二房三房……” 此时,路边一个尾随观察的高瘦男子安耐不住了, 他是无意间听到白一朵在推销丹药的言语,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但又心存疑虑,这才一路尾随,想听听白一朵的这枚丹药究竟有什么功效,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帮助。 好在白一朵一直没把丹药卖出去,这种丹药没办法推销给女人,但精壮的男人肯定不需要,老人又没市场, 就在白一朵心灰意冷的时候,高瘦男子一把将他拽进小胡同里,吓的白一朵还以为是遇到打劫的了! “师弟你好,我叫陆大远,想问咨询一下,你的药真的能治意而不起、起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久……” “我这不是药,是丹药!”白一朵强调道。 他觉得丹药和药还是有很大区别,侧而体现的是自己的身份和尊荣。 高瘦男子可能真的是病急乱投医,在白一朵碰壁无数次之后,一咬牙,买下了小狐狸炼制的这枚丹药。 看着高瘦男子踏空而去的背影,光斑中的蝶羽髅嗞嗞摇头:“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真是可悲!” “可悲什么?”白一朵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刚才那个老伯才叫可悲呢,五十年前老伴就死了。可惜当年没遇见我,如果遇见我,也不至于没在续个二房。” 白一朵说着掂了掂手里的银钱,自得满满的向酒肆走去。 蝶羽髅满目鄙夷的说:“这说明人家老伯忠贞不渝,……不是,白一朵你判定别人婚姻状况的参数怎么会事这种龌龊的东西?你还这么小,脑子里整天都在想着什么?还有,丹药种类千千万,你炼制什么丹药不好,怎么……” 白一朵脚步一顿,瞥后一眼:“这很龌龊吗?” “不龌龊吗?” “我问你,你是怎么来的?” “……” 蝶羽髅噎了一记又发现,她堂堂待字闺阁的魔宗圣女,怎么会在大街上跟白一朵讨论这种有关人类繁殖的问题? “白一朵,你这是要买酒?” 蝶羽髅诧异的看着走进酒肆的白一朵,见他一副不急慌的样子,适时提醒道:“白一朵,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白一朵歪着脑袋想了想, 早上是被酒肆伙计拍醒的,到现在都还不怎么清醒,以至于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却又始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 直到蝶羽髅说出沉船试炼三个字,少年这才神色一愣。 好像今年的沉船试炼本身就不该有白一朵,就在白一朵忘记这件事的同时,好像沉船试炼也忘记了白一朵。 江边,看到十名晋院弟子踏上古船甲板,灵源道人欣然的点了点头,浮尘轻抬,那交织缠绕的芊绵藤蔓嗖的回笼,藤桥瞬间垮解消失。 以此同时,另外四大宗门的晋院修士也都已经踏上了古沉船, 其中灵湶宗的龙姝兰宝剑入鞘,一条彩虹般横跨天际的水桥瞬间消散,化作漫天水星,四散开来。 相同的,灵渠宗掌门刚刚禅位给他的儿子,名叫子辰。 少主子辰俊逸清朗,站在巨大石碑之上,手掌微微握起,一座石桥轰然倒塌。 看着对岸的少年,巨斧之上的灵潺宗宗主抬起法杖,朝地面狠狠一戳,一座金属桥梁轰然倒塌。 与前四门不同的是,灵沋宗宗门老祖是火属性传承,但宗门老祖却并没有搭建火桥。 只见一个眉心点着火焰标记的年轻男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古代沉船,随着他的意念,十个火球如鬼火般飘荡, 火球落在甲板上之后随即熄灭,变成十个年轻健硕的男子。 此人便是五大宗门中最先踏上天人境的灵沋宗少宗主,石沉洋, 当看到石沉洋没有借助宗门老祖的属性灵力搭建火桥,另外四门都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如今灵沋宗的老宗主并没有退位,却已然被架空,眼前一幕更是在彰显他尊威,即便没有宗门老祖的灵脉浮桥,他也可以把晋院弟子送上古船。 “哎!石沉洋只怕很快就要继宗主位,这位下游邻居不好相处呀!” 巨斧之上,一个身形肥胖的男子看着远处的火山,皱起了眉头。 而江对岸,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却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 灵渠宗宗主子辰笑道:“没想到灵沋宗也要改朝换代了,也好,以后就不是我独自一人面对一群老家伙了。” 上游,龙祖尺木之上,宗主龙姝兰凤眸微眯:“等我灵湶宗龙祖白一朵成长起来,一定也是如你这般惊艳绝伦之辈!” 椌榕神树之巅,身穿金色道袍的灵源道人捻了捻花白胡须,“石沉洋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可惜,杀气太重!等你掌管整个灵沋宗的时候,汨罗江中游只怕难有安宁……” 就在五大宗门的宗主各怀心思的时候,五宗晋院弟子已经来到甲板之上,一道青铜门缓缓开启。 于此同时,椌榕树下,一个少年怀里抱着两个酒坛疾步而来…… “等等我,我还没上船……” 白一朵是听到沉船试炼四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极速赶来了的,慌里慌张的,竟是连把酒坛放进棋子宫殿的功夫都顾不上。 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也是在这个时候,灵源道人才想起还有白一朵这个选手,脸皮抽搐了几下。 “白一朵,你来的太晚了,沉船试炼就算了吧!” 灵源道人即便作为一宗之主,也没有办法让椌榕神树再搭一次藤桥,更何况晋院弟子超额本身就不合法,现在无非是最好的结果。 “白一朵,你也不用灰心,即便没有参与沉船试炼,本尊也许诺你一个第二仙域的名额。” 然而少年却垮塌着脸,看一眼江雾中的古代战船,望眼欲穿。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碰了碰他的手指,白一朵以为是杜灵儿,下意识的转身,却见蝶羽髅怪异的打量着自己。 “白一朵,你在愁什么?还是听到不用参加沉船试炼也可以踏升仙域就想放弃了?” “怎么可能?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进沉船!” 想到司婆婆、想到魔焱尊者的交代,甚至想到杜灵儿期许的目光,少年目光狠了狠, “我一定要进沉船!没有桥,我就游过去……” 想着,白一朵目露坚毅,撸了撸衣袖就要往江水里冲。 眼见这一幕,把一旁的群众都吓坏了,李素梅更是带着正甲堂弟子拦截劝阻。 “白一朵,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白师弟,你这是自杀,你知道吗?” 李素梅难道柔和的劝说道:“白一朵,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了吧!要往好的方向想,内院有几千弟子,大家都没机会参与沉船试炼,你并不是怎样特殊的一个,不必因为这个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看着一众劝说的师兄师姐,白一朵更加的心急如焚。 这时候,蝶羽髅轻咳一声,在白一朵耳畔吹了口气妖娆的说道:“白一朵,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白一朵知道她想说什么,当即掏出黑色棋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光斑中别人看不到的蝶羽髅。 “你真的有办法把我送上古沉船?” 蝶羽髅笑的妩媚:“当然,我魔……” 然而不等蝶羽髅说出自己的背景,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哗哗声响,满树的洁白榕花竟是如暴雪般倾泄,洋洋洒洒,染白了整个江岸。 只见椌榕神树剧烈晃动,芊绵的树枝哗啦啦的挪移,露出里面一张皱巴巴人脸, 这张脸似乎很苍老、很疲惫,她沉着眼皮,面无表情。 但看到这张脸时,白一朵似乎可以感受到一种很特殊的情感波动,仿佛是亲人的注视,带着慈祥,让他倍感温暖。 而很快的,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根藤蔓直接包裹住白一朵的身体,以一种让人目不暇接的迅即速度直接丢了出去, 只听嗖的一声,天空之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众人再看时,白一朵已经四仰八叉的趴在了古沉船的甲板上。 “我勒个去~,我还说看到椌榕老祖的脸有一种慈祥感,原来她老人家这么暴力的!” 就在白一朵抱怨的把自己从甲板中拔出来的时候,五大宗门的弟子都已经相序的走进了沉船之内。 沉船中只有一扇通往内部的大门,为青铜锻造,一旦合上,便是再也无法打开。 而这时候的白一朵虽然在椌榕神树的“特殊”照顾下来到了沉船上,却还是晚了别人一步。 看到眼前,李素梅皱起了眉头:“诶!白一朵这孩子还是运气太差呀,连椌榕老祖也帮不了他!” 半空中,灵源道也惋惜的叹息一声,旋身回了仙域。 而这一幕更是落入另外四宗的宗主眼中,其中,龙姝兰一眼就认出了白一朵。 “龙祖怎么去了沉船上?难道……龙祖至今还没有筑基?” 龙姝兰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挑衅湶露峰、胖揍代掌门、夜闯湶溢山、甚至打碎龙目契合了龙祖意识的癫狂少年,竟然只是练气境。?! 要真是这样,那就真的太癫狂了! 下游,灵潺宗宗主朱肥荣脸上一喜,“诶嘿?哪里来的傻子?沉船试炼都已经开始,他这是要做什么?” 不仅是灵潺宗,所有神识敏锐之人都能看到,一个白衣少年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正在一个劲的拍打早已关闭的青铜门, “开门,我还没进去呢!”沉船上,白一朵拍着门板叫喊着。 看着眼前一幕,北岸数万灵源宗弟子都为他感到尴尬! “白一朵……这也太丢人了吧!” “他是不是傻?沉船试炼的青铜门一旦关合,必然是50年后才能打开,就连进去的人都无法从内部打开,必须筑基,会在筑基成功后被传送回宗门。” “不能看了、不能看了,让别的宗门知道他是我灵源宗弟子,一定要笑话死我们。” 而在另外四域的疆土上,似乎所有人都看到了白一朵,且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可眼前一幕也太违和了吧! “这是从哪里来的傻子?他以为沉船是他家的大门吗?叫开门人家就给你开门?” 一个老者捻了捻花白胡须,戏谑一下:“呵呵,老夫活了几百年,见证过数十次沉船试炼,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拍门板……” 而不等老者的话语说完,他的脸色忽然就僵硬住了。 因为就在五大宗门注视的目光中,那道所谓50年开启一次的青铜门,竟然因为少年的几下拍打,哗啦啦的打开了。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九十章:17.烦躁的情绪 旭阳东升,黄涛拍岸,刺目的光晨挥洒在古旧的船身上,黝黑的甲板折射出沧桑与神秘。 白一朵啐骂一声自家的椌榕老祖,神色焦急的拍打着青铜门, 却在别人诧异且讥诮的目光中,青铜门适时的开启了。 看着沉重的铜门哗啦啦的打开,白一朵这才松了口气,整了整衣领,一步踏入。 随着白一朵走进古沉船,一个包裹在光斑中的女子身影出现在甲板上, 蝶羽髅好像很疲惫,扶着帆杆大口喘息,柳眉微微蹙起:“沉船试炼是吧?我也进去看看!” 随着蝶羽髅走进青铜门,铜门缓缓关闭,随后江水荡漾,浮出江面半月之久的远古沉船缓缓下沉,最终消失在茫茫江面,不留半点踪迹。 …… 沉船内,白一朵看到一条漆黑的通道,倾斜向下,不见尽头。 通道的两壁燃烧着火把,火把在冰凉且湿气的环境里呼呼作响,有微凉的风迎面出来,带着船舱的朽木气息扑面而来, 白一朵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臂膀:“船舱里是密闭空间才对,怎么会有风呢?”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柔且略带几分妩媚的声音说道:“沉船内部自成一域世界,是完全超越物质空间的沉船世界。就像眼前这条通道,如果真有这么长的一条通道,战船再长也都贯穿了!” 白一朵因为这陌生且湿冷的环境神经紧绷着,蝶羽髅猝不及防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浑身一阵哆嗦,白一朵没好气的瞥后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不可以来吗?沉船又不是你们家的,谁规定只有五大宗门的晋院弟子才能进沉船?”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昏暗的空间,让蝶羽髅周身的光斑更加明显,像一团荧光闪烁的光团,把女子倩魅的身姿包裹其中。 在一层荧光包裹中,女子更显妩媚,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会是什么精灵仙子。 不过白一朵知道,他因为被吸取了一丝精元可以看见,其它人是看不见蝶羽髅的。 蝶羽髅摊了摊手,玉肩一耸:“飞过来呀。” “不是说汨罗江的上空有五大宗门设立的灵障吗,寻常修士是没办法御空飞行的!” 听完白一朵的话,蝶羽髅这才蓦地转了个身,带着一丝薄怒与委屈问:“你怎么不早说?” 蝶羽髅对汨罗江中游知之甚少、对五大宗门近千年的战争更是一无所知,好在她的修为足以支撑,否则才不是像白一朵口中轻描淡写的那样,只是无法御空飞行这么简单。 “白一朵,自从进入沉船世界,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灵力波动,你呢?” 看着通道两壁古怪的纹路绘画,蝶羽髅忽然脚步一顿,指着墙壁上图案惊异的问:“白一朵,这个图案你认识吗?” 少年把脸凑上去看,很快摇了摇头:“没见过。”说着又看向蝶羽髅:“你认识?” 蝶羽髅凤眸微凝,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沉。 但在面对白一朵的目光,蝶羽髅忽然扬起微笑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诶?我们好像走到底了!” 向前看去,走廊尽头豁然开朗,有一个宽敞的木质内室,脚下和穹顶都是整块木板铺展,空气中散发着无处不在的腐木气味。 在内室的两侧分别是不同方向的两道门,没有门扇,一眼望去黑咕隆咚,看不到远处有什么。 白一朵折下墙壁上的一支火把,四下看了看,两侧的门框上都有不同痕迹的记号,有的很新,但大多都是年代久远的旧痕迹。 “两边都有记号,是历届进入沉船的晋院弟子留下的,看来两边都可以走,但显然是一个选择题,白一朵,我们该走哪边?” 少年剑眉微凝,看着那些明显新刻上去的痕迹,其中一个是一朵榕花勋章的形状。 “这边!”白一朵果断的一指前方:“玉秀师姐她们选择了这边,我必须跟她们选择一样。” 蝶羽髅点了点头,不作多想,抽搐匕首也在门框上刻下一道云鬼图案。 看着蝶羽髅的行为,少年皱了皱眉问:“你刻的是什么?” “魔宗图纹。” 蝶羽髅收起匕首,继又说道:“我刚才还在困惑,为什么船舱里会有这么多不同纹路的图案。现在看来,原来都是不同宗门的图纹。就像你们灵源宗,是一枚榕花;而其它宗门有的是厉斧、有的是龙纹、有的是蜘蛛、……留下这些记号,应该是想告诉后面的人,自己在沉船中做出的选择和行径轨迹,无论它的初衷是给营救留下线索还是想给后人一些启示,这个行为都是很有意义的,” 见蝶羽髅这么说,白一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可又皱起了眉:“可是,这毕竟是古代遗迹,在这上面乱刻乱画,不显得没有公德心吗?你看着门框,都快被刻满了!” 沉船试炼的传统在汨罗江流域延续了上千年,无数的五大宗门弟子踏足过,而无一例外,都在沿途留下过记号。 这时候,看着密密麻麻的图纹堆满墙壁,两人都有些无语, 除了不同宗门和家族的图案,甚至还有‘某某某到此一游’、‘刘晓梅我喜欢你’这样的文字。 白一朵收回目光,看一眼漆黑的道路前方,有些心里没底。 蝶羽髅忽然问道:“五大宗门的晋院弟子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去找他们回合吗?” 白一朵刚想点头,忽然又想起司婆婆和魔焱尊者的交代, “奶奶说,古船里有一个将军?” 而魔焱尊者的话更玄乎,说沉船里有神,让白一朵找到珠天剑,在沉船中弑神。 面对漆黑的沉船世界,少年凝眉不展,他现在是丝毫的没有头绪! “不急着会合,而且我这个人喜欢清静,属于儒雅类型的,” 听到后半句,蝶羽髅直接翻了个白眼, 汨罗江自北方高远而来,流经落晨山脉转了个弯,变成东西走向,奔赴天拓海峡。 而这艘远古战船沉没前是逆流而下,也就是东西走向,左侧便是船首的位置。 但是走进左侧的门扇之后,脚下松动的木板忽然变得坚实,腐木气味也不消而散,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厚实的石壁洞窟。 “不是在船舱里吗?怎么忽然变场景了?”看着石壁黑压压的岩石,白一朵不明所以。 蝶羽髅提醒道:“告诉过你,沉船世界是一个独立或重叠的多元世界,据说可以容纳几十万的军队。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只是船舱固有的空间,又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人?” “几十万?”白一朵惊诧之余脑补了一下画面, 一艘承载几十万军队的战船南下,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沉没在了汨罗江流域, “我很好奇,这艘船是怎么沉的?被击沉的吗?沉没前后船舱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其实白一朵更想知道的是,司婆婆口中的将军究竟存不存在,如果存在,那么几十万军队是不是也还在? 不过,很快白一朵又自我否决了这样一个可能。因为这听起来太荒诞了! 蝶羽髅妖娆一笑:“白一朵,你知道这艘船的年代吗?据说最先在汨罗江流域立派的是灵沋宗,宗史有七千余年,可是灵沋宗的宗史里没有丝毫对这艘船的记载,也就是说,这艘船的来历久远到了没人知道它的年代,所以你刚才一通提问是无数来到这里的人都提问过的,而没有人可以给你们答案!”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洞窟的中央,黑压压的岩壁整洁平整,头顶的苍穹雕刻这独具异域风情的装饰,精美而繁杂。 在石窟的中央位置有一个棺台,棺台上并没有棺材,也不知道是没有放过,还是年久消失了,但棺台四个方位的兽奴灯还在,灯火在微风里摇曳,照亮了洞窟如墨的四壁, 同样的,这里的岩壁甚至棺台上都刻满了图案和文字,白一朵找了找,在一个洞门前看到了有明显新刻上痕迹的榕花图案,榕花图案的旁边有一行小字:吴友才到此一游, 白一朵嘴角抽搐了一下, 再往前看去,又发现了一些龙纹和斧印,这些图案挨的都比较近,看来五大宗门的晋院弟子携手共进相对还算和谐。 一开始白一朵还担心,毕竟灵沋宗前不久才袭击了灵源宗,而汨罗江两岸一直都有世仇,虽然是新生代,但仇恨这东西是可以延续下来的, 不过看到他们还能在一起留记号,说明大家正在摒弃前嫌共同跃进, 一开始白一朵还挺欣慰的, 但走着走着,忽然沿途的痕迹有些不对劲。玉秀雕刻榕花的时候越来越潦草和匆忙,间距也越来越大,相序的,沿途中出现了一些刀斧痕迹,甚至有残留的灵力波动,显然是打斗过, 后来,途中出现了血迹,矛盾似乎被激化了。 一路看下来,白一朵不免心中疑惑:“并不仅仅是这一届的晋院弟子,好像往年的晋院弟子也是这样,那些刀剑利斧的印记新旧不一,但出现的区域却有着明显的步骤性,” “这很正常啊!”蝶羽髅不以为然,说道:“陌生人之间是很难相处的,一开始大家出于戒备和谨慎礼貌相待,但在相处的过程中难免发生摩擦和误会,又因为这里环境特殊,矛盾激化是迟早的事。” “可是,没道理每一届的五大宗门弟子都是这样呀。” 白一朵似乎可以想象的出,玉秀杜泽平他们见到另外四宗的弟子一定是谨慎慎重,礼遇相处。 可是走着走着,又开始互相看彼此不顺眼,一开始小冲撞小摩擦,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生死之战。 就在白一朵注视着一滩血迹浮想连绵的时候,蝶羽髅忽然不耐烦的催促道:“白一朵,你在磨叽什么?我真是受够你了,大男人能利索点吗?一滩血迹而已,有什么好研究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思路忽然被打断,白一朵的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憋闷,鼻孔里燥燥的,无名之火心间蔓延。 “催什么?我乐意看,你可以自己走干嘛总跟着我?” “废话,不是你拿了我的棋子,我乐意来这破地方?” 白一朵越听心里越是烦躁, 但就在他正要撸起袖子跟着娘么好好的理论一番时,忽然听到棋子宫殿中传来一阵躁动, 白一朵一愣,心里更烦躁了,神识散进棋子宫殿,就看到红毛狐狸举着一簇火焰四处追赶小游龙, 小游龙显然是被吓坏了,可怜他没有狐狸随意点开空间的能力,只能一个劲的乱窜,看见白一朵之后委屈巴巴飞过去, 可是白一朵现在心里正烦躁,一巴掌就把它给拍飞了, “聒噪~!” 说完,就看到红毛狐狸两眼发绿,看一眼被拍飞的小游龙,又立即收回目光看向白一朵, 这一眼,让白一朵心头一揪,即便心里还是很烦躁,警觉和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让他恍然惊恐。 “不对劲呀,小狐狸看见我应该很温柔才对,这眼神,怎么这么凶煞?” 想着,白一朵赶紧散开神识离开宫殿,让小游龙先应付着, 而洞窟里,蝶羽髅还在没事找事的唠叨抱怨,每一句都能让人心烦意乱生出恨意, 似乎明白了什么,白一朵知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和她争吵,沉默是唯一的应对手段。 但越是发现事情的端倪,那种烦躁感越是令人煎熬,一种五名之火在心间蔓延,让人恨不能打开杀价,屠个痛快。 “白一朵,你怎么不说话了?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蝶羽髅当什么人了?能有点最起码的尊重和礼貌吗?……” 蝶羽髅越是喋喋不休,白一朵就越是着急,胡乱找了一个方向奔过去, 很快的,洞窟尽头传来了水声,一条小溪瀑布出现在眼前,瀑布上游有一张石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威武将军,将军杵着利剑目视远方,左肩上停栖着一只老鹰,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心头揪,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自己要找的将军,蝶羽髅刹步不急撞在了白一朵的背上,正愤怒的扬起手掌:“白一朵,我劈死……” 下一刻忽然一愣,眨巴眨巴眼睛:“诶?” “蝶羽髅女士,你就这么想一掌劈死我?”白一朵说着掏出一枚黑色棋子,虎指微用力,黑色棋子发出咔咔声响, 眼见此景,蝶羽髅脸色巨变,瞪大了眼珠子:“白一朵,别开这种玩笑,”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九十一章:18.藏宝室 眼见黑色棋子就要被捏碎,蝶羽髅急的花容失色,却见白一朵吟哼一声道:“蝶羽髅,你无中生事,是要与我一战吗?” 蝶羽髅一愣,这才发现刚才的态度有些过激和失控,满目疑惑拍了拍脑门, 见状,白一朵这才放下心,四下看了看问:“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心里很烦躁,有种莫名其妙的小情绪?” “你怎么知道?” 又细一琢磨,蝶羽髅满目惶恐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黑暗。 “我听过一种秘术,可以利用微弱的光线和声音影响别人的情绪,看来,是有人不想五宗弟子和睦相处。” 白一朵点了点头:“五大宗门血仇不断,说不定就和五十年一遇的沉船试炼有所关联。” “日后这些人都会成为各自宗门的翘楚、进入高层,而在这里结下的仇恨就会延续到宗门之间,成为宗门之间的仇恨。” 不过,这样的关联或许过于臆想,白一朵收回目光,想把黑色棋子还给蝶羽髅,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进了宫殿。 “这个女人底细不明,现在捏着黑棋子在手里他对你眉从眼顺,一旦没了顾及,谁知道会是什么嘴脸。” 蝶羽髅自然不知道少年在想些什么,眼见棋子又被收了起来,蝶羽髅柳眉一塌,满目愁状。 这时,收回目光的白一朵四下看了看,溪水潺潺,拦截了前方的道路,摇摇的可以看到对岸瀑布上坐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将军杵着宝剑肃然屹立,像是一尊雕刻出的石像。 白一朵皱起了眉头,看向蝶羽髅问:“你感受得到他那边的灵力波动吗?” 距离并不算远,白一朵神识敏锐,通常状况下是可以感受到对方灵力的,即便是修为高深,也可以感受到强者威压, 但是这里却好像没有半点灵力波动,甚至感受不到生机:“难道,真的是个石像?” 蝶羽髅试着散出神识,却也只能是无力的摇摇头:“应该是古船里本就存在的一尊石像,北域的玄冥族群崇尚武力,这艘船来自北域,很有可能是玄冥族群的先祖。” 白一朵不信邪,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 当看到少年开始脱掉鞋袜,蝶羽髅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白一朵,你这是做什么?” “哦,我过去看看,万一不是石像呢!” “不是,他是不是石像,和你有什么关系?” 蝶羽髅不知道的是,白一朵这次进入沉船是有着明确目的与任务指标, 除了弑神这个听起来有一点玄幻的任务,他还需要寻找一位将军,只有找到这位将军司婆婆才能苏醒。 “蝶姑娘,你在这里等我就可以了,” 说着白一朵提着鞋子蹚水下河,地下暗河水流湍急,并且冰凉刺骨,脚丫子刚伸进去,白一朵就浑身一颤,嗞的吸了口凉气。 河道并不宽远,数位也浅,白一朵很快就来到了对岸。 抬头是哗哗流水的瀑布,藏在瀑布水帘下的是又陡又滑的石壁,白一朵费尽全力逆流攀爬,好不容易就要爬上顶的时候,忽然一只系着紫色铃铛的手臂伸了过来, “白一朵,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湿漉漉的少年抬起脸,就看到蝶羽髅蹲在瀑布顶上,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上了岸,白一朵冻的浑身直打哆嗦,却见蝶羽髅围着石椅上的将军转了一圈,转眸对白一朵说:“不是石像,但已经死了好久了,” “死了吗?” 白一朵赶紧走过去,看到盔甲下是一具戴着金色面具的干尸,干尸的身体全部包裹在铠甲和面具里,就连杵着宝剑的手臂都缠着皮革, 眼见是个死人,白一朵有些失望, “看来,奶奶让我找的将军并不是他。”白一朵从怀里掏出一对翡翠手镯,看一眼,无奈的收了起来。 叹息间,却见蝶羽髅对着将军肩上的老鹰注视,转过脸来新奇的说:“白一朵你看见了吗?这只老鹰也是死的,真是奇怪,死的时候就这么站着的吗?” “别看了,我们还是继续寻找吧,沉船世界应该不局限与这一点点地方,五大宗门的弟子也都没有踪迹,应该还有更辽阔的空间。” 说着,白一朵拧了拧衣角的水,向小溪上游走去, 蝶羽髅还在研究干尸,见白一朵已走远,进步追上:“白一朵,你等等我,” 就在两人走远的之后,石椅之上的干尸脖子动了动,幽幽的转向二人离去的方向, 那只栖息在肩膀上的老鹰干瘪的身体抖擞一记,两眼闪出绿色的光点,看一眼自己的主人,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忽然翅膀一震,哗啦啦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沉船世界的某一地方,玉秀捂着手臂上的剑伤极速奔跑,身后紧随着叶霖孙淑榕等晋院弟子。这些人看起来很狼狈,好在没有重大的伤亡,人员也没有被冲散。 气喘吁吁的拐过一处转角,视野变得开阔, 这时停歇下来,万姝良一边帮玉秀包扎伤口,一边不忿道:“好你个灵沋宗,之前勾结纳兰家族偷袭我宗门的账还没找你清算,竟然还敢在这古船中对我们痛下杀手,我灵源宗与你势不两立!” 杜泽平眺望一眼身后,确定没人跟来,才叹息一声说道:“不仅仅是灵沋宗,还有灵湶宗和灵渠宗,也对我们动了杀机,如果他们联手,我们这次沉船试炼很难或者出去。” 听到这话,四下一阵寂静, 一直沉默寡言的欧阳杰忽然说:“不会!” “为什么不会?”吴友才苦着脸道:“1对4,在这里不可能有援军,我们必败的呀!” “我是说,他们不会联合。” 欧阳杰带着连衣帽站在阴影里,全身包裹着一种神秘与阴暗,给人以一种疏离感的同时,也会因为他的话多出几分重视。 闻言,谭诗轻俊朗的眉目微微蹙起,思忖之下朗然笑道:“没错,刚才的混战大家只顾着抵抗和肃杀,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都没留意其它宗门之间有没有打斗,换句话说,如果他们真的联合在了一起,我们是很难逃走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打斗事出蹊跷,发生的那一刻只觉得心里烦躁,想至对方于死地,可是愤怒归愤怒,理智还是有的, 当看到敌人成倍数多于自己,理性的选择就是抓紧逃命, 所以说,在那个时候大家都只顾着逃逭,很多细节都没有留意,如今回头再看,不免疑窦百出。 “你们不会有实质的危险,我只能陪你们走到这里,”欧阳杰忽然冷漠的说道, 说完身形一转,消失在了阴影里。 孙天漫抱着宝剑冷哼一声:“呵,说的好像我们需要他的保护才能到这里似的。” 玉秀却神色着急,抱着伤臂追过去:“欧阳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欧阳杰没有回答,看着那戴着连衣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大长腿玉秀只能惋叹一声目中复杂。 另一边,白一朵带着蝶羽髅漫无目的的寻找,走着走着,道路前方出现一道石门,石门足有数仗宽,门壁上雕龙刻凤纹饰奢美,却都是最原始的纹路,并不是五大宗门或者其它外来势力群体的图徽, 门壁的两旁蹲守着一对麒麟,麒麟头顶的位子是摇着火光的灯台, 白一朵看一眼手里快要燃尽的火把,踩着麒麟去沾了点灯油, “沉船世界还蛮奇怪的,这些灯台一直燃烧,该不会是从远古时期一直烧到现在吧。” 说着推开石门,当他推开石门就发现,石室内珠光宝气荧光璀璨,竟是墙壁上嵌满了宝石,火把是彻底排不上用场了。 耸了耸肩,两人扔掉火把走进石门, 这时石门自行关闭,门外的石麒麟却忽然抖了抖膀子,像是嫌弃白一朵踩过它的脑袋,另一旁的麒麟幽幽的转动脖子。 石室内,两人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只见中央位置有一口水井,水井前矗立着一尊神像, 可能是文化差异的远古,白一朵看着眼前不伦不类的神像竟感受不到一丝尊威, 蝶羽髅却是眼前一亮,奔赴水井旁探头看一眼,有转了个身,看向石室四壁。 “白一朵,我们发达了你知道吗?” 蝶羽髅兴奋的指了指水井,又指向头顶:“看到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宝石了吗?可都是隗宝。还有那些暗格幽台,放在里面的应该都是卷轴功法;你再看穹顶,那些剑柄,应该都是传世利器……” 被蝶羽髅这么一说,白一朵也颇有一种走进藏宝库的惊喜感, “这是宝地呀!早就听说沉船里有机缘造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白一朵找到了!” 而就在白一朵搓着手掌满目激动的时候,蝶羽髅终于按耐住,脚尖轻踏地面,向着嵌在穹顶上的一柄宝剑飞身而去, 眼看就要握住剑柄,忽然一道荧光灵障凭空而出,蝶羽髅只感到浑身一阵抽搐,嘭的一声摔了下来。 蝶羽髅有着强悍的修为实力,这一摔,远没有白一朵看到的这么简单。饶是他修为不济,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白一朵紧忙搀扶,“你没事吧?” 蝶羽髅晕晕沉沉的扬起头,刚欲开口,却忽然漫出一口鲜血,一把攥住白一朵的手臂,急迫说道:“白一朵,我快不行了,快,快把黑棋子给我……” “髅姑娘,这种时候就别玩套路了,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见白一朵不上套,蝶羽髅有些失望的抹唇瓣上的鲜血,捂着老腰嗞的呻吟一声: “看来想取走这里的宝贝,并没有那么简单!” “需要怎么做?”白一朵问。 蝶羽髅凝眸想了想,目光投向那口水井。 “看见水井了吗?这里的灵障本源来自水井里的水脉灵气,只有契合水脉的修士,才有可能获得这里的隗宝传承。” “是水脉吗?”白一朵来了兴致,换成别的他还或许没有,但水脉可是他获得的第一个灵脉, “白一朵,水井里有蓬勃的灵气储备,一旦契合,没有强横的修为去运载,以你练气境的修为是无法承载的,说的形象点,会把你的灵池撑爆~!” 白一朵愣了一瞬,闪过一丝惧怕。 但是很快他又意识到,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司婆婆所说的蓬勃灵气,别说他现在有棋盘,根本不惧怕无法承载,他还有司婆婆留下的翡翠手镯,说不定可以直接唤醒司婆婆 想到这里,白一朵更是安耐不住,直接跳进了水井, 半个时辰后,当白一朵再爬出水井的时候,蝶羽髅诧异的发现水井里的蓬勃灵气竟然只剩下了三成。 “白一朵,怎么会这样?”蝶羽髅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白一朵,是不是与你继承的天尊传承有关系?你所继承的天尊传承,是不是和我的一样黑棋子一样,需要吸收别人的灵气填充自己?” 白一朵不知道蝶羽髅的来历,见她猜到事情的大概,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只好转移话题道:“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我问你,你现在还能感应到灵障的存在吗?” 蝶羽髅撒开神识,很快凝了凝眉道:“不行,灵障还在,想要获得隗宝必须是水脉灵气契合者,哪怕水井里的灵气只剩下了三成,对灵障也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灵脉怎么契合?”白一朵愁云又起,四下看了看,目光被水井旁的神像吸引。 “哦,我明白了!”白一朵恍然的点了点头,走到水井旁,绕着神像转了两圈。 忽然的,白一朵抬起一脚揣在神像身上,紧接着,就在蝶羽髅一脸不可思议的注视中,直接跳上神台,盘膝坐下。 “髅姑娘,现在可以了!” 蝶羽髅颦蹙不语,但是再次散开神识,却可以感受到穹顶上的灵气波动减弱了。 “你真的做到了?”蝶羽髅又惊又喜,脚步轻踏地面,再次朝着穹顶上的宝剑飞身而去。 而这一次,却一把攥住了剑柄,哗啦一声随着剑吟拔出一柄旷世宝剑。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眼睛都瞪直了,忙四下找了找,想看看哪里还有好东西,“诶髅姑娘,看见北边那盏莲花灯了吗?很漂亮是不是?你帮我拿下来吧。” 蝶羽髅向着北边看去,“白一朵,其实隗宝这东西越是其貌不扬,就越是价值连城,反而是华贵精美的东西往往华而不实。” 嘴上这么说,蝶羽髅还是呼啦一声飞上苍穹,给白一朵取来了八转莲花灯。 看着精美的莲花灯,白一朵爱不释手,又抬头找了找,目光锁定南墙暗台中的一柄七彩匕首:“髅姑娘提醒的是,诶?那边的匕首好像挺粗略的,麻烦髅姑娘再帮我取来,可好?” 蝶羽髅眉头皱了皱,看向南边的,正要飞升,忽然石室的石门轰轰轰的打开了。 当石门开启,一行身穿白色道袍、胸前绘有龙纹图案的十名灵湶宗弟子走了进来。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九十二章:19.热爱灵源宗 就在蝶羽髅正要飞升的时候,石室的石门忽然被推开,走进十名身穿龙纹道袍的灵湶宗弟子。 为首的是一个年龄不大却体形肥硕的小胖子,白一朵一眼认出,正是在南岸见到的第一个灵湶宗弟子,叫李抒才。 据说这个李抒才还是四长老的亲传弟子,不属于龙须山上的任何湶峰,被四长老整日留在跟前,期望颇高。 四目相对,李抒才显然也愣了一下,脚步一顿,忙揉了揉眼睛。 “白……白一朵?” 众人面面相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撞见龙祖白一朵,话说,这不是筑基以下修士的专场吗? 一开始白一朵还紧张了一下,待看清他们胸前的龙纹图案,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故作姿态的啐拳轻咳一声: “咳咳~” 来者后知后觉的相视一眼,抱拳拜道:“弟子拜见龙祖!” 对于白一朵在玉山湖心契合龙祖的事情,宗门上下早已是人尽皆知,即便有人没见过白一朵本人,那也听过这个名字,有李抒才带头,也就知道原来他就是龙祖白一朵, 一名女弟子恭敬叩拜后,扬起脸来偷偷打量白一朵,看到原来龙祖这么年轻俊朗,不由得脸颊蕴起一抹绯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抒才甩着满脸肥肉迎上前去,笑盈盈的问:“龙祖,您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担心我们会有危险,特地来保护我们的?喔~!难怪刚才灵渠宗打着打着就退了……” “你们真的打起来了?”白一朵问, 这时,一名女弟子不忿抱怨:“还有灵潺宗和灵源宗,都对我们出手了,可恶!” 李抒才却捧着肚腩笑呵呵的说:“我们还在担心他们联手,难以对付,不过现在好了,有龙祖在,我们就留在龙祖老人家身边,看还有谁敢欺负我们。” 听完这句,白一朵脸皮抽搐了一下,目光撇向一旁的蝶羽髅。 白一朵进入沉船有着明确的目的性,不方便带着一群外宗弟子,万一再撞上玉秀杜泽平他们,两边一寒暄,说这是我们灵湶宗龙祖,估计玉秀他们下巴都会惊掉。 蝶羽髅周身包裹在光斑之中,在外人眼中就相当于隐形人,可以毫无避讳的穿行在这群人中间, 来到白一朵跟前,蝶羽髅好奇的问:“白一朵,他们叫你什么?龙祖,你什么时候变成灵湶宗龙祖了?” 白一朵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笑着打了个马虎眼:“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话语刚落,忽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紧蹙的脚步声,紧接着,石门轰隆隆打开,又一群身穿宗袍的弟子走了进来。 来者是十名灵沋宗弟子,每个人的胸前佩戴星火勋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居住在火山边沿的缘故,当十个人一齐出现时,他们最明显的群体特征竟然不是异袍和勋章,而是这些人明显都比较黑, 有人说黑标示着健康,灵沋宗的弟子看起来确实显得健硕一些,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就连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女弟子也是健壮款, 灵沋宗的弟子显然没想到石室里已经有人,戒备的扬起宝剑,一时间剑吟一片,四下寂静无声。 两边剑拔弩张的一瞬,白一朵咽了咽喉咙,问蝶羽髅:“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暂避呀?” “你可是人家的龙祖,能有点担当吗?” 果然,下一刻李抒才忽然捧着肚腩笑道:“哈哈哈,村阜南,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赶紧逃命,看到后面这位了吗?这是我们灵湶宗龙祖,白一朵!” 名叫村阜南的黑汉戒备的看向白一朵,白一朵身上没穿道袍,倒也没有质疑他的派系,只是这年龄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大人物,当即心神猜疑。 抬头看一眼穹顶上的隗宝,十名灵沋宗弟子相视一眼,眼神接触间似乎有神识意念在交流,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很快的,他们就像是商量出了结果, 只见村阜对着李抒才冷声笑道:“刚才的混战我灵沋宗意在铲除灵源宗,并不打算与你们为敌。相反的,我知道灵源宗与你们灵湶是世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李抒才有些迟疑的看向白一朵,见白一朵已经怒红了眼,李抒才也不笨,联想到白一朵离宗门前一夜说过的话,当即回绝道:“谁说我们与灵源宗是世敌了?偏偏我看灵源宗的那帮人比你们顺眼,管得着吗?而且仇人的仇人也不一定就是朋友吧,你这话说的太主观了!” 村阜南也没打算真的能说服灵湶宗弟子,再次抬头看一眼穹顶, “行!不合作也没关系,只是沉船试炼是五大宗门共同计划,船舱里的资源获取是修士的机缘造化,我们拿了想要的东西就走,你们没意见吧!” 村阜南说着单脚猛踩地面,扬起尘土飞升而去,紧随着,身后的其它灵沋宗弟子也是瞅准了方位,一同发力。 早在与李抒才对话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在各自寻找想要的隗宝,打算拿了宝贝就走,毕竟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当他们通过意念交流择定好想要的隗宝出手去拿的时候,这才发现穹顶之上有灵障防护,村阜南首当其中,被一道雷电击中,嘭的一声摔了下来。 见状,其它灵沋宗弟子发现不对,可即便及时的收减灵力,还是为时已晚, 石室里传出一声声惨叫,十名灵沋宗弟子像雨点般掉落下来。 他们并没有蝶羽髅那样的强横修为,也是白一朵吸走了水井里七成的灵气储备,否则不死也必将重残。 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在眼前哀嚎,灵湶弟子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也在各自寻找想要的隗宝,如果不是龙祖白一朵在这里,只怕早就踏空去取了, 甚至在灵沋宗弟子出手的时候,有些弟子眼见看中的隗宝就要被取,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抢, “好险啊!”李抒才后怕的看一眼穹顶,即便那里珠光宝气,也没有丝毫去取的胆量。 这时候,村阜南虚弱的爬起来打坐调息,嘴角挂着血涎,狼狈且狰狞的说:“你们早就发现了有灵障防护对不对?所以才没有动手去拿、而是故意看着我们遇险,好生卑鄙!” 一名灵湶宗女弟子讥诮笑道:“呵,好意思说我们卑鄙?、还怪我们没有提醒你们?就算我们知道有灵障,也得有时间通知你们呀!?” 这话顿时把灵沋宗弟子噎的哑口无言, 的确是这样! 他们进入石室后,看到灵湶宗弟子还没有取走隗宝,还在心里嘲笑来着,想趁其不备的择定最好的宝贝,却根本没有想过会有防护灵障这种东西。 这时,李抒才看一眼穹顶之上的一卷心法转轴,吸了吸鼻子:“真可惜,我还以为可以获得一卷心法念诀呢!” 闻言,大家也没心情幸灾乐祸,齐齐看向穷地和四壁,对着喜欢的隗宝望而生叹。 “抒才,你是想要那本心法念诀对吗?”白一朵忽然问道。 李抒才连连点头,“龙祖,这里的规则是什么?我要怎样才能获得想要的隗宝?” 这话让白一朵一晃,他本想问李抒才想要什么,可以让蝶羽髅帮忙摘给他的。可是听了李抒才的话,忽然有了想法,于是清了清嗓门说道:“这里的规则很简单,只要你心怀和平敬崇友邦,自然是可以获得隗宝传承。” 灵湶宗弟子面面相觑, 李抒才抓了抓臃肿的腮帮,不惑的问:“龙祖,要怎样才是心怀和平敬崇友邦?还有,我们的友邦是谁?” “灵源宗呀!”白一朵想也不想的说,提醒道:“灵源宗在地理位置上距离咱们最近,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和邻居打好关系是没有坏处的,所以你只管表明对友邦的态度,隗宝一感动,说不定就直接奔向你了,兰也拦不住。” 这话怎么听怎么假, 李抒才本不相信,但龙祖这么说,也不好当众驳他的威严,尝试的捧起拳头满目星光的看向穹顶上的卷轴:“我叫李抒才,灵湶宗弟子,我是一个热爱和平崇尚友谊的弟子,我热爱我的宗门,也热爱友邦灵源宗……” 见状,白一朵赶紧给蝶羽髅使了个眼色, 蝶羽龙满脸古怪的瞥一眼白一朵,脚尖轻踩地面,取下卷轴, 蝶羽髅周身包裹在光斑之中,所以在别人的眼中就是: 当李抒才对着卷轴申请坦白的时候,卷轴自己脱落穹台飞了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李抒才的手中。 这一幕,直接让众人傻眼了,原来获得隗宝是这么的简单? 眼看李抒才获得了想要的隗宝,一个女弟子眼前一亮,赶紧捧起拳头对着穹顶上的一柄三星级圣剑祷告道:“我叫张雪霜,灵湶宗弟子,我热爱宗门,也热爱友邦灵源宗,灵源宗的男弟子都好帅好好看,我愿意找一个灵源宗弟子做道侣,那个叫杜泽平的就很不错,当然,谭诗清和叶霖也是可以的,吴有才就算了……” 听了张雪霜的诉求,众人面露古怪,心想你这是在诉求隗宝还是在诉求男票呢? 很快的,一柄精美的圣兵器脱落而来,稳稳的悬在张雪霜面前。 张雪霜还在闭目祷告,睁开眼就看到想要的宝剑,开心的原地蹦了一下:“我爱灵源宗。” 待张雪霜一把捧住宝剑,蝶羽髅面色白沉的转身抱怨:“白一朵,好东西都被他们捡走了,咱俩怎么办?” 白一朵没有搭理蝶羽髅,看向其它灵湶宗弟子问道:“继续呀,没有想要隗宝的了吗?” 其余的灵湶宗弟子都昂着脑袋仔细寻找,不是他们不想要,是眼前的隗宝琳琅满目,他们要好好的挑选挑选,一个个都把眼睛擦的岑亮。 见状,盘坐在地上的灵沋宗弟子面面相觑,有人喉结滚了滚细声询问:“阜南师兄,要不,我们也说点灵源宗好话,先把隗宝拿到手再说?” 一旁的女弟子皱了皱眉头说:“刚才那柄三星圣兵器宝剑就是我想要的!!” “是呀,虽然穹顶上的宝物很多,但出手的晚了,顶级的宝物就被挑走了呀” 村阜南抹一把下巴上的血涎,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再等等!少宗主才偷袭过灵源宗,这个时候在外人面前说那么恶心的话,传出去丢的是整个宗门的脸面。” 时间还在继续, 终于又有一名灵湶宗弟子再三抉择之下,看中了一本功法,激动的碰拳祷告:“我叫孙晓满,灵湶宗弟子,我热爱宗门,热爱和平,热爱友邦灵源宗……” 相序的,剩下几名灵湶宗弟子都择定好了想要的隗宝,在表达了对灵源宗的友好后,成功获得。 但也有想玩个性的, 这时,一名灵湶宗弟子看中了一枚精致的宝石,这里的宝石都是隗宝级别,可以增幅修炼进度,提升修为,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圣宝, 只见他难掩激动的走到宝石下,捧起拳头虔诚祷告: “我叫董建华,灵湶宗弟子,我热爱宗门,热爱和平,热爱……下游宗门灵潺宗……” 他觉得,只是表明一下对其它宗门的热爱,也未必一定得是灵源宗,灵潺宗应该也一样吧, 选择灵潺宗,主要是刚才混战的时候,他看上了灵潺宗的一名女弟子,一见倾心的那一种。 只是,当董建华激动满满的祷告完等待宝石掉落的时候,却不知道神台上的白一朵脸都黑了。 结果也很显然,董建华是十名灵湶宗弟子中,唯一没有获得隗宝的人。 见隗宝迟迟不来,董建华急了,可无论怎么祷告倾诉,宝石都尅然不动, 见此,盘膝在地的灵沋宗弟子面面相觑:“原来,还只能对灵源宗表达友好才管用!” 神台之上,白一朵冷瞪董建华一眼,又看向远处的灵沋宗弟子,笑嘻嘻的问道:“不如,你们也表达一下对灵源宗的友好?说不定有隗宝拿哦。” 就在这时,李抒才像是默契的知道了白一朵心思似的,适时提醒道:“龙祖你有所不知,刚才混战的时候,我听到灵源宗弟子责骂灵沋宗勾结纳兰家族偷袭宗门,他们之间刚打完仗。” 本来都有几个灵沋宗弟子动摇的,想着先把隗宝拿到手, 可现在被李抒才一戳,哪里还能放下尊严去祷告,一个个黑着脸盯向李抒才。 “原来是这样呀!”白一朵故作恍然,扣着下巴点了点头, 白一朵还想说点什么来恶心灵沋走,就在这时,蝶羽髅忽然面色一沉,看向白一朵哭笑不得: “白一朵,又有人来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20.舔舐灵气的藏宝箱 白一朵有些恍神,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石门外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他心头一慌,忙问蝶羽髅:“该不会是灵源宗弟子吧?” 这种时候,白一朵最不希望撞见灵源宗弟子, 蝶羽髅却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石门发出咯咯咯的闷响,一众修士转过脸,就看到十个品相一致、行姿规整的人依序走进,他们的胸前都佩戴着一枚乌龟图案,正是灵渠宗。 看到灵渠宗弟子,蝶羽髅饶有兴趣的对白一朵说:“听说灵渠宗刚换了宗主,新宗主做事严谨,挑选的晋院弟子无论从身高还是长相都高度相似,他是有强迫症还是怎么着?” 白一朵看到,眼前的十名男灵渠宗弟子无论是服装发饰还是身高体形,都极为的相似, 甚至走路的姿态、队伍间距,都几乎保持着一致,看上去特别的治愈。 “可能是他们的宗门有强迫症吧!” 就在白一朵为眼前惊异的时候,为首的一名灵渠宗弟子看一眼狼狈的村阜南等人、又将目光看向拿着隗宝眉开眼笑的灵湶宗弟子,戒备的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村阜南,是灵湶宗打伤你们的?” “呵,他们还没这个本事!”村阜南强作硬气,目光却有些躲闪。 他本不需要解释什么,但这场面被外人看见了难免会有猜测,因为对方正值得意,而自己这边却负伤累累狼狈不堪,对比太明显了。 为首的灵渠宗弟子名叫介子昂。只见介子昂目光犀利的扫过眼前,又看向头顶上的隗宝, 聪明的他一眼看出端倪, 只见介子昂礼遇一拜,试探的问:“灵湶宗的道友,可否告知隗宝的获取方法?” 女弟子张雪霜踏出人群,凶愤道:“介子昂,玄道的时候你第一个对我们出手,还想让我们告诉你怎样获取隗宝?哼,想都别想。” 然而介子昂只是笑了笑,看向远处的白一朵:“这位道兄好像之前没见过呀!” “哦,我是灵……” “他是我们的龙祖!”张雪霜傲气的扬起下巴,得意满满的说。 白一朵却是一怔,尴尬的对介子昂笑了笑,“对,我是灵湶宗龙祖,白一朵。” 介子昂若有所思,看到这些人手里都有隗宝,反观灵沋宗的弟子狼狈不堪,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心中暗想:“原来灵湶宗龙祖潜伏进了沉船,这是有家长庇护呀!” 介子昂礼遇的抱了抱拳,“原来是灵湶宗的上尊,失敬,失敬、” 白一朵随意的摆了摆手,跳下神台对李抒才说:“我听说沉船内有五个藏宝室,这里只是其中之一,既然隗宝都已经到手,就不要逗留,给邻宗留一点发挥空间吧。” 白一朵觉得再待下去,迟早会等来玉秀杜泽平他们,到时候再被一口一个龙祖的叫着,指不定以为他叛宗去灵源宗发展了, 不过白一朵也没有骗他们,沉船世界有五脉相乘的宝室,这里有水脉孕养的隗宝,自然还会有其它四脉, 白一朵对这些宝物并不热衷,倒是对孕养隗宝的灵气目露贪婪。 待白一朵带着灵湶宗弟子离开石室,介子昂这才问询村阜南:“道兄,是灵湶宗龙祖打伤你们的?” 村阜南没有回答,只是扬起脸看向穹顶隗宝。 这时,终于有一名灵沋宗弟子安耐不住,一股脑的爬起来对穹顶上的宝剑捧拳祷告:“我叫元大宝,灵沋宗弟子,我热爱宗门,热爱和平,热爱友邦灵源宗……” 有人带头,其它的灵沋宗弟子也就无所顾及了,完全漠视领队村阜南,纷纷的跳起来捧起拳头,生怕动作晚了好东西被别人抢了似的。 一旁的灵渠宗弟子都傻眼了,心想这是什么操作?灵沋宗不是才袭击灵源宗、两家正在敌仇期吗? …… 另一边,蝶羽髅凑在白一朵跟前抱怨:“白一朵,你是龙祖当上瘾了?还带着这群人干什么?” 白一朵一脸为难的看向身后,小声嘀咕道:“我也不想带着他们,这不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嘛。” 就在这时,队伍中的一名男弟子脚步一顿,惊呼道:“龙祖,我看到了一个藏宝箱。” 众人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 昏暗且宽敞的地下洞窟里,一只金色的小箱子摆在角落里,火把的光亮折射出刺眼光晕,显得神秘而又富贵。 李抒才眼睛一亮,甩着满脸肥肉奔过去,查看一番后兴奋的对白一朵大喊:“龙祖,你们快过来呀,真的是一个藏宝箱,我估摸里面全都是宝贝。” 进入沉船试炼,灵湶宗弟子是最早一批获得机缘的人,在他们看来,沉船世界里面到处都是宝贝,也没有什么获取门槛,比如眼前,可能直接打开箱子就是堆满的隗宝财富。 但就在大家兴奋激动时,蝶羽髅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一朵,你有没有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灵力波动?” 白一朵诧异的看向蝶羽髅:“一只藏宝箱能有什么灵力波动?它还能是活的不成?” 藏宝箱大概只有枕头那么大,箱壁嵌满了金色的铆钉,显得华贵且玲珑, 此时,箱子紧紧闭合着,箱盖却有种随时都会自行张开的错视感,仿佛你只要走过去,箱子就会自己打开,然后让你看到满箱子的隗宝。 看着眼前的宝箱,李抒才紧张的搓了搓手掌,“我最喜欢这种开宝箱的感觉了,” 就在李抒才肥脸堆满猥琐的笑容走近宝箱时,忽然箱盖颤了颤,紧接着一根红色舌头伸了出来, 李抒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宝箱张来盖子,伸出一根舌头在李抒才的大腿上噗嗤一舔, 这诡异的一幕直接把众人给吓懵了, 李抒才更是惊叫一声扭头就跑,“啊~龙祖救命……” 而更诡异的是,白一朵眼睁睁的看到金色宝箱像是活了过来,自己蹦着在李抒才身后追,期间还不停的张开盖子、伸出一根红色舌头噗嗤一舔,李抒才的屁股都被它舔湿了。 “龙祖快救救我~” 其它灵源宗弟子纷纷让开道路,看着李抒才直扑扑奔向白一朵,紧带着诡异的宝箱也蹦啊蹦的追了过来,耳朵里传来箱子碰击地面的咚咚声响。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这是什么鬼东西?吃人的箱子?” 对于未知的东西,白一朵也是心下骇然,正打算逃命,却见蝶羽髅说:“它是在舔舐灵气。” 蝶羽髅危险了眯起了眼睛,带着周身光斑踏空而起,目露阴狠的朝着宝箱一脚踩下, 蝶羽髅自身修为浑厚,不是这些练气修士可比的。 只听咯嘣一声,在蝶羽髅的暴击之下,宝箱应声崩碎,散落成满地木屑, 这时候,有人看到木箱残骸中,竟是有一个暗红的发光灵球,以及散落在地的一本黄级功法。 大家面面相觑,惊魂未定的围过去, 因为看不见蝶羽髅的缘故,在木箱崩碎的一刹那,大家都齐刷刷的看向白一朵,以为是这位自家龙祖击碎的怪物。 白一朵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拉开架势,神色肃穆的指着宝箱残骸叱道:“嘟~,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在本尊面前造次,班门弄斧!” 一时间,大家看向白一朵的目光就更加狂热了, 蝶羽髅却皱起了眉头,无视那本黄级功法,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灵气圆球。 “白一朵,这是金属性的灵气,你可以吸收吗?” 白一朵还没有获得金脉灵图,但是他有小游龙,既然是纯粹的灵气,就可以直接被转换。 于是白一朵伸出手臂,一条银色的小游龙盘旋而出,随着周身鳞片的转换,暗红色灵气光球慢慢的变成了蔚蓝色的水脉灵气球,被白一朵直接吸纳。 这时,李抒才心有余悸的走上前来,摸了摸湿哒哒的屁股,满脸愤怒的踢一脚地上的木屑:“知道厉害了吧?你个不长眼的,这可是我家龙祖,” 这一脚踢出了掩盖在木屑下的黄级功法,捡起一看,李抒才眼睛都直了:“黄级功法?” 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黄级功法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是白一朵却看不上眼,他的黑子宫殿里有一整面墙的玄级功法,只要有足够了灵气,可以肆意解锁。 而来到沉船世界中,最不缺就是灵气。 就像眼前的这口宝箱,白一朵有些意犹未尽的嘀咕:“如果能多几口箱子就好了。” 一旁的蝶羽髅看着他,愁眉不展:“白一朵,你确定吗?” “啊?” 白一朵还没理解蝶羽髅的意思,却见张雪霜等灵湶宗弟子都面无表情的愣在当场,眼睛直直盯着道路前方, 白一朵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宽敞幽深的洞窟里,密密麻麻摆满了金色的藏宝箱,每一个都静静的落在那,箱盖的开口朝着他们,仿佛随时都会打开。 “我嘞个去~”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深刻认识到,有的时候,话真的不能乱说。 “我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蝶羽髅苦笑着摇了摇头:“白一朵,这玩意对付一个还可以,这阵仗肯定没办法应付的,而且被它们舔舐会剥去灵气,一只一口,可以直接把你从练气大圆满舔成练气一阶。” 少年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细声细语的对身旁弟子说:“都小点声,别把他们吵醒咯……”、 白一朵说着猫起腰、蹑手蹑脚的往后走, 一众弟子也有样学样的放轻脚步,生怕吵醒这些诡箱子。 但就在这时,李抒才可能是因为被舔舐了不少的灵气,脚有点发软,不合时宜的摔了一跤, 随着这边的动静,清一色的宝箱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盖子齐刷刷的颤了颤,发出哒哒哒的悦耳声响…… …… 石室门外,村阜南带着一众灵沋宗弟子垂头丧气的走出石门, 身后紧随的灵渠宗弟子,他们一样颓丧着脸,介子昂甚至负了伤,显然是没忍住直接飞升去采隗宝,结果被灵障雷击了。 而就在这20人垂头丧气的走出石室时,远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快跑~” 众人面面相觑,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白一朵首当其中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众灵湶宗弟子。 “额……发生了什么事?”介子昂捂住右脸的御伤,侧了侧身子问白一朵, 然而白一朵却只顾着撒开丫子奔跑,哗的一声跑了过去,扯着嗓子喊道:“藏宝箱啊~” “藏宝箱?”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难道是白一朵知道哪里有藏宝箱,这是急着要去争夺? 就在大家天马行空的猜想的时候,有人眼前一亮:“诶嘿?真的有藏宝箱耶。” 但紧接着,诡异且盛况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眼前洞窟内,密密麻麻挤满了会自行蹦跳的藏宝箱,宝箱每蹦一下盖子都会随着颠颤的张合,露出里面红艳艳的舌头。 …… “我……实在是跑不动!” 白一朵杵着膝盖大口喘息,回头看一眼身后,那里传来灵沋宗和灵渠宗弟子惊慌失措的呐喊惊叫声, 张雪霜一脸愁状的走上前来,咽了咽喉咙道:“龙祖,我们该怎么办呀,前面有岔道了呢。” 闻言,白一朵抬头看去,随意的指了个方向对李抒才说:“抒才,你带他们走那边,等藏宝箱追过来,我会把箱子往这边引。” “龙祖,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一时间大家都双眼湿润的盯着白一朵,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白一朵却是随意的一摆手:“我是你们的龙祖,应该守护你们,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蝶羽髅斜靠在石壁上,满脸鄙夷的问:“白一朵,你是想趁机支开他们吧?我感应到了,藏宝箱被灵沋灵渠两宗弟子引去别的方向了。” 白一朵神识敏锐,结合远处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呐喊,又怎会不知道呢, 他的确不想再带着这帮人,累赘不说,还有撞见灵源宗难以解释的隐患。 只见李抒才抹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龙祖,我们会努力获得沉船机缘筑基成功的,一定不辜负宗门、不辜负龙祖您……” “行啦,走吧走吧,,,,” 胡乱的摆了摆手,打发走灵湶宗弟子之后,白一朵这才输出一口气,看向另一边的洞窟。 沉船世界是筑基圣地,但想要找到适合筑基的龙藏之地却并非简单,在此路途中,你可以获取财富与隗宝,同时也可能遭遇危难与凶险,福祸相依。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九十四章:21.这货太会享受了吧 就在白一朵被一群金属性藏宝箱追赶下狼狈奔逃的同时,玉秀带领的灵源宗弟子反向搜寻,穿越过一片泥泞的洼地,出现在眼前的,是洞窟内郁郁葱葱的藤木,一眼望去翠绿盎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好奇怪,地下洞窟常年不见阳光,怎么会有长势如此茂盛的植物?” 玉秀迈着大长腿走上前去,手里的火把在灌风中猎猎作响。 叶霖挥动鬼斧斩开挡路的蔓叶,剑眉微蹙: “前进的路被枝叶堵死了,我们折返往回走吧!” “这怎么行?”孙天漫薄怒道:“走了这么远,再折返,什么时候能找到地脉筑基?” 玉秀也不想就此返程,毕竟是她引的路,凝眉想了想,挥起宝剑迎劈在跟前的藤蔓上, 随着正浩之光在藤缝中消散,玉秀欣喜喊道:“大家无需慌张,被藤蔓封堵的区域并不深,” “让我来,”谭诗清忽然说道,踏出一步,摊开手掌一朵展开的火莲自掌心升腾。 看到眼前,玉秀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谭师兄是火脉灵系。” 只见谭诗清剑眉一凝,手掌上的火朵剧烈升腾,如狂暴的火兽,跳跃间绽开绚丽火芒,一道白色火舌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洞窟中的藤蔓就像是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窸窸窣窣蠕动着让出一条足够两人并肩行进的道路。 众人惊异的看着眼前,转向谭诗清问道:“谭师兄,是你的术法所为?藤蔓怎么会自己避让?它们是植物才对呀,植物怎么会动?” 谭诗清哑然的看着眼前,他本想用火焰焚烧出一条道路,却不成想,藤蔓竟然在火焰喷涌前缩卷了起来。 吴有才傲然的走上前去“谭师兄的火脉自是藤蔓见了也害怕,有什么好奇怪?” 玉秀心中隐有不安,可又无从捕捉。如果欧阳杰在这里,或许熟练木系的他可以给出答案, “我们往前走吧,大家尽量保持队形,不要随意接触这里的藤木,我总觉得它们很古怪。” 杜泽平说着看向玉秀,清朗的笑了笑,率先走进绿满盘绕的洞窟中, 作为内院排名第一,玉秀本是这个队伍的引领者,杜泽平不该率先挺进才对, 但眼前事发诡异,玉秀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挺险,不仅不会心生埋怨,反而有股暖意涌过心头。 众人鱼贯而入,这时,洞窟两壁皆是芊绵藤蔓,越是往里走,藤木的枝叶月显壮实,开始出现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花硕绚丽圆润,芳香四溢间让人泌人心脾,心情也变的舒畅, 而很快的,绿蔓葳蕤的洞窟走到了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像是被硬生生撕裂的一道口子,众人看到眼前是一个竖向裂开的地下空洞,往上不见穹顶、往下则深不见底, 在裂谷空洞的四壁,如爬上虎一般的藤蔓布满眼帘,一朵朵红色笑话绚丽开放,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精神倍振。 看一眼脚下黑压压的深渊,玉秀举起火把,眼前有一棵巨大的古树, 古树足有十人合围那么粗壮,枝叶繁茂,摇摇看去可以看到树冠上金银交错,莹芒闪耀间,一件件旷世隗宝悬挂其上。 “快看,是宝物!”吴有才大声喊道,话音在空洞中跌跌宕宕回旋不绝。 众人纷纷抬头,满树的隗宝如繁星璀璨,有圣兵宝器、也有卷轴功法、一枚枚明珠和宝石镶嵌其中,在绿叶繁茂的间隙中显得那般瑞丽而神圣。 然而,就在大家仰望巨树激动兴奋之时,却不知道,身后的洞窟中无数藤蔓的如触须般四处蠕动着,将他们的退路严严实实的封堵了, …… 另一边, 白一朵甩脱灵湶宗弟子继续挺进,道路两旁是黑压压的岩石,与岩壁上淅淅沥沥的水线, 脚下也是一汪汪水泽,两人的鞋子都湿透了。 “真是可惜了!”白一朵有些惋惜的皱起眉头,回头看一眼黑洞洞的身后,说道:“那些藏宝箱都是金属性的灵气,可惜我没有金脉灵图,要不然,直接把它们都吸收了。” 蝶羽髅饶有兴致的问:“白一朵,你不是获得了天尊传承吗?之前你契合水井里的水脉灵气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什么灵气都可以直接契合。” 白一朵摇了摇头,言道:“五脉灵图我只获得了两脉,水系和木系。” 想到这事,白一朵就感到痛心疾首, “也不知道小乌龟去了哪里,另外两脉灵图又是什么?” “事情过去了那么就,想必金脉和火脉应该同样化了灵身,变成某个小动物了吧!” 越想越懊恼,甚至有些自责, 如果当初能及时的吸收五脉童子,这会儿也不必有此烦扰。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太菜呀! 就在白一朵径自烦扰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淡淡花香, “怎么了?”见白一朵忽然止步,蝶羽髅不惑的问。 “你没闻到吗?好香呀!” 蝶羽髅周身被光斑所包裹,莹亮的光环似乎隔绝了空气见的气息,秀眉一凝,抬袖间光斑自行消散, “是花朵的香气,还有淡淡的绿叶气息,这里有植物生长。” 白一朵凝神想了想,否定道:“不可能,植物生长需要光合作用,这种黑暗环境不具备植物生长的条件。” 蝶羽髅迟疑的问:“什么叫光合作用?” 说话间,空气中的香气越发的浓郁,蝶羽髅耸了耸肩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这说法显然不对,……你看!” 蝶羽髅往前一指,顺着她的指去的方向看去,漆黑的道路前方绿叶芊绵,竟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哇,这是什么?爬山虎吗?” 白一朵说着就要往前去,被蝶羽髅一把牵扯, :“不对!”蝶羽髅取消了光斑的包裹,对周围的灵气波动更加敏锐,此时看着眼前生长茂盛的绿藤,不由的生出疑虑。“有灵力波动,这里……应该是木脉灵气的藏宝区域。” “木系灵脉吗?”白一朵眼前一亮, 如果换作土脉或火脉,他还显得有点束手无策,就像面对金色藏宝箱那样,无处下手。 但是木系他有呀,瓶山猴王的灵胎就是木脉灵图,早已被自己吸收, 想着,白一朵搓了搓手心道:“那就太好了!我正瞅着没有足够的灵气,这就柳暗花明了呀!” 来到沉船世界,白一朵的首要任务就是吸收足够的灵气,因为司婆婆的灵体需要磅礴灵气的慰养才能复苏, 想着,白一朵便难抑激动的踏步往前,留下蝶羽髅一脸不安的在身后问:“白一朵,你确定可以吗?” 白一朵没有回答,一步步的走到绿蔓前,看着朵硕绚丽芬芳四溢的藤条,竟能感受到一种亲切, 只见一根翠绿的藤头像蜗牛的触角一般蠕动着靠近,白一朵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与藤头接触的一刹那,仿佛电流漫过全身,竟让白一朵浑身抽搐了一下。 与此同时,小游龙在宫殿里兴奋的迎空乱舞,强劲的灵气滚动间被棋盘吸收,在木脉灵图的牵引下,归纳储蓄,白子树苗瞬间成长, 小狐狸正在对着一面镜子左摇右摆,对白一朵这边的动作毫无兴趣,臭美的眨了眨眼睫毛,梳理蓬伞的尾巴。 洞窟里,蝶羽髅一脸焦急的问:“白一朵,你契合木脉了吗,能不能感受到木系藏宝室在什么地方?” 对于蝶羽髅而言,沉船世界里最能吸引她的,就是那些被封为隗宝的明珠玮玉圣兵宝器了, 在水系藏宝室的时候好东西都被灵湶宗弟子挑完了,金色藏宝箱又太迷茫,眼下撞见木系,又是白一朵可以契合的灵脉,自然不能再放过。 “应该……”白一朵认真感受了一下,指去一个方向,不是太肯定的说:“应该是那个方向,藤木的主茎在那边。” 闻言,蝶羽髅开始有些小期待,催促道:“白一朵,你吸走了几成的木系灵气?我们现在过去不会有危险吧?” “四成!”白一朵摊了摊手说:“因为不是主茎,只能吸取这么多,有点可惜了!” 蝶羽髅颦蹙不语,许久才看着白一朵说道:“还能吸取吗?没有削弱一半的灵气,我们就这样冒然进入会被灵体攻击的。” 虽然不知道藤木怎么攻击人,蝶羽髅还是颇有担心,无论是水井灵阵还是舔舐灵气的藏宝箱,都是常人难以媲及的灵力攻击,没有十足把握是不能擅然进入的, 白一朵有些为难:“我只能吸取这么多了,” 闻言,蝶羽髅有些惋惜:“如果能消耗掉一成它的灵气,就好了!” 正值遗憾,白一朵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眼前一亮, 只见少年在怀里掏了掏,神识却是走进了黑子宫殿,宫殿里,红毛狐狸正在对着一面小姐镜子挤眉弄姿,臭美的插上一只红色花朵,白一朵看到,红色花朵正是绿色藤蔓上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摘进去的。 看到这一幕,白一朵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去小镜片,瞪一眼狐狸后神识回归, 于是,在蝶羽髅眼中,就看到白一朵在胸口胡乱掏了掏,竟是拿出一只精美的木匣, 木匣打开,一枚精美玲珑的八卦镜出现在眼前, 蝶羽髅探头去看,秀眉凝起:“白一朵,你拿镜子干什么?补妆?” “这是我灵源宗传宗隗宝,玲珑八卦镜!”拿出八卦镜,白一朵饶有得意的说:“这东西可以捕溯历史、返演未来,只要是真实世界里的光景,都可以一览无余的被折演。” “有这么神奇?”蝶羽髅持以怀疑的态度。 “当然!”白一朵傲然说道。“不过,想要启动八卦玲珑镜,是需要磅礴灵气注入的,并且只能呈现出一分钟的影响。所以这东西算是个高耗品,一般情况下没人舍得使用。但眼前不一样呀,这里有强横的木脉灵气,你说你想看什么?一会儿都能看见。” 蝶羽髅越听越心动,不过她还真没什么想知道的,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白一朵演示一下,顺便把多余的木系灵气消耗掉一些, 白一朵也不腻歪,一只手扬起八卦玲珑镜,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藤枝,闭目冥想。 “那就……再让我看一眼那个崩塌前的世界吧……” 随着白一朵意念,磅礴的木系灵气通过藤蔓和白一朵身体的连接,被八卦玲珑镜源源不断的吸收,八卦玲珑镜对灵气的需求很贪婪,这给白一朵的感觉就像是镜子里住着一个贪婪的魔鬼,正在不惜一切的吸收可以吸收的灵气。 很快的,八卦玲珑镜的四周铺展开一根根细小的白色丝线,每一根丝线都代表着某一处地域在历史时间里的影像, 白一朵随手波动一根,做出了选择。 而随着视线的拨动,八卦玲珑镜中光芒闪耀间,出现了一个画面, 画面从模糊渐渐清晰,那是在一个烛火混红的房间里。 白一朵和蝶羽髅都兴奋加紧张的盯着镜面,仿佛身临其境,他们看到一个灯火摇曳的房间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呻吟。 “加把劲,对,头快出来了……” 紧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夜空,一个新生命诞生了。 接生婆笑盈盈的捧起一个婴儿,一旁的男子喜极而涕,而穿他边,一个八九岁小男孩蹬着小短腿往上窜:“我看看,我看看,,” 中年男子一脸慈祥的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抱起婴儿蹲下身来:“白浩,快看,这是你妹妹,以后不要照顾她、保护她,” 接生婆在一旁笑呵呵的说:“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中年男子扬起头,看看一眼窗外,言道:“她生的白净,就像天上飘来的一朵白云……” 小男孩蹦跶着叫:“我知道,她叫白云。” “不,就叫她白一朵!” …… 一分钟一晃而过,蝶羽髅和白一朵看的莫名其妙。 “白一朵,你……”蝶羽髅迟疑间目光下移, 白一朵眼睛一瞪,“想什么呢?这个白一朵一定不是我,我是男的,不是女孩。” 蝶羽髅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言道:“要我看,这个什么追溯历史返演未来的玲珑八卦镜也不靠谱嘛,” 见白一朵脸色白沉若有所思的样子,蝶羽髅收止笑声,清清嗓子又问:“诶?白一朵,这个镜子可以看到平行时间的画面吗?” “当然可以。” 白一朵凝神想了想,为了冲散‘女孩白一朵’带给自己的愁扰,白一朵收回目光,凝结意识里说道:“那就,让我看看土脉灵图这会儿在哪里。” 随着白一朵意识嵌入,又一股强劲的木系灵气被八卦玲珑镜吸收,然后白一朵就看到一根细线,拨动间,一个画面出现在镜面中。 只是,当看到小乌龟出现在镜面中的时候,白一朵和蝶羽髅都瞪大了眼睛。 “我来个去,这货太会享受了吧?”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九十五章:22,宗门之劫 灵渠宗山门是一尊巨大的白色石碑,白色石碑屹立在汨罗江北岸七千余年,宫宇联闱气势恢宏, 但众所皆知,灵渠宗的宗门老祖其实是一尊背着石碑的巨龟, 也就是说,白色石碑之下,还匍匐着一只巨大的乌龟。龟碑一体,乃为赑屃。 所以,灵渠宗对乌龟的崇拜与敬畏仿若神灵。 “也不知道小乌龟是什么时候跑去了灵渠宗的地盘,” 白一朵心里纳闷,小乌龟竟然被灵渠宗宗门奉为圣物,在镜面中,可以看到小乌龟躺在一张特定的神椅上,左边摆着一盆葡萄,右边摆着一杯红酒,身后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弟子拿着芭蕉扇为它摇扇,这待遇白一朵看了都妒忌。而更离谱的是,通过镜面可以看到一众弟子在神台下跪匍,一脸的虔诚与充实。 蝶羽髅面露古怪的看一眼白一朵,问道:“白一朵,这就是你说的土脉灵图?怎么是一只乌龟呀。而且你看它躺着晒太阳的姿势,也太惬意的吧。” 白一朵嘴角抽搐了一下, 只有他知道,这个躺着晒太阳的姿势正是晋院比赛中,在溪谷河滩上跟白一朵学的, 当时白一朵惬意的晒着太阳,一觉睡醒,就看到身旁多了一只小乌龟。 “本以为小乌龟会过的很惨,原来人家发展的这么好!” 白一朵还打算等它混不下去了,只需要循序渐进的引导它放弃生命、自愿献身,就一切ok了, 可是白一朵怎么也没有想到,小乌龟竟然被灵渠宗宗门奉为了圣物。 这时候,或许小乌龟也感应到了有人正在觊觎,惬意享受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分钟时限结束,画面哗的熄灭。 白一朵也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感受了,在蝶羽髅面前苦笑一声,继续凝结意识力,对着八卦玲珑镜说道:“那就顺便再看看金脉灵图吧。” 白一朵这才发现,八卦玲珑镜可能是他凑齐五脉灵图的有效依仗,这玩意用来找东西实在太方便了啊! 而随着一根白色丝线的拨动,出现在镜面中的是一个山花遍野阳光明媚的山坡, 山坡上有一蔟花丛,蝴蝶飞舞,蜻蜓驻足,一个声音自花丛中传出: “小美,看见那片白云了吗?我对你的感情就像那片白云,纯洁无暇、高远圣洁、不染凡尘” “小美,看见那条河了吗?我对你的喜欢就像这汨罗河,缠绵悠长,源源不绝。我对你的真心似河水清澈透明,一眼见底……” 看到这画面,蝶羽髅皱了皱眉,看向白一朵:“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你的声音?” 然而蝶羽髅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声音,就连这番告白的话语,也是白一朵告白杜灵儿的时候用过的, 而且仔细去看,白一朵还能依稀认得这个山坡就是琼鼑峰武隆坡, 白一朵嘴角抽搐了一下,满头黑线, 随着画面角度的转换,花丛里出现的,竟然是两只兔子。 只见一只灰毛兔子搂着一只白毛兔子,深情款款的对她说着,然后两只兔子的鼻尖都拱了拱,轻轻触碰…… “会说话的兔子?”白一朵惊诧,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兔子就是金脉灵图。 看到金脉灵图原来就是会说话的兔子,白一朵知道,后面的火脉灵图也不用找了,她正在自己的黑子宫殿里喝酒呢! “难怪落晨山脉会出现这些奇怪的动物,原来他们就是当初逃出纳兰家族的五脉童子呀!” 一切迎刃而解,顿时有种造化弄人的惆怅感。 白一朵收回目光,对蝶羽髅说道:“我已经没有什么想要迫切知道的了!你呢?藤木中的灵气就要达到极限,还可以看一次。” “最后一次给我吗?”蝶羽髅饶有兴致的问,没有多期待,也许对于她而言觊觎或者先卜并不是什么值得窃喜的事。 凝神想了想,蝶羽髅凝了凝薄眉,饶有趣味的对白一朵说:“既然可以推演未来,那么我想看看,未来五大宗门会不会打仗,毕竟现在已经有这个前兆了。” “你对我们汨罗江五大宗门的事情蛮上心嘛。” 蝶羽髅嘿嘿嘿的笑着,指了指玲珑镜:“就看灵源宗吧,上次灵沋宗袭击灵源宗的盛况我们错过了,看看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盛况。” 白一朵直接瞪了她一眼:“你能想点我们灵源宗的好吗。” 说着,白一朵还是扬起了玲珑八卦镜,随着意念的牵引,磅礴灵气被源源不断的灌入镜面之中。 这时候,一根根森白的丝线出现在眼前,让白一朵吃了一惊,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白一朵皱了皱眉:“以后,汨罗江流域真的会有混战期?” 通过白色可以看到,这些意念牵引的未来战争都没有多大的时间跨度,甚至就集中在不久之后的一段时间里。 白一朵有些后怕了,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又牵引意念剥开一部分白色丝线,把要看的画面集中在灵源宗。 蝶羽髅有些迫不及待了,在一旁催促白一朵道:“找一个有震撼力的,最好是可以体现椌榕老祖战斗力的,那老家伙据说在汨罗江北岸屹立了八千余年,一定很威猛吧!?” 白一朵没有理会蝶羽髅,伸到一半的手有些颤抖,呼吸忽然变得紊乱。 因为白一朵清楚的知道,这是不久之后就会发生的事情,并且是自己无法改变的历史。 即便还没有发生,但必然成为历史! 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拨动一根最为森白的丝线…… 随着白色丝线的拨动,一个画面出现在玲珑八卦镜中。 只见江雾氤氲中,一座火山的轮廓渐渐清晰, 火山是灵沋宗的山门所在,白一朵心里一沉,灵沋宗与灵源宗势同水火,出现这个画面是预示着什么呢? 而紧随着,白一朵就看到浩瀚的火山熔岩里,一只通体火红的巨大蜘蛛伸展臂足间,一跃跳了出来, 随着巨大火蜘蛛的跳出,密密麻麻的小火蜘蛛沿着火山口爬了出来,小蜘蛛一只接着一只,通体火红,看起来尤为瘆人 火红蜘蛛是灵沋宗的宗门老祖,也是整个宗门的本源宗祖。 随着火红蜘蛛的移动,画面很快到达了灵潺宗地界, 灵潺宗的山门是一只握在手里的巨大斧头, 这时候,只见地动山摇,握着巨斧的手臂攥更紧,地面开始皴裂,一个身形就要破土而出。 看着这一幕,蝶羽髅有些兴奋了:“白一朵,这是灵沋宗攻打灵潺宗的画面吗?都出动山门老祖了呀,说明战争到达了生死角逐的白日化阶段。” 白一朵不置可否, 他记得自己明明意念牵引的是灵源宗,为什么会出现下游两大宗门的画面呢, 而很快的,他就看到了答案! 随着地面的皴裂,一只手持巨斧的猿人顶着满头碎土站了起来, 在浩瀚的汨罗江南岸,巨大猿人好似山峰,体魄魁梧,战意盎然, 只见巨大猿人提着巨斧看向火红的蜘蛛,两者只是短暂的对视,猿人忽然转动身形,迈着可以震动天地的步伐朝着上游走去。 看到这一幕,白一朵直接瞪大了眼睛:“我艹,他们不是打仗,是联手,这是要去哪?” 蝶羽髅抠了抠下巴,若有所思:“白一朵,你真的是意念牵引了灵源宗?照这个看,是灵沋宗和灵潺宗联手攻打灵源宗了呀!” 两大宗门同时出动宗门老祖,一般战事不会到达这种程度, 谁心里都清楚,出动宗门老祖就说明战争到了白日化,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自从汨罗江流域五大宗门建立到如今,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战事,而这也意味着,汨罗江流域真的要大乱了。 玲珑八卦镜中,一只巨大猿人提着巨斧轰轰隆隆地一步步朝上游走去, 猿人身后是通体火红的蜘蛛,以及排成长队的蜘蛛队伍, 火红的小蜘蛛源源不断的从火山口爬出,沿着汨罗江南岸逆流而上,俯瞰下去就像是一条火红的河流,一黄一红两条河流带给人以一种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 这时,一分钟的时间刹然而至,玲珑八卦镜中的画面轰的一声熄灭,眼前归于平静,只是给少年的内心撒下一把盐粒一般刺骨浸髓。 “这就没了啊?”蝶羽髅有些意犹未尽,但藤蔓灵气已经被吸取到了饱和值,已经没办法再提供玲珑镜开启了。 无奈的耸了耸肩,蝶羽髅看向神驰意远的白一朵道:“你不用担心,出动山门老祖也不一定是为了攻打灵源宗,汨罗江上游有三个宗门,去洗劫灵湶宗也说不定。” 说完蝶羽髅又发现不对,白一朵和灵湶宗那帮人好像也挺熟的,如果说灵湶宗被灭,他也一定不乐意看到吧。 “额……一定是攻打灵渠宗。”蝶羽髅笃定的说。 愣了半响,白一朵忽然又扬起了玲珑八卦镜,眉宇间露出一种坚毅与冷峻,好像有阵阵冰寒气息自目光漫延,让蝶羽髅看了生出一丝寒意。 “白一朵,你做什么?”蝶羽髅惊愕地看着白一朵,“白一朵,你是要以自身灵气催动玲珑镜?” 玲珑镜对灵气的消耗巨大,刚才是为了损耗藤木的灵气,不以为意,可需要自己去催动的话,正常人是难以供给的,这也是白一朵拿着玲珑镜却始终没有使用的原因, 但白一朵已经无所顾及,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灵沋灵潺两宗是要做什么, “髅姑娘,灵源宗是我的家,如果家园会有威胁,我白一朵定不苟且。” 蝶羽髅无奈的皱了皱眉,见白一朵吃力的样子,兴叹一声,扬起手臂…… 两人的灵气储蓄并不富裕,难以像藤蔓那样迅速的开启, 良久,玲珑八卦镜才满足的停止对两人灵气的获取,镜面之中出现许许多多白色丝线, 白一朵剑眉冷凝,出声说道:“我要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所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灵沋灵潺两宗的动向,而随着意念的牵引,镜面之上逐渐清晰,一个令人窒息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画面中,是一棵巨大的椌榕神树,枝叶间爬满了红色的小蜘蛛,神树不停的挥舞扭动着,无数带着赤红火焰的小蜘蛛雨点般掉落,一同掉落的还有燃烧着火焰的枝丫, 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棵火树, 在汨罗江的河岸,一只巨大的火蜘蛛匍匐着,一口接一口朝神树吐着火球,每吐一口火球,椌榕神树上的火焰就越发旺盛。 而这还没完, 就在椌榕神树剧烈挣扎的时候,一只拿着巨斧头的猿人轰隆轰隆地砍伐在椌榕树干上,透过焚烧的火焰,白一朵可以看到椌榕老祖那张皱巴巴的脸…… 空气仿若一瞬间凝固了,白一朵和蝶羽髅一瞬不瞬的盯着镜面,镜子里的混红火光照亮在少年白沉的脸上。 这是白一朵最惧怕但又知道很有可能发生的画面,灵沋宗真的发动了战争,! 在大火焚烧椌榕老祖的同时,宗门的三大仙域已只剩下灵悭山, 这时候的宗门内一片火海,尸骸遍野, 而天空之上,无数的灵沋宗弟子围堵在灵悭山四周,浑厚而嘹亮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随着画面的上一移,可以看到一个皮肤较为黝黑,却不失俊朗的年轻男子负手傲立在云仟之上,他目光冷凝,嘴角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显得那般阴狠与泯灭。 而灵悭山宝殿之中,四大长老已经奄奄一息,身穿金色道袍的灵源道人盘坐在石板上,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叫嚣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波澜, “灵源匹夫,你降是不降?”云仟之上,灵沋宗少主石沉洋厉声问道。 灵源道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满是疲惫与悲凉, 只见灵源道人呼出一口浊气,张了张嘴,画面截然而止 ……。 …… 没有听到灵源道人最后说了什么, 玲珑八卦镜上的画面已经结束,可白一朵还死死的盯着镜面,脸颊挂着一滴晶莹泪花。 那是他的宗门、那个被逼到绝路的老人是他的宗主、那些战死的宗门天骄都是他的师兄师姐…… 尽管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可白一朵知道,这也是必然会发生的历史,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九十六章:23.火系藏宝室 昏暗晦涩的地下世界里,玉秀被一根藤蔓裹住了大长腿,正嘶声力竭的吼叫着:“快救我~” 然而,无处不在的藤蔓漫延整个地下空洞,一根根触手般的藤条呼呼啦啦扭转着扑裹而来,很快的,出云慕白忽然感到手臂一紧,来不及去看,就整个人被吊在了半空之中。 一时间光影灼灼嘶吟不绝,空旷的地下空洞仿若魔窟炼狱,充宿着恐慌与无助。 身后的退路已经被芊绵的藤蔓枝条堵死,叶霖挥舞着开天鬼斧奋力劈砍,孙天漫扬起宝剑,劈斩下来才发现手里的宝剑不翼而飞,竟是被藤蔓裹去了半空。而很快的,又一根藤条直射下来,裹起孙天漫那盈盈一握的蛮腰,在一声惊惶的嘶吼中,孙天漫也被挂在树冠上, 一时间,玉秀、出云慕白、孙淑榕、孙天漫、吴有才,皆成了着巨树上微不足道的点缀,在他们的身旁还有一具具干瘪的尸骨以及璀璨耀眼的隗宝, 好像无论是白花花的枯骨还是晶莹璀璨的隗宝,来到这里都成了巨树上的一抹点缀,虽然微不足道,却构架出一整幅的瑞丽奢华,而很快的,灵源宗的这些人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玉秀奋力的挣扎,却发现无论怎样挣扎,在巨树面前都显得那样无能为力, 藤蔓缠住脚踝的地方甚至有丝丝的凉意在流淌,玉秀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灵池中的灵气正在被一丝丝剥离吸收, 孙天漫小脸憋的胀红,对着扔在洞台中顽战的几人吼道:“杜师兄,快来救我。” 孙天漫傲冷清高,从开都是拿鼻孔看人,何从叫过一声杜师兄? 只见杜泽平苦涩的回头笑了笑,脸上的疲惫与绝望难以掩饰。 叶霖挥舞着鬼斧看一眼身后,苦笑一声道:“没想到我灵源宗会有如此惨境,真是愧对宗门,愧对宗主呀!” 说完,叶霖惨然一笑,最后扬起鬼斧,对着眼前根本劈不开的洞窟无力的挥去最后一斧头, 斧刃带着漫天鬼嚎迎空而去,一颗颗仿若来自虚无中的骷髅在劲风中直扑那盘根错节的藤蔓, 意想不到的是,斧光硬是生生的劈开了一条道路,原本被枝叶堵死的洞窟内,一根根藤蔓竟是懒腰斩断,成了一地的碎叶, 叶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劈的,愣了一瞬,下意识的看一眼手里的鬼斧, 玉秀瞪大了眼睛,心想叶霖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就在这时,七八根藤蔓在叶霖背后翻卷着蠕动而去,玉秀惊慌失色:“叶霖,小心背后……” 然而不等叶霖有所反应,杜泽平扬起宝剑横空一挥,那些藤蔓横空断成了两截,哗啦一声全都掉落在地。 要知道,之前在对战这些藤蔓的时候可是半天也斩不断一根,要不然玉秀孙天漫等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捕获, “藤蔓好像变弱了!”杜泽平迟疑之下发现了端倪,剑眉一凝,对着巨树有是迎空一剑。 然而,藤蔓在被白一朵吸收一半的灵气之后,战力虽然有所消减,却也并非是毫无战力的, 杜泽平本想一剑砍断缠住玉秀的藤蔓,却见谭诗清朗声笑道:“杜师兄,我也感受到藤蔓的防御有所消减,可并不代表我们能有多大的胜算,不过,逃命是足够了的。” 闻言,玉秀等人脸色一沉,嘶声吼道:“不要丢下我们,叶霖,快救我,” 玉秀知道外院这些人不一定会舍身来救自己,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内院弟子中的叶霖和万姝良, 万姝良早已力竭,双手杵着膝盖喘息道:“玉秀师姐,你放心,哪怕是拼上性命我不会丢下你的。” 万叔良豪气万丈的说到这里,竟然还有功夫对玉秀挑了挑眉, 玉秀一愣,忽然想到万姝良的取向,顿时全身都不舒服了。 就在这个时候,洞窟外传来一个声音淡淡的说道:“我来。” 冷漠的声音,孤傲的影子,戴着连衣帽的欧阳杰缓步而来, 他是木系修士,只见手掌一旋,一团青色光团自掌中漂浮,与此同时,昏暗的洞窟中凭空的生长出一簇簇骨林,骨林与藤蔓交缠厮打,一时间难有胜负, 见此,叶霖杜泽平等人面面相觑,如获助力般扬起手中武器,一时间藤叶翻飞,灵源宗弟子竟有了压倒性战力。 骨林芊绵中,欧阳杰更是使出家族秘术,一朵朵绚丽的小花布满整个石壁,白色小花一朵朵怒放着,最终化作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迎空飞舞间割断了缠绕住玉秀孙天漫的藤蔓, 哗啦一声,玉秀跌落下来,正满目欣喜的本想欧阳杰却见欧阳杰手手臂一抬,一根骨刺直直的刺向树冠,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顺着骨刺滑了下来。 玉镯晶莹剔透,戴在手上却成了淡淡的尹红色,随即又变成与欧阳杰灵脉相乘的青绿色, 很显然,玉镯对灵力攻击会有加持,是当之无愧的隗宝。 但获得隗宝的欧阳杰并没有流露出怎样的喜悦或满足,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手腕,迅即转身, “欧阳师兄,”玉秀满眼星光的奔上起来,“谢谢你专程来救我,” “你误会了, 我是来取隗宝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弱。” 欧阳杰冷漠的说, 其实也并非玉秀等人有多弱,只是现在的藤蔓被白一朵吸取了一半的灵气,而事先玉秀他们面对的可是战力值满表的藤蔓。 见欧阳杰转身走去,玉秀嘴角轻扯薄唇,正要追上去,却听谭诗清朗声笑道:“哈哈哈,宝剑呀!” 这时候,谭诗清、杜泽平都已经撤回到了洞窟内,手里拿着从巨树上取下来的隗宝, 而身后万姝良和吴有才等人也相序的撤回了战场,万姝良比较贪心,竟然拿了两个隗宝, 玉秀以为她给自己带了一件,却见万姝良尴尬的笑了笑道:“玉秀师姐,这枚可以加持防御力的宝石是给白一朵拿的,他那个人总是被打,作为师姐看了怪心痛的。” 这时候玉秀才发现,只是自己犯花痴的一晃神功夫,晋院弟子中除了她这个排名第一,竟是都获得隗宝。 当玉秀再想去取的时候,随着欧阳杰骨林和蝴蝶的淡灭,藤蔓重新掌控了战局,密密麻麻挤满了昏暗的空洞。 玉秀懊恼的直跺脚,只能悻悻离去。 …… 另一边,昏暗中,少年看着手里早已熄屏的玲珑八卦镜呆立当场, 蝶羽髅投以同情的目光,“白一朵,节哀呀!” 这不和调的一句话反而把白一朵拉了回来,朝她翻了个白眼:“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 蝶羽髅眉节滚了滚,说道:“可是,你不是说玲珑镜出现的画面都不可改变吗?你要改写历史?” 白一朵抿了抿唇,目光坚毅。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她有!” 说着,白一朵掏出了怀里的一对翡翠手镯,在混红的火把光亮中,翠绿的手镯闪耀出最耀眼的光辉, 而没人知道的是,在洞窟的一块石笋上,一只干瘪的老鹰盯着他们歪了歪脖子,哗啦一声飞进了黑暗里。 “这是我奶奶留下的东西,她告诉我,沉船中有足以改变整个汨罗江流域命运的强大力量,这也是我参与沉船试炼的重要原因之一。” 蝶羽髅伸头看一眼,对眼前毫不起眼的手镯并不起兴趣,倒是想起了木系藏宝室, “白一朵,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啊?忘记了什么?” “隗宝呀!” “哦,不急,没人跟你抢。”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藤蔓芊绵的道路前方出现一簇簇火光, 只见玉秀孙淑榕等人各自拿着隗宝走了过来,脸上全都洋溢着满意的神色, 玉秀最终还是把万姝良准备送给白一朵的宝石夺了去,正一脸陶醉的把玩欣赏, 谭诗清对手里的宝剑很是满意,甚至直接扔掉了原本的宝剑,当场更换, 杜泽平拿的也是一柄宝剑,但是没人知道他偷偷的摘了一枚星辰宝石揣在兜里,打算回宗门后给杜灵儿。 可以说,眼前的灵源宗弟子皆是满脸春光,喜不自禁。 看到眼前,白一朵瞪大了眼睛,缓缓的转过脸,就看到蝶羽髅一脸怨毒的凝视自己。 “白一朵,你不是说没人跟我抢吗?” 远远的,杜泽平先是脚步一顿,待看清是白一朵,一个健步冲上前来:“白兄?你不是没赶上沉船试炼吗?” 白一朵笑了笑道:“赶上了,是椌榕老祖亲自送我上船的。”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个‘送’有点暴力,是直接砸过来的。 早在这些人出现的前一刻,蝶羽髅就已经凝起了光斑,此时凑在白一朵耳边说:“看到他们手里的隗宝了吗?好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白一朵,我恨你!” 这时,玉秀走上前来,盛气凌人的看一眼白一朵,说道:“白师弟,沉船试炼你没有跟着组织走,师姐我本不想责怪你,可是,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玉秀说着扬起手里的宝石,完全忘记了这是万姝良摘下来准备送给白一朵当信物的, “如果你能提前和我们回合,或许也可以获得一枚隗宝。这就是组织的好处,随意,从现在起,请务必跟紧我们,队伍不仅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还有可能获得隗宝。我听说沉船世界有五个藏宝室,你还有机会的。” 说完,见白一朵目光火热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宝石,玉秀赶紧收进袖管里,傲然的挺了挺胸脯, 她现在还是队伍的领导者,决定着队伍的走向, “大家跟上,我们去那边,或许还有藏宝室。” 玉秀说着迈出大长腿,朝着白一朵刚才来的方向走去, 见状,白一朵赶紧提醒:“额玉秀师姐,那边……” “跟上队伍,不要落单,否则遇上其它宗门弟子是很危险的。” “可是,那边不能去呀!”白一朵皱着眉头提醒道。 “为什么不可以去?”玉秀蓦一转眸,盛气凌人的问。 “藏宝室倒是有两个,只是……” “藏宝室?”吴有才眼前一亮,一把握住白一朵的手,关切的问。 “白师弟,你确定还有藏宝室?” “准确的说,是藏宝箱,很多很多的藏宝箱”白一朵说道。 吴有才的眼睛更亮了,追着问:“很多的宝箱?” 白一朵点头:“对,特别多,但箱子里有什么看不出来,” “我就喜欢这种开盲盒的感觉,”吴有才有些迫不及待了,搓了搓手心催促大家赶路, 但就在白一朵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蝶羽髅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忿道:“让他们开盲盒去呗,我们辛辛苦苦消耗掉了那么多的木系灵气,却让他们捡了隗宝,白一朵,我不是灵源宗弟子,很乐意看见他们也被箱子追着跑。” 白一朵一脸鄙夷的看向蝶羽髅,正想骂她,却见玉秀已经带领一众弟子走出一些距离,只有杜泽平和万姝良停下脚步在等白一朵。 白一朵无奈的叹息一声,摆了摆手:“你们先过去吧。” 白一朵也并没有跟随队伍的想法,无论是灵湶宗还是灵源宗,都只会拖慢他寻找灵气的步伐。 而玉秀等人绕开一道弯玄,眼前豁然开朗, 又走了没几步,在宽阔的洞窟内,一排排整齐摆放着金色的藏宝箱, 这些藏宝箱大的大,小的小,有的扁长,有的高细,有的臃肿像是塞了只飞猪在里面,有的又小巧的像个胭脂盒, 但是这些宝箱都整齐摆放着,箱盖并没有上锁,甚至半掩着,像是随时都会自己张开,然后让你看到满箱的金银珠宝。 见到眼前,吴有才眼睛一亮,现在的他已经走在队伍的前沿了,与玉秀对视一眼,欣喜若狂, 看着大家热切的奔赴宝箱,杜泽平反而隐隐觉得不对, 直到一口大箱子自行张开,伸出一条红艳艳的舌头, …… “不知道我的师兄师姐们有没有给我留一两样好东西。”白一朵收回目光,转向身后藤蔓交织中的洞窟。 “反正别人挑剩下的我可不要,”蝶羽髅哼了一声,看向另一侧:“走这边吧,这一边明显有暖流,火系藏宝室就在前边。” “火系吗?”白一朵皱了皱眉:“可是,我没有火脉灵图,” 蝶羽髅没有多说什么,迈步走去, 见白一朵跟在身后满目疑惑,蝶羽髅伸出手掌,一簇炙热且狂暴的火焰跳跃而出。 “没关系,我有!”蝶羽髅说。 “你是火系灵脉?”白一朵诧异, 这一路上,蝶羽髅都不曾使用过火脉,而且她手掌的炙火怎么看起来这么的熟悉呢? “髅姑娘,你跟血峦殿魔焱尊者是什么关系?” 中文阅读网 ------------ 第一百九十七章:24.一盏火苗 蝶羽髅愣了一下,忽然一指前方:“白一朵你看,这里的岩壁挂满了水珠,说明温度在上升。” 见蝶羽髅回避,白一朵也就猜测到了一个大概,目光变得犀利, “髅姑娘,你这是在躲避话题?” 然而蝶羽髅视若罔闻的飘了过去,等白一朵追上才发现,这货脸颊竟然红了, “髅姑娘,你怎么脸红啦?” “啊?有吗?”蝶羽髅下意识的覆了覆脸颊,尴尬一笑:“这里很热,你没觉得吗?” “很热?” 白一朵伸出手掌感受一下,就在这时,道路前方出现一道石门,看起来跟水系藏宝室很相似,只是门前的麒麟变成了张牙舞爪的貔貅。 “到了,这里就是火系藏宝室,” 蝶羽髅有些亢奋,看向白一朵言道:“我猜里面要么是火山熔岩,要么是巨温熔炉,白一朵,你没有火系灵脉,先躲远一点。” “好嘞!”白一朵也不磨叽,赶紧找了个掩体躲起来,生怕打开石门的那一刻会有岩浆喷出来烧到自己。 “髅姑娘,我可以了,”想着蝶羽髅的嘱咐,白一朵还有些不放心,抽搐叱灵道人的银龙断刃尺按在胸前,阵阵冰属性寒气蔓延四周, 做好一切准给,蝶羽髅看一眼手心里的火焰,这可是她的主场, 然而, 当石门被推开的刹那,少女直接傻眼了, 只见偌大的石室内,并没有什么高温熔炉,也没有什么火山熔岩,作为火脉的标致,竟然是空旷大殿中的一战油灯。 偌大的石室内,空旷寂寥,一战孤火油灯静静的燃烧,随着石门的打开火苗摇曳, 没有隗宝,也没有烈焰,看起来就像是搬空了的大仓库,除了孤火油灯竟是别无他物。 见蝶羽髅久久没有动弹,白一朵探出头来问:“髅姑娘,里面有什么?很糟糕吗?” “额……,好像有点出乎意料!”蝶羽髅转移头来笑了笑,“你过来吧,我认为我们是走错地方了。” …… 另一边,一群金色藏宝箱蹦蹦跳跳的追赶,不时伸出红色伸头,跑的满了就会被它舔上一口, 玉秀迈着大长腿跑的跌跌撞撞,回头看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金色箱子,少女愁眉不展。 “都怪那个白一朵,难怪他不肯跟过来,原来是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万姝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说道:“玉秀师姐,白师弟明明说了不要过来,是你偏要来的。” “他如果把话说清楚,我傻了吗会过来?” 孙天漫冷着脸说:“就是,白一朵就是故意的,直接说藏宝箱是活的不行吗?描述的视角分明有问题。” 就在众人埋怨的时候,跑在最后的吴有才已经脸色惨白,整个后背都湿了,也不知道是汗水浸的、还是被箱子给舔的。 “杜师兄,我……跑不动了!” 只见吴有才有气无力的说完一句,整个往前一扑,被赶来的金色箱子瞬间淹没。 眼见这一幕,所有人都一阵发憷, 但是这种时候谁也没有余力去救援,只能咬一咬牙,更加卖命的奔逃。 然而,更加让人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大家不要命的奔逃时,道路的前方金灿灿摆满了一群藏宝箱,这些箱子聚集在一起,不停的伸出舌头对着天空舔舐, 玉秀刹然止步,那些跳动的藏宝箱子也像是受了惊吓,呼啦啦一声齐齐的转了个方向,一口口箱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仿佛正在疑惑的打量他们。 但很快的,这些藏宝箱就像是反应了过来,盖子一张,哒哒哒的跳跃而来, 前有来敌、后有追兵,玉秀柳眉一凝,绝望的叹息一声:“没想到,我灵源宗晋院第一天骄竟然要葬身于此!” 忽然,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问:“你们是灵源宗的道友?” 众人一愣,纷纷抬起脸来,就看到穹顶之上有一个横贯洞窟,一名满脸肥肉的男子探出头来问。 “你是……灵湶宗的李抒才?” 玉秀对这个胖子有些印象,因为同是领队,就好想是出差遇到其它单位的工团,你关注的肯定是领导班子, 玉秀神情有些复杂,前后看一眼围堵的藏宝箱,抱剑一拜道:“抒才道友,玄道里发生的事还请放一放,性命攸关,望贵宗伸以援手。” 与此同时,杜泽平谭诗清等人亦是纷纷的抱拳恳求,希望他们不能不计前嫌, 然而李抒才却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言道:“我家龙祖说了,灵源宗是友邦,” 说着,李抒才向身后招了招手,树根绳子自穷顶垂了下来, 沉船世界里的洞窟是立体交错的,当玉秀等人艰难的爬上顶层,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这时候,孙天漫察觉到一名灵湶宗弟子正满目火热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圣剑,顿感不妙。 “此乃玄冰剑,两星圣兵器,木系隗宝。”孙天漫扬起宝剑说道,看一眼眼前的灵湶宗弟子,短暂纠结之后,递了过去。“感谢诸位救命之恩,作为酬谢,孙某愿将此剑赠于阁下。” 看到这一幕,玉秀叶霖等人对视一眼, 这才意识到,灵湶宗弟子肯出手相救或许只是看中了他们手里的隗宝,毕竟隔江两宗势如水火,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玉秀也颇为不舍的拿出身上的隗宝,艰难的纠结后,最终做出决定:“灵湶宗的道友们,孙师妹的两星圣剑是她好不容易获得,我这里有一枚可以增幅防御力的宝石,偌不嫌弃,你们拿去吧。” “不,玉秀师姐你修习功法没有很好的防御心,这枚宝石正好弥补此一缺陷,它对你更重要才对,还是把我的圣剑给他们吧。” 一时间,内院的玉秀和外院的孙天漫都搁下了傲慢,争相让出自己的隗宝, “还是用我的吧!”杜泽平打破她们的争执,会心的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隗宝, 一时间,明明已经脱险,众人的脸上却挤满了愁慨, 李抒才脸皮抽了抽,苦笑道:“你们不用挣的其实。” 闻言,玉秀柳眉一凝,漠然说道:“李抒才,虽然救命之人大于天,可这些隗宝也是我们拿性命获得的,你们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些?” 李抒才哑然,一旁的张雪霜笑了笑道:“你误会了,我们不需要你们的隗宝。” 说着,张雪霜扬起自己手里的宝剑,扬了扬下巴道:“这是三星圣兵器,我有三星,干嘛要你们的两星?” 这话直接把众人噎的无语,而再看这些灵湶宗弟子,他们竟然也都佩戴着隗宝,清一色的水系隗宝。 “你们也找到藏宝室?”玉秀问。 李抒才点了点。 孙天漫见对方没有夺走隗宝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难得的灿然一笑,说道:“这些会舔舐灵气的箱子应该是金系藏宝箱,我们之前遇见了木系,是一棵参天大树,周围长满了带有攻击性的滕蔓。话说,想要获得这里的隗宝还真的不容易,都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听完这句,张雪霜秀眉微凝,说道:“不是啊,我们获得隗宝就很容易,对着心仪的宝贝祷告就可以了。” “祷告?”玉秀诧异,心想还有这操作的吗? “对,只需要对着心仪的宝贝祷告热爱宗门、热爱和平、热爱灵源宗,隗宝就会自己飞过来。” 一群灵源宗弟子面面相觑,心想这些南岸蛮子是在逗我们吧? 只见张雪霜说完捧起双手满眼星辰的说:“也不知道龙祖白一朵现在怎么样了,他为了我们独自引开箱子,不要有危险才好。” 李抒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师妹,龙祖修为高深,你也看到他只是一个眼神就击碎一口宝箱的,没有我们作为累赘,那些舔舐宝箱对他构不成威胁。” 听着两人的对话,万姝良忽然问道:“你们说的龙祖叫什么?白一朵?” 问着,万姝良又转向玉秀说道:“玉秀师姐,他们说的龙祖该不会是白师弟吧?” 玉秀凝神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是同一个人,白一朵在晋院比斗中虽然实力可观,但毕竟是并列第二,在我之下。” 玉秀在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忘记了比武当天王铁柱和白一朵都是主动认输,否则以玉秀真实的战力可能连叶霖孙淑榕都难以战胜, 不得不说,排名第一的噱头助长了她的自信心, 李抒才不解的问:“你们灵源宗也有一个白一朵?” 后来两边把自己的白一朵都表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大家都一致认为,那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灵湶宗的白一朵是个癫魔狂野的男人,独自敢挑战湶露峰八千修士、胖揍代掌门、夜闯湶溢峰,就连龙祖血目他都敢砸,最终契合龙祖意识,成为我灵湶宗千百年来第一个真正的龙祖……” 听完灵湶宗弟子热血激昂的描述,玉秀叹了口气道:“我们灵源宗的白一朵是个不思进取调皮捣蛋的小师弟,胆子还很小,就说刚才,因为害怕才没有跟上我们。” …… 就在两宗弟子因为同一个名字思绪各异时,沉船世界的另一边,白一朵站在蝶羽髅的身旁眺望一眼,问道:“髅姑娘,你说你可以感受到温度在上升,就这?” “额……都说可能是走错了,你质疑我算怎么一回事?” 白一朵塌了塌眉,往前走去:“我不是质疑你,我是质疑……” 然而话还没说完,脚下的石板忽然一陷,仿佛有机关机括在运转,地板之下传来哗啦啦的嘈杂声。 白一朵心头一惊,心想难道是有机关陷进? 一时之间心念转动,小腿肚开始打颤, 蝶羽髅急忙奔上前来:“白一朵,你怎么了?” “我还像踩到机关了。” “机关?” 忽然,身后的石门应声关闭,门壁闭合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 因为石室内太过空旷,一点点声音就会显得格外振耳, 而随着石门的闭合,石室内的光线仿佛变得柔和,油灯上的火苗窜动见,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麻雀呼的蹿了出来, 麻雀浑身燃烧着火焰,在空旷的石室内自由翱翔,像是很欢快,甚至仔细去听还能听到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 哗啦一声飞过跟前,一股热浪贴着面门灼掠而过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与身旁的蝶羽髅对视一眼:“它是实质的麻雀?” 因为有火温,所以麻雀应该是实质,这就有点离谱了,火苗里怎么会蹿出一只麻雀来? “一定只是幻象!”白一朵笃定道。 下一瞬,油灯里的火苗又是一阵窜动,一只略大一些的鸽子自火焰中蹿出, 鸽子一样浑身燃烧着火焰,但是它没有像麻雀一样四处飞翔,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地面上看着麻雀,发出咕咕咕的声响, “鸽子?”蝶羽髅饶有兴趣的歪起脖子,手掌摊开,一簇炙火自掌心跳动,很快就引起了鸽子和麻雀的注意。 火焰中的鸽子微微歪起脖子,火红的眼睛盯着蝶羽髅手心的火焰,脖子一伸一缩,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麻雀却直接的多,看到炙火仿佛是见了一把稻谷,带着炙热火焰飞扑而来, 就在麻雀落足掌心的一刹那,蝶羽髅目露凶狠,反手就是一个死扣,直接捏在麻雀的脖子上。 只听麻雀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随即火焰淡灭,蝶羽髅再摊开掌心的时候,手心里赫然呈现着一枚滚圆的明珠, 两人皆是眼前一亮,“诶嘿?夜明珠?” 白一朵拿起明珠仔细端详,可就在手指接触明珠的一瞬,呲啦一声,一股燃烧蛋白质的气味弥漫开来, 白一朵抱着手指原地蹦了两下:“这么烫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蝶羽髅耸了耸肩:“我又感觉不到烫,” 说着,蝶羽髅再次摊开手掌,一簇跳动的炙火熊熊燃烧,鸽子歪了歪脖子,正要飞过来,忽然油灯上的火苗又是猛地一阵窜动,一声嘶鸣传来,忽然有一只巨大的老鹰蹿出火焰,直扑鸽子抓了过去。 老鹰极为残暴,锋利的爪子揪起鸽子,对着鸽子脑袋就是两个点戳,直接弄死, 看着凶残啄食的老鹰,地面散落起一地燃烧着火焰的羽毛,白一朵喉结滚了滚了,侧身问蝶羽髅:“髅姑娘,老鹰你敢抓吗?” 蝶羽髅眉头皱了皱,:“应该……可以吧!?” 闻言,白一朵这才点了点,“那就没事,我相信,不会有比老鹰更凶残的飞禽了。” 蝶羽髅凝眉想了想:“也不是呀,大鹏鹰隼虎雕这些都比老鹰凶狠,而且火苗里不一定只有飞禽,” 似乎是为了应证蝶羽髅的话,就在老鹰吞噬鸽子、两人说话至此的时候,忽然油灯处火光猛然跳动,一只浑身银白的雪狼从火苗中蹿了出来, 雪狼浑身燃烧着火焰,落地后发出一声咆哮,竟是对着老鹰飞扑而去。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中浮现: “我来个去~,有雪狼就可能有老虎狮子棕熊,甚至恐龙……” 追书神器吧 ------------ 第一百九十八章:25.狐狸的幽瞳 火光摇曳间,一只通体银白的雪狼蹿了出来,带着狂暴火温仰天嘶吟,熊熊火焰漫溢四周, 白一朵只觉得跟前火温陡然飙升,炽热涟漪扑面而来,灼的人睁不开眼睛, 紧随着,就是雪狼扑食,老鹰发出尖锐刺耳的低鸣。 看着眼前的一幕,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髅女士,雪狼你是不是也能……” “不能!”蝶羽髅翻了个白眼:“少废话,快跑!” “你可真让我失望!” 蝶羽髅脸色一赯,顾不得跟白一朵啰嗦,转了个身就去推石门。 可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石门竟然被琐死了! “不会吧?打不开?” 蝶羽髅目露焦急,看向白一朵,见后者正目光古怪的打量自己,蝶羽髅没好气的啐骂道:“你在想什么呢?我的确有火系灵脉,可没有你那样的火脉灵图,没办法吸收火系藏宝室内的磅礴灵气。” 说完,见白一朵还一脸古怪,蝶羽髅急的直跺脚:“白一朵,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再不想办法逃出去,我们不被烈焰烤成腊肉、也会被火兽生吞活剥。难道你没发现吗,这里的火兽都是实质的,就像这枚夜明珠……” 蝶羽髅扬起手里的一枚银光璀璨的夜明珠,似是证明自己的话,一把塞进白一朵手中。 这时候的蝶羽髅真的急了,可能因为同时火属性,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来自火苗中强势的威压,那是一种难以忽略的生死危机, 蝶羽髅催动全身灵力轰然一击,石门却纹丝不动, 见此,一种绝望的情绪在心间蔓延,“白一朵,我们真的要完了!” 好像是为了应证蝶羽髅的话语,只见雪狼咬嘴老鹰,转而扭回头来,一双血红的眼镜死死的盯向眼前的人类,龇牙咧嘴间,胡须与下颚滴着鲜红的血液, 一只雪狼或许不会给两人造成什么威胁, 但蝶羽髅和白一朵都知道,只要油灯火苗还在燃烧,就会有更多、更凶残的火兽蹿出,这空旷的石室就是一个厮杀场,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只有足够的实力才有生机。 “髅姑娘,我在想,我去把油灯的火苗吹灭,是不是就没有火兽出现了?” 就在白一朵提议的时候,忽然的,火苗绽出耀眼光芒,一只花纹虎一跃而出,那硕大的体格压着下唇的长獠牙,只是出现的一刻就有着一种强者威压,不怒自威。 两人对视一眼,目露惊恐。 “这是什么玩意?剑齿虎?” 花纹虎伸了伸懒腰,仰天吼嚣,震耳欲聋, 蝶羽髅忙看向一旁的血狼,却见刚才还威严赫赫的雪狼在剑齿虎面前像个二哈一样摇起了尾巴, 老虎是最有领地意识的,轻蔑的看一眼雪狼,又将威严的目光投向白一朵和蝶羽髅, 这一刻,白一朵好像长出尾巴使劲摇曳,但是剑齿虎不给他任何机会,全身包裹在火焰之中,一跃扑来…… “快跑~”白一朵喊叫着躲避, 剑齿虎的速度极快,两人堪堪多来,炙热的火焰灼燃了白一朵衣袖,火焰旺盛。 但来不及扑救火焰,剑齿虎扑了个空后漫步转身,张开血盆大口嘶声怒吼,吓的一旁的雪狼缩了缩脖子趴在地上, 就在这时,油灯上的火苗又是一阵摇曳,很快的,一只硕大的北极熊嘭的一声出现, 白极熊的毛色并不是纯白,在混红火焰的包裹中更显得暗黄, 看一眼白极熊,又看一眼剑齿虎,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髅女士,你说老虎和白熊,哪一个更厉害?” 蝶羽髅摇了摇头:“他们生存的环境不同,难有接触,轮战力无从考证。” 说完,蝶羽髅又伸手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对白一朵说:“不过我倒是最担心再有几个这样的大家伙出现,我们真的要变烤肉了。” 白一朵忙不迭的点头:“嗯,所以我去把油灯吹灭?” 用‘吹灭’这个字眼,显然是白一朵太看轻火系藏宝室的灵气储备了, 只见白熊狂躁的嘶吟一声,朝着剑齿虎的方向怒冲而去,一时间火焰弥漫,周遭温度陡然上升, 见此契机,白一朵忙奔向石室中央的油灯,刚要伸手挥灭油灯,忽然肚子上出现一个沙漏,红毛狐狸探出了脑袋, 白一朵一愣,按了按红毛狐狸的脑袋:“别闹~!”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油灯火苗又是一阵跳动,一只灰色毛发的狐狸包裹在火焰中跳了出来 看到出现的是一只狐狸,白一朵和蝶羽髅面面相觑, “我还以为火兽的出现是按照由弱到强排序的!”白一朵说。 蝶羽髅摇了摇头:“也许不是按照战力排序,而是危险等级。” “危险?你说一只小狐狸会比北极熊和剑齿虎还危险?” 白一朵还真的看不起眼前的灰色毛发的狐狸, 怎么看,眼前的狐狸也跟棋盘宫殿内的红毛狐狸没多大区别, 但就在他满目不削的伸出手的时候,抱着尾巴哆哆嗦嗦的灰毛狐狸忽然扭回头,一双青绿青绿的幽瞳直直的盯着白一朵的眼睛, 四目相对,白一朵的眼睛也变成了清绿色,一刹那神魂出窍,白一朵只感觉身体很轻,眼前一片朦胧…… 恍恍惚惚间, 白一朵极力的摆了摆脑袋,发现自己回到了宗门,此时正抱着一大堆红毛狐狸炼制的丹药,眼前是第二仙域的湖心州清风观,一些男女修士进进出出,出售丹药的商贩叫嚣不绝, 风轻露薄,白一朵的面前是一个胖胖的女弟子, …… “在我的眼里,玲儿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可爱的女孩。 美丽,善良,温柔,大方,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女子害羞的捂了捂脸,臃肿的身段摆动间,大肚腩左右摇颤,紧绷的宗袍再也裹不住,咔咔炸脱两枚纽扣。 “哪有这么好嘛!” 白一朵眼睛一瞪,认真起来:“有呀!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你是整个灵源宗,最讨人喜欢的女弟子、无数修士心仪的女神吗!” “你完美无瑕出尘拔萃举世无双倾世倾城……” “你似皓月明媚、似春花绚丽、似清泉纯洁、似白云高远……” “你就像天空的星辰明亮、是汨罗江北岸的一颗耀眼明珠,光芒万丈,璀璨夺目……” 女孩愣了愣神: “这些……” “对对对,都是我哥说的!” 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挤出一抹营养不良的微笑。 女子捧起双手,满目星辰的问:“白浩师兄……真的这么说?” 白一朵赶紧举起双指,信誓旦旦:“我白一朵发誓,这席话都是听我哥亲口说的,敢有半句假话,天打雷……” 白一朵略有几分心虚的瞄一眼天空,见是晴空万里,才降低声线,说出最后一个‘劈’字。 说完,看到捂着脸,羞涩难当的师姐,白一朵脸皮抽了抽,感觉自己真的是罪大恶极!为了搞钱,已经无耻到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了。 “咳~”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拿出一枚小瓷瓶,深情凝视,悠悠的叹了口气。 “只是,我们出生卑贫,自是有着万般爱慕,也只能藏于心间、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也正是因此,我哥才会加倍努力的修行,不是在闭关、就是在去闭关的路上!他如此发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入定大乘、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师姐你告白、可以堂堂正正的去贾府提亲……” “然而,作为弟弟,我却什么都帮不到他!” 说到这里,白一朵双目湿润,带着几分愧疚与心酸,吸了吸鼻子,小瓷瓶捂在胸口,目光空洞地遥望远方。 “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不去打搅他,饿了自己找食物、衣服破了自己缝补、没钱花了……就卖几瓶亲手炼制的丹药……” “诶?嫂子,要不,你也买一瓶丹药吧!这可是好东西呀,男人吃了长力气,女人吃了长魅力……” 铺垫半天,白一朵终于迈入主题,开始推销自己的下品丹药。 “你叫我什么?” “啊?”白一朵假装恍惚,打了打嘴,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太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嫂嫂了,所以……” “一朵弟弟……”双层下巴的贾师姐激动莫名,一把捧起白一朵娇嫩的手,长辈般投去关爱的目光。 “一朵弟弟,今后,缺银钱只管来找嫂……咳……来找师姐我。” 说着,掏出一袋银钱,啪的一声落于白一朵手中。 看着鼓鼓囊囊的银钱袋子,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心头狂颤。 在小有骨气般推搡几下后,才感激涕零的掖进怀里。 白一朵得逞后,本想多诓几句,可就在这时,忽然耳朵一竖,小脸煞白。 “额……多谢嫂子,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 “诶……?”玲师姐还沉浸在自己的憧憬里,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可白一朵已经像个兔子一样,逃命似的溜了。 而就在这时,忽然狂风大作,尘土飞扬。 两道长虹划过天际,一红一蓝两个妙龄女子,带着无尽煞气,踏空而来, 来者剑指苍穹,衣袍猎猎,本该俊俏的脸蛋上,笼罩着无上之威与滔天怒意。 “白……一……朵……” 看到比泥鳅还难抓的白一朵又跑了,红裙女子银牙紧咬,矫躯气的发颤。 “白一朵,你个骗子,我要杀了你!” 一旁的蓝裙女子讥诮一笑,不削的瞥去一眼,轻哼道:“雨师姐,不过是被骗了几百银钱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嘛!” “林素素,你也是受害者,明知故问。……我就不相信,白一朵的丹药你没有服用。” 蓝裙女子脸色一赯,正欲反驳,忽然两人的目光都被贾玲手里的小瓷瓶给吸引了。 似乎是勾起了心底的某处忌讳,一红一蓝两位少女齐齐的后退一步,花容失色。 “玲师姐,你这丹药……也是白一朵卖给你的?” …… 彩虹瀑布前,白一朵喘着粗气,见没有人追来,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好险呐~,幸亏我跑的快!要是被她们逮住,后果不堪设想呀!” “都怪红毛狐狸,世间丹药万万种,炼什么丹不好,偏偏炼发情丹?” “这种丹药,能有什么市场?” 就在白一朵义愤填膺抱怨之时,忽然的,一阵劲风袭来,夹杂着无数落叶与尘土,风雨欻至。 一个粗矿而厚实的嗓音,带着无上之威,震耳欲聋般吼道:白一朵…… “白一朵,找你两天了,原来你在这里?” 看到来势汹汹的青年男子,白一朵呼吸一窒,鬓角溢出汗珠。 “额……陆海师兄,您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白一朵装模作样,陪着笑脸,心里却心虚的直突突。 很快的,一个满面油光、头似刀削的高瘦男子一步踏至,揪住白一朵的胳膊,瞪着紧迫的眼神道: “找你能有什么事?丹药的事!” 白一朵心头一揪,心喊完了! 苦着脸,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发现陆海泛着油光的脸上,露出一丝急迫与猥琐。 芥蒂般四下看了看,陆海掏出一袋子银钱,砸进白一朵的手心里。 “丹药,还有吗?” “啊?”白一朵错愕。 高瘦男子面露焦急,跺了跺脚,压着嗓音提醒:“诶呀,就是你上次卖给我的丹药,还有吗?我全要了……” “全……全部?” 白一朵终于捋顺了思路,……眼前这位,是回头客呀! 名叫陆海的高瘦男子,可能才发现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了,尴尬的轻咳一声。 “我有个朋友,说你的丹药对他很有帮助……” 白一朵恍惚的点点头,知道他在‘无中生友’,也就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诶?陆海师兄,你可要叮嘱一声你的朋友,丹药虽好,可量多伤身呀!” 陆海收起丹药,拱了拱手:“多谢师弟提醒,我会把话转告给我的那位朋友的,告辞!” 说罢,陆海甩一甩衣袖,意气风发,带着些许的迫不及待,踏空而去。 看着陆海师兄离去的消瘦背影,白一朵眉头皱了皱,轻声呢喃: “多了……真的伤身呀!” 不过再低头看着钱袋子,白一朵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 “我炼的丹药,原来也是有市场需求的啊!” “丹药都被陆海师兄一次性买光了,万一有别的师兄也这么急切的需要……” 想到自己为了推销产品没少坑人,白一朵也不觉得后怕了,反而期待那些师兄弟快些找上门。 “不行,我还得炼制丹药。” “这一次,我要找个大一点的丹炉,批量生产!扩大产业规模、升级行销策略、冲击更广袤的市场,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规划了一下锦绣蓝图,白一朵信心满满,哼着小曲,掂着银袋子,向宗门走去。 …… 一阵炙热感扑面而来,白一朵极力的摆了摆脑袋, ------------ 第一百九十九章:26.洞房花烛夜 “白一朵,你在做什么?” 蝶羽髅察觉到了不对劲,按住白一朵的肩膀扒拉回来,然后就看到白一朵的一双眼睛变成了青绿色, 而更诡异的,是白一朵肚子上出现一个沙漏,沙粒滚动,一只红毛狐狸探出脑袋,狐狸的眼睛也变成了青绿色。 但很快的,一人一狐都极力的摆了摆脑袋,茫然的看一眼四周,同步的做出一个摸钱袋子的动作。 “我的钱呢?” “什么钱?” “卖丹药的钱呀!” “你什么时候卖丹药了?” “就在……” 白一朵愣了一下,恍然发现刚才的一幕不过只是一个梦境。 蝶羽髅疑惑凝眉,看一眼蹲在油灯旁宿着膀子瑟瑟发抖的灰毛狐狸,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 “听说狐狸很会迷惑人,你是被她迷惑了?哼,狐狸精!” 闻言,白一朵沙漏里的红毛狐狸凶怒的瞪她,一眼缩回了脑袋。 “诶?白一朵,你肚子上刚才长了一只狐狸头你自己知道吗?” 说话间,剑齿虎和白极熊的战斗到了白日化阶段,只见剑齿虎凶残的扑向北极熊,见北极熊本能的避让,剑齿虎只要退而求几次,直接咬住了北极熊的肩膀。北极熊痛的仰天长啸,扬起森白獠牙脖子一歪直接要在了剑齿虎的脖颈上。但是北极熊的嘴开合度有限,剑齿虎的花纹毛发油亮光滑,竟只是咬扯到了颈皮,未能伤其要害。于是两只火兽在不威胁性命的前提下互相撕咬,直到遍体鳞伤…… 看到眼前一幕,白一朵只大骂一声血腥,转而看向蝶羽髅问道:“髅姑娘,我刚才试过了,油灯吹不灭的,怎么办?” 眼看油灯上的火苗又开始摇曳,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又有什么妖孽火兽出现,两人均是面露急色, “火系藏宝室就像是一个灵阵,油灯是阵眼,既然是阵芯所在,自然没那么容易被破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蝶羽髅愁眉不展,扯了扯薄唇说道:“如果自身实力不足以轰击阵法,就只有契合火系灵脉,就像你之前契合水井里的水系灵脉一样。” 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回到了白一朵没有火脉灵图这一本质问题上来了, 蝶羽髅好奇的打量眼前的灰毛狐狸,问道:“刚才这只狐狸对你做了什么?” 白一朵一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前一瞬还在灵衢山卖丹药呢,竟然只是一个梦?但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一朵不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梦见在马路上捡钱,捡了好多的钱,心里很满足。可是后来你醒了,发现只是一个梦…… “什么卖丹药买丹药,白一……”蝶羽髅说着伸手去逮灰毛狐狸,恰在此时,灰毛狐狸松开松软蓬伞的尾巴,露出那双青幽幽的眼睛。 一时间,白一朵和蝶羽髅的眼睛都变成了翠绿色,像是绿色的海洋,倒影着漫天星斗,流光溢彩…… …… 天拓海峡南骊的一座岛崖上,黑压压的岩石缝隙中生长出奇形怪状的梨子树, 梨树枝叶繁茂,生机盎然。 小船悠悠飘荡,穿过海崖下裂开的一道百丈宽口子,走进去,是殿宇连绵、人潮鼎沸的宗门。 黑岩梨树之下,花白的梨花洋洋洒洒,骄阳明媚,海棠盛开,如果没有微暖潮湿的风,你都不会想到这是一座诞生于海边的宗宇。 这里没有季节更迭,也没有寒霜酷暑,天空总是蓝如绸缎,白云总是高远圣洁。 血峦殿,三座悬崖宫殿,摇摇望去,可以看到刺目光晕中楼阁庭宇,青瓦飞檐。 三座悬山呈梯状,最高的是是掌门人以及四大护院宗主的居住地。瑶瑶看去,可以看到金色的殿阁、威严的石兽、以及无处不在的梨树。在梨花圣洁的渲染中、阳光洒下,整片崖山都变成了雪白的世界,像是圣洁的雪山,一点没有魔宗该有的样子。 据说崖山有阴阳两面,白天是圣洁的白崖山,到了晚上就是黑崖殿, 黑崖子李素阳就是黑崖殿的少殿主。 魔宗血峦殿有宗殿72处,崖山之下殿宇连绵楼阁林立,宗门内天骄一辈聚集于此,灵气蓬勃生机盎然。摇摇看去,更有连绵百里的庭院与沃野农田,也有人声鼎沸的街道,和传出朗朗读书声的学堂。 这些毫无违和感的一幕,的的确确出现在所谓的魔宗地界。 而这些也是宗门的根基,无数宗殿弟子、以及依附魔宗的修真家族就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而这一天,整个魔宗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只见白一朵胸前挂着大红花,被魔焱尊者无情的推进一间房舍里。 “白一朵,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快洞房去吧。” 白一朵战战兢兢的走进房间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头上订着龙凤盖头的新娘子。 在新娘子的旁边是一张桌子,桌上有两个酒盏一个酒壶,以及一根秤杆。 看一眼新娘子,白一朵委屈的直拍门板:“魔焱我不要娶你女儿,快把放我出去,” “哈哈哈,做了我血峦殿的女婿,你才有本钱给宗门报仇啊,这不是之前说好的嘛。” 魔焱尊者竟然没有走,甚至就贴着门板跟白一朵对话,继又小声说道:“嘿,我女儿可漂亮了,你不看一眼?看了之后保证你不后悔。” 白一朵心里呐喊,他是要娶杜灵儿的人,心有所属,更何况,以魔焱尊者的尊容,想必他的女儿也美不到哪儿去。 但白一朵好说歹说,魔焱尊者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是走掉了,还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抱着酒坛睡着了, 拍打了良久也不见有回应,白一朵只要走回卧室,犹豫良久,才决定先挑开盖头,然后对这位魔宗圣女解释清楚。 这时候,盖头下的女子也察觉到了白一朵的举动,霞披下的玉手紧紧攥起,呼吸变得粗沉, 就在白一朵拿起秤杆,欲要挑开盖头的一瞬,忽然银芒闪过,森白刀刃在白一朵的脖颈边堪堪划过, 白一朵迅即转身,一掌轰击在女子的肩膀上, 房间里的烛火一阵摇曳,贴在穿他边的喜字迎风猎响, 待两人堪堪站稳,在看眼前,都直接傻眼了。 “白一朵?” “蝶羽髅?” 白一朵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魔焱尊者的女儿、魔宗血峦殿圣女,竟然就是蝶羽髅。 而蝶羽髅也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竟是白一朵。 “白一朵,你不是死了吗?”蝶羽髅诧异的问。同时也颇为惊喜,白一朵竟然没死。 白一朵耸了耸肩:“可能我比较命大吧,整个灵源宗都被血洗了,唯独我活了下来。” 闻言,蝶羽髅秀眉微凝,友好的拍了拍白一朵肩膀,示以安慰。 可是这么一拍,忽然从蝶羽髅的袖口中滑落出一柄菜刀, 菜刀哗啦一声落在地板上,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蝶羽髅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去捡起菜刀, 可是一弯腰,一把狼牙棒掉了下来。 蝶羽髅顿时慌了,急忙捡起菜刀和狼牙棒,还没来及藏起来,慌乱中,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头又掉了下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白一朵瞪大了眼睛, “髅姑娘,你身上怎么藏下这么多兵器的?还有,大婚日子,你在身上藏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蝶羽髅尴尬的笑了笑,迎前一步刚要解释,“是这样的……”随着她的话音,一柄四十米长的长刀幌噹一声掉了下来…… …… 随着金属落地的声响,白一朵和蝶羽髅都从幻境中醒了过来, 极力的摆了摆脑袋,再看眼前,还是火系藏宝室,一战油灯孤火摇曳,两只火兽奄奄一息的瞪着对方, 白一朵一脸茫然的看一眼四周, 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毛狐狸跳出了棋盘宫殿,正一脸好奇的端详眼前的灰毛狐狸, 脚下有碎裂的酒坛子,很显然,刚才就是红毛狐狸摔碎了酒坛子才把两人拉回现实的。 蝶羽髅一脸的不可思议, “白一朵,刚才是梦境吗?”说着,蝶羽髅迟疑的摇了摇头:“不对,那不是梦境,不可能有那么真实的梦境。” 白一朵也感到匪夷所思,但他很快又发现了新问题,眼神一凝,诧异的盯着蝶羽髅问:“你是魔焱尊者的女儿、魔宗血峦殿的圣女?” 蝶羽髅一晃,尴尬的搪开话题,指向奄奄一息的剑齿虎和白极熊。 “我去收割隗宝,白一朵,不如我们现在就划分好,无论剑齿虎化作什么隗宝,都是我的;白极熊是你的,怎么样?” 虽然知道蝶羽髅又在撇开话题,但是白一朵也没多问,想了想,欣然点头:“行吧!” 见白一朵同意,蝶羽髅欣然一笑,走上前去,一把捏住剑齿虎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本就奄奄一息的剑齿虎眼瞳漫出血丝,包裹在火焰中的身体极剧畏缩,最终化作一柄锋利的雷纹宝剑,宝剑的剑柄上赫然呈现四颗星辰。 “是四星圣兵器,我发达了?!”蝶羽髅兴奋的蹦了起来,拿着手里的宝剑爱不释手 见此,白一朵着急的催促:“白极熊,还有白极熊,快出手杀死他,等它自己咽气,隗宝就没有了。” 蝶羽髅点了点头,刚扬起手臂,忽然看向白一朵问:“你自己怎么不杀?自己来!” 白一朵无奈皱眉,暗瞪蝶羽髅一眼,抽搐怀里的银龙断刃尺,朝着火焰包裹中的白极熊凶狠刺杀。 随着白极熊奄奄一息,包裹周身的火焰也在逐渐式微,否则白一朵是不敢直接动手的。 只见匕刃刺穿白极熊的脖颈,泊泊血液流淌而出,滚烫如岩浆。 很快的棕白色白极熊化作一团灵气光团,又周身一闪,变成了一枚通体花白的宝石。 看到宝石,蝶羽髅眼睛都瞪出来了:“我去,白一朵你是什么运气?这是可以加持五成攻击的隗宝,” 再看手里的四星圣兵器,蝶羽髅就顿感不香了,懊恼的扯了扯唇角,嚷嚷着要跟白一朵换, “白一朵,这柄宝剑可是四星圣兵器,堪比我老爹的珠天神剑,你……确定不跟我换?” “堪比诛天剑?那就是说,没有诛天剑厉害咯?” 白一朵心想,来沉船世界本就是为了取回诛天剑弑神的,既然有诛天剑,谁还看得上你这破四颗星的圣兵器呀。 就在这时,油灯上的火焰再次炸开光芒, 但是火苗摇曳间,并没有新的火兽出现, “诶?髅姑娘你看到了没有?我刚才看见一只狮子的轮廓闪现了一下,但又缩了回去,这是怎么一回事?” 蝶羽髅眉节一凝,看向抱着臂膀瑟瑟发抖的灰毛狐狸,眼神变得犀利与睿智。 “我猜测,是因为灰狐狸在这里,别的火兽不敢出现。……你发现了没有,按照原先火兽出现的频率,应该是有六七头火兽跳出火焰的,但灰狐狸之后就没有新的火兽了。” “这是因为什么?其它火兽害怕狐狸?” 可是眼前的灰狐狸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多危险的凶禽猛兽。 “也许狐狸本身并没有多危险,危险的,是那双狐狸眼睛。”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蝶羽髅说着伸出手,再次的扒拉起灰毛狐狸, 红毛狐狸抱着酒坛子站在一旁观看,时而打一声酒嗝, 只见灰毛狐狸探出脑袋,一双青绿色眼瞳出现的一瞬,蝶羽髅急忙的捂住了眼睛,转即哈哈笑道:“白一朵,被我猜对了,狐狸的眼睛很有问题,我刚才……” 就在蝶羽髅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兴奋的嚷嚷时,撤开手掌,就看到白一朵已经中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狐狸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瞳中绿幽幽的湛蓝一片,似深不见底的海洋,望而生畏。 蝶羽髅一愣,忙转头看向身后, 这时,一旁的红毛狐狸抱着酒坛子站在原地,和白一朵一样,眼睛变成了绿色,翠绿宇宙中星辰璀璨。 “我的天啦,你们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蝶羽髅只感到浑身无力,灰毛狐狸的眼睛像是带着魔性,只是单单的看一眼,就会陷入一种像是梦境又不同于梦境的世界里。 而更古怪的是,幻境中的自己竟然丝毫不觉,说是梦境,倒更像是一种觊觎历史时期中的自己,是没有发生,但从逻辑和依据中都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这种感觉,就跟玲珑八卦镜里呈现的事态一样,是超出梦境多一个维度的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只狐狸?她是妖怪吗?”蝶羽髅喃喃自语。 追书神器吧 ------------ 第二百章:27.契合火脉 灵源宗,位于落晨山脉以北、汨罗江中游。 宗门依山傍水,云雾萦绕,殿宇环山而建,形似腾龙出海,魏巍入云,气势恢宏。 宗宇之基,为一棵万年的椌榕神树。 巨榕枝叶芊绵,葳蕤百里,终年灵气浓郁渊源不绝。 据说,整个榕城世界的灵气本源,就是来自于无数棵这样的古老椌榕。 思不忘本源之意,便有了‘灵源宗’的名字。 今天的灵源宗内,格外的热闹…… “白…一…朵……!” 一个俊俏秀美却满身黑污的女子,掐着腰,怒目圆睁。 “白一朵,今天无论有谁给你撑腰,我纳兰锦月都与你没完……,快给我下来!” 嘹亮的嗓音,引来无数修士好奇的观望。 当看到躲在椌榕树冠里的少年,纷纷的玩味一笑。 “又是这个白一朵,他又干嘛了?” “肯定又惹事了呗!” “这个白一朵,仗着有个疼他的哥哥,在宗门里胡作非为、无恶不作。这下可好,招惹谁不好,招惹到了纳兰家族,就是白浩来了,也很难平息咯……” 众人指指点点,可躲藏于树冠中的白一朵却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纳兰师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诶?这事你也有责任呀,不能全赖我。 如果你当时不那么小气、把丹炉借给我,我也不至于偷偷摸摸的去你的炼丹房,也就不会有炸丹炉这个事了。” 说到这里,白一朵反而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委屈的不行: “我当时就快炼成了的,你偏要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去炼丹房,我一紧张,丹炉就炸了……” “纳兰师姐,你知道我为了炼制发情丹,花了多少银钱买药材吗?我哥每月才给我三十银钱,本想炼成后拿去卖的,这下可好,血本无归,我才是最惨的好不好……。” 纳兰锦月银牙紧咬,已经快气炸了, 正撸一撸衣袖就要动武,忽然身体一僵,秀眸之中波光一闪。 “什……什么?你炼的是……发情丹?” “是呀。”白浩连连点头,颇有见解的对纳兰锦月说:“师姐,我偷偷的告诉你,现在这种药可有市场了,春季嘛,家畜配种……” 不等白一朵把话说完,茂密的椌榕树下,传来女子惊天怒吼。 远远看去,灵源宗上空惊飞无数白鹭。 纳兰锦月小脸扑红,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娇体微颤。 难怪! 纳兰锦月早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了,本以为是被气的,这下算是明白缘由了。 只见她玉指一挥,一柄银色光剑聚拢而生,莹光闪耀,寒芒毕露。 纳兰锦月步伐漂浮,喘着粗气举起灵剑。 “白…一…朵……” “你个无耻下流龌龊卑鄙的下作小人,今天,我纳兰锦月要把你……” 不等纳兰锦月叫嚣完,忽然一个踉跄撞上前去,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谁扶的她,当纳兰锦月再度昂起脸,眼瞳迷离涣散,脸颊蕴着红晕,轻呢了一句“白一朵,我一定要杀了你……”,随即薄唇微倾、闭上了眼睛…… 扶起纳兰锦月的是一位白须老者,身姿傲挺,仙风道骨。 只见老者微微的抬一抬手,食指间浮现一枚荧亮的光团,在纳兰锦月额头上轻轻一点,纳兰锦月身体一软,陷入昏迷。 “白一朵,自己去执法堂领一百法杖。” “墨长老,我……” 白浩哭丧着脸,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可还没开口,就看到墨长老回眸冷瞪,眼可怖神, 喉咙处陡然一塞,白一朵值得抱拳应声: “是,弟子领命……” …… 执法堂昏暗的大殿上,白一朵趴在一张宽凳子,扬起脸,围在跟前的是四名杵着刑杖面无表情的男弟子 白一朵肝胆俱颤, 忽然,有人扬起刑板,对着白一朵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下去…… 白一朵痛呼一声,眼睛猛然睁开,就看到蝶羽髅凑在跟前的大脸。 “白一朵,你醒了没有?” 白一朵极力的摆了摆脑袋,看向一旁的红毛狐狸,红毛狐狸也抱着酒坛子极力的摆了摆脑袋,同样的看向白一朵, 四目相对,都愣了一下, 随后红毛狐狸抱着酒坛钻进了白一朵肚子上的沙漏,消失不见 白一朵诧异的看向蝶羽髅,说道:“我刚才又进入了一个像是平行但又悖逆的幻境,里面的一切都很真实,真实到不可挑剔,但我知道,是过去不曾发生、未来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蝶羽髅轻扯薄唇,犹豫了一下诺诺问道:“你……该不会是梦见洞房了吧?” “不是接着我俩刚才看到的,这一次还是在灵源宗,还是丹药的事。” 说到这里,白一朵自己也愣了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规律。 “等等……”白一朵仔细一琢磨,分析道:“第一个幻境是我和红毛狐狸一同被青瞳迷惑,出现的是纳兰锦月和丹药;第二次是我和你,幻境是洞房花烛;第三次又是我和红毛狐狸,出现的环境还是纳兰锦月和丹药,并且从逻辑和线路发展上看,竟然还是接着第一个环境延续的。” 这样一分析,白一朵大胆的推测出了一个结论,“也就是说,我和红毛狐狸一同被迷惑的话,就会出现纳兰锦月,但是为什么会是纳兰师姐?她被关进了宗门天牢,说明环境里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可能发生,那么也就是假的! 白一朵忽然不敢往下想了,总觉得灰毛狐狸的青瞳是带着某种目的来迷惑自己的。 “白一朵,你肚子里的红毛狐狸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解释起来挺麻烦,不过我像是找到了一点线索,现在需要做个实验。” “做实验?”蝶羽髅不解的问:“做什么实验?” “我还要进一次环境,这次我自己,你和红毛狐狸都不要参合。” 说罢,白一朵果断决定,让蝶羽髅避开目光,自己则一把掀起灰毛狐狸,对上了那双青幽幽的眼镜…… …… 灵源宗执法堂外, 白一朵刚领完一百法杖,屁股是肿的,举步维艰, 悻悻然的回到椌榕树下,哀嚎了片刻,白一朵趴在一根巨型榕藤上,百无聊赖的掰着手指头。 先是算了算哥哥闭关的日期;又算了算自己拮据的零花钱。 “可恶!都怪纳兰锦月,丹药炼废了,害我损失惨重!” 白一朵恨死纳兰锦月了,心里咒骂,却不知道在执印堂深宫的院落里,此时的墨长老眉头皱出了梯田。 “白一朵这孩子……颇有炼药天赋呀!” “我堂堂元婴修为,竟然无法逼出锦月丫头体力残存的药效。” 看着小脸橙红娇体轻颤的纳兰锦月,墨长老深沉的叹了口气。 而椌榕树下,在白一朵掰着手指头反复计算后,发现自己出现了经济危机。 “该死的!我怎么这么穷了?” “老哥闭关前明明给了我半年的零花钱,这些钱都花哪儿去了?” 没有理财理念的白一朵陷入了苦恼,正愁眉苦脸。这时,同样苦着一张脸的女孩坐到了白一朵身边。 椌榕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洋洋洒洒的落在两人身上,微风拂过,鬓发飞扬,女孩缓缓的侧过脸。 那是一张清秀俏丽的脸蛋,粉嘟嘟的脸颊上残留了一分稚气与甜萌,双手托着下巴,嘴唇微撅,俏眉凝蹙。 女孩一身粉色裙衫,发髻上扎着一枚蝴蝶钰钗,晶莹剔透的蝴蝶在阳光下似乎活了一般,荧光闪动。 白一朵一脸的诧异,看着女孩,咽了咽喉咙问:“你是谁?” 女孩漫不经心的眨了眨眼睛,看着白一朵,带着一丝沙哑与低沉的声音回道: “杜灵儿” “杜灵儿?” 白一朵仰起脸想了想,像是记起了什么,恍然一怔。 “你是杜城府的千金?” 女孩塌着眉,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一朵,许久才蜻蜓点水般嗯了一声。 昂起清澈的眸子,仰望遮天蔽日的椌榕树冠,稀稀疏疏的光斑洒在她一尘不染的脸上。 “小哥哥,修仙……是不是很辛苦呀?” “还行吧!” 白一朵抓了抓脖子,他自打记事起,就在宗门内院修习道法,所接触到的人,也都是修道者。 白一朵一度认为,修道是每一个人必然经历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选不选择或是还有别样的生活方式。 所以白一朵对待修炼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态度,不会很积极,但也不会太消殆。 这也是大多数修士对待修道之途的态度。 “诶?你不是内院弟子?” 白一朵惊异地看着清纯懵懂的杜灵儿,像是发现什么新鲜的事儿,坎壈情绪霁颜而释。 热切又惊异的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 “那么,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呀!” 有风吹过,朵朵白色榕花蒂落飘零,洋洋洒洒。 看着眼前清纯貌美的女孩,某人心底里的自傲被激活,拍了拍胸脯: “灵儿师妹,以后我就是你师兄,有我在,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杜灵儿紧锁的眉节缓缓展开,眼角的弧度微微上倾。 “师兄,你叫什么呀?” “白一朵。” “听起来像是女孩的名字。” 杜灵儿轻灵的笑了笑,学着白一朵的样子,趴在榕藤上,洁白玉指抚了抚粗实的藤壁,又侧过脸看向白一朵。 “一朵师兄,你这是在干嘛?修炼吗?” “额……是吧!” 白一朵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挨了打,现在站不能站、卧不能卧,这是现下唯一舒适的姿势。 “看到这棵椌榕神树没有?整个灵源宗的蓬勃灵气都来源于椌榕神木旺盛的生机,它被称之为灵源之母,是灵源宗万年基业的根本,崇高而神圣的底蕴隗宝……” “不要小看我现在的这个慵懒的姿态,从某种角度上看,这更形似于一种上古流传的修诀法门,可无形中吸纳生机、调和阴阳、梳理经脉、夯实修为……” 单纯的杜灵儿信以为真,恍然间仰起星眸。 “所以,一朵师兄是在吸纳感悟灵源之母的磅礴生机?” 见白一朵恬不知耻的点头,杜灵儿惊叹之余更是喜笑颜开。 “原来修仙这么简单,趴着就行?” 椌榕神树下,年少的俩人双手托着下巴,俯扑在壮实的根藤前,任由漫天的白色花朵将其覆染。 …… “白一朵、白一朵~” 当白一朵被叫醒的时候,一脸错愕的看着蝶羽髅, “这一次竟然是我和灵儿认识的场景,但是实际上我和杜灵儿并不是以这种方式认识的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一眼缩卷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灰毛狐狸,又看向白一朵,蝶羽髅塌了塌眉道:“白一朵,不要再试了,可能只是灰狐狸的一种妖术,没有实际意义的。” 然而白一朵已经上瘾了一般,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对,我感觉这种环境就像契合灵湶宗龙祖的一种精神契约,” 似乎是在凌乱的线团中找到了一根线头,白一朵眼前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红毛狐狸是火脉灵图,想要获得火脉并不一定非得灵体自愿献身,契合精神意志一样可以获得灵脉。” 想到这里,白一朵赶紧掀开衣裳,然后蝶羽髅就看到白一朵的腰腹处有一个五角星的图案, 而五角星芒中表示着火系的灵图碎片,正有一丝丝的色泽在蔓延, 蔓延的速度很缓慢,就像是缺少某种元素而始终不得要领, 但这让白一朵更加确信,灰毛狐狸的青色眼睛是可以契合意志的,而没有需要契合的对象所呈现的环境就会是自主的, 就如同龙祖的环境,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发生在龙祖身上的过往,,但是龙祖的意识却在环境中和白一朵契合并同步了。 想到这些,白一朵戒备的看一眼蝶羽髅, “髅姑娘,以后我们俩千万不要同时跌入环境,要不然问题就大了。” 白一朵脑补了一下画面,画面中白一朵和蝶羽髅契合了意识,然后白一朵迈着妖娆的步伐在斑鹿尸体上翩翩起舞…… “髅姑娘,我现在需要契合火系灵脉,请你给我护法,务必不要打搅到我们。”白一朵郑重其事的说。 蝶羽龙有些不理解,凝了凝眉问:“你们?你和谁?” 神识散尽棋子宫殿,白一朵生拉硬拽,才把一脸不情愿的红毛狐狸拽了出来。 “我和她,”白一朵指了指捏在手里的红毛狐狸,狐狸还抱着一个酒坛子,神色有些恍惚。 只见白一朵拎着红毛狐狸走到油灯前,油灯下的灰毛狐狸像是等待良久,蓦一转身,一双青幽幽的眼瞳直慑心魂,,,,,,, 追书神器吧 ------------ 第二百零一章:28.内心里的答案 灵源宗依附于椌榕神树广袤的荫蔓,宗宇范围连绵百里,包罗万象。 也就是说,整个汨罗江北岸有椌榕树的地方,都是灵源宗的宗门范围。 宗门内有数万修士,更有无数依附于宗门的修真家族。闭上门看的话,整个宗门就像是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小世界。 有提供丹药的灵药师、有修缮道袍的灵冠师、有冶金铸炼的灵械师、也有普普通通的农家汉。 当这些汇集到一起,就会很自然的形成市场,也会形成某些秩序。 这一天, 白一朵拖着尚未康愈的身体,来到宗门后山一间木屋前。 木屋门前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有的难掩兴奋,有的麻木地绷着脸,有的失落沮丧。 这是第三仙域灵裕山任务领取处,完成任务就可以获得数字或是银钱,除了魔兽谷猎杀魔兽,领取任务是仙域弟子维持生计的无二之所。 在这里,每天都会有各种生活百态的任务待领取,根据提供任务的委托人颁布的奖励,吸引无数修士来此淘金。 白一朵排了半个时辰的队,走进木屋,一个童子打扮的男孩打了个哈气,倦态的揉了揉眼皮,递给白一朵一个铁卷。 “这是今天早上,欧阳家族的管事送来的任务,任务奖励10银钱……” “才10银钱?”不等童子说出任务内容,白一朵就不削的摆摆手:“太少了,换一个吧!” 童子也不厌烦,可能这种事在他这里司空见惯,看也没看白一朵一眼,重新拿起另一卷任务。 “这是林家前天中午发布的任务,任务奖励800银钱……” “800银钱?”白一朵咽了咽喉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个好,快拿来我看看。” 但是展开铁卷,白一朵脸色一沉,赶紧将铁卷丢给童子: “算了算了,我才15岁,还不想送死!” “诶?有没有任务简单、奖励丰厚的任务呀?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紧……” 童子终于抬起脸看了一眼白一朵,揉了揉鼻子,踮起脚,在货架上取来另一个铁卷。 “刘寡妇家的羊丢了,主人很着急,日落前寻回,奖励50银钱。” 白一朵心里忖度一番,觉得这个任务比较简单,奖励也不算少,挺适合自己。 “好吧,就这个了!” 垫付5银钱的保证金,白一朵顺利的接下任务。 以前也跟着哥哥来这里接过任务,但是哥哥都是挑粗暴危险的那种,比如去野狼谷屠杀狼群、去百蛇林捉响尾蛇、去天灵池剥鳄鱼皮…… 所以有哥哥在的时候,白一朵衣食无忧,生活质量不会消逊他人。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哥哥还在闭关,他失去了经济来源。 …… 在一片藤花绚烂的山坡上,一头才露出小拇指长犄角的绵羊,小脑袋抵着树根,偏执的撞着。 小羊身上错乱地缠绕着藤蔓,红色藤花残损一地,白色羊毛染成了红色,在烈阳下显得壮烈悲惨。 紫菱花的藤叶下暗藏倒刺,不慎误入的话,很容易被勾住,藤条绵软多刺,越是挣扎,缠绕的越是紧实,强行挣脱的话,难免皮开肉绽,。 小羊就是陷进了这样的困境中,身上缠着带刺的藤条,哀怨的拿小脑袋四下乱撞。 白一朵找了一上午,直到正午十分,才来到这片花海粉饰下的紫藤林。 “小绵羊,原来你躲在这里!?” 抹一把额角的汗水,白一朵喜出望外。 “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好在终于找到了!50银钱呀!你有这么值钱你自己知道吗?” 白一朵难掩激动,搓了搓手心,迅即的冲了过去。 粉色的华硕、纤细的藤蔓、翠绿的枝叶、 白一朵还以为这是牵牛花,直到被勾住胳膊,用力一拽,随着撕拉一声,衣袖被扯了下来。 而更惨的,是胳膊上一道道血淋淋的划痕。 白一朵哀嚎一声,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鬼东西,全都是刺呀……” 这才发现自己是鲁莽了。 “好在发现的及时,要不然……” 然而,刚这么想着,忽然山坡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咆哮。 “白…一…朵……” 烈阳高悬,白一朵抬起头,就看到刺眼光晕中,一袭白裙长发展展的女子。 女子踏空而来,剑指苍穹,带着万钧雷霆,气势滔天…… 此女子,正是纳兰锦月。 “白一朵,原来你在这里!?” “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好在终于找到了……” 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看着怒气萦绕的纳兰锦月,小心脏扑扑乱跳。 “额……纳兰师姐,你怎么来了?别过来,你可千万别过来……” “哼!你也知道害怕?” 纳兰锦月轻哼一声,锦袍招展,劲风猎猎,带动漫天花尘,铺天盖地的俯冲而下。 “不过害怕的晚了!今天,我纳兰锦月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带着滔天怒意,纳兰锦月似银色光芒,须弥而至。 白一朵甚至来不及提醒,就看到冲进藤花林中的纳兰锦儿身体一顿,后者花容失色,本能的撇回头。 但是她的速度太快了,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下一刻,只听撕拉一声,白色锦袍脱离娇躯,成了一条条藤蔓上支离破碎的碎布。 而那吹弹可破的玉肤上,血痕交错,几条带刺的藤条缠在腰腹上,无数小刺勾住了最里面的衣服,岌岌可危。 尽管如此,白一朵还是差点流出鼻血,暗骂这个纳兰锦月是个妖孽! 倩姿娉婷,丰满妖娆,偶有春光时隐时现…… “纳兰师姐,我都告诉你了,千万别过来,可你不听呀!” “这下可好,那么漂亮的锦袍,就这么没了,败家呀!” 白一朵为她的锦袍惋惜,喟然长叹,可双手却马不停歇的扯开纠缠的藤蔓,一步一步的往里挪。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太记仇,招惹不起呀! 纳兰锦月银牙紧咬,蹙眉看了看自己的困境,挥动利剑。 可是,紫菱花似乎有着灵性,越是想要快刀斩乱麻,越是被疯狂牵扯,无数带刺的藤条蠕动着滕头向纳兰锦月包裹而来。 很快的,纳兰锦月就气竭的停下了步子,再看白一朵,发现他正不徐不疾的往前挪移,不一会的功夫已经走过去一大截。 纳兰锦月这才冷静下来,目光微凝,思考稍许后收起了宝剑,学着白一朵的样子一条一条的掀开刺藤。 “白一朵,你给我站住……” 白一朵心头一慌:“纳兰师姐,我还有任务要做,日落前必须完成,挺急的,没时间招待你。” “诶?你看,这里风景挺不错的,要不师姐你先歇一下,欣赏欣赏美景。不用那么着急的,等我交接了任务,一定去纳兰家族府邸给你找外援。” 纳兰锦月强忍着滔天怒意,双手迅即的掀开一条条刺藤,臂腕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痕。 只见她银牙紧咬,漂亮的秀眸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白一朵,你先是炸我丹房、又是害我中那种毒、今天又令我落得如此狼狈。……我纳兰锦月发誓,与你不死不休!” 白一朵只觉得委屈:“诶?纳兰师姐,今天这事怎么能赖我呢?我好心提醒过你的,是你自己硬要冲进来,我也拦不住呀!” 白一朵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而且真要追溯起来,前面的罪名也是无妄之灾。 但纳兰锦月恨意正浓,才不管这些,只觉得眼前少年可恶至极! 眼看纳兰锦月越来越近,白一朵心慌,腹诽一番,更加卖力的撕扯藤条。 尽管如此,偌大的紫菱花海,想要走出去也是需要费些时间的。 从烈阳高悬,一直折腾到暮色黄昏,白一朵抱着怀里乱撞的小羊,终于挨近了紫藤林的边缘。 这时看一眼双手,早已千疮百孔触目惊心,衣衫更是不整,褴褛间污染着血色的花汁,如沐血般悲惨凄状。 终于,白一朵跳出了这片噩梦般纠缠的紫菱花海,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很忌惮身后的纳兰锦月,抱着小羊丝毫不敢停留,往山坡外逃逭而去。 “纳兰师姐,我真的急着去交接任务,先行告辞,来日宗门相见定然以礼拜会……” 眼看咫尺外的白一朵就要逃走,纳兰锦月脸色一沉,霎时间慌了阵脚,本能的冲了出去。 只是两三步的距离,冲出去自然可以,但是…… 只听呲啦一声,白一朵转回头,一股滚烫的血液翻涌奔腾,脖子都红了。 纳兰锦月后知后觉,惊叫一声背过身去…… “白一朵,快给我滚……” 眼泪都快出来了,纳兰锦月脑子里是空白的,手足无措,面红耳赤。 “额……”白一朵知趣的避开目光,啐拳轻咳一声:“一会让我站住、一会让我快滚,你们女人可真麻烦!” 白一朵拢了拢怀里的小羊,有心再瞄一眼,可还是打消了念头 刚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纳兰锦月焦急的声音:“喂……” “我怎么办呀?”纳兰锦月带着哭腔问, 原本愤怒的声音变得软弱又无助, 白一朵脚步一沉,哀叹一声,想着把衣不蔽体的纳兰锦月一个人扔在在这里也不合适,想了想,转回头…… …… “白一朵、白一朵~” 陡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蝶羽髅焦急的推搡自己, “我嘞个去,髅女士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叫醒我呢?我正要……” 忽然发现不对劲,他白一朵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以期待着看见纳兰锦月玉肤呢? 但蝶羽髅愁着脸说:“白一朵,主要是我不叫醒你不信呀,你快看你的宠物……” 一扭头,就看到红毛狐狸躺在地上抽出,口吐白沫, “她是怎么了?酒精中毒?……嘛的,孙万良家的酒铺卖假酒!” 蝶羽髅皱了皱眉:“白一朵,她不会死吧?等你契合灵脉成功,是不是表示着她就得消失?” 白一朵一愣,着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还以为不用灵体献身就可以契合火脉,都没想过红毛狐狸本身就是火脉灵图,契合成功,灵体要以何种方式存在?无非是杀鸡取卵,无非是看鸡和卵哪个更重要罢了。 “火脉,对我真的很重要!”看着口吐白沫的小狐狸,白一朵陷入了两难。 五脉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如果在以前,他或许不会在乎红毛狐狸的死活,就像对待小乌龟,拿水淹拿火烤,压根没把他当成一个生命。但是对于红毛狐狸,却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契合的幻境中总是出现纳兰锦月,难道纳兰捷在炼制五脉童子的时候,和纳兰锦月有什么关系?” 忽然想到司婆婆说过,五脉童子的炼制每年都要供奉一个女婴,而纳兰捷炼制了一百多面,那么就是一百多个女婴, “他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女婴?” 正思索着,蝶羽髅忽然问道:“白一朵,要不放弃吧,我看你挺喜欢你这个宠物的,” “我必须得到火脉灵图,我的狐狸也必须不能死!”白一朵说道。 “这不可能吧?”蝶羽髅说。 然而白一朵目露坚毅:“我要试试。” “怎么试?” “我要单独进入幻境,在没有红毛狐狸的情况下在宗门里找到纳兰锦月。” “可是,幻境里的你没办法同步意识,就像是一个看客在看着别人的人生,你要怎么去操控或者说影响事态发展呢?”蝶羽髅越说越觉得不可能,提醒道:“想要契合火脉就不需有所牺牲,这是必然的,白一朵,你没得选。” 白一朵陷入了沉默,愁眉不展, 沉吟许久,终于像是想通了什么,目光更加坚毅:“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纳兰锦月,契合火脉和她有什么关系?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好像都站不住脚。随意,我需要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深藏在我内心里的一个答案!” 蝶羽髅不能理解,看着奄奄一息的红毛狐狸,又看向毅然决然的白一朵,叹息一声说道:“白一朵,既然你决定了,我们现在又有足够的时间,那么小狐狸交给我,你去吧。” “根据之前的绝伦,这一次我一个人进去,应该会出现杜灵儿。所以,等我再醒来应该就有答案了。” 说罢,白一朵毅然决然的走到油灯前,向灰毛狐狸伸出手…… 追书神器吧 ------------ 第二白零二章: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云雷道极宗发动神战,神族皇室割据北漠联纵北域冥玄族,神战溃败。 随着云雷道极宗的失利,沉寂千年的鬼幽门趁机占据汨罗江上游,在此期间,中游五大宗门进入混战时代。 …… 这一天,战火烧到了灵源宗,石沉洋带着他的火炜军肆意屠杀,灵源宗外院血流成河。 “白一朵,这不是你可以参与的战斗,快给我滚回去!”内院玄道前,一脸疲惫的李素梅叱道, 然而,随着她的话语落定,一尾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剑羽划破空间,直直的刺进了她的香劲, “长教……” 看着昔日的长教在自己面前陨落,白一朵心如刀绞, 而随着战争的持续,这样的惨烈一幕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和持续,死亡的气息在灵源宗上空蔓延。 林子粲冲进内院的时候,白一朵还抱着李素梅冰冷尸体泣不成声,这时林家族人以及部分逃出重围的外院修士围了过来,仰望一眼天空,仙域上的战端似乎更加的激烈, “一朵,你没事吧?”林子粲沙哑的声音问道。 不等白一朵摇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外,杜泽平带着杜灵儿远远的眺望一眼, “白一朵,我父亲安排了船舶,你随我们一道离开吧?”杜泽平问。 闻言,不等白一朵回答,林子粲欣慰的点了点头:“白一朵,杜城主不隶属任何宗门,你沉杜家船只离开,定能安然无恙。” 说着,林子粲芥蒂四周,偷偷塞给白一朵一个包裹,贴着耳畔说道:“白一朵,这是我林家隗宝,好好待雨诗……” “伯父,你们呢?”白一朵看一眼手里的包裹,紧忙问道。 林子粲却只是展颜一笑,挥了挥手:“快去吧,我林家依附灵源宗数百年,誓与宗门共存亡!” 说罢,林子粲扬起宝剑,带领一众林家族人重新杀回了战场。 战火弥漫,很快就将一行人包裹进重重烟雾之中, 见白一朵神离,杜灵儿轻柔的覆了覆他的手背:“白一朵,我们离开吧!” 对上杜灵儿那星辰般美眸,白一朵艰难的点了点头, “嗯!”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一个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走了,她怎么办?” “谁?”白一朵一愣,忙四下找了找,“难道是耳鸣?” 杜泽平兄妹转回头来,催促道:“白兄,时不我待啊!” “嗯!”白一朵收回心神, 可才走出数十步,忽然同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走了,她怎么办?” “谁?谁怎么办?” 这一次白一朵听的真切,这个声音好像来自虚无,不是耳鸣,也不是幻听,而是来自心里深处的一声呐喊, 可是,白一朵却无法理解这句话。 直到,在嚣杂的战火中听到一个怨妇的抱怨:“天杀的纳兰走狗,没有纳兰家族灵源宗不可能破防、灵沋宗又怎么可能杀进宗门?”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灵沋宗出了石沉洋这个妖孽,即便没有纳兰家族,战祸一样会烧到灵源宗只是迟早的问题。 白一朵的脚步一顿,一个身影出现在记忆里。 那是他第一次踏足第三仙域,那个负手站在纳兰府门前,干练沉稳的她、 那一天,偷偷溜进纳兰家族后院,看到一间房舍冒着滚滚烟雾以为是炼药室,却撞见纳兰锦月正在沐浴、 又有一天,白一朵急着搜集灵气,当着出云慕白的面强吻了她、 还有一天,白一朵自魔兽谷归来后被纳兰锦月包养在地下密室里,炼制的凝露丹导致纳兰锦月胸前坠负,刚开始她还蛮得意,红着脸在白一朵面前挺了挺胸脯问白一朵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变化、 再然后……就是离别那天,白一朵被整个第三仙域的修士追杀,纳兰锦月站在府门前苦笑摇头, 如果说有过美好,有关她的美好便在此处完结, 当白一朵返回宗门,就看到纳兰锦月带着镣铐举步维艰的走过外院街道,那个时候她或许知道白一朵就在人群中,可是她不敢去看,不敢侧眸,甚至不敢停下脚步, “纳兰师姐?”白一朵脚步一顿, “白兄,你怎么了?”杜泽平兄妹对视一眼,见白一朵频频出神,似有什么心事。 “杜师兄,我可能无法随你们离开了,请代我照顾好灵儿。” 说完,不等杜泽平发问,白一朵一脸愧疚的走到杜灵儿跟前,坦然的笑了笑道:“灵儿,我忽然想到一个特别重要的朋友,我不能扔下她,” “朋友?”杜灵儿不惑,什么样的朋友比性命还重要吗? “对的,朋友。” 白一朵点了点头,或许在某个时候,和你已经是朋友了吧! 杜灵儿昂着美眸盯着眼前之人,许久许久才粲然一笑:“白一朵,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了!” 说罢,杜灵儿踮了踮脚,把一个吊坠套在白一朵的脖颈上:“白一朵,这是我哥哥沉船试炼的时候从木系藏宝室获得,是防御性宝石。” 一旁,看到妹妹的举动,杜泽平先是惊愕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的笑了笑,揽起妹妹的肩膀:“白兄,后会有期!” 剑羽带着赤火划过苍穹,战斧与剑刃交锋,雷吟霹雳嘶声不绝, 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向黑山崖的方向, 在战火连绵中,这里早已被人遗忘,甚至好几天没人再送食物过来, 白一朵闯入地牢,首先看到了是早已疯魔的林家老祖,只见他赤红着眼睛趴在牢门前叫骂:“白一朵,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杀了你……” “我嘞个去,这林老头怎么这么记仇?” 心中腹诽,却见林家老祖看向白一朵问道:“喂,你看见白一朵了吗?让他来这里,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我要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白一朵一愣,咽了咽喉咙问:“呵呵呵,老先生,你和这个叫白一朵的是什么仇啊?有这么大的怨念吗?” 林家老祖凶怒的脸上顿时僵硬,揉了揉脑袋:“对呀,我和白一朵是什么仇来者?我为什么要把他杀死、我为什么要把他挫骨扬灰?我为什么要将他碎尸万段?……” 监牢对面,一个雄浑的声音笑道:“哈哈哈,白一朵,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纳闷呢,林家老爷子为什么对你如此仇视,” 白一朵紧忙做了个嘘声的收拾,生怕他这一提醒,疯魔状态的林家老祖发现日日念叨的白一朵就在跟前, 转过身,白一朵却是一晃,监牢中的男子正是纳兰家族的水系族老纳兰溯。 看到纳兰溯,白一朵继续往前找,很快就找到了木系族老纳兰栀、土系族老纳兰圯、水系族老纳兰湮…… 在监牢的最里面,纳兰锦月正缩卷着身子坐在墙角,看到白一朵时,她并没有多意外或是其它神情,只是静静的看着白一朵走到牢门前,四目相对,两人皆是展颜一笑。 “白一朵你知道吗?我竟然总觉得你回来,并且,在等着你来。” “你知道我回来?”白一朵讶异。 纳兰锦月却是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你会来这里,我自己也嘲笑过自己,我在等什么?等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可能,你内心深处是渴望我会来救你出去,就像我内心深处引导我来这里救你,来此之前,我也没有想过这么做的。” 白一朵说着打开了牢门,却迎纳兰锦月摇了摇头:“我们是宗门的罪人,不会逃走了。” “可你说过你在等我!”白一朵问, “我没有想过真的可以等到你,也没有想过离开大牢,”纳兰锦月说着率性的笑了起来,尽管满脸狼狈,依旧灿若夏花。 “白一朵,我们被认为是宗门的罪人,除非宗门覆灭,否则真的要成为叛宗走狗了。” 白一朵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直接打开纳兰锦月的镣铐,:“那你大可坦率的走出去,灵源宗即将覆灭。” 闻言,纳兰锦月俏脸一肃:“白一朵,你说什么?” 随后白一朵又打开了溯圯栀湮四大族老的牢门,带着纳兰家族一行人走出黑山崖,久违的阳光裹挟在赤红的战火中,弥漫整片天空, 看到眼前,纳兰锦月矫躯一怔,美丽的眸子里星火燎原。 对于释放纳兰家族的这些人,白一朵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毕竟,他们是宗门的罪人, 可是白一朵又知道,如果只顾着自己逃命,即便纳兰家族真的勾结了灵沋宗,待灵沋宗攻下宗门也不会善待这些人, 更何况,释放纳兰锦月是白一朵此刻内心深处渴望去做的事情,就像是回应那个声音,这是最好的答案。 “纳兰师姐,你们自由了,灵源宗的覆灭与你们没有直接关系。” 然而,纳兰锦月却是摇了摇头:“不,和我们关系重大!” 说罢,只见纳兰锦月抽出手中长剑,剑指苍穹,凄声嘶道:“纳兰族人听令,随我杀回宗门,誓与灵源宗共存亡……” 身后,传来四大族老的傲然笑声:“哈哈哈,老祖欺骗并抛弃了我们,让我们成为宗门的耻辱、受尽冷眼,这是以正其身的机会,我纳兰家族忠与灵源宗三百余年,从无背叛!” 说罢,水土木金四大族老纷纷凝结灵力,卷动四方尘土冲向宗门。 看到眼前的一幕,白一朵直接瞪眼:“你们这是去送死,整个宗门都将覆灭,你们又怎么扭转战局?” 在汨罗江河岸,标示着宗门意志的椌榕神树自火蜘蛛与巨斧猿人的袭击下苟延残喘,谁的心里都清楚,灵源宗必将覆灭,这个时候只有逃亡,迟则命危, 纳兰锦月却只是粲然一笑,对着白一朵抱了抱拳:“白一朵,谢谢你给我纳兰家族以正其声的机会,是纳兰家族欠你的、也是我纳兰锦月欠你的。” “宗门都快没有了,你们还要正什么声?有什么意义?”白一朵问。 “这对我们很重要!”纳兰锦月说完笑了笑,反身奔赴战火中的宗门。 看着少女的决然背影,白一朵皱了皱眉:“这可怎么办?” “不管了!她要寻死,让她去好了!” 白一朵带着一丝薄怒说道,反身看向河岸,那边还停留着一只船舶,甲板上一名少女翘首期盼,像是不死心,身后一名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什么。 白一朵忽然加快脚步朝河岸奔跑,但是跑着跑着,脚步渐渐减缓,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在犹豫纠结, 稍许,白一朵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又朝前走了几步,忽然猛一转身,朝着战火联云的椌榕神树奔去, 黄昏降临,汨罗江说在霞光中变成了红色, 赤红的色调让北岸宗门显得更加的凄寒,几近枯死的椌榕神树、岌岌可危的第一仙域,死伤遍野的内院外院, 在一片废墟中,白一朵找到了纳兰锦月,她的胸口扎着一支箭矢,左腿不见了,却还有气息。 “纳兰师姐~” 白一朵惊讶于眼前看到的一切,纳兰溯早已是在一片水泊之中,纳兰栀被自己的木菱角刺穿,血液渐染一地, 在看看四周,很显然,纳兰圯和纳兰湮在临死之前都极力的保护着纳兰锦月,但对手可能太强悍了,这样的保护显得微乎及微。 纳兰锦月在白一朵的臂膀中睁开眼睛,看一眼白一朵就陷入了昏迷, 夜晚, 静谧的池塘里,荷叶上青蛙追逐,鲤鱼迎着月光跳出水面,红色蜻蜓落足荷花白莹莹的花瓣,蝙蝠在皓月前翩翩起舞。 池塘边,篝火前,白一朵白皙的脸上映着跳动的火焰,显得那般狰狞。 “白一朵,”纳兰锦月渐渐转醒,看一眼自己洞穿的胸膛,嘴角漫起一抹苦笑。“白一朵,你该逃命的,” “不耽误逃命啊!”白一朵强作欢笑,抵了被热水过去:“纳兰师姐你放心,你的这点伤,没有大碍的,死不了,” “白一朵,你忘记我纳兰家族是干什么的了吗?”纳兰锦月口唇煞白,却笑的格外好看, 白一朵却心里很沉, “白一朵,你为我唱一首歌吧。” “什么?” 纳兰锦月又说:“你背过身去,” 见纳兰锦月忽然揭开自己的外套,白一朵脸颊一烫,忙转过身去。 “咳咳,纳兰锦月女士,下面由白一朵为你献上一首情歌《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白一朵背对着纳兰锦月,对着漆黑的夜色缓慢唱着: “我从不会轻易许下任何诺言 也从不会为一个人如此心碎 而现在我可以敞开我的内心~” 幽静的河畔,传来白一朵五音不全的歌声, 忽然的,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抱住了他, 白一朵一愣,微微撇后一眼,看到纳兰锦月竟然脱掉了一副,折断箭矢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液,顺着白一朵脊背流淌着。 “纳兰师姐你……” “别回头!”纳兰锦月凶厉却有无力沙哑的说道。 “继续唱歌,我很爱听!” 白一朵咽了咽喉咙,继续之前的歌调,轻声唱着: “可突然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 带走了整个世界没留一片云 从此我就像抽麦毛的青稞 在那寂风孤雨中徨也彷徨~” 白一朵声音越来越沙哑,眼泪划过脸颊, 一团火焰炙烤感在背后蔓延,灼烧感并不会让他有多疼痛,因为,他的身体如坠冰窟。 这个时候,白一朵终于知道纳兰家族为什么只有四大族老,原来纳兰捷的第五灵脉是纳兰锦月, 这个时候,白一朵也终于知道灰毛狐狸的环境里为什么会有纳兰锦月,原来,她才是火系灵脉! 这个时候,白一朵心痛如绞! “白一朵,”纳兰锦月贴着后背声音很缓很轻,:“白一朵,我们,下辈子还能见到吗?” 泪水流进了嘴里,白一朵早已泪雨汍澜 他没有回答,继续更咽的唱: “但是希望你明白 我就在你身旁 不论你在多远的地方 即使你变了模样 即使你把我遗忘 你永远都是我心爱的姑娘~” ……愿上苍为你指引平坦的道途、愿命运让你遇见善良的人们、愿远方的阳光和璀璨的灯火为你照亮每一片未来的天空, 时光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将生命中的一切悄悄带走,而我的心就像那翻涌的浪花,永远陪着你哪怕是海角天涯。 从此希望你明白,我就在你身旁,不论你在多远的地方,直到你变了模样,直到你把我遗忘。 你,依然会是我心爱的姑娘! ……真的希望你知道,我就在你身旁,无论你在多远的地方! 追书神器吧 ------------ 第二百零三章:本季完 “呀,白一朵你怎么哭了?” 火系藏宝室内,蝶羽髅看到白一朵的眼睛褪去幽青,似是猜到了什么, “白一朵,你看到了什么?火脉契合成功了吗?” 这一次是白一朵自主苏醒,答案只能是成功或者失败, 只见少年收回空洞的目光,看向蝶羽髅,掀起了道袍露出腰腹处的五角星图, 星图中,火系碎片光彩游离,璀璨似火, 蝶羽髅喜出望外,却见白一朵双眼湿润,深眸之中雪花飞舞, “髅姑娘,我看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在我的面前死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很要好的朋友吗?”蝶羽髅凝了凝眉,沉着声问:“是……女的?” 见白一朵不语,蝶羽髅会意的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我懂了!” “不过少年啊,那只是幻境啊,不是真的,那个人现在一定还活着,对不对?” 白一朵却摇了摇头,目露悲凉:“不是幻境,只是还没有发生。” 就像玲珑八卦镜里窥看的世界,都是必然会发生的,灵沋宗一定会攻打灵源宗,纳兰锦月也定然会覆灭。他曾经在瓶山秘境参与过三百年前的神战,是他重伤了神帝,也是他导致魔焱尊者和叱灵道人被天尊传承封印。所以白一朵很了解这种力量,这就是历史,无论是发生过的还是没有发生的,都将写进历史。 “你说,灵沋宗真的会挑起战争?可是为什么呢?”蝶羽髅不解的问。 白一朵把在幻境中经历的事件当做答案说给她听, “因为云雷道极宗神战失败,鬼幽门趁机占据上游,五大宗门争夺晋位上游的机会进入混战时代,首先是灵沋宗攻下灵潺宗,两宗合并,转而攻打灵源宗……” 蝶羽髅点了点头,“灵沋宗出了石沉洋这个妖孽,一旦发动战争,是完全有能力把四大宗门分庭击败,径而一统汨罗江中游。而且我说个你可能不爱听的,只有五大宗门一统,才有与鬼幽门对抗之力,实际上石沉洋的做法并没有错,短暂的混战过后如果是一个崭新的中游大宗门,那对于天拓海峡东域其实是一股新的力量,将来很有可能会取代云雷道极宗,成为在天拓海峡与神族抗争的上游宗门……” 蝶羽髅的这席话,藏宝室内异常安静,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的风,烛火摇曳,灰狐狸的毛发麦浪般起伏, 忽然的,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玲珑八卦镜。 “我相信五大宗门可以统一,就像我的五脉灵系,终有一天会聚齐。但是,为什么要有杀戮要有死亡?保留力量杀出中游难道不好吗?” 说着白一朵扬起右手,油灯上的火苗剧烈摇摆,森森灵气被吸入掌心: “我要看到那一天,我相信,我可以改变这一切!” 少年目光坚毅,森白灵气汇入八卦镜,白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生长,仿佛白一朵的坚韧意志真的改变了一些东西,在如织的森白灵气包裹中,一根根丝线断裂缩卷,新的丝线油然而生,这时候,白一朵随意的拨动一根,一个壮烈而又熟悉的画面出现在镜面之中。 镜面中,椌榕神树沐浴在火海之中,满树的火蜘蛛如蛆附骨,树身下巨猿挥舞着斧头一声声劈砍着,整个天地间都充宿着巨斧落刃的声响, 仙域之上,灵源道人满目疲惫的看着这一切,云端更有声势如虹的叫嚣声喋喋不休,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一个皮肤略显黝黑的少年踏空一脚,满树榕花的仙域榕树应声倒塌,翻滚着随瀑布之水跌落凡尘, 只见石沉洋目露阴狠与傲慢,如帝王般盛世凌人, “灵源老贼,你降是不降?” “降了我灵沋宗,可保灵源宗数万生灵,从此依附我灵沋宗。它日一统五脉宗门,汨罗江中游将空前盛景,所向披靡……” 看一眼癫狂而魔性的石沉洋,奄奄一息的四大长老忽视一眼, “哼,经过这次混战,五大宗门元气大伤,鬼幽门趁此奇袭你拿什么抵挡?所谓空前盛景无非是你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噢?墨长老的意思是不肯归降咯?”石沉洋邪性的说着,手掌一旋,一朵火捻漫空而至,直接绕缠在墨长老的脖颈之上,寸寸勒紧,直至对方在一团火光的爆炸中死去。 看着眼前难以敌对的邪恶少年,灵源道人叹了口气:“如果必败的话……,也罢,算是给汨罗江中游留存一些力量吧!” 闻言,弑杀的少年轻蔑一笑:“所以,灵源老贼,你的决定是什么?降,还是不降?” 作为执掌灵源宗数百年之久的灵源道人,看着自己的宗门在烈火中寸毁、看着椌榕神树在轰击中疲惫不堪、看着无数死伤的弟子, 最终,灵源道人下定了决心, “降不降~?”漫天叫嚣此起彼伏。 灵源道人深提一口气:“我……” “不降!~” 一个声音自远方传来, 紧接着,龙吟震空,江水拍岸,三千战船横渡大江,一条金龙破土而出,带动漫天尘土之赴灵源宗, 而在那龙首之上,少年手持诛天剑,目光如炬, “那是……白一朵?” 有人认出了少年,一时间哗声肆起,因为白一朵身后紧随而来的是灵湶宗倾全宗之力, 而在汨罗江下游,一块巨大的白色石碑忽然晃动,大地如地震般皴裂,露出一只乌龟的前爪, 很快的,巨龟破土,山石让道, 灵渠宗老祖乃是上古神兽,土系灵脉改山掘土,隔绝与宗门之间的河流顿时被填埋,平坦的道路一望无垠。 少宗族子辰傲立于龟首至少,身后是一张皮革座椅,椅子上躺着一只小乌龟, 小乌龟很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左手边摆着一串葡萄,又手边放着一杯葡萄酒,身后是貌美的女子为它摇扇子, 只见子辰恭恭敬敬的对小乌龟行了一礼,转身抽出宝剑,剑指苍穹: “龟祖有令,灵沋宗残害中游,荼毒一方,众弟子随我杀去上游,救援邻宗。” 一时间杀声肆起,巨龟顶着白色石碑沿江而上,一众灵渠宗修士杀意盎然。 而在两宗只见的枝江上,数十艘黑船缓缓靠岸, 一个独眼龙走出船舱,扬起手中利斧,仰天大笑一声:“白一朵老前辈有恩与我们,今天灵源宗有难,正好还了这人人情。” 灵源宗仙域之上,石沉洋看着跨江而来的灵湶宗、又看向逆流而上的灵潺宗,俊朗的脸上更加多出几分狠毒与阴邪, “哼,不等我逐一收拾,你们自己反倒送上门来了。” 灵源道人反倒振奋起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往日仇敌放下恩怨前来救援,感动的一塌糊涂,说话也有了底气, “石沉洋,你的道梦该醒醒了!” 石沉洋讥诮一笑:“如果他们能早一些救援,或许可以改变战局,只是,现在未免太晚了些!” 说罢,石沉洋袖袍一挥,那不停往椌榕神树上吞吐火焰的巨大蜘蛛忽然转了个身,弧形巨爪迈动间朝着灵渠宗放下奔赴而去,身后紧随着一群火红的小蜘蛛,如红色地毯蔓延而去, 与此同时,砍伐椌榕神树的巨猿也收起斧头,迈着高大的身躯跳入江水,迎展灵湶宗。 龙首之上,白一朵目光冷凝, 却见石沉洋冷笑一声,道:“你就是灵湶宗龙祖?” 一旁,灵源道人满目复杂的盯着天空之上的白一朵,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白浩的弟弟、往日的废材白一朵,怎么就变成了南岸宗门的龙祖了? “没错,我就是白一朵,灵湶宗龙祖白一朵、灵源宗晋院天骄,白一朵!” 说罢,白一朵踏空而起,诛天剑迎着万丈光芒霹雳而下,捡起如虹,所到之处房屋尽毁,大地皴裂,仿佛空间都被劈成了两半,天空上的云朵被剥开,朝着两边散去。 “这是……诛天剑?”石沉洋本不屑躲闪,可看到劲霸的剑芒那一刻才意识到,那是他无法抵抗的天神一剑, “不过,即便你有诛天剑又如何?在天人境面前无非是平庸着拿了一把上乘好剑罢了,等我杀了你,这把上古神器将迎来更适合它的主人。” 说着,石沉洋抽出腰间环刀,刀环震动间空气仿佛都被带动,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自心间蔓延。 “白一朵,以你的实力保不下灵源宗!”石沉洋说着挥舞弯刀,刀环划过天际带动串串音波,扫到四方。 然而,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面对石沉洋近乎全力的一击,白一朵不仅不躲闪,还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刚才诛天剑的霸气一击,倾尽了白一朵所有的灵力,问的,就是搓使石沉洋的劲霸一击,这一击之后,他才有可能对战一名天人境强者。 “白一朵你疯了吗?” “白一朵不要啊~”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少年必死无疑的时候,却见石沉洋脸色一沉,随即喷出一口老血倒跌在地。 “你……”石沉洋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是天人境强者,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神识之力,这一击之下不仅没有对白一朵造成伤害,反而被吸走了小一半的灵气,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白一朵,你身上的气息……是天尊境?” 无法想象,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身上怎么会有天尊气息? 但是敏锐的神识之力告诉石沉洋,他的感知没有出错,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身上,有着超越凡俗的力量, 那是可以称之为神力的恐怖力量,是他即便贵为天人强者亦不能媲及与冒犯的。 “白一朵,这个世界上只出现过一个天尊强者,便是三百年前早已陨落的神帝。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曾经杀了他!”白一朵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短暂惊疑后,石沉洋哈哈大笑:“白一朵,你知道吗?我竟然有一瞬的相信了你的鬼话,” 这在任何人听来都是荒唐至极的。一个十五岁少年,杀了三百年前的神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笑声传来,像是要为白一朵的话佐证,笑的放肆而又轻蔑。 白一朵蓦地转身,就看到一只老猴杵着拐杖,身后跟着一大群瓶山小猴, 老猴杵着拐杖缓步而来,看一眼白一朵,似是欣赏又似得意,顺了顺胡须,扬起拐杖,点向近乎枯亡的椌榕神树, 一股翠绿色灵气漫延而出,滋养下椌榕神树寸寸长出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疾生长新的枝干和树叶, “天人境?” 石沉洋瞪大的眼睛,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汨罗江中游竟然还有一个天人境强者,还是一只猴子? 白一朵也目瞪口呆,能够迅疾修复椌榕老祖的,对方只能是木系天人境强者, “我嘞个去,原来老猴这么强?在瓶山的时候他是故意让我在瓶颈崖多活的?” 不难现象,如果老猴有心杀人,一百个白一朵都不够天人境强者杀的,而事到如今他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只猴子真的在修仙。 原本解决了灵源宗的椌榕老祖,即便有灵渠宗和灵湶宗加入战场,石沉洋也是有足够信心的, 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竟然半路杀出一只修为高深的猴子,并且椌榕神树也恢复了生机,如此一来,即便没有这个古怪的白一朵,灵沋宗也难以讨到便宜。 见事态不妙,一个胖子踏空而起,对着石沉洋大喊:“喂,玩不转的怎么办?快撤吧!” 说话之人正是灵潺宗掌门, “慌什么?我还有底牌。” 石沉洋目露阴狠,这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的,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石沉洋心里清楚,一旦动用这张底牌,自己即便统一了汨罗江中游,往后也难有踏足上游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一声豪迈的笑声传来, “石沉洋,你的底牌是不是鬼幽门?”天空之上,蝶羽髅迈动妖娆姿态妩媚一笑,笑的倾城又销魂。“那就算了吧,鬼幽门已被我血峦殿隔绝在了三百里外的落雁谷,” 一艘天船缓缓靠近,蝶羽髅说完往后看一眼,天船中央正座,是一脸煞气的魔焱尊者, 在魔焱尊者的左手边站立着的是魔宗新楚林雨诗,右手边是黑崖子李素阳, “林师姐?” 林雨诗摇摇的对白一朵粲然一笑:“白一朵,别来无恙!” 【本季完】 追书神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