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愿为银子折腰 “于大人,您就行行好,再给我支点生活费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呜呜呜。” 白梵扯着账房于亦玉的袖子,跟在他身后苦苦哀求。 “大小姐您就不要忽悠在下了。”于亦玉对于白梵这招早已免疫,他拂了拂袖子,缓缓说道。 “连城山庄食堂一日三餐摆在那,到点您就去吃,而且还不用您掏一文钱,何来差钱三日无食之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初一您才从我这取走十万两银子,这才十二,您就花完了?” 白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完了,拉着于亦玉的袖子撅着嘴道:“物价上涨,生活费不涨,于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再给我支点吧!” 于亦玉摇头摆手:“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您得去和庄主说,若庄主同意了,您便拿庄主批好的单据来找我,我再给你批钱,懂否?” “懂,但顾连城会给我批吗?”白梵看着于亦玉担忧的问。 “这……” 于亦玉呵呵笑了两声,从白梵的手中将自己的衣袖扯了出来,拱手道:“这就要看大小姐您的手段了,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祝您马到成功!” 说完,于亦玉便以最快的速度跑掉了,心怕白梵再追上自己。 等白梵反应过来时,于亦玉已经使用轻功翻过了围墙。 …… “连城叔叔,你在吗?” 白梵轻轻敲门,房内并没有人回答,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我进来了哦……” 很好,顾连城不在。 她快步走到书桌旁翻找顾连城的印章,只要搞到了印章她还怕没钱花吗。 在哪里,在哪里?小印章你快出来。 只不过她将书桌都翻了个遍了还是没能找到印章,会不会是藏在枕头下面? 想着,她快步向顾连城的床榻走去,绕过屏风,她才发现顾连城竟躺在床上休息,不由得吓了一跳。 “连城叔叔?” 白梵走到床边试探着叫了一声,见顾连城没有反应她才松了一口气。 要说顾连城,实际已四十余岁,可这容颜却如二十岁一般俊美绝伦,她无时不刻不在怀疑,这厮是不是谎报了年龄? 她刚把手伸到枕头下,便听到了顾连城那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和你说了多少次,我没有在枕头下藏东西的习惯。” 白梵悻悻的把手收了回来,发现顾连城正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如墨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幽暗深邃。 他的微微上扬的嘴角,宛若天仙……啊呸,这是个男的。 顾连城凤眸微挑,说:“说吧,你在找什么?”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找,就是进来随便逛逛。”白梵连忙摆手,站起身背对着顾连城,以此来掩饰尴尬。 “又没钱花了?”顾连城轻叹了一口气问。 “连城叔叔,您真懂我!”白梵转身笑吟吟的趴在了顾连城的身边,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 “没有您的命令于大人也不肯给我拿钱,您看我都这么可怜了,您就行行好给我打个单据……” 她抬头看着顾连城,泪眼婆娑,十分委屈。 “可怜?我看你吃的香穿的好,除了这一双泪眼,不,你这眼中的泪水也是挤出来的。”他伸手抹了一下白梵眼角的泪水,说,“如实坦白,今早吃了几碗。” “三碗!” 白梵伸出了五根手指说。 “取钱的单据我是不会给你打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啊?” 白梵坐在床榻上,心凉了半截。 看着白梵沮丧的模样,顾连城不由得心生怜悯,但他知道不能总让梵儿依赖他,他必须得让她自己出去历练历练了。 “不过,江湖中欠连城山庄银子逾期未还者甚多,于亦玉那里都有欠条,你若能追回,便全是你的了。” “此话当真?”白梵欣喜的问。 “当真!” “那连城叔叔您好生休息,梵儿就不打搅您了,再见,拜拜……” …… 于亦玉缓缓从顾连城床后走出来,看着白梵远去的背影,叹息道:“故人言:不为五斗米折腰,今日为了银子,大小姐这不光是折了腰,她是恨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 第二章 欠条 “你快去吧,她定是找你去拿欠条了!”顾连城闭着眼缓缓说道。 于亦玉拱手,担忧的问:“庄主当真要让小姐去讨债?外面人心诡测,我怕…” “梵儿已经长大了,她不能总活在我们的庇护之下,她该自己出去闯闯了。”顾连城翻了个身慵懒的说。 于亦玉心中仍觉不妥,但他知道顾连城的决定是没有人能更改的,除非是那个人来。 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改了口。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于亦玉缓缓退出了房间。 “于大人,你怎么会从顾连城的院子里出来?”白梵盯着于亦玉警觉的问。 “这个…” 于亦玉甩了甩袖子,干笑着说:“庄主唤我去说些事情,不知大小姐找庄主打单据的事情…” “黄了。”白梵打断他说道。 于亦玉笑着点了点头:“果不出我所料!” “大小姐可还有事,若没事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罢,于亦玉就要离开。 白梵连忙拉住了他,谄媚道:“听顾连城说你那里有许多逾期未还的欠条,给我几张?” 于亦玉早知白梵的目的,但还是故作疑惑的问:“大小姐要欠条做甚?” “你们不是有些钱没取回来吗?本小姐去帮你去取!” “大小姐您确定吗?那些人都凶神恶煞的很,可不好对付啊。”于亦玉皱着眉头,担忧的说。 “凶?有顾连城凶吗?”白梵质疑道。 于亦玉一时语噎,他是该说庄主凶还是不凶呢?若说不及庄主凶,那定然镇不住大小姐,但若说庄主凶,那岂不是说了他坏话。 “当然要比庄主凶了,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取不回来银子呢,大小姐您说是不是?”于亦玉一本正经的说,心中却在道,罪过罪过! “比顾连城还凶,那本小姐倒是要去会一会!” 听了白梵一席话,于亦玉差点跌倒。 “于大人,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金丹羽那里瞧瞧?”白梵扶着他问。 “不必了,我们还是回去去拿欠条吧,拿欠条!” 于亦玉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他至今无法忘记被鬼手神医金丹羽支配的恐惧。 回到账房,他拿出一个黑色木盒放在白梵面前,道:“这里面的都是欠款逾期未还的,按照约定,逾期一天要收百分之一的利息,不过大小姐您只要能将欠款要回来就好,利息不利息的,都不重要!” 白梵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于大人你这是看不起我?” “不,在下没有这个意思!”于亦玉抿了口茶笑着说。 白梵随手取了几张欠条塞进袖中,然后向于亦玉伸出了右手。 于亦玉不明,试探着问:“大小姐这是何意?” “本小姐身无分文,又不是只喝露水就是生存的小仙女,你不给我盘缠我怎么活?” 于亦玉无奈,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放在了白梵手中:“这算我资助你的,你省着点用,熬到滇州还是可以的!” 白梵盯着手中的十两银子愣了神,许久才缓缓道出:“你好抠啊!” “嫌少?不要?还我!”说罢于亦玉便伸手来抢。 白梵眼疾手快放进袖中:“要,怎么不要。” “于大人,你就在庄中等待本小姐凯旋吧,归来之时定还你这十两银子!” 说罢,她向于亦玉拱了拱手,潇洒离去。 “唉!” 于亦玉轻声叹息,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自言自语说: “但愿你能成功取回欠款。” ------------ 第三章反打劫 “大小姐,请等一等。” 白梵牵着马走到山庄门口,便听到了身后金丹羽的呼唤声。 她停下脚步,看着气喘吁吁往这边跑来的紫衣男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神医。” “大小姐,请容许在下缓口气…”金丹羽扶着门说。 “没事,不知你这么着急找我所为何事?”白梵笑着问。 “听于亦玉说大小姐要独自出庄去?”金丹羽微皱着眉,话语间饱含关切。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本是打算随小姐一同前去,奈何庄主不允,他只好前来给给小姐送些防身之物。 “外面险恶,特来给小姐送些防身的东西。” 说罢,他从身后取出一个布袋,里面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瓶子。 “这个是迷魂散,这个是化骨丹,这是……” “神医。”白梵打断了金丹羽的话,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略显为难,“神医,你说这么多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啊!” “我早知你记不住,药名和用法都贴瓶子上了,路上的时候你可以好好研究!” “多谢神医了!” 白梵接过金丹羽的布袋别在腰间,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不然我怕天黑了,我都还没有走出连城山庄!” “那大小姐保重!” 白梵莞尔一笑,牵马往山下走去。 滇州邓秋白,滇州李玉,滇州莫向阳。 白梵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翻看着手中的欠条,心中乐开了花: 想不到随手拿的几张欠条都是同一地方的,这样就省得东跑西跑。 “驾” 白梵骑着快马往滇州方向赶去,本想着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客栈住下,但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才出连城山庄不到十里,她就碰上了打劫的山贼。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的山贼左手扛着大刀,右手捏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一脸诡笑的盯着白梵。 白梵冷笑了一声,微微弯腰,手肘顶在马脖子上,缓缓道:“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嘿嘿,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我就想要小娘子你这个人,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为首的山贼笑着向他身后的三个山贼说。 “是,是,大哥说的是!”那三个山贼齐声说道。 “哦?你们想要我这个人啊?”白梵微微挑眉,眉眼间多了几分挑逗之色。 她向为首的山贼勾了勾手指:“过来,我给你啊!” 几个山贼相互对视了一眼,笑弯了腰,为首的山贼把手中的大刀交给了后面的小弟,搓着手猥琐的向白梵走了过来。 “再近一些。”白梵微笑着说。 “她,她让我再近一些。”山贼指着白梵笑着向身后的小弟说。 然后敞开了双手向白梵跑了过去:“美人儿,我来了。” 白梵脸色一沉,将手中的鞭子挥到了山贼的脸上,山贼捂着脸吃痛的叫唤起来,他身后的小弟连忙跑上来扶住了他。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哎呦,哎呦,我的脸啊,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打我?兄弟们,给我宰了她!”山贼捂着左脸愤恨的说。 看着冲过来的几个小贼,白梵飞身下马几下将他们打倒在地,山贼头子气不过又举着大刀向白梵砍了过来。 白梵微微侧身躲过,一拳打掉了他的门牙,她晃着自己的拳头笑看着几个山贼:“虽然常被顾连城说三脚猫,但对付你们几个小喽喽还是绰绰有余的!”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姑娘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几个山贼跪在地上哀哀求饶。 白梵把玩着手中的鞭子,冷笑着说:“放过你们?可以啊,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本小姐,要,打,劫!” ------------ 第四章 破庙无佛,却有恶鬼 “啊?” 几个山贼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啊什么啊,赶紧的,本小姐还着急赶路呢!”白梵扬了扬手中的鞭子,故作凶狠的说。 “好好好!” 几个山贼在身上左翻右摸,只拿出几两碎银子,“姑奶奶,我们只有这些了!” 说罢,他将碎银子放在了白梵的手中,白梵掂量了下手中的银子,皱着眉问:“怎么就这点啊?” “姑奶奶,这已经是我们全部家当了,我们要是有钱,也不至于来干这打劫的勾当啊!”山贼头子拍着手含泪道。 “这样啊……我也不想难为你们,但打劫是违法行为,只要你们肯改过自新,本小姐倒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改,我们一定改!”山贼们齐声道。 白梵将碎银子还给了山贼,道:“既然要改过自新了,这些银子我就还给你们了,回去做些小本生意,糊口还是可以的!” “不要再让我碰见你们做山贼,下次,可不止就挨揍这样简单了。” 白梵伸了个懒腰,翻身上马。 “记住我说的话!” “是是是,谨遵姑奶奶教诲…姑奶奶您慢走。” 目送着白梵离开,几个山贼跪在原地面面相觑,一个小山贼率先开口:“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打劫吗?” “打打打,打你个头啊!”山贼头子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小弟的头上,“命不想要了吗?”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啊?” “回家,做生意!” …… 寒风萧瑟,银月高挂,树枝在月光的照应下,形似鬼爪,偶尔飞过的几只鸦雀,为这夜增添了几分恐怖之色。 白梵骑着马穿过漆黑的树林,又往东走了二十里才隐约看见一座寺庙。 这座寺庙已荒废多年,庙门破损不堪,蛛网密布,两个瘦弱的身影相互掺扶,跌跌撞撞的跑进破庙内,脏乱不堪的地面上印上了两排慌乱的脚印。 庙内的供台上没有佛像,也或是许久以前移庙的时候搬走了,现在留下的是一些杂草和日积月累的灰尘。 “弟弟,快躲到这里来。” 女孩拉着约莫六七岁的男孩钻到了供台后面,慌乱的扯了些杂草盖在自己和弟弟的身上,时不时还会往庙外瞥上一眼,神情惊恐,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姐姐,他会追上我们吗?”小男孩轻声问。 “嘘!” 女孩吓得连忙捂住了男孩的嘴,也在此刻,一个提着刀的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射在墙面上。 他来了! 女孩紧紧的抱着男孩,她再往供台外瞅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出现在她身边,她缓缓抬头看着那黑衣人,眼中尽是恐惧。 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中的刀缓缓落下,女孩连忙将男孩从自己身上推开。 “弟弟快跑!” 银光闪过,女孩的胸前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但她还是拼尽力气拽住了黑衣人的脚:“弟弟,快跑!” “走啊!”女孩竭力喊道。 “姐姐!”男孩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往庙外跑去,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抬脚重重的踢在女孩的头上。 女孩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 第五章刀伤易治,头伤难医 男孩往外跑时不慎被门槛绊倒在地,他来不及再爬起来,黑衣人已经拿着大刀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看你能再跑到哪里去!”黑衣人眼露凶光,恶狠狠的说。 它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男孩坐在地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刀落瞬间,一块木板从庙外飞来,重重的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口,逼的他往后退了几步。 他站稳脚步,把刀横在了胸前,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外:“是谁?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 “躲躲藏藏?”白梵冷笑一声,手执马鞭子,不紧不慢的走进破庙,“本小姐向来磊落,只是走的慢了一点。” 白梵小心翼翼的走进破庙,还不忘用鞭子拨掉身边的蛛网,看着地上吓得缩成一团的孩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恼火。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还算是个人吗?有本事别蒙着脸,让本小姐看看你是谁!”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用刀指着白梵:“哪来的小丫头片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白梵扯了扯手中的马鞭子说。 “找死!” 黑衣人奋力一跃,举着刀向白梵劈了过来,白梵侧身微微往后一挪,挥出鞭子缠住了黑衣人的手腕,并抬起膝盖重重的顶在他的下颚上。 松开鞭子,飞身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踢飞出了数米之外。 “你给我等着!” 黑衣人撂下一句狠话捂着胸口逃离了破庙,白梵这才走过去将地上男孩抱了起来,关切的问:“小朋友,你没事吧?” 男孩紧紧抓着白梵的袖子,声音哽咽:“大姐姐,你快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 “你姐姐?”白梵微微皱起了眉头,问,“你姐姐在哪呢?” 男孩松开了白梵,转身往供台后跑了过去,白梵立即跟了上去,只见男孩抱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哭的梨花带雨。 “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白梵俯下身摸了一下女孩的脉搏,还活着。 她取下腰间的布袋,从里面取了止血散敷在女孩的伤口上,她不懂医,止血散只能暂时止血,若不及时救治,恐会有性命之忧。 “来,跟我走吧!” 白梵抱起了女孩往破庙外走去,男孩拉着她的裙摆紧随其后。 她本是想着在破庙里休憩一晚,但是人命关天,她只好带着两个孩子连夜赶路。 当他们赶到附近镇上的时候已是子时,镇上的医馆都已闭门,白梵抱着女孩在镇上找了一圈,才看见一个熟悉的匾额。 永生医馆,连城山庄的牌子。 “小不点,你去敲门!”白梵对男孩说。 “嗯” 小男孩应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走到医馆门前,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敲门:“打扰一下,请问大夫在吗,我姐姐受伤了……请问大夫在吗?” 男孩敲了半晌,一个伙计才不紧不慢的出来开门,他揉着眼,不耐的说:“谁啊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您是大夫吗?我姐姐受伤了,需要治病!”男孩抬头望着伙计小心翼翼的说。 白梵走上前去,取出一块玉牌递给了伙计,伙计见着玉牌瞌睡立即烟消云散,一改刚才懒散模样,恭恭敬敬的将玉牌还给了白梵。 “几位请进,我马上去请大夫出来!” 白梵将女孩轻轻的放在床上,一位老者匆匆迎了过来:“姑娘,刚才那玉牌?” “玉牌是我的,你是大夫吗?麻烦你给这个女孩瞧瞧!” “是!” 老大夫应了一声,他先是给女孩号了脉,又翻开女孩的眼睛看了看。 白梵见老大夫的表情不对,试探着问:“怎么样?还有的治吗?” 老大夫轻轻叹了口气,为难的说:“刀伤易治,头伤难医,即使患者醒来,恐怕…恐怕也会痴呆。” ------------ 第六章贺轻安 “先保住她的命吧!”白梵说。 药铺的伙计为她和男孩分别安排了房间,赶了一天的路她早已精疲力尽,若不是遇见了那姐弟俩,她可能已经在破庙休息了。 同时她也感觉疑惑,为何那个黑衣人要追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呢? 而且看那两个孩子的打扮,也不像富人家的孩子,若不是为了钱财,他何必如此狠心对两个孩子下手呢? 白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那个疑问一直在她脑袋里,搅得她睡不着。 “谁?” 窗户旁发出一声异响,她起身拿起桌上的马鞭子,小心翼翼的向窗边走去。 窗帘被人甩在她的脸上,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朝她脖子刺了过来,白梵大惊。 难道是刚才那个黑衣人跟过来寻仇了? 她连忙躲闪,对方的匕首扎在了柱子上。 随即她挥出马鞭子重重的抽在那个黑影的手腕上,黑影吃痛的哀叫了一声,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黑影欲俯身捡匕首,白梵抬脚重重的踹在他的胸上,他踉跄往后退去,将桌上的茶几撞翻在地。 白梵一个箭步走至桌前,拳头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就在她第二个拳头准备落下时,黑影开口说话了。 “别打了,我是贺轻安!” 白梵停下了手,她的拳头距离贺轻安的身体只剩一指的距离。 贺轻安,自诩八卦小王子,江湖人都称他百晓生,江湖中事,大大小小他都能知八九。 也不知道他的消息都是从哪打听来的。 白梵点亮了煤油灯,看着坐在凳子上不断揉胸口的贺轻安很是疑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碰巧,碰巧!”贺轻安嬉笑着说,不过这一笑扯痛了他胸前的伤。 他忍不住抱怨说:“大小姐,你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我的肋骨都被你打断了,我不管,你得赔钱。” 赔钱? 开玩笑呢? 白梵冷笑一声:我身上只有十两银子,如果赔给你了,我还怎么去滇州。 她走到贺轻安身边左瞧右看,质疑的说:“我那一拳多才重啊?就把你肋骨打断了?到底是我拳头硬还是你的肋骨太脆弱了?” 顿了顿,她又笑着说:“不过你也来得巧,大夫刚才还在前堂给人医治呢,你现在出去说不定还能遇上,让他帮你把肋骨接上。” “你放心,那大夫是我连城山庄的,不会收你钱的。”白梵拍着贺轻安的肩膀嬉笑着说。 贺轻安白了她一眼:“说白了你就是不想给钱。” 白梵抿嘴一笑,淡定的点了点头,赞赏道:“不愧是百晓生,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我呸!”贺轻安一脸的嫌弃,“别跟我来这套!” “你想讹我?”白梵扯了扯手中的鞭子,故作凶狠,“大半夜偷偷摸摸跑到本小姐房间里来碰瓷?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最后一句话,白梵特别的加重了音量。 同时,她把鞭子重重的抽在桌面上,将贺轻安吓得一个激灵,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白梵以为贺轻安要揍自己,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贺轻安对着她冷哼了一声,甩头往窗户走过去,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娘子模样。 看着翻窗离去的贺轻安,白梵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个傻子。” 也正因贺轻安这一闹,使她将黑衣人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沾床便睡熟了。 ------------ 第七章怪事 翌日 白梵睡到午时才醒,她回到药铺前堂却不见那个小男孩和她姐姐,向伙计一打听才知,原来是他们的叔叔把他们接走了。 “那两个孩子是本地人吗?”白梵问。 伙计挠了挠头,道:“那两个孩子瞅着眼生,应该不是我们镇上的。” “不是镇上的?那他们的叔叔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永生医馆?”白梵喝着茶自言自语说。 伙计瞅着白梵担忧的模样,笑着说:“大小姐您别担心,那个小男孩亲口叫了那个男人叔叔,他们离开时说要向您道谢的,但是您还没起,我们也不敢去打扰您!” “哦,对了!”伙计从身上取出一块赤色龙形玉佩交到白梵手中,说,“这是那个小男孩留给您的,说是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白梵仔细打量着这块玉佩,手感温润,色泽均匀,且找不出一丝脏杂斑点,这是上等的好玉。 佩戴龙形玉佩的人少之又少,一般是为皇族中人,而且,光是这玉的颜色,已是可遇而不可求。 “那两个小孩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拿出如此贵重的东西!”白梵捏着手中的玉佩陷入了沉思。 她将玉佩收入怀中,起身来到药铺找到昨日为女孩看诊的大夫,问:“大夫,昨夜那个小姑娘的伤势如何?听说他们的叔叔已经把他们接走了?” “是的,今天一早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找上门来,将那两个孩子带走了,我们是拦也拦不住啊!”老大夫叹着气无奈的说。 “不过那个姑娘的伤势说来非常奇怪,就连老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大夫捏着胡须为难的说。 “怎么个奇怪法?说与我听听!”白梵好奇的趴在柜台上。 老大夫想了想,说:“昨夜小姐您将那小姑娘带来时,那姑娘伤的非常重,老朽告诉您说那姑娘就是治好了,日后也会痴呆。” 白梵点了点头,说:“是这样没错,哪里奇怪了?” “奇怪的事是在小姐您去休息之后发生的!”老大夫说。 “那时老朽给小姑娘清理好身上的伤口,正准备给她看头伤的时候,那姑娘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老朽半条命都快没了!” 老大夫声音颤抖,看来昨夜确实被那小姑娘吓得不轻。 “老朽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于是就又走回去看了看,那小女孩脸色苍白,闭着眼睛。” “是你看错了?”白梵笑着问。 老大夫摆了摆手,继续说:“老朽看见她眼睛闭着的时候确实松了口气,于是老朽就准备帮她拿脉,看看头伤,可老朽都还没摸着脉搏,那个小姑娘突然坐起来,把老朽吓晕了过去!” “等老朽醒来时,那个小姑娘和她弟弟就坐在老朽对面的椅子上,死死的盯着老朽,还有一个自称是他们叔叔的中年男人!” “那小姑娘不痴不傻,口齿清晰,您说这是不是怪事?” 白梵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说:“那都是您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怎么能说是怪事呢!” “什么妙手回春,老朽只不过是给她上了点伤药,小姐您就不要打趣我了!”老大夫摆了摆手,转身去为患者看病了。 白梵转身背靠在柜台上,陷入了沉思。 昨夜她见到小女孩的时候,她的伤势确实很重,气息虚弱到都快要停止了,怎么会在短短几个时辰内恢复过来? “确实是怪事!” * ------------ 第八章被讹了 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走进药铺,吸引了白梵的注意力,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鼻青脸肿的贺轻安。 她掩面而笑,走过去调侃道:“哟,这是闯了哪位姑娘的闺房,让人揍成这等模样!” 说完,她还伸出手戳了一下贺轻安脸上青紫的伤,把贺轻安疼的龇牙咧嘴,连忙打掉她的手。 “干吗干吗?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说罢,他捂着脸穿过了前堂,边走边喊大夫。 既然那对姐弟已经离开,白梵也没有必要在此久留,临行前她还是在永生医馆蹭了一顿午饭,毕竟她只有十两银子,能省则省。 等她从房间拿了鞭子出来时,伙计已经牵着她的小白马候在了门口:“小姐,不再多住两日吗?” 白梵翻身上马,笑着说:“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了!” “驾” 她轻喝一声,骑着马准备离开镇子。 马儿才刚走了两步,贺轻安就从医馆内冲了出来,拦在马前。 “贺轻安,你又想干嘛?” 贺轻安双手抱在胸前,气哼哼的说:“昨晚打伤了我,你必须得赔钱,不然我就赖着你了!” 白梵“噗”的笑出声来,赶着快马越过了贺轻安,扬鞭笑道:“你追上我,我就赔你药钱!” “我……你,你耍赖!”贺轻安指着白梵的背影骂道。 两条腿怎么可能跑过四条腿? 但他此次是受人所托来随白梵去滇州,若她就这样走了,自己回去岂不是没法交差。 “哎,等等我……” 无奈之下,他只好迈着腿追了上去。 真后悔没有听于亦玉的话,好好练习轻功。 两日后的黄昏,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的奔驰在山间小路,由于是夏季,泥土干燥,人轻轻走过都能扬起泥土,更何况是千里骏马呢。 贺轻安在白梵后面,可谓吃尽了泥灰。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滇州,白梵看着城门上的两个大字,无比激动。 “我就要有钱了,嘿嘿,想想就开心!” 贺轻安冷笑一声,泼冷水道:“别高兴的太早,讨债要是那么容易的话,也不会有逾期的欠条让你拿了!” “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我就不信要不回来钱,你信不信,即使是死人我都能给他叨唠活了!”白梵嘿嘿的笑着说。 “如果他们真一直拖着不还,本小姐就把他们都抓进小黑屋,嘿嘿嘿!” 贺轻安摇了摇头,率先牵着马进了城门,白梵见状立即下马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 “诶,你头发什么时候染了?”白梵看着贺轻安白花花的头发好奇的问。 贺轻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用手拍着头上的泥灰:“看好了,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白梵尴尬的笑了笑,卖包子的大爷冲过来抓着贺轻安的手呵斥:“小伙子,你干吗?把泥灰都拍到我锅里去了!” 大爷指着笼屉上沾了泥灰变色的包子,愤恨的说:“我这包子被你弄成这样,肯定是卖不出去了,你得赔给我。” “好好好,我们赔,多少钱?”贺轻安不耐的说。 大爷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一两银子?” 贺轻安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一两银子放在笼屉上,然后对白梵说:“行了,我们走吧!” 两人正欲离开,大爷却再次叫住了他们:“诶诶诶,谁说一两银子了,我是说十两银子!” “就这几个包子十两银子?”白梵惊讶的说,“那你还不如去抢呢!” “我就抢了,怎么滴?”大爷压低了声音说。 白梵和贺轻安还未反应过来,大爷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这两个人弄脏了我的包子不赔钱就想走,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大爷这一叫唤,周围的人瞬间聚了过来,把他们俩围在中间,指指点点。 ------------ 第九章鬼屋标配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白梵极力解释,但单凭她一人之力,能敌过悠悠众口。 无奈,她用手肘捅了贺轻安一下,轻声说:“赔钱吧,赔了我们好撤!” 贺轻安看着白梵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钱。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昨天才赚的一百两,拿出来。” “没了。”贺轻安尴尬的笑了笑,“昨晚我去找了小红,银子全给她了!” “我……” 白梵抬起手,作势要揍他,但还是忍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找你借钱你没有,跑去嫖倒是大方的很!” 一路过来,于亦玉给她的十两银子也花完了,无奈之下,她只好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交予包子铺的大爷:“纯银的,足够抵十两银子了!” 大爷接过簪子仔细的擦了又擦,然后向周围的人挥手说:“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散去,白梵强忍着心中怒火,强颜欢笑:“大爷,包子已经赔给你了,我想和你打听几个人!” 大爷哈哈大笑了起来,扬言说:“打听人,你找我是找对了,我在这滇州城里住了大半辈子,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你说,你要找谁?” “邓秋白,李……” 白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爷给打断了,只见他一脸惊恐,失声道:“什么,你找他?” 白梵和贺轻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我要找邓秋白,还麻烦您告知一下他的位置。” 大爷犹豫了些许,不耐的道:“他家住在城西的柳树林子旁边,最大的那个宅子就是邓家,很容易找的。” “多谢了!”白梵拱手道,牵着马就准备离开。 “等等” 大爷突然叫住了他们俩,犹豫了些许,说:“我劝你们俩还是不要去邓家了,他们家闹鬼!” “闹鬼?”白梵质疑道,“可以和我们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大爷点了点头,但他明显不愿多提邓家的事,当白梵再追问的时候他就不耐烦了,挥手赶他们俩离开。 “走吧走吧,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邓家的事情不要问我,我不清楚!” 说罢,他便去忙活他的摊子了,不再理会白梵。 去城西的路上,贺轻安问白梵:“你怕鬼吗?” “比起怕鬼,我更怕没钱花!”白梵笑着说。 “人为财死,用在你身上还挺形象!”贺轻安啧啧了两声说。 滇州很大,他们赶到城西的时候已是深夜,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好,而且还刮起了夜风,风吹杨柳动,沙沙的响声为这夜增添了几分恐怖之色。 “怕了吗?你要是怕的话我们回去?”贺轻安不怀好意的问。 白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回去?回哪去?现在身无分文,既不能住店也没有饭吃,就算回连城山庄,途中的三天里不用吃饭的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白梵故作镇定的说。 一根柳枝被风吹到她的头上,吓得她尖叫了起来:“贺轻安,贺轻安,你快帮我看看我头上有什么!” “一根柳枝而已,大惊小怪!” 贺轻安把她头上的柳枝取了下来,调侃说:“一根柳枝就把你吓成这样,我看邓秋白家你还是别去了,先去那个谁……李玉和莫向阳家瞅瞅!” 好家伙,敢笑话我? 白梵狠狠的给了贺轻安一拳,牵着马继续找邓秋白家。 她要证明,自己才没那么胆小。 走了一会儿四周突然起了雾,原本跟在她身后贺轻安也不见了踪影。 “贺轻安” 她叫了一声,却没有收到回答。 那家伙跑哪去了?不会怕鬼先溜了吧? 夜风吹散了雾气,白梵发现自己已置身于邓府门前。 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破旧的白灯笼,蛛网密布,漆红如血一般的大门……这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鬼屋标配。 ------------ 第十章见鬼 哪有人在家门前挂白灯笼的。 白梵把马拴在了柳树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准备敲门,她手刚抬起来,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用左手捂住了口鼻,右手挥着袖子在身边扇了几扇。 此情此景, 白梵一度认为卖包子的大爷在耍自己,让她走错了地方。 她从袖子里取出邓秋白的欠条,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可以看清欠条上的字。 “奇怪,欠条上明明写着邓秋白在南历宣照十五年时,向连城山庄借白银五十万两,地址也对得上,这才一年不到,怎么就荒废成这样了?” 她将欠条收好,手握着马鞭子踏进了邓府,只是如今的邓府里门庭破旧,杂草丛生。 园中一颗硕大的古树也已枯死,上面站着十几只乌鸦,它们注意到进来的白梵,开始“哇哇”的叫唤了起来,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直体型巨大的乌鸦扑腾着翅膀,离开了树枝径直朝白梵飞了过来,白梵躲闪不及,乌鸦尖锐的爪子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好凶的乌鸦!” 乌鸦伤了白梵后又回到了枯枝上,它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梵,漆黑的眼珠里含着浓厚的敌意。 它突然张嘴,尖锐刺耳的声音盖过了群鸦的叫声,它的利爪紧紧抓着枯枝,宽大的翅膀不停扑腾,像是在呵斥白梵不该进来。 走还是不走? 白梵有些纠结。 那些乌鸦的叫声非常刺耳,使她注意力无法集中,而且这邓府里确实有些古怪,她决定先退出去,待到天明再来一探究竟。 她一步步后退出府,脚刚踏出门槛,邓府的大门就自己关上了,牵马离开时,她发现原先破旧的白灯笼竟然被人点上了蜡烛。 白梵愣在了原地,一股子寒意从背脊冒了出来。 难道……真的有鬼? “你在看什么?” 声音从背后响起,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左肩上,吓得她三魂丢了两魂半。 “鬼啊!”白梵惊声尖叫。 “鬼啊!”贺轻安也被白梵吓了一跳,镇静下来后问,“鬼在哪里?” “啊?啊?鬼在……”白梵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贺轻安,她用拿着马鞭子的手在贺轻安肩上重重捶打了一下。 “你怎么走路没声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贺轻安干笑了两声:轻功好,怪我啊? “邓府,好破败的感觉。”贺轻安摸着下巴,有些担忧。 “你说他们能还上你的五十万两吗?” 白梵没有出声,贺轻安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脸坏笑的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白梵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贺轻安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取笑,白梵对他翻了个白眼,牵着马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真的不进去吗?”贺轻安跟在她身后不依不饶的问,“包子铺大爷不是说里面闹鬼吗,你不想看看鬼长什么样子吗?” “不想!”白梵淡淡的回答说。 她想起方才贺轻安消失的事情,便问:“对了,你刚才去哪了?” “人有三急,所以你懂得!” 两人走后,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邓府的围墙上,她披散着长发,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梵和贺轻安离开的方向。 “终于……来了,嘿嘿!” ------------ 第十一章衰鬼? “那我们现在去哪?”贺轻安不解的问。 “还能去哪,自然是先找个客栈住下!” “住客栈?可是我们没钱啊!” 白梵嘴角微微上扬,说:“山人自有妙计!” “不过山人不带你,你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吧!” 贺轻安一脸疑惑,质问:“为什么,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你还有脸说好朋友,我一鞭子抽死你信不信?”白梵将手里的鞭子扬了扬,又放下。 “宁可把银子送给小红也不借我,气死我了,本小姐看着像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 贺轻安干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主要是你太穷了,我怕你还不起!” …… 白梵冷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愤怒的说:“绝交,不要跟着我!” “诶,你真不带我啊?”贺轻安追上去不依不饶的问。 “不带!” “那你可不要后悔!” …… 白梵冷哼了一声,心想: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带着你我才说不定会后悔。 其实,她丝毫不担心贺轻安会找不到地方住,他朋友甚多,遍布天下。 江湖中多少人不惜花重金和他买消息,所以她也不相信贺轻安会缺银子。 而且她觉得,贺轻安跟着她是另有目的…… 白梵牵着马来到悦来客栈,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给我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 白梵把马儿交给了小二,自己径直往柜台走去,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玉放在柜台上,掌柜看见玉佩时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取出一把印着“天”字的钥匙,恭恭敬敬的交到白梵手中,然后招呼小二说:“带贵客去天字一号房!” 小二笑着迎了过来:“贵客请随我来!” 白梵微微一笑,拿回了柜台上的玉佩:“多谢了!” 白梵躺在床上把玩着玉佩,面露笑意,心想: 幸好把顾连城的玉佩顺了出来,不然今晚恐怕要露宿街头了。 她正准备灭蜡烛,却听见门外传来了贺轻安愤怒的声音:“搞什么鬼?一号房竟然被人抢先订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衰鬼。” 衰鬼? 白梵听了一阵恼火,她起身打开了房门。 贺轻安看见白梵的时候愣了一下,惊讶的问:“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梵咬牙瞪着贺轻安,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哪有抢不到房间骂人的啊? 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 回骂道:“你骂谁衰鬼?你才是衰鬼,你全家……” “呸……不能骂别人全家!” 她轻轻嘟囔了一声,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大小姐…” 贺轻安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心想:完了,把老虎惹炸毛了。 第二天早上白梵开门时,发现贺轻安竟还站在她门口,一双黑眼圈和国宝一样。 她愣了一下,试探着问:“你……在这里站了一晚?” “没有啊,我刚起,来等你下去吃早饭!”贺轻安微笑着说。 看着满脸笑意的贺轻安,白梵心中不由得一阵愧疚,心想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太偏激了一点。 她挠着头发干笑着说: “那个,不是要吃早饭吗?下去吧,我房间里又没有早饭!” 贺轻安笑了笑,抬起右手说:“大小姐您先请!” ------------ 第十二章乌鸦 “你不是没钱吗?怎么订到天字一号房的?”贺轻安一边喝粥一边问。 白梵把玉佩放在了贺轻安面前,贺轻安看见玉佩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看来庄主还是蛮心疼你的,虽然只给了你十两银子,但这个玉佩可是个特别物件,拿着玉佩连城山庄所有的店任吃任住!” “好生收着,别丢了!”贺轻安将玉佩还到了白梵手上。 白梵收好玉佩,嘿嘿笑着说:“顾连城哪有那么好心把玉佩给我,是我趁他不注意……” “你偷的?”贺轻安大惊。 白梵连忙拿起一个馒头塞到他的嘴里:“你小声点,万一被人听见就不好使了!” 贺轻安点了点头,白梵才把手拿开,他连忙喝了两口粥,差点没被那个馒头噎死。 饭后,他们找到掌柜了解了一下邓府的事情,掌柜说邓府的人在半年前已经搬走了,之后有一位巨贾买下了那座宅子,可没出三天,巨贾搬走了。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闹鬼?”白梵不解的问。 掌柜点了点头,说:“不错,据说他们刚搬进去的那个晚上,巨贾的小儿子就被吓得口吐白沫,之后不管白天黑夜,他们都能在宅子里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白天都敢出来,那些鬼胆儿挺肥啊!”贺轻安笑着说。 白梵和掌柜同时向他投去了一个白眼。 他把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两声来缓解尴尬。 去邓府的途中贺轻安注意到了白梵手背上的伤口:“怎么弄的?昨天好像都还没有。” “被乌鸦爪的,不过涂了金丹羽给的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乌鸦?进滇州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乌鸦。”贺轻安微皱着眉说。 “是在邓府里面,园中的那颗枯树上有很多乌鸦。”白梵解释道。 贺轻安一脸震惊:“昨天晚上你偷跑去邓府了?” 但他随即一想又觉得不对,心想:我昨晚在门口守了一夜,并未听到丝毫动静,她是怎么出去的? “是昨夜你去解决三急的时候,你来时我已经从邓府里面出来了。”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邓府门前,在太阳的照耀下,这栋宅子看起来只是有些破败,并没有晚上那般阴森诡异。 白梵和贺轻安走至门前,两人齐力将大门推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白梵注意到地上有许多灰尘,但诡异的是她昨晚明明进来过,而如此厚的灰尘上竟然没有留下她的脚印。 贺轻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蹲在门口看着屋内的灰尘,疑惑的说:“大小姐你昨晚不是进去过了吗?怎么会没有脚印呢?” “我不知道!”白梵淡淡的说,“这宅子有点诡异!” 贺轻安起身拍了拍手,叹息到:“若它不诡异,也就没人说里面闹鬼了!” “进去看看不?”贺轻安问。 白梵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邓府,一声鸦叫,一个硕大的黑影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白梵早有防备,挥着马鞭子朝那个黑影打去,正中乌鸦左翼。 它不停的在地上扑腾,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贺轻安看着地上的乌鸦,啧啧称赞:“这大鸟不错,特别是这对中翅!” “乌鸦多喜食腐肉,你若馋的很……” 白梵看了一眼枯树上“哇哇”鸣叫的鸦群,微微皱起了眉说,“我把它们都打下来!” ------------ 第十三章惊吓 白梵话音刚落,旋绕在枯枝上的乌鸦开始悲声鸣叫起来,并俯身向他们扑了过来,同时,他们身后的门也重重的关上了。 贺轻安见状,立即拉着白梵躲进了一旁的房间里,锁紧门窗。 乌鸦不断的撞击着门窗,发出“砰砰”的声音,好在门窗足够结实,一会儿门外便没有动静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贺轻安皱着眉头问。 白梵嗅了嗅,点头说:“好香!” 贺轻安猛然挺直了腰板,表情也非常怪异,白梵看着他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贺轻安眨着眼,一个劲的向白梵使眼色,但白梵却不明白。 “你干吗?眼抽筋了?” “有只手在摸我!”贺轻安惊慌的说,然后疯狂的扭着腰跑到白梵身边转圈圈。 “别转了,你腰上什么都没有!”白梵笑着说,“你可真胆小!” 贺轻安不屑的“嘁”了一声,双手抱胸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那凳子多脏啊,你不擦一下就坐上了?”白梵嫌弃的说。 贺轻安仔细瞅了瞅,惊奇的发现这个椅子非常的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而且不光是椅子,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物什都非常干净,没有灰尘,像经常有人住一样。 “没道理啊?”贺轻安皱着眉头说。 “怎么了?”白梵不解的问。 贺轻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现白梵捂着嘴,一脸惊恐的盯着他身后。 “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贺轻安自言自语说。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转身看向身后,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人被吊在房梁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 “鬼啊!” 贺轻安大叫了一声,拉着白梵就往邓府外跑,直到跑出了柳树林二人才停下来喘气。 “这鬼大白天的也出来啊,果然胆挺肥的!”贺轻安喘着粗气说。 不过与贺轻安相比,白梵这次倒是显得镇定的多。 她进去便觉得宅子有蹊跷,首先她肯定自己昨夜进来过邓府,可为什么门口没有脚印呢,肯定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其次所有人都说邓府闹鬼,他们也做好了见鬼的准备。 其实在那个吊死鬼刚挂上去的时候她也是被吓到了,不过巧的是,她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吊死鬼身后那根反光的细铁丝。 顾连城曾说过,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鬼,有的只是装神弄鬼的人。 贺轻安见到白梵如此镇静,不由得意外:“你什么时候胆儿也这么肥了,那个披头散发的鬼都没有把你吓到?” “贺轻安,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白梵反问他。 贺轻安不知白梵的目的,他本想用刚才那个吊死鬼来回答她的,但他想到了房间里干净的家具,也觉得此事有蹊跷,所以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是有人装神弄鬼,如果邓府里真有鬼的话,房间里的家具不可能那么干净,我可不相信那是个洁癖鬼!”白梵笑着说。 “原来你也注意到那些干净的家具了!”贺轻安惊讶的问。 白梵点了点头,原先她还没有怀疑,是贺轻安牵着她跑出来时,门口溅起的灰尘和贺轻安干净的衣物让她生出了疑惑。 他确确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可能半点灰尘都没有沾到,而且房间里有淡淡的香味,丝毫没有院子里的那种霉味,这就让她更觉得奇怪。 也让她更加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白梵转身往邓府去,贺轻安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二人再次推开门探访刚才的那个房间,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 第十四章赚钱的法子 “果然是你们在装神弄鬼!”白梵看着房间里的人冷笑着说。 三个人正围坐在桌子边喝茶,可能是在为吓走了他们俩而庆功,其中就有刚才那个吊死鬼。 他看见白梵和贺轻安的时候,惊慌失措的打翻了桌上的茶杯,烫红了手,另外两个人捧着茶杯,也是面面相觑。 白梵从袖子里取出了欠条,面若冰霜:“连城山庄大小姐白梵在此,你们谁是邓秋白?这是欠条,赶紧还钱!” 坐在中间的中年人拂袖起身,厌恶的说:“你们找错人了,这里没有邓秋白,他们家一年前就搬走了!” “是吗?”白梵冷笑了一声,背着手走到桌前,围着说话的中年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我这里有邓秋白画像一张,麻烦你帮我鉴赏鉴赏!” 白梵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白纸,并在中年男人面前晃了晃,笑着说:“俗话说得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还是如实告诉本小姐邓秋白的下落,否则。” 啪! 她把鞭子重重的抽在桌上,三人被吓得抖了几抖,吊死鬼扮相的人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你既然不认识邓秋白,何必如此激动呢?”白梵看着坐在地上的吊死鬼挑逗的问。 吊死鬼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中年男人。 只见中年男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耐的说:“好了,我就是邓秋白!” 贺轻安在门外偷偷向白梵竖起了拇指。 白梵挑了挑眉,心想他们这么不禁吓的吗?这么快就招了?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还钱吧!”白梵伸出手在邓秋白面前晃了晃。 邓秋白面露难色,摊了摊手无奈的说:“我没钱啊,如果我有钱的话,那也不必带着一家老小偷偷摸摸的躲在宅子里,装神弄鬼啊!” “没钱?” 白梵大惊,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 “你们当初不是借了五十万两做生意吗?这么快就败光了?”白梵绝望的问。 顿了顿,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比我还能败!” 邓秋白摇了摇头,拍着手无奈的说:“现在别说五十万两了,我现在连五十两都拿不出来啊!” “你若不嫌弃,就把这栋房子拿走吧!”邓秋白叹息说。 “寻芹!” 邓秋白对吊死鬼装扮的女孩喊道:“带二位去拿地契!” “是,爹爹!” 邓寻芹应了一声,走到白梵身边行了一礼:“姑娘,请随我来吧!” “等一等!” 白梵叫住了她。 虽然自己是来讨债的,但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为了欠款,逼着人家流落街头。 她是债主,不是土匪。 “地契就免了吧!” 几人相互对视,面露喜色,同时作揖道:“多谢白姑娘!” 白梵摆了摆手,说:“先不要急着谢我,不拿你们地契,但并不代表我免了你们的债款!” “你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躲躲藏藏并非长久之计!” 邓秋白沉默了些许,拱手说:“话虽如此,可上次生意失败之后,我已经无计可施了,还请姑娘指条明路!” 白梵愣了一下,做生意可不是她的强项,这种事情找她徒弟李问心还差不多。 “闹鬼…闹鬼。” 白梵手撑着下巴在房中踱步,自言自语。 “诶,有了!”白梵拍着手说。 既然邓宅闹鬼,那为何不顺水推舟,建个鬼屋来赚钱呢? “有了?几个月了?”贺轻安挑眉问道。 “胡说八道什么?没看到本小姐在一本正经的想办法吗?”白梵一拳打在贺轻安的胸口,责备说。 “那你有什么办法了?”贺轻安揉着胸口问。 白梵昂着头一脸得意,说:“本小姐要办鬼屋!” ------------ 第十五章亲身实地搞装修 “鬼屋?”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都非常的疑惑。 “那是什么东西?”贺轻安率先问。 白梵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说:“鬼屋,顾名思义就是有鬼的屋子啦!” “滇州城里本来就流传邓府里闹鬼,提到邓府大家都恨不得退避三舍,你要怎么利用邓府来赚钱?”贺轻安不解的问。 白梵想了一下,凑到贺轻安脸边一本正经的问:“我问你,你是不是胆小鬼?” “我……当然不是了!”贺轻安理直气壮的回道。 白梵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嘀咕说:“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心虚?” 顿了顿, 她盯着贺轻安,一脸的不怀好意,问:“那你想不想见鬼?想不想知道鬼长什么样?” “有那么一丢丢想!”贺轻安干笑着回答,然后质问白梵,“这些问题和你要办鬼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白梵理直气壮的说。 “我们就是要利用邓府闹鬼的传言,再结合人们的猎奇心来营销鬼屋。” “他们都怕鬼,怎么还会花钱来鬼屋?”贺轻安质疑的说。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有点不现实,做生意这种事情还是你徒弟比较在行,你要不要先去请教他一下?” “能不能不要总拿李问心和我比较,那个放贷狂魔!” 白梵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们师徒俩是各有所长,懂不懂?” 不得不说,她其实还蛮想那个不靠谱的徒弟,至少跟着他不缺银子花。 自从半年前顾连城把李问心送到北国去了,她的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 “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可能是行不通,让他们愿意主动花钱找虐……不对,是找刺激,那是需要一些手段的!”白梵耐心解释起来。 “方才我问过你是不是胆小鬼,你说不是,我相信我再去问其他人,得到的答案肯定和你的回答差不多,我们就略微使点激将法,不想承认自己是胆小鬼的人,八成都会花银子进来试试的!” “而且,玩鬼屋是会上瘾的!”白梵一脸坏笑的说。 “我们上哪去找鬼?”邓寻芹弱弱的问,“乱葬岗吗?” 听了她的话,白梵腿一软差点摔倒。 乱葬岗?姐姐你是认真的吗? 就算真要去乱葬岗抓鬼,咋们也没那本事啊,吃不了那碗饭啊! “乱葬岗就不必去了,你们家还有多少人,把能动的都叫上,画上和寻芹一样的鬼妆就差不多了!” 白梵走出房间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说:“我们得先想个法子把太阳挡住。” 虽说邓家是落魄了,但却能府中随便找出五六个男家丁。 说实话,白梵看见那六个家丁笑嘻嘻走出来的时候,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得脱离眼眶了。 邓府真的没钱了吗?那他们是怎么养得起这么多家丁的?他们都是靠吃什么来维持生活的? 她有一种错觉,她感觉邓府并不穷,至少比她富有的多。 毕竟他们穷的还可以养活十几口人,而她已经穷的连自己都养不起了…… 她让人用木板在院子上方搭起了支架,盖上了瓦,然后让人在枯树上挂起了大红灯笼和白布,又命人去买了几副棺椁摆在附近。 十几个小鬼扮相的人呈一字长蛇站在白梵他们面前,其中就有邓秋白和他的儿女。 邓秋白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扮相,笑着问白梵:“姑娘你看,有那种感觉了吗?” “可以可以!”白梵笑着拍手赞叹说。 见贺轻安心不在焉,白梵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他,问:“你在想什么呢?” 贺轻安单手扶着下颚,皱着眉说:“我在想你是从哪来的这么多钱买材料?” ------------ 第十六章把人吓傻了 白梵笑而不语,她拍了拍手朝邓秋白等人说:“时间差不多了,兄弟们,该出去接客了!” “好嘞!”众人齐声应道。 经过白梵的一番宣传,邓府外面早已围满了人,有的穿着华丽,有的衣衫褴褛。 他们现在可能是只捧着颗看热闹的心来的,但是,只要他们来了,那都是潜在客户,都是可以开发挖掘的。 “我们好好奇鬼屋今天正式营业,十个铜板一个人,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来试试?”白梵站在门口笑着对下面的众人说。 “鬼屋?那里面岂不是有鬼?” “是啊,还十个铜板一个人,万一被鬼害死了,那岂不是花钱玩命吗?” “就是,谁会嫌命长,花钱去找鬼啊?” 众人议论纷纷,贺轻安见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白梵的眼神也有些担忧。 情况不妙啊,难道大小姐第一次生意苗子,就要这样被扼杀了吗? 唉,早知道花钱请点水军来撑撑场子。 白梵举起手,示意底下的人先安静,然后让贺轻安把早已候在门口的邓秋白等人叫了出来。 看着诸多小鬼,底下人皆吓得四处退散,甚至有胆小者,惊嚎而逃。 “鬼,怎么会有这么多鬼?” “大家别怕,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鬼,而是我们好好奇鬼屋的伙计!”白梵笑着向众人解释说。 “世上本无鬼,除非心中有鬼,世间鬼事,多半人为。”白梵似笑非笑地走至一个穿着麻布衣的青年面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青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原本已经摸到别人钱袋的手,战战兢兢的缩了回来。 白梵冷笑了一声,又背着手巡视了一圈,继续说:“还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行的正坐的直,鬼又有何惧?” “话虽如此,但我们有钱为什么不用来补贴家用,反而要来你这里看什么狗屁鬼?”一个手执扁担的青年愤恨的说,“还是一堆假鬼!” “说得好!”白梵提重了音量。 她走到拿扁担的青年身边,笑着说:“看这位大哥的打扮应该是从事的独立个体经济事业,不知道时间久了你有没有一些感觉,就像是无聊、枯燥、乏味?” “当然有啊!”青年怯声怯气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因为我也经常有那种感觉!”白梵笑着说。 “不过后来我就没有了!” “为什么?”青年不解的问。 “因为我善于寻找刺激!”白梵掷地有声的回答。 “刺激就像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可以为我们单调枯燥的生活调味,为我们的人生增加乐趣!” “有了乐趣才会更加有动力干活,干活的效率也更加高,是不是?”白梵笑着问青年。 青年想了想,激动的说:“没错,还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心情好的时候做事真的会快很多啊!” 白梵顺水推舟,继续说:“所以说,有时候人就是需要刺激刺激,我以前有个写书的朋友,处处纠结,卡文卡到想跳崖,幸得有我在!” “我就把他带到了乱葬岗,给了他一丢丢的刺激,你们猜怎么着?” 白梵一拍手,得意的说:“思如泉涌,现在已经是文坛赫赫有名的大佬了!” 听到此处,贺轻安扶额苦笑,心想:你还有脸提这件事……也亏得人家柯寄凡脾气好,否则今日那乱葬岗中,必有一坟埋的是你。 “还有啊,从古至今漂亮鬼姐姐报恩的例子出现甚多,就像那个谁谁谁……还有那个谁谁谁……万一你们谁谁谁好运捡到个漂亮姐姐……” “来来来,我这有十个铜板,你们家谁收钱啊?”一个穿着华丽、大腹便便的老爷拿着铜板走出来问。 “给我就行!”白梵笑着说,然后朝邓秋白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去准备。 接过铜板,白梵便让贺轻安领着这位老爷进去参观,而她则是继续在外面忽悠着。 “等一等,我们也去,三个人!” 来者是一位少年公子,他放了一两银子在白梵手上,笑着说:“不用找了!” “多谢公子,祝公子玩的开心,玩的愉快!”白梵笑着招呼道,“小贺子,把这几位公子一起领进去!” “我们我们,还有我们。” …… 原先在此看热闹的人都已进去大半,贺轻安也被白梵安排在门口收钱,而向导的工作则是落到了邓秋白和邓寻芹的身上。 “嘁,无聊的把戏!” 一个不屑的声音传入到白梵耳中,已经疲惫的她顿时精神起来,她在人堆里扫视了一圈,最终确定说话的是一个纨绔公子。 她走到那个纨绔公子哥身边时,他都还在与身边的人说着好好奇鬼屋的不是。 “这位公子,有什么有问题你可以大声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只见那位公子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本公子说你这个什么屋就是**,还刺激?哼?本公子看是垃圾还差不多,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起哄,周围的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白梵双手叉腰,很是不悦:“难道没人教过你什么是尊重人吗?你都还没有了解,就来随意贬低我成果,你这种人真恶心!” “你……” 那公子说着就扬起手来要用折扇来打白梵。 “你什么你?我看你就是胆小,怂包,怕鬼,不然怎么不敢进去,只敢在外面哔哔赖赖?”白梵没好气的怼道。 “你敢骂我怂包?谁不知道本少爷是出了名的大胆,进去就进去,谁怕谁!” 那公子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走到贺轻安面前,豪气掷下十两银子,进去时还回头冲着白梵凶狠的说: “本少爷这就进去证明你这个东西就是垃圾,待本少爷出来,你要把银子十倍赔给本少爷,否则本少爷就去衙门告你欺骗顾客!” 白梵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大门关上时,贺轻安向邓秋白使了个眼色,邓秋白领会的点了点头。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位纨绔公子哥就跌跌撞撞的从府内跑了出来,双眼无神,脸色发青,嘴里一直嘟囔着说有鬼。 他从白梵身边走过的时候,白梵笑着问他:“公子,要不要赔你一百两银子?” “有鬼,有鬼…!” 完了,这是吓傻了吗? 人散去后,邓秋白走到贺轻安身边担忧的问:“公子,会不会有点用力过猛啊?” 贺轻安回头看到邓秋白妆容的时候,被下了一哆嗦,缓过气后,淡淡的说:“不用担心,有事我扛着。” 深夜,几人坐在桌子旁数着白天的收入。 “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今天一共挣了一百二十七两银子。”邓秋白笑着对白梵说,然后把数字记在了账本上。 白梵打着哈气,伸着懒腰,感叹道:“唉,挣钱好难啊!” 贺轻安看着白梵疲惫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关切的说: “一天能挣一百多两银子已经很棒了,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 白梵应了一声,临走时让邓秋白兑了五十两的银票给她。 翌日,他们向邓秋白打听了李玉家的位置,用完早膳后,他们便准备离开邓府往李玉家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李玉家的人竟比他们先一步找上了门来。 “有没有人,赶紧来开门啊,再不开门我们可要砸门了!” 一个家丁使劲的拍打着“鬼屋”的大门,白梵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她把脑袋卡在缝隙中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家丁。 她耐着性子,强忍着心中的烦意,笑着说:“你好,麻烦你看一下旁边那块牌子,本店还没开始营业呢,要玩刺激,还需麻烦你午时之后再来!” 家丁冷哼了一声,嚣张的说:“谁要去你们家玩刺激,你们当家的呢?赶快把他叫出来见我们老爷!” “不好意思,我们当家的说了,暂不见客!” 说罢,白梵就准备关门。 家丁用手抵住了门,语气强硬的说:“我们老爷说了,必须要你们当家的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白梵冷哼了一声,着实讨厌这家丁的态度,不屑的说:“你以为你们家老爷是皇帝?让我见我就必须得去见吗?” 况且,就算是皇帝来请我,我也不一定会去。 说完,白梵便重重的把大门合上,却不料那家丁竟然把脚卡在了门槛上。 家丁痛苦的哀嚎起来:“哎呦,哎呦,你快把我的脚卡断了!” 白梵不耐烦的把门打开,吼道:“赶紧把你的脚抽出来,本小姐没那么多心思陪你唠嗑!” 她正要关上门,屋外却传来了一个雄厚的声音: “听说有人在这里办了座鬼屋,本员外倒要瞧瞧,这里面有些什么妖魔鬼怪,竟然能把我儿吓成这副模样!” 儿?还被吓着了? 白梵瞬间想起了昨天被吓傻的那个纨绔,不禁在心中冷笑:这是老子来替儿子出气了啊? 她打开了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大门,打着哈气慵懒的问:“是谁要找本小姐的?” “是我!” 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走到阶梯上,脸色阴沉,问:“你就是这里当家的?” 白梵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的身后放着一顶轿子,旁边站着四个轿夫和两个小厮。 轿子的帘子被掀开了,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痴痴傻傻的青年。 她一眼便认出坐在轿中的人,就是昨日那个纨绔。 白梵点了点头,诚恳的回答说:“没错,我就是当家的?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本员外姓李,单名一个玉字。”说罢,他回头看了眼轿中人,继续道,“轿中的乃是我的儿子李白山,昨日在你们这被吓成了这副模样,特来讨个说法。” 李玉啊。 白梵冷笑了一声: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真好。 她往前走了一步,抱拳说:“忘记自我介绍了,本小姐姓白,单名一个梵字,是连城山庄庄主顾连城的侄女!” ------------ 第十七章 送分题 什么,连城山庄! 李玉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若按年龄来算,他觉得自己也可以称个老江湖。 所以白梵的那一番话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就算我们李家欠了你们连城山庄的银子,那你也没有必要把我儿子弄成这副模样,白姑娘,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 白梵咬着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丫的。 他儿子好端端的来砸场子不说,现在还来说她过分? 贺轻安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还把她护在了身后。 “李玉,你不但欠钱不还,还故意派你儿子李白山来砸我们家大小姐的场子,现在又来指责我们大小姐的不是,你的脸皮真的是比围墙还厚?” 贺轻安冷笑着拍打着李玉的脸,表情逐渐阴沉。 他怎么知道白山是我派去的?莫非他是…… 贺轻安这一番话让李玉乱了方寸,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抹着额头的虚汗,很是心虚。 不可能,即使真的是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家里的事,更何况他昨日是一直待在邓府,根本没有机会出来打探消息。 李玉想通了这一点,心中的惧意立即烟消云散,他指着贺轻安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是想套我的话,对不对?” “套你的话?”贺轻安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就算我有这个闲工夫,我们家大小姐肯定也没那个闲情!” “不如我们去见官吧,我觉得佟管家一定会非常乐意出来作证的!”贺轻安挑衅的说。 “佟…佟管家。”李玉心虚的看着贺轻安,有了惧意。。 “你从哪知道这些的?”白梵在他耳边轻轻问道。 “嘘!” 他微笑着向白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出了一张印了佟管家指纹的供词,冷笑着对李玉说: “你唆使李白山来好好奇鬼屋砸场子的经过,佟管家已经在这上面交代的一清二楚,你说我把这张供词送到县衙,衙门的老爷会怎么判这个案子?” 李玉僵在了原地,当时他与李白山说话时,佟管家可就在旁边看着的啊。 若真让他们带着佟管家去对簿公堂,自己铁定是要吃亏的。 “这,这……” 李玉自知理亏,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二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您们,您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儿子吧!” “我们李家三代都是一脉单传,我娘子当初生下他就去了,如果他有个好歹,我的家产就无人继承了啊!” 白梵轻轻叹了口气,趴在贺轻安的肩上哀怨的说:“你还好意思说继承家产,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此次前来滇州就是讨债的!” “知,知道……”李玉结巴的说。 贺轻安冷笑了一声,笑着说:“你儿子只是中毒,吃点解药就没事了,不过,在给你解药之前,你先得把欠连城山庄的钱给还清了!” “是是是,我一定还钱,一定还钱!”李玉恭恭敬敬的说,“二位请随我去李府拿银子。” 白梵与贺轻安含笑对视,她拍着贺轻安的肩崇敬的说:“可真有你的,这么快就帮我要到了欠款。” 贺轻安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你若真想感谢我,以后就少揍我一些吧!” “一定,一定!” 白梵说完就笑着去追李玉家的轿子了,贺轻安往墙角瞥了一眼,默默的跟上了那个黑影。 贺轻安走到墙角,看清黑影面貌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头,问:“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黎子初十分冷淡的说。 死冰块,贺轻安在心中咒骂着。 当他看见黎子初那柄半出鞘的长剑时,只觉背脊一凉,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必须得笑。 “是于亦玉担心大小姐安危,所以特地叫我来跟着,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对天发誓!” 黎子初淡淡的点了点头,把剑刃全部收回鞘内,不紧不慢的说:“我是奉庄主之命前来保护大小姐的。” “你一路跟过来的?”贺轻安试探着问。 这一路他并未发觉有被跟踪的痕迹,可如果黎子初真是一路跟过来,还完美的躲过他的眼线,那他的武功未免高的有些太吓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黎子初可是连城山庄的武打门面,武功高好像也是理所当然。 “不是,我今天才到!”贺轻安淡淡的回答道。 贺轻安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黎子初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巷子深处,贺轻安见状连忙喊道:“喂,你走反了。” “庄主命我暗中保护,不便现身!” 贺轻安无奈,只好跑去追白梵,等他找到李员外府时,白梵已经拿着一沓银票满心欢喜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解药都没给,李玉就这么大方的把欠款还你了?”贺轻安不解的说,“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白梵把银票放入怀中,笑着为自己辩解说:“谁说我没给他解药?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贺轻安一脸疑惑,问:“我没给你解药,你从哪来的解药给李玉?” “你是没给,但是金丹羽给了!” 白梵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了贺轻安:“诺,失魂丹解药!” 贺轻安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 他将瓷瓶还予白梵,问:“你现在是不是打算去莫向阳家?” “不错,从他家取到欠款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她将脸凑到贺轻安脸旁,一脸媚笑,问:“你想不想跟我回连城山庄啊?” “不想,你们山庄规矩太多了,我不喜欢!” “规矩?我怎么不记得连城山庄还有规矩这回事?”白梵寻思道。 贺轻安浅然一笑,说:“你若要回连城山庄现在便可以开始准备,莫向阳家你就不用去了,去了也是白去。” “为何?”白梵不解的问。 “三个月前莫家就已经被人灭门了。” “这么惨?”白梵微微皱起了眉,“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贺轻安摇了摇头,郑重的说:“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递给白梵一张画像,画中人年龄很大,续着长眉,她指着画像不解的问:“这是……” “莫向阳!” 贺轻安背着手缓缓解释说:“我知道你处理完邓秋白的事后就会去找李玉和莫向阳,所以我就先去替你查了这两人。” “李玉很倒霉,我一去就听见他和佟管家在讨论我们好好奇鬼屋的事情!” “然后我就去找了佟管家的把柄,威胁他去举报李玉,但是我又怕他反悔,就让他把李玉的所作所为都写在了纸上!”贺轻安得意的说。 “但是莫向阳,我找了滇州城里所有熟人,也只打探到他们家三个月前被人灭门,上到九十岁老妪,下到三月婴孩,连只活鸡都没留下,惨绝人寰!” “那凶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诅咒他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出门被车撞死!”白梵轻声嘟囔着。 ………… “我想去看看!” 她说话的语气非常平淡,却有一种让人不容拒绝的执着。 贺轻安没有问她为什么,而是提出了要陪她一起去。 命案现场听起来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所以白梵是绝对绝对不会等到晚上再去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她抱着贺轻安的胳膊,拉着他往莫向阳家去。 “反了反了!” 贺轻安把她拽向了相反的方向,取笑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莫向阳家在哪?” 白梵冷哼了一声,不语。 他们到达莫向阳家时正是午时,艳阳高照,莫家的宅子很大,光从外观上看,就要比邓府李府豪华许多。 当然了,他家欠的钱也是最多的。 由于这里发生过灭门惨案,大门上已经被官府贴上了封条,为了不破坏封条,白梵与贺轻安决定翻墙而入。 白梵并未在墙头上停留,而是直接翻进了院子里,谁料这莫家人竟有特殊癖好,在墙角下放了一排仙人掌。 “贺轻安,救命!”白梵扶着墙,一边拔刺一边喊。 贺轻安见状失声大笑了起来,一不小心从墙头上掉到了外面。 他又重新翻进了莫家,扶着白梵找了个宽敞地,给她拔刺。 “轻点轻点!” 白梵抓着他的胳膊,泪眼婆娑,哽咽的说:“你好像把它们摁进肉里了。” “哪有!” 贺轻安辩解说,完了还让白梵看自己手上的刺:“我明明拔出来了!” 许久,贺轻安看着白梵腿上的细刺,绝望的坐在了地上:“这刺太难拔了,我怕天黑了都拔不完!” “那怎么办?难道你忍心让它们一直扎在我的肉里吗?”白梵声音哽咽的问。 贺轻安轻叹了一口气,责备道:“谁让你那么猴急,不看一眼就跳下去。” 白梵只觉得心里委屈,噘着嘴强忍着泪,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贺轻安生平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他觉得会把女孩纸弄哭的男人,不是无能就是太渣。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对号入座一下。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就哭了呢?我能不给你拔刺吗?” 我哭是因为你不给我拔刺吗? 我哭是因为你不但不关心我,反而还指责我,这真的是太令人桑心了。 白梵想着,眼泪掉的更加勤快了。 贺轻安一边拔刺一边恳求说:“姑奶奶,求求你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吗?”白梵哽咽着问。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贺轻安连忙点头说。 白梵扯着贺轻安的袖子,把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上面,抽泣着说: “那我问你道送分题,如果你现在身上有一万两,你是把钱借给我?还是把钱给小红?” ------------ 第十八章夜探县衙 贺轻安心中嘀咕:这真的是送分题吗?怎么感觉像送命题要多一点? “当然…”贺轻安干笑着说,“当然是借给你啊!” “你犹豫了?”白梵盯着他的眼睛说。 贺轻安连忙别过头解释:“哪有,这种大事我怎么可能犹豫。” 哎呦大哥,你的表情都出卖你了啦。 白梵冷哼了一声,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 她把手放在扎满了仙人掌刺的小腿上方,稍稍运力,用内力将刺吸了出来,随手将其扔在一旁。 白梵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看楞了贺轻安,他后知后觉的说:“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招呢?” 哼,那是因为你笨。 白梵心里嘀咕,却没说出来,因为她自己也是刚想到。 她放下裤腿四处走动起来,经过三个月的风雨洗刷,院子里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推门走进莫家客厅,她一眼就看到溅在墙面上的黑色血迹,还有地上用石灰印出来的人形。 墙面上的血迹很高,白梵仔细打量了一番,猜测死者可能是被快刀割断了喉咙,所以才会出现血液喷涌溅洒墙面的场面。 地上石灰圈出的人形头上有大量血迹,不排除死者是被人用重锤砸烂了脑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靠在墙上的人形标记,他们的身边没有血迹,不排除是被用毒高手所杀,或是被剑术高手一剑封喉。 白梵仔细的盘查现场,希望能找到一点有关凶手身份的线索。 不过这里早已被官府搜查过,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她去了主卧房,在这里看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还有,一块玉佩。 “这是……” 白梵捡起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那些凌乱的脚印是新的,脚印有深有浅,大小不一,明显是不同人的。 再结合起周围桌椅墙面上的一些刀剑痕迹,她确定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贺轻安走进主卧房,发现白梵在发呆,走过去才发现她手里握着自己的玉佩。 他把玉佩从白梵手中扯了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嘀咕说:“我说我庄主送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原来是掉在这里了。” 白梵也想起自己是在何处见过此玉,那是当年圣玉阁才开张时,顾连城赠予贺轻安的礼物,当时自己还抢着要来着,但是顾连城打死不给。 还记得贺轻安拿到玉佩之后消失了足足三月,问他,他也不肯说自己去了哪里。 也许是怕她抢玉,所以偷偷躲起来了。 久而久之,她也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不过,贺轻安的玉怎么会掉在这里?难道他和莫家灭门有关系? “你的玉怎么会掉在这里?”白梵不解的问,“难道说莫家灭门惨案是你干的?” “怎么可能!”贺轻安大声说道。 “我不是告诉你,我昨晚出来调查李玉和莫向阳了吗,就不小心把玉落在这里了!”他连解释说。 “昨晚你在这里有没有遇见什么人?”白梵抚摸着墙面上的剑痕问。 贺轻安想到,昨夜他到莫家的时候确实遭到了黑衣人伏击,而且那人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想起昨夜受的那一掌,胸口就隐隐作痛。 贺轻安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嬉笑着说:“昨夜是遇到一个黑衣人,还交了手,也幸亏他跑得快,不然我一定把他打的跪在地上叫爸爸!” 他今天见到黎子初的时候,以为昨夜的黑衣人是黎子初,可黎子初却说他今天才到滇州。 他也找人去查了那个黑衣人,可到现在人家还没有给他回个消息。 白梵把脸凑到贺轻安面前盯了他好一会儿,心里嘀咕:墙上的剑痕利落,可见那人的武功不赖,贺轻安与我武功差不多,竟然能轻松把那人打跑? 难道他背着我偷偷练了什么武功绝学不成? 些许,她才转过身去,贺轻安被她看盯得心虚:难道被她发现了什么破绽?不可能啊?我只说了一句话啊。 “你别找了,找不到的,我昨晚看过了,这里真的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有线索也可能已经被官府带走了!”贺轻安跟在白梵身后有气无力的说。 白梵没有回应贺轻安,她双手叉腰的站在莫家院子中,看着天空自言自语:“到底是凶手做的太干净了?还是线索被人刻意抹掉了?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贺轻安蹲在地上拔着花坛中的草,满脸哀怨:“依我看是官府太仔细,把所有的线索啊证据啊通通都带走了!” “官府?” 白梵轻轻念了一声,即刻翻墙出了大门,贺轻安立即追了上去,问:“你要去哪?” “去官府!” “你去官府做什么?” “问一下莫家的案子。” 贺轻安一个健步挡住了白梵的去路,“别去了,我们还是不要趟这滩浑水为好。 你仔细想想,能无声无息的将一个如此大的家族灭门,那该是怎样大的一股势力!” “我就想了解一下。”白梵笑着说,“如果真的惹不起我就收手。” “你要钱不要命啊?”贺轻安凶着她说。 白梵深吸了一口气,仍然摆着笑脸,“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看人家都被灭门了,我们不应该出点力去查一下真凶吗?” “你家住海边啊?要管那么宽?追查真凶那是官府的事,你还要去和人家官府抢事做啊?”贺轻安愤愤的说。 白梵一脸惊愕的看着贺轻安:这家伙吃了炸药吗? 贺轻安拉着她回了悦来客栈,她也没有反抗,不过贺轻安把她送到房间之后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深夜,白梵心里因纠结莫家的事情而睡不着,贺轻安也还没回来,想着,她还是决定去县衙偷查一下莫家惨案的案卷。 她手执鞭子偷偷溜进滇州县衙,但她不知道案卷放在何处,于是偷偷抓了个衙役。 “说,县衙的案卷放在哪里?” 衙役哆嗦着回答:“在,在县太爷书房后面的库房里!” “多谢!” 白梵说完,一记手刀打晕了衙役,然后用轻功飞上了屋顶,在漆黑的县衙中,仍有一个房间亮着灯,想必那就是县太爷的书房了吧。 “这么晚了还在书房,看来这个县太爷应该是心疼百姓的好官吧!” 白梵感叹了一下,飞身往亮着灯的房间去,谁料她脚刚踏在书房屋顶,房中的人就已经发现了她。 白梵很是惊愕: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她正准备离开,一个身着红色官服,手执银剑的人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背对着白梵,冷冷的说:“哪来的毛贼,竟敢擅闯县衙?” 他缓缓转过身来,白梵看清他脸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看见白梵的时候,也是非常惊讶:“怎么是你?” “柯寄凡,怎么会是你?”白梵惊讶的问。 她围着他走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的穿着,还用手扯了扯他的官服,笑道: “想不到江湖赫赫有名的风云派少主柯寄凡,竟然抛家弃业跑到朝廷当官去了。 啧啧,这消息传出去,定能风靡江湖,成为江湖中人茶余饭后的必聊小八卦!” 柯寄凡用剑指着白梵的脖子威胁说:“白梵,我警告你,你不要胡来啊,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定把你……” “你能把我怎样?”白梵挑衅的问他。 柯寄凡不语,因为他还真不能把她怎样。 白梵用鞭子轻轻敲了敲剑刃:“赶紧把这玩意儿收起来,万一不小心在我纯白可爱的小脸蛋儿上留下个印记,那我可是要你对我负责的!” 她一脸邪魅的看着柯寄凡说:“赔钱或者是娶我都可以!” 柯寄凡白了她一眼,转动手肘将长剑背在了身后,语气冰冷的质问:“说吧,你来县衙做什么?” “来看你啊!” 白梵嬉笑着说:“你长得太像一个人了,像我娘亲的女婿。” 柯寄凡一脸的嫌弃,飞身跳下屋檐走入书房,手一挥,便将长剑插入了剑鞘中。 “好手法!”白梵拍着手赞叹说。 柯寄凡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了书桌旁继续读自己的案卷,白梵见状靠在了他的书桌上,不解的问: “看你这打扮,起码正三品以上,怎么会在滇州县衙当县令?” “我不是滇州县令,我是受皇命前来查莫家灭门惨案的!”柯寄凡淡淡的回答说。 “莫家?” 白梵一惊,将柯寄凡手里的案卷抢了过来:“果真是莫向阳家的案卷!” “白梵,你做什么?”柯寄凡拍着桌子怒道。 “我这么感觉你们今天一个个的,都跟吃了炸药似的?”白梵百思不解,小心翼翼的将案卷还给了柯寄凡。 随即转身离开了县衙。 一个狭小的房间内,灯光微弱,贺轻安与一个带着罗刹面具的人对坐在圆桌两侧。 “我要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贺轻安问。 那人伸出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贺轻安见状,取出一锭金子放在那人的面前。 他拿起金子仔细的摩擦了片刻,用嘶哑刺耳的声音说:“那是三大门的人,给你个警告,千万不要去惹他们。” 贺轻安又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了那人面前:“帮我查一下他们想做什么?” 那人冷笑了一声,将金子推还到贺轻安面前:“抱歉,这个我做不到,你找别人吧!” “不够吗?赏金再翻两倍,查不查?”贺轻安皱着眉头说。 “哼,我怕自己拿了这钱,没命去花!” 他起身走到了贺轻安身边,把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贺轻安疼的颤抖了一下,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那人笑着感叹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中了歃血掌,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人,虽说年轻是资本,但歃血掌可不挑年龄。” “再不治,就完咯!” ------------ 第十九章黎子初的来意 “多谢提醒!”贺轻安笑着说。 戴面具的人离开了,贺轻安拿起桌上的金子,吹灭了蜡烛,也离开了小屋。 滇州城里下起了大雨,贺轻安还未归来,白梵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忧心忡忡。 客栈的大门被人推开,发出的声音把坐在桌旁昏昏欲睡的伙计吓得一个激灵,睡意也烟消云散。 伙计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楼上那位小姐一直在等着您呢!” “大小姐?” 贺轻安的神情里充满了疑惑,嘀咕说:“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吗?” 他快步走到三楼,发现白梵正趴在窗口。 “还没睡啊?”黎子初问。 他一改方才沮丧的模样,笑着走到白梵身边,说:“外面刮风又下雨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回来了。” 白梵转身转身看着贺轻安,发现他脸色苍白,衣服也湿透了。 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担忧的问:“你去哪了?衣服都湿透了,脸色也不太好。” “是不舒服吗?” 说着,她便伸出手要去摸黎子初的额头。 贺轻安连忙别过了头,他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干笑着说:“可能是淋了雨,有些感冒了!” “那个,我先回房间了,你早些休息,下雨天天寒,别冻感冒了!” 说罢,贺轻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梵轻“嗯”了一声,又开始趴在窗边开始思考莫家的事情。 她问过店小二,莫家在滇州算得上是首富,家大业大,而且莫向阳为人和善,乐善好施,按理说不应该会与人结下如此大的仇恨。 特别是在看了那份案卷之后,她就更加想不通了。 案卷上记载莫家被灭门的前一晚,莫向阳曾到衙门报过案,说自己的小女儿莫婷芸失踪了,而且这个案子也并未结案。 但令人奇怪的是,在衙门统计的莫家人员死亡名单上,却有了莫婷芸的名字。 如果她失踪了,那莫家被灭门的时候她应该不在才对,难道是她自己跑回去了? 还是说,那份死亡人员名单有假? “哎呦我的天啊,脑袋都快炸掉了!”她锤着脑袋哀怨的说。 此时此刻,她清晰明白的认识到自己是一点查案的天赋也没有。 “还是贺轻安说的有道理,查案那种事情交给官府去做才是最好的。”白梵轻轻拍了拍手自言自语说。 同时,她也非常的不想再和柯寄凡那个臭脸打交道。 因此她也决定放弃莫家的事情,明日就回连城山庄。 她伸了个懒腰,关上了窗准备回去睡觉,临走时不经意听见了贺轻安房间里传出的咳嗽声。 白梵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往贺轻安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这是?感冒了吗? 她跑到厨房熬了一碗姜汤,回来时却发现贺轻安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其实是贺轻安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匆忙之中吹掉了灯。 心想着:她今天是吃了什么仙丹灵药?这么晚了精神还如此旺盛的在外面跑来跑去? 白梵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纠结着是否要敲门,可又怕贺轻安已经睡下,自己敲门会打扰到他。 她低头看了眼托盘中的姜茶,心想:算了,还是端回去自己喝吧。 贺轻安坐在床上,发现白梵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离开,于是便穿好了衣服去起身开门:“这么晚了还不睡?一直站在我门口做什么?” 白梵转身笑着把姜汤递到了贺轻安面前:“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贺轻安看着白梵手中的姜茶有些不知所措,结巴的问:“你,你这是做什么?” “哦,刚才听见你的咳嗽声,想着你定是淋了雨感冒了,所以去给你熬了碗姜茶,去去寒。”她笑着解释说。 贺轻安愣了一下,方才是他在脱衣时不小心扯到了伤势才会咳嗽了两声,没想到竟被她听到了。 不过看到大小姐亲自为自己熬姜茶,还是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贺轻安接过了姜茶,一饮而尽。 但他这顿操作可把白梵看的一愣一愣的:我滴妈呀,这刚盛出来的,不烫吗? 贺轻安把碗放在托盘上,抱拳道:“感谢大小姐关怀,不过大小姐啊,时间真的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他连忙关上了房门,不停的用手往嘴里扇风。 啊,好烫好烫~ 房门关后,白梵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说:“嗯,晚安!” 翌日,两人吃饭时都各怀心事,你偷偷瞥我一眼,我偷偷瞅你一下。 “贺轻安,我有件事要说。” “大小姐,我有件事要说。” 两人同时说道。 白梵咬着筷子,笑着说:“你先说,你先说。” 贺轻安喝了口粥来缓解尴尬:“您是大小姐,自然是您先说。” “不要这么客气嘛。”白梵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不过她又立即把头转了回来,嬉笑着说:“那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回连城山庄了。” 贺轻安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好,那就好!” 白梵松了一口气,她还怕贺轻安会因为莫向阳家的事情嘲笑她没有定力,做事有始无终,半途而废呢。 “对了,你要和我说什么?”白梵问。 “没事了!”贺轻安扒着粥说。 “我也是想和大小姐您说一下,我要回连城山庄了,没想到大小姐您也有此意,我们俩正好同路。” 白梵笑着举起右手,说:“give me five!” “啊?” 贺轻安一脸疑惑,学着她的模样举起了右手:“什,什么?” 白梵把手拍在了他的右掌上:“击掌!” 贺轻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正当两人欣喜之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小姐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贺轻安看见那人的时候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白梵回头看了一眼,也是一脸惊愕:“黎子初,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子初自觉的坐在了白梵与贺轻安中间,语气平淡的说:“是庄主让我来的!” 贺轻安干咳了两声,凑到黎子初耳边,压低了声音问:“你不是说暗中保护的吗?” 黎子初丝毫没有避讳,直接回复贺轻安说:“滇州确实是暗中保护,但你们现在已经决定要离开滇州,我不得不现身。” “还有…” 黎子初看着贺轻安严肃的说:“庄主要你两天内赶回连城山庄,过了一刻也要按庄规处置,先赏三十板。” 贺轻安差点把嘴里的粥喷了出来,白梵咬着筷子说:“三十板,这也忒狠了点吧!” “我就说你们连城山庄规矩多吧!”贺轻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可贺轻安也不是连城山庄的人,庄规对他也管用吗?”白梵好奇的问黎子初。 “我只负责传话,其余的,不知!”黎子初淡淡的说。 贺轻安叹了口气,嬉笑着说:“唉,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连城庄主嫉妒我的美貌。” “呵!” 白梵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自大狂! 顿了顿,她好心的提醒道:“两天你铁定赶不回去,去晚了还要受罚,不如你干脆别去了。” 贺轻安喝着粥,愁眉苦脸:若是不去连城山庄找金丹羽,不知还有谁能救我的命。 “没事,不就三十板子吗,小意思!”他一展愁容,故作轻松的说。 “时间紧急,你吃完就动身吧,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黎子初平静的说。 白梵愣了一下,她怎么会有一种黎子初在赶人的错觉? “好兄弟!” 贺轻安拍了一下黎子初的肩,苦着脸,表情似笑非笑,十分耐人寻味。 黎子初瞥了一眼贺轻安的手,有些不喜,运着内力将其震开。 贺轻安甩了甩发麻的手,冷哼一声,甩头离开了。 “贺轻安,有时间记得再来找我玩!”白梵冲着贺轻安的背影喊道。 贺轻安做了一个OK的手势,骑着门口的快马往滇州城外而去。 白梵回过头,咬着筷子仔细打量着端坐在桌旁不苟言笑的黎子初。 她记得每次看见黎子初时,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看着难免会让人心生畏惧。 “他骑错了!”黎子初淡淡的说。 “嗯?” 白梵很是疑惑。 “他骑错马了!” 黎子初话音刚落,白梵便听见客栈外有人大喊了起来:“诶,那人是谁啊,怎么招呼也不打就骑着我的马跑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大胆,藐视王法啊!” 那人看着贺轻安的身影影逐渐变小,只能无奈走进客栈,拍着大腿愤怒的说:“真是见鬼了,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 白梵呵呵的笑了两声,随后她将黎子初为贺轻安准备的千里马赠予了那人,以示补偿。 饭后,黎子初向她说明了顾连城派他的目的。 原因是武林盟主陆清平两年前无故失踪,生死不明,武林群龙无首,遂决定举办武林大会来推选新盟主。 而黎子初此次前来,就是带她去洛阳参加武林大会的。 “武林大会?” 白梵被自己的口水狠呛了一下,许久才恢复过来。 质疑道:“顾连城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竟然让我去参加武林大会?” “本小姐练舞不练武,赢‘舞’林盟主尚有一丝希望,武林盟主?” “哼?” 她冷笑了一声说:“你现在马上赶回连城山庄,让金丹羽多给顾连城开几副治脑袋的药,剂量加倍的那种……让他好生清醒清醒,不要尽做白日梦!” ------------ 第二十章洛阳遇好友 白梵抠着手指甲,口内嘟囔说:“他怕丢脸,我自己还怕丢脸呢!” 黎子初不语,但白梵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小心翼翼的问: “那个,会不会是你听错了,说不定顾连城是让你去参加武林大会,你错听成了我呢?” 黎子初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坚定的说:“错不了,庄主确实是这样安排的!” 白梵呵呵的笑了两声,反问:“那我要是不去呢?” 黎子初不紧不慢的回答:“庄主说了,小姐您若不去的话,那您下个月,下下个月……甚至以后您都不要找他要零花钱了!” 这么绝? 白梵努了努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洛阳?明天?后天?”她试探着问。 “现在吧!” 说完,他拿起了桌上的剑就出了客栈,白梵见状,急忙抓了两个馒头在手里追了上去。 嘀咕说:受宠就是不一样,一点也不把我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伙计已经把她的小白马牵到了门口,黎子初看着拿了两个馒头就走出来的白梵,有些惊讶。 问:“大小姐您的行李呢?” 行李? “忘了!” 她左顾右了一番,把馒头交到了黎子初手上:“帮我保管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她匆匆跑回客栈拿了包袱和鞭子,她的东西不多,出来的时候就带了十两银子,和一套换洗的衣物。 这根马鞭子还是从别人家的马厩里顺出来的。 她从黎子初的手里取过馒头,牵着马走在了前面,说:“走吧!” 出城门的时候他们遇上了柯寄凡,他当时正带人在搜擦一个玉器店,可能是因为这个店铺和莫家的案子有所牵连。 由于昨夜他对自己的态度,白梵可没心情和他打招呼,倒是黎子初,好像与他熟得很。 “寄凡!”黎子初拱手道。 “诶,子初!” 柯寄凡笑着迎了过来:“许久不见,有时间一起喝一杯?” “好,到时我做东,我们不醉不归。”黎子初笑着说。 看着两人聊得眉开眼笑,白梵顿时觉得嘴里的馒头都没了味道。 心里郁闷的很。 她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得罪过这两人,为何他们俩能聊的如此欢快,见着我却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 特别是黎子初,她本以为他是天生的冰块脸,没想到他不对女人笑,竟然对男人笑。 难道…… 白梵摆了摆头,努力的把自己那颗躁动的腐女心收了起来,这对CP她可不想粉。 一个脾气臭的要死,一个性格冷的要死,他们俩是怎么能聊到一起去的? 难道是臭味相投? 她两个馒头都啃完了,他们俩都还没聊完,若不打断他们,她怕他们俩会聊到明天。 “你们俩改日在续吧,再不走天都黑了,我晚上不想住荒郊野外啊!” 白梵感觉到柯寄凡往自己这瞟了一眼,而且那眼神极为不善。 只听见他问黎子初:“子初,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白梵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感情你们俩聊了这么久,连对方要去做什么都不知道。 “奉庄主之命,送大小姐去参加武林大会。” “参加武林大会?就她?”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和嘲弄:“连城庄主是糊涂了吗?派谁不好偏偏派她去?” ???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白梵没好气的插在了他们俩中间。 “你说谁糊涂呢?”她气愤的呵斥说,“你说我也就罢了,说顾连城做什么?他得罪你了吗?” “大小姐,寄凡他没那个意思!”黎子初解释说。 “你给我闭嘴,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白梵冷喝一声,愤怒的牵着马往城外走去。 黎子初和柯寄凡互相告辞后,才急急忙忙的去追白梵。 二人走至城外,他才缓缓开口说:“大小姐,您没必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你嫌我脾气大?” 白梵心中愤意难平。 她最听不得外人说顾连城的坏话了,说说她没有关系,可顾连城,他是连城山庄的庄主,是她最亲爱的叔叔 ……呃,虽然自己也经常在外面说他坏话。 她自己说说也就算了,若江湖中人人都能说庄主是非,那他们连城山庄的脸要往哪搁? 白梵走在前面憋红了眼,黎子初走在她身后,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方才她都被柯寄凡那番取笑了,他身为连城山庄的一份子,不但不为她这个大小姐说半点好话,反而还来责备她对柯寄凡的脾气太大…… 真真真是太过分了! 白梵心中越想越气,想揍他出气又打不过,她此刻只想离他远远的。 她翻身上马,马鞭子狠狠的抽在小白马身上,小白马吃了痛,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黎子初见状连忙骑马追了上去,急忙喊道:“大小姐,你快停下,骑这么快会出事的!” 乌鸦嘴,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嘛? 白梵咬着牙,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她快马加鞭的的赶了一宿的路,可累惨了小白马。 她在第二天的晌午赶到了洛阳城,黎子初在中途被她甩开了,直至现在也还没有追上来。 洛阳城门有卫兵把守,不允许骑马进城。 她翻身下马,摸着小白马疲惫的大头心疼的说:“辛苦你了,等下给你喂上等的饲料,好好补补。” 因为要召开武林大会的缘故,洛阳城里比往常要热闹许多,过往的商贩行人络绎不绝。 街道两边都是些卖玩意儿的小贩,胭脂花钿,花灯折扇,应有尽有,以至于她刚入城就看花了眼。 “姑娘,买点胭脂吗?” “姑娘,看看珠钗,很美的!” 白梵笑着摆了摆手,一一回道:“谢谢,我不买!” 忽然,有人从身后将一支珠钗插到她的头上,并笑着调侃说:“这么美的人儿不带点珠钗装扮一下,真是可惜了!” 白梵回头看了眼女子,惊讶的瞪大了眼:“小花?” 小花是霸道门的大小姐,全名霸王花…… 噗~哈哈 每次白梵听到她全名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来,虽然取笑人家名字是不道德的,但还是忍不住~~ Ծ ̮ Ծ 而小花之所以会被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她老爹霸天罡觉得一个女孩纸行走江湖容易被欺负,所以名字需要霸气一些。 同时她老爹又觉得,名字里必须要能体现出她女儿的美貌,所以就取了这个霸气与美貌兼并的名字——霸王花。 洛阳城要举办武林大会,小花在这里也不奇怪。 可如果小花也参加武林大会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和她对打? 打不过怎么办? 零花钱要没了,好桑心,好忧郁( •̥́ ˍ •̀ू ) 小花笑着问摊位老板:“老板,这支珠钗多少银子,本小姐买了!” “不贵,二两银子。”老板笑着说。 小花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位上,足足五两。 她挥着手慷慨的说:“今儿个本小姐高兴,就不用找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她转圈到白梵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番,笑着说: “诶,这样显得有精神多了,你说你啊,刚才头上光溜溜的,难看死了。” 白梵这才想起自己的珠钗都在滇州的时候当给当铺了,走的也急,忘了赎回。 不过她还是被小花说的笑出了声:“噗,光溜溜?怎么说的我跟个光头似的?” “女人头上不带珠钗,和光头有什么区别?” 小花反驳说,“你看他们男人还要束发戴玉簪,我们可不能输给了他们!” “好,你说什么都对!”白梵苦笑着说。 “呀,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嘿嘿,跟个熊猫似的!” 小花摸着白梵的眼圈,心疼的说:“赶路辛苦了,我早帮你在悦来客栈订好了房间,我带你去!” 她看着白梵一脸神秘的说:“而且我还要带你去见个人!” “见人?” 白梵愣了一下,问:“见谁啊?” 小花在白梵是胸口戳了一下,一脸坏笑: “当然是去见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啊!” 〣( ºΔº )〣 难道是他? 白梵有些恍惚,心想他那么忙,怎么可能会因为武林盟主的事情到洛阳城来,而且他向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不可能,小花说的一定不会是他。 “怎么了?害羞了?”小花凑到她面前调侃说。 白梵连忙伸手把她的脸推开,没好气的说:“你胡说什么呢。” 小花指着白梵的脸笑着说:“我哪里胡说了,你看你的脸都红了,这铁证如山!” 白梵连忙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烫啊。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而且她发现小花正用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自己,还摇了摇头说: “果然,陷入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不咋在线,连防备都降低都这么快。” …… 刚到悦来客栈门口,小花就主动提出要去给白梵拴马,白梵拗不过她只好答应,特别的叮嘱她一定要给自己的小白马喂上上等的饲料。 小花诡笑的牵着马离开了,白梵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这个小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梵儿!”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梵一怔,激动的不知所措。 妈耶,小花真的没骗我,他真的来了。 O(≧▽≦)O 好开心,好兴奋。 “江河哥哥!” 她转身朝门口的白衣男子飞扑了上去,江河见状连忙接住了她,笑着打趣道: “许久不见,小梵儿又长胖了。” ------------ 第二十一章顾连城的安排 白梵噘着嘴不满的说:“哪有,你仔细看看,我都快瘦成皮包骨了。” “是是是!”他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尽是宠溺。 她抬头望着江河的脸,好奇的问:“江河哥哥你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你平时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吗?” 江河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我是听闻小梵儿要参加武林大会,特意来为你撑腰的!” 白梵轻叹了口气,有些恼意,心里咒骂着顾连城。 定是该死的顾连城将她要参加武林大会的事情宣扬了出去,不然他们怎会知道她要来参加武林大会。 “是顾连城让你来的吗?”她试探着问。 江河揉着她的头宠溺的说:“知道你要参加武林大会,即使连城庄主不说,我也会来的。” “从滇州赶过来一定很累了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吃好了再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去玩!” “还是江河哥哥你待我最好!”白梵靠在他肩上,感动的眼泪水都要崩出来了。 江河莞尔一笑,心想: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呢。 二人携手至三楼雅阁,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白梵迫不及待的抓了快五香鸭塞进嘴里,笑着自嘲说: “方才不见饭菜还不觉得饿,这一瞧见了,我感觉我再不吃些东西,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反过来把我吞掉了。” 江河坐在她对面,饮着酒笑着说道:“小梵儿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 白梵冲着他笑了笑,继续扒拉着碗里的肉丝。 因为此时此刻,桌上的菜要比江河更具吸引力。 江河满脸笑意的看着白梵,脑中突然闪过一件事,让他皱起了眉头。 “对了,黎子初不是去滇州接你了吗?怎么不见与你一起前来?” 白梵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即刻,她用筷子杵着碗,干笑着说: “黎子初啊……半路上我不小心把他弄丢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他武功那么高,你不用担心他。” “我倒不是关心他!” 江河望着白梵,眼神里满是关切:“我是担心你,滇州距离洛阳路途甚远,你只身前来,若是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白梵冲他笑弯了眼眉:“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伸出手来在白梵额头上轻轻一点,俊美的脸上绽开笑容,说: “也幸得你平安而来,不然我回去要如何与连城庄主交代。” 白梵看着他迷人的笑容,笑眯了眼:“那日后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就能时刻瞧见我,就不用再担心我会只身而行遇见危险了。” 江河莞尔一笑,握着酒杯靠在椅背上,温柔的说:“快些吃饭吧,饭菜要凉了。” 此处位置靠窗,可看见楼下繁华的街道,也可看见与人“拉拉扯扯”的小花儿。 白梵放下了碗筷,连忙趴到窗口,聚精会神的看着楼下与一男子有说有笑的小花。 她挥手招呼着江河过来。 指着楼下与小花交谈的男子问江河:“江河哥哥,楼下那人是谁,你可认得?” “认得!” 他缓缓解说道:“他名唤沈千临,乃是赤云门少门主,也是此次武林大会的参赛者之一。” “赤云门?” 怎么这么耳熟? 白梵仔细想了一下,猛然一惊,捂着嘴问:“是那个号称江湖第一枪的赤云门少门主吗?” 她心想着如果真是那就完了。 她还隐约记得五岁时,赤云门门主曾携少门主来连城山庄做客,结果她与那少门主发生争执,趁人家不注意将人踹池塘里了。 将人踹池塘本不是什么大错,坏的是那池塘里偏偏养了几条食人鱼,把那少门主啃的那个惨啊。 虽然赤云门门主并未深究,顾连城还是罚她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也是因为这件事,她被送离了连城山庄好长一段时间。 “不错,二十多年前,赤云门门主以一招苍龙金云枪大败邪教御龙堂乌玉骨而闻名江湖,巩固了赤云门在江湖的地位。 论枪术,若赤云门称第二,江湖中没人敢称第一。” “我若没记错的话,梵儿你好似还与沈千临有些过节。”江河抿着酒笑着说。 白梵摸着头尴尬的笑着说:“那都是五岁时的事了!” 她回头望江河担忧的问:“你说沈千临会不会借机公报私仇啊?” 他勾起嘴角,邪魅一笑,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与他在武林大会碰着的!” 白梵傻笑着点了点头,再往楼下看时发现小花和沈千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连续赶了一晚的路,对她这个不经常熬夜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酷刑,以至于回到客房,沾了床就睡着了。 她醒来时已是黄昏,打开窗,街道上已经挂满了灯笼,形色各异,煞是美丽。 她唤人打来了热水沐浴,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罗裙去寻江河,不过他的属下林惊却告诉她,江河被他爹唤去商议武林大会事宜了。 她失落的回到房间,凳子还没坐热敲门声却响了起来,开门发现竟是黎子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望着黎子初惊讶的问。 “霸道门小姐告诉我的!”黎子初缓缓回答说。 “哦!”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问:“你找我有何事?” “奉庄主之命,与大小姐您商讨武林大会事宜!” 问:“大小姐能否让属下进去?” 白梵点了点头,将他迎进了房内,出于礼貌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黎子初双手接过茶杯,点了点头道:“多谢!” “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吧,说完了本小姐还要去逛夜市呢!”她咬着茶杯没好气的说。 黎子初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大小姐你还在与属下怄气?” “我能与你怄什么气?” 她冷笑了一声,咬牙说:“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说顾连城要你来与我说什么。” “属下先与大小姐您说一下此处参与武林大会的门派,让大小姐您心里也好有的底。” 白梵从心里叹气:说吧说吧,反正我都没底。 想着:顾连城连正经武功都没教过我,就敢让我来参加武林大会,哼╯^╰,真是心大。 黎子初说此次共有八大门派参加武林大会,雷火城,玄雾门,飞花谷,风云派,赤云门,极上殿,霸道门,还有就是我们连城山庄。 这些门派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名门大派,白梵就是再不济,也对他们也了解一二。 雷火城以研制雷火暗器闻名江湖,他们有一种名为霹雳弹的暗器,投掷出去可造成小范围爆炸,杀伤力极高。 玄雾门擅方术。 飞花谷弟子皆为女子,可以花瓣伤人。 风云派擅力,武器是为重金双锤。 赤云门舞枪、极上殿弄剑、霸道门修霸道内力,以大刀为辅。 连城山庄,擅经商。 …… 白梵心中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这还有得比吗?这还能比吗? 这难道不是上台就被人拍死的节奏吗? 黎子初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梵的异常,继续说: “雷火城派出的参赛代表是他们大弟子雷泽宇,属下曾与此人交过手,他的武功底子一般,但暗器特别难破,最后打了平手。” 白梵扶额:他都能与你打平手了,我还有希望赢他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雾隐门名气很大,但很多人都没见他们出过手。 不过能在江湖上排上名次,实力绝对不弱,好在金丹羽认识他们的门主,花钱谈妥了。” “等一等!” 白梵满脸问号,疑惑的问:“花钱?谈妥了?是什么意思?” “买水军,大小姐你懂吗?” 白梵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还能有这等操作?假打不犯规吗? “那万一我输了怎么办?” 白梵担忧的问:“顾连城只说让我来参加武林盟主,没说一定要拿武林盟主回去吧?” “你不可能输,换句话来说,这次的武林盟主,你势在必得。” “为什么?”白梵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黎子初抱着自己的剑,淡淡的说:“明日第一场四对四的时候,你会被安排到与雾隐门对打。 然后雷火城对赤云门沈千临;飞花谷对霸道门花儿小姐;风云派对极上殿江河。 后期你的对手也会酌情安排。” 她漫不经心的啃着茶杯,问:“你怎么知道明日的对阵表?” 黎子初不紧不慢的回答:“这次武林大会是江韩瑜组织的!” 听到“江韩瑜”这个名字的时候,白梵终于知道黎子初为什么说她这个武林盟主是势在必得了。 江韩瑜是江河的老爹,是顾连城的铁哥们,从小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如果顾连城想要把她推上盟主之位,江韩瑜定会全力助之。 “江河不会让你输,连城山庄更不会让你输!”黎子初坚定的说。 “庄主交代的话属下已全部转告予小姐了,请小姐记住,务必登上盟主之位!” 说罢,他起身拱了拱手说:“属下告退!” 她摆了摆手,低着头说:“慢走不送!” 随即,她捧着茶杯,抬头望向黎子初的背影问:“顾连城在这里吗?” 黎子初脚步停顿了一下,回道:“庄主尚在山庄,不曾来洛阳!” 黎子初离开了,房间里剩她一人,她端着茶杯,望着桌上闪烁的烛火走了神。 顾连城为何一定要她做盟主?他这样做有是有什么目的? 他平日连连城山庄里的事情都不舍得让她插手,这次怎么会舍得的一脚将毫无准备的她,踹上那个高位。 她叹了口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连城叔叔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 第二十二章比赛,开始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江河的声音:“梵儿,你在吗?” 白梵起身去开门,欢欣万分,笑道:“江河哥哥你回来了。 方才我去你房间找你,林惊说你去找江伯伯谈武林大会的事宜了。” 江河随着白梵入了房间,大笑说:“是啊,梵儿要做盟主,我们必须仔细安排,出不得半点差错!” 她低着头嘟囔说:“可是我不想做盟主啊!” 江河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茶杯上,惊诧的问:“有人来过?” “嗯!” 她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叹息说:“方才黎子初来过了,与我说了明日比赛的事。” “对了,江河哥哥你找我有事吗?”她望着江河不解的问。 “白天时说要带你出去玩,自然不能食言啊!” 江河站在桌旁,伸出右手微笑着说:“不知梵儿小姐可否能赏个脸?” 白梵迟疑了一下,将手搭在了江河手上,起身笑着说:“江河哥哥的邀请,我怎么能拒绝呢!” 洛阳夜景很美,但白梵的心却不在欣赏美景上,她心不在焉,琢磨不透顾连城让她当盟主的目的。 江河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皱起的眉头,心疼的说:“不要想太多,连城庄主不会害你的!” 白梵一惊,抬头望着江河,他的神情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柔,看不出任何涟漪。 她疑惑的问:“江河哥哥,你会读心术吗?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江河摸着她的头大笑起来,说:“我可不懂梵儿你说的什么读心术,只是看梵儿你愁眉不展,想必是为了武林大会在发愁。 黎子初定是传了连城庄主一定要你做武林盟主的消息,所以猜测你是在琢磨连城庄主要你做武林盟主的原因。” 江河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示意她不要多想。 白梵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连城叔叔可是最疼爱她的人,定然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的。 真的是她想的太多了。 “你看那个狮子帽多好看!” 江河拉着她走到一个摊位前,取下一顶毛茸茸的红狮子帽戴在了白梵头上,点了点头,说:“真可爱。” 她伸手摸了一下,笑着问:“真的吗?” “嗯,还有小铃铛!”她用手触碰着帽子上的小铃铛欣喜的说。 两人在城内逛到戌时才归,江河将白梵送到房间,叮嘱说:“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叫你!” 白梵笑着点了点头,说:“江河哥哥你也要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了!” “嗯嗯!” 江河笑着应了声,待到白梵房间灭了灯后才离开。 白梵将小狮子从头上取了下来,把玩了一下上面的铃铛后将其放在了桌上。 她躺在床上缓缓解开衣带,无意中在腰带中摸到了一张纸条。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点起蜡烛仔细读着纸条上的字。 “盟主之后,袁家暗格盗取楠木盒,万万不可拆,切记,切记,连城留。” 顾连城在洛阳? 她看着手中的纸条满是欣喜,可她不知这纸条是何时被人塞入自己腰中的,更不知顾连城现在何处。 她将纸条放在蜡烛上方点燃,觉得自己眼下还是先考虑一下明日的盟主比试,再去为顾连城偷什么金丝楠木。 顾连城只说了袁家,可洛阳之大,姓袁之人数不胜数,他要我找的是哪一个袁家呢? 算了,还是待明日与江河哥哥打听一番吧。 此刻,一匹骏马停在了连城山庄门口,贺轻安翻身下马,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满脸痛苦之色。 他走至门前,举起胳膊正准备敲门,庄内的人却好似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他的手还未落下,大门就吱嘎一声打开了。 一穿着黑色衣衫的人从庄内走出,径直掠过了贺轻安奔着他的马去,贺轻安与他打招呼,他也是置之不理。 好高冷! 贺轻安努了努嘴,自己跑入山庄,庄内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他的。 “兄台留步,兄台留步!” 贺轻安拉住了一个黑衣男子,问:“兄台你好,请问庄主在哪?” “不知!”那人应了句便离开了。 “不知?” 贺轻安挠了挠头,喃喃自语说:“这连城山庄的人怎么都这么冷淡啊?” 无奈之下,贺轻安只好跑到于亦玉的院子里,用匕首撬开门,发现那厮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贺轻安大力掀开了于亦玉的被子,于亦玉惊醒,取出藏在枕下的匕首向贺轻安刺了过去。 贺轻安连忙抓住他的手腕,慌忙说:“别激动,是我是我!” 于亦玉望着贺轻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匕首放回枕头下之后又抱着被子继续睡下了。 “你别睡啊!” 贺轻安强行将他拉了起来:“快告诉我,庄主在哪?” “庄主不在庄内。”于亦玉慵懒的说。 “啊?不在庄内!” 贺轻安大惊:“既然庄主不在庄内,那他让黎子初找我来连城山庄做什么?” 于亦玉突然睁开眼睛,似想到了什么。 他从床上蹦起来,咧着牙齿笑着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庄主交代说你来了,让你去找金丹羽!”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别吵我了,我要睡觉了!”于亦玉说完又冷着脸躺下了。 找金丹羽?莫非庄主知道我受伤的事? 若真是如此,现在天色已晚,也不好去打搅别人休息,天明再去寻金丹羽也不迟。 想到此,他叹息一声倒在了于亦玉身边,抬起脚搭在了于亦玉的腰上。 白梵由于白天已经躺了一晚,现在没有丝毫睡意,即使躺在床上她也久久无法入睡。 远方的天已经开始泛白,白梵起身梳洗,看着镜中憔悴的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一边往脸上涂着粉黛一边抱怨:“该死啊,早知道昨夜就不熬夜了,这副鬼样子要怎么见人啊!” 叩叩叩! “梵儿,你起了吗?”小花拍着门喊道。 “起了起了!” 她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襟跑到门口,小花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禁皱起了眉头,问:“梵儿,你的脸色不太好啊,一宿没睡吗?” “真的那么难看吗?”她皱着眉问。 小花苦笑着点了点头。 白梵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就这样了,走吧!” “去哪?”小花疑惑的问。 白梵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你来找我不是去武林大会的吗?” 小花立即反应了过来,干笑着说:“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原本以为只有她与小花、江河三人一同前往,没想到临行时又突然窜出来个沈千临。 两人见面,分外尴尬。 她本打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却没想到沈千临竟主动过来打招呼。 好吧,她承认是自己小心眼了。 沈千临拱手笑道:“顾小姐!” 呃…… 她愣了一下,开口纠正说:“不好意思,我姓白,沈公子你若不介意,可与小花一样唤我梵儿便好。” “抱歉!” 沈千临尴尬的笑了笑,疑惑的问:“梵儿姑娘不是连城山庄大小姐吗?为何会姓白?” “顾连城是我叔叔,并非我父亲!”她笑着解释说。 “你既然唤他叔叔,那你的父亲应该与他是兄弟才对,所以按理说你也不应该姓白啊!”沈千临继续追问说。 白梵沉默了些许,大笑道:“哈哈,那个,或许我是随我娘姓吧!” “是兄弟,不一定是亲兄弟,结拜兄弟也说不定呢!” 江河看着沈千临冷笑着说,然后掠过了小花,拉着白梵率先离开了。 武林大会定在袁家举行,没错,正是白梵要找的那个袁家。 袁家以前是开镖局的,曾经在江湖上也是声名显赫,只可惜他们的前任当家袁老爷子逝世后,袁家就开始逐渐走下坡路了。 袁家在洛阳城有一处非常大的宅院,此次的武林大会也是选在那出宅院举办。 据说还是顾连城挑的地儿,也可能是惦记人家那个金丝楠木盒子里的宝贝。 她与江河赶到袁家时,擂台周围已经坐满了人,一个正气凛然的中年男人负手站在擂台上,环视四周的情况。 他看见白梵的时候,一改凛冽的模样宠溺的对她笑了笑。 白梵站在江河身边挥手向他打着招呼,用唇语念道:“江伯伯好!” 不错,他便是江河的父亲江韩瑜,此次武林大会的主持者。 “既然各大门派的人都已到齐,就由我来介绍一下此次参赛的门派和规则。 此次参与武林大会的门派有雷火城、玄雾门 、飞花谷、风云派、赤云门、极上殿、霸道门,以及连城山庄!” “此次比试为一对一赛制,每个门派派出一名参赛者,掉下擂台即为输,胜者可以进入下一局比试,最终胜出者为武林盟主!” “话不多说,现在开始第一场比试,由雷火城大弟子雷泽宇对战赤云门少门主沈千临!” 江韩瑜飞身离开了擂台,站在一旁的高台处,抬了抬手道:“现在请参赛者上擂台!” 一个身着红色长衫的男子飞身上了擂台,他面容俊秀,肩上挎着个袋子,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见沈千临久久未上擂台,江韩瑜皱着眉头高声道:“赤云门沈千临何在?” “在这在这!” 沈千临扛着长枪气喘吁吁的跑上擂台,干笑着说:“抱歉抱歉,刚才出来时忘记带家伙了,又跑回去取,浪费了点时间!” “请问可以开始了吗?”雷泽宇冷笑了一声,迫不及待的问。 “可以可以!”沈千临笑着回答。 他话音刚落,雷泽宇从肩上的布袋中取出两颗黑色的圆石掐在手中,朗声道:“沈兄,请接招!” 小花突然冒出来,趴在白梵肩上幽怨的说:“雷泽宇那个袋子里不会全是霹雳弹吧?” 白梵啧啧两声,惋惜道:“沈千临的屁股怕是都得炸开花!” ------------ 第二十三章没脸见人 沈千临看着雷泽宇肩上的布袋也是一惊:“我去,竟然有那么多,简直凶残!” 雷泽宇不停的朝沈千临甩霹雳弹,那感觉就跟撒豆子似的,逼得沈千临扛着枪连连躲闪。 他自知不能与雷泽宇正面硬钢,便决定从身后偷袭。 沈千临出枪极快,从雷泽宇身后挑走了他肩上的布袋,雷泽宇没了霹雳弹,攻击了弱了不是一点两点。 雷泽宇大汗淋漓的看着朝自己刺来的长枪,连忙翻身到一旁,沈千临拔起长枪指着他问:“怎么样,认输不?” “我认输!”雷泽宇站起身大口喘着粗气说。 沈千临侧过头看向高台上的江韩瑜,冲他眨了眨眼睛。 江韩瑜干咳了一声,高声道:“第一场,赤云门沈千临胜,接下来第二场风云派柯昊乾对战极上殿江河!” 白梵望着江河激动的说:“江河哥哥到你了,加油!” 江河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林惊拿着七星昆吾剑走了过来:“殿主,您的剑!” 江河接过剑缓缓走上了擂台,与他对战的风云派柯昊乾也是用剑。 不过柯昊乾的剑术要逊色他哥哥柯寄凡许多,要敌江河更是不可能,所以白梵觉得,这一场胜负很快就能定下来。 果不其然,不到一盏茶时间柯昊乾就败下阵来,他看着江河笑着奉承说:“江殿主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认输!” 江河抱歉笑道:“承让!” “第二场,极上殿江河胜!” 江河微微颔首,跃下擂台走到白梵身边,笑着问:“如何,要不要我教你剑术?” 白梵摆了摆手,笑着说:“看着很帅,但看着看着我也就放弃了,招式太复杂,学不来!” 沈千临突然把头凑了过来,憨笑着说:“要不你教我吧,我想学!” 不过江河也丝毫不吝啬,笑着说:“改日有时间你来极上殿找我,我教你!” “那一言为定!” 沈千临傻笑着说,不过他那傻乎乎的模样,看得小花是满脸嫌弃。 “第三场,飞花谷岑芷若对战霸道门霸王花,请参赛者上场!” 小花将扛在肩上的九耳八环大砍刀放在了地上,激动的摩拳擦掌:“好家伙,终于到我了!” 她拍了拍白梵的肩,笑着说:“老妹儿,接下来请尽情欣赏姐姐的武姿,保证比你江河哥哥的要迷人!” 说罢,小花又扛起了她的九耳八环大砍刀踏上了擂台,白梵看向方才她放刀的地方,那处竟出现了一个深凹。 由此可见小花手中那把大刀的重量非同一般。 岑芷若身材比较娇小,白梵本以为她这般体态定强悍不到哪去,但最终结果还是证明了一句话。 人不可貌相! 两人对战拼的内力,岑芷若丝毫不逊色小花,不过花瓣毕竟抵不过大刀,最后小花胜了她一招赢得了比赛。 小花扛着大刀跑到白梵面前,拍着胸口心虚的说:“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输给她了!” 白梵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温柔的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得!” “第四场,玄雾门青桐对战连城山庄白梵!” “到我了!”白梵忐忑的说,握着拳头有些紧张。 江河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别紧张,你就把他当做李问心!” 她回头望着江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愧是我的江河哥哥! 小花打量着她,惊讶的问:“梵儿,你的武器呢?” 白梵得意的笑了笑,说:“你难道不知道高手都是不屑于用武器的吗?” “我信你个鬼!”小花嫌弃的说。 白梵笑着取出了缠在腰上的十三节蛇骨鞭,在小花面前晃了晃:“在这儿呢!” 她飞身上了擂台,玄雾门的灰袍少年年岁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他冲着白梵笑了笑,笑的很纯净。 他拱手温雅的道:“在下青桐,请多多指教!” 白梵愣了一下,下意识接道:“哪里哪里,在下白银。” ??? 台下的江河等人齐变问号脸。 小花苦着脸,嘟囔说:“完了,她紧张的连自己名字都报错了,这局输定了!” 青桐微笑着问她:“姐姐见过金龙吗?” 她愣了一下,回道:“呃……在画上见过。” 青桐嘴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来朝她重重一挥,天空顿时变了颜色,紫电闪烁,一条金色的大龙从空中朝着她俯冲而来,看呆了台下的众人。 她惊的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掉下擂台,好在青桐突然闪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金龙将两人围在中间,青桐微笑着问她:“姐姐想看什么,我都可以变出来!” “大熊猫?”她犹豫的回答说。 青桐笑了笑,手指轻轻在金龙身上一点,原本威风凛凛的金龙瞬间变成了憨厚可爱的黑白熊猫。 他示意白梵伸手摸一下,白梵犹豫不决,试探着问:“我可以摸吗?” 青桐含笑点了点头。 白梵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大熊猫,忽然,熊猫幻化成了凤凰直冲云霄。 凤凰变得越来越多,将在场的所有人围在了其中,待凤凰散去后,众人惊奇的发现青桐站在了擂台下面。 “在下认输!” 青桐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离开了现场,白梵尴尬的站在擂台上不知所措。 江韩瑜的干咳嗽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说:“本场比试玄雾门青桐自动认输,所以算连城山庄的白梵胜!” 白梵回过神来,一脸懵:他就这样炫耀了一番,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个假打一点也不敬业。 跳下擂台,她默默的把蛇骨鞭缠回到腰间,小花拉着她激动的问:“梵儿,你离他那么近,有没有看见他是怎么把龙变出来的?” 她摇了摇头回答:“没看清!” “好想拜他为师啊!”小花一脸崇拜的说。 “今日的比试到此就告一段落了,剩下的比试明日再继续!”江韩瑜高声说道。 众人纷纷离场,柯昊乾凑到白梵身边好奇的问:“白梵,你徒弟什么时候回来?” 她愣了一下,问:“李问心?你找他做什么?” 柯昊乾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白梵恍然大悟,笑着说: “哦~你若是给他还钱的话我是可以代收的,如果借钱就不要找我了,我也穷的喝凉水了!” “那我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柯昊乾笑着飘走了。 江韩瑜朝他们走了过来,笑着说:“今晚江伯伯请客,有没有赏脸的小朋友?” 他的话音刚落,柯昊乾又飘了回来,一脸贱笑的问:“我可以去吗?” 看着他的模样,白梵不禁想起了李问心。 难道他们俩是兄弟?神情都那么相似? “是昊乾啊,当然可以去啊!”江韩瑜摸着柯昊乾的头大笑着说。 吃过饭后众人都纷纷回到了自己房间,深夜,白梵小心翼翼的从门口探出头来,左顾右盼了一番。 发现大家都房间都灭了灯,才放心的猫着腰从房间里钻出来。 她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心怕会发出声音惊醒周围房间的人,不过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出错。 她刚挺直腰板,原本好好系在腰间的蛇骨鞭突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脆响。 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见四周没有动静才弯腰捡起蛇骨鞭,她蹑手蹑脚的穿过走廊,却每一脚都踩在翘起的木板上,“吱嘎”声不停。 她用手摸了一把脸,绝望的想要撞墙:悦来客栈的装修什么时候这么豆腐渣了? 回去定要好好与顾连城反应一下,狠狠的罚他们一笔来安慰我这脆弱的心灵。 这“吱嘎”声听的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锁好门窗,注意防盗……”打更人挥着棒槌敲着锣喊道。 待打更人走远了些,白梵才从悦来客栈钻出来,使着轻功往袁家而去。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又一个人影从悦来客栈钻了出来。 白梵穿过几条坊巷来到袁家,轻轻一跃就翻过了高墙,好巧不巧的落在一对正在私会的小情侣儿身后,吓得她连忙蹲下。 应该先在墙头看看情况再跳下来的,她捂着脸:是我失算了…… 所幸那对小情侣儿并未发现她,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图纸,上面袁家府邸的建筑描绘的一清二楚。 这张图纸也是今天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上的,图纸左下角“连城留”几个字,让她断定这是顾连城偷偷塞给她的。 她下定决心明日定要好好观察周围的人,定要将顾连城揪出来。 循着图纸上的路线,她轻松的找到了顾连城留言中那个有暗格的房间,她走到书桌旁,伸手在书桌下摸索了一番,果然找到了机关。 “咔嚓” 她按下机关,左边的书架缓缓移开,一个暗门出现,她拿着火折子走进暗门,在里面走了十步不到,就被暗器给逼了出来。 靠!顾连城信中怎么没说会有暴雨梨花针?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站在暗门口犹豫不决。 不进去拿不到顾连城要的东西,进去嘛,又怕被暴雨梨花针射成筛子。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一惊,抬起手肘狠狠的往身后顶去,但却被人牢牢钳制住了。 “梵儿,是我!”江河压低了声音说,同时也松开了她。 她愣了一下,转身望着江河惊诧的问:“江河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随你来的!” 江河强憋着笑:“你出来时闹出的声响,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白梵满脸黑线,她转身把脸贴在墙上,因为此刻她感觉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 ------------ 第二十四章被人珍藏的花裤衩 “梵儿你半夜来探袁家所为何事?” 江河话中带着些责备:“你可知袁家机关重重,稍不小心就会命丧于此!” “现在知道了!”她贴着墙嘟囔说。 “是顾连城要我来为他偷一样东西!”她无奈的说,“不然我才不会来!” 江河愣了一下,心想:连城庄主?他也来洛阳了吗? 他要梵儿来袁家盗取的莫非是那个东西?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 他问:“你见到连城庄主了吗?” 白梵摇了摇头,说:“没呢,是他留的信条,上面的字迹是他的错不了!” 既然如此…… 江河伸手拍了拍贴在墙上的白梵,叮嘱说:“一会儿你跟在我身后,袁家密室机关繁多,当心点别跟丢了!” 白梵转身望着他,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江河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取出藏在腰间的软剑率先走进了暗道。 他曾探访过袁家密室,里面机关虽多,但却并不难破,暴雨梨花针并不会主动开启,定是梵儿方才进去时触发了机关。 白梵点亮火折子,地面石板上密密麻麻的细针,都是方才被她用蛇骨鞭挡下的毒针。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胳膊,咬了咬牙,庆幸自己方才跑得快,不然肯定会被扎成马蜂窝。 “梵儿,踩着我的脚印走,尽量不要触碰周围的墙壁和地板,以免触发机关!”江河回头看了她一眼叮嘱说。 “嗯!”白梵应了一声,踩在了江河的脚印上。 她每看江河往前走一步,心都会狠狠的揪一下,心怕他会触发了机关,被射成筛子。 “江河哥哥,你小心点啊!”她扯着江河的袖子关切的说。 江河应了一声,举起剑插进了墙面的一个缝隙中,用力一挑,原本平坦的墙面突然震动,石墙缓缓移动,出现了另一个暗道。 白梵大惊,没想到这密室竟是道中有道。 在密道尽头,二人看见了摆在石台上的金丝楠木盒,盒子不大,只有巴掌大小。 白梵走上到石台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机关后才将盒子拿了出来。 “走吧!” 江河抓着白梵的胳膊快步离开了密道,二人刚离开房间,袁家的人就赶了过来。 她与江河蹲在墙头,看着数十个拿刀冲进房间的袁家人,心想:幸好江河哥哥拉着我走的早,不然铁定会与他们发生冲突。 回到悦来客栈,江河把她送回到了房间,叮嘱她说:“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就好好休息吧,外面危险,不要再乱跑出去了!” 白梵笑了笑,用手托着盒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皱着眉说:“顾连城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害得我差点被暴雨梨花针扎成筛子?” 她挑眉问江河:“江河哥哥,你想不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江河坐在桌子旁抿了口茶,嘴角微微上扬,问:“连城庄主给你的信中可有‘勿拆’二字?” 白梵警觉的看着江河的背影,隐约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她起身凑到江河耳边,试探着问:“江河哥哥,你是不是知道这金丝楠木盒中有什么?” 江河笑着摇头不语,白梵冷哼了一声坐在他对面。 她用手指挑了一下盒上的金锁,不时往江河那处瞥上两眼,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但江河抿着茶,表情平静。 她一边盯着江河,一边从头上取下发簪插进金锁孔中,细细的挑着里面的锁芯,只听见“咔”的一声,锁开了。 江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惊讶的看着白梵:“你不怕连城庄主怪你?” “这有什么好怕的!”她一脸无所谓的说。 她将簪子插回头上,取下盒子上的小金锁丢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心怕会有蛇虫鼠蚁从里面蹦出来。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不能再多余的,盒子里只有一块花布。 “什么吗?袁家人真是奢侈,竟用如此贵重的金丝楠木来装一块小花布?” 说罢,白梵伸手把里面的小花布取了出来,江河急忙喝止,却已经晚了。 “完了!”他摸了下额头,摇头叹息说。 白梵用力的将小花布抖开,这才看清小花布的原貌。 “咦,这是谁的花裤衩?”她一脸嫌弃的将手中的小花布丢给了江河。 江河看着手中的花裤衩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从白梵手中取过盒子,将裤衩放了回去。 白梵突然明白了什么,惊讶的问:“这花裤衩不会是顾连城的吧?” 江河默认的点了点头。 “他的花裤衩为什么会被装在金丝楠木盒里,被袁家当宝贝一样藏着?”白梵不解的问。 “江河哥哥,你是不是知道原因,快告诉我!”白梵拽着他的手依依不饶的问。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 江河整理了一下被白梵揪起褶皱的袖子,笑着说: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袁老爷子还在人世,你连城叔叔与他相约在缘保山摇骰子斗蝈蝈,结果技不如人,满盘皆输。” “这么惨?”白梵微微皱起了眉,好奇的问:“所以他就把内裤也输给人家了?” “当然不止是输条内裤这么简单。” 江河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他输给袁老爷子的是一个要求,这件内裤只不过是个信物!” “好奇葩的信物!”她干笑了两声说。 顿了顿,她问江河:“这件事顾连城只字未曾向我提过,江河哥哥你是如何知道的?” “当时我就在一旁看着!”江河平淡的回答说。 “啊?” 白梵愣了一下,好奇的问:“你没有给他借钱吗?” 江河摇了摇头,说:“他们赌前定下规则,输完身上的东西即为赌局结束。 我还记得当时借给连城庄主一件外衫,十年了,他都还没还我呢!” 白梵撑着下巴笑了笑,说:“待我见着顾连城,我去向他讨回来!” “玩笑话,莫要当真!”江河笑着说。 他把玩着茶杯,若有所思的说:“定是袁家用此要求连城庄主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他也不会要你去将它偷回。” 他拂拂了拂袖子,起身笑着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房去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白梵连忙拉住了他,询问道:“江河哥哥,你不会把我打开盒子的事情告诉顾连城吧!” “当然不会,你就放心吧!”江河摸了摸她的头肯定的回答说。 “那好!” 她将小金锁与金丝楠木盒一同塞到了江河手中,嬉笑着说: “那你替我交予顾连城吧,若是我自己给他,他定不会相信我未曾打开过盒子。” 江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盒子,笑着说:“那好吧,待我见到连城庄主,我定亲自将盒子交予他!” 江河走后白梵便睡下了,他走到房门口隐约听见房中有动静,他放慢了脚步,轻轻推开了房门。 “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我好等!”一个慵懒的男声说道。 江河警觉的走进房间关好了门,点起蜡烛,发现顾连城正衣衫不整躺在他的床上,还一脸邪魅的盯着他。 他连忙别过头去,问:“连城庄主,你来怎么也不事先派人通知一声,我好让人准备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 顾连城冷哼了一声,满脸幽怨,说:“我若事先通知了,又怎么能亲眼见证白梵那个死丫头偷看我的裤衩!” “呃……梵儿她不是故意的!”江河连忙解释说。 顾连城突然起身,伸出手指挑着江河的下巴,冷笑着质问:“你还想给她隐瞒?我可是在窗外看的一清二楚!” 江河将顾连城的手推开,淡淡的说:“连城庄主,请您自重一些!” “自重?我如何了? 偷听你们谈话,你就要我自重,那你们看我花裤衩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重呢?” 他冷笑一声,伸手取过江河怀中的金丝楠木盒,侧卧在江河的床上,说:“悦来客栈人满了,今夜本庄主便与你睡!” 江河微微皱眉,拱手道:“既然连城庄主喜欢这个房间,晚辈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便转身开门离去了,心想:鬼才要和你一起睡。 顾连城以为他是要去白梵那儿,吓得急忙起身,一个健步追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厉声质问:“你要去哪?” “去找我爹,不然我露宿街头吗?”江河无奈的说。 顾连城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手:“慢走,不送!” 江河离开了,顾连城关上房门并上了锁,随手将盒子扔在床上,思考着要如何惩罚白梵。 “那个死丫头,让她别看偏要看!”他锤着床榻气愤的说。 更气人的是江河竟然把我败给袁老头的事情讲给了梵儿,梵儿那张嘴又藏不住事,若此事在江湖中传开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顾连城趴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喃呢道:“如果梵儿真把事情抖漏了出去,我干脆一死了之得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把梵儿的嘴堵住。 顾连城拿着盒子从窗户离开了悦来客栈,消失在黑夜中。 翌日,白梵来到江河房间门口,敲了半晌里面也没人回应。 她以为江河出了事,正当她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江河却出现在了她身后。 “江河哥哥你怎么走路没声啊?”白梵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的说。 “抱歉,最近有点飘!”江河打着哈气慵懒的说。 白梵指着他的房间,疑惑的问:“你在外面,为什么你的房门从里面锁着?” 江河猫着眼解释说:“哦,是连城庄主,他没房间了要睡我房间,我就把房间让给他了!” “顾连城?”白梵大惊。 她扯着江河的袖子焦急的问:“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打开盒子的事情告诉他?” “没有!”江河回答说。 “那就好!” 正当白梵以为没事的时候,江河揉了揉眼睛补充说:“不过我们看他花裤衩的时候他就在窗外偷看!” “什么?” ------------ 第二十五章红帖 白梵急得在原地踱步,江河抓住了她的双肩笑着说:“你别害怕,我想现在连城庄主也正愁要如何堵你的嘴! 只要你见着他的时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对他败于袁老爷子和花裤衩的事只字不提,我保你无事!” 白梵双手紧握,担忧的问:“真的吗?” 江河努力的睁开眼睛,温和笑着说:“小傻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白梵兴奋的靠在江河的怀里,嬉笑着说:“江河哥哥待我最好了。” 江河摸着她的脑袋笑了笑,突然觉得眼前的白梵变成了两个,他踉跄的往后倒去,吓得白梵连忙扶住了他。 “江河哥哥,你怎么了?”白梵扶着他担忧的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说完,她一脚踹开了江河的房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顾连城不知去向。 心想:幸好顾连城不在,虽然江河哥哥叫她不要与顾连城提花裤衩的事,但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 “不用了不用了!”江河连忙摆手,笑着说,“我们还是先去袁家吧,武林大会快开始了!” “可是……” 她看着江河疲惫的模样,很是担心:“你这个模样还是留在客栈里比较好,反正你也不当武林盟主,今天就别去了!” “没事,我很好!”江河微笑着说。 其实他心里担心的很,心想: 今天的对战表安排第一场是梵儿对小花,我对沈千临,若我缺赛,沈千临定直接晋级第二场,她哪里是沈千临的对手。 “走吧!”他轻轻拍着白梵的手说。 途中,白梵还是忍不住问他:“江河哥哥,你不是说昨夜与江伯伯一起睡的吗?为何好像十天半个月未休息了一样?” 江河冷笑了一声,无奈的说:“正是因为和我爹一起睡,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为何?”白梵满脸疑惑。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开始我爹的呼噜声把我吵得睡不着,我就服了些安神丹,你知道服用安神丹有什么副作用吗?” 白梵想了一下,笑着说:“打呼噜!” 江河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打呼噜,我服用安神丹后呼噜声又把我爹吵得睡不着,然后他又服药,我们俩就都有点……吃多了!” “我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江河眯着眼笑着说。 “你们父子俩真有趣!” “哪里有趣了,我就感觉他是在折磨我!” 江河打着哈气,懊恼的说:“早知如此昨晚我就不睡了,通宵都要比现在这个状态好!” 两人在袁家门口遇见了小花和沈千临,小花看着江河的熊猫眼惊呼道:“江殿主,你昨晚干吗去了,黑眼圈都比我拳头大了!” 她握着拳在江河眼睛上比划了一下,打趣说:“还是说你晚上偷偷闯到哪家姑娘闺房被人揍了?” “莫要胡说!”白梵责备的说,但同时又感觉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与小花解释说:“江河是昨夜嗑多了安神丹,药效还没过!” 沈千临扛着枪摇了摇头,问:“你都这副模样了还准备和我比试吗?” “打瞌睡又不妨碍发挥!”江河淡淡的说,然后走进了袁家,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 “江河哥哥,小心点!”白梵在后面喊道。 “我们也进去吧!”小花拉着白梵的手说。 沈千临走在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嘟囔说:“真是的,白梵来了就不牵我了,讨厌!” 擂台周围已经坐满了人,青桐、柯昊乾他们今天都坐在了自己门派里,白梵注意到站在高台上的江韩瑜江伯伯,也是满脸疲惫。 小花皱了皱眉,不解的问:“他们父子俩今天怎么一个样啊?难道是晚上对着嗑药的吗?” 白梵点了点头,说:“还真被你说对了!” “大家请肃静,现在开始进行今天的第一场比试,第一场是由霸道门的霸王花对战赤云门的沈千临,请二位参赛者上场。” 听了江韩瑜念得对战表,江河猛然惊醒,第一场应该是梵儿和小花打才对,老爹他在搞什么? 江韩瑜看到已经站在擂台上的小花和沈千临,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念错了对战表,不过现在改口也来不及了,只能祈祷霸王花能胜沈千临。 “小花加油!”白梵在擂台下喊道。 小花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她单手举起自己的九孔八环大砍刀指着沈千临,笑着说: “大兄弟准备好,我要出招了!” 沈千临笑了笑,正准备回话,却没想到小花的大刀已经落了下来,他连忙举起长枪去扛,咬着牙说:“我还没说开始呢!” “哎呦,打都打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小花不耐的说。 三招过后,她压低了声音问沈千临:“三招都过了,你怎么还不下去?” “下去那么早做什么啊?再来两招,反正白梵和江河也不会真打,结束的太早没地方去。” 沈千临舞着长枪与小花的大刀碰在一起,磨出刺眼的火花。 “洛阳城那么大,逛不死你!”小花没好气的说,“赶紧的,打完我还要和梵儿去买胭脂呢!” “好吧好吧!”沈千临满脸无奈,说,“轻踹点,我没垫东西!” “我尽量!”小花嘿嘿的笑了两声,一脚重重的揣在沈千临的肚子上,将他踹下了擂台。 沈千临在台下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死小花,让她轻踹点还下这么重的脚!” “第一场,霸道门霸王花小姐胜,下面开始第二场比试,极上殿沈千临对连城山庄白梵,请选手上台!” 林惊拿着江河的剑走了过来,恭敬的说:“殿主,你的剑,殿主?” 他叫了两声江河都没有回答,凑近仔细一看才发现江河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可如何是好,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叫啊。 已经站在擂台上的白梵欲下台去叫他,不料却被江韩瑜止住了,他说: “罢了,就算他弃权,现在直接进入决赛吧,请霸道门霸王花上台与连城山庄白梵进行最终决斗!” 江河睁开眼看着擂台上的白梵笑了笑,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江韩瑜站在高台上强忍着睡意,他盯着江河,目光如炬:臭小子,竟敢当着我的面睡觉,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小花拄着大刀,笑眯眯说:“梵儿,我可不会让着你哦!” 白梵取出了十三节蛇骨鞭,笑着说:“开始吧,我会尽全力赢你的!” 小花拔起大刀砍在台面上,一道裂痕从刀口开始蔓延到白梵脚下,白梵见状使着轻功跳到一旁。 裂痕虽然止住了,但小花随着裂痕一起打出去的那道真气却飞出了擂台,在坚硬的墙壁上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看呆了众人。 霸道门的霸道真气果然名不虚传。 白梵笑了笑,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小花使用自家门派的武功。 她挥出鞭子,小花举刀来挡,二者碰撞擦出了火花。 小花横挥着大刀向她拦腰斩了过来,她向后下腰,小花的大刀从她的肚脐上方撇了过去,只差一毫就能伤到她。 白梵从小练舞,身子骨非常软,小花的大刀力量虽强,但挥出去收回来需要一段时间。 她只要使用姨娘教予她的幻影步,就能她轻松躲过这些重型攻击。 以柔克刚。 她飞身落在小花背后,若是小花要挥刀攻击她,需要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所以她只要贴身缠着小花来磨掉她的耐心。 小花被白梵缠得脾气都快没了,她将大刀重重的插在台面上,气愤的说: “不来了,你缠着我我根本没法出招,有气没法出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江伯伯我认输了!”小花扛着大刀跳下了擂台。 江韩瑜笑着说:“那好,我宣布此次武林大会胜出者白梵,就是我们新任武林盟主!” 众人纷纷起身,齐齐抱拳向擂台上的白梵道:“参见新盟主!” “多谢,多谢!”她站在台上抱拳回道,却觉得尴尬的很。 武林盟主只是一个头衔,但这顶帽子戴在头上却让白梵觉得别扭,要知道上一任盟主是无缘无故失踪的,至今生死不明。 想到这此事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怕自己哪天也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她舍不得连城叔叔,舍不得江河哥哥,舍不得小花…… 白梵发现今日袁家明显增了许多护卫,她猜想可能是因为金丝楠木盒丢失的原因。 不过现在东西已经被偷了,亡羊补牢? 她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说:“为时已晚。” 小花看着她不解的问:“什么为时已晚?” “没有,我就随口说说!”她笑了笑,和小花追逐着跑出了袁家。 出门时她遇见了那个身着灰袍的玄雾门弟子青桐,她笑着走过去与他打了招呼:“青桐,怎么只有你一人?” 他笑了笑,说:“师兄他们已经先回客栈取行囊了,我是特地在此等你的!” “等我?” 白梵愣了一下,不解的问:“等我作甚?” 青桐取出一张红帖递到白梵面前,笑着说:“这个,还请姐姐收下!” “这是什么?”白梵疑惑的问。 她正准备接过青桐的红帖,江河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护在了身后,眼中竟出现了杀意。 沈千临抱着长枪站在一旁,语气冰冷的说:“小子,眼睛擦亮点,这可不是你能送红帖的人!” 青桐默默将红帖收回袖中,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番,诡笑着说:“抱歉,打扰了!” 青桐离去后,白梵忍不住开口问:“为何不能收青桐的红帖,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江河耐心向她解释说:“雾隐门送红帖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人,二是为命,梵儿你要切记雾隐门的东西不可乱收!” “也不知这小子送你红帖是想要人还是要命!”沈千临冷笑着说。 ------------ 第二十六章顾连城现身洛阳城 “不管是人还是命,他都没那个机会拿走!”江河冷冷的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杀意。 沈千临打了一个寒颤,一脸无辜的说:“你为什么盯着我说?” 江河猫着眼看着沈千临,一脸嫌弃:“谁看你,神经病!” 说罢,他便拉着白梵往悦来客栈的方向去,沈千临指着江河对小花抱怨说:“他刚才明明就是在看我对不对。” 小花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连忙追上了江河。 白梵看着追过来的小花,与江河说:“江河哥哥,我答应了小花要陪她去逛街,就不和你一起回悦来客栈了!” 江河犹豫了一下,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别!” 白梵觉得自己必须打消他这个念头。 她指着江河那双由精致丹凤眼变成的泡泡眼,担忧的说:“你看你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还是先回客栈休息吧!” “可是我担心你啊!”江河说。 玄雾门送红帖的事情刚过去一盏茶功夫不到,就怕青桐那小子会不死心再跑回来。 “那我让林惊随你去,有他跟着你,我也放心些。” 白梵无奈的笑了笑,推着他往客栈的方向走去,说:“不用,有小花和沈千临在,没事的,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林惊!” 白梵大喊了一声,因为他知道林惊就在附近。 一个黑影从袁家围墙飞了过来,林惊向她抱拳恭敬的说:“白小姐!” 白梵将顾连城塞到了他的怀里,笑着说:“把你们殿主送回客栈好好休息!” “江河哥哥我走了!” 她轻轻的拍了下江河的肩,笑着拉着小花的手离开了。 白梵他们都离开后,林惊看着怀中的江河担忧的问:“殿主,您没事吧?” “还是有点事!”他叹息了一声,往林惊的肩上蹭了蹭,疲惫的说:“让林羽跟着他们!” “是,殿主!” 林惊应了一声,发现怀里的江河已经睡着了。 他抱着江河回到了悦来客栈,看见江河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与他穿着一模一样的男子,那便是他弟弟林羽了。 林羽靠门上,怀中抱着剑,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惊的到来。 林惊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个弟弟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难道是脑子发育不良? 他走过去踹了林羽一脚,淡淡说:“别吃了,白小姐她们去逛街了,殿主让你去跟着!” “逛街,这个我喜欢!”林羽笑着说,他看了眼自家哥哥怀里的江河,担忧的问:“殿主怎么了?” “没事,安神丹磕多了而已,睡两天就好!”林惊回答。 “没事就好,那我去逛街了!”林羽傻笑着说。 林惊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抱着江河腾不出手来,他非得赏林羽一个爆栗子。 他咬着牙,说:“是让你去保护白小姐,不是让你去逛街,记住了吗?啊?” “记住了记住了!”林羽笑着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林惊人在客栈里守着江河,心里却担心着林羽那边,心怕林羽玩忽职守让白梵出个好歹来,那殿主醒来不得把他脖子拧了? 他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懊恼的说:“早知道就让他在客栈守着殿主,我去保护白小姐好了!” 白梵与小花逛了四五条街,一路买买买,沈千临跟在她们身后,用他的宝贝长枪挑着两位大小姐的大包小包物品。 他打心底的感叹:练两天功也不及陪她们逛两个时辰的街累! 从久香堂出来,白梵就瞧见了那个飞奔而来的身影。 林羽左手拿剑右手握着四串冰糖葫芦,满脸笑意的停在白梵他们面前,他伸手递出了冰糖葫芦,笑着问:“吃吗?” 白梵伸手拿了一串,笑着说:“多谢!” “给我也来一串!”小花从林羽手中拿了一串糖葫芦,“谢谢!” 白梵回头看了眼沈千临,问:“你要吗?” 沈千临别过了头,嫌弃的说:“小孩子吃的玩意儿,我才不稀罕!” 小花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到了沈千临嘴里,不满的说:“小孩子吃的东西怎么了?还嫌弃?赶紧把它给我吃完了!” 沈千临咬着冰糖葫芦,表情委屈极了。 白梵看着他俩笑了笑,然后问林羽:“林羽,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属下是奉命来陪小姐您逛街的!”林羽如实答道,“殿主担心您的安危,所以让属下寸步不离的跟着您!” 白梵心头一暖,脑海里又浮现出江河疲惫的脸来,她问林羽:“江河哥哥回到客栈了吗?” 林羽与白梵并肩走在街道上,说:“回了,我哥在那守着的,您就安心逛街吧!” 突然穿着褴褛的老人挡在了他们面前,林羽下意识的拔剑相向,白梵伸手拦住了他:“别激动!” 老人缓缓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触目惊心,他缓缓扬起嘴角,笑容甚是诡异。 “你是谁?”林羽警惕的问。 老人呵呵的笑了两声,说:“有缘人!” “我吗?”林羽指着自己惊讶的问老人。 “你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说的是你身后的那位姑娘!”说完,老人一脸嫌弃的推开了林羽。 小花和沈千临见状立即走上前来,问:“梵儿,这老人是谁?” 白梵摇了摇头,说:“不知,突然出现的!” “当心点为好!”沈千临提醒道。 “嗯!” 她点了点头。 老人见几人警觉的盯着自己,心里虚的很,他拍着手尴尬的笑了起来,说:“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盯着我,多不好意思!” 几人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你表演~ 看着无动于衷的几人,老人连先前准备好的预热台词都忘了,没办法,直接进入正题吧。 他把手伸进了宽大的袖子里,同时林羽的剑也出鞘了,他用剑抵着老人的喉咙,冷冷质问问:“你想干什么?” 老人无奈的说:“小心点,我都说和这位小姐是有缘人了,我自然要拿点东西送给有缘人啊!” 心里忍不住吐槽:江河这些护卫都是如何调教出来的?个个警觉性都这么高? 他从衣服里取出一块上好的玉佩递到白梵面前,笑着说:“小姑娘,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小花皱了皱眉,思忖道:“卖假货的?” “什?什么假货?”老人听了小花的话非常不高兴。 气愤的说:“我这玉可是从长白山挖来的,正品玉石,我卖的是信用懂不懂?” “哦~原来是要钱的!”小花恍然大悟,拉着白梵就要离开,“梵儿我们走,他是个骗子,骗钱的!” “我……”老人气结,差点一口气儿没提上来。 这…这些孩子现在怎么都这么难忽悠啊?我快被气死了。 “小花,等等!”白梵唤住了她。 小花一脸疑惑的望着她,问:“梵儿,你难道真要买这老头的假玉?” “他的玉是真的!”白梵笑着说。 老人冲着小花冷哼了一声,对着白梵赞赏说:“诶,还是这个小姑娘识货!” “你……”小花欲反驳回去,白梵拉住了她,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她取过老人手中的玉佩仔细观摩了一番似笑非笑的说:“这玉我见过!” 她观察了一下老者的表情,发现他有些心虚。 她用手扶着下巴假装思考,时不时的看一眼老人,说:“啧,让我仔细想想,我是在哪里见过这玉呢?” 她发现老人越来越紧张,只见他一把夺过了白梵手中的玉,气愤的说:“不给了,不给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看着老人离去时的背影,她嘴角微微上扬,更加笃定这个人的身份。 “这老头真怪!”小花哼哼的说。 她拉着白梵,好奇的问:“你说你见过那块玉,是在哪里看见过?” “这是个秘密!”白梵一脸神秘的回答,然后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白小姐,等等我!”林羽将剑收回剑鞘,急忙追了上去。 等白梵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悦来客栈门口围满了人,而且还有带刀的护卫把守在门口,怕是悦来客栈里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几人费力的挤到客栈门口,惊讶发现客栈内空荡荡的,只有顾连城一人坐在中间的桌子旁喝茶。 护卫们认得白梵,于是就放了他们进去,白梵走到顾连城对面坐着,试探着问:“连城叔叔,那个盒子江河哥哥给你了吗?” 顾连城抬头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说:“给了!” “你拆开盒子了吗?”他故作疑惑,皱着眉问。 白梵连忙摆手否认,说:“没有没有,您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拆啊!” 顾连城冷哼了一声,表情十分阴沉,心想一个胆你都能闹翻天,给你十个胆你不得飞到天上去拉屎? “那就好!”顾连城冷笑了一声说。 虽然他在笑,但是他的目光十分凛冽,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白梵已经死千百回不止。 若不是方才江河告诉他他已经堵住了白梵的嘴,并且保证白梵不会将此事说不去,不然他早叫人将她拉下去真狠揍一顿。 白梵尴尬的笑了笑,江河说过,顾连城早已知她拆开盒子的事情,既然他方才未拆穿,那这件事应该就这样过去了。 她非常好奇江河是用了什么法子稳住了顾连城。 白梵发现顾连城在看自己,于是就咧着嘴呵呵的笑了两声。 “笑的可真难看!”顾连城嫌弃的说,“为何你爹娘长得那么俊,却生出了你这么个丑八怪?” ------------ 第二十七章命悬一线 丑八怪?顾连城竟然骂我丑八怪? 白梵气愤的不行,回头问小花:“小花,你说我丑吗?” 小花指着脸上的小酒窝笑着说:“不丑,你可是我的小天使!” 江河摇着折扇,冷笑说:“呵,天屎差不多!” “你……” 白梵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咬牙道:“不要以为你是我叔叔我就不敢揍你?”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揍我?” 顾连城轻叹了一口气,说:“在我有生之年你都赢不了我!” “你看我揍不揍你!” 说完白梵就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心里却虚的很,一个劲的祈祷:小花林羽你们给点力啊,一定要拉住我! “使不得使不得!”小花连忙拽住了她的胳膊,“他是长辈,你是晚辈,要尊老爱幼啊!” 白梵挣扎着说:“又不是亲的,他都不爱幼我干吗尊老啊,你别拉我,我要与他决一死战!” 林羽抱拳,劝说道:“白小姐您冷静点,谁不知您在江湖魅力榜排行第二啊,若说您丑,那世上不久没有美人了吗!” 白梵停下了动作,向林羽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个解释深得她喜欢。 顾连城看着她冷笑说:“都说了是第二,这前面不是还有个第一吗?林羽,你告诉她第一名是谁!” “呃……第一名是连城庄主您!”林羽笑着说。 白梵将放下的袖子又撸了起来,质问:“这是谁排的什么狗屁魅力榜?你看看他这个模样哪来的魅力?” “我没有魅力?”顾连城冷笑了一声,得意的说:“你可知外面的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吗?都是来看我的!” “见过自恋的,但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白梵抱着胳膊不屑的说,“谁知道外面那些是不是你花钱请来的水军?” “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顾连城皱着眉说,“我连你都养不起了,哪来的钱去请什么水军!”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白梵转身就要离开。 顾连城冷冷的唤住了她:“站住,你要去哪?” 她停下脚步,大声说:“去买点吃的,饿了!” “那你不必去了!” 顾连城将折扇合起,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十几个黑衣护卫排着队端着菜肴走了过来。 小花看着桌子的菜不禁咽了下口水,顾连城招呼他们几个说:“都坐下吃吧!” “多谢连城庄主!” 几人拱手齐声道,自觉的搬了凳子过来。 顾连城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白梵,皱着眉道:“怎么?还要我过去请你?” 白梵冷哼了一声,扯着袖子转身走到小花身边,正准备坐下,却听到顾连城的咳嗽声。 她经常与顾连城斗嘴,生气也不过三分钟而已。 她走到顾连城身边坐下,端起碗就开始扒饭,小花夹了块肉放到她的碗中。 一本正经的说:“来,多吃点肉,长胖点就能打过连城庄主了!” 顾连城摇着扇子笑着说:“她再长胖点怕是连轻功都使不了了!” …… “你干吗不吃啊?”白梵咬着筷子问顾连城,“难道你在菜里下毒了?” 听了她的话,几人的动作同时僵住了。 顾连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折扇敲了敲她的筷子,教训说:“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咬筷子!” 咔! 筷子被白梵咬折了,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这筷子的质量太差了。 “给小姐换双筷子!”顾连城对身后的护卫说。 护卫立即取了一双新筷子送到白梵手中,顾连城看着停下筷子的几人,笑着说:“别愣着啊,赶紧吃,吃完好上路!” “啊?” 几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呼。 白梵还从袖子中取出一根银针插到饭里,她看着正常的银针疑惑的说:“饭里没毒,难道毒在菜里?” 说完,她伸手准备把银针往菜里插一插,顾连城用折扇将她的手打了回去,呵斥说: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专门从连城山庄跑过来给你们下毒吗?” 白梵收起了银针,抱怨说:“谁让你说话那么吓人,还吃饱了好上路?那不是送死人的吗?” 正当几人准备动筷子的时候,顾连城又幽幽的说:“其实我就是让人放了点迷药而已!” 几人将夹起来的菜又默默的放了回去,此时门外传来了马车轱辘的声音,片刻,黎子初走了进来。 他拱手低头向顾连城说:“庄主,马车已备好!” 顾连城向他摆了摆手,黎子初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看着白梵几人,一本正经的说:“方才与你们开玩笑的,饭菜里干净的很,赶紧吃吧!” 他看着白梵,特别的说:“特别是你,赶紧吃完了好上路!” “要上路去哪?”白梵扒着饭疑惑的问。 “回连城山庄!” 顾连城用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叹息道:“金丹羽飞鸽传书来说贺轻安快不行了!” “什么?” 白梵将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她抓着顾连城的袖子焦急的问:“贺轻安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就不行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也红了起来。 “你不知道贺轻安受伤了吗?”顾连城疑惑的问。 白梵连连摇头,哽咽的说:“他没与我说起过啊,是不是你让他赶回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才让他受伤的?” “我能让他做什么危险的事?” 顾连城叹了口气,解释说:“我是得到贺轻安中了歃血掌的消息,让黎子初叫他回连城山庄找金丹羽医治的!” “你赶紧吃吧,吃好了我们好走!”顾连城催促她说。 “我不想吃了,没胃口!”白梵抹了下眼泪,转身离开了客栈。 “大小姐,请上马车!”黎子初向她说。 她点了点头,坐在马车里怎么也想不出贺轻安是何时受的伤。 是在那个县城的时候吗?那天他虽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可也只是皮外伤啊。 难道是在邓家?他中途消失过一段时间…… 也不可能,邓家人的功夫都是三脚猫, 怎么可能会歃血掌这种邪门的功夫。 “我想起来了,是在莫家!” 白梵激动的站起身来,却忘记了自己身在马车中,头撞在车顶上发出一声脆响。 黎子初打开车门担忧的问她:“大小姐,您没事吧?” 她捂着头摆了摆手,咬着牙说:“没事,没事!” 她还记得在莫家捡到的那块玉佩,贺轻安说那是他的玉,是和人打斗时掉落在那儿的。 虽然房间里全是剑痕,但这并不排除那个人会歃血掌的可能性。 还有她那晚听到的咳嗽声,也许贺轻安并没有感冒,而是因为中了歃血掌在咳血。 顾连城走上马车,刚坐下,白梵便说:“我想起来贺轻安是何时受伤的了,是我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这不能怪你。” 顾连城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叹息说:“如果那个人不告诉我他受伤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会瞒到何时!” “不过我想他也瞒不了多久!”顾连城苦笑着说,“中了歃血掌的人,从来没能挨过七天,她也是如此!”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拍了拍白梵的肩,说:“想开点,贺轻安命硬,会没事的!” 他还记得当初将贺轻安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时候,他全身的皮肤都已经被冻成了紫青色。 他那时本以为贺轻安活不了了,但没想到他竟然就靠那一碗热汤熬了过来。 白梵突然想起还未与江河打过招呼,自己突然离开,他会不会担心? 不对,林羽知道我与连城叔叔走了,他会告诉他的。 她拨开帘子望着悦来客栈的方向,顾连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我已经和江河打过招呼了,他说忙完这边洛阳的事情就会去连城山庄!” 回去的途中,白梵向顾连城说了事情的经过。 “莫向阳家被人灭门了,贺轻安就是在查他们家的时候受的伤!” 她问:“伤贺轻安的人会不会就是灭门莫家的凶手?” “也许是,也许不是!”顾连城若有所思的答道。 他玩着扇子自言自语说:“按理说歃血掌应该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经失传了,现为何又突然出现在莫向阳家?难道他们家与当年的那件事有关系?” “二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白梵疑惑的问。 “那件事也不是何不可说的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顾连城思忖了一会儿说:“你知道二十五年前的烈堂灭门惨案吗?” 又是灭门,白梵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某些人不懂“祸不及家人”吗? 动不动就灭人家满门,他们的良心何在? 她摇了摇头说:“未曾听人提起过!” 他叹息道:“那件事是江湖中绝大部分人的耻事,人人避而不谈,你不知道也并不奇怪!” 他冷笑了一声,继续说:“不过他们以为不谈,江湖中人就会忘记淡忘这件事吗?简直可笑!” 听顾连城的语气,白梵隐约觉得烈堂的事情并不简单,而且可能牵扯到江湖中的一些名门大派。 她一脸期待的等着顾连城继续说下去,却没想到顾连城叹了口气。 说:“这件事情牵扯甚广,为了避免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白梵翻了个白眼,直接了当的说:“连城叔叔你这样可不行,人家兴趣起来了你又不说了,你这样很无耻啊!” “而且你就是现在不告诉我,我也肯定会忍不住去查,到时麻烦不是更多吗?” 她摇着顾连城的手撒娇道:“连城叔叔,你就告诉我嘛!” 顾连城笑了笑,正准备告诉她,却不小心看见了她藏在腰间的那块赤色玉佩。 “这是……” 他伸手从白梵腰间取过了玉佩,瞬间眉头皱成了一团,问:“这玉佩你从哪得来的?” ------------ 第二十八章江湖往事 白梵从顾连城手中把玉取了回来,说:“别人送我的,怎么?有何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顾连城舒展眉头,笑着说:“这快玉成色不错,好生收着,可别让其他人看见,当心被人偷去咯!” 白梵把玉塞回到腰间,心想这还用得着你说? 她看着闭目养神的顾连城,没好气的说:“连城叔叔,不要转移话题好吗?赶快和我说说烈堂被灭门的事情!” 顾连城懊悔的叹了口气,自知自己挖的这个坑是跳不过去了。 便说:“二十五年前的烈堂和如今的御龙堂一样,都被江湖中人称作是邪教、魔教! 烈堂的独门绝技便是歃血掌,歃血掌功法诡异,中了歃血掌的人七日内会化作一摊血水,无药可医!” 白梵右手捏着左手,害怕的说:“那贺轻安岂不是死定了?” 顾连城一脸鄙夷的看着白梵,说:“我刚才说的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你认真听好吗? 再难的技术都有被攻克的时候,歃血掌这种功法虽然诡异,但也被人找到了治疗的方法了啊!” 白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着心里那股想要揍人的欲望:“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你这样断句很吓人的啊!” “谁让你打断我的?”顾连城摇了摇折扇,一脸的嫌弃。 白梵干笑了两声,发出疑问:“听你这样说贺轻安的伤是可以治好的,可金丹羽为什么会飞鸽传书给你说贺轻安不行了?” “可能是金丹羽用错药把贺轻安毒死了也说不定!”顾连城开玩笑的说。 白梵满脸黑线,心想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连城叔叔,能不能正经一点?”她不满的喊。 顾连城干咳了两声,说:“金丹羽信中并未明说,只说贺轻安命在旦夕,让我们赶回去看他最后一眼!” “你会不会被人骗了?”白梵质问道。 “那信中的字迹你仔细看过了吗?是金丹羽的吗?” 顾连城叹了口气,不满的说:“看过了,我好歹是你叔叔,是个老江湖,你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 白梵点了点头,好奇的问:“方才你说歃血掌的治疗方法被人研制出来了,是谁弄出来的?” “是你娘白灵竹!”顾连城说。 “我娘?”白梵愣了一下,心想原来我还真是随我娘姓的啊? “你从来没与我说过我爹娘的事情?我娘她这么厉害的吗?”白梵望着顾连城一脸期待。 顾连城身子一僵,发现自己说漏了不得了的事。 我怎么把她娘的事情讲给她听了?完了,到时她去查了那还得了? 白姐姐啊,我有愧于你啊,藏了二十多年前的名字,今天一不留神就给供出去了。 他故作疑惑的问:“啊?什么?我有说你娘吗?” 白梵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说:“你说我娘白灵竹研制出了治疗歃血掌的方法啊!” “我是说了白灵竹,但我没说她是你娘吧?”顾连城故作轻松的笑着说,“肯定是你听错了。” 白梵摇了摇头,肯定的说:“你说了,不信你自己往上翻去看!” …… “我没说,你听错了!”顾连城死不承认。 他仔细打量了白梵一番,嫌弃的说:“呵,白灵竹那样的奇女子,怎么可能是你娘?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钻了!” “我……”白梵语噎。 心想他方才明明就是说了白灵竹是我娘,现在又死不承认,真没见过这么耍赖皮的人。 不过她也懒得与他争辩,他说是就是吧,说不是就不是呗。 “那你与我说说她是如何破解歃血掌的,我想听听!” 顾连城用背书一样的语气道:“潜入烈堂盗取歃血掌秘籍,然后将歃血掌练一遍,再从练习的途中找到破解以及治疗歃血掌的方法。” “就这样?”白梵质疑的问。 “就这样!”顾连城肯定的答。 …… “那你在与我说说烈堂是如何被灭门的!”白梵又折回来问。 顾连城靠在门框上,叹了口气说:“这又得从另外一件事说起!” 牵扯的事还真多。 白梵怕顾连城一会儿故事说得多了又将她带偏,便说:“不要说前因了,直接告诉我是谁干的就可以了。” “是谁干的?”顾连城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江湖中大半部分人都参与这件事,可以说人人有责,又可以说人人无责。” 他叹了一口气道:“这其中掺杂了太多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反正回连城山庄的路还长,你可以慢慢说!”她望着顾连城一脸期待的说。 顾连城无语ing中…… 不过顾连城最终还是耐不住她的唠叨将事情告诉了她。 她理了一下思绪,综合顾连城所述,确定导致二十五年前烈堂被灭门的罪魁祸首乃是一个在江湖中出现不到三年的人。 当年的江湖动荡不安,远不及如今这番安稳,当年南国皇帝赫连康城野心飞出朝政,臆想统一江湖。 他推出一个名叫白千殇男子进入江湖,并要求他务必在三年内完成一统江湖的任务,否则就要他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而当时江湖中以千机门、烈堂、御龙堂三大门派独大。 白千殇知道,他若要在江湖中立足就必须找到一个靠山,而他就将目标放在了千机门。 当时的千机门门主就是白灵竹,白千殇千方百计取得了她的信任之后,又暗中挑起千机门与烈堂的争端。 当时白灵竹要好的一个姐妹蒋紫玉中了烈堂的歃血掌,她便只身潜入了烈堂盗取歃血掌秘籍,而将千机门托付给了白千殇。 但她不知的是,重伤蒋紫玉的人乃是偷学了歃血掌的白千殇。 短短七天内她盗秘籍,练武功,找破绽,可最后蒋紫玉还是不幸去世,白千殇也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强占千机门,在江湖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后却又在现场留下烈堂的标记。 他在江湖大肆宣扬烈堂的所作所为乃是邪教勾当,不配为名门正派。 烈堂也因此被江湖中人划为邪教,人人喊打,白灵竹知道杀死蒋紫玉的凶手乃是白千殇,所以打算联合烈堂杀死白千殇。 但刺杀却失败了,因为他们当中出现了叛徒,他们被人出卖了。 当时赫连康城看中了白灵竹的美貌,要纳她为妃,遂令白千殇将白灵竹带回南国皇宫。 他带着重伤的白灵竹回宫途中,再次遭到了烈堂偷袭。 不过当时的烈堂已势薄如蝉翼,救白灵竹的时候,他们的堂主温凡松就身死白千殇之手。 虽说他先安排了家人逃离,但他们的行踪还是被白千殇得知。 白千殇四处散播他妻儿子女的行踪,那一夜,名山上火光冲天,能听到的也只是大火燃烧树枝的声音。 烈堂被灭之后,白千殇将千机门改为三大门,完成了赫连康城交予他的一统江湖的任务。 三大门现在之所以不如以前猖獗,是因为三年后白灵竹又带着御龙堂杀了回来。 当年白千殇初入江湖,御龙堂就已经举家搬迁到了塞外,可能是得到了某些消息。 这一斗,御龙堂与千机门都损失惨重,不过最终还是以三大门大败而终,但御龙堂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因为他们灭了武林第一“正派”三大门。 他们遭到全江湖的驱逐,御龙堂不得不退回塞外。 江湖传言,他们的少堂主与白灵竹来不及撤退,被人万万人追杀,身死中原。 不过从那以后三大门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白千殇那个人也凭空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然后就是江湖中突然蹦出了一个连城山庄,它富可敌国,而且没有人敢去得罪。 连城山庄是否就是当初的三大门呢? 白梵问了,但是顾连城没有回答。 黎子初在外敲门道: “庄主,大小姐,连城山庄到了!” “到了吗?真快!”顾连城睁开眼笑了笑说。 听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率先推门走了下去,见白梵久久未动,便问:“怎么?不担心贺轻安了?” 白梵跳下马车,二人径直往金丹羽的院子去,去时发现金丹羽正在院子里晒药材,白梵连忙走上前去。 金丹羽回头看见白梵,惊喜的说:“哟,大小姐收债回来了?让我看看收了多少,够不够花一个月?” 不过当他看见顾连城的时候,表情又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庄主也在啊!” 顾连城向他点了点头,白梵抓着金丹羽的胳膊,焦急的问:“贺轻安在哪?他怎么样了?” 金丹羽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道:“大小姐你别激动,贺轻安好的很,现在八成是在于亦玉院子里帮他算账!” “贺轻安他不是中了歃血掌吗?”白梵一脸紧张的望着他,“你真的把他治好了吗?” 金丹羽点了点头,略带责备道:“大小姐,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区区歃血掌怎么可能难倒我呢!” 白梵皱了皱眉头,问:“那信鸽是怎么回事?” “信鸽?什么信鸽?”金丹羽一脸疑惑。 白梵回头看了眼顾连城,示意他来说。 顾连城道:“我在洛阳城时收到飞鸽传书,上面说贺轻安命在旦夕,还是你的字迹!” “我没写过!” 金丹羽举起右手:“我发誓!” 白梵将他的大拇指摁了一下,轻声道:“多了!” “既然那信鸽不是你,那会是谁的?”顾连城皱着眉问。 金丹羽走到顾连城身边,指着他不满的说:“梵儿也就算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你见我哪次送信是用鸽的?我都是用雕的好吗?” “那岂不是飞雕传书?” 白梵咬着指甲,脑袋里出现了画面。 ------------ 第二十九章蛛丝马迹 “若飞鸽不是你送的那会是谁?他把我们引回连城山庄的目的又是什么?”白梵不解的问。 金丹羽看了一眼顾连城,顾连城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还有,在我没查清楚是谁伤了贺轻安之前,你们俩都给我乖乖待在庄里,那都不许去,听到了吗?” “嗯嗯!” 白梵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听到了听到了!” “金丹羽你帮我盯着她!”顾连城向金丹羽交代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白梵也欲离去,却被金丹羽拦住了,他说:“大小姐,庄主前脚刚走你不会就已经把他的话忘掉了吧?” “乖乖待在我这里,哪都不许去!”金丹羽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 白梵努了努嘴,心想我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给你试药不成? 一想到他满院的坛坛罐罐里装的蛇虫鼠蚁,她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她挣脱了金丹羽的手跑出了他的院子,道:“我要去于亦玉那边,你自己慢慢玩虫子吧!” 看着白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金丹羽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走了谁来给我试药呢?不行,我得把贺轻安找过来。” 他快步往白梵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喊道:“大小姐,你等等我,我随你一起去啊!” 白梵才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院中飘来的清香,不禁疑惑:“是什么这么香?” 她走进院子,发现于亦玉与贺轻安正坐在石桌旁,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她小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你们在干嘛?制香吗?” 贺轻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将杯中的茶水撒在了桌上,他看着桌上的茶叶心疼的皱起了眉。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贺轻安苦着脸说,“知不知道这些很贵的诶!” 白梵一头雾水,疑惑的说:“不就是一杯茶吗?这么心疼作甚?” “大小姐您有所不知,此乃黄金茶!”于亦玉笑着说。 “一两黄金一两茶说的就是此茶,你把他黄金撒了,你说他伤心不伤心?” 贺轻安点了点头,哀怨道:“就是嘛,你赔我茶!” “我……”白梵咬了咬牙。 她笑着说:“要不我给你捡起来再放到茶杯里去?” “那还能喝吗?”贺轻安问。 白梵一巴掌打在他的后勃颈上,怒道:“我一路在担心你的安危,你竟然在这里喝黄金?真不怕被钱呛死啊?” 白梵突如其来的暴怒,惊的于亦玉握着茶杯的手都愣住了。 贺轻安摸着脖子痛苦道:“你担心我作甚?我不是好好的吗?” 金丹羽从院外走了进来,道:“大小姐和庄主在洛阳城收到我的飞鸽传书,说你重伤命悬一线,特意赶回来看你最后一眼的!” 白梵点了点头,贺轻安看向金丹羽没好气的说:“你那不是胡说吗?害得我挨打!” 金丹羽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飞鸽不是我送的,庄主已经去查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这点小事怎么能让庄主亲自动手呢,我去帮忙!”说罢,贺轻安就要离开。 金丹羽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腰带,道:“庄主有令,在他查清此时之前你和大小姐都由我看着!” “要我说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随我去我院子里帮我试药吧!”金丹羽嬉笑着拉着贺轻安往院外走。 “于亦玉,大小姐,你们快救救我!”贺轻安苦苦哀求说。 于亦玉看向站在一旁看戏的白梵,笑着问:“他们都走了您还不走吗?” 白梵坐在凳子上,自觉的举起茶杯倒了口茶,笑道:“我去作甚?金丹羽那满院的蛇虫吓人的很。” 她抿了口茶,赞叹道:“嗯,这茶还真不错!” 金丹羽满脸笑意的看着她,道:“武林大会好玩吗?” “还好吧,都是熟人!”白梵眯着眼笑着说。 她反问于亦玉:“你怎么不问我取了多少钱回来呢?” “贺轻安都与我说了,还办鬼屋揽客,有些商业头脑!”于亦玉抿茶夸赞道。 继而问白梵:“有了取回来的这些银票,你可以在连城山庄待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不料白梵却摇了摇头,说:“我想去查一下莫家灭门的事!” “大小姐,听我一句劝,查案那种事不适合你!” 于亦玉一脸严肃的说:“莫家的事情有官府在查,而且此时很有可能牵扯到二十五年前烈堂被灭门的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白梵表面上笑着应了下来,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去查明此事。 从于亦玉的院子离开后,她去到了连城山庄存放江湖卷宗的转日楼,这里存放着连城山庄收集的江湖各门各派以及各人的秘密卷宗。 她希望能从莫家的卷宗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不巧的是她到转日楼时,莫向阳家的秘密卷宗已经被顾连城取走了。 她不愿就此气馁,心想既然顾连城与于亦玉都说莫家灭门之事极有可能与二十五年前的烈堂有关,那她为何不从烈堂开始下手查呢? 她自知顾连城是万万不会将烈堂的卷宗放于此任她查看,所以她打算翻找二十五年前的所有卷宗,希望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她向侯在一旁的小厮道:“麻烦你领我去存放二十五前卷宗的房间!” “诺!” 小厮恭敬的应了一声,说:“大小姐您请随小的来!” 小厮将白梵领到了十八楼,他指着满满一层楼的书卷笑着说:“大小姐,这里的卷宗都是二十五年前的!” “小的就先退下了?”他望着白梵的背影问。 白梵被众多的书卷看迷了眼,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诺!” 小厮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白梵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崩溃道:“这么多,十年也看不完啊!” 她耐着性子,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卷书翻开看了眼,嘴角缓缓上扬,眼中露出诡异的精光。 她强忍着笑将书卷放回到架子上,转身走到另一书架旁,无意中瞥见了挂着金丹羽字样牌子的书卷。 白梵踮起脚取下书卷仔细读了起来:“金丹羽,男,岁城人氏,生于康城四十三年,十五岁拜于千机门白灵竹门下……” 她合起书卷,脸上的惊异之色难以掩藏:“金丹羽竟是白灵竹的亲传弟子,怪不得他能解贺轻安的歃血掌。” 同时她心里也泛起了疑惑:这是二十五年前的卷宗,那时金丹羽已是十五岁,现在应该就是…… 白梵勾着手指算了一下,起码四十岁打底,与顾连城和于亦玉都是同龄? 可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年轻?是组团吃了不老药吗? 她将书卷甩回到架子上,嘟囔说:“怪事年年有,今年被我发现的特别多!” 虽然这里没有莫向阳的卷宗,但从某些人的卷宗里却可以读到莫向阳的名字。 她首先是在一个叫孟汉的卷宗里读到,他与莫向阳曾是生死之交,然后又顺藤摸瓜摸出来三个人,分别是韦陶、赵汀、魏武。 原来莫向阳最初也是江湖中人。 他与孟汉韦陶等人是同乡,几人都有一桩江湖侠客梦,他们组建了一支名为青天的小队,惩恶扬善,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后拜入烈堂,深得温凡松器重。 在烈堂惨遭灭门之后青天也散伙了,几人分道扬镳,目前只知莫向阳经商,其余四人却却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白梵突然想起顾连城与他说过,当年白灵竹与烈堂连手对付白千殇,但却因为他们中间出了叛徒而导致刺杀失败,难道莫向阳等人就是当年的叛徒? 若真如此,莫家灭门难道是烈堂后人回来报仇? 可官府的案卷上也未说莫家人是中了歃血掌而死,再结合莫家客厅中的死亡状态还原,他们也并非是死于歃血掌。 难道说凶手有很多人,还会不同的武功? 白梵放下卷宗离开了转日楼,出来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而金丹羽正和于亦玉正在四处找他。 一个丫鬟看见了白梵,惊喜的喊道:“大小姐在这,大小姐在这!” 金丹羽连忙向她跑了过来,于亦玉则是使着轻功飞过湖面落到她身边,白梵疑惑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于亦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质问她:“你去哪了?找了你半天都不见踪影!” 白梵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在转日楼啊,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问他!”指着金丹羽没好气的说。 金丹羽喘了口气,笑着说:“我以为你偷偷跑出去了,所以让人四处找你,既然你在庄内,那我便让外面的那些人回来了。” “我就说你大惊小怪吧!”于亦玉臭着脸责备金丹羽。 “我?” 金丹羽甚是不服,争道:“有关大小姐的事都是大事,你怎么能说我大惊小怪?” “你信不信我用针扎你?”说着,金丹羽不知道从哪取出根银针,作势要扎于亦玉。 白梵连忙拦住了他们俩,她现在可是有重大的事情需要找顾连城说,她问金丹羽:“神医,你见着顾连城了吗?” “庄主今天下午就出庄了!”于亦玉抢先回答说。 顾连城出去了,是因为莫家的事吗? 她想了想,从二人面前穿过准备离开,于亦玉连忙唤住了她,问:“你要去哪?晚饭吃不吃了?” “我去找贺轻安!”白梵道。 “我看你还是去吃饭吧,贺轻安随庄主一起出去了!”金丹羽道。 他又叹了口气,抱怨说:“今天下午拿贺轻安试药,药都还没熬出来人就被庄主拉走了,诶,又得重新找人试药了!” 说着,他将目光缓缓的移向了白梵。 ------------ 第三十章出庄 “嗯,咳咳!” 白梵干咳了两声,瞥了一眼于亦玉,金丹羽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于亦玉身上。 他拉着于亦玉的袖子笑着说:“跟我走吧?” 于亦玉奋力甩开了他,怒道:“走什么走?我还要带大小姐去吃晚饭,你另找人帮你试药吧,告辞!” 说罢,他抓着白梵的胳膊强行拉着她离开了,白梵笑着向金丹羽挥了挥手:“神医,我们先走了,拜拜~” 看着匆匆离去的二人,金丹羽冷哼了一声,鄙夷的说:“不就试个药吗?瞧你们那熊样!” “哼,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心甘情愿来为我试药的人!” “来,吃点鸭,再吃点猪肉,这个小菜也来点,营养要均衡!” 于亦玉坐在白梵身边不停的给她夹菜,看着他筷子上的一大片肥肉,白梵连忙移开了碗,畏惧道:“我想吃点白米饭!” “不行!”于亦玉板着脸说:“光吃白米饭不禁饿,你大半夜喊饿可没人起来伺候你!” 白梵无奈,但她还是拒绝了于亦玉夹给她的肥肉,她想着于亦玉和金丹羽整天跟着她,她要怎样偷偷跑出去呢? 要不把他们俩拉着一起去?可他们会去吗? 看着慢悠悠的白梵,于亦玉呵道:“想什么呢?赶紧吃。” 白梵放下碗筷,疑惑的问他:“你怎么不吃?” “我早吃过了!”于亦玉答道。 白梵轻轻的“哦”了一声,又拿起筷子,试探的笑着说:“于大人,我和你商量个事好吗?” 于亦玉挑眉看着她,深吸了口气笑着说:“有事你直说好了,哪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白梵觉得有戏,便笑着说:“是关于莫家的事……” 一听到‘莫家’两个字,于亦玉决绝的打断了她的话,说:“那事没得商量,庄主吩咐了,你不得离开山庄!” 白梵咬着筷子盯着他,表情非常不满。 心想: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那我偷偷溜走还不行吗? 她将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起身就要离开厨房,于亦玉见状连忙喊道:“好了好了,免得你偷偷跑出去,明日我陪你出庄去!” “真的吗?” 她欣喜的小跑到于亦玉身后给他捏肩又捶背,说:“我就知道于大人你对我最好了!” 于亦玉冷笑一声,说:“少和我说这些,我不吃这一套,赶紧坐回去把碗里的饭吃完,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去叫你!” “好嘞!” 白梵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到椅子上扒饭,时不时抬头望着于亦玉傻笑。 他亲自将白梵送到了房间,离去时叮嘱白梵院子里的护卫:“好好看着,切莫让大小姐偷跑出去!” “是!” 护卫应了声,于亦玉才往金丹羽的院子去。 他到时金丹羽正坐在院子里赏月饮茶,他看见他时冷笑着说:“哟,刚才不还说不愿来我这虫窝的吗?现在怎么?” 于亦玉拂了拂袖子,叹息道:“我答应了梵儿明日陪她出庄去!” 金丹羽抿茶不语,于亦玉看着他气愤道:“你倒是给支个招啊?” “支什么招?”金丹羽淡淡的问。 他哼哼的说:“是你自己答应的,你自己想办法搞定。” 于亦玉皱着眉,心想我若是有办法也不会来找你。 他问:“对了,你这可有什么能让人睡上几天的迷药?给我一些。” “你想对她用药?”金丹羽冷笑了一声说,“这个方法是不错,但是你别忘了,是药三分毒!” “她那么强悍,那点毒伤不了她!” 于亦玉急不可耐的问:“到底有没有,有的话赶快给我!” 只见金丹羽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上,说:“这是七日醉,你取少许掺到水中让她服下可昏睡七日!” “多谢!” 于亦玉道了声谢便拿着药包离开了。 金丹羽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喊道:“记住,取少许即刻,小指甲盖那么少……” 不过于亦玉已经走远,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白梵侧卧在床上,眼睛盯着不停跳动的烛火走了神,她隐约觉得于亦玉方才是在忽悠他,他那么听顾连城的话,怎么可能会带她出庄去? 明天他肯定会玩些把戏,自己得小心应对些。 翌日 她早早的起床收拾东西,一套换洗的衣物,十万两银票,以及那根顺回来的马鞭子。 她挎上包袱开门便撞上了于亦玉,于亦玉笑着问她:“大小姐这是准备去哪?” 白梵双手抱胸的看着他,哼了一口气,心想:我就知道这家伙会耍赖。 她强忍着脾气笑着说:“于大人你忘了吗?昨夜你说要带我出庄去的。” 于亦玉坐在凳子上,抬头想了想,笑着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对啊!” 白梵走到他对面坐下,激动的说:“那你现在快带我出去吧!” “莫急,还早呢!” 于亦玉笑了笑,倒了一杯水推到白梵面前,说:“来,先喝口水!” 白梵没有防备,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于亦玉望着她笑容逐渐变得深沉。 他取过白梵手中的茶杯,试探着问:“味道怎么样?” 白梵皱了皱眉,疑惑的问:“白开水能有什么味?你在里面加蜜糖了吗?” 她舔了一下嘴唇,道:“没尝出来啊!” 看着她精神振奋的模样,于亦玉的笑容逐渐消失,心想金丹羽给的是什么假药?连个小姑娘都镇不住。 “于大人,水也喝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白梵拉着他的袖子问。 “唉,走走走吧!” 于亦玉无奈的说,他可不能失信于她,如果她生气了,自己会伤心死的。 于亦玉走在前面,白梵紧紧跟随在他后面,她在关门的时候,偷偷将袖子里的湿手帕丢在了房内。 “于大人,你的行李呢?”白梵追着于亦玉问。 于亦玉背负着双手走到小道上,轻松的说:“我需要带什么行李?从连城山庄出去不到十里就有小镇,吃的用的买就好了!” 白梵望着他羡慕的说:“有钱人的生活我不配拥有。” “以后你会拥有的!”于亦玉意味深长的说。 他突然伸手揽住了白梵的脖子,小声说:“我告诉你啊,你没事的时候就去庄主耳边叨叨,让他先写封遗书,不然我怕哪天他突然挂掉了你会招架不住。” “什么?”白梵没好气的说,“你这么恨顾连城吗?成天盼着他挂掉?” 于亦玉松开了白梵,还用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吗?江湖凶险,他的仇家又那么多,说不定哪天就挂掉了。 你又不是他亲女儿,而且还这么蠢,他若不留封遗书,连城山庄的财产我怕你一丁点都拿不到!” 白梵伸了个懒腰,凑到于亦玉脸边笑着说:“我可不稀罕他的财产,我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说完,她便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于亦玉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人在江湖,很多时候也是生死不由己啊!” 他曾经又何尝不是如白梵一般天真,那时也有人为他撑着那片天,可在强大的人也会有失败的时候,她就是如此。 现在他们是为白梵撑着天的柱子,但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离开,她最终也要学会独当一面。 天塌下来时她也要学会自己撑着。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护着她一辈子。 他抛开了愁容,跟在白梵身后笑着问她:“大小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去找人!”白梵道。 “找人也要有个目的地啊,你总不能漫无目的的找吧?” 白梵停下脚步,转身问他:“于大人,你认不认识像贺轻安那般消息特别灵通的人?” 于亦玉想了一下,笑着说:“你别说,我还真认识那么一个人,怎么?大小姐想买消息?” 白梵点了点头,说:“我需要查四个人。” “你要查谁可以直接去我们自己的转日楼查,要我说,我们自己的消息可比外面的消息灵通多了。 贺轻安就是每天泡在转日楼,所以才能知道那么多江湖八卦。”于亦玉说。 “我知道!” 白梵皱着眉,说:“可是我昨天在转日楼找过了,那里面没有关于那四个人的消息!” “是吗?” 于亦玉显得有些惊讶,自嘲说:“哎呀,也不知收集情报的人员最近是不是有些懈怠了,我回去一定要扣他们工资!” 他问:“不知大小姐要找的是那几个人!” “孟汉、韦陶、赵汀还有魏武!”白梵答道。 “嘶,是这几个人啊!”于亦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白梵好奇的问他:“于大人,你知道这几个人?” 于亦玉冷笑了一声,说:“知道,他们曾是烈堂的人,但烈堂被灭门后他们也就消失了!” 白梵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于亦玉。 “他们四个和莫向阳都曾是烈堂的人,三个月前莫家被灭门,我怀疑是烈堂的后人回来复仇了。 莫向阳已死,若真是烈堂后人复仇他们四个也在劫难逃,我想在凶手之前找到他们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有什么好了解的!”于亦玉无所谓的道,“事情已经过去二十五年前了,烈堂的人死后再投胎也有二十五岁了。 这种事查起来一点意义也没有,要我说,我们还是回山庄吧,你看太阳这么大,一会把你晒黑了我看你要怎么办!” “可是我想知道真相啊,不然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于大人,你就帮帮我,带我打探打探那几个人在哪,好不好?” “好好好,我随你去!”于亦玉无奈的道。 几个时辰后,于亦玉领着她进了一座竹林,竹林中有许多机关,稍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竹签扎脚、竹筒穿身。 ------------ 第三十一章歃血掌再现 在竹林深处有一处深潭,潭中矗立一小屋,由竹桥相连于岸。 桥下潭水翠绿,周围盛开着许多莲花,走到竹桥尽头,于亦玉抬手轻轻拍着竹门,问:“老头在家吗?” 片刻,一个嘶哑的男声传了出来:“在的,进来吧!” 于亦玉与白梵对视了一眼,推开竹门走了进去,进屋后白梵发现这屋中陈设皆为竹制,一个带着罗刹面具的黑衣人盘腿坐在里头的竹床上。 他抬头看着于亦玉,冷笑着说:“于亦玉,稀客啊!” 白梵站在于亦玉身后,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腰杆子,轻声问:“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消息灵通的人吗?” 于亦玉点了点头,笑着说:“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费用等到我回去了再帮他结算。” 戴罗刹面具的人笑了笑,道:“我收费很贵的,一锭金子一个问题。” “这么贵?”白梵唏嘘道。 她扯着于亦玉的袖子,犹豫说:“要不我们还是别问了吧!” 于亦玉将她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没好气的说:“你平时那副大小姐的架子哪去了?随便问,咋们连城山庄不差那点钱!” 白梵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也没了顾虑,笑着说:“那我问了,到时你结账啊?” “行,我结账!”于亦玉无所谓的说。 白梵蹑手蹑脚的走到罗刹面具人面前,问:“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罗刹面具的人愣了一下,正准备答话,于亦玉率先开口道:“这个我替他答了,他叫贺成章,你听他的声音应该就能听出来他是个老头。” 贺成章点了点头,白梵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惊讶的问:“他姓贺?贺轻安也姓贺,他们俩只见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没有关系,只是碰巧同了姓而已!”贺成章笑了笑说,声音非常嘶哑。 于亦玉自己坐在桌旁喝起茶来,白梵端坐在贺成章身边,说:“贺老先生,我想和您打听几个人,您知道当年青天的五个人去哪了吗?” “青天。” 贺成章冷笑了一声,说:“莫向阳三个月前已死,想必这你是知道的。” 白梵点了点头,贺成章继续说:“当年烈堂灭门之后他们几人便分道扬镳了。 莫向阳在滇州经商,孟汉退隐到乘州当了教书先生,韦陶和赵汀二人劫富济贫,不过三天前他们俩被人杀死了。” “被谁杀死的?”白梵惊讶道。 贺成章摇了摇头说:“不知!” 她愣了一下,继续问:“那魏武呢?” “魏武二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和烈堂温家的人一起被烧死在名山的那片树林里了。”贺成章回答说,白梵听出他说话时的声音有些哽咽。 魏武二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莫向阳三个月前被人灭了满门,韦陶和赵汀也遭人杀害,现青天在只剩下孟汉一个人了。 如果真是烈堂的幸存后人寻仇,接下来他一定会去找孟汉。 白梵从竹床上跳下,向贺成章作揖道谢:“多谢老先生,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贺成章点了点头,白梵拉着于亦玉的胳膊拽着他往门外走,他放下茶杯笑着向贺成章说:“老头你放心,等我下次来一定把钱带给你!” …… 贺成章皱眉,心想这个“下次”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个不讲信用的死男人。 看着急匆匆的白梵,于亦玉倒是不慌不忙,道:“慢些走,当心踩到贺成章埋的竹签子,那东西扎脚可是很痛的!” “于大人你快些走,等一下去晚了孟汉死翘翘了怎么办?”白梵催促道。 看着他优哉游哉的模样,白梵便要走过去拉他,却一不小心被竹签扎了脚。 我的妈耶,真痛! 她扶着竹竿眉头紧皱,于亦玉连忙走到她身边蹲下,伸手去抬她的脚,心疼道:“我都说了让你别走那么快,看,扎脚了吧!” “都怪你!”白梵嘟着嘴说,“让你快些你不快,我才折回去拉你,谁料……哎呦,轻点轻点!” 她痛苦的喊道,于亦玉一狠心直接将她脚上的竹签拔了出来,然后又为她脱鞋上药。 庆幸的说:“好在竹签扎的不深,上点药休息些,过两日就会好了!” 白梵点了点头,然后由着于亦玉将她背出竹林,二人又在附近的镇上买了两匹快马,直奔乘州。 从连城山庄到乘州就算日夜兼程至少也许两日时间,而如白梵与于亦玉这般游山玩水似的速度,两人五日后才到乘州。 幸亏凶手的速度没那么快,不然孟汉怕是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他们到乘州四处与人打听孟汉的住处,最终打听到乘州西边的玉和学堂里有一位叫孟汉的老师。 二人没有休息,而是直接赶去了玉和学堂,他们找到了院长说想见见那位叫孟汉的老师,但院长却告诉他们说孟汉已经三天没有来学堂了。 “不是吧?”白梵大惊,难道他已经挂掉了? 于亦玉和院长问到了孟汉的住处,白梵即刻冲出了学堂,于亦玉向院长道了谢才去追她。 孟汉就住在附近的小村庄里,白梵向村民打听到了他家确切的地址,因为担心他已经被人所害,没有敲门就冲了进去。 “孟汉?”她大声喊道。 “谁?”一个穿着斯文的老夫子从粗麻屏风后探出头来问。 白梵大步流星走过去,用马鞭子指着他问:“你是孟汉吗?” 孟汉点了点头,于亦玉走进屋看着手中的画像啧啧两声道:“退隐竟然连名字都不改?亏我还花重金找人画了你的画像,完了,钱都白漂了!” 他将画像揉成一软丢进身边的炉子里,孟汉警觉的盯着他们俩,问:“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有何事?” “我们是连城山庄的人!”白梵笑着说,“找你来了解二十五年前的一桩旧事。” 白梵本以为她提起二十五年前的事时孟汉会变得很激动,不料那家伙竟然波澜不惊,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二十五年了,他总算是来了。” 白梵满脸疑惑,孟汉怎么好像知道会有人来找他一样? 她试探着问:“你知道莫向阳和韦陶他们被人杀了吗?” 孟汉没有回答白梵的问题,而是笑着问她:“下一个该是我了吧?” 白梵点了点头,不解的问:“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淡定?你不应该惊慌失措吗?”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要死,我已经准备很多年了!”孟汉摸着胡须笑着说。 “请随我来!”他向白梵说了一声,然后走到了屏风后面。 白梵与于亦玉对视了一眼双双跟了过去,屏风后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椁,孟汉踩着凳子躺了进去,闭着眼睛道:“我连房子都准备好了。” 白梵哼哼道:“孟老先生,您真是未雨绸缪啊!” 于亦玉围着棺椁走了一圈,他靠在棺椁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棺身。 他挑眉道:“你方便与我们说一下二十五年前的事吗?我们家大小姐想要了解一下!” “那件事情没什么好说的,确实是我们背叛了温凡松!”孟汉语气平淡的说。 “当初魏武对烈堂心怀愧疚,不惜与我们决裂,冒着生命危险帮助温凡松的家人逃走,最后还不是让三大门的人追上了。 那晚的火烧的老旺了,映红了半边天!” 说着说着,孟汉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浊泪。 他用袖子擦去泪水,自嘲道:“人老了不争气,管不住眼泪!” “既然烈堂的人都已经死了,歃血掌为何会重出江湖呢?是谁?”白梵皱着眉问。 “烈堂还有后人!”孟汉睁笑着说。 他睁开眼看着白梵,问:“有二十了吗?” 白梵愣了一下,回答道:“虚岁二十一!” “嗯!”孟汉又闭上了眼睛,笑着说:“那个孩子今年应该二十三四了,比你大上那么几岁!” “你们走吧!”孟汉叹息道,“你们在这里他会有所顾忌的!” 他这是在一心求死吗?为什么他连活下去都机会都不争取一下? 白梵不解,于亦玉从她面前走过时向她使了个眼色,道:“走吧,一天没吃饭了快饿死我了!” 白梵会意,笑着追了上去:“于大人,你等等我!” 二人在乘州城中大吃了一斤,之后又买足了干粮跑到孟汉家附近蹲点。 令他们佩服的是孟汉在那口棺材里躺了一天也未曾起来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 白梵担心他最后不是被别人弄死的,而是被自己饿死的。 深夜,白梵黏在于亦玉身上昏昏欲睡,忽然一个黑影闪过,使得她即刻清醒了过来。 她问于亦玉:“你看见刚才闪过去的那个黑影了吗?” 于亦玉点了点头,率先起身猫着腰往孟汉家里去,白梵拿起包袱跟了上去,从窗户翻进了屋内。 突然银光一闪,站在棺椁旁的黑衣人拔出了剑,白梵大喝一声,从腰间抽出蛇骨鞭向他抽了去。 鞭子打在银剑上,发出一声脆响,那黑衣人愣了一下,明显是没料到孟汉家里还会有其他人。 他举着剑向白梵刺了过来,他的剑很快,白梵躲闪不及被割掉了耳环。 眼看银剑就要刺到白梵身上,于亦玉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向黑衣人打了过去,硬生生将他逼退了几步。 黑衣人跳窗离开了,于亦玉拿着蜡烛走到白梵身边,关切的问:“没事吧?” 白梵伸手摸了一下左耳,心有余悸,还好只是割掉了耳环,耳朵还在。 她冲着于亦玉笑了笑说:“没事!” 于亦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向棺椁走去。 白梵捡起了地上的银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将其收进怀中。 呼,不要白不要。 她走到棺椁旁,发现孟汉脸色苍白,胸口的衣服上印着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歃血掌!” ------------ 第三十二章女孩 白梵抬头看了眼于亦玉,发现他扶着下巴眉头紧锁。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围突然掀起来狂风,紧闭的门窗皆被吹开,她见状连忙躲在了于亦玉身后。 门外一队白衣人抬着白轿子缓缓向这靠近,白梵探出头来望着窗外,心想:这大半夜的难道是碰见鬼了? 于亦玉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别怕,是庄主!” 白梵不解的抬头看着他,问:“顾连城出门都是这个阵势的吗?乍得一看我还以为碰到阴兵借道了?” “庄主!” 于亦玉笑了笑,大步走出门迎了过去,白梵看了一眼棺椁中脸色苍白的孟汉有些犹豫。 就这么走了?不管他了吗?可是这样不好吧! 留在这里吗?可是又有点怕怕的,算了,我还是走吧! 她快步跑出了屋子,外面顾连城的轿子已经停下了,他看见于亦玉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语气冰冷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于亦玉拱手笑了笑,还未来得及回答,白梵又从屋中蹦了出来。 “连城叔叔!” 于亦玉这才道:“大小姐纠结于莫家的案子,寝食难安,我看着心疼,所以陪她出来查一查!” 顾连城皱着眉,觉得于亦玉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心里很是冒火,但他当着白梵的面又不好发作,便道:“罢了,下次可不许再违背我的命令!” 于亦玉作揖问礼,没有说话。 白梵走到于亦玉身边,望着顾连城笑着说:“连城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如果不是于大人说是您来了,我还以为是大半夜的见鬼了呢!” 于亦玉咬着嘴唇憋笑,顾连城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来这里当然是找孟汉,不然你以为我是来散步的不成?” 白梵摸着头笑着说:“不过你来晚了,孟汉中了歃血掌,快嗝屁了!” 顾连城冷笑了一声说:“不晚,我来的刚好!” 他挥了挥手,两个白衣人压着一个黑衣人走了上来,白梵大惊道:“这难道就是方才打伤孟汉的黑衣人?” 顾连城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说我来的是不是刚刚好?” “确实!”白梵和于亦玉异口同声道。 白梵笑着走至黑衣人面前,扯下来他脸上的面巾,道:“让我看看你是谁!” 面巾被扯下,她看见黑衣人的脸时惊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道:“黎子初?” 她退到轿子旁,疑惑的问顾连城:“为什么会是黎子初?连城叔叔,你是不是抓错了?” 顾连城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错不了,莫向阳家的灭门案,以及八天前杀害韦陶赵汀的凶手都是他!” 于亦玉皱着眉,问:“他是烈堂的后人?” 顾连城撑着下巴望着黎子初,淡淡道:“准确的说他是魏武的后人!” “魏武的后人?”白梵不解,问,“魏武不是二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顾连城的眼睛逐渐眯起,道:“魏武是死了,但据我所知魏武当年与花月楼一名妓情投意合,还有了一个孩子。” 黎子初听了顾连城话,低着头不停冷笑,白梵听着他的笑声只觉头皮发麻。 顾连城发觉了她的异样,自己从轿中走出来而让她坐了进去,责备道:“胆子小就还要出来乱跑,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乖听我的话?” 与其说顾连城是责备她,不如说是关心她。 白梵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顾连城向众人吩咐道:“你等先送小姐回去!” 白梵趴在窗口连忙阻止道:“别,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连城捏着白梵的脸宠溺道:“听话,你先回去,待我处理好之后再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告诉你,好吗?” 白梵犹豫了一下,最终笑着应了下来,顾连城挥了挥手,抓着黎子初的那两人也随着队伍离开了。 “孟汉还在棺材里,你要救救他,那毕竟是条人命啊!”白梵从轿中探出头来喊道,“连城叔叔,于大人,你们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你赶紧走吧!”顾连城不耐的说。 白梵努了努嘴,慵懒的卧在轿中,软榻上铺着上好的貂毛,甚是暖和,轿夫步伐稳健,中途未曾有半点颠簸,不得不说顾连城就是会享受。 进到城中后那些白衣人都纷纷散去,只剩下抬轿的四个轿夫。 而他们将白梵送到悦来客栈之后也匆匆离开了,留下站在门口一脸发懵的白梵。 她抬头看了一眼‘悦来客栈’几个大字,龇牙摇头,心想怎么又是悦来客栈啊?就不能换个地儿住吗? 她转身向斜对面的龙凤客栈而去,看看人家,多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刚进龙凤客栈大门,立即有一个穿着华丽的伙计迎上来问:“客官,住店吗?” 白梵仔细打量了伙计一番,这伙计穿着上好的绸缎,头上戴的也是上等布料做的帽子,她盘算了一下,这伙计身上起码穿着十两银子。 她不禁好奇,这龙凤客栈的老板到底是谁,出手如此阔绰?把自家小二包装的和公子哥一样华丽。 见白梵发愣没有做声,小二又加重声音问了一遍:“客官,请问您住店吗?” 白梵的思绪被他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拉了回来,她连忙咳嗽两声来缓解尴尬,笑着说:“住店,住店!” “客官,那您请随我来!”小二引着她到了柜台。 掌柜是一个长相俊俏的青年,他穿着一件黑色印了满身金元宝的长袍坐在柜台里面打盹。 小二伸手轻轻敲了下桌面,道:“掌柜的,来客人了!” 帅掌柜缓缓睁开眼,他双手撑着桌面起身看着白梵,笑着道:“哟,是个漂亮的姑娘呢,请问姑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白梵眯着眼笑着说。 帅掌柜从屉子中取出一块镶了金边的牌子放到白梵面前,笑道:“上好厢房,一百两一晚!” 兄弟你打劫呢?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白梵咬着牙心中无比气愤,但还是忍着没有骂出来。 掌柜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姑娘长得漂亮,我看着很是喜欢,今日就为姑娘打个折扣如何?” “免了!”白梵摆了摆手道,心想:一百两一晚的房间,除非你给我打一折。 “本小姐不住了!”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心想那一百两银子我留着买吃的它不香吗?买穿的戴的它不好看吗? 我吃饱了撑着花一百两在你这住一晚?哼,本小姐可不做冤大头! 帅掌柜朝着她的背影喊道:“姑娘,一折可行?” “一折?” 白梵停下了脚步,她正准备回头,脑中却突然闪过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 我与这掌柜素不相识,难道他就因为我长得漂亮而给我一折优惠?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其中必定有诈。 她咬牙决绝的离开了龙凤客栈,帅掌柜双手撑着下巴望着门外,叹息道:“唉,好不容易来的一单生意就这么飞走了!” 他看向小二,郁闷的问:“余三,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吗?你看那姑娘走时那么决绝,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少主,是那姑娘没眼光,您就别郁闷了。”被唤作余三的伙计笑着回道。 而此时正在悦来客栈柜台拿牌子的白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该死,是谁在骂我?” “唉!” 帅掌柜叹了口气,道:“把门关了吧,今后龙凤客栈不接客了!” “是!” 余三应了一声,关上了龙凤客栈的大门,在他关门的那一刹那,屋内的场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金光闪闪的大堂瞬间失了颜色。 白梵的房间较为靠近街道,以至于她睡到半夜被人的拍门声吵醒,她打开窗,发现是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女孩在拍打对面药铺的门。 她从窗户一跃而下走到那个女孩身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女孩受惊的跑到墙角,瞪着眼睛畏惧的看着白梵。 白梵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气,慵懒的问:“小姑娘,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人家门做什么?把我都吵醒了知不知道?” “对,对不起!”女孩支支吾吾的道,扑黑扑黑的大眼睛里出现了泪花。 白梵无奈的叹了口气,无意中瞥见她的袖口有些许血迹,她走到女孩面前蹲下,用手扯着她的袖子瞅了一眼,问:“受伤了?” 女孩含泪点了点头,哽咽的说:“我本是与我爹娘来乘州做生意的,可不料半路遇了土匪,我爹……我爹和我娘都被土匪杀死了!” 女孩把头埋在膝盖上大哭了起来,白梵轻轻拍着她的肩问:“别哭了,你在乘州可有亲人,我送你去找他们?” “没有了,家乡几年前闹瘟疫,我只有我爹和我娘了,可是,可是他们现在也不在了!” 她拉着白梵的手哭的梨花带雨,说:“姐姐,我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 白梵的耳根都让她给哭软了,心中只觉这姑娘可怜,想着要收留她。 她拍着她的手背,温柔道:“你先别哭,今晚你先与我睡着,待明日天明我再帮你寻找安身之处!” 女孩身体微微前倾,双膝跪地,感激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不用谢不用谢,你快些起来!”白梵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悦来客栈。 暗处,一人躲在墙角注视着白梵二人的一举一动,手指抠着墙咬牙道: “少主真不要脸,还穿女孩子衣服,啧啧,这要是堂主知道了,必定免不了一顿狠揍!” ------------ 第三十三章吃饭吧,菜要凉了 白梵将女孩领到了自己房间,让她睡在了床上,自己则是另外寻了房间休息。 翌日清晨,白梵便偷偷摸摸的跑到顾连城的房间,床上的人背对着她,她蹲在床边用手指戳了戳床上人的后背,轻声喊道:“连城叔叔?” 于亦玉翻过身来看着她,不解的问:“大小姐,你大清早的作甚?” 白梵大惊,皱着眉疑惑的问:“于大人,怎么会是你?连城叔叔呢?” 于亦玉打了一个哈气,声音慵懒的说:“庄主昨晚带着黎子初去滇州找柯寄凡了!” “你找他有事吗?”于亦玉问。 去滇州找柯寄凡了?他不是说我乖乖回客栈他就来与我说黎子初的事吗? 他骗我。 白梵咬着牙,拳头狠狠的砸在于亦玉的胸口,怒道:“顾连城他又骗我!” 于亦玉捂着胸口在床上打滚,哀怨道:“庄主骗你,你打我作甚?” 白梵尴尬的笑了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太气愤了不小心的!” “要不我帮你揉揉!”说完她就伸出手去要抓于亦玉的胸。 于亦玉连忙躲闪,抱着胸一脸惊恐的说:“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的你无缘无故揍了我不说,现在还要劫色吗?” “劫你个大头鬼啊!”白梵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出门就与昨夜捡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撞在了一起,白梵被撞得一个踉跄退回到屋内,内心血液沸腾:我去,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大力气? 女孩站在门口很是尴尬:遭了,一时没收住力。 她小步跑进房间,用十分愧疚的语气道:“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白梵咬了咬牙,心想:怎么可能没有伤着,我的老腰都快被你撞断了!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轻轻甩了下头发笑着说:“没有,你那么小个怎么可能伤到我?” 小女孩抬头望着她笑眯了眼,心中很是无语: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姐姐! 于亦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慵懒的看着两人,打了个哈气不耐的说:“你们俩说完了赶紧出去,记得把门给我带上。 你们年轻人精力充沛,但我是个老人,我还需睡觉,你们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再不走我可急眼了,赶紧把门带上给我滚!” 一连串说完他就抱着被子躺下了,白梵还未反应过来,女孩扯了扯她的袖子。 白梵拉着她走出了房间,笑着说:“我们不与他这个老年人一般见识哈!” 她和女孩回到房间后聊了许久,女孩名叫叶染殊,是长州人氏,祖辈都是农民,她父亲这一辈时做些小生意,生活也略有些起色。 可不幸的时此次外出她的父母都做了土匪的刀下鬼,使她成了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叶染殊不停的请求白梵收留她,可白梵是什么情况? 她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以后还要再带个小孩子,那可让她怎么活啊? 白梵坐在凳子上望着楼板,女孩扑通一下跪在她的脚边,哽咽道:“姐姐,我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若不肯留下我,我就只能……” 白梵强行将她拉起来放在凳子上,好奇的问:“你只能怎样了?” 女孩咬了咬牙,道:“以前曾听村里人说过有一个地方专收女孩,村里很多人养不起的女孩都被送去了那个地方,听说那里还可以赚很多很多钱……” 青楼? 白梵听的一脸惊愕,连忙打断了叶染殊的话,道:“别听人家胡说,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叶染殊低着头轻声说:“可是那里可以让我活下去!” 白梵其起身来回在房中踱步,心想若这里要是有孤儿院就好了,那样自己就不用担心这个小可怜没地方去了。 “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白梵走到叶染殊面前,捏着她的脸说:“但是你要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知道了吗?” 叶染殊满脸欣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待吃早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她轻轻拍了两下叶染殊的小脸蛋儿,然后笑着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叶染殊听着脚步声远了,一改方才柔弱的模样一下子蹦到床上,手舞足蹈: 欧耶欧耶,她终于愿意收留我了。 多亏了我这精湛的演技和我这该死的魅力,嚯嚯,我自己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白梵回到房间,推开门就发现了坐下桌子旁的于亦玉,她以为是自己走错了房间,正要退去,于亦玉却唤住了她。 “你真要收留那个女孩?”他皱着眉问。 白梵走到他对面坐下,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是啊,她怪可怜的!” 于亦玉皱着眉,心想:梵儿啊,你可知那姑娘的身份十分不简单,如果让顾连城知道你与他们的人有接触,我只怕他到时会大发雷霆。 他本打算劝白梵放弃收留叶染殊的念头,可当他听见白梵一直他面前叨叨,以后要如何照顾叶染殊时的那种开心感,他又放弃了。 于亦玉犹豫了许久,最终将到了嘴边的话改口,笑着打趣她说:“你连乌龟都养不活,就不怕把人家小姑娘养废了吗?” “于大人,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她拍着桌子,愤愤不平道:“李问心不是我带大的吗?我把他带的多优秀你又不是不知道,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 还有啊,你这话不单单是嘲笑我了你知道吗?你是在骂李问心!” “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你将他与王八做比较!”白梵哼哼道,“他定会将你那院子拆的连骨架都不剩!” 于亦玉听到李问心这个名字时只觉头痛欲裂,想到三年前他院中那些宝贝花花被李问心踩踏的场景,他的心都碎了。 他连忙道:“别别,李问心那家伙我惹不起,大小姐,你就高抬贵口千万不要让李问心再来祸害我的院子了,我们万事好商量!” 白梵一脸奸笑的盯着于亦玉,好家伙,可算是抓住你的命门了。 她向于亦玉挑了挑眉,道:“那下次我与你问生活费的时候……” “两倍!”于亦玉率先开口道。 “不行,我要四倍!” “你狮子大开口啊?” “嗯嗯,怎样,你不怕李问心再去……” “成,四倍就四倍!” “爽快!” 她看着于亦玉不解的问:“于大人,咋们都谈妥了,你不回去睡觉了?” “天都亮了还睡什么睡,叫上你那个小丫头起床吃饭了,今天我请客!” 说完于亦玉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白梵反应过来笑着跑去找叶染殊,坐在饭桌上,她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品,于亦玉取过她手中的菜单,没好气的说:“点那么多你吃的完吗?” 白梵抢过菜单,一脸无辜的说:“我帮染殊点的!” “姐姐,我吃不完那么多的,你还是不要点了!”叶染殊为难的说。 白梵盯着她看了些许,无奈的道:“好吧,今天就帮于大人省些银子,小二 把我方才叫的菜上上来就成。” “好嘞客官,您们请稍等!” 小二应了一声便笑着走到后厨去了,白梵趁机问于亦玉:“你和我说说黎子初的那件事呗!” “那有什么好说的?”于亦玉别过了头。 白梵双手抱胸,一脸委屈的说:“顾连城骗我,你也不和我说,你们大人就知道欺负小孩,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们了!” 说着,她还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叶染殊见状伸手为她擦泪,安慰道:“姐姐你别哭,你不理他们理我就好了!” “小屁孩!” 于亦玉冷哼了一声,道:“你别演了,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白梵立即抹掉了眼泪,笑着说:“成!” 于亦玉用极快的语速说道:“黎子初是魏武的儿子,当年青天受挟于三大门,为了保命他们便计划出卖烈堂,但是魏武却与另外四人出现了分歧。 他不想背叛温凡松,便趁着白千殇送白灵竹回皇都之际带着温凡松家眷逃跑,最终被另外四人逼死于名山。”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黎子初就是来给他爹报仇的!” “孟汉死了吗?”白梵好奇的问,她走时孟汉已经奄奄一息,也不知道后面他们救了他没。 “没死,庄主把它救活了!”于亦玉道。 “那他现在在哪?” “随庄主他们一同去滇州了!” “为何?顾连城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还烈堂一个清白!” 于亦玉郑重的说:“二十五年前烈堂是被人诬陷才落得邪教这个名头,这顶帽子不应该一直扣在他们头上。 虽然烈堂已经没了,但活着的人有必要为他们洗脱这个罪名。 孟汉是一个非常有利的证据,他足以证明烈堂当年是被人诬陷的!” 白梵听的心情非常沉重,但她觉得于亦玉说的非常有道理。 去的人确实是去了,但活着的人非常有必要为他们洗刷冤屈。 烈堂,不是邪教。 白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问:“于大人,连城叔叔说白千殇是皇族的人他现在要为烈堂洗脱罪名,会不会因此得罪南国皇族?” 于亦玉尴尬的眨了眨眼睛,笑着转移话题道:“菜来了,吃饭吧!” 白梵看出了于亦玉也有此担忧,她追问他:“于大人,你为什么不劝劝他?” “我劝不了!”于亦玉一边吃菜一边说,“他对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态度非常强硬,我说的话他一点都听不进去。” “那我去找他!”白梵起身道。 于亦玉和叶染殊同时拉住了她,于亦玉叹了口气道:“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可是……”白梵开口就被于亦玉打断了话。 “江河与沈千临他们都在他身边,他不会有事的!”于亦玉语重心长的说。 “梵儿,你就听我一句劝,吃完了饭你就乖乖随我回连城山庄去,不要再给顾连城增添烦恼了,好吗?” 白梵此刻有一种被人深深嫌弃的感觉。 顾连城常说她是他最亲的亲人,可他为什么做什么事都瞒着她? 白梵咬着牙强忍着泪水坐回到凳子上,笑着说:“吃饭吧,菜要凉了!” ------------ 第三十四章问斩黎子初 南国皇宫 皇帝赫连白桦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永年公公急急忙忙走了进去,他跪在书桌前焦急道:“皇上,宫外传来消息说国舅爷要为烈堂翻案!” 这公公长相娇媚,若他不出声,定会让人误认为女子。 赫连白桦头都懒得抬,淡淡道:“他喜欢翻就翻呗,这有什么好给我汇报的? 除非送来的是他快死的消息,其他的一概不需要向我汇报!” “听见了吗?”他抬起魅眼看着永年公公冰冷说道。 “是,皇上!”永年公公恭敬的应了下来。 赫连白桦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宫外的事情不要告诉皇后!” “是!”永年公公缓缓退出御书房,刚出门便遇上了前来给皇上送糕点的皇后顾清浅。 他握着浮尘躬身参拜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永年公公免礼!” 顾清浅笑着将他扶了起来,问:“公公,最近可有我弟弟连城的消息?” “国舅爷啊……” 永年公公笑了笑,心中有些为难,皇上方才叮嘱他不许将顾连城的事告知皇后,这还在大殿门口,若让皇上听见了他的脑袋岂不是要搬家。 顾清浅看着永年公公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道:“公公,有话你直说便是!” 永年公公笑了笑,说:“嗐,国舅爷能有什么事,他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奶孩子,皇后娘娘您大可不必担心!” “多谢永年公公告知!” 顾清浅从袖中取出一串珠宝塞到永年公公手中,压低了声音说:“公公,我那弟弟不懂事,皇上也不许我出宫去见他,还需麻烦您多费点心思!” “皇后娘娘,这使不得啊!” 永年公公连忙把珠宝退还到顾清浅手中:“皇后娘娘,照看国舅爷是奴才的分内之事,这珠宝奴才万万不可收,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顾清浅握着珠宝很是为难,御书房内突然传出赫连白桦温柔的声音:“是皇后来了吗?” “娘娘,皇上叫您呢!”永年公公提醒道。 顾清浅抓着永年公公的手臂,恳求道:“既然永年公公你不肯收本宫也就不为难你了,但若连城在宫外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那是当然!” 永年公公笑着应了下来,说:“皇后娘娘快些进去吧,不要让皇上久等了!” 顾清浅点了点头,取过丫鬟手中的食盒道:“你们在外面侯着吧,本宫自己进去就好了!” “是,皇后娘娘!”众丫鬟齐声应道。 顾连城带着黎子初回到滇州见了柯寄凡,黎子初对自己所犯罪行直言不讳,孟汉也说出了当年三大门陷害烈堂的实情,还了烈堂的清白。 黎子初杀了人按照南国律令理应当斩,但柯寄凡与他是好友,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那个手。 于是他跑到悦来客栈后院去找顾连城,他看着正坐在凉亭中悠闲饮茶的顾连城,试探着问道: “连城庄主,黎子初是你连城山庄的人,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问斩吗?” 顾连城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冷笑道:“他差点伤了我的梵儿,不救也罢!” “白梵?” 柯寄凡咬牙道,“黎子初可是你连城山庄第一高手,你当真舍得他被处死?” 顾连城冷笑一声,傲然道:“我连城山庄高手如云,少了一个黎子初就如掉根发丝一样,微乎其微!” 他挑眉看着柯寄凡,淡笑道:“你想救你便去救,你能救得了他我便将他送你了,你若救不了,哼,黎子初死后尸体也要归我连城山庄!” 柯寄凡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咬牙问:“连城庄主你这意思是不救?” “不救!”顾连城拿起茶杯淡淡道。 “黎子初帮你连城山庄做事十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柯寄凡拍着桌子喊道。 顾连城将他的手从桌面上扫开,冷眼对道:“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趁我没动怒之前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就是你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滚!”他冷冷喝道。 “黎子初真是倒霉,摊上了你这般无情的主子,我都替他不值!”柯寄凡甩着袖子愤怒的离开了。 “脾气倒是挺大!”顾连城看着柯寄凡的背影冷笑道。 待柯寄凡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时,他冲着池中喊了一声贺轻安,不一会儿一个人头冒出了水面。 “玉佩捞到了没有啊?”顾连城趴在栏杆上问。 贺轻安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道:“没捞着啊,水太浑了看不清!” “没捞到就算了,上来我有事要你去办!” “好嘞!” 贺轻安应了一声往岸边游来,他翻过榭台坐下顾连城对面扯弄着头上的水草,问:“庄主你要我去做什么?” 顾连城向他招了招手,贺轻安立即把耳朵凑了过去,顾连城用手挡着嘴轻声道:“去帮我偷一具尸体来,要新死不久的那种!” “你要尸体干吗?”贺轻安不解的问。 顾连城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头,责备道:“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贺轻安摸着头傻笑道:“那我现在就去!” 说罢,他便离开了。 黎子初被关押在县衙的死牢中,他在里柯寄凡在外,柯寄凡一直与他说顾连城的不是,还说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去。 黎子初坐在木床上淡淡道:“我不许你再说庄主的不是,还有你也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杀人偿命,即使你要救我,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柯寄凡不解,拍着牢门怒声道:“你难道就这么想死吗?” “我从小就背负着仇恨,那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黎子初低头扯着手中的稻草平淡的说。 柯寄凡气的一脚踹开了牢门,大步走到黎子初的面前抓着他的领子,咬牙道:“你要给我好好活着,我不许你死!” 黎子初抬眼看了他些许,随后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扯开,他躺在木床上背对着柯寄凡,淡淡道:“你走吧!” 柯寄凡气的笑了,他点了点头,愤怒道: “好,我走!” 说完他就甩着衣袖咬牙离开了,但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让黎子初被问斩的,哪怕是拼上他这条命去,明日他也要去劫法场。 深夜,顾连城身着黑袍走进死牢,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贺轻安,另一个则是贺轻安盗来的尸体。 贺轻安扶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尸体,使得衙差没看出任何异样。 顾连城向衙差出示了自己的令牌,衙差见了令牌恭恭敬敬的为他开了门。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警告道。 衙差笑着说:“是,大人您放心,我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顾连城收起令牌,道:“领我去关押黎子初的牢房!” “是,大人!”为首的衙差应了一声在前面领路。 他们到关押黎子初的牢房时,两个看守衙差正在修补方才被柯寄凡踢坏的牢门,领着顾连城他们的衙差向那两人摆了摆手,不耐的道:“下去下去!” 看守的衙差退下了,为首的衙差恭敬的向顾连城道:“大人您请!” 顾连城示意贺轻安在门外等候,他独自走到黎子初身边坐着,笑着说:“你在这里睡得倒是挺安逸!” 黎子初闻声惊坐起,他翻身下床,单膝跪在顾连城脚边,低头道:“庄主,属下该死!” 顾连城伸手将他扶起,道:“按照律法你确是该死,但是我不想你死!” “庄主?”黎子初疑惑的望着他。 顾连城轻轻咳嗽了一声,贺轻安带着准备好的尸体走了进去,他先是扒掉了尸体上的衣服,然后又伸手要去扒黎子初的衣服。 黎子初躲开了,他皱着眉问顾连城:“庄主这是何意?” “庄主当然是要救你出去!”贺轻安不耐的说。 他催促黎子初道:“你要不要我帮你脱?不要我脱你就赶紧自己脱掉,你脱完了我还要给他穿上呢!” 黎子初犹豫不决,顾连城招呼贺轻安道:“帮他脱!” “是!”贺轻安应道。 他一边扒黎子初的衣服一边说道:“这是庄主的命令,你不让我脱就是违抗命令,如果你今后不想在连城山庄待了,你就尽管阻止我……” 他话说完了,黎子初身上的衣服也被他扒光了。 顾连城取过尸体身上的黑袍丢到黎子初身上:“把这衣服穿上!” 黎子初愣了些许,贺轻安凑到他耳边贱笑着问:“是不是还要我帮你穿啊?” 黎子初向他翻了个白眼,走到角落穿好了衣服,顾连城指了指床上的尸体向贺轻安道:“你给他穿!” “哦!”贺轻安噘着嘴应道。 顾连城让贺轻安先带黎子初离开,他留在后面向衙差交代道:“我希望你帮我把这件事情办妥了!”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叠银票塞到衙差手中,笑着说:“办好了这些是给你的赏赐,若办不好我会让人来取回的,一同被取回的还有你的脑袋!” 顾连城此话一出,衙差看见银票的那种欣喜劲立即烟消云散,汗水渗透了他的内衫。 他低着头拱手道:“大人您请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帮您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 “我相信你能行的!”顾连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去了。 衙差当天晚上就花钱把休息的衙役全部叫回到牢房来当差,以防有人来劫狱,他还告知县太爷说会有人去劫法场。 县太爷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黎子初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一般,为了确保行刑万无一失,他当晚就命人在法场布下了天罗地网。 行刑的事本是由柯寄凡主持,但早上县太爷去请柯寄凡时被他告知自己身体不适,所以此刻坐在法场上的是滇州县太爷。 柯寄凡穿着素衣混在人群中,黎子初的替身被衙差压到了行刑台上。 县太爷瞧着日晷所指已到午时,丢出令签朗声喝道:“午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高举大刀,潜藏在人群中的柯寄凡蒙上面巾,拔剑使着轻功飞向行刑台,县太爷早有准备,一挥手大群的官兵向他围了上去。 “行刑继续!”县太爷喊道。 刀落头落,看着套着黑布袋滚落在地的头颅,柯寄凡红了眼,绝望大喊:“黎子初!” ------------ 第三十五章离家出走 趁他分神之际,一柄长枪狠狠的向他扫了过来。 柯寄凡来不及躲闪被枪打中了头,他踉跄的往前栽了两步,但他还是不放弃的冲到行刑台上,带走了黎子初的头颅。 白梵回到连城山庄已有三日,她每天吃了饭就会坐在山庄大门口等着顾连城他们归来。 她现在只要听到一丁点坏消息就会掉眼泪,于亦玉惹不起她,便命那些人都走了后门。 叶染殊陪在她身边安慰她说:“姐姐你别担心,于大人说庄主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说我是不是该听于大人的话?”白梵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叶染殊一本正经的问。 “什么话?”叶染殊疑惑的问。 “遗书啊,于大人说让我找顾连城写一份遗书,不然他哪天不小心挂掉了,我拿不到他的财产怎么办?” 叶染殊听的嘴角抽搐,劝说她道:“还是别了吧,你不怕连城庄主揍你吗?” 白梵想了想,道:“怕!” 她双手撑着下巴嘟囔道:“可是我也怕没钱啊!” 叶染殊望着白梵,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想不通她这个姐姐不知道是遗传了谁,怎么这么爱钱? 他远远的看见向连城山庄而来的马车,他晃了晃白梵的胳膊,指着前方激动的道:“姐姐,你看有马车往这边过来了!” “哪里哪里?”白梵四处张望道。 叶染殊无奈的道:“顺着我的手指看!” 白梵揉了揉眼睛,坐回到门槛上,满怀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有些近视……” 些许,车轱辘声到了耳边,白梵才起身迎了过去,当她看见从车上走下来的黎子初时,畏惧的往一旁退了两步。 “黎子初?” 黎子初拱了拱手,恭敬的道:“大小姐!” 白梵微微点了点头,贺轻安从马车里蹦出来跳到白梵面前,笑着问:“怎么样啊大小姐,你有没有想我?” 白梵嫌弃的把他推到一旁,她掀开帘子发现马车内空空如也,焦急的问:“连城叔叔呢?” “庄主怕你烦他,往后门去咯!”贺轻安摸着头说道。 烦他?难不成我还真能让他写遗书不成? 白梵气的咬牙,狠狠一脚跺在贺轻安的脚上,贺轻安的脸顿时刷红了起来。 贺轻安小心翼翼的把脚从她的脚下抽了出来,他捂着脚疼的哇哇大叫:“我说大小姐,下次谁惹你你揍谁好吗?我真的好无辜啊!” 白梵咬牙道:“我也想揍他啊,可是我揍不过啊!” 她大步走进了庄内,叶染殊将一个药瓶塞到了贺轻安手中,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你擦两天就没事了!” 说完她便急忙去追白梵:“姐姐,你等等我啊!” 贺轻安看了看手中的药瓶,他抬头问黎子初:“这个小姑娘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知,也许是新来的吧!” 黎子初淡淡答道。 白梵没有去找顾连城,而是回到院子里收拾了包袱,叶染殊站在门口担忧的问她:“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出去几天,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啊?”白梵笑着问她。 叶染殊连忙点头,心想自己当然要去啊,你一人出门,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不测可怎么办? “既然要去,那还不快回房间收拾东西?”白梵皱着眉说。 “是!”叶染殊应了一声便回了房间。 白梵拿着包袱起身,不小心将放在梳妆台上的狮子帽扫落在地,她捡起狮子帽轻轻的拍去了上面的灰尘,对着镜子将帽子戴在了头上。 她没有等叶染殊,她方才也只不过是想把他支开罢了。 等叶染殊收拾好包袱跑来白梵房间是时侯,她却已不见了踪影。 叶染殊手紧紧捏着包袱,额头青筋暴起,心中无比懊恼:我怎么没想到她是要支开我呢? 我真傻。 她随手将包袱丢在白梵房间的贵妃椅上,离开院子的时候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顾连城等人。 他一改方才气愤的模样,含着泪跑上前去抱住了于亦玉的大腿,呜咽道:“于大人,姐姐不见了!” “这女孩是谁?”顾连城皱着眉问。 于亦玉指着叶染殊干笑着向顾连城解释道:“她叫叶染殊,是大小姐新收的小弟,哦不,是小妹!” 他轻轻拍着叶染殊的背,温柔的说:“染殊你仔细说说,大小姐怎么就不见了?” “方才姐姐回房间收拾东西说要出去玩几天,我说我也要去,她便让我回房间去收拾东西,可是当我收拾好包袱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却已经走了!” 叶染殊紧紧抱着于亦玉的大腿,悲伤欲绝道:“于大人,你说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了?” “别哭别哭,说不定她只是去厕所了!”连忙安慰他道。 顾连城眉头紧锁,勃然大怒道:“金丹羽,传我命令封锁所有出庄通道,另外派出所有人去把白梵给我找回来!” “是!”金丹羽犹豫着应了下来,但却并无动作。 “你还在等什么?”顾连城斥责道。 “我马上去办!”金丹羽被吼得一个激灵,快步离开了。 金丹羽离开了,于亦玉干笑着说:“你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说不定她只是出去买点零食逛逛街呢,你也知道她才收了几十万两回来……” “你给我闭嘴!”顾连城瞪着他道。 于亦玉悻悻的笑了笑,抱起叶染殊往金丹羽离开的方向去。 他抱起叶染殊的时候他不禁抱怨了一声:“看不出来啊,你小小个子怎么会这么重?” 叶染殊无奈:谁让缩骨功不缩体重呢。 正准备去饭堂的贺轻安撞见了急匆匆的金丹羽,他笑着打趣他道:“神医,这么急要去做什么?是院子里的毒蛇溜出来咬人了吗?” 金丹羽没有理会贺轻安,贺轻安挠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道:“他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正当他疑惑时,于亦玉抱着叶染殊走了过来,他连忙抓住了于亦玉的胳膊,问:“神医他怎么了?” “被庄主骂了呗!”于亦玉淡淡道。 被庄主骂了? 贺轻安不解,问:“庄主为什么骂他?难道是因为他给庄主配错药了?” 于亦玉叹了口气道:“大小姐离家出走了!” 说罢,他将叶染殊交到了贺轻安手中,道:“这是大小姐新收的小弟,你好好看着她,我去帮金丹羽找大小姐!” 说完于亦玉就离开了。 贺轻安回过神来,连忙将叶染殊放到地上,揉着酸痛的手腕抱怨道:“你怎么这么重啊?记得晚上少吃两碗饭啊!” 叶染殊向他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不是我重,是你太虚了!” “我……” 贺轻安辩解道:“谁说我虚了?” 叶染殊懒得与他争辩,转身跑去追于亦玉。 白梵的轻功很好,多次躲过了找她的护卫,但不巧的是天偏偏下起了大雨,大路不能走,小路又非常泥泞。 天渐渐暗了下来,她艰难的从树林往山下走去,眼看就要走出连城山庄范围了,却撞上了金丹羽亲领的小队。 金丹羽走到她面前笑着说:“大小姐,雨大出门不便,你若想出去玩,等天晴我陪你去啊!” 白梵不语,金丹羽握着她的肩挑眉道:“随我回去吧,淋雨久了得风寒是要吃药的,你不是最怕苦的吗?” 白梵将金丹羽的手从自己肩上挪开,别过头淡淡道:“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金丹羽不解,问:“你可是在和庄主赌气?” “大小姐,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可当面与庄主只说……” “我哪敢不满他啊!”白梵冷笑着打断金丹羽道。 她取出蛇骨鞭指着金丹羽道:“你不要再拦我了,今晚我是走定了!” “大小姐,你若执迷不悟的话,那我们只有得罪了!” 金丹羽向身后的黑衣护卫招了招手,黑衣护卫立即散开将白梵团团围住,齐声道:“大小姐,得罪了!” 他们将手中绳索向白梵挥了过去,白梵四处躲闪,麻绳如鞭,在白梵身上留下了血痕。 “不要伤她!”金丹羽在一旁焦急喊道。 黑衣护卫们的动作轻了许多,白梵趁机逃离,看着渐行渐远的白梵,金丹羽心急如焚。 大小姐跑了,回去要如何与庄主交代? 金丹羽来到顾连城房间,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他敲开门,发现顾连城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拱手忐忑道:“庄主,是我无能,没能拦住大小姐!” 顾连城闭上了眼睛,他没有责备金丹羽,而是语气极为平淡的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金丹羽抬头看了眼顾连城,犹豫的应了声便转身离开了。 “噗!” 顾连城侧身吐了口鲜血,金丹羽连忙折回来扶住他。 气急攻心。 金丹羽坐在他身边,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他从怀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塞到顾连城嘴中。 “你还好吧?”金丹羽问。 顾连城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她竟然离家出走!” 于亦玉从门外走进来,冷冷道:“你万事都避着她,她心中自然有所顾虑,上次你骗她回客栈后偷偷带黎子初离开时我就觉得不妥。” “我是为了她好!”顾连城解释道。 “这些都是你的想法,你可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于亦玉冷声道。 “你让她回客栈她做到了,你却偷偷溜走不辞而别? 她担心你,每天吃了饭就坐在门口守着,你却回庄都绕着她往后门走,你说她的心里会怎么想? 我觉得她离家出走也是情有可原!” “你……”金丹羽皱着眉呵斥于亦玉道:“你到底是来劝他的还是来刺激他的?” ------------ 第三十六章被骗了 于亦玉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叹息道:“罢了,我出去把梵儿找回来!”说完他便离开了。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白梵只好寻到一处破庙躲雨,她走近破庙,刚点起火折子就发现墙上印着一个提剑的可怕人影。 她立即转身,一颗人头被丢在了她的怀里,她尖叫着把人头抛了出去,仔细一看才发现提剑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柯寄凡。 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梵注意到柯寄凡浑身都湿透了,散乱的青丝被雨水黏在脸上,而且他的身上还有多处伤痕。 他双眼无神的走到中间坐下,冷冷道:“麻烦生点火,我有些冷!” “哦!” 白梵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柯寄凡,她对他那臭脾气可是讨厌透顶了。 她在庙内转了一圈,拾来了许多干柴堆在柯寄凡面前,然后又取了些干草引燃,火生起来了,白梵放下包袱坐在一旁烘烤自己的衣服。 她看了一眼愣愣坐在那里的柯寄凡,试探着问:“你还好吧?” 柯寄凡没有做声,白梵尴尬的撇了撇嘴,继续烘烤自己的衣服,直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烤干了,坐在她对面的柯寄凡还是不曾移动过半分。 她心想柯寄凡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被吓傻了? “柯寄凡?” 她用小棍子戳了一下他的右手,说实话她好怕他突然来一声爆吼。 柯寄凡抬头看了她一眼,白梵趁机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弄得?” “被人打了!”他淡淡的回道。 白梵“哦”了一声,她突然想起刚才柯寄凡抛给自己的那颗人头还在自己身后,她连忙用棍子挑着人头将其送到柯寄凡面前。 柯寄凡不接,淡淡道:“丢了吧!” “丢了?”白梵大惊,“丢哪去啊?要丢你自己去丢啊,万一别人说人是我杀得怎么办?” “我可不想踩蛇尾巴!”她嘟囔说。 “不丢也罢,不然我拿什么送给连城庄主呢?”柯寄凡冷笑了一声,取下她挑在棍子上的人头放在身旁。 “你为什么要把这颗头送给顾连城?”白梵不解的问。 柯寄凡冷冷道:“不是送,是去还给他!” 白梵不明白他要玩什么把戏,干笑着说:“那你随便!” 柯寄凡注意道她身边的包袱,问:“你要去哪?” “我?” 白梵冷笑了一声,淡淡道:“你管我去哪?” “我不管你要去哪,反正你哪也不许去!”柯寄凡道,“你跟我去连城山庄!” 白梵抱着包袱冷哼了一声说:“你想得美!” “我现在是离家出走,离家出走你懂不懂?我这才出连城山庄不到一天你就要把我带回去,那我多没面子啊?”她嘟着嘴说。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柯寄凡皱着眉问,“和家人吵架了?” “关你屁事!”白梵哼哼道。 “确实不关我的事!” 柯寄凡从衣服上扯下一缕黑布将头发束起,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白梵从包袱里取出一瓶伤药扔到他手中。 柯寄凡去门外接了雨水洗脸,白梵枕着包袱躺在火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屋外已经放晴。 令人气愤的是柯寄凡竟然趁她睡着之后将那颗死人头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一睁眼就看见了那颗灰白的人头。 尖叫声彻响天际。 柯寄凡听见了叫声,从破庙外走进来看着她,戏谑道:“怎么样,惊喜吗?” “惊你个头,喜你个鬼啊!”白梵厉声咒骂道。 她连忙挪到一旁,打了个哈欠嘟囔道:“大清早的魂都被吓丢了!” 柯寄凡走到她身边将人头提在了手上,道:“时间不早了,随我去连城山庄吧!” 白梵抱着包袱盘坐在地上,嘟着嘴说:“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 柯寄凡伸手抓住了她的后领子,拖着她往门外去。 “我不去,你放开我!”白梵挣扎喊道。 一支飞镖从门外飞来,柯寄凡连忙松开白梵来躲避飞镖,他警惕的望着门外。 于亦玉从门外走进来,冷笑道:“欺负我们家梵儿也要问我许不许?” “于大人!”白梵惊讶道。 于亦玉连忙走到白梵身边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在她身上左瞧右看,担忧的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白梵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真的吗?我是听到你的尖叫声赶过来的,你和我说实话,真的没受伤吗?”他担忧的道。 “于大人,我真的没事!” 白梵解释道:“我刚才是被那个人头吓到的,我真的没受伤!” “没受伤就好!”于亦玉松了一口气。 他警觉的看着柯寄凡,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连城庄主还他一样东西!”柯寄凡举起手中的人头晃了晃。 于亦玉闻着尸臭味儿有些作呕,不禁用手掩着鼻子,嫌弃道: “拿开拿开,小小年纪不学好,什么不玩拿着人头玩?这是可以玩的吗?赶紧埋了!” 柯寄凡将人头藏到了身后,道:“不埋!” “不埋也不许带到连城山庄去!”于亦玉冷着脸嫌弃道,“多晦气!” 他看着白梵一本正经道:“梵儿你快随我回连城山庄轻易,你知不知道顾连城都快被你气死了!” “我不回!”白梵转身背对着他道。 柯寄凡在一旁泼于亦玉冷水道:“你放弃吧,我好说歹说她都不肯随我去连城山庄,刚才不是正准备强拽她上去,被你一飞镖坏了事!” 于亦玉没有理会柯寄凡,他问白梵:“梵儿,顾连城病了,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吗?他可是最疼你的人!” 白梵身体微微一颤,顾连城病了?怎么会? “他怎么病了?” 白梵转身望着于亦玉,试探着问:“严重吗?” “当然严重了!”于亦玉强调道。 他双手抱胸,惋惜道:“吐了血,现在还昏迷不醒,金丹羽在那守着,我看他八成不行了!” 柯寄凡一愣,问:“这么严重吗?” 于亦玉点了点头,问白梵:“你要不要回去随我看他最后一眼?” 白梵正准备答应,却突然想起上次收到的贺轻安命悬一线的假消息的事情。 她往后退了一步,警觉的问:“你是不是在骗我?顾连城无缘无故怎么会吐血?你就是想骗我回去!” “傻丫头,我骗你做什么?”于亦玉连忙道,“你仔细想想我几曾何时骗过你?” 白梵仔细想了一下,于亦玉一直待她很好,从来都没有骗过她,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顾连城真被自己气吐血了? 不会吧?我不是就离家出走而已吗?他有必要动那么大的怒吗? “随我回去吧!”于亦玉试探着道。 白梵很是犹豫,她害怕,害怕自己回去了会被顾连城狠揍一顿。 于亦玉看出了她的顾虑,拿过了她的包袱拍着她的肩微笑着说:“别怕,有我护着你,顾连城不会骂你一句的!” “乖,跟我走啊!” “嗯!”白梵犹豫的点了点头。 于亦玉揽着她的肩往破庙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他指着柯寄凡呵斥道: “赶紧把那颗头给我埋了,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踏进连城山庄半步的!” 白梵一回到连城山庄就被他拖着去顾连城的房间,她拼命挣扎:“于大人,我不敢去!” “你怕什么?” 于亦玉拖着她安慰道:“你放心,顾连城现在躺在床上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他不会蹦起来揍你的!” “不要,我还是怕!”白梵抱着柱子死活不肯进顾连城的房间。 “梵儿!”江河从顾连城房内走出来唤了她一声。 白梵愣了一下:江河哥哥这么会在这里?完了,他知道我在闹离家出走的话,一定会生我的气的。 江河走过来向于亦玉道:“于大人,我来劝她吧!” 于亦玉点了点头,松开了白梵:“那你和她说吧!” 说完于亦玉便离开了。 白梵抱着柱子不愿直视江河,江河叹息了一声,道:“梵儿,你这次真的是太任性了!” 白梵噘着嘴,心想这都要怪顾连城,谁让他练那么高的武功,动不动就气急攻心,动不动就吐血…… 也怪我,干吗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去气他。 江河抓着她的手温柔道:“梵儿,随我进去和连城庄主道歉!” “我不要去!”白梵嘟着嘴拒绝道。 “万一顾连城他打我怎么办?”她畏惧的问。 “你去乖乖和他道个歉,他是不会责怪你的!” 白梵任由着江河将自己从柱子上扒拉了下来,她跟在江河后面忐忑的随着他进了顾连城的房间。 金丹羽还在床边守着顾连城,他抬头看了白梵一眼,淡淡道:“来了!” 白梵抠着指甲很是心虚,江河将她推到了顾连城床边,她小声问金丹羽:“神医,连城叔叔怎么样了?” “气急攻心,你给他道个歉就好了!”金丹羽笑着说。 白梵蹲在床边,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连城叔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这可是你说的!” 顾连城睁睁开眼一脸笑意的望着她,道:“这次就饶过你,若有下次我定让人抓你回来狠狠打你几十大板!” 白梵看着脸色变得红润的顾连城顿时明白自己又被骗了。 什么气急攻心吐血?什么昏迷不醒,都是骗她的! 她的眼睛刷的一下红了,咬牙道:“你们又骗我!” ------------ 第三十七章圆月有缺,宴席有散 白梵从顾连城的房间离开后便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她谁也不想见,包括江河。 叶染殊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来敲门,问她:“姐姐你饿了吗?我给你端来了皮蛋瘦肉粥哦!” “姐姐你饿了吗?我给你买了烤鸭哦!” “姐姐……” “你别来烦我了,我不吃!” 白梵还在为他们合伙骗自己的事而生气,她双手抱胸坐在凳子上,心里怒气难平。 叶染殊被白梵吼过之后还是每隔一个时辰会来一次,只是没有再喊她了。 他知道白梵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脚步声近了便是他来了,脚步声远了便是他走了。 白梵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远了,便知道是叶染殊又端着凉了的食物离开了,她心想自己方才对她是不是太凶了点? 她是个才没了爹娘的小可怜,自己这么凶她,她的心里会不会很难受? 要出去叫住她吗? 可那样我会很没面子吖,离家出走不到一天就让人骗了回来,现在赌气不吃饭还不到一天就要妥协了吗? 白梵纠结的锤着桌子,叶染殊听见动静又折了回来,她在门外担心的问:“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白梵放不下面子冷冷喝道。 她起身到床上躺下,刚躺下一会儿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她把手搭在肚子上,重重叹息了一声。 唉,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好饿。 要不出去把叶染殊叫回来? 她正准备起身,却听见门外想响起了脚步声,听声应有五个人。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白梵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盯着门口默不作声。 顾连城站在门口道:“梵儿,你还生气呢?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骗你,你出来吃点东西好吗?” 白梵不语,心想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说出什么花来让我出去! 见白梵不理他,顾连城回头看向江河示意他来说。 江河思考良久才道:“梵儿,你听我给你解释,其实我也是才知道真相,我是无心骗你的,我向你道歉,你开开门好吗?” 江河一句话将锅全甩在了顾连城身上,顾连城咬着牙伸出手来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幸得于亦玉拦的及时。 于亦玉责备他道:“你干吗?现在是来道歉的,你态度诚恳一点行不行?别在梵儿门口动手动脚的。 况且江河说的也没错啊,我们俩都被你蒙骗在鼓里,梵儿不理你你也是活该!” 于亦玉也有些不满,他没想到顾连城竟联合起金丹羽一起糊弄他,他也是把白梵找回来后才发现顾连城是在装病。 被他这一算计,他在白梵心里的好形象都被破坏掉了。 真是个老狐狸。 “大小姐,你看我们都这么诚恳的给你道歉了,你就原来我们吧!”贺轻安扯着脖子喊道。 “道歉都没个道歉的样子,还想我原谅你们?做梦!” 她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扯起被子盖在身上。 贺轻安站在几人后面担忧道:“她会不会是睡着了?” 几人面面相觑,顾连城示意他们退到院外,刚走出白梵的院子,顾连城便责备江河道:“你刚才为什么把锅都甩给我?” “我没有甩锅,我说的是事实!” 江河淡淡道。“我们都以为你病了,却没想到你是在装病! 若我知道你是在装病,我是绝不会劝梵儿去向你道歉的!” 于亦玉附和道:“没错,我要不是看见你吐血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我也不会出去把梵儿带回来,相反我还会带着她出去玩几天,玩的远远的!” “你们俩个是联合起来气我是不是?” 顾连城咬牙,一掌将身旁的古树拍成了两节。 金丹羽见状连忙打圆场道:“你们几个都别争了,当务之急是怎么把梵儿哄出来,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饿坏了身体可不好!” 于亦玉拍着手无奈道:“怎么哄?她软的不吃硬的又不能用,你们说怎么办?” “我再去与她说说!”江河说了声又转身走进了院子。 他来到白梵门前,用极为温柔的声音道:“梵儿,我知道你生气,但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 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若是饿坏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梵儿!”江河拍着门喊道。 白梵哼了一口气起身坐在床上,她咬牙挠着脑袋,好好的发型被她扯成了鸡窝,她起身打开门望着江河没好气的道: “我不饿,也不想吃,我现在要睡觉,你们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们一直在我们院子里走来走去真的很烦诶……” 江河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用脸蹭着她鸡窝一般都头发。 白梵趴在江河的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不要和我耍流氓啊,你以为你抱我我就会原谅你吗,我才不会!” 江河低头看着她的脸,温柔地道:“你愿意给我开门不就表示你已经开始原谅我了吗?” “谁说开门就是原谅你了?” 白梵嘟囔了一声,强调道:“我那是来骂你的!” 江河揉着她的脑袋柔声道:“只要你开心,要骂要打随你便!” “你不怕我把你打成猪头啊?” 白梵冷哼了一声,从他的怀里挣脱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着,江河笑着跟了进去,于亦玉几人站在院子门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于亦玉咂舌笑道:“果然对付梵儿还是江河好使!” 顾连城白了他一眼,吃醋道:“我就不信我这个叔叔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没有江河重要!” 说完他就准备冲进院子,贺轻安和金丹羽连忙拉住了他。 金丹羽道:“庄主,现在不是比地位的时候,等大小姐气消了你们在慢慢比,现在我们先撤,等他们俩慢慢聊!” 他们俩强行拉着顾连城离开了,于亦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古树,顺手将其扛在肩上带走了。 江河拿起桌上的木梳为白梵梳头,他的动作很轻,心怕会扯疼了白梵。 好不容易才把白梵的鸡窝梳顺了,但盘头发他却不会了,白梵专心的在屉子里挑选着珠钗,发觉江河没了动作,便问:“江河哥哥你怎么了?” 江河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不会扎头发!” 他试探着说:“要不我去叫个丫鬟来给你梳头?”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扎就好了!”白梵笑着说。 只见她熟练的盘好了头发,然后从屉子里取出一直玉钗交到江河手中:“江河哥哥,你帮我把这支钗插一下!” “嗯,好!” 江河接过了玉钗,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插好,白梵挑选出几只珠钗放在桌上,江河疑惑的问:“这些都要戴上吗?” “不是啊,全戴头上我怕出门被人打劫啊!”白梵笑着说。 “这几支钗不太喜欢,我准备把它们拿出去当了!” 江河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缺银子就差人去极上殿,我那里有,我不会让顾连城知道的!” “我不要!”白梵拒绝道。 她一边挑着珠钗一边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且这么多珠钗我又戴不完!” 她拿起一支镶了蓝宝石的凤尾钗问江河:“江河哥哥你觉得这支钗怎么样?” “好看!”江河笑着说。 白梵笑眯眯的说:“我也觉得它好看!” “下个月初三就是小花生日了,不如就将这钗送她吧!” 她取了锦盒小心翼翼的将凤尾钗放好,然后又取出小花在洛阳时买给她的那只珠钗戴在了头上。 又到了叶染殊的送饭时间,他端着八宝鸭走进白梵院子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房门开着,他欣喜的冲了进去。 激动的道:“姐姐吃饭了,刚出锅的八宝鸭!” 说完他才发现江河也在,他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只拿了一副碗筷!” “我吃过了!”江河笑着道。 白梵走到桌子旁坐下,叶染殊将饭菜推到了她面前,笑着说:“姐姐你快吃吧!” 白梵拿起碗筷夹了块肉放入嘴中,她问叶染殊:“你吃了吗?” “吃了,吃了!”叶染殊笑眯了眼说。 她也是饿急了,将盘中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叶染殊端着碗筷离开了,白梵拉着江河去花园赏月。 出院子时她发现院门口的老菩提树断了,她惊讶的道:“我,我的树呢?” 江河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别管树了,我们去赏月,赏月!” 两人坐在屋顶上,白梵靠在江河的肩上微笑道:“今天的月亮很圆啊!” “因为今天是十五!”江河笑着答道。 对啊,因为今天是十五。 白梵苦涩的笑了笑,她每月十五都会爬上屋顶来看月亮,即使雨天没有月亮,她也会撑着伞在屋顶上坐上一两个时辰。 她还记得那个人第一次带她上屋顶的时候她害怕极了,她死死的抱着她的腰哭着喊着不肯撒手。 “可是圆月也会有缺的时候!”白梵喃喃自语道,就像那桌已经散了的宴席。 月亮缺了可以再圆,可那桌散了席的人却再也聚不齐了。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江河低头看着她疑惑的问:“梵儿,你怎么了?” 白梵用衣袖拭去了泪水,笑着道:“没事没事,是刚才有两只小虫子飞到我的眼睛里去了,眼睛有点酸疼!” 江河看出白梵的状态不是很好,关切道:“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白梵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用,院中突然蹦出一个黑衣少年,他站在桥上使劲的向白梵招手,喊道: “师傅,师傅,你亲爱的徒徒我回来了!” ------------ 第三十八章 歪打正着 白梵使着轻功飞到桥上,她揉着李问心的脸欣喜道:“徒徒,真的是你啊?” “半年不见,你又长高长帅了啊!”她笑哈哈道。 李问心尴尬的笑了笑,奋力挣脱了白梵的那双魔爪。 他紧紧抓着白梵的手不敢松开,一本正经道:“师傅,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江殿主在那看着的!” 白梵冲着站在屋顶的江河笑了笑,江河也冲着她笑了笑。 她揽着李问心的肩背对着江河,她小声问李问心:“你怎么回来了?” 李问心耸了耸肩,淡淡道:“叔公安排的事情办妥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她嬉笑着打探问:“顾连城让你去北国办什么事?” 李问心冲她笑了笑,然后别过头高冷的说:“不告诉你!” 白梵扬起手就要揍他,李问心见状连忙跑开,并挑衅道:“来啊来啊,你来打我啊,略略略……” 白梵折了根树枝追了上去,“李问心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跑!” 她与李问心在院子里追闹,江河在楼顶看的津津有味,忽然林惊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道:“殿主,老宗主出事了!” 江河的脸立即冷了下来,他向林惊说:“等我一下!” 说完他飞身走到白梵身边,温柔喊道:“梵儿!” 白梵来不及理会他,她撸起袖子追着李问心,应道:“江河哥哥你等一下,我今天非打到李问心不可!” 李问心一脸贱相道:“来啊,来啊,你来揍我啊!” 他跟在白梵身后,说:“梵儿,穿云宗出了事情,我得先回去一趟,等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白梵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江河焦急的问:“穿云宗出什么事了?是江伯伯出事了吗?要不要我去帮忙?” “我爹他没事!”江河摸着白梵的头微笑着说,“我走了,你要乖乖听连城庄主的话,知道吗?” 白梵点了点头,道:“我会的,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嗯!” 江河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带着林惊快步离开了连城山庄。 李问心凑到白梵身边好奇的问:“江殿主怎么走了?” 白梵没有回答他,而是狠狠的将树枝打在他屁股上,得逞的笑着说:“怎么样,打到你了吧,哈哈!” 李问心捂着屁股嗷嗷叫唤,指着白梵咬牙道:“师傅,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那我让你打回来?”说完她将树枝递到了李问心面前。 “算了吧!”李问心噘着嘴一脸委屈,“我可不敢!” 白梵冷哼了一声,转身往自己院子方向走去,得意的说:“谅你也没那个胆!” 李问心跟在她身后,看着一旁的莲池心中顿时有了坏主意,他趁白梵不注意的时候重重撞在她的身上。 听见白梵落水的声音,李问心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欧耶!” 白梵从水中冒出头来,许久才缓过神,她指着李问心恶狠狠道:“李问心,我要弄死你!” 瞧着白梵怒发冲冠的模样,李问心心虚极了,他连忙往顾连城的院子跑去,边跑边喊:“师傅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白梵骂骂咧咧的从莲池里爬上岸,突然一双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抬看了一眼,尖叫一声又跌回到池中。 她蹲在池中憋着气,心想连城山庄什么时候也有阴间的东西出没了? 柯寄凡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黑色粉末,又将乱糟糟的爆炸头抓顺了一些,看着跌落下池的白梵久久未浮上来,他又跳下去捞。 他抓着白梵的脖子将她提了上来,白梵连忙求饶:“鬼大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要抓我啊!” 柯寄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力将她丢上了岸,他弯腰使劲的往脸上浇水,但不知为何脸却越洗越黑。 他起身指责白梵道:“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见谁都喊是鬼?” “柯寄凡?” 白梵坐在地上惊讶的问:“你干吗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我还以为连城山庄溜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道:“你别洗了,你脸上那些黑黝黝的是李问心专门整人用的的墨粉,用清水是洗不掉的,而且还会……噗,越洗越黑!” “那要怎么办?”柯寄凡绝望的问,“我好歹是风云派的少主,这副鬼样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我风云派的脸都要丢尽了!” 白梵强忍着笑,道:“你放心,你这幅模样只要不要自报家门,没人会认出你的!” “你不是认出了吗?”他皱着眉道。 白梵笑着解释道:“我是听声音辨认出的,你这幅模样还能认出你的我觉得那肯定是真爱!” 她听见了脚步声,连忙将手指放到嘴边,轻声道:“嘘,有人来了!” 柯寄凡不想被人认出,自然乖乖闭了嘴,他可不想在让人听声音认出他来。 黎子初拿着剑从桥上走了过来,他看着二人不解的问:“大小姐,寄凡,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真爱来了!”白梵失声笑道。 柯寄凡站池中摊了摊双手,绝望的问黎子初:“我这幅模样你都能认出来?” “嗯?”黎子初点了点头,疑惑道:“为什么认不出?这不是很好认吗?” 黎子初看了眼坐在地上浑身湿透的白梵,皱着眉问柯寄凡:“你怎么把大小姐弄成这副模样?” “不是我弄得!”柯寄凡一脸无辜,解释说,“我来时她就已经在水里了,还是我把她弄上去的!” 白梵举起手来,笑着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是李问心把我推下去的,你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介不介意把他抓来揍一顿?” “十分乐意!”柯寄凡咬牙道,“他把我弄成这副鬼样,不揍他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白梵从地上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洗洗睡了,你们俩慢慢玩吧!” 她回到院子时正巧遇见叶染殊在吃宵夜,但是她这一身的臭泥让她一点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 叶染殊好奇的问她:“姐姐,你怎么弄得这副模样?” 白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掉莲池了,麻烦你帮我叫人打点热水来,我要洗澡!” “好嘞!”叶染殊放下了手上的鸡翅跑出了院子。 丫鬟们提来了热水,小菊走到白梵身边恭敬道:“小姐,奴婢为您更衣!” 白梵点了点头,小菊动作轻盈的褪下了她的外衣,露出雪白的肌肤,原本站在门口吃鸡腿的叶染殊连忙避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伺候她沐浴完之后那些丫鬟又乖乖退出了院子,她不喜欢自己的院子里待有太多人,所以只有她让人去叫时那些丫鬟才会来她的院子。 白梵传了一件单薄的裙子躺在床上,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叶染殊还在门外吃宵夜,便喊道:“染殊,把你的鸡拿进来给我吃点!” 叶染殊听见了白梵的叫唤便端着鸡冲进了她的房间,但当他看见白梵那双白花花的腿时他又急急忙忙的退了出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干嘛?”白梵不解的问。 她起身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走到院子里时发现叶染殊已经端着鸡坐在了石桌旁,那只鸡已经被他吃掉了一半。 是一半没错,还剩一个翅膀,一个腿,还有半边肉。 她走到叶染殊身边坐下,疑惑道:“你怎么了?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哪有?”叶染殊嘟囔了一声,低头吃鸡,不敢直视白梵。 “那难道是我洗掉胭脂后太丑了?吓得你都不敢看我了?”白梵笑着问她。 叶染殊抬头看了眼白梵,发现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姐姐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白梵掩面而笑,娇羞道:“小嘴真甜!” 翌日 白梵如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在院中的井里打了清水洗脸,叶染殊已经端着早饭来找她了。 她道:“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吧,我梳洗好了就吃!” “好!”叶染殊笑着应了声便端着饭菜退回到院子里。 吃饭时,她向叶染殊打听道:“你可看见李问心在哪?” “李问心?”叶染殊想了一下,好奇的问:“姐姐说的可是跟在连城庄主身边的那个帅哥哥?” 帅哥哥?是说的李问心吗? 噢,想起来了,自己昨晚还夸过他长帅气了呢! 果然躲在顾连城身边去了,白梵咬牙想:但是你以为躲在顾连城身边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李问心,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叶染殊不明白,白梵为何吃饭吃成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小心翼翼的问:“姐姐,是饭堂的菜不和胃口吗?” 白梵回过神来,干笑着说:“没有啊,很好吃!” 叶染殊更疑惑了,既然饭菜合口,那为何会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白梵唤来了丫鬟收拾碗筷,然后带着叶染殊偷偷跑到顾连城的院子里,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的是从金丹羽那里偷来的蛇。 “姐姐,我们这是要干嘛?”叶染殊不解的问。 “嘘!” 白梵示意他不要说话,她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到李问心昨晚就住在顾连城隔壁的房间里。 她决定要把这些蛇全部倒在李问心的被窝里,等他晚上睡觉掀开被子的时候吓死他。 想到了李问心被蛇吓到时的糗样,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叶染殊蹲在她身后一脸畏惧的看着她,心想: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走!” 白梵猫着身子往李问心的房间走去,突然听见了顾连城的房间里传来了声响。 她停下动作,心里觉得不对劲,顾连城此时应该在书房,是谁在他的房里? 她起身一脚踹开了顾连城的房门,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正在翻他的书桌。 大白天的穿夜行衣?脑子秀逗了吗? 白梵冷哼一声,将打开的竹篓扔向了他。 蒙面人明显没料到会有人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竹篓已经快砸到他的身上,他来不及躲闪被砸了个正着。 篓中的蛇倒了他一身,那画面惊悚极了,白梵都不忍直视。 * ------------ 第三十九章套路 蛇受惊了,在蒙面人身上留下了许多咬痕,他连忙将身上的蛇拍掉,跌跌撞撞的翻窗离开了。 他跑到连城山庄后院时,一个带着罗刹面具的人早已等在了那里,他冷冷的问蒙面人:“东西找到了吗?” 蒙面人还未来得及答话,他就转身看了眼满身伤痕的蒙面人,冷冷质问道:“失败了?” “是!”蒙面人弱弱答道,“我没想到白梵会突然来顾连城的房间!”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他冷笑了一声,走上前去掐住了蒙面人的脖子扯下了他的面罩,还拿出一颗黑色药丸要塞到他的嘴里。 蒙面人奋力反抗,但还是被他把黑色的药丸塞到了自己嘴里,他挣脱了罗刹面具人的手,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他憎恨的指着蒙面人,源源不断的黑血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蒙面人,罗刹面具人冷笑了一声离开了。 白梵手拿画轴,小心翼翼的把地上乱溜的蛇赶进竹篓,但这条送进去了那条又溜出来了。 她双手叉腰,无奈的道:“染殊,你去神医那拿点迷药来!” 叶染殊站在门口努力抑制着想要走进去徒手抓蛇的冲动,他怕那样会惊死白梵。 迷药?她不会是想把这些蛇迷晕了再抓吧? 虽然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但他还是顺着白梵的意思跑去金丹羽的院子去找迷药:“好的姐姐,你等我啊!” 叶染殊刚离开不久,院子里便传来了脚步声,顾连城带着金丹羽等人来到门口。 他看着手忙脚乱在房间里抓蛇的白梵,皱着眉问:“梵儿,你在做什么?” 白梵愣了一下,正欲回答,顾连城身后的李问心率先开口道:“哦,师傅,你居然在叔公的房间里放蛇,谋杀亲叔啊?” 顾连城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白梵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其实是打算放到李问心的床上去的!” “哦~”李问心惊恐道,“师傅你好毒啊,竟然要往我被窝里放蛇,谋杀亲徒啊?” “叔公,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李问心躲在顾连城的身后撒娇道。 “我……” 白梵正欲反驳,屋外突然跑来一黑衣护卫道:“庄主,在后院发现一具尸体!” 顾连城皱了皱眉,转身往后院去,白梵也懒得抓蛇了急忙跟了上去。 于亦玉在她身后轻声责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庄主最讨厌蛇了,你还把蛇丢在他房间里?” “我真不是故意把蛇丢他房间里的!”白梵奋力解释道,“是有一个蒙面人在他的房间里,我是一时心急把蛇丢到蒙面人身上的!” “有蒙面人出现在庄主的房间里?”于亦玉质疑的问。 “是啊,染殊也看见了!”她道。 “可我们去时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啊?” “那些蛇不好抓,在你们来之前我让染殊去神医的院子里去找迷药了!”白梵解释道。 “用迷药抓蛇?”于亦玉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后院 白梵挤到前面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从蒙面人身上的伤口他认出这就是出现在顾连城房间的那个蒙面人。 她道:“这个人好像是被我放的蛇吓跑的那个!” 于亦玉看着蒙面人身上的咬痕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是吓跑的吗?这分明是被咬跑的吧? 金丹羽正蹲在尸体旁检查尸体,听了白梵的话后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你见过他?在哪里?” “在顾连城的房间里啊!”白梵说道。 李问心想起顾连城房间里的那些蛇就直打寒颤,他扑通一下跪在白梵身边,抓着她的手苦苦哀求道:“师傅,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千不该万不该把你踹进池塘,你打我骂我我都不还手,求求不要杀我啊!”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白梵惊慌道,“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你不是要往我被窝里放毒蛇吗?” “我拿的那些都是没有毒的蛇,你不要抹黑我啊!” 李问心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看那人嘴唇发黑,明显就是中毒死的嘛,师傅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白梵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解释道:“中毒又不一定是蛇毒,你问神医那个人是不是被我放的蛇毒死的?” “大小姐是无辜的!”金丹羽道,“从他身上的伤口来看那些蛇都是无毒的,他是中了九转丧魂丹身亡的!” 九转丧魂丹是金丹羽特制的剧毒药,中毒者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中毒身亡,无药可医。 也是因为这种毒太毒,所以金丹羽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将炼制的方子毁掉了。 李问心惊讶道:“九转丧魂丹不是神医的独家秘方吗?难道人是神医杀的?” 他捂着嘴一脸的惊恐,在场的人表情都不是很好。 白梵将李问心从地上拉了起来,没好气道:“你胡说什么呢?神医很多年前就已将九转丧魂丹的炼制方法毁掉了。 而且神医和那个人又不认识,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去杀他?” “这个人我认识!”于亦玉摸着下巴道,“他姓张名元,是我管辖下的人,一个月前被我派去西域取货了!” 白梵看着于亦玉,问:“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于亦玉耸了耸肩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他应该三天前就死在了回连城山庄的路上才对!” “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们放心!”于亦玉补充道。 白梵还想问清楚于亦玉为什么会说张元应该在三天前就死掉了,她正准备开口,顾连城却率先喝道: “来人把尸体处理的,其余的人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说完他就冷着脸离开了,金丹羽和贺轻安也跟着他走了,于亦玉正准备跟去,白梵连忙拉住了他,问:“刚才你说张元早应该死了是为什么?” 于亦玉解释道:“我昨天接到消息,我们有一批从西域来的货在三天前被人劫了,取货的护卫全部身亡,张元就是其一!” 他叹了口气道:“庄主知道了这件事非常生气,命我在七天内把这批货找出来,所以你这段时间没事不要来找我,有事也不要找我!” 说完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白梵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要不要我帮忙啊?” “你别帮倒忙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于亦玉头疼道。 金丹羽带着顾连城去了他的院子,刚到门口就碰见了抱着白瓷罐从里面出来的叶染殊。 叶染殊愣了一下,笑着解释道:“是姐姐让我来取迷药的!” “你怀中那罐可不是迷药!”金丹羽指着叶染殊怀中的罐子冷笑道,“那是七日断魂香!” “七日断魂香?” 叶染殊眯着眼笑了笑,道:“那是我拿错了呢!” “叶染殊!”顾连城冷冷道,“我的货在金城被劫,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 叶染殊笑了笑,无辜的道:“连城庄主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吗?” 顾连城冷哼了一声,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重重摁在墙上,问:“你可知道白含裕这个人?” 叶染殊不做声,顾连城原本捏着他衣领的手已经移到了他的脖子上:“你若不说真话,我就杀了你!” “庄主。”金丹羽焦急唤道。 “嗯?” 顾连城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金丹羽又将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凶狠的表情似要将叶染殊吞掉一般。 “说!”他冷冷道。 “跟我没关系!”叶染殊艰难开口道。 顾连城松开了手,叶染殊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我靠,这个顾连城下手真狠,差点被他掐死! 顾连城转身背对着叶染殊,道:“帮我做件事!” “我凭什么听你的?”叶染殊反问道。 “凭什么?” 顾连城冷笑了一声回头看着他说:“就凭连城山庄是我的! 我连城山庄不养闲人,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连城山庄待着的话就乖乖帮我做事,不愿的话,哼,你现在就立马给我滚蛋!” “把我赶走了你就不怕白梵生气吗?”叶染殊冷笑着反问道。 顾连城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你别妄想拿梵儿当你的挡箭牌,我不赶你走,我会让人主动上门来把你接走!” 叶染殊抱着罐子坐在地上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顾连城甩了甩袖子笑着向金丹羽道:“金丹羽,你用你的大雕给我送封信到塞外去。 就说白含裕在我连城山庄,让他们拿一百万两黄金来赎!” “一百万两黄金?会不会太贵了点?”金丹羽笑着问,“白含裕值那么多钱吗?” “反正他们也不差钱,我看一百万还有点少了,改成一千万吧!”顾连城笑着说,“限期一个月,不然我们就撕票了!” “你们这是敲诈!”叶染殊气愤道。 ‏‏‌‍‏‮‫‪‍​⁠‌顾连城取下插在腰间的折扇敲了敲叶染殊‏‏‌‍‏‮‫‪‍​⁠‌‪‮​‍​‮‫​‮​‮‭的脑袋说:‪‮​‍​‮‫​‮​‮‭“一百万两黄金恰够我丢的那批货的钱,另外九百万就当是对我精神损失的补偿费!”‏‏‌‍‏‮‫‪‍​⁠‌ “你也太看得起我们家了,我爹没那么多钱,你给便宜点?”‪‮​‍​‮‫​‮​‮‭叶染殊笑着说。 “我和你又不熟,没得折扣可打!”顾连城冷笑了一声说。 他用折扇敲打着手心,随口道:“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余三死了!” 余三死了? 叶染殊嗖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质问顾连城道:“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顾连城摊了摊手道。 “不过我们查到余三的死和我货物被劫有所联系,不知你有没有兴趣?”顾连城挑眉问他。 叶染殊警惕道:“余三没死对不对?你就是想诓我去帮你查你丢的货?” 顾连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你爱查不查,我觉得我的货就是被你家劫走的,所以你家得赔偿我的损失!” “金丹羽你现在立刻写信给我送到塞外去!”顾连城道。 “是!”金丹羽应了一声走进来屋内。 “那只是你觉得,你得拿出证据来!”叶染殊焦急吼道。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如果你觉得不是你家做的,那你给我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们家得清白!” 叶染殊一拳重重砸在墙上,咬牙道:“套路!” ------------ 第四十章走不出去的树林 白梵和李问心像跟屁虫一般跟在于亦玉身后,于亦玉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你们两个能不能离我远点?”于亦玉绝望道,“你们俩这样跟着我我根本没法专心做事啊!” 白梵嘟着嘴委屈道:“我想给你帮忙!” “若是你给我安排点事情做我就不跟着你了!”她嬉笑着说。 于亦玉翻了个白眼,问李问心:“那你跟着我又是为什么?” “我没有跟着你啊!”李问心笑着说,“我是跟0着我师傅!” “于大人,你就让我为连城山庄尽那么一点点的绵薄之力好吗?”白梵拉着于亦玉的袖子恳求道。 于亦玉自知若是不给她安排点事她是不会离开的,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欠条递给她道: “我这里有张欠条,你去和李问心去把钱取回来!” “我不要!”白梵拒绝道。 她双手抱胸不愿的说:“我现在又不缺钱,才不要去催债嘞!” “你不是说要给我帮忙吗?”于亦玉轻叹了一口气。 “我查到这张欠条上的人和货物被劫的事有所联系,如果你不愿去那就算了!”他说完作势将欠条收回袖中。 “我去!”白梵迅速抢过了他手中的欠条,笑道,“我说要给你帮忙就一定会给你帮忙的,于大人,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拜拜!” “慢走,那我就不送你了!”于亦玉挥手笑着说。 看着已经走远的白梵,于亦玉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送走这个麻烦精了。 他看着还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的李问心,疑惑的问:“你师父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李问心揽着于亦玉的肩,担忧道:“你给她的那张欠条不会真和货物被劫的事情有所联系吧?” “怎么可能,我骗她的!”于亦玉得意道。 “但是你可千万别说漏嘴啊!”他叮嘱李问心说。 李问心做了一个OK的手势,正要离开,于亦玉拉住了他说:“你尽量把她拖在那里,最好拖个十天半个月的,等这件事完了再带她回来!” “这个……”李问心扶着下颚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不愿意啊?”于亦玉问。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他向于亦玉做了个要钱的动作,“十天半个月的开销很大的!” “滚!”于亦玉爆吼道。 “天下钱庄都给你了,你竟然还想从老子这里拿钱,你看我……”于亦玉说着便在房间里四处翻找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咦,我的刀呢?” 李问心吓得倒吸了一口气,慌忙跑出了于亦玉的院子。 于亦玉从床板下抽住一把亮闪闪的大刀,朝着李问心离去的方向冷哼了一声道:“哼,算你小子跑得快!” 白梵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顾连城敲了敲门问:“梵儿在吗?” 白梵连忙走去开门将顾连城迎了进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她以为顾连城是因为自己在他房间里放蛇而来问罪的。 她看准了顾连城喝完了水正要开口的时候,她率先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的认错道: “连城叔叔,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玩蛇了,你不要骂我好不好?” 顾连城连忙把她扶了起来,为她擦泪安慰道:“别哭,我不是来找你问罪的!” “哦!”白梵松了一口气,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我来说想与你商量一下将叶染殊送去学堂的事情!”顾连城犹豫着道。 “送染殊去学堂?”白梵大惊。 顾连城以为白梵不许,连忙和她说起上学堂的好处来,他道:“对啊,送学堂可以让她读书认字,还可以学习礼仪……” “好啊!”白梵拍手赞道。 “那你可要给她交学费,我没钱啊!”她连忙补充道。 “那些我安排就好!”顾连城笑着说。 见白梵答应了下来他也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叶染殊已经离开连城山庄了,若是她不许可就完蛋了。 “那我就去安排了!”顾连城起身笑着拍了拍手说,转身离开时他注意到白梵床上的包袱,他问她:“你要出门啊?” 白梵点了点头道:“于大人让我去收债!” “注意安全!”顾连城笑着叮嘱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白梵本是打算独自去银城收债的,可没想到李问心死活要跟着去,撵都撵不走。 李问心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道:“师傅,我和你说啊,我觉得我们银城这一趟可能不太好搞!” “为什么?”白梵不解的问。 李问心挎着两个包袱,一屁股坐在白梵砍倒的杂草上,他看了眼前方的深木丛,叹了一口气道: “出门就迷路,这已经是出师不利了,而且我听传闻说我们此处去收债的那个地方邪门的很!” 白梵一边用李问心的宝贝柳叶剑砍挡在前面的灌木,一边问他:“怎么个邪门法?” “你没听过传闻吗?”李问心一脸惊讶。 “没有啊!” 白梵应了一声停下动作,她将柳叶剑插在土中后取出了藏在袖子里的欠条,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我们是要去银城哪家!” 她小心翼翼的摊开欠条,李问心嫌弃道:“原来你连去谁家都还不知道啊?” “我不是没时间看吗,反正是去银城错不了就行了啊!”白梵尴尬的笑着说。 “天堂度假村?”白梵念道,好熟悉的名字。 “名字熟悉吧,这个名字还是当初你给人家取得!”李问心扯着嘴角笑着说。 白梵仔细想了想,这名字还确实是她给人家取的。 五年前一位姓李的老板建造了一个避暑山庄,还特地派人来连城山庄请顾连城前去参观,有这等好事白梵自然不能错过。 于是她就跟着顾连城去参观了那个避暑山庄,李老板说让顾连城为山庄提名,白梵灵光一闪就和顾连城说了天堂度假村这个名字。 她问李问心道:“你刚才说的有关天堂度假村邪门儿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江湖传闻天堂度假村命案多发,还说有人在哪半夜见鬼被吓嗝屁的!”李问心诡笑着说。 天堂度假村命案多发白梵倒是不觉得奇怪,想当初打游戏时跳天堂度假村秒秒钟落地成盒。 但闹鬼这一说她是不太信的,当初去滇州时当地人不也说邓家闹鬼,最后查明还不是人为。 李问心见白梵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于是便取笑她道:“师傅,瞧你害怕的那个模样,哈哈,笑死我了!” “怕?我哪里怕了?”白梵拄着剑道。 李问心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他走到白梵身边将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笑着道:“师傅,你是女孩子嘛,怕鬼是正常的!” “不过你别担心,我身为你最最亲爱的徒弟,有危险时我定首当其冲,就我高超的武艺,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李问心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 白梵翻了个白眼,心想她这徒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 她抽身往一旁挪了些,李问心没了支撑差点栽倒在地。 她把柳叶剑扔给李问心,揉着酸痛的手腕道:“你来砍一会儿吧,我手酸死了!” 日暮之时二人仍被困在山中,李问心在前带路,砍着砍着又回到了方才他们讨论天堂度假村的地方。 白梵双手叉腰,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你方向感真的好差,差到我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我叫你一直往前砍你都能砍回来?” “这只能证明这座山是圆的!”李问心尴尬的笑着说。 “就算它是圆的但它又不是个球,怎么可能会折回来?”白梵气愤道。 “师傅你别激动!”李问心安抚她道,“我们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就走出去了呢!” 想象是美好的,但现实确实残酷的。 白梵和李问心在山中饶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那个老地方,她已经累的精疲力尽,盘腿坐在地上道:“休息一下,明天再找路出去吧!” 她扯了身边的干柴堆在面前生起了火堆,身边没有柴可扯了,她就指挥李问心道:“把你身后的那两根干树干拿过来,我好难动!” 李问心拿了干柴后坐在白梵身边,他从包袱里取出干粮递到白梵面前,笑着道:“师傅,吃点干粮填一下肚子!” 白梵接过干粮啃了一口,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李问心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白梵,担忧的问:“师傅 你怎么了?” “好难啊~”她叹息了一声,把头靠在李问心的肩上道。 “没事的!”李问心笑着说,“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我守夜!” 白梵闭着眼靠在李问心身上睡着了,半夜她醒来时发现火堆灭了,李问心更是不见了踪影。 “李问心!” 她站起来焦急朝四周大声喊道,但却没有人回应她,地上的包袱也只有她的。 难道李问心自己走掉了吗? 她拿起地上的包袱顺着白天砍出来的通道走,不久她便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她。 白梵加快了脚步,与那人甩开了一段距离后她使着轻功飞上了树梢,不一会儿,一个白衣人走了过来。 白梵从包袱里取出一把匕首,她从树上跳下落在那人的身后,将匕首抵在了那人的腰间。 她冷冷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李问心在那里?” 那个人不答话,而且他丝毫不畏惧白梵抵在自己腰间的匕首,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白梵,但他披散着头发,白梵辨认不出他是男是女。 白梵将匕首横在胸前,警觉的问:“你是谁?” 那人仍不做声,他背微驼,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怏怏的样子像极了行尸走肉。 白梵用匕首小心翼翼的挑开了那人的头发,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喊道:“鬼啊!” ------------ 第四十一章粪怒 “啊!” 白梵大叫了声从梦中惊醒,睡在一旁的李问心被她的声音吓得抖了三抖。 “师傅你怎么了?”他急忙坐起来问。 白梵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她发现身边的火还燃着、李问心也在身边时她才松了口气。 “我做了一个噩梦!”她用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道。 李问心点了点头,打趣她道:“你刚才那个尖叫声,如果说你不是在梦里看见鬼了我都不信!” “我确实在梦里见到鬼了!”白梵缓缓躺下道。 她补充说:“那个鬼长得可吓人了,七窍流血还有满脸脓疮,而且他的嘴巴还被人用线缝起来了,太惊悚了!” 李问心愣愣的盯着左方,表情惊恐,他用手指不停的戳白梵的肩,白梵不耐的打掉了他的手,问:“你干吗啊?不要戳我了,赶紧睡觉吧!” 我能睡得着吗?李问心想。 他声音颤抖道:“师,师傅,你梦里的那个鬼出现了!” “嗯?” 白梵疑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梦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 她胳膊撑着地抬头看了眼李问心,不料与那双惨白的死鱼眼对了个正着。 “真的出来了!”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在李问心身后,哆嗦道:“徒,徒弟,你,你首当其冲的机会来了,拿起你的小柳叶冲上去干掉他!” “不,不要啊师傅,我,我害怕!”李问心坐在地上小声道,他的手已经抖得拿不起剑了。 “师傅,你梦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到现实里来啊?” “你问我我要问谁去啊!” “是不是你睡着了他就消失了?”李问心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欣喜的问。 “开玩笑吧,这又不是灵异篇!”白梵无语道。 “你睡下试试,万一有效呢?”李问心看着她一脸期待。 “我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她没好气的说。 李问心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道:“师傅我帮你啊!” 说完他就作势将石头向白梵的脸挥了过去。 白梵大惊,连忙后退,抬脚踹在李问心的胸口,让他与那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她愤怒道:“你干吗?谋杀亲师啊?” 李问心捂着胸口解释道:“我就吓吓你,师傅你干吗下这么重的手啊!” “我不踢你出去鬼知道你是要吓我还是要真砸啊?”她轻声嘟囔说。 那个人缓缓向李问心靠近,白梵连忙提醒他道:“徒徒,快跑,他来抓你了!” “啊?” 李问心愣了一下,回头看时那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他手脚并用慌忙往前爬,抓起了地上的包袱和剑冲进了树林。 “师傅,快跑啊!”他喊道。 白梵跌跌撞撞的追上去,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跑出了大山,慌乱之中也顾不得用剑砍刺,所以两人身上多多少少挂了点儿彩。 二人在空旷的草原上弯腰抚膝喘气,白梵问:“那个人应该没有跟过来了吧?” 李问心摇了摇头,咽了下口水道:“应该没有,外面地广人多的,阴间的东西应该不敢追出来。” 白梵挺直了腰板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李问心也学着他的模样,白梵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的胸口,不悦道:“为什么学我?” 李问心捂着胸口痛苦道:“你是我师傅,我不学你学谁啊?” 也是哦! 她觉得李问心说的颇有道理,但被人学着做动作好尴尬,她不太喜欢! 远方的天已经泛白,他们俩在山中迷了路,现在虽然跑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身在何处,于是两人便寻思着在附近找个村子打听一下。 不过两人已经走到晌午四周却还是不见人家,白梵拄着棍,李问心拄着剑,两人并肩而战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心拔凉拔凉的。 “都怪你啊李问心!”白梵哭丧着脸抱怨道,“我说走大路你偏要抄近路,现在走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你开心了?” “师傅你怎么能说鸟不拉屎呢?”李问心指着前方的枯树道,“你看那树上不是那么多鸟吗?” “说不定它们拉得屎都可以把你给埋了!”他呵呵笑道。 白梵挥手向他脑袋打了过去,李问心熟练的低头躲过,他龇牙笑道:“那里鸟挺多的,我去抓两只来改善一下伙食!” 说完他就抱着剑噔噔噔的跑过去了。 白梵拄着棍子缓慢前行,她脚痛得很,她觉得现在她的脚丫子已经被水泡给霸占掉了。 李问心站在枯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大黑鸟,沮丧道:“呃……怎么都是乌鸦啊?” 白梵瞥了他一眼,疑惑的问:“嘴巴张那么大是等着接鸟屎吗?” 李问心目光凌冽的瞪了白梵一眼,但却惨遭无视,他又重复了一番方才的动作,问:“你没有感觉到杀气吗?” 白梵冷笑一声道:“呵,杀气是没感觉到,但傻气却是十足!” 李问心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恰巧一滴白色的异物掉在了他的鼻子上,他的脸立即垮了下来。 他指着枯树枝上的乌鸦大骂道:“你们这些该死乌鸦,竟然敢往爷爷帅气的脸上拉屎?爷爷要放火终结你们!” “你淡定点,不就是一坨鸟屎吗?” 白梵拉住了暴跳如雷的贺轻安,扯着他的袖子帮他擦去鼻子上的乌鸦粑粑。 突然,又一滴鸟屎掉在了下来,眼看就要掉在白梵手背上了,她眼疾手快扯了李问心的衣服来挡。 李问心一脸惊愕的看着白梵,她咧着嘴尴尬的笑了笑。 除了这两滴掉在李问心身上的鸟屎粑粑,树上又开始接二连三的有鸟屎掉下来,白梵连忙拉着李问心跑出枯树范围。 “我靠,下鸟屎雨了!”李问心惊道。 白梵本以为跑出枯树范围就可以了,没想到那群乌鸦竟然追着他们拉屎。 “它们是吃了泻药吗?怎么一直不停的拉?不怕虚脱吗?”李问心疑惑道。 白梵无语,道:“你有时间管它们虚脱不虚脱,还不如抓紧时间跑!” “我先跑了,不等你了,拜拜!”她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开了。 奇怪的是那些乌鸦并没有追她,而是全部盘旋在李问心头顶。 “难道是因为刚才李问心说要放火终结它们,所以才引起了它们的粪怒?” 白梵噗的一下笑了出来,但看见自己身上的鸟屎时,她的脸色顿时青了下了。 “都怪李问心嘴欠!”她嘟囔了一声,鼓起勇气闻了下袖子,然后又十分嫌弃的把手拿开了。 臭…… 白梵顶着大太阳一路往西行,她身上的鸟屎都被烤干了,她虽拿着自己的包袱,可水袋却在李问心那儿。 她感觉自己要中暑了。 就在白梵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终于听见了潺潺水声,她欣喜的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白梵蹲在河边捧了些水喝,然后将包袱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她取下缠在腰间的蛇骨鞭后纵身一跃跳入了河中。 她迫不及待的洗掉了身上的鸟屎,打算将沾了鸟屎的那件罗裙丢掉。 转念一想,她现在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担心会没有衣物换洗,所以又乖乖的去洗衣裳。 她躺在石头上,衣服都晒干了也还未见李问心来找她,她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李问心的安危来。 那么多乌鸦围在他头顶上拉屎,不会把他给埋了吧? 她起身坐在石头上,将衣服叠好放回包袱,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发现一坨白花花的东西正往这边飘来。 她一脸惊恐,心想:不会吧,我最近这么衰的吗?炎炎烈日的照耀下也能碰到阴间的东西? 待那坨白花花的东西近了一些后她认出了那把插在上面的柳叶剑,准确的来说不是插,而是被人拿着的。 “徒徒?”白梵起身试探着喊道。 “嗯?” 李问心睁开眼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包袱和剑丢在地上后扑通一下跳进了河中。 随后白梵看见一片白花花的鸟屎顺着河水往下游流去。 见李问心久久未浮上来,她害怕的咬着手自言自语道:“他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徒徒?李问心?你还好吗?”她在岸上焦急的喊道。 李问心如水鬼一般幽幽的从水底冒了出来,他吐掉了嘴巴里的水,红着眼哽咽道:“它们太欺负人了,我不想活了~” 说完他又幽幽的沉了下去,白梵蹲在岸上安慰他道:“徒徒,你想开点,要不等你洗好了我带你回去报仇?” “我不要,万一它们又拉我一身屎怎么办?”李问心蹲在水中拒绝道。 刚才那种从屎堆里爬出来的感觉他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师傅你别看,我要脱衣服洗!”他向白梵道。 白梵不屑的‘嘁’了一声,躺在石头上笑着说:“你都是我带大的,哪儿我没看过?” “我不管!”李问心嘟着嘴说,“反正你不许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看,我不看!” 白梵无奈的笑了笑,用丝带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道:“你慢慢洗,洗好了叫我!” 白梵躺在石头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之后她是被李问心的惊叫声吵醒的。 “怎么了?”她起身取下眼睛上的丝带担忧的问。 李问心穿着裤衩抱着胸慌忙蹲在地上,惊恐道:“啊,师傅你快闭上眼睛,不许看!” “嚯?你干啥一惊一乍的?”白梵没好气的问。 “我的衣服都被鸟屎浸透了!”李问心委屈道。 白梵看了一眼鸟屎三厘厚的包袱,没好气的说:“包袱只是普通布料,又不是防水的,那么厚一层鸟屎是人都要腌入味儿了!” “那怎么办?”李问心问。 “取出来洗干净了穿!” “我不要,我不穿!” “不穿?你想裸奔啊?节操不要了?” “师傅,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不想穿那套衣服了!” “你刚才身上那套呢?” “丢掉了!” “丢哪里了?捡回来穿上!” “我边洗边脱,衣服不知道被河水冲到哪去了!” …… 白梵无语,她灵光一闪,她从包袱里取出了洗干净的那套罗裙在李问心面前晃了晃,奸诈的笑着问:“我这还有一套,你要不要穿?” ------------ 第四十二章李问心被调戏了 白梵的裙子穿在李问心身上,除了有点短之外根本找不出任何瑕疵。 她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了李问心一番,邪魅道:“不错嘛,小姑娘!” 李问心别过头,捏着兰花指娇羞道:“讨厌啦师傅!” 他们顺着河流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个村庄,二人欣喜若狂,以最快的速度往村庄跑去。 刚到村口,眼尖的白梵就已经瞅见了村内升起的炊烟。 现在是午时,她心想着说不定还能找户人家蹭点饭吃呢。 村里的房子都是用泥土筑起来的,屋顶是用的茅草,奇怪的是他们进村后经过几户人家都不曾见到村民。 白梵瞅着四周疑惑的问:“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是饭点,说不定是人家都回家吃午饭了吧!”李问心解释道。 白梵隐隐觉得不对劲,方才他们经过的那几户人家均是门窗紧闭。 就算是在家中吃饭,也不必如此谨慎吧,难道是怕被人看见他家吃的什么菜? 白梵想去敲门试一试,李问心却拦住了她:“等一下你敲门的时候人家正在吃饭,那岂不是很尴尬?” “应该不会吧!”白梵呵呵笑道。 她不顾李问心的劝阻,径直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敲响了门:“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是路过的,想讨口水喝!” 没有人回应她,她又敲了一遍道:“请问有人在吗?” 白梵皱了皱眉,用力推了一下木门发现门是从里面锁住了,只推出一条小缝隙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抬起脚就要踹门,李问心见状连忙拉住了她道:“师傅,你干吗啊?把人家门踹坏了是要赔的!” “还有啊,这门是从里面锁住的,万一人家是在屋内睡午觉没有听见你的敲门声呢? 你这样贸然闯进去会被当做是小偷的,到时人家把你抓去见官,我看到时你要怎么办!”李问心严肃道。 白梵叹息了一声道:“噢,那我们就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其他村民!” “嗯!” 李问心笑着应了一声,挽着白梵的胳膊快速向村子外走去,白梵不解的问:“不是要去其他村民家瞧瞧的吗?怎么往村外走了?” 李问心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压低了声音道:“刚才你推门的时候我看见屋里有个黑衣人,我觉得这个村子不简单,我门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黑衣人? 白梵有些后怕,她方才站在门口都没有感觉到屋内有人,可见屋内人武功应该在她之上。 若不是李问心拦住了她,她不敢想象自己踢开门后与黑衣人碰上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他们刚踏出顾得村,白梵敲过门的那户人家的门便打开了,里走出一个身披黑斗篷的女人。 她用右手掀开斗篷帽子,阳光下的指甲如血一般鲜红。 帽子掀开后,露出一张雍容华贵到极致的脸。 她看着白梵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那个人与他竟然是如此相似,是我的错觉吗?” 她抬了一下右手,周围村民家的门纷纷打开,十多个黑衣蒙面人聚集到了女人身后,她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问:“尸体都处理好了吗?” “回主子,已经全部烧掉了!”领头的蒙面黑衣人作揖答道。 他的手腕上纹着一条黑色的蛟龙,仔细一看,他身后的每一个蒙面黑衣人手腕上都有着相同的印记。 “问出什么线索来了吗?”女人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淡淡问道。 “回主子,那个女人确实在这里住过,不过据那些村民所言她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女人冷笑了一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用手指轻轻将泪拭去,吩咐道:“舒飞,你去帮我查一下方才那两个人的底细,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遵命!”领头的蒙面黑衣人应了一声就离去了。 女人捏着兰花指将帽子戴回头上,她向身后人道:“你们随我去天堂度假村!” “遵命!”蒙面黑衣人齐声应道。 戌时 又翻了几座大山已经累的精疲力尽的二人终于到了银城,刚进城不久,就有一熏熏醉汉拉着李问心的手调戏他道: “好标致的姑娘,本大爷要收你做我的第八房姨太太,嘿嘿嘿!” “你给我滚!”白梵一脸嫌弃道,大力将李问心从那醉汉手中抢了回来。 “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小姐是谁,就敢公然来抢我徒弟,你信不信本小姐一巴掌呼死你啊!” 那醉汉完全不把白梵放在眼中,将她推到一旁后直接把李问心抱在了怀里。 他噘着嘴一个劲个往李问心脸上怼:“美人,亲亲!” 白梵也是十分气愤,这个家伙什么眼光?心想我这么漂亮的大美女他不看,反而去抱个男的? 不过她也十分庆幸那个醉鬼没有抱她,不然那张大嘴……咦,不敢想象。 李问心一边躲闪一边喊道:“师傅救命啊!” 李问心的求救声将她送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伸手抓住了醉汉的后衣领,用力一甩便将他甩飞出去撞在了墙上,掉在地上时将喝进去的酒吃进去的菜和着一起吐了出来。 白梵连忙别过头去,咦……恶心! 李问心一个劲的用袖子擦脸上的口水,愤怒道:“我堂堂天下钱庄的老板就这样被人给侮辱了,我一定要弄死他!” “淡定淡定!”白梵拍着他的肩笑着安慰说,“你现在想一下白天的鸟屎,然后就会觉得他的口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师傅!”李问心气的跺脚,愤怒道:“你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信不信我不理你了?” “我提那个不是为了让你想开点嘛?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白梵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大步离开了。 李问心连忙追上去,临走时不忘指着那醉汉威胁道:“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就找人去弄死你!” 二人来到悦来客栈,白梵拿出银票放在柜台上道:“掌柜的,两间上好天字房!” “好的客官!”掌柜拿了两个天字房的牌子递到白梵手中。 就在他准备将银票收走的时候,李问心走了过来,他把手重重的拍在了银票上,疑惑的问白梵:“你住悦来客栈还给钱的啊?” 白梵点了点头道:“你住客栈不给钱的吗?” 李问心摇了摇头,他看向掌柜问:“你仔细看看,你可认得我是谁?” 掌柜盯着李问心仔细瞧了瞧,连忙抱拳赔罪道:“是天下钱庄的李老板,抱歉抱歉,老夫眼拙未认出来您,还请您见谅!” 李问心满意的点了点头,掌柜皱着眉问:“李老板,您怎么这副打扮?” 白梵捂着嘴在一旁偷笑,李问心不耐的说:“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小的不敢!”掌柜拱手道。 李问心又指着白梵问掌柜:“你在仔细看看这位姑娘你可认得?” 掌柜盯着白梵左瞧右看,摇了摇头道:“这位姑娘眼生的很,不曾见过!” “你在连城山庄做事竟然连连城山庄的大小姐都不认得?”李问心皱着眉不悦道,“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 “啊?原来是大小姐!” 掌柜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连忙走出来向白梵赔礼道歉:“大小姐请您恕罪,请您恕罪啊!” 白梵连忙扶起掌柜道:“掌柜的你别这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随即她揪着李问心的耳朵责备道:“你没事干吗吓人家?把人吓坏了你赔啊?” “哎哟哎哟,师傅我错了,你松手,松手……”李问心苦苦哀求道。 白梵松开了他,掌柜的将银票还给了白梵后还亲自领着他们去了房间,白梵向他道:“掌柜你去忙你的就好,让小二打点热水来就好!” “是,那我就先告退了!” “嗯”白梵应了声后掌柜便退下了。 白梵看了眼躺在自己床上的了李问心没好气道:“你的房间在隔壁,要躺回你床上躺着去!” 李问心没有起身,而是叹了口气道:“师傅,你没有必要对他们那么好,以后你是要接手连城山庄的,你这样温柔他们根本不会怕你。 我担心你以后会他们被欺负啊!” “我哪里温柔了?我明明很暴力的好吗?”她大声辩解道。 “你忘记我刚才随手就把那醉汉扔墙上的场景了吗?我不相信有谁能欺负的了我!”她仰着头傲娇道。 李问心偏头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但她一想到李问心说她以后要接管连城山庄的事情就十分头疼,她害怕连城山庄会败在自己手上。 她想了想笑着道:“以后若是顾连城把连城山庄转给我,我定立马原封不动的转手给你!” “我才不喜欢管那些麻烦事,也管不来那些麻烦事!”她叹息说。 敲门声响了,白梵打开门发现是送热水的小二,她接过热水并向小二道了声谢谢。 她一边脱鞋一边催促李问心:“我要洗脚睡觉了,你赶紧从我的床上起来!” “你就让我再躺一会儿嘛!”李问心在床上打滚撒娇道。 “你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嗲,恶不恶心啊?”白梵嫌弃道。 她脱下袜子,掰着自己的脚板心瞅了瞅,皱着眉道:“哎呀~我脚上起了好多水泡啊!” 李问心冷笑了一声说:“只有你们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脚上才会起水泡这种稀奇东西,哪像我们,脚上的茧都一指厚了,光脚走火炭都不会吭一声!” “有那么夸张吗?”白梵质疑道。 她将双脚放入热水中,瞬间感觉全身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忍不住感叹道:“舒服!” “师傅你不要叫的那么销魂好吗?”李问轻声嘟囔道,“这样很容易教坏小孩啊!” “我泡个脚又教坏你什么了?”白梵疑惑道。 她反应过来后抓起桌上的空茶杯向李问心的头砸了过去,怒道:“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 第四十三章鼻青脸肿粉 白梵将李问心赶回了他自己房间,躺下不到一刻钟她便睡着了,半夜,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门外说话。 她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掐了一下胳膊使自己清醒一些,她坐在床上看向门口,有两个人影站在门外。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蹲着,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他们俩是在说些什么。 “你确定那个女的是住在这个房间吗?” “我打听的消息你还不放心吗?那个女的就在这个房间里绝对错不了!” “好,她竟敢当街揍我们家老爷,看我们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揍了他们家老爷? 白梵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揍过哪个老头啊! 一把匕首从门缝中插了进来,正巧从白梵头顶掠过。 她抬头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匕首,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匕首只差那么一指就插到她的脑袋了。 她挪到一旁,只听见“咔”的一声,门栓被匕首撬落在地上,然后门便被人缓缓推开了。 白梵从门后缓缓挪到了桌子后面,那两人关上了房门,贱笑着往她的床走去。 其中一个人望着床搓着邪笑道:“看我们怎么整你,嘿嘿!” 他们扯开被子的瞬间白梵便站了起来,她拿起了地上的凳子向其中一人脑袋砸了过去,被砸的那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她的床上。 白梵看了眼掉了只脚的凳子,又看了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故作惊讶道:“哎呦,不好意思啊,下手重了点!” 另一个男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拿匕首指着白梵威胁道:“你,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白梵冷笑了声,拍了拍手中的凳子,问:“你腿抖什么?” “我这不是抖!”男人解释道,“我这是病,大夫说我的神经有问题,一紧张就容易发抖!” “那大夫有告诉你治疗的方法吗?”白梵笑着问。 男人干笑了声,结巴道:“大,大夫说敲晕就好了!” “治疗你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个问题!”白梵抿嘴笑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是,是我们家老爷让我们来教训你的!” “你们家老爷是谁?” “这,这……”男人有些为难,“不能说啊!” “不能说?”白梵冷笑了声,道:“那等一下把你敲晕后我再把你手上的拿把刀扎你身上!” “我说,我说!”男人惊恐道,“我们家老爷是天堂度假村的老板李尤李老板!” “原来是天堂度假村的啊!”白梵咬牙冷笑道。 “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们老板了?我怎么不记得?”她疑惑的问。 “那您还记得您们进城时揍了一个喝醉酒的人吗?”男人试探着问。 “他就是李尤啊?”白梵惊讶道。 男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白梵冲着他笑了笑说:“好了,你现在可以晕了,要我帮你吗?” “不用!”男人连忙道,“我自己解决就好!” “我已经告诉你我们老板是谁了,你不会在我晕倒后把匕首插到我身上了吧?”男人担忧的问。 “不会!”白梵抱胸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他嘿嘿笑了笑,咬牙俯身撞到桌上晕了过去。 白梵将两人拖到了门外,她拍了拍手关上了房门后,撞桌的那个人便醒了过来拖着另一个被白梵砸晕的人快速溜走了。 为了防止有人再闯进来,白梵在门口抵了张凳子,并将茶壶放在了上面,若有人从外面推门的话定会撞倒凳子摔碎茶壶将她惊醒。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撞碎茶壶惊醒她的竟然是林羽。 白梵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眯着眼看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林羽,疑惑道:“为什么你们总喜欢大半夜来找我呢?” “对不起啊白小姐!” 林羽一边捡地上的茶壶碎片一边解释说:“我本来说打算偷偷送封信就走,可没想到你这么谨慎,在门后放了茶壶!” 白梵心想若不是怕那两个鬼再折回来偷袭,不然她哪会摆什么茶壶。 她瞥了一眼门外,发现那两人已经离开了。 白梵问林羽:“你方才说送信?是替谁送信?” 林羽将门关好,他将手上的茶壶碎片放到桌上后走到白梵床边,取出一封信递到了她手中:“是殿主写给您的信!” “江河哥哥写给我的?”白梵愣了一下。 她抬头问林羽:“江河哥哥他还好吗?” 林羽犹豫了一下说:“挺好!” “既然信已经送到了,属下就先告辞了!”他拱手道。 “慢走!”白梵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林羽点了点头,从窗户飞了出去,白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嘟囔道:“早走窗户多好,把我的瞌睡都吵醒了!” 她起床点了蜡烛拆信,由于刚被吵醒脑袋都还没有重启完成,看信上的字都是模糊的。 “梵儿,我最近有些忙抽不开身,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去连城山庄看你,切记不要给连城庄主添乱哦……” 干嘛啊这是? 对我这么不放心的吗?还特地写信来叮嘱我要听顾连城的话? “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白梵叹息道。 她将信叠好收回信封,折叠的时候发现信封里还有东西,她伸手掏出来发现是一只白玉雕刻的小兔子。 ƪ(•̃͡ε•̃͡)∫ʃ 好可爱! 然后她后半夜都在因为收到小兔子而处在极度的兴奋当中,失眠ing…… 翌日 李问心来她房间找她的时候意外发现门竟然没锁。 他担心白梵出事便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发现白梵顶着一双熊猫眼坐在床上,笑容怪异。 李问心靠近她小心翼翼的问:“师傅你怎么了?” “没有啊!”白梵淡淡道,然后将小兔子收入怀中。 “你这对熊猫眼是怎么熬出来的?”李问心指着她的眼睛好奇道,“你昨儿个不是睡得挺早吗?” 她打着哈气不悦道:“我是睡得早,但后来不是有人把我吵醒了嘛!” “谁吵你了?为什么我在你隔壁什么都没有听见?”李问心质疑道。 白梵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你睡得跟头猪似的,地震都震不醒你!” 顿了顿,她补充道:“是昨夜我们进城时揍的那个醉汉所派来的俩傻蛋,还说要好好教训我一顿,结果被我揍晕丢门外去了!” “就是昨夜在城门口轻薄我的那个人派来的?”李问心抱着胸口惊讶的问。 白梵点了点头说:“那俩个傻蛋是这样说的!” “他好大的胆子!”李问心冷着脸说,“我还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竟然还敢派人找上门来?” “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去找他麻烦了!”白梵笑着说。 “你可知昨夜我揍的那个人是谁?”她一脸神秘的问李问心。 李问心摇了摇头说:“不知!” 她抱着被子大笑道:“他就是天堂度假村的老板李尤,是我们此次来银城的目标!” “赶紧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好好想想怎么再另外坑他一笔!”她拍着李问心的肩郑重道。 “这个……” 李问心摸着下巴思考了许久,打了个响指笑着说:“有了!” “真的?”白梵惊讶的从床上蹦起来,“赶紧与我说说!” 李问心凑到白梵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先这样……然后再这样,懂了吗?” “噢~” 白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语气干脆道:“不是很懂!” “没事,你到时听我吩咐就可以了!”李问心胸有成竹道。 “那现在我们就走吗?”白梵一脸期待的问。 “走!”李问心笑着说。 离开悦来客栈后,李问心去了药铺买了些装备,白梵则是偷偷潜入天堂度假村盗取李尤的贴身玉佩。 午时,二人在相约的天堂度假村后面的山坡上集合,李问心到时,白梵已经叼着根狗尾巴草躺在了那里。 “徒徒,你的轻功有待提高啊,晚了一炷香呢!”白梵睁开左眼看着他说。 李问心喘着气摆了摆手,问她:“东西拿到了吗?” 白梵从怀中取出一块驴形玉佩扔到李问心手上,得意道:“有我在,没意外!” 李问心看着手中的玉佩打趣她道:“师傅,我看你干脆改行做江洋大盗得了,你技术绝对能在他们当中称老大!” “这都是副业……”白梵笑着道。 她有些想不通,问:“那李老板的爱好为何如此怪异?世界上那么多可爱的动物他不喜欢,为何偏偏喜欢驴呢?” 她起身补充道:“我和你说啊,刚才我在他房间里的时候看见满屋子的驴,什么驴画像啊,驴摆件啊,就连他被子上绣的都是驴!” “你说奇不奇葩?”她笑着问李问心。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李问心笑着说,“他爱屎都跟我们没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从他身上多拔些毛下来! 他蹲在白梵面前解开了包袱,取出一盒青色的药粉就要往白梵脸上抹。 白梵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警觉的问:“这是什么?会毁容吗?” “这叫鼻青脸肿粉!”李问心一脸坏笑的说,“不会毁容,抹上后脸上就会出现青紫和肿块,特别像被人狠揍一顿样子。” “不过药效只有两个小时,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李问心补充说,然后就将沾了药粉的手指往白梵脸上怼。 白梵偏头躲开,嫌弃道:“我不要鼻青脸肿,那多丢人啊,你涂!” “不行啊,我的计划中是你涂,师傅你快别闹了,乖乖让我给你涂上!”李问心嬉笑着说。 白梵反驳道:“放屁,你计划里说女孩子涂就可以了,你现在穿着我的衣服,涂上这个鼻青脸肿粉之后谁还会认得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是师傅,你得听我的话,你涂!”说完白梵将鼻青脸肿粉推到了李问心面前。 “计策是我想出来的,我不能失策又失身,师傅还是你来吧!”说完李问心又将鼻青脸肿粉推给了白梵。 “徒徒你涂!” “师傅你涂!” “徒徒涂!” “师傅涂!”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吗?师傅的话都不听了?”白梵咬牙怒道。 “师傅教过徒儿凡事都要谦让师傅,这等好事徒儿自然也要谦让,师傅你说是不是啊?”李问心咬牙邪笑着说。 “好啊,既然你敬酒不吃,那我就喂你吃罚酒!” 白梵冷笑了一声,用力一推将李问心推到在地,他手中的鼻青脸肿粉也顺势盖在了他脸上。 “师傅,你好阴险……” ------------ 第四十四章银子 白梵领着鼻青脸肿的李问心来到了天堂度假村,她也简单的画了个妆,避免被李尤和昨夜行刺她的那两个男人认出来。 她此时的身份是李问心的丫鬟。 两人站在门口等待李尤接见时,李问心还双眼通红的盯着她,白梵用手强行将他的脸扳到一边。 “白小姐,请你不要一直盯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白梵捂嘴娇羞道。 李问心瘪着嘴,心想这个师傅好不要脸啊! 天堂度假村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富贵续着胡须的中年男人领着人走了出来,白梵一眼便认出他就是昨夜调戏李问心的那个醉鬼。 李尤走到白梵面前拱手作揖道:“想必姑娘就是连城山庄的大小姐了吧,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白梵指着李问心憋着笑对李尤说:“李老板,你认错了,这位才是我们家大小姐!” “啊?” 众人大惊。 李尤瞪大了眼,盯着李问心惊讶的问白梵:“顾小姐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姓白!”白梵纠正道。 然后叹了口气解释道:“还不是昨夜有两人趁我不备偷偷跑进悦来客栈,潜入了她的房间将她打成了这副模样!” 白梵轻轻抚摸着李问心的脸,怜惜道:“哎,我可怜的小姐啊,也不知道这伤还能不能医好!” 李尤听到潜入悦来客栈的两个人时心猛然一跳,难道是他派去的那两个蠢货干的? 若他们真打了连城山庄的大小姐,那连城山庄追究下来他岂不是难逃一死。 白梵瞅着李尤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知道他害怕了,心里不由得一乐。 “二位先随我进庄吧,屋里已经准备好了茶水!”李尤讪笑道。 “有劳李老板了!”白梵笑着回道。 然后她搀着李问心嗲嗲道:“小姐,我们走吧!” 李尤让管家先领着他们两进了屋,他自己则是在后面安排人去找昨夜自己派出去的两人。 昨夜他们明明说失败了,可为什么人家会顶着这副模样找上门来? “小姐,你要不要喝茶?”白梵端着茶杯小声问李问心。 李问心翻了个白眼,将她端着茶杯的手推到一旁。 李尤走进来坐在了上堂,他试探着问白梵:“那两人可有在现场留下什么线索?” “李老板很关心这件事?”白梵笑着反问他道。 李尤笑了笑,解释道:“我在银城有很多熟人,不如小姐将那两个歹徒的特征告知李某,李某也好帮你们打听打听!” 白梵心中冷笑:人都是你派去的,还打听个鬼啊! “我们家小姐说当时太暗了并未看清那两人有何特称!”白梵失落道。 李尤听到此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要故作为难道:“不知道特征的话人可就难找了!” “不过……”白梵拉长了声调。 李尤明显的紧张了起来,还有不过? “不过什么?”他急忙问道。 “不过那两人离去之后我们家小姐在房间里拾得一枚玉佩,想必是那两人落下的!”白梵低声道。 “哦?”李尤震惊道,“不知那玉佩长何样,可否能让李某看看?” 白梵从李问心怀里取出了那块驴形玉佩,李尤见到玉佩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表情十分难看:我的玉怎么会在她们那里? “看李老板的模样好似认得这块玉?”白梵故作疑惑的问他。 “这……我不认识!”李尤否认道。 “不认识没有关系!”白梵笑着将玉佩收进了怀中。 她故意叹息了一声说:“待我们回到连城山庄后就将此玉佩交于我们的连城庄主,让他派人去帮我们查一查,我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 李尤捏着拳头,骨骼咯咯作响:这两个丫头摆明了是来坑他的。 “这种事情是在银城出现的,算是我李某款待不周,李某愿意给连城家的大小姐一些补偿,还请姑娘和大小姐不要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这人又不是李老板你打伤的,我们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呢?”白梵推辞道。 其实心里在想: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最好多给点! “姑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此事出现在银城,李某又与银城的县官大人是莫逆之交,李某自然是要为此事负一些小小的责任!” 与银城的县官大人是莫逆之交,李尤,你这是在用县官压我啊? 白梵心中冷笑,表面温柔,说:“既然李老板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不好再推迟了,另外。” 她从袖子里取出了那张欠条,笑着说:“我这里还有一张连城山庄的欠条,还请李老板一起还了吧!” 管家将她的欠条呈到了李尤手中,李尤看到欠条上的金额时脸部抽搐了几下,故作轻松道: “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请两位稍等,李某这就让管家去取钱!” “有劳了!”白梵拱了拱手,然后坐回到李问心身边。 管家凑到李尤耳边轻声问道:“老爷,真要拿那么多银子给他们吗?” 李尤端着茶杯,没好气道:“库里不是还有那么多假银子吗,掺点给他们!” “是,老奴明白了!”管家笑着应了声从白梵他们面前走过。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李问心提醒她道。 白梵向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叫住了管家,李尤不解的问她:“姑娘可还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 “那倒没有!” 白梵走到管家身边笑着说:“只是我家小姐赶时间,从你们这取到了银子还要去另外一家取,所以让我跟着管家去,可能会快一些!” 管家偷偷看了一眼李尤,李尤不耐的向他摆了摆手,道:“既然姑娘想去那便让她跟着去,有什么好犹豫的!” “是!”管家恭敬的回了一声,然后向白梵道,“姑娘,请随我走吧!” 有白梵跟着,管家也不好掺假银子,只好取了全部的真银子给她,一共一千万零三百两白银,整整四大箱。 李问心叫来的马车早已等候在天堂度假村门外,管家等人将箱子抬出门后便由李问心的人接手抬上马车。 李问心跟着李尤从门内走了出来。 白梵连忙走过去将他搀扶到马车内,然后向李尤拱手道:“李老板,既然银子我们已经取到,那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不送!”李尤拱手回道。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李尤冷冷的问身边的管家:“给了她们多少银子?” “一千万零三百两白银!”管家如实答道。 “我是问你给了他们多少真银子!”李尤气愤道。 “一千万零三百两白银!”管家抬头瞥了李尤一眼,声音颤抖的回答。 李尤心疼的差点晕倒,他揪着管家的耳朵质问道:“我不是让你给他们掺点假吗?你怎么还给了他们全部真银?你想气死我吗?” “回老爷,那姑娘时刻跟着我,我找不到机会掺假啊!”管家解释说。 “你真是个蠢猪!”李尤甩着袖子气愤道,“你难道就不会说这边银子取完了,然后再领她到假银库那边去取吗?” “老爷恕罪!”管家跪在地上哀求道。 在回去的途中李问心的脸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心中的怒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梵给他拿着镜子道:“看,美美的,一点副作用都没有诶!” 她用手摸了一下李问心的脸蛋,夸赞道:“好像皮肤还变的光滑了一点哦!” “真的吗?”李问心欣喜的问,“那下次你用,不许再往我脸上拍了!” 白梵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还会有下次吗?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让那个下次出现的! 白梵掀开了箱子,看着满满一箱白银眼睛里都冒出了光,她拿起一个银子扔到李问心手中,道:“啃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这还用得着啃吗?银子是什么东西,那是我的最爱,我看一眼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他得意的说,然后将银子丢回到白梵手中。 “你为什么会觉得李尤给我们的银子会有假?”李问心不解的问。 “你都听到了天堂度假村邪门的传闻,怎么没有打听到天堂度假村出假银子的传闻呢?”白梵质疑道。 她啃了一下银子说:“一千多万两白银呢,要是让我一下子给人家这么多银子,我都想往里面掺假了!” 这也是她为何会跟着管家去拿银子的原因。 “江湖中并没有天堂度假村有造假银子的传闻啊,你都是从哪听来的?”李问心好奇的问。 “贺轻安告诉我的!”白梵道。 “贺轻安?”李问心皱着眉想了想,“那个八卦小王子?” 白梵点了点头。 马车从天堂度假村离开后就直接到了天下钱庄,李问心让人将银子全部抬到钱庄内,白梵蹲在旁边看的甚是心疼。 一千万零三百两白银,一个子儿都没落到她手里。 他们出来已有三天,也不知道于亦玉找到被劫的那批货了没有。 而且她觉得于亦玉说天堂度假村的欠条与货物被劫有所关联也都是骗她的。 李问心走到她身边蹲下,问:“师傅你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 她撑着下巴嘟囔道:“银子全进你口袋了,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李问心连忙为自己辩解道:“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师傅,我的还不全是你的!” 他把手搭在白梵肩上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师傅你缺钱就尽管和徒儿说,你要多少徒儿我给多少!” “要利息吗?”白梵抬头望着他问。 李问心嘿嘿笑了两声,正准备开口,白梵却率先开口道: “天下钱庄诚信贷了解一下,高额度低利息,不用每天辛苦工作,就能让你走上人生巅峰,朋友,要不要考虑一下?” “师傅,你抢我词儿!”李问心不满道。 ------------ 第四十五章夜探天堂度假村 “银子取回来了,我们也该回连城山庄了吧!”白梵问。 “不急,银城山好水好,十里外还有片桃花林,现在三月正好可以看桃花,待会徒儿就待师傅你去看看!”李问心笑着向她说。 他可是答应了于亦玉要拖着白梵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这才三天,若就这样回去了,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天下钱庄门口经过,里面的人掀开了窗帘向他们莞尔一笑。 只是那人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 马车渐渐走远,白梵用手肘捅了一下李问心,问:“你认识那马车里的姑娘?” 李问心愣了一下,惊讶道:“我还以为她是对你笑呢?” 白梵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那姑娘,再说她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她冲我笑做什么?肯定是对你笑!” “不会吧?” 李问心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女装,质疑道:“她的口味不会这么变态,这么重吧?” “我觉得你也挺变态的!”白梵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嫌弃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罗裙还给我?我告诉你这一套很贵的诶!” 李问心手摸着下巴,眼睛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心不在焉的说:“一会儿我买了新衣服就还你!” 白梵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打趣道:“看上那姑娘了?” “师傅你别乱说!”李问心没好气道,“你看那辆马车去的方向是哪里!” “天堂度假村啊!” 白梵嬉笑着说,“说不定她是李尤的女儿呢,徒弟,你若是看上了师傅就做主将这一千多万两银子给人家还回去,再顺带去给你提个亲!” “师傅你在胡说我可不理你了啊!”李问心用手指着她警告道。 白梵认输道;“好,为师闭嘴!” “我觉得有古怪!”李问心低声道。 “我记得李尤只有一个十岁不到的儿子,没有女儿啊。 而且这辆马车十分豪华,造价至少要几十万两黄金,李尤那么爱财,这么可能会花如此大价钱造一辆马车。 而且我还感觉马车里面隐隐透露出些许杀气,车里肯定不止那女人一个人! 还有啊,我发现赶马车的那个人也不是这么善茬,他身形壮硕,袖口有微微反光,我怀疑是藏得什么暗器!” “师傅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李问心问。 白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李问心便以为白梵没有理会他,转头看着她不满的说:“师傅,你怎么不理我?” “我点头了啊!”白梵一脸无辜道,“谁让你一直盯那个姑娘离开的地方不看我的!” “那你吱一声也好啊!” “都说我闭嘴了还吱什么吱?” “好吧!”李问心无奈道,“我打算今晚去夜探天堂度假村,师傅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我对把妹不感兴趣!”白梵淡淡道。 “把什么妹啊?师傅你脑袋里想的什么,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个马车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马车里是个妹子,我们刚才都看见了。” 白梵叹了一口气道:“还说不是去把妹,口是心非!” 李问心站起来满脸愤怒的指着她,想凶她但是又不敢,甩手道:“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说完他大步走进了天下钱庄。 白梵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竟然敢凶我~” 今夜没有乌云,星星布满了夜空,李问心穿着夜行衣从后门离开了天下钱庄,白梵翻过围墙跟了上去。 傻小子,真以为我不会去吗? 她与李问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免被他发现。 她跟着李问心从天堂度假村的后山偷偷溜到了李家府邸,李家大院里停放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就是白天从天下钱庄门口经过的那辆。 白梵注意到马车旁边还有人在看守,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马车这么大一坨别人想要偷走都难,所以他们看守的应该是马车内的东西。 只是,马车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当她的视线从马车上移开时才发现李问心已经不见了,她正准备去找,守在马车旁的一个护卫却突然倒地。 她停下了动作蹲在屋顶不敢乱动,一丝银光闪过,另一个护卫也倒在了地上。 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瞧四下无人后便钻进了马车内。 那个人是李问心吗? 可看身形也不太像,而且她发现那人是用的银针封了两个护卫的睡穴,李问心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那个人的身形看起来倒像是…… 白梵惊愕的咬着指甲,心想:不会真的是他吧? 黑衣人钻进马车已有一盏茶的时间,白梵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会不会是马车内有机关他应付不了啊? 她悄声跳下屋檐,小心翼翼的靠近马车,掀开帘子,一道银光向她飞了过来,她用蛇骨鞭接住了朝自己刺来的银剑。 马车内的人看见她时明显一愣,他收回银剑取下面罩,惊讶的问:“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梵钻进马车,解释说:“我是跟着李问心来的!” 她反问江河:“江河哥哥你怎么会在这?这辆马车有何不妥吗?” “我来这里取一样东西!”江河掀开了马车上的坐凳,露出一把青铜打造的大锁。 他为难道:“只是这锁太硬,根本撬不开!” “我来试试!” 白梵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她将钗插进锁孔细细的捣鼓起来,约莫过了一分钟,白梵终于找到了手感。 “咔”的一声青铜锁便打开了。 “梵儿,可真有你的!”江河夸赞她道。 “那是!”白梵得意道,“专业开锁二十年!” 江河把青铜锁取了下来,打开箱子,白梵发现里面竟放着一个青铜小笼包。 她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这个小笼包藏得这么隐秘? 更不理解江河为何还要半夜冒险来偷。 她想这东西一定很值钱! 江河把小笼包收入怀中,然后又取出准备好的假笼包的放回到盒中,他将现场恢复了原样,然后拉着白梵离开了马车。 二人离开时发现了趴在屋顶上的李问心,白梵走到李问心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在这看什么?” 李问心被吓得一个激灵,回头发现是白梵时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见江河的时候愣了一下,惊讶道:“江殿主也在啊!” 江河微微点头,李问心拉着白梵趴在自己身边,指着对面亮着灯的房间道:“师傅,你看那个房间,李尤和白天马车里的那个女人。” 白梵看着摇了摇头,失望的说:“我还以为是个俏姑娘,没想到竟然是个老嬷嬷!” “怪不得我白天说上门去给你提亲来你会生气,原来你早看透了一切啊!”白梵一脸崇敬的看着李问心。 “你还提白天的事?”李问心不悦道。 白梵拍着他的肩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不提了,你别生气!” “那个女人是李尤的媳妇吗?”白梵好奇的问。 “不是!”江河答道。 白梵和李问心同时转头看向江河,异口同声道:“你知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悦来客栈吧!” 说完他便抓着两人的胳膊,强行带着他们离开了天堂度假村。 回到悦来客栈后,江河点亮了蜡烛,他这时才注意到李问心身上的女装,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癖好?” “都怪那些乌鸦!”李问心愤恨道。 “乌鸦?”江河疑惑的问,“什么乌鸦?” 白梵笑着解释说:“哦,就是我们来时的路上……” 李问心连忙捂住了白梵的嘴巴,咬牙切齿道:“师傅你给我闭嘴!” 江河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李问心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没事,我师傅她爱胡说八道,所以我……” 白梵用力将他的手掰开,坐在凳子上嫌弃道: “你还没买新衣服啊?你几天没洗澡了,还好现在天气不是太热,不然都可以把你放在坛子里去泡酸菜了!” “我明天就买!” 说完李问心便离开了江河的房间,他一边走一边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自言自语道:“明明很香啊!” 白梵起身走到江河面前,面若冰霜的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江河有些心虚,问:“梵儿,你盯着我做什么?” “当当!” 白梵突然取出那只玉兔凑到他面前,笑着说:“这只兔子好可爱啊!” 江河失声笑了出来,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你让林羽给我送的那封信,是你看见我到银城之后才写的对不对!”白梵挑眉质问江河。 “是!”江河如实回答道。 “我不清楚你来银城的原因,所以……” “所以你就给我写了封信叮嘱我不要惹麻烦?” 白梵叹息了一声坐在凳子上,失落的说:“你竟然一点都不相信我!” 江河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梵儿,实在是最近银城动荡的很,我怕你会有危险!” 他转身背对着白梵,叹息道:“如果你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的话就赶快回连城山庄去吧!” “你这是在赶我?”白梵起身质问他。 “我没有!”江河反驳道。 “你明明就有!”白梵轻轻嘟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又折了回来,她将玉兔塞到了江河手中,生气的说:“还你兔子!” 她离开了,重重的带上了门。 江河在她的摔门声中回过神来,懊恼道:“我刚才都和她说了些什么?” ------------ 第四十六章碰面 他准备去追白梵,可一想到父亲还在三大门的炼狱里受苦,他便决然的离开了悦来客栈。 梵儿对不起,等我先救出父亲,再去连城山庄给你道歉。 白梵气呼呼的走出客栈,只是她刚踏出门就后悔了,心想自己方才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回去给江河道歉。 她来到江河房间外,发现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她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他就睡下了吗? 她轻轻的敲响了门,问:“江河哥哥你睡下了吗?” 她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失落的准备离开,一个人路过的人撞了她一下,她踉跄的扑到门上,发现江河的房门竟然没有上锁。 那个人瞥了她一眼后就匆匆离去了。 “真没礼貌,连声道歉都没有!”她吐槽道。 她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发现江河并未在房间里,连他的行李也都不见了。 他走了吗? 白梵撑着脸失落的坐在桌子旁,一坐就是一晚。 她想着江河匆匆离去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昨夜冒险到天堂度假村偷铜印,所以她猜测江河此次所遇到的事情定然跟那个女人,天堂度假村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难道真如李问心所说,天堂度假村有鬼? 天一亮她便离开了悦来客栈往天堂度假村去,她肩上的包袱里挎着的是她今早在银城里搜罗来的一百多两假银子。 由于她昨天来过,门口的家丁对她也有些眼熟,问:“你不是连城山庄大小姐的丫鬟吗?” “是我!”白梵笑着说,“我有事想见一下你们老爷,麻烦你通报一下!” “好,你稍等!”家丁回了声便离开了。 白梵在门口等待的时候,穿着黑衣拿着剑的舒飞从她身边经过走进了李家。 白梵发现他就是昨晚撞了自己的那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昨夜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河的房间外面? 舒飞明显也注意到了她,但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便离开了。 李家府邸后院的一个隐秘房间内,一个女人正把玩着手中的青铜印。 她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挑眉问:“你们方才说再马车旁守了一晚,没有任何人接进过马车?” “是!”那二人肯定的答道。 舒飞走到女人身边,拱手道:“回主子,江河已经把铜印拿走了!” “嗯!” 女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凌冽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那两个黑衣人身上,她问舒飞:“这两个没用的废物就交给你处置了吧!” “是!” 舒飞应了声,向外面招了招手,立即有两个护卫将他们拖了下去。 他问女人:“主子,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女人冷笑了一声道:“加强炼狱大牢的看守,如果江河敢闯进去,我要他死无全尸!” “是,属下这就去办!”舒飞应了声便准备离去。 “等等!” 女人唤住了他,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舒飞拱手道:“那个女孩叫白梵,今年二十岁,是顾连城的侄女,男孩叫李问心,十五岁,十年前被顾连城带到连城山庄,后面拜了白梵为师!” “白梵,李问心!”女人念了一遍两人的名字。 她皱着眉问舒飞:“就查到这些,可有查到那两个孩子的父母是谁?” “这个属下还在查!”舒飞战战兢兢道。 “我不想等太久!”女人冷冷道。 “是!”舒飞应了声,临走时又道,“我方才进来时在门口看见了白梵,她好像是来找李尤的!” “哦?”女人饶有兴趣道。 “姑娘,我们老爷请你进去!”家丁走出来道,“请随我来吧!” “好,麻烦你了!” 白梵笑着应了声,跟着家丁走到大堂见了李尤,他的旁边还坐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白梵猜测那八成是他媳妇。 李尤喝着茶不悦道:“姑娘,昨天我们不是将欠条上的银子都已经结清了吗?不知你今天前来有何贵干?” 白梵笑了笑,将包袱放在桌上摊开,里面有十几个大银子。 “不知李老板可认得这些银子?”白梵笑着问他。 李尤伸着脖子看了眼,心想:我怎么会不认得,这些银子可都是我自己造的。 但他嘴上还是笑着说:“银子我当然认识,试问天下人有谁不认识银子呢?” 白梵拿起一锭银子走到李尤身边,笑着说:“我是问李老板可看出这些银子有何不妥?” “这……” 李尤拿起银子仔细瞧了一番,故作疑惑道:“李某确实未看出有何不妥,还请姑娘指点一二!” “这你都看不出来!”李尤身边的夫人抢走了他手中的银子,大声道,“这银子的成色明显有差异,而且分量不足,我看八成是假的!” “小姑娘,你收到假银子了!”夫人好心提醒她道。 李尤的脸色十分难看,夺过了他夫人手上的银子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他的夫人不明所以,甚是委屈,用袖子轻轻拭着眼泪。 李尤见了嫌弃道:“妇人,在客人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房间去!” 他的夫人十分委屈的离开了,片刻,他笑着向白梵说:“让姑娘见笑了!” 白梵拱手笑着说:“哪里哪里!” “不知姑娘拿着这些假银子来找李某是何意?”李尤故作疑惑的问。 “小女子只是好心提醒!”白梵笑着说。 “李某不是很明白姑娘的意思!” “李老板在银城的生意十分广泛,而且假银子在银城十分猖獗,我家小姐特地让我来提醒李老板一声,当心啊!” 李尤起身拱手,干笑道:“那李某在此谢过你们家小姐了!” 白梵拱手回道:“李老板不必客气!” “既然话已传到,小女子就先告辞了!”白梵拱手道。 “慢走,不送!” 白梵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李尤连忙道:“姑娘,你的银子!” “就放在李老板这儿吧!” 白梵冷笑了一声,回头看了眼李尤说:“算是物归原主吧!” 李尤心头一震,难道她知道自己造假银子的事情了? 白梵从大门离开后又偷偷的折回到了大堂屋顶,只听见李尤在喊:“管家,管家!” “老爷,老奴在这呢!”管家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尤走到他身边迫切的问:“你昨天不是说没有给那两个女子假银子吗?” “确实没给啊,真真实实的一千万零三百两真银啊!”管家颤抖的答道。 李尤取过白梵留下的假银子扔到他身上,道:“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这是……” 管家拿起银子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惊讶道:“这是我们自己造的银子!” “难道是我们自己收到假钱了?”管家惊恐道。 “是连城山庄大小姐的丫鬟送来的!”李尤背着手冷冷道,“我怀疑他们知道了些什么!” “那怎么办?”管家惊慌的问,“如果让连城山庄知道了我们造假银子……” 李尤转身指着管家咬牙道:“你让人去把他们两个做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管家应了声便离开了。 他们的谈话被屋顶的白梵听得一清二楚,她坐在屋顶上摸着下巴道,“这李尤是怕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啊!” 不过她感觉只有她比较危险,毕竟那天李问心鼻青脸肿的,就算是他亲娘来了八成都不认识他。 白梵正准备离开,转身时发现有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她,被她发现之后那人还向她招了招手。 白梵用轻功飞到了亭子里,那个女人倚靠在栏杆上喂鱼,她回头微笑的看着白梵,说:“你好像对李家的事情很感兴趣?” 从近处,白梵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容貌,她认得她。 虽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她偶尔晚上做梦还是会梦到这张脸,这张温时和如佛祖,凶狠时如罗刹的脸。 白梵笑着说:“连城山庄生意遍布天下,李家造假钱,最大的受害者的就是连城山庄,所以我当然要管一管!” “李尤已经找杀手要杀你了,你就不怕吗?”她笑着问她。 “我怕不怕与你有关系吗?”白梵走到她面前问,“如果我说怕,你会帮我解决掉这件事吗?” “我不会!”女人笑着说。 白梵笑了笑,转身问:“你在派人查我和李问心?” “不错!”女人如实道,“我对你们两个挺感兴趣的!” “我对你也挺感兴趣的!”白梵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不知你怎么称呼?” 她坐在椅子上,拂了拂自己的长发,微笑着说:“我的真实名字不便告知,既然你唤顾连城叔叔,按辈分你应该要叫我一声奶奶!” “我不喜欢乱认亲戚!”白梵淡淡道。 “只是一声称呼罢了!”女人笑着说。 白梵离开了,她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谈。 不过她近了这个女人的身就没有那么容易离开,她才刚走出亭子,立即就有护卫冲出来拦住了她。 她取出蛇骨鞭,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让她离开!”女人挥手道。 白梵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可不会和你说谢谢!” 说完她大步离开了,女人冲着她的背影道:“你那个徒弟与我一个故人长得很像,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世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必有重赏!” 白梵飞身离开了李家。 想让我告诉你他的身世吗? 妄想! ------------ 第四十七章南宫琉璃 白梵回到悦来客栈的时候发现李问心正在到处找她,她刚走进门李问心便向她扑了过来,焦急道:“师傅,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天!” 她微微一笑道:“我去了趟李家,见了位老友!” “李家?老友?”李问心一脸疑惑,“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李家还有朋友啊?” 白梵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 李问心挠了挠头发,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早上看天气不错准备带你去看桃花的。 但是去找你的时候没有见着你,江殿主也不见了,我怕你有危险,所以就四处派人去寻你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白梵羞愧道。 “师傅你没事就好!”李问心笑眯了眼。 他问:“诶,师傅,江殿主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他昨晚就走了!”白梵失落道。 李问心轻轻“哦”了一声。 白梵叹了口气道:“我有些累要回房休息,你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遵命,师傅!”李问心笑着道。 白梵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便回去了房间,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是挥不去那个女人的脸。 “太后她和李家有什么关系?”她心中十分不解。 四处也并未传来太后出宫的消息,难道她是偷偷出宫的? 她隐约觉得太后出现在银城并非巧合,出现在李家更加像是有预谋的。 天堂度假村的后山有一处密道,里面十分宽敞,可容下数千人。 李尤领着太后和舒飞走进密道,刚打开密道的暗门,里面敲敲打打的声音就已经传了出来。 这里是李尤造假银子的基地,也是给太后造武器的基地。 太后问李尤:“连城山庄的那批货在哪里?” “在这边!”李尤恭敬道:“您请随我来!” 李尤领着他们走到一处角落,这里整整齐齐的堆积了二十几个木箱,他指着木箱谄笑说:“您看,这些都是此处从连城山庄那里劫来的货物。” 太后走过去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木箱,问:“没有人知道是你干的吧?” 李尤得意的说:“这个请您放心,劫货和送货的人已经全部灭口,没人要会怀疑到我!” “那就好!”太后笑着说,然后用命令的语气对李尤说:“尽快把这批货换成现银!” “是!”李尤拱手道,“我这就让人把这批货分到不同地方卖出去,这样即使被连城山庄发现了,他们一时半会也查不到我们。” “尽快吧!”太后叹息道,“我已经出来半个月了,装病也要到了痊愈的时候,今日我便要回宫去了,我希望你把一切处理好!”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完成您交代的任务!”李尤单膝跪地道。 太后和舒飞离开了暗道,出门时她问舒飞:“白梵和李问心的身份底细查清了吗?” “那两人入连城山庄之前的信息一片空白!”舒飞手拄着剑单膝跪在地上,低头道,“是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这怪不得你!”太后挥了挥手道,“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他们隐藏真实身份,既然如此你再多花心思也没用,随我回宫去吧!” “是!”舒飞起身答道。 日暮时分,白梵躺在床上休息时听见了外面传来的车轱辘声,她起身走到窗前一看发现是太后的马车,瞧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要出城。 李问心买糕点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马车,太后叫停了马车,她下车走到李问心身边时,白梵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你和他真像!”太后抚摸着他的脸慈爱的说。 李问心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尴尬的笑着说:“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和我的儿子长得很像!”太后追到他的面前说,“孩子,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李问心摇了摇头说。 太后抓住了他的手,急切道:“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的父亲!” “不不不,我还要去找我师傅!”李问心挣脱了她的手,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匆匆钻进了悦来客栈,太后突然回头与站在窗边的白梵四目相对,她用唇语告诉白梵说:“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她走进了马车内,向赶车的舒飞道:“走吧!” “驾!” 舒飞轻喝了一声,赶着车往城外去。 白梵关上了窗户,心里一直在想:她刚才和我说了啥? 唇语吗?我又读不懂! 李问心敲门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师傅,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鸡蛋糕,你起来吃点?” 她走去开了门,连忙拉着李问心到凳子上坐下,问:“刚才那个老女人和你说了什么?” “老女人?”李问心愣了一下,疑惑的问,“是在李家见到的那个女人吗?” 白梵连连点头。 “她其实没和我说什么!”李问心一边摊开包着糕点的纸一边道,“她说我和她儿子长得很像,还说要带我去找我父亲!” “你说她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生出我年纪这么小的儿子吗?”李问心摇了摇头,嫌弃道,“真是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喜欢乱认亲戚!” “呃……” 白梵沉默了一下,犹豫道:“我觉得你可能是理解错了,她说你和她儿子长得很像并不代表你是她儿子,或许是她将你认做她儿子的儿子呢!” “认孙子?”李问心嫌弃道,“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给人当孙子的人呢!” 他拿了块鸡蛋糕递到白梵嘴边,笑道:“师傅,吃块蛋糕!” 白梵咬了一口,然后把蛋糕拿在了手上,李问心好奇的问:“师傅,味道怎么样?” “不错,挺好吃的!”她夸赞道。 李问心哈哈大笑了两声,自豪道:“这可是银城最出名的糕点师傅做的,我在那可是排了一个时辰的队才买到呢!” “辛苦你了!”白梵心疼的说。 “只要师傅你吃的开心,排上一天的队徒儿也是心甘情愿啊!” 他试探着问白梵:“师傅,你知道我爹娘是谁吗?” 白梵拿着蛋糕的手抖了一下,别过头去干笑着说:“我不知道啊,是顾连城把你带回连城山庄的,你要想知道得去问顾连城!” “你怎么突然问起你爹娘的事情?”她担忧的问,不知道那个老巫婆和她的乖徒徒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李问心干笑着说。 他也看出了白梵的不悦,便转移话题道:“师傅我明天带你去看桃花好吗?” “好啊!”白梵微笑着答道。 李问心突然想起于亦玉今晚要过来,自己需得到天下钱庄去处理下事物,便向白梵告辞说: “师傅,你今晚就在客栈好好休息,徒儿明日再来找你!” “嗯!”白梵微笑道,“那我在这里等你!” “那徒儿就先走了?”他小心翼翼的说。 “走吧走吧!”白梵向他摆了摆手,嫌弃道,“要走还这么啰嗦!” 李问心笑着退出了白梵的房间,他关上房门转身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提起父母的事情会惹得师傅不高兴。 罢了,还是先去天下钱庄等于亦玉吧! 他离开了,白梵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才放下了手中的蛋糕,她呆坐在床上,思绪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她因为记恨沈千临抢了她的糕点,故而一脚把在池边摘莲花的沈千临踹进了池中。 事后在遭受了顾连城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之后,她被送到了南国皇城最繁华的金玉楼。 那是白灵竹送给南宫琉璃的礼物。 金玉楼有十八层,它的的建造风格独特,屋顶是一个极大的舞台,台边镶满了夜明珠,晚上的时候,金玉楼台的光芒足以照亮半个皇城。 南宫琉璃很会跳舞,一曲繁花赋,一支凌云舞就成了一个传奇。 她的舞艺闻名天下,但也因此给她招来了灾难。 她本是一小国公主,因为出名的舞艺而被一大国国君看上要纳娶为妃,但人人皆知那国君残暴不仁,她的父亲也拒绝将她嫁入北国。 半年后,她的国家被灭了,她成了亡国公主被囚禁在敌国的金丝笼里跳舞,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千机门门主白灵竹潜入北国皇宫盗取玉玺,正巧碰到了被囚禁在笼中的南宫琉璃。 那时白灵竹是女扮男装而去的,南宫琉璃求她救自己出去,自己愿意一生做牛做马报答她,即使以身相许她也愿意。 她极有可能是看上了白灵竹的高颜值…… 当时白灵竹听到“以身相许”四字的时候白灵竹笑了,但她还是把南宫琉璃带回了千机楼。 她知道北国皇帝不会放过南宫琉璃,所以她将南宫琉璃带到了南国,并为她建造了金玉楼。 南国实力强大,不管北国皇帝再怎么想要抓南宫琉璃回去也不敢贸然动手。 南宫琉璃在南国一待就是十年,白灵竹出事的时候她动用自己在皇城所有的关系去救她,但她最终还是失去了她。 顾连城领着她到金玉楼见了南宫琉璃,对她说:“你应叫她姨娘!” 顾连城把她交给南宫琉璃之后就离开了,她起初很害怕南宫琉璃,因为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如顾连城那般温柔。 ------------ 第四十八章顽皮小泥猴 南宫琉璃看着桌上丝毫没有动过的饭菜,皱起眉头问:“你怎么又不吃饭?是饭菜不和胃口吗?” 五岁的白梵趴在桌上摇头,她嘟着嘴泪眼婆娑。 “你怎么了?”南宫琉璃摸着她的头关切的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梵还是摇头,南宫琉璃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严厉道: “你不吃饭会把身体饿坏的,你心里在想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你若憋在心里,我也不知道要怎么伺候你!” 白梵抬头看了她一眼,心想:我才不要你伺候呢,我就是不要吃饭! “你不要看我不说话!”南宫琉璃淡淡道,“若这些饭菜不和你胃口我便让人再为你换些菜来!” 顿了顿,她又叹息道:“罢了,反正换什么你都不吃,我还是带你出去吃吧!” 她帮白梵找了一套衣裳,问:“需要我帮你穿吗?” 白梵摇了摇头,南宫琉璃将衣裳交到了她手上,道:“那你自己换好,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便离开了,白梵换好了衣裳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南宫琉璃拉着她的小手转了一圈,微笑道:“挺好看的,告诉姨娘这是谁给你买的?” “顾连城买的!”白梵小声说道。 “想不到他眼光还挺不错的!”南宫琉璃笑着说。 然后她又教训白梵道:“顾连城是长辈,你应叫他叔叔而不是直呼其名,知道了吗?” 白梵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小声道:“他很凶,我才不要叫他叔叔呢,他来时才骂了我一顿!” 说着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南宫琉璃大惊道:“他竟然骂你?好大的胆子,下次我碰见他时定要好好说他一顿!” 她为白梵擦拭着眼泪,温柔道:“别哭了,下次姨娘帮你骂回来,好吗?” 白梵点了点头,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南宫琉璃带着她在京城逛了许久,买了许多她爱吃的东西,只是逛得久了她又突然想起顾连城来。 只要他一有空就会带着她四处闲逛,给她买好多好多东西。 但是因为她把沈千临踹入池塘的事情,他就将她送到离连城山庄十万八千里的南国首都来。 南宫琉璃见她又不高兴了,便小心的问:“梵儿,你怎么了?” “姨娘!”白梵哽咽的喊道,“顾连城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南宫琉璃心疼的用手绢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温柔道:“他怎么会不要你,他可是最宠你的人!” “可是他把我丢在这里之后就走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白梵大哭道。 “梵儿别哭,他会来接你的!”南宫琉璃连忙解释道,“他说最近有些忙怕顾不上你,所以才把你送到我这里来!” “姨娘会好好照顾你的,待顾连城忙完了姨娘就送你回去!”她摸着白梵的小脸宠溺的说。 “真的吗?”白梵担忧的问。 “当然是真的,姨娘从来不骗人的!” 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塞到白梵手中,笑着说:“乖不哭了,来吃根糖葫芦,可甜了!” 白梵拿到糖之后心里的顾虑立即烟消云散,脸上的泪痕都还未消去就换上了笑容。 一个翩翩公子走到她们身边,很熟的和南宫琉璃说起话来,他笑着问南宫琉璃:“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可爱!” “这么可爱当然是我家的!”她将白梵搂在怀中宠溺道。 她嬉笑着向男子说:“这是我女儿,她叫白梵!” “姓白!”男子拍着手中的这扇若有所思道,“她姓白我也姓白,做我的女儿正好!” “你是谁啊,我才不要做你的女儿!”白梵躲在南宫琉璃怀里嫌弃道。 “他是白千霖,是姨娘的夫君!”南宫琉璃摸着白梵的头解释道。 “姨娘的夫君?”白梵大惊。 在以前她从未听顾连城提起过自己有姨娘这回事,而且还是个很漂亮有了夫君的姨娘。 不过她觉得顾连城没告诉她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在他眼里她才五岁而已,知道个屁啊! 南宫琉璃看着白梵衣服惊讶的模样,以为她不懂得夫君是何意思,便道:“梵儿,你应唤他一声姨爹!” 姨爹? 她想起在连城山庄里时顾连城总喜欢拿着串糖葫芦哄她喊爹,不过她才没那么傻。 每次顾连城骗她喊爹的时候她便喊连城叔叔,平时她都是直呼其名。 “姨……”白梵那声爹拖了很久都没有喊出来,她索性钻到南宫琉璃怀里不叫了。 “害羞了!”南宫琉璃笑着向白千霖道。 “没事,以后熟了就好!”白千霖微笑道。 回到金玉楼后白梵便被他们俩丢弃在后厨的院子里,自己玩泥巴着实无聊,扯着嗓子叫姨娘,可姨娘和白千霖待在厨房里也没空理她。 她索性就在泥里打起滚来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姨娘,我摔了!” “梵儿,摔了要自己爬起来哦!” “姨娘,有大猫!” “梵儿,不要玩猫,小心它抓伤你啊!” 抓伤? 白梵看着不远处那条黑白相间的大蛇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好在那条蛇没有理会她,自己钻到池塘里去了。 她每隔一会儿就会喊一声姨娘,最后喊累了便躺在泥潭里睡着了。 原先金玉楼后厨的院子里时没有这个泥潭的,是她无聊时用棍子挖土,然后又用莲叶舀水弄起来的。 她最初的用意是想建个自己的小池塘来养鱼的,不过被她抓上来的那条金鱼还没在她的小池塘里活过半天就嗝屁了。 所以她就放弃了养鱼,打算用这些泥来养自己。 比如把自己埋在泥潭里当自己是植物,躺在这里进行光合作用。 “外面怎么没声了?”白千霖担忧道,“她是不是掉进池塘里了?” “应该不会吧!”南宫琉璃放下了手中的碗道,“我出去看看她!” 南宫琉璃刚走出门就看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泥人,她捂着嘴惊呼了一声:“我的天呐!” 她以为白梵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走了过去。 南宫琉璃小心翼翼的走到白梵身边,中途几次差点滑到,她抱着白梵拍着她的脸惊慌道:“梵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白千霖听到了南宫琉璃的惊呼声走出来问:“怎么了?” “相公,梵儿她晕倒了!”南宫琉璃急忙向白千霖说,她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白千霖连忙走了过来,看见白梵时大惊道:“我去,这个泥猴子!” 他抱起白梵向房间里去,南宫琉璃慌忙往院外去:“相公你看好梵儿,我去请大夫!” 当南宫琉璃把大夫带回来的时候被白千霖放在椅子上的白梵也醒了,看着抓着她手腕的长胡子老爷爷时她惊的瞪大了眼睛。 南宫琉璃抱住了她:“梵儿别动,让大夫帮你看看!” 白梵一脸疑惑,自己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看大夫? 看了大夫就要喝药,药真的太苦了,十包糖也补不回来啊! 大夫松开了她的手,白千霖连忙问:“大夫,孩子怎么样?” “小姐没事!”大夫笑着说。 “怎么会没事,她方才都晕倒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南宫琉璃担忧道。 老大夫摸着胡须笑着说:“琉璃姑娘你要相信老夫,你们家这位小姐健康的很!” 白梵连忙点头附和道:“姨娘我真的没事,刚才我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睡着了?”南宫琉璃不信,她以为白梵只是不想喝药才这样说的。 老大夫走后她因为担心是大夫误诊了,于是又让人去请大夫来给她看诊。 南宫琉璃让人打来了热水给白梵洗澡,而白千霖则是继续去厨房做饭。 “里面的裤子要塞到袜子里,袜子上的袋子要系好,可不要让裤腿跑出来了!”南宫琉璃一边帮她穿袜子一边道。 白梵一边玩球一边点头,突然一只小蚊子钻进了她的鼻子里,使她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心想刚才那个大喷嚏应该把小蚊子喷出来了吧。 她这个喷嚏不打还好,这一打南宫琉璃顿时慌乱了起来。 “方才那个大夫真是没用,梵儿都大喷嚏了都还说无事!” 她身上摸着白梵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好在温度正常她才松了口气。 她问白梵:“梵儿,你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姨娘,不要因为害怕吃药就瞒着姨娘啊!” “姨娘我真的没事!”白梵连忙道。 “都打喷嚏了还说没事!” 她将被子盖在了白梵身上,然后又打开门去瞧了瞧,自言自语道: “那几个丫鬟办事效率真差,让她们去请几个大夫,去了快半个时辰了都还没有回来!” “姨娘!”白梵躲在被子里喊道,“我真的没事,刚才是有只小蚊子跑到我鼻子里面去了我才打的喷嚏!” “梵儿你可不要骗姨娘!”南宫琉璃轻轻拍着她的背严肃道。 白梵诚恳的点了点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好吧!”南宫琉璃应了一声。 白梵本以为南宫琉璃已经信了自己的话,没想到她又叹了一口气道:“还是等大夫来看过了再说吧!” “啊?”白梵大惊,脑袋狠狠的撞在被子上。 那一晚,她陆陆续续的被六七个大夫把脉,其中还有几个大夫留下了药方,她瞥了眼药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顿时吓得晕厥了过去。 ------------ 第四十九章十五不至 白千霖吃好饭后不久便离去了,白梵觉得十分疑惑,他既然是姨娘的夫君,那为何不与姨娘一起住在金玉楼,反而要去别处。 目送着白千霖离开,白梵仰头看着南宫琉璃好奇的问:“姨娘,他为什么不与你一起住在金玉楼?” 南宫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轻轻抚摸着白梵的头发,温柔道:“因为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能时刻待在姨娘身边!” “梵儿,姨娘带你去个好地方!”南宫琉璃拉起她的小手便往楼上跑。 十八楼可不是一般的高,走到十楼的时候白梵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紧紧的搂着南宫琉璃的脖子,由她抱着自己往楼上走。 走到楼顶时南宫琉璃将她放了下来,白梵注意到她的表情十分的轻松,额头上连一丝汗珠都没有。 她心想,也许是姨娘经常爬这么高的楼所以习惯了吧! 南宫琉璃走到了舞台边缘,这里没有栏杆,若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必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张开了双臂,回头微笑着向她说:“梵儿你过来看看,从这里看皇城真的好美啊!” 白梵站在距离南宫琉璃很远的地方,她伸着脖子往楼下看了一眼,吓得她抱着手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我不敢,太高了,我害怕!”她懦懦的说。 南宫琉璃走过来拉着她说:“别怕,姨娘会保护你的!” 说完她便拉着白梵往舞台边缘走去,白梵紧张的腿在发抖,手心在出汗,但她不得不承认,站在这里看风景真的很不错。 南宫琉璃抬头望着月亮笑着说:“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姨娘你忘了吗,今天是中秋!”白梵提醒她道。 “是啊,今天是中秋!”南宫琉璃的声音有些失落,她又自言自语说,“也是因为今天是中秋,所以他才会有机会来金玉楼陪我吃饭吧!” 白梵不解,小心翼翼的问:“他很忙吗?” 南宫琉璃点了点头,顿了顿,她笑着说:“罢了,不提他了!” 她叹息了一声,低头看着白梵道:“梵儿,明日姨娘便教你跳舞吧!” “跳舞?”白梵愣了一下。 然后她疯狂点头,欣喜的说:“好啊!” 南宫琉璃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抱着她纵身跳下了金玉楼,白梵那一刻被吓傻了。 她紧紧的抱着南宫琉璃的细腰,心想自己姨娘怎么这么想不开要跳楼啊,而且还要带着自己一起跳? 她紧闭的眼睛,南宫琉璃笑着向她说:“梵儿,快睁开眼睛看看!” “不要,我害怕!”她把脸紧紧的贴在南宫琉璃的胸口。 她轻轻拍着白梵的肩笑着说:“别怕,有姨娘在呢,你快睁眼!” 白梵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惊讶的发现南宫琉璃竟然带着她在飞,楼下有许多人在看着他们,纷纷发出惊叹声。 “那就是南宫琉璃了吗?真美!” “是啊,和仙女一样!” “这根本就是仙女本仙嘛!” 经历了方才南宫琉璃带着自己从楼顶跳下这一事后,白梵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睡不着,是被吓得。 她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自己坠楼的场景。 “梵儿你怎么了?”躺在她身边的南宫琉璃小声的问。 她睁着眼睛,用软糯的声音道:“姨娘,我睡不着!” 南宫琉璃笑了笑,打趣她说:“为什么睡不着啊?是不是还在想厨房的那只鸭子?” 是因为方才吃晚饭的时候一个丫鬟端来了只烤鸭,但南宫琉璃担心她吃多了会撑着便又让丫鬟把烤鸭端走了。 她现在一直在床上乱动,南宫琉璃便以为她是惦记着那只鸭子而失眠。 “才没有呢!”白梵嘟囔着说。 翌日 南宫琉璃开始教白梵跳舞,由于她还小筋骨很软,所以一些动作她做起来也不是太难,南宫琉璃觉得她十分有练舞的天赋,教起她来也更加细心起来。 不知不觉她在金玉楼已经待了半年,南宫琉璃说她已经学会了基本,给了她一本书之后便不再教她了。 “梵儿,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从今以后你你便照着书上自己练吧,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姨娘!” “是!” 这日,白梵在练舞的时候瞧见了前来探望南宫琉璃的白千霖,她笑着向他打了招呼:“姨父好!” “梵儿乖!”白千霖走过来摸着她的脸问,“你姨娘呢?” “姨娘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白梵眯着眼答道。 白千霖“嗯”了一声,说:“梵儿好好练舞,我去找你姨娘了!” “好的,姨父再见!”白梵向他的背影挥了挥手。 白千霖来金玉楼的时间并不多,一个月只来一次,要么是过节,要么就是每月的十五。 白梵很好奇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会让他连看姨娘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月转眼即逝,这天白梵早早的候在了门口等白千霖,但是她在门口坐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他来。 南宫琉璃怀孕了,她守在门口就是迫不及待的想一见到白千霖时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但是这月的十五白千霖却没有来。 南宫琉璃躺在床上问丫鬟:“梵儿呢?” “姑娘,小姐在门口坐着的!”丫鬟答道。 南宫琉璃不解的问:“她坐在门口做什么?” 丫鬟想了想,犹豫道:“小姐说要等白公子来!” 南宫琉璃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苦涩道:“今天是十五,他没有来!” 随后她向丫鬟说:“外面蚊虫多,快唤小姐进来吧!” “是!” 丫鬟应了声便离开了南宫琉璃的房间,她走到门口恭恭敬敬的向白梵道:“小姐,姑娘唤您进去!” 白梵坐在门口一个劲的拍身上的蚊子,她的脸上已经被叮起了许多小红包。 丫鬟见白梵没有理会自己,又道了声:“小姐,您请随奴婢回去吧!” 白梵望着宽敞的大街,嘟着嘴道:“今天是十五他一定会来的,等他来了我再回去!” 丫鬟无奈也只好陪着她在门口守着,天色越来越晚,她竟靠着门睡了过去,是丫鬟把她抱到了南宫琉璃的房间。 第二天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身边的南宫琉璃:“姨娘,昨天他来了吗?” 南宫琉璃摇了摇头,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他也许是有事抽不开身吧!” “那我再去门口瞧着去!”白梵迫不及待的起身下床。 南宫琉璃将她拉了回来,说:“别去了,去练舞吧!” 白梵站在床边犹豫不决,南宫琉璃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梵儿乖,听姨娘话,快去练舞吧!” 白梵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南宫琉璃的肚子越来越大,白梵也不敢再和她一起睡,心怕自己睡觉时不安分会伤了她肚子里的小宝宝。 眼看南宫琉璃就要到了临盆的日子,白梵清清楚楚的记着这十个月里白千霖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不禁在心里骂他“渣男” 南宫琉璃是八月十五那天晚上临盆的,那时她正抱着白梵在金玉楼楼顶赏月,突然说肚子疼,白梵便知道她要生了。 生产很顺利,不到半个时辰孩子就出来了,是个小男孩。 她趴在床边逗着南宫琉璃身边的孩子,问她:“姨娘,你要给小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呀?” 南宫琉璃满脸笑容的看着身边的孩子,说:“待他来了在取名吧!” 白梵有些生气,心想待他来再取,可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但是她没有把心里的不满说出来,她怕会让姨娘不高兴。 她再次见到白千霖的时候孩子已经半岁了,这次白千霖来时她没有叫他,他叫她时她也赌气没应。 但她记得南宫琉璃见着他时脸上笑开了花,白千霖给孩子取名晓易,但并未说姓。 他隔了一年多才来,白梵本以为他会在此多待些时日,可没想到他只是看了眼孩子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不过在他离去的第二天又来了一个女人,她自称是白千霖的母亲。 她来之后南宫琉璃便唤来丫鬟带着白梵离开了房间,白梵临走时发现南宫琉璃看着白千霖母亲的眼神很是惊恐。 丫鬟一直陪在白梵身边,她也不好跑去偷看,只是晚上那个女人离开之后她去南宫琉璃房间时便看见她在抹眼泪。 “姨娘,你怎么了?”白梵趴在她床边担心的问她。 南宫琉璃用手帕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笑着对她说:“姨娘没事,只是眼睛里进了只小蚊子!” “梵儿还没睡吗?”南宫琉璃捧着她的小脸温柔道,“时间不早了,梵儿快去休息吧!” 白梵犹豫了下,说:“我今晚想和姨娘一起睡!” “这怎么行呢?”一旁的丫鬟答道,“小姐,姑娘晚上要照顾小少爷,您还是随奴婢回去吧!” 白梵一脸期待的看着南宫琉璃,南宫琉璃摸着她的脸笑着说:“无妨,晓易很乖,晚上不哭不闹的十分好带,梵儿也许久未随我睡了,今晚便睡在我这里吧!” 丫鬟犹豫了一下,说:“那奴婢去给小姐打洗脸水来!” 丫鬟离去后,她满心欢喜的爬到南宫琉璃的床上,待丫鬟打水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南宫琉璃向丫鬟道:“梵儿已经睡下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丫鬟应了声。 她正准备退下,又想起了白梵晚上睡觉爱踢被子的事,便又停住了步子向南宫琉璃说:“姑娘您要注意小姐晚上爱踢被子,可别让您受凉了!” ------------ 第五十章吃糖甜心 南宫琉璃为白梵掖了掖被子,和蔼向丫鬟说:“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丫鬟行了一礼后便吹灭了房里的蜡烛离了去。 南宫琉璃彻夜未眠,白千霖母亲的那些话在她的耳边回绕,久久不能消去。 “他不叫白千霖,他叫赫连白烨,他不是个普通人,他是南国太子,我决不会允许他取一个身份不明的舞女为妻!” “可是我已经生下了他的儿子!” “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生出来的孽种,也配说是我赫连家的孩子?若不是他跪在殿前求了我一晚,我定会亲手杀了你和那个孽种!” 皇后的表情十分冰冷,她挥手在南宫琉璃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我给你三天时间带着你的孽种离开京城,永远不许在与我儿见面,否则我定饶不了你们!” 她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想到此南宫琉璃的泪水又如断了线一般的珠子扑扑往下掉。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南宫琉璃见白梵和晓易都已睡熟,便起身来到了楼顶的舞台,翩翩跳起舞来。 舞完之时,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哭起来。 她知道白千霖的身份不一般,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是皇帝赫连康城的儿子赫连白烨。 赫连康城是害死白灵竹的罪魁祸首,若她知他是赫连康城的儿子,她是万万不会与他扯上半点关系的。 她知道皇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当初赫连康城要纳白灵竹为妃,她可没少弄手段算计白灵竹。 她知京城是待不下去了,犹豫了片刻,她将手放到了舞台中心的那朵莲花上,她用内力吸出砖石,然后取出一本已经泛黄的书籍。 这本秘籍是当初白灵竹留给她的,让她一定要转交给自己的孩子。 现在皇后上门相逼,不知她会不会说话算数让她们平安离开京城,所以她决定就近将此秘籍交于白梵。 “姨娘,你在这里做什么?”白梵从楼梯口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问。 南宫琉璃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抬头笑着问白梵:“梵儿怎么起来了?” 白梵走到她身边坐下,说:“我方才醒来上厕所的时候没有看见姨娘,便猜测姨娘是来了楼顶,所以来看看!” “姨娘,你拿的是什么?”她看着南宫琉璃手中的秘籍好奇的问。 南宫琉璃将秘籍给了她,笑着说:“翻开看看!” 白梵翻看书看了一下,上面画着一些正在舞剑的小人,这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武功秘籍了。 她伸手摸着白梵的头发温柔道:“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梵儿,你可一定要好好练啊!” 白梵点了点头,南宫琉璃又叮嘱道:“不过你要答应姨娘,这上面的武功你就是练成了也不要轻易展示出来,除非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知道了吗?” “梵儿知道了!”她乖巧的答道。 她试探着问南宫琉璃:“那可以给连城叔叔看吗?” “不行!”南宫琉璃坚决的说,“这是你和姨娘的秘密,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那好吧!”白梵嘟着嘴说。 翌日 白梵一醒来便看见南宫琉璃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她揉了揉眼睛,南宫琉璃从镜子里看见了她,说:“梵儿,你今日不用练舞了,姨娘想麻烦你帮忙去办点事!” 白梵起身穿好了鞋走到南宫琉璃身边,问:“姨娘想要梵儿去做什么?” 南宫琉璃从屉子里取出几锭银子放到白梵手中,郑重道:“你拿着这些银子去城东张老板家买辆好点的马车让他们送到金玉楼来,记住,一定要上好的!” 白梵不知道南宫琉璃为什么要买马车,不过看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她知道这件事情疏忽不得。 她捧着银子担忧的问:“若他们看我是孩子要讹我怎么办?” “你考虑的挺周全!”南宫琉璃摸着她的脸欣慰的说。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她轻轻一笑,说:“张老板与我有些交情,你便与他说是我要的!” 白梵应了下来,拿着银子往城东去,由于没有吃早餐,她又从自己的小钱袋里取出了几文钱买了两个包子。 到城东张老板店铺时,几个伙计见她是个孩子便懒得理会她,白梵无奈,只好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喊道:“我是金玉楼南宫琉璃的外甥女,我要买车!” 她这一吆喝,张老板连忙从店里走了出来,白梵本以为卖马车的张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可没想到竟然是个妖娆的女人。 张老板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笑着问:“你是南宫琉璃的外甥女?我可不记得南宫琉璃有何姊妹!” 白梵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道:“我说我是,我便就是!” 张老板用手指轻轻勾了她的下巴,笑着说:“哟呵,小屁孩气儿挺足啊!” 白梵冷哼了一声,她从怀里把南宫琉璃给她的银子全部取了出来放到张老板手里,说:“姨娘就给了我这些钱,麻烦你给我一辆应价的马车吧!” 张老板拿起银子仔细的瞧了瞧,发现银子底下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张”字。 这四锭银子是当初她赠予南宫琉璃的,她可以这四锭银子从她这里买去四个愿望。 只是她不知如今南宫琉璃用四锭银子来她这里买一辆马车,到底是何用意? 白梵见张老板盯着银子发呆,便以为她是在怀疑银子的真假,有些不悦道:“别看了,我姨娘又不会给你假银子!” 张老板回过神来,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捂着嘴低头笑出声来。 白梵双手叉腰,没好气的质问她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张老板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是有趣!” 她起身走进了店内,向白梵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告诉你姨娘,今日酉时我会亲自送马车道金玉楼去,让她准备好酒菜等着我!” 白梵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回到了金玉楼,南宫琉璃已经让丫鬟备好了饭菜,就等着她回去吃呢。 吃饭时南宫琉璃问她:“梵儿,你买到马车了吗?” 白梵点了点头,说:“买到了,张老板说今日酉时会亲自送马车到金玉楼来,说是要让您备好酒菜等她!” “她还是那个样!”南宫琉璃笑了笑说。 白梵扒了一口饭,疑惑的问她:“姨娘,你和那个张老板认识吗?” “是旧识了!”南宫琉璃叹了口气说。 她为白梵夹了菜,说:“一会儿吃完了饭你去我房间里拿些银子,看看想买些什么便多买点,明日我们好离开京城!” “明日离开?”白梵不解,问:“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啊?我在这儿住的挺好的啊!” 南宫琉璃放下了筷子摸着她的头说:“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必须得离开,梵儿会乖乖听话的对吧?” 白梵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南宫琉璃会突然离开肯定和昨天来的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但她不知道那个来找南宫琉璃的女人就是当今皇后。 她小心翼翼的问:“姨娘,是因为姨父的母亲和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要带我们离开吗?” 南宫琉璃刚拿起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她看着白梵的眼神也有些怪异:梵儿怎么会知道? “没有!”她干笑了两声来缓解尴尬,解释说:“是因为姨娘想家了,所以想回去看看!” “那姨父会和我们一起去吗?”她咬着筷子问。 南宫琉璃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说:“他去不了,我们自己去!” 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吃了几口饭后她便起身离开了:“梵儿你慢些吃,姨娘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目送着南宫琉璃离开,白梵用手抽了自己两大嘴巴子,自言自语道:“我真是欠抽,明知道姨娘是因为白千霖他娘才要离开,怎么偏偏这么欠还要与她提他呢!” 饭后她去了南宫琉璃的房间,主要是去看看南宫琉璃的情绪如何,然后再顺便取点银子。 南宫琉璃见她之前早就已经把泪水擦干了,只是那一双通红的眼惹得白梵心疼,她不知道该要如何安慰她。 转念一想,她根本不懂她心里的痛,贸然去安慰她可能会让她更加伤心,不如让她自己待一会儿,等她自己慢慢的想开了心情便会好起来。 南宫琉璃给了她很多银子,说:“梵儿喜欢什么就多买一点,带几个丫鬟去好帮你拿东西!” “好!”她应了一声,微笑着说,“那我去了!” 从南宫琉璃房间离开之后白梵便跑到了街上,她没有什么喜欢要买的,衣服她有很多,路上吃的干粮想必南宫琉璃早有准备,她花了一两银子在小摊上买了一包糖之后便回去了。 她满心欢喜的捧着糖跑到南宫琉璃的房间,南宫琉璃戳着她的鼻子说:“梵儿要少吃些糖,不然牙齿里面会长小虫子的哦!” “这不是我要吃的!”白梵把糖递到了南宫琉璃面前,笑着说:“这是我给姨娘你买的!” “给我买的?”南宫琉璃惊讶的问。 “嗯嗯!” 白梵笑着点了点,说:“我不开心的时候姨娘你都会给我买糖吃,现在姨娘不开心,所以梵儿就去给你买糖了,吃了糖,心也会变得甜甜的!” ------------ 第五十一章 金玉楼失火 酉时,张老板赶着马车准时出现在金玉楼门前,丫鬟领着南宫琉璃亲自去迎接她。 “将马车赶到后门去吧!”南宫琉璃对她说。 随后,她领着张老板去到客房,房间里的桌上已经备好了饭菜,她坐在张老板身边为她倒了一杯酒。 “你喝吗?”张老板举杯笑着问她。 南宫琉璃笑了笑,推辞说:“不了,晚上我还要给孩子喂奶!” “你亲自喂?”张老板很是惊讶,问,“不找个奶娘吗?” 南宫琉璃低头笑道:“那是我自己的孩子,亲自喂也没什么不妥,倒是找奶娘我还觉得不放心!” 张老板点了点头绕开话题说:“怎么没有瞧见你那古灵精怪的外甥女?” “她啊!”南宫琉璃叹息了一声笑着说道,“她本来是想要见你的,但被我哄去睡了!” “哦!”张老板应了声便喝起闷酒不再说话。 南宫琉璃率先打破尴尬说:“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没有!”张老板语气平淡道,“我只是来送马车的!” “送马车让个伙计来便可以了,何须你亲自来?”南宫琉璃不解道。 张老板放下酒杯,双眼直直的盯着南宫琉璃,语重心长的问:“琉璃,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 南宫琉璃叹息了一声,起身背对着她道:“当初是她把我带到京城来,并且为我造了这偌大的金玉楼,现在她不在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她已经死了六年了,要走你早走了,你离开是因为白千霖对吧?” 张老板抿了口酒冷笑道:“不,应该说是南国太子赫连白烨!” “我……”南宫琉璃回头看着她不知所措,“皇后来找我了,若我不离开她是不会放过我和孩子的!” “你打算去哪?”张老板问。 南宫琉璃紧握着手绢十分纠结:“我,我不知道!” “仙,你帮我个忙好吗?”南宫琉璃抓着她的手恳求道。 张老板把手抽了出来,拿起酒杯笑道:“你还了我四锭银子,按理说我应帮你做四件事,你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了!” 南宫琉璃坐回到凳子上,担心道:“我怕我即使离开京城皇后也不会就此罢休,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把梵儿送回连城山庄去!” “连城山庄?” 张老板明显愣了一下,惊讶道:“她是顾连城的女儿?” 随后她又自言自语说:“奇了怪了,顾连城不是没成亲吗?” 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重重的把酒杯放到桌上,大惊道:“她不会是……” “嗯嗯!” 南宫琉璃点了点头说:“不错,她确实是我姐姐的女儿!” 张老板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好吧,既然是她的女儿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把她送回去!” “多谢你了!”南宫琉璃躬身道。 翌日清晨,张老板指挥着下人把南宫琉璃的行李都搬上了马车,白梵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南宫琉璃给她的秘籍和两套好看的新衣服。 “梵儿,我们该走了!”南宫琉璃在马车上向她招手道。 张老板抱起她钻进马车,在出城的路上张老板向南宫琉璃交代说: “赶车的这位是个老车夫了,你想去哪就告诉他,找到落脚的地方之后切记要写信告诉我!” 南宫琉璃含笑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出了城门,张老板便唤停了马车,她跳下车向南宫琉璃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要保重!” 南宫琉璃点了点头,然后向白梵说:“梵儿,你跟张老板走!” 白梵不解,大声喊道:“为什么?” “姨娘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所以姨娘不能带着你,你和张老板走,她会送你去连城山庄!” 她拂着白梵的脸温柔道:“梵儿乖,听姨娘的话随张老板去吧!” 白梵冷哼了一声,抱着手翘起二郎腿气呼呼道:“我不,我要跟着姨娘,我不要回连城山庄!” “梵儿!” 南宫琉璃轻轻推了推她的小肩,微笑着说:“你听姨娘说,待姨娘找到住处之后再去连城山庄接你过来,你看如何?” “姨娘不是说要回去探亲的吗?为何会还要找住处?”白梵不解的问,“姨娘,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 “我……”南宫琉璃有些为难。 张老板叹了口气,不耐的说:“一个小孩子家家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她强行将白梵从马车里抱了出来,然后招呼车夫说:“赶紧走吧!” “驾!” 车夫赶着马车离开了,白梵在张老板的手中使劲挣扎着:“你放开我,我要跟我姨娘一起去!” 张老板双手抓着她的腰把她举得远远的,奈何白梵伸拳踢脚都碰不到她半分。 “你快放我下来!”白梵大声喊道。 张老板看着白梵气鼓鼓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我不放你你又能奈我何?” 白梵憋红了脸,她的手脚都不够长根本打不到张老板,那只能…… “tui~” “我靠!” 张老板一声爆吼,手一松白梵便掉在了地上。 她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怒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往我脸上吐口水,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然而白梵趁着她擦脸的空隙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她向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姨娘,你等等我,你不要丢下我,姨娘……” 张老板看着白梵弱小的背影叹了口气:“傻孩子!” 马车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站在分岔路口不知所措,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张老板走到她的身后握着她的肩道:“好了,她早已经走远了,我送你回连城山庄吧!” “哼!” 白梵冷哼了一声将张老板的手从自己肩上拍了下去,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愤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姨娘回来!” “她不会再回京城来了,她回来只有死路一条!” 张老板冷笑了一声,质问白梵道:“你难道想要你姨娘死吗?” “我……” 白梵语噎,她知道南宫琉璃匆匆离开定是因为白千霖的母亲,她虽不知道白千霖到底是何来头,但能让她姨娘如此害怕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果断的往左边的岔路去,张老板站在原地问她:“你呀去哪?” 白梵用手擦了一下鼻涕,哽咽道:“我要回连城山庄找顾连城!” 张老板指了指身后的路,无奈道:“你走反了,连城山庄在这边!” 白梵转身扯着嗓子大声责备张老板道:“你早说嘛,我又不知道!” 她从张老板身边走过,顺手扯了她的裙摆擦鼻涕。 张老板嫌弃道:“你向我吐口水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拿我的裙子擦鼻涕,我,我……我到连城山庄一定要让顾连城赔给我!” 白梵两条短腿走的甚慢,走了一个时辰都还未走出京城范围,张老板跟在她身后问她:“小屁孩你走累了吗?要不要姑姑背你?” “不要!”白梵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 张老板背着手叹了口气道:“小屁孩脾气真大!” 白梵低着头气冲冲的走,她突然发现前面人竟然多了起来,抬头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城门。 她原本以为是到了另一个城,没想到走近一看发现城门上赫然写着“京城”两个大字。 她转身大声质问张老板道:“你不是说连城山庄往这边走的吗?为什么我们又走回到城门口了?” “你骗我!”她抹着眼泪哭的撕心裂肺。 张老板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刚才我们出城的那个门是北城门,现在这个是东城门,去连城山庄确实是要往东城门这边去,我可没有骗你!” 张老板看着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白梵,连忙抱起她安慰说:“不哭了不哭了啊,你看你都哭成花猫了!” 白梵一边擦眼泪一边吼道:“我不要你管,你这个骗子!” “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我带你去问问那些守卫!”说完她便抱着白梵进了城门,直接掠过了那些个守卫。 她把白梵带回了自己的店铺,她向伙计交代了几声后便离开了,白梵蜷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神无比凶狠。 一个伙计捧着只烧鸭走到她面前,嬉笑着说:“小姑娘,这是我们老板吩咐我给你买的午饭,吃点?” 白梵立即别过了头,气愤道:“我不吃,你拿走!” 伙计把烧鸭放在鼻子下狠狠的闻了一下,笑着向白梵说:“嗯,好香啊,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不吃我不吃!”白梵大声冲着伙计大声喊道,额头上的筋都浮现了出来。 伙计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白梵就跑了出去,他连忙招呼其他人道:“快,快拦住她!” 白梵身手灵活,再加上南宫琉璃教过她轻功,不一会儿就甩掉了张老板家的那些伙计。 她偷偷跑回到金玉楼,这里的丫鬟仆人都被南宫琉璃遣散了,原本热闹无比的金玉楼变成了一座空楼,寂静的可怕。 外面的喧闹声让她感觉头疼无比,她跑回到南宫琉璃的房间钻进了那个熟悉的被窝,不知不觉中她就睡了过去。 叫醒她的是灼灼烈火以及浓浓熏烟。 “不好了,金玉楼失火了……” ------------ 第五十二章 突然闯入的人 街道上的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金玉楼盘踞京城中心,这一失火四周的房屋都要遭殃。 张老板听闻白梵跑出去后便派人四下去寻找,当她远远的看见失了火的金玉楼时,她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妙。 她抢过路人的快马直奔金玉楼去。 白梵抱着包袱连忙往外跑,但金玉楼的火势太大浓烟四起,她已经无法辨别大门是在哪个方位。 楼座开始倒塌,她站在院子中间不知所措,远远的,她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持剑冲了进来。 白千霖跑到她身边问她:“梵儿,你姨娘他们呢?” 白梵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泪眼婆娑道:“姨娘和弟弟今天上午就已经离开京城了,她不要我了!” 白千霖摸着白梵的头发温柔道:“梵儿别哭,姨爹带你去找她!” 他抱着白梵冲出了火场直往京城外去,赶来的张老板正巧看见两人离去的身影,她拉着马缰绳,掉头往城外去。 到城外时,白千霖问白梵:“梵儿,你可知你姨娘去哪里了吗?” 白梵吸着鼻涕摇了摇头说:“不知!” 张老板已经骑马追上了他们俩人,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千霖,愤怒的说: “琉璃有今日结果全是拜你所赐,如果你想她好好的,那你就乖乖回到你那个控制狂母亲身边去,放琉璃一马!” “还有,把丫头给我,我已经答应了琉璃要送丫头回连城山庄!”她加重了语气说。 “我不要跟你走,你就知道骗我!”白梵撇嘴说,“我要跟姨父去找姨娘!” “你们想害死她吗?”张老板愤怒道,“你们以为金玉楼失火是偶然吗?那是有人蓄意为之!” 白千霖皱着眉头愤怒道:“你的意思是我母亲做的?我不信!” 张老板冷哼了一声道:“那是你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你信不信由你,反正琉璃已走,你是找不到她的!” 白梵听了张老板一席话也觉得找到了南宫琉璃反而是害了她,因此也断了跟白千霖走的想法。 张老板翻身下马从白千霖的怀中接过白梵,用手戳着她的脸责备道:“死丫头,我就去洗个澡的时间你就跑没影了,害得我好找啊!” 白梵撇着嘴不说话,南宫琉璃抱着白梵坐在马上,临行时向白千霖道:“方才我出来时发现城里来了很多锦衣卫,想必是来找你的!” “驾” 她带着白梵离开了,留下白千霖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他不愿相信她的母亲要杀南宫琉璃,她明明答应过他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白千霖走了,向着南宫琉璃离开的那条路走的。 南宫琉璃曾告诉过他,她若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她便会去乌华山,那里是她曾经与白灵竹生活过的地方,死后她也想要葬在那里。 乌华山很美,鲜花遍野、绿荫缠绕,尤其是山顶的那片桃林开花的时候甚是好看,只可惜现在才是初春,桃林里出了乌黑的枝丫外再见不到半点其他颜色。 那般凄凉就好似南宫琉璃现在的心情。 她裹着斗篷抱着晓易走到了一座茅屋前,这座茅屋是白灵竹盖得,白灵竹说她从未带任何人来过这里,她南宫琉璃是第一人。 屋内的家居十分齐全,只是太久没用了积了灰尘、发了霉。 她将晓易放在床上之后从柜子里取出棉絮来,她看着上面的霉点不禁皱了皱眉头:“晒一下应该就好了吧!” 天又黑了下来,白梵靠在张老板柔软的怀中一脸的生无可恋。 张老板已经连续带着她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中途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我好饿,我好想吃饭!”白梵嘟囔道。 “吃什么吃,减肥!”张老板笑着拒绝了她,但还是拉着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看了眼前方的屋子,道:“前面有个客栈,我们今晚就在那休息一下吧!” 白梵抬眼看了一眼,淡淡道:“荒山野岭出客栈,不是有鬼就是黑店!” 张老板低头看着她笑了笑,问:“那你是怕鬼还是怕遇上黑店啊!” “我都怕!”白梵嘟囔说。 “那你怕不怕饿死?”张老板笑着打趣了她一声,然后带着她到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她们刚下马,就立即有店小二迎了上来帮她们牵马:“哟,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当然是住店!”张老板说完后笑着走进了客栈,白梵站在门口犹豫了些许也跟了进去。 客栈里很冷清,除了刚才那个牵马的小二外就只有一个老板娘和一个掌柜了,那二人见着张老板的时候欢喜的迎了上来。 “二位要吃点什么?”掌柜盯着张老板色眯眯的问。 张老板把玩着自己那缕垂在胸前的头发,媚笑道:“那要看你这里有什么了!” 掌柜哈哈笑了两声,说:“我们这里……” 掌柜的话还未说完,那老板娘便受不了他对张老板那般色眯眯的表情,便用手掐着他的腰打断道:“只要你有银子,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你做什么!” “好啊!” 张老板媚笑着从怀里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在老板娘面前晃了晃,然后将它放在了掌柜手中,说:“来些应价的饭菜,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好,好!”掌柜的连忙应道,却又引来了老板娘的不满,她又用力的在掌柜的腰上掐了一下,疼的他嗷嗷直叫。 张老板不再理会他们,她坐在凳子上唤了一声站在远处的白梵:“丫头过来,到娘亲这里来!” “谁是你女儿!”白梵不满嘟囔了一声,但还是乖乖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你女儿真好看,和你一样美!”掌柜的嘿嘿笑着说,说完他还伸手要摸白梵的脸。 白梵从桌上取出一支筷子,在掌柜的手快碰到她脸的时候重重的打在了他的手上,老板疼的捂手直叫,但还是不忘夸赞一声说:“脾气也挺好的!” “嘁!” 白梵不屑的咬着筷子别过了头。 张老板撑着下巴向掌柜的笑了笑,这一笑顿时让掌柜的迷了神。 老板娘走过来用手狠狠的揪了掌柜的耳朵,怒道:“你这个死鬼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后面帮忙!” “哎哟哎哟,娘子快些松手,我这就去……”掌柜抓着老板娘的手哀求道。 掌柜的捂着耳朵跑到后厨去了,老板娘临走时瞥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张老板,愤恨的骂了声“狐狸精” 吃完饭后小二带着她们到了房间休息,白梵躺在床上不解的问:“你刚才干吗要调戏那个掌柜?还把那个老板娘惹得那么生气?” 张老板倒了杯水,一脸无辜的说:“我可没有调戏他!” 卯时,白梵和张老板都被楼下“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白梵从张老板身上跨过下了床,踩着凳子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瞧见一些带刀的黑衣人正在门口喊门。 “丫头,瞧见什么了?”张老板偏着头问她。 白梵从凳子上跳下来钻进被窝里,怯怯道:“好多人,还带着刀!” 张老板皱了皱眉,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白梵,缓缓下了床。 掌柜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啊各位,这个点大家都睡下了,所以开门晚了一点,还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那十几个黑衣人直接闯进了客栈,为首的人道:“给我们准备些酒菜,还要几个房间给我们休息,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准备酒菜?”掌柜的跟在他们身后为难的说:“这个点大家都还没起呢!” 一个黑衣人直接将刀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怒道:“没起就去叫啊,不然我就让你们再也起不来!” “饶命饶命!”掌柜的低声哀求道,“您们且先坐着,我这就去叫厨子起来给你们做菜!” “滚!” 黑衣人在掌柜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老板踉踉跄跄的撞在门上,他不敢回头,站稳之后直奔厨子房间。 张老板站在窗户旁看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身穿好了衣服,她掀开被子将白梵拖了出来,小声道:“丫头快穿好衣服,我们马上离开!” “怎么了?”白梵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那些是什么人啊?山贼吗?” “你见过长得那么正经的山贼吗?”张老板问。 白梵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山贼!” “那些是皇宫里的人,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来追白千霖的!”张老板解释说。 白梵愣了一下,问:“那我姨娘会不会也在这附近啊?” 张老板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她帮白梵穿好了鞋,拿起包袱正准备跳窗离开的时候她们的房门却早一步被人踹开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在黑衣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躲在张老板身后的白梵一眼便认出她就是那天来金玉楼找南宫琉璃的那个女人。 皇后许夏云看着张老板挑眉笑道:“马行的老板张玉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张老板冷笑了一声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啊,皇后娘娘!” 白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竟然是皇后,那白千霖岂不是当今太子? 我滴娘啊,信息量太大了! 许夏云指着白梵微笑道:“我认得这个孩子,她是南宫琉璃的外甥女!” 张老板下意识的将白梵护的更紧了一些,许夏云缓缓向她靠近,伸手就要去碰白梵的脸。 张老板推开了她的手,警告道:“她是顾连城的女儿,你若敢伤她一毫,连城山庄定饶不了你!” ------------ 第五十三章终了 “顾连城!”许夏云自言自语了一声,把伸出来的手又收了回去。 “我儿子在哪里?”她淡淡的说,“只要你们告诉我我就放了你们!”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白梵懦懦答道,“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开了!” 许夏云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张老板义正言辞道:“不错,他和我们走了相反的方向,你与其在这盘问我们,还不如折回去找!” “是吗?”她质疑的笑了笑,说:“如果你们敢骗我,即使是顾连城来了,我也会当着他的面亲手杀了你们!” 她轻轻甩了下袖子,向身边的黑衣人说:“我们走,不要打扰二位姑娘休息!” 他们离开后,张老板抱着白梵即刻离开了客栈,她们骑着马刚离开不久,一个黑衣人骑着马向她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太阳已经升起,她和白梵到一条小河边稍作休息,就在她给白梵取食物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一旁钻了出来。 她向那人掷出暗器却被轻松挡下,她转身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赫连白烨。 他竟然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张老板怒了,她觉得自己和白梵都可能要被赫连白烨害死。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冷冷质问赫连白烨。 赫连白烨解释说:“我想你们也许会去找琉璃,所以……” “你是猪吗?”张老板大声骂他,坐在一旁的白梵被吓的一个哆嗦。 她指着他的脸愤怒道:“你老娘昨晚追到客栈里来向我们打听你的踪迹,我们和她说不知道你在哪里,你现在现身是想害死我们吗?” “我不是想害你们,我只是想知道琉璃的下落!”赫连白烨连忙说。 张老板气的发笑,她呵呵道:“你还想找琉璃呢?她已经被你娘逼走了 你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吗?难道你一定要看着她死在你娘面前你才会死心吗?” 赫连白烨转过身去背对着张老板,反驳道:“我母后不会那样做的,更何况琉璃已经给我生了儿子,我可以娶她为妻!” “娶她?”张老板冷笑了一声,她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南宫琉璃跟了他多久?六年了,整整六年。 他给过南宫琉璃多少次要娶她的承诺,现在孩子都半岁了,南宫琉璃都还未等到他的聘礼。 南宫琉璃会信他,她张玉仙可不会信。 她抱起白梵翻身上马,只是马儿还未走出两步,突然冲出的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 张老板瞪了赫连白烨一眼,咬牙道:“看你干的好事!” 许夏云从众多黑衣人身后走出来,她看着张老板冷笑着说:“你们果然是在骗我!” 她冷喝一声:“把她们两个给我拿下!” 张老板紧紧拉着马缰绳已经准备跑路,赫连白烨突然挡在她们面前,他单膝跪地向许夏云道:“母后,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放她们走!” 许夏云冷笑了一声,向身边的人招了招手说:“去太子殿下带走,至于她们两个……哼,杀!” “母后不要!”赫连白烨起身握剑挡在白梵他们前面。 他冷冷的向太后说:“母后,你今日若执意道杀他们两个,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你想干什么?”许夏云怒吼道。 随即她又愤怒的吼身边的人:“你们都聋了吗?把太子带过来!” “是!” 十几个黑衣人齐声应了下来,他们逐渐向白梵他们靠近,张老板懒得顾赫连白烨,她出去一把白色粉末向右边的黑衣人撒去。 那些黑衣人下意识的躲闪,张老板趁机赶着马快速离开。 白梵担忧的问张老板:“姨父要怎么办?” 张老板叹了口气道:“放心吧那是她亲娘,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反而是我们俩若落在她手里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咯!” 好不容易脱离了许夏云的追杀,张老板中途不敢休息直奔连城山庄,心怕她们会再追上来。 于亦玉听了消息连忙赶到门口迎接,他满脸欣喜的望着白梵:“哟,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不等白梵回答,他用手摸着下巴呲牙道:“奇怪,庄主不是说要把你丢在京城五年的吗?” 白梵嘟着嘴十分气愤,心想:怎么滴,本小姐回来惹得你们不高兴了吗? 金丹羽匆匆从庄内跑出来,随手把挡在门中间的于亦玉推倒在门边,他抱起白梵,皱着眉头道:“咦,怎么瘦了?” “定是水土不服引起的,大小姐你真是可怜!”他望着白梵怜惜道。 白梵叹了口气,以前她在连城山庄时除了吃就是睡,所以长了一身肉,在金玉楼时经常练舞所以现在要比去时瘦上许多。 她撇着嘴反驳道:“神医,这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减下去的,你怎么能说我可怜呢?” 张老板直接切入正题道:“二位,我们需要见连城庄主,还麻烦你们带一下路!” 白梵附和的点了点头,她抱着金丹羽的脖子用软糯的声音说:“神医,我们找连城叔叔有非常要紧的事,你快带我去找他!” “这……”金丹羽犹豫了一下道,“你们来的不巧,庄主现在不在庄内!” “啊?”白梵大惊,她望着金丹羽的脸大声质问,“不在庄内,那连城叔叔去哪了?” “大小姐你别激动,口水都喷我脸上了!”金丹羽故作嫌弃道。 白梵“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于亦玉靠在门框上说:“行了,都别站在外面了,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于亦玉将他们带到院中,细问才知顾连城是去西域谈生意了,这可急坏了白梵,顾连城不在她要找谁去保护南宫琉璃? 张老板将白梵和南宫琉璃的事情简单的向于亦玉叙述了一番,白梵恳求于亦玉带人去帮她找南宫琉璃,但是却遭到了拒绝。 他们对赫连家都有些忌惮,毕竟那件事也才过去六年而已! 于亦玉做不了主,金丹羽也没有给她准确的答复,只说:“待庄主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吧!” 把白梵送回连城山庄的第二天张老板便离开了,白梵每天担心着南宫琉璃,是茶不思饭不想,不到一月又瘦下许多。 于亦玉关心她便待她出去逛街,但没想到他就一个付钱的时间白梵就丢了。 白梵被张老板带走了,她见到张老板时着实被吓了一跳,才一个月而已,她的样貌已经让她认不出来了。 张老板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般神采,她的左眼被白布包裹着,隐隐可以看到红色的血迹,她抱着白梵的那双手上布满了伤疤。 白梵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她把头轻轻靠在张老板的肩上,她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张老板带着她到一处深巷。 张老板将白梵放了下来,她伸出那双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抚摸着白梵的脸,右眼逐渐湿润。 “你怎么了?”白梵声音哽咽的问。 “我没事!”她风轻云淡的回道。 但她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背,努力的平复自己悲痛的情绪。 她擦了一下泪水,捧着白梵的脸哽咽道:“丫头,你姨娘没了!” “姨娘没了?”白梵愣愣念叨,“姨娘怎么会没了呢?” 她心里似有万千蚂蚁在啃咬,她急得不停跺脚,问:“姨娘怎么会没了呢?” 张老板带着她去了乌华山,山顶的茅屋已经被人放火烧成了废墟。 她告诉白梵说南宫琉璃离开京城之后便来了这里,直到半个月前许夏云发现了她。 那时赫连白烨自认为已经甩掉了许夏云,正当他为找到南宫琉璃而欢喜的时候,许夏云其实已经带人偷偷上了乌华山。 张老板离开连城山庄之后便一直在注视着许夏云的一举一动,半个月前的一个下午,许夏云趁着赫连白烨出去打水的空子让人去抓南宫琉璃。 张老板不忍南宫琉璃被许夏云抓走,于是她便现身帮她挡下了黑衣人,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她寡不敌众,身受重伤逃至千仞崖,可万万没想到南宫琉璃竟也被许夏云带到了那处。 她冲出去救她,可是已经晚了,她眼睁睁看着南宫琉璃抱着孩子从她面前跳下了千仞崖。 原本就已身受重伤的她不但未能救得南宫琉璃,反而被人一掌打下山崖,她虽侥幸活了下来,但还是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 后来她听人说赫连白烨跟着许夏云回皇宫了,只是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张老板带她往千仞崖去,崖边传来的声音让她们停下了脚步,张老板拉着她在一旁的灌木丛中躲了起来。 白梵偷偷瞧向崖边,一个穿着怪异的人正在崖上跳舞,一旁坐着的是穿着华丽的许夏云和双眼无神的赫连白烨。 巫师说赫连白烨之所以精神失常乃是因为失了魂所致,只要将魂招回来便好了。 许夏云轻轻抚摸着赫连白烨的头发,眼中尽是心疼,只可惜赫连白烨低着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跳舞的巫师停了下来。 他拿起一只公鸡,大力扯断了公鸡的脖子之后将其丢到崖下,然后突然回头对着赫连白烨一声大喝。 赫连白烨笑了,笑声如着了魔一般。 他的眼睛被泪水模糊,隐约的看见南宫琉璃在崖下与自己招手。 “烨儿……” ------------ 第五十四章取货完成 赫连白烨在崖边折剑自刎后坠入崖下,暗卫搜寻了三天才找到他的尸体。 太子陨,举国哀。 许夏云一夜青丝变白发,从此禁足深宫不出半步。 半个月后,靖王赫连白桦带兵逼宫,赫连康城不得不交出皇位。 次月初一,赫连白桦迎娶顾家嫡女顾清浅,举国欢庆。 太子陨,全国上下本应守孝三年,这三年内不可办喜,但是赫连白桦偏偏不,因为他恨。 他恨赫连康城和许夏云的偏心,恨赫连白烨为何一出生就拥有全部,而他却因要保护一个人而放弃全部。 赫连白烨即白千霖,赫连白桦即白千殇。 十年前赫连康城以顾清浅的性命威胁他入到江湖,他感激白灵竹对他的收留之恩,他也感激温凡松对他的知遇之恩。 若不是赫连康城步步紧逼,他又岂会…… 顾清浅看见赫连白桦站在窗前发呆,便忍不住问:“白桦,你在想什么呢?” 听见了顾清浅的声音,他立即舒展了那紧皱的眉头,温柔的对她说:“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顾清浅点了点头,担心的问:“太后病重半月有余,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赫连白桦冷笑了一声道:“她命硬的很,死不了,让太医瞧瞧去便罢!” “可是……”顾清浅还欲再劝说他两句,赫连白桦却突然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你有身孕在身,就不要去操心她了,我陪你回宫去休息!”他低头看着顾清浅笑弯了眼。 顾清浅看了眼他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婉拒道:“你政务繁忙,我自己回去便是了!” 赫连白桦笑了笑,说:“那些东西哪有你重要,今日不论如何我都要亲自送你回去,你不可以拒绝我!” 顾清浅含笑点了点头,赫连白桦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娘子您先请!” 白梵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等她醒来时太阳已经挂在头顶上了,李问心没来叫她,八成是又忙事去了。 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又偷偷摸到天堂度假村,天堂度假村的后山是一片荒林,时而还会有猛兽出没,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到这里来。 白梵拿着短剑小心翼翼的走着,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天堂度假村的护卫在抓人,准确的来说是在杀人。 白梵救下了那人,从他口中得知李尤在后山有一处造假银和武器的密道,而他便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壮丁。 白梵给他指了下山的路,然后只身前往他说的那个密道。 她发现了入口,又顺手抓了一个落单的护卫并扒了他的衣服,她穿着护卫的衣服偷偷混入了密道。 她一进密道便发现李尤在指挥下属分东西,而且听到他谈到连城山庄。 李尤站在一旁背着双手得意道:“今晚这些货便可离开天堂度假村,今晚过后,就算连城山庄有天大的本事也再找不回这批货物,哈哈哈!” “原来货物被劫是他搞得鬼!”白梵用手锤着柱子愤恨道。 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于亦玉,她用手指着于亦玉满脸惊讶。 她正准备开口,于亦玉却快一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拉着白梵往暗处去,李尤指着他俩大声喝道:“那两个手拉手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干活!” 于亦玉立即松开了白梵,然后笑着向李尤点头应“是” 白梵捂嘴偷笑,于亦玉白了她一眼走到一旁拿起小锤子去砸铁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抓住了白梵的肩膀,他放下了手中的大锤子向白梵道:“你来弄这个!” “这……”白梵连忙摆手,为难道:“这个锤子比我脑袋还大,我拿不动啊!” “拿不动也要拿,给我拿起来!”壮汉一声爆吼,吓得白梵连忙抓住锤把手。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锤子搬起来不到一公分高度,壮汉拍了拍她的肩赞赏道:“不错,你这不是拿的挺轻松的嘛!” 轻松你个大头鬼啊! 白梵恨得咬牙切齿,但无奈那些愤怒只能憋在心里。 于亦玉看着她滑稽的模样笑的浑身颤抖,白梵瞪了她一眼,那壮汉又立即用手把她的脑袋强行掰了回来。 他愤怒的说:“你眼睛在看哪里?给我专心打铁!” “是!”白梵弱弱的应了一声,奋力挥着手中的锤子。 酉时,密道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去吃饭,那个壮汉也离开了,白梵这才得到了解放,只不过她感觉现在这双手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于亦玉跟在她身后,捂嘴憋笑,白梵停下脚步看着他不耐的说:“你还笑,你看我都成什么样了!” 她举了一下右手,刚抬起就跌了下去,举起左手也是如此,她苦着脸说:“我都这副模样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没事没事!”于亦玉拍着她的肩笑着说,“大不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喂你!” “鬼才要你喂嘞,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说完她便往密道外走去,然后趁人不备偷偷溜进树林,于亦玉也跟着她去了。 下山时他好奇的问白梵:“大小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白梵拉耸着脑袋,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因为李问心和江河,他们俩一个说这里有鬼,一个半夜偷了东西连夜跑了。 我也是想弄清楚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所以才三番两次的来冒险打探!” 于亦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白梵反问他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解释说:“哦,是我们查到那批货失踪和天堂度假村有所牵连,所以庄主便派我来打探一下!” “那你不在那守着?”白梵担忧道,“万一那批货跑了怎么办?” “你放心,李问心在那看着的。 而且货找到了我得回去叫人来搬啊,不然就凭我们三能带走那么多货吗?你说对不对?” “李问心?”白梵质疑的问,“李问心也在那吗?为什么我刚才没有看见他?” 于亦玉笑了笑说:“也许是他乔装的太好了吧,不过说实话我一开始去的时候也没有认出他!” 白梵啧啧两声,惋惜道:“那他不去做间谍简直是可惜了!” 白梵回到客栈休息了一小会儿,她问于亦玉:“于大人,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把货抢回来?” “子时动手!” 他看了白梵一眼,挑眉问道:“怎么?大小姐也想参与?” 白梵连连摆手道:“我不想,十分不想!” 她叮嘱于亦玉说:“你们一定要把李问心给我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啊,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好!” 于亦玉应了一声,取笑她说:“为了不让你把那绝世无双是神技施展出来,我一定完好无损的把李问心给你带回来。” 白梵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什么绝世无双的神技?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嘛,这是摆明了嘲讽我啊! 于亦玉轻轻拍了下白梵的肩,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目送着于亦玉离开,白梵从椅子上站起后直接跌倒在床上,她恶狠狠的说:“要是让我知道那个让我拎锤子的男人是谁,我一定要狠狠的报复他。” 她嘴上虽说不会跟着去,可亥时于亦玉集合队伍的时候,她还是缠着他不肯松手:“哎呦,于大人你就带我去嘛……” “你不是说不去的吗?”于亦玉笑着问她,“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白梵扯着他的袖子嬉笑着说:“我自然是放心不下我的乖徒徒啊,你知道我这个师傅是十分有责任心的啊!” 于亦玉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只好答应带着她去,他说:“你去可以,不过一定要跟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白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于亦玉向众人挥手道:“出发!” “是!” 众人齐声应道,然后纷纷从后山进入天堂度假村。 白梵正准备跟上去,于亦玉连忙拉住了她说:“你等等,你去换一身衣服再来,这大晚上的你穿一身白,难道你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呃……这个” 白梵尴尬的笑了笑,说:“那我回去换一下,你要等我!” 于亦玉向她摆了摆手,道:“我等你等你,你快去快去!” 白梵笑着跑开了,于亦玉即刻转身跟上了大部队,他笑着叹了口气道:“唉,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 白梵换好衣服再来时发现于亦玉已经走了,她双手叉腰站在空旷的院子里,一个黑衣护卫站在她身边不知所措。 “大小姐……”他小心翼翼的喊道。 “作甚?” 白梵瞥了他一眼,问:“于亦玉是让你在这里守着我?还是让你领我去找他们啊?” 他躬身抱拳道:“于大人说这要看大小姐您的选择了!” “嗯!” 白梵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那你在前面带路吧!” “是!” 护卫应了一声,然后领着白梵往城外去,白梵连忙问他:“你是不是搞错了?天堂度假村不应该往后面走吗?” “回小姐的话,往这走没错,属下知道一条近路!” “你胡扯的吧?”白梵呵呵道,“这都越走越远了还说是近路?” 出了城二里,白梵发现远处站着一队人马,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于亦玉他们。 她看着已经装的整齐的货物瞪大了眼睛,坐在箱子上的于亦玉笑着问她:“怎么样,傻眼了吧?” “你们怎么这么快?”白梵惊诧的问。 于亦玉甩了甩头发,笑道:“这都多亏了你那个徒弟!” 他挥了挥手,白天在天堂度假村让白梵拎大锤子的那个壮汉从箱子后面蹦了出来,他满脸欣喜的冲着白梵喊: “师傅!” ------------ 第五十五章三大门初现 白梵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道:“谁是你师父,别跟我套近乎啊,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于亦玉坐在箱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白梵指着那壮汉气愤道:“我记得你,你就是白天在李家密道里让我抡大锤的那个人是吧……” 她转身四处寻找起来,自言自语道:“剑呢?来人给我一把剑,我要一剑劈了这丫的!” 李问心吓得连忙撕开面具,这副壮汉身躯与他那娇嫩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准确的来说是让人看着十分怪异,不舒服。 他捧着脸撒娇道:“师傅,我真的是你的乖徒徒,你不要劈我!” “我去!” 于亦玉连忙别过了头,嫌弃道,“辣眼睛辣眼睛,求求你放过我吧!” 白梵从一个护卫手上找到了剑,她走了一圈折回到李问心身边,拔剑指着他大声吼道: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啊,你如实告诉我,你让我抡锤子打铁的时候你心里想的什么?你难道就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后果吗?” 李问心干笑着说:“我当时就是觉得好玩嘛!” “好玩?”白梵怒道,“你觉得好玩,我觉得很生气,我今天一定要劈了你!” 说着她就举着剑向李问心砍了过去,于亦玉抓住了她的手,劝解道:“别生气别生气,等回连城山庄后你就罚他去后山抡一个月的大锤!” “还有你啊!”他指着捏着耳朵蹲在一旁的李问心责备说,“下山时我就说让你把妆卸了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你师父认出你来了吧!” 白梵将剑收回剑鞘,她质疑的问于亦玉:“你到底是在帮我说话还是帮他?” 于亦玉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你们俩不是号称天下最亲密无间的师徒吗?所以我帮谁都是一样的!” 白梵不屑的“嘁”了一声,随手把剑丢给身后的护卫,于亦玉问她:“随我们一起回连城山庄吗?” “不了吧!”李问心弱弱道,“我还要带师傅去看桃花呢!” 白梵双手叉腰质问他道:“李问心你不是说昨天带我去看桃花的吗?你竟然放我鸽子?” 李问心满脸无辜,辩解道:“师傅,这事你真的不能怪我,你要怪就怪……” 他犹豫了一下,指着于亦玉说:“就怪于亦玉!” “我?”于亦玉指着自己满脸惊讶,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李问心昂首挺胸道:“不怪你怪谁啊?我都和你说了我要带师傅去看桃花的,结果你死活拽着我不肯撒手,强行把我带到了天堂度假村!” 于亦玉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罢了,这锅我背了!” 随后他向白梵说:“你们俩在这里要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 白梵点了点头,于亦玉一声喝下,车队缓缓前进,目送着车队离开,白梵才放心的狠狠的揍了李问心一顿。 她一边揍一边自言自语说:“我让你整我,让你整我……” 李问心抱头蹲在地上,哭着脸道:“师傅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们二人只在银城逗留了一天便回了连城山庄。 白梵因为放心不下江河便跑去了极上殿找他,但极上殿的护卫却告诉她说江河自上次去连城山庄找她后就没有回来过。 不光是江河,就连林惊和林羽也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白梵记起江河曾与她提起过穿云宗的事情,猜想他可能是回到了穿云宗,她带着李问心前去,不料又扑了空。 白梵抱着膝盖坐在穿云宗后山,她呆呆的望着前方,连连叹气。 李问心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说:“师傅你别太担心了,江殿主武功高的很,不会有什么事的!” 白梵不语,李问心无奈道:“你若实在放心不下,那我陪你去找他!” “去哪里找啊?”白梵把头埋在腿间,沮丧道,“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们要从哪开始找啊?” 李问心提醒她道:“师傅你忘了?我们不是在银城见过江殿主吗,不如我们就从天堂度假村下手!” “天堂度假村!”白梵念叨了一声,她想起自己曾帮江河在马车里盗出的那个小笼包,心想或许江河的失踪和那个小笼包有关系。 她找来笔墨纸砚画了那个小笼包的模样,他隐约记得在小笼包的底部有两个蛇形卡槽。 她回到连城山庄,本是打算找贺轻安帮忙查一下那个青铜小笼包的用处。 不过贺轻安还没找着,于亦玉却先看见了她的图纸,认出了那个东西。 李问心站在一旁惊讶的问:“于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师傅把小笼包画的这么抽象你都能认出来?” “我认得!”于亦玉肯定的答道,“这小笼包一定是出自李记包子铺的!” “什么?”白梵大惊道,腿一软差点跌倒。 她皱了皱眉,伸手把图纸从于亦玉手中抢了回来,嫌弃道:“于大人你果然是和我在开玩笑!” 于亦玉哈哈大笑了两声,又把图纸抢了回来,他‘嗯嗯’两声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 “方才我确实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不过这个东西我真认得!” 白梵凑过去迫不及待的问:“那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 于亦玉沉默了一会儿,挑眉问她:“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这个东西的?” 她想了一下回答道:“在天堂度假村李家的一个镶金马车里!” “那天晚上我和李问心夜探李家,正巧碰见江河哥哥在偷这个东西,还是我帮他把锁撬开的!”白梵得意的笑着说。 于亦玉嘴角抽搐,呵呵笑道:“那你还挺厉害的啊!” 李问心把手搭在白梵的肩上,大声夸赞道:“我师傅能不厉害吗?开锁她可是专业的!” 白梵嫌弃的拍掉他的手,她抓着于亦玉的胳膊急切道:“于大人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快告诉我这个小笼包是做什么的!” 于亦玉‘嗯’了一声,严肃道:“首先,我们先排除它肯定不是用来吃的!” …… 白梵和李问心满脸无语,异口同声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 于亦玉伸手拦住他们道:“你们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啊!” “怎么能不着急,我都要急死了!”白梵双手叉腰在原地跺脚。 李问心抓着于亦玉的胳膊威胁道:“于大人,你再不说重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于亦玉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李问心笑了笑,他松开了于亦玉的胳膊转身背对着他们,悠然道:“唉,我前几日路过你院子瞧见有几盆花儿开的还不错。” 于亦玉慌忙道:“你想干什么?李问心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李问心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咂咂嘴继续说:“还有那些盆栽啊、金鱼啊,我看着很是喜欢啊!” 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于亦玉,看着他铁青的脸和一副恨不得立即吃了他的模样,李问心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于亦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着把李问心暴揍一顿的想法,他说:“这是一把钥匙,是三大门牢狱的钥匙!” “三大门?” 李问心惊讶的问: “三大门不是很久以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吗?为什么这把钥匙会出现在天堂度假村?” “我不知道江河偷这把钥匙要做什么,但我劝你们俩最好是不要去和三大门扯上任何关系!”他叮嘱了一声,然后将图纸还到了白梵手上。 白梵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三大门是皇族势力,那个女人也皇族中人,江河曾经说过穿云宗出了事情,莫非穿云宗出事是和她有关。 李问心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担心的问:“师傅你在想什么?” 白梵抓住了他的手,抬头问于亦玉:“于大人,我记得你说过连城叔叔和江伯伯是生死之交对吧?” 于亦玉点了点头,问:“不错,这和这把钥匙有什么关系?” “不但有关系,而且有非常大的关系!” 白梵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于亦玉:“半个月前江河哥哥说穿云宗出了事便匆匆赶了回去,当时我问他时他并未向我透露半点。 昨天我和李问心去了穿云宗才知道原来江伯伯半个月前突然失踪,想必江河哥哥应该是为了江伯伯才突然离开的。 几天前江河哥哥在银城偷了钥匙后又匆匆离去,于大人你说这是三大门牢狱的钥匙,所以我猜测江伯伯是不是被三大门抓了去呢?” 于亦玉沉默不语,白梵追问他说:“既然你都说连城叔叔与江伯伯是生死之交,那现在江伯伯有难,你说我们连城山庄帮不帮呢?” “帮是肯定的!”于亦玉叹了口气道,“不过用不着你去了,贺轻安和黎子初早已经带人去三大门的牢狱支援他了!” “什么?”白梵大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于亦玉点了点头,淡淡道:“我知道这些很奇怪吗?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连城山庄仅次于顾连城的存在! 平时喊你多管点事你不肯,现在知道管事人的好处了吧,我知道的多的很!” 于亦玉掰着手指得意的笑着说:“我说给你听啊。 三月初八的时候我们得知江韩瑜失踪之后就立刻派人去调查,然后查到此事跟三大门有关系。 三月初十的时候我们查到许夏云会离开皇宫,而三大门炼狱的钥匙就在她坐的马车的凳子下面,还是我让江河去偷的钥匙。 还有十二的时候……” 于亦玉的话还未说完,白梵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质疑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不知道江河哥哥偷钥匙要做什么的吗?” “有吗?” 于亦玉掰开她的手干笑着说:“我没说过,肯定是你记错了!” …… ------------ 第五十六章有飞鸡 肃宁甘溪城便是三大门炼狱所在,这夜,江河和黎子初二人偷偷潜入炼狱中营救江韩瑜,贺轻安则是带着人在外面负责接应。 他们换上了三大门护卫的衣服,不过三大门的炼狱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出了贴身令牌之外还要检查他们手上的纹身。 江河缓缓伸出手去,检查的人粗鲁的扯开他的袖子,一个黑色的蛇形纹身印刻在他洁白的手腕上。 “真白!”检查的人看了他一眼说道。 “呵呵!” 江河尴尬的笑了笑,快步走进了炼狱。 黎子初紧跟其后,他们偷偷躲到一旁,然后按照于亦玉给他们的图纸找到了关押江韩瑜的水牢。 水牢的范围很广,首先要经过一扇青铜大门,江河在马车里偷取的那个小笼包便是这扇青铜门的钥匙。 许夏云早知钥匙被盗一事,为了以防万一,她已让舒飞来此看守水牢。 江河对此早有准备,他将两根棉布条塞到鼻子里,回头看了一眼黎子初,发现他也和自己一样做好了准备 江河点燃了金丹羽给他的特制迷烟,他小心翼翼的将迷烟顺着墙面抛出去,然后勾着手指数道:“十、九……三、二、一、倒!” 守在门口的护卫纷纷倒下,舒飞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扛不住迷烟扶着墙坐在了地上。 江河和黎子初蹑手蹑脚的走到青铜门口,他取出钥匙对在孔上,用力一按大门缓缓打开,无数的哀嚎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水牢的房间和一般牢房的房间不同,这里的犯人都被安置在地下,乍眼望去,至少有一百多个铁门贴在地面上。 江河大致的扫了一眼后向黎子初说:“分开找!” “好!” 黎子初应了一声往左边开始找,江河则是往右,许多被泡的发白的手从铁门里伸出来,他们不停的哀求,渴望江河能带他们逃出这个炼狱。 一条毒蛇从铁门里钻出来缓缓向江河爬去,它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蓄势待发。 就在它张嘴向江河咬去的那一瞬间,一只手从牢门里伸出来死死的掐着了它的脖子,将它拽进了水牢中。 江河蹲在牢门口仔细的瞧了瞧,发现里面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爹!”他拍着铁门喊道。 江韩瑜站在水中冷哼了一声,不耐的说:“喊什么喊?既然知道是老子了还不赶快把门打开!” 江河欣喜的说:“好,您稍等,我马上把门撬开!” 他用剑撬锁,黎子初听见了动静立即走了过来,二人合力把锁撬开将江韩瑜从水牢中拉着出来。 江河关切的问:“爹,你没事吧?” “没事?”江韩瑜冷哼了一声,他双手叉腰气愤的说,“要不你进去待上半个月试试?半个月之后我再来捞你?” 江河和黎子初笑了笑没有说话,江韩瑜走在前面说:“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再等一会儿三大门的人都要来送宵夜了!” 三人顺利的离开了炼狱,贺轻安激动了迎了上去:“你们把江老前辈救出来了,我们快离开吧!” “别急!”江韩瑜坏笑着说,“你们都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走了多可惜!” 几人都不是特别明白江韩瑜的意思,江韩瑜又说:“我好歹在这里住了半个月,房钱还是要给的!” “不是吧江老前辈?”贺轻安质疑道,“他们关了你这么久,你还要给他们银子啊?” “傻孩子,谁说是要给银子了?”江韩瑜呵斥他说。 他将手背在身后,望着炼狱的大门嘿嘿笑着说:“我是说得给他们留点惊喜!” 随后,他又带着江河几人折了回去,他让江河把剩余的迷烟全部点燃丢进炼狱,然后趁着守卫晕倒的时候把炼狱里所有的牢门都给打开了。 离开甘溪城的时候,江韩瑜又顺手点了一把火。 “等火从这里烧到炼狱,那些中迷烟的人也应该醒了!”他得意的笑着说。 他瞥了一眼炼狱的方向,大摇大摆的走上马车:“我们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能不能逃脱那就要看他们的命数咯!” 临行时他向黎子初和贺轻安说:“你们两个小家伙先回去和顾连城说一声,就说待我回去处理好穿云宗的破事后便去连城山庄亲自向他道谢!” 黎子初和贺轻安相互对视了一眼,双双抱拳回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嗯!” 江韩瑜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二人翻身上马,领着连城山庄的护卫率先离开了。 待他们都走远后,江河小心的问江韩瑜:“爹,那我们现在……” 江韩瑜笑着把江河拉上了马车,说:“你先随我回穿云宗吧!” 江韩瑜之所以会被三大门的人抓到炼狱,乃是因为他无意中得知三大门要劫连城山庄货物的消息。 他本欲将此消息告知顾连城,可没想到在去连城山庄的途中他却遭人暗算。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暗算他的人竟是他平日最信任的下属郁祥,而且听江河所言,郁祥竟然还想趁机强占穿云宗。 江韩瑜嘴角微微上扬,他冷笑了一声说:“不愧是三大门的人,永远都只会用那一种手段!” 可笑的是他和江河回到穿云宗的时候郁祥正召集人在祠堂开会,会议的内容便是他何时接管穿云宗宗主一事。 即使江韩瑜不幸离世,这穿云宗宗主的位置也轮不到他郁祥来坐,祠堂的人许多都不满他,纷纷提出了反对声。 江韩瑜现身了,郁祥匆匆逃走,很快便被林惊和林羽抓了回来。 经过一番的严刑拷打之后,他招认出了三大门潜伏在穿云宗以及极上殿的二十余人名字。 眨眼间半个月过去了,白梵和李问心正在准备去霸道门,出门时正巧碰上了带着江河来找顾连城的江韩瑜。 出于礼貌,她和李问心又退了回来,乖乖坐在大堂里陪他们喝茶。 江韩瑜看着抱着包袱坐在堂中的白梵和李问心,笑着问:“你们两个小家伙是要准备去哪玩啊?” 白梵起身躬身行礼,乖巧答道:“回江伯伯的话,我们是要去霸道门!” “去霸道门啊!” 江韩瑜轻轻念叨了一声,语气严肃的说:“霸道门和连城山庄有一段距离,路途遥远,你们两个去我不放心,不如让我让江河陪你们俩去!” “不知你们俩意下如何啊?”江韩瑜笑着问。 白梵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李问心答道:“啊?这不太好吧,江殿主日理万机,我们怎么好意思麻烦江殿主送我们!” 他用手肘捅了一下白梵的肩,询问说:“师傅您说是吧!” “啊?是啊!” 白梵回过神来,呵呵傻笑道:“我觉得李问心说的蛮有道理的,霸道门也不远,快马五个时辰就到了,还是不麻烦江……” “不麻烦!”江河笑着打断了白梵的话,“正巧我也要去霸道门,正好同路!” 顾连城拍手呵呵笑道:“我本来也不是很放心他们俩去的,既然现在江贤侄也要去霸道门,那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照顾这两个傻蛋了!” 江河抿嘴一笑,拱手答道:“连城庄主严重了!” 顾连城偏着头看了眼外面的太阳,搓着手说:“那个……事不宜迟你们赶快出发吧,我看这天好像要下大雨啊,记得带伞啊!” 白梵和李问心一齐看了眼屋外,异口同声道:“胡说八道!” 白梵和江河一路上都不曾说话,一向话痨的李问心被他俩这尴尬的气氛夹着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白梵在为自己上次的无理取闹而自责,她以为江河是生她气才离开悦来客栈的,她寻思着想跟他道个歉,但又开不了那个口。 江河以为白梵是因为他上次的不辞而别在与他赌气。 从连城山庄到现在她都不曾与他说过话,他每次想开口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会借机去喊李问心。 他以为白梵是真的生气了,其实白梵是觉得自己无颜与他说话。 李问心凑到江河身边小心翼翼的问:“江殿主,你跟我师傅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俩一路上半句话都不说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憋死了!” 江河苦笑了一声说:“是我把她惹生气了,抱歉!” “不会吧?”李问心质疑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许久了!”江河叹了口气道,“我想给她道歉,可一直没有机会!” “许久了?”李问心皱了皱眉。 他拍着江河的肩笑着说:“我师傅生气不过三分钟,再大的气三分钟过后也消了。 我觉得她不和你说话不是因为在生你的气,可能是她觉得你在生她的气,她又拉不下脸给你道歉,所以才不和你说话!” “我为何要生她的气?”江河不解的问。 李问心耸了耸肩,说:“这我怎么会知道!” “江殿主,你看那是什么?”李问心指着远处飞来的一个异物问道。 江河仔细的看了看,但实在隔得太远也没能看清楚那到底是何物。 那东西又近了一些,李问心认出那是一只肥鸡。 “好大一只!”他惊叹道。 江河看见那只鸡是向白梵那边去的,他急忙喊了白梵躲开,白梵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疑惑。 李问心急忙向白梵挥手道:“师傅你快躲开,有飞鸡!” “飞机?” 白梵愣了一下,满脸问号,心想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飞机,一定是李问心又在耍她。 她不以为然继续杵在原地,李问心喊的更加大声了:“师傅你快躲开,有飞鸡,有飞鸡……” ------------ 第五十七章狼 大肥鸡撞在白梵头上,她顿时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让它给撞出去了,她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险些跌倒。 鸡受惊了,使劲的扑腾的翅膀,一双爪子死死的抓着白梵的头发,疼的她眼泪直流。 江河连忙走过去把鸡从她头上拿了下来,她立即扑在了江河的怀里,哽咽道:“江河哥哥,这只鸡它欺负我!” 江河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伤心,一会儿我们把它烤了当晚饭!” “嗯嗯!”白梵吸着鼻涕应了一声。 李问心小步跑到他们身边,他叹了口气道:“师傅,我都提醒你有飞鸡了,你怎么不躲啊?” 白梵心里苦闷的很,辩解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这个飞鸡啊!” 李问心偏着头疑惑道:“那你以为我说的是哪个飞鸡啊?” “我……” 白梵正欲解释,不过她知道自己就是解释了李问心也不会懂,于是她又将到了嘴边的话改口。 “你至少也要说清楚是飞的公鸡还是母鸡啊!” “师傅,拜托……”李问心双手叉腰无奈的说,“你走的那么快,我们之间隔得那么远,我能看清楚那是只鸡就已经很不错了!” 白梵嘟着嘴不说话,李问心从江河的手上拿过肥鸡,笑着说:“现在不要纠结这件事情了,我去找个好地方,一会儿就把这只鸡解决掉!” 说完,他提着鸡哼着小曲儿先离开了,江河轻轻拍了拍白梵的背温柔道:“好了,没事了!” 他揽着白梵的肩与她走在一起,笑着说:“我们一起走,一会儿若再有鸡飞过来我定替你挡着!” 白梵把头往他身上靠了靠,甜甜道:“江河哥哥你真好!” 此时此刻,白梵早已将不敢与江河说话的事情抛之脑后,现在她只想紧紧的抱着江河的胳膊,不再撒开。 那只鸡帮他们俩和好了,但是它却要被烤了。 李问心抓着鸡一蹦一跳的走到小河边,他看此处风景不错,便提议道:“师傅,江殿主,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 江河低头看了一眼白梵,白梵冲他笑了笑,说:“这儿挺不错的!” “那就在这休息吧!”江河轻轻揉着她的肩宠溺道。 白梵到河边洗脸时发现水里有鱼在游动,她惊喜的向正在捡柴江河喊道:“江河哥哥你快来看,河里有鱼!” 江河放下手中的柴走到她身边,他往河里看了一眼,然后脱下鞋子说:“梵儿你在这等着,我下去抓来给你吃!” 白梵扶着缓缓下河的江河,关心道:“江河哥哥你小心点!” 半个时辰后,李问心提着已经洗好的鸡走回来时发现白梵和江河已经坐在火边烤鱼了,他快步走过去问:“你们在哪里弄的鱼啊?” “当然是河里抓的!” 白梵递给他一条烤好的鱼,说:“诺,这是我给你烤的!” “谢谢师傅!” 李问心欢喜的接过了白梵递给他的鱼,他啃了一口,细细的嚼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吐掉。 白梵满脸期待的他:“怎么样?好吃吗?” 李问心本是准备吐掉,但师傅那天真的眼神实在让他不忍心打击她的自尊心。 既然不能打击她那就只能打击自己了。 他鼓起勇气把嘴里的那口碳咽了下去,强颜欢笑道:“师傅,你听徒弟我一句劝,以后你找工作千万不要去应聘厨师,会死人的!” “有那么难吃吗?”白梵好奇的问。 “你啃一口试试!” 李问心把鱼递到了她面前,白梵正准备伸手去接,他却又把鱼收回来放到一旁,他叹了口气说:“算了,这种罪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师傅你那玻璃胃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你自己炼制的黑暗料理了,伤不起!” “梵儿你吃这个?”江河把烤好的鱼递给白梵。 李问心在一旁捣鼓着烤鸡,江河又递了一条烤好的鱼给他:“这个是给你的!” “多谢江殿主!” 李问心笑着接过了鱼,他把鸡放到架子上之后才尝起江河给他的鱼,吃了一口忍不住夸赞道: “江殿主这才有大厨风范,师傅你好好学着点!” “学这干什么?”白梵轻轻嘟囔了一声,淡淡道:“我又不做饭!” “你只管吃就好!”江河摸着她的头发宠溺的说。 白梵冲着江河嘻嘻傻笑,李问心自觉的挪到一旁,喃喃自语道:“这把狗粮下肚,我觉得自己可以三天不用吃饭了!” 吃过烤鸡之后,李问心把鸡骨头全部拾起来丢到河里冲走,白梵不解的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师傅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毁尸灭迹!”他抱着手得意道。 白梵看着他疑惑的问:“都已经进我们肚子了还用得着毁吗?” “要不留痕迹!” 李问心双手叉腰细细向她解释说:“首先刚才我们吃的那只鸡那么肥,肯定不是放养的野鸡。 而且它那么胖肯定跑的不远,说不定它的主人就在这附近,到时有人找来看见满地的鸡骨头肯定会来找我们问罪的!” 白梵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皱着眉道:“你说的真有道理,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你是不是经常偷人家鸡?”她抬头看着李问心逼问道。 “没有!” 李问心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往江河那边走去,淡笑着说:“我从来不屑于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白梵笑了笑没有说话。 河下游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生着火堆,一位穿着华丽的小姐坐在火堆旁向一旁的仆人发脾气。 “你们这些没用的狗奴才,平时给你们吃的那些饭都是白吃的吗?我的宝贝都丢了半天了,你们竟然连根毛都没有找到,你们是想气死我吗?” “小姐您消消气儿!”丫鬟轻轻拉着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说,“您的宝贝聪明的很,它一定会回来找您的!” 欧冬儿冷哼了一声,愤怒的甩开了丫鬟的手,并用手戳着她的额头大声指责道:“都怪你啊,如果不是你松手,我的宝贝怎么会不见!” 丫鬟蹲坐在一旁,表情十分委屈:“是宝贝啄了我的手,所以我才……” 欧冬儿咻地起身指着丫鬟怒骂道:“所以你就放走了我的宝贝,我告诉你,如果我的宝贝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 丫鬟被欧冬儿狰狞的表情吓到了,她害怕的哭着跑开了。 欧冬儿指着她的背影吼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最好是让狼吃掉!” “真是气死我了!”她双手叉腰愤恨的说。 转身,她又看见还杵在原地的几个仆人,怒火又腾升了起来:“你们几个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快去把我的宝贝找回来啊!” 仆人担心的说:“可若我们走了,谁来保护小姐您的安全呢?” “我的安全不要你们管,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你们如果找不回我的宝贝,那你们也不要回来了!” 几个仆人都被她吼走了,她转身走进马车里,气呼呼道:“一群傻蛋,真是气死我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被欧冬儿遣出去的仆人都还没有回来,外面的火堆没有人添柴,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堆白灰。 她坐在马车里原本已经睡着了,突然的狼叫声把她惊醒过来。 “嗷呜!” 她慌忙的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火堆已经灭了,周围有许多红色的眼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她惊恐的放下帘子,紧握着双手坐在马车里不知所措。 “那些傻子怎么还不回来?等回府了我一定要让爹爹狠狠的教训他们!”欧冬儿擦着眼泪道。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那些仆人有许多已经回不来了,回来的那个也难逃一死。 一个长相憨厚的仆人举着一根鸡毛向马车跑过来,嘴上欣喜的喊道:“小姐您看,我找到宝贝的毛了!” 他距离马车还有十多步的距离,守在附近的狼忍耐不住的向他扑了上去,他紧紧握着鸡毛,传出声声惨叫。 他向马车那边伸出了手,用最后一口气喊道:“小姐救我!” 话刚说完他就咽气了,欧冬儿从窗户里瞥到仆人的惨像,她知道若她继续待在这里,她的下场会和那个仆人一样。 她偷偷下车跑走了,只是还未走出两步那些狼就已经发现了她…… 李问心半夜闹肚子,他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惊讶的发现江河还坐在火堆旁添柴。 “江殿主你没有休息啊?”他惊讶的问。 江河笑了笑说:“荒郊野外的不安全,我守着你们!” 他发现李问心的脸色不是很好,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肚子疼,我得去解决一下,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师傅!”他交代里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江河叮嘱他道:“不要走太远了,有危险叫我!” “好!”李问心应了一声后便没影了。 白梵还在熟睡,江河怕她受凉,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她身上,他坐在白梵身边,伸手轻轻撩开她额头上的碎发。 白梵动了一下,江河以为惊到了她,便又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好在白梵只是翻个身而已。 李问心为了不熏到白梵他们,便跑到远远的河下游去解决,他刚脱了裤子蹲下,就听到了附近传来的狼叫声。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他轻轻嘟囔了一声。 “算了,天大地大拉屎最大,说不定它们被熏到了就不来吃我了呢!” 一阵噼里啪啦声之后,他用手捂着鼻子: “好臭 !” ------------ 第五十八章河中怪事 李问心刚提好裤子准备离开,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呼救声,他担忧的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师傅出事了吧?” 他顺着传出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远远的他发现几只狼正在围攻一个少女。 那个少女的身上满是鲜血,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知生死。 李问心远远的躲在树后,犹豫道:“那么多血,应该已经死了吧,我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了!” 他转身离开,不过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如果那个少女还没死,他就这样离去放任她被狼吃掉的话,他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那些狼已经到了欧冬儿面前,李问心从一旁捡起了根棍子就冲了上去,他挥舞着棍子把狼赶离欧冬儿身边。 这几只狼是后退了,一阵笛声过后,更多的狼从树林里钻出来围住了他们。 “完了,要死了!”李问心抹了一把汗说。 这边江河发现李问心已经去了许久还未回来,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他起身准备去找李问心,但又放心不下睡着的白梵,若有狼群突然过来,她可要怎么办。 江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留在白梵身边守着她,他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心总是无法静下来。 “难道李问心真遇到了不测?”他望着漆黑的树林自言自语道。 白梵迷迷糊糊的听到“李问心”和“不测”两个关键词,下意识的坐起来,问:“怎么了怎么了?李问心怎么了?” 她的眼睛都还未睁开,江河拍着她的肩安慰道:“你别担心,李问心只是出去方便了!”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直只觉头疼的很,听到李问心没事之后,她又把脑袋靠在江河的身上。 “没事就好!”她轻轻嘟囔了一声后又睡了过去。 江河看了眼怀中熟睡的白梵,不禁怀疑起她方才是不是在说梦话。 江河也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面前的火堆已经灭了,仅冒着一丝残烟。 这里只有他和白梵两人,李问心一夜未归。 “李问心,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江河自言自语的念了一声,他小心翼翼的把白梵放平在地上,正当他要松手的时候白梵醒了。 “江河哥哥你干嘛?”白梵揉着眼睛不解的问。 江河揽着她的肩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叹息道:“昨夜李问心说肚子疼独自出去上厕所,一夜未归!” “啊?” 白梵大惊,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茂密的树林,担忧的问:“这里会不会有凶狠猛兽之类的,李问心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江河安慰她说,“李问心武功不弱,他不会有事的!” 白梵拿起了地上的包袱焦急道:“我们还是赶快出去找找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没法交差啊!” “嗯!” 江河应了一声,拿过白梵手中的包袱说:“我来拿吧!” 他们俩刚走进树林,李问心便从河里冒出头来,他摇摇晃晃的从河里站起来慌忙喊道:“师傅,江殿主,我在这儿呢!” 白梵和江河又立即折了回来,她慌忙跑过去把河里的李问心拉了上来,李问心四仰八叉的躺在岸上,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 白梵满身伤痕的他担心问道:“徒徒,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是遇到山贼了吗?” “可比山贼可怕多了!”李问心摆了摆手,后怕道:“我遇到狼群了,如果不是我机智跳到河里逃走,师傅你很有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这里怎么会有狼呢?”江河皱着眉道,“这片树林虽然茂密,但过往的人还是很多的,有一两匹狼说得过去,怎么会有狼群?” “真的有狼群,江殿主我不骗你!”李问心激动的说,“还是很大一群,起码有二十多只!” 江河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他问李问心:“你是在哪里遇到狼群的?” “我是在……” 李问心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指着河里焦急的向白梵道:“师师傅你快下河去捞一下,河里还有个姑娘!” “姑娘?” 白梵愣了一下,她虽疑惑,但看着李问心激动的神情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跳到了河里。 江河本是想替她去,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白梵就已经下河了。 “小心点!”他关切的说。 白梵笑着回道:“放心吧,没事!” 她游到河中央,伸手在河里仔细的摸了一圈,突然手抓到一个软趴趴的东西上面,她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来。 “梵儿,你怎么了?”江河在岸上担忧的问道。 白梵潜入水中仔细往的看了看,才发现水中躺着一个穿粉红衣裳的女子。 “我没事,我找到她了!”她冒出头来欣喜的喊道。 白梵伸手把欧冬儿从水中抱了起来,她的脸刚浮出水面就睁开了眼睛,她死死的盯着白梵,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 白梵惊恐的松开了她,欧冬儿再次坠入水中, 只不过这次她死死的抓住了白梵的脚踝将她一同抓入了河中。 “救……救命!” 白梵在水中扑腾了两下便随着欧冬儿一同沉入了河中,这可吓坏了岸上的江河和李问心。 “梵儿!” “师傅!” 两人一齐跳入河中,浑身解数的向白梵所在的位置游去。 白梵努力的憋着气,她不停的挣扎,但是欧冬儿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她逐渐失去意识,欧冬儿终于松开了她,白梵隐约能感觉到她往自己的怀里塞了东西,而且她还亲了她一口。 什,什么鬼? 欧冬儿离开了,白梵浮出了水面,江河和李问心齐力把她拉回了岸上。 李问心抓着她的手惊慌失措道:“师傅,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江河稍稍运力按了几下白梵的肚子,白梵咳嗽了几声,偏着头把水吐了出来。 看见白梵醒了,李问心激动的抱住她说:“师傅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白梵抬手在李问心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哭着抱怨说:“李问心你带回来的是什么鬼啊,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啊师傅!”李问心抹着鼻涕和眼泪道。 “咦……” 白梵嫌弃的别过了头,轻轻踹了他一脚说:“快去河边洗洗,可别蹭到我身上了!” “是!”李问心笑着应了一声转身跑到河边。 江河扶起她坐在地上,他用手把贴在她脸上的碎发揽到耳朵后面,担心的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突然沉下去?” “是那个女人把我拉下去的!”白梵望着波澜不惊的河中央惊魂未定的说。 她抓着江河的手惊恐道:“江河哥哥,你说我会不会是见鬼了?” 江河失声笑了出来,安慰她说:“这世上哪有鬼,你别多想了!” 李问心洗好脸走了回来,白梵望着他担忧的问:“徒徒,你如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问心愣了一下,他坐在白梵身边如实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与他们俩说了一遍。 他昨天从狼群口中救下那个姑娘的时候她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狼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不是对手,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那个姑娘跳到了河里,伴随着一阵悦耳的笛声,狼群撤退了。 “师傅,我发誓我从狼群口中救下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拉你入水!” 李问心说完眼眶已经通红,他抹着眼睛满是自责。 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又突然活了过来,白梵心里猛然一惊,想起了上次在破庙遇到的那对姐弟。 她搂着李问心温柔安慰说:“好徒徒你不要自责了,这事不怪你,反之师傅觉得你冒险救人勇气可嘉,师傅还要好好奖励你呢!” 李问心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抹着鼻涕呜呜道:“师傅!” 白梵松开了他,用手捧着他的脸微笑说:“好啦别哭了,笑一个!” “嗯!” 李问心应了声,一笑鼻涕泡泡都冒了出来,白梵笑的往后倒去,轻轻踹了一下他的腿道:“哈哈,快再去洗洗!” 白梵顺势倒在了江河的腿上,她抬头看着眉头紧蹙的江河不解的问:“江河哥哥你怎么了?” “梵儿,你刚才在想什么?”江河一脸严肃的问她。 “想?” 白梵听的一头雾水,疑惑的问:“江河哥哥你说什么?” 江河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方才李问心说到那个姑娘突然复活的时候你走神了!” “走神有什么稀奇的?” 白梵把眼睛移开,呵呵笑着说:“江河哥哥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什么时候不走神的!” 江河捧着白梵的脸,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严肃的说:“梵儿,有事的话不要瞒着我!” 白梵犹豫了一下,她挣开了江河的手起身坐了起来,她背对着江河苦笑了一声。 然后又换了一副表情面对他,嬉笑着说:“你放心啦,我对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江河微微一笑,满意答道。 白梵冲着他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到坐在河边一动不动的李问心身边,她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笑着问:“李问心你还没有洗好啊?” 李问心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愣愣的倒向一旁。 “李问心,李问心?”白梵缓缓蹲下,轻轻摇晃着李问心的肩膀,情绪逐渐失控。 “徒徒你不要吓我啊!” ------------ 第五十九章中毒 李问心躺在地上脸色发青,白梵伸手去掐他的人中也没有丝毫反应。 江河走过来抓着李问心的手腕,些许,他皱着眉对白梵说:“他中毒了!” “中毒?”白梵惊讶道,“刚才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了呢?” 江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啊?”白梵焦急的问。 江河安慰她说:“你别太担心了,他中毒不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先带他离开这里再说!” 说完,他背起了李问心走在前面,白梵跟在他身后,突然她想起欧冬儿在水中时往自己身上塞了东西的事情。 白梵伸手在怀中摸了一下,发现衣服里多了一个小瓶子,而瓶子上赫然写着“解药”两个大字。 她拿着小瓶子愣在了原地,犹豫的冲着江河的背影喊了一声:“江河哥哥!” 江河停下了脚步,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白梵把拇指大小的瓶子递到了江河面前,弱弱的说:“解药!” 江河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他将李问心放在了地上之后才问白梵:“你从哪里得来这个东西的?” “我被那个女人拖到水下,呛水昏迷的时候隐约感觉她往我身上塞了什么东西!” 她把小瓶子放在了江河手心,说:“我想她放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 江河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在手心,又仔细的闻了闻,臭臭的。 “你觉得这是解药吗?”白梵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江河淡淡答道。 他把药丸又塞回瓶中,然后连着瓶子一起还给了白梵。 他背起地上的李问心向前方走去,说:“再翻两座山就是霸道门了,我们先带李问心去到那里再说吧!” 白梵握着瓶子愣了神,她不知道李问心是在哪中的毒,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这瓶“解药”塞到她身上。 还有江河好像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冰冰的。 江河突然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了,回头一看发现白梵竟还站在原地。 他冲着白梵大声喊道:“梵儿,你快些跟上来,万一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江河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应了一声,慌忙的跟了上去。 走到霸道门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在门口的时候他们碰上了沈千临。 他挥手热情的向白梵他们打招呼道:“嗨,梵儿,江河,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白梵匆匆答了两声,慌忙的跑进霸道门。 沈千临看着白梵如风一般的步伐,不解的问江河:“她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跑的那么快?” 江河叹息一声道:“李问心中毒了,她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的,现在八成是去找大夫了!” “李问心?中毒?” 沈千临这才注意到江河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他连伸手去帮他扶着背上的李问心:“小心点啊,别摔着了!” …… 江河满脸黑线,请不要随意散播这种没必要的关心好吗?我稳得很,怎么可能会摔? 他向沈千临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然后大步走进了霸道门,在跨门槛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 沈千临连忙扶住了他,关切道:“我都说了小心一点了,你怎么还这么大意呢?万一把病人摔着了可不好!” 江河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吐槽:一定是他那个乌鸦嘴害得! “小花,小花救命啊!”白梵一路狂奔到霸王花的院子里,此时霸王花正在用膳。 她连忙放下碗筷迎了上去:“梵儿你来了啊,正好一起吃饭,我让人给你拿一副碗筷来!” 白梵抓着她的手焦急道:“等一下再吃吧,小花你快把你这里最好的大夫帮我找出来,我徒弟中毒了!” “那个活宝?”小花质疑道,“平日里他不是精得很吗?怎么会中毒了!” 她虽然疑惑,但还是带着白梵去找大夫。 白梵想起李问心说他昨夜从狼口下救了一个姑娘,于是她鬼使神差的答道:“也许是被哪位好看的姑娘迷了心窍吧!” “姑娘?”霸王花大惊道。 她捂嘴笑道:“那等他醒了我可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到底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让他智商下降的这么快!” 李问心被安置在客房,白梵和霸王花也带着大夫赶了过去,她轻轻拍着白梵的手安慰道: “梵儿你别担心,这位那大夫是我爹最近请回来到我们霸道门当常驻的神医,听说医术十分高明,你徒弟一定会没事的!” “嗯!” 白梵苦笑着点了点头,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但愿如此吧! 只见那大夫摸着李问心的手腕是呲牙又咧嘴,时不时还用手摸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表情十分丰富。 看的白梵的心是一突一突的。 “大夫,我徒弟他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白梵试探的问道。 那大夫白了她一眼,冷冷道:“中毒又没有解药,你说严重不严重!” “那还有得治吗?”小花试探着问。 那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冷笑着说:“有解药的话当然就有得治咯,如果没有解药那就只能准备棺材咯!” “你这不是废话吗?” 沈千临没好气的说:“我们当然知道他是中毒,也知道中毒要用解药来解,可重点是他中的是什么毒,解药需要去哪里取?” “呃,这个嘛……” 大夫起身在床边走了一圈,叹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中的是啥子毒,但看他脸色铁青,所以他中的毒一定不是一般的毒!” …… 白梵凑到小花耳边质疑的问:“这位大夫真的是你们家最好的大夫了吗?还要当常驻,我怎么觉得非常危险啊?” “呃,这个嘛……” 小花此时也是十分的怀疑,她用手挡住了嘴巴凑到白梵耳边回道:“是我爹说的,其实我也没见过他给我们家谁看过病!” “人命关天啊小花,给力点好吗?”白梵苦着脸无奈道。 她拍着白梵的肩笑着安慰说:“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下山去请大夫了,算时间现在应该快到了!” 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说:“小姐,大夫请来了!” “在哪里?”小花焦急道,“快让大夫来给活宝瞧瞧!” 一个挎着药箱的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走进来,他用宽大的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抱拳道:“在下李怀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梵拉到了床边,正在给李问心瞧病的那个大夫不高兴了,他气愤的说: “你们这是干什么?明明请了我来给病人看病,怎么又请了个大夫来,这分明是对我医术的质疑,是对我的不尊重。” “你给我走开吧你!”白梵大力把他掀到一旁,然后向李怀春大夫道,“大夫,麻烦你帮我徒弟看看!” “好!” 李怀春大夫应了一声,他将药箱放在桌上后便仔细给李问心把脉。 原先的那个大夫还不死心,他扯着白梵的衣服不满的说: “哎哎哎,你刚才推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很脆弱的,磕磕碰碰的万一把我撞伤了怎么办?你给赔吗?” 白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怒气,她笑着向那个大夫说: “这些事等一会儿再讨论好吗?现在你先安静一会儿,让李怀春大夫好好给我徒弟瞧一下病,好吗?” “不好!”那大夫大声吼了一下,李怀春大夫都被吓得抖了三抖。 李怀春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给李问心看病。 白梵咬着牙正要发作,小花抓着那大夫的胳膊强行把他拽了出来:“你行行好安静一会儿好吗?不然一会儿他们揍你我也救不了你!” “揍我?” 大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我是门主请来的贵客,我倒要看看谁敢揍我!” 小花也生气了,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抡着拳头就向那大夫的鼻子砸了过去,咬牙道:“我啊!” “还贵客?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忽悠的我爹把你带回来?” 小花抓着那大夫的衣领拖着他往门外去,恨恨道:“你若是敢与我说半点假话,本小姐今天就揍得你脑袋开花!” “饶命啊,饶命……”那大夫苦苦哀求道。 临出门时他又抓着江河和沈千临的袖子哀求道:“救命啊,救命……” 沈千临把袖子从那大夫的手里扯了出来,皱着眉道:“别抓我,衣服很贵的!” 他见江河没有动作,又帮忙把江河的袖子从那大夫的手里扯了出来,并好心提醒那大夫道:“他的更贵!” 那大夫被小花拖出去了,房间里终于清净了下来。 白梵担心的问李怀春大夫:“李大夫,我徒弟他怎么样了?” 李怀春大夫擦了擦手,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我给他扎两针,然后再开副药吃两顿就好了!” “麻烦大夫您了!”白梵感激的说。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 李怀春大夫一边施针一边笑着说,“行医济世本就是我们做大夫的职责,看见病人好了我们也高兴啊!” 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李问心发青的脸渐渐变回了原色。 李问心大夫起身写了张方子递给白梵,说:“三碗水熬成一碗,早中晚各一次,吃三天身上的毒就全清了!” “吃了这个药会拉肚子,不过你放心,那都是正常现象!”李怀春大夫笑着向白梵说。 “嗯,我知道了,多谢李大夫!”白梵笑着回道。 “李大夫我送你!”江河拱手道。 李怀春大夫笑着摆手道:“不必了,你们还是照顾一下床上的那位病人吧!” 李大夫出门时白梵突然想起来那个小瓶子里的药丸,她追上去叫住了李怀春大夫,说:“李大夫,我还想麻烦你帮我看个东西!” 说完,她把小瓶子递给了李怀春大夫,李大夫倒出一粒药丸放在手中,闻了闻之后激动的对白梵说: “这是个好东西啊!” ------------ 第六十章醒了 “好东西?”白梵不解,好奇的问,“这是做什么用的?有毒吗?” 李怀春大夫指着瓶子上的字笑着向她解释说:“正如这瓶上的字一样,这是解药,一种可以解多数剧毒的通用解药!” “这么神奇?”白梵惊叹道。 她问李怀春大夫:“那这个药是不是也能解了李问心身上的毒?” “是可以解他身上的毒,只不过没有必要!”李怀春大夫把药丸放入瓶中,连着瓶子一起还给了白梵。 他说:“他身上的毒你只需按我给你的药方熬药连服三天就好,用这解药治他的毒,有些大材小用了!” “若没有其他事的话,老夫就先告辞了!”李怀春大夫试探着问。 白梵回过神来恭敬道:“多谢李大夫,我送您出去!” “哎,不必了,老夫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就不劳烦你们送我了!” 李怀春大夫拱了拱手,道:“告辞了!” 白梵拱手回道:“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李怀春大夫离开了,白梵拿着药方准备去抓药,江河走过来拦住她说:“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着李问心就好!” “可是……” 白梵很是犹豫,她觉得江河已经背了李问心一天,现在肯定是累极了,她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她没有把药方给江河,她紧紧握着药方笑着拒绝道:“江河哥哥不用了,你背了李问心一天现在肯定很累。 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我去抓药就好!” 说完,白梵转身就要离开,江河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关切的说:“我不累,倒是你憔悴的很,把药方给我,我去抓药吧!” “江河哥哥,你听我的好吗?”白梵有些生气,为什么江河就不能依她的话好好休息一下呢? 他整日的忙忙忙,难道身体对他而言就一点也不重要吗? 沈千临用手捏了一下鼻梁,咬牙冲出来夺过了白梵手上的药方就离开了。 他边走边抱怨说:“等你们俩商量好谁去的时候,我怕李问心都要归西!” 小花走过来向白梵说:“梵儿,我已经叫人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你们去休息一下吧,李问心这儿我守着就好!” “小花你先带江河哥哥去休息吧!” 白梵说完后挣脱了江河的手,她走进了李问心的房间,说:“我再守着他一会儿!” 江河正欲跟进去,小花连忙拉住了他,她向江河摇了摇头,轻声说:“听梵儿的,你跟我走吧!” 在带江河去客房的路上,小花忍不住抱怨说:“我说你们俩也真是的,以后商量事能不能不要一直你推我让的。 都是大朋友了,又不是小朋友,要干脆一点懂吗?” 她跳到江河面前连连问道:“懂不懂?懂不懂?” “我不忍心看她那么劳累!”江河皱着眉道。 小花听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跳到一旁说:“她也不忍心看你那么劳累!”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梵儿从小都是被捧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们心疼她,但她也同样心疼你们。 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你们不能什么事情都帮她做决定,那样就不是宠爱了,那是溺爱了!” 小花背着手走到一旁继续说:“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决定,有时候你应该尊重她的想法和决定,江河,梵儿她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江河一脸严肃道,“但不管她是三岁五岁还是七十八十岁,我都愿意宠着她!” “你还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小花一脸绝望。 “你在的时候什么决定都替她做了,可你哪一天要是不在了怎么办?” 说完,小花又连忙解释道:“咳咳,那个,我不是在咒你啊,我只是说万一!” “那时梵儿可能会变成一只无头苍蝇……抱歉,我不太会打比方,我们的梵儿是花花,好看的花花,不是苍蝇……” “如果万一真的有一天你和连城庄主都不在了,梵儿她该怎么办?她从来都没有独当一面过,她会乱了方寸的!” 江河沉默了,他确实无法保证自己永远都待在白梵身边,也或许他会走在她的前面。 如果他和连城庄主都不在了,那谁来保护白梵呢?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江河郑重的说。 小花犹豫的点了点头,因为她并不能确定江河所想的和她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她想让白梵跳出顾连城他们的保护圈,让她自己拼尽全力的去生活,而不是一直依靠着顾连城和江河他们。 白梵也不止和她提过一次,她想自己出去闯一闯,可每次她向顾连城说起的时候,顾连城都会一口回绝她。 去滇州收债那次,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一个人出门,她开心极了。 那段开心持续了很久,直到她看见了贺轻安。 顾连城还是放心不下她,就连江河也一直派人在跟着她。 白梵坐在李问心床边发呆,直到沈千临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他笑着打趣说:“江河走了啊?我还以为他会一直在这守着你呢!” “我让小花先带他去客房了!” 白梵回头看了他一眼,起身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药碗,并道了声谢谢。 她说:“你也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李问心!” 沈千临点了点头,嬉笑着说:“我不是江河,我不会和你客气的,那我就先走了啊!” 白梵笑着点了点头,沈千临轻轻咳嗽了两声快步离开了。 她给李问心喂好了药,不得不说李怀春大夫开的药方真灵,李问心服下药后不久就醒了过来。 捂着肚子上蹿下跳,痛苦问道:“师傅我们这是在哪?茅厕又在哪?” “茅厕?”白梵嘟囔了一声,想起李怀春大夫说过李问心吃了药会拉肚子,不过都是正常现象。 她连忙牵着李问心的袖子说:“来来来,我带你去找茅厕!” 白梵蹲在外面等李问心,蚊子围着她不停打转,她拍死一只正趴在她手背上吸血的蚊子,忍不住喊道:“李问心,你好了没有啊?” “我都快被这些蚊子吸干了!”她轻轻抱怨了一声。 李问心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扶着墙,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来,白梵见状连忙走过去扶着他,关切的问:“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一点都不好!”李问心带着哭腔说,“我都快拉的虚脱了!” 白梵捂着鼻子安慰他说:“李大夫说这是吃药后的正常症状,你忍几天就好了!” “几天?”李问心大惊,质问白梵道,“还要吃几天啊?” “三天!”白梵伸出三根手指答道。 “啊?” 李问心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白梵好不容易搀扶着他走回到客房。 她给李问心盖好了被子,叮嘱他说:“晚上好好休息,不要踢被子,若是受凉了,明天会拉的更惨!” 李问心扯了扯被子嘟囔说:“好的师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梵犹豫了一下,问:“你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吗?” 李问心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可有吃什么东西?”白梵问。 李问心仍是摇头,掰着手指说:“就昨天晚上吃了几条鱼和那只鸡,可我吃的你们都吃了啊!” “这就奇怪了!”白梵疑惑道,“既然你和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你中毒了我们没事?” “会不会是你吃了我给你烤的那条鱼导致的?”白梵担忧的问。 “绝对不可能!”李问心连忙否定她说,“那条鱼虽说是难吃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让我中毒休克,拉肚子还差不多!” “拉肚子……”李问心念了一声,脑中突然一激灵。 他从床上坐起来向白梵说:“师傅我想起来了吗,昨天晚上我确实是拉肚子了,然后我就跑出去上厕所了。” 白梵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啊,你还见义勇为救了个姑娘!” “这不是重点啊师傅!” 李问心连忙打断白梵的话,说:“我在救人的时候听到一阵笛声,还有闻到那些狼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 他严肃的说:“当时我就感觉不对劲,狼身上怎么会是香的呢?” “什么香?”白梵笑着问他,并开玩笑说,“其实狼身上会是香的,就比如烤熟之后是肉香,撒上点孜然的话就变成孜然香了!” 李问心看着白梵是满脸无语,试探着问:“师傅你是不是饿了?” “一天没吃东西了!”白梵如实答道,并问他:“你不饿吗?” 李问心摸着肚子想了想说:“我没什么感觉!” “你怎么会没感觉呢?”白梵质疑道,“你刚才拉的那么狠,真的一点都不感觉饿吗?” 李问心肯定的点了点头说:“不饿!” “那行吧,你既然不饿就赶紧睡吧,为师饿了要出去找点东西吃!”白梵说完就准备灭灯。 李问心从床上蹦起来问:“师傅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白梵侧着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给我乖乖躺下睡觉!” “好的师傅!” “晚安!” 白梵吹了灯后便离开了李问心的房间,她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正准备离开,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搭在了她的肩上。 “梵儿!”小花欣喜的喊道。 不过白梵可没有她那般欣喜,她被吓得魂都快没了。 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压低了声音说:“小花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小花努了努嘴,一脸无辜的说:“我听沈千临说李问心已经服药了,所以来看看他醒了没有嘛,抱歉啊,吓到你了!” “嘘!” 白梵向小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她向远处走去。 “你放心吧,李问心已经醒了,不过正如李怀春大夫所说那样,拉肚子拉的老惨了!”白梵背着手笑着说。 “醒了就好!”小花舒了一口气。 “方才我在门口等时候听见你说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她拉着白梵的手笑着说。 说完,她还不等白梵回应就拉着她往霸道门门外去。 ------------ 第六十一章欧冬儿 漆黑的四周,使白梵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惧意,她担忧的问:“小花,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 小花笑着安慰她说:“别怕,当然是带你去吃好吃的啊,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她们穿过树林,白梵隐约看见前方有火光,小花伸手拨开了前方的杂草说:“到了!” 她拉着白梵走了过去,白梵惊讶的发现江河和沈千临正在这里搞烧烤。 小花把白梵推到江河身边,她自己则是粘着沈千临坐下,她盯着沈千临手中的肉问:“烤好了没有啊,我都要馋死了!” 沈千临叹了口气说:“没有,再等一下!” 白梵缓缓坐下,江河把烤好的肉串递到她手中,笑着说:“饿了吧,先吃点!” 小花见状掐着沈千临的胳膊责备道:“哎呀你看,江河和你一起在这烤的,人家都有吃的了我都还没有!” 白梵接过肉串递给小花,笑着说:“小花馋了先吃吧!” “我不要!”小花嘟着嘴拒绝说,“那是你的,我要沈千临给我烤!” “你快点快点!”小花催促沈千临说,“放到火大的地方烤!” “那不行的啊我的小姐,火大的地方很容易烤燃的!”沈千临解释说。 小花抱着沈千临的胳膊坐在他身边,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手上的肉串,一刻不曾移动。 白梵细细的品着手里的肉串,她突然起身拿了几串生肉过来,江河见状下意识的去接:“我来帮你烤吧!” “咳咳!”小花瞪着他咳嗽了几声,江河犹豫着把手缩了回来。 他连忙改口说:“我来教你烤吧!” 白梵笑着点了点头,吃饱喝足之后白梵担忧的问:“我们这样背着李问心在这里弄烧烤,会不会有些不好啊?” “我们哪有背着他啊!”小花抱着酒坛嬉笑着说,“是他自己说不饿的,所以我才没有叫他来!” 小花喝了许多酒,抱着酒坛子沉沉的在沈千临的怀里睡了过去。 沈千临闭着眼靠在树干上,迷糊的说:“我也不行了,我躺一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记得叫我们俩!” 江河还在喝酒,他身后已经堆积了许多空坛,不过他看起来一点醉意都没有。 “吃吗?”白梵递给了他一串烤肉。 江河笑着接了过来,笑着夸赞道:“不错,进步很大!” “你都还没吃呢,万一只是卖相好看,味道不好呢!”白梵自嘲说。 江河一口吃完了烤串,继续夸赞:“好吃!” 白梵自己尝了一口,发现味道也还不错,至少比昨夜给李问心吃的那条鱼要好上许多。 许久,她犹豫的问:“江河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什么都不会做,也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江河没有回应她,她回头看一眼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靠在酒坛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逃避她的问题而装睡。 她叹了一口气,又抱来一堆干柴添上,只有她没有喝酒,所以就临时当起了守夜人这个角色。 白梵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把他们扛回去,现在虽说是夏季,但到凌晨温度还是会很低,为了他们的身体着想,她只能辛苦一下自己了。 为了避免他们中途醒来的尴尬局面,她还特别暖心的点了他们的睡穴。 她与小花睡在一起,并且把江河与沈千临丢在一个房间里。 江河一觉醒来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沈千临,惊的脸色变了几遍。 而且他们两个身上都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内裤。 幸好内裤还在。 他大力把沈千临踹到一旁,然后盘坐在床上开始思考人生。 怎么回事?我们不应该在树林里吗?为什么会回到霸道门? 他又瞧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昨夜只有梵儿未喝酒,难道是她? 他立即摆头甩掉了这个想法,梵儿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 沈千临因为被江河踹了一脚也醒了过来,只觉头痛欲裂,他把手搭在额头上,好奇的问:“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江河淡淡答道。 沈千临睁开眼睛发现江河光溜溜的坐在自己身边,他惊讶的问:“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江河没有说话,他又用手撑着床缓缓坐起来,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也光着的。 他连忙抱着胸,惊恐道:“啊?我的衣服呢?谁把我的衣服扒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江河的背,试探着问:“是不是干的?” “我没那么无聊!”江河淡淡道。 沈千临开始自行脑补起来,自言自语道:“我们昨晚都喝多了,你说我们俩会不会迷迷糊糊的发生了点什么?” 江河翻了个白眼,并且给了他一拳:“胡说什么呢?你的内裤不是还在吗!” 说完,他下床在地上找出来自己的衣服穿起,他正在系腰带,小花一脚踹开了房门,吓得沈千临连忙扯被子遮挡。 “你们俩这是在干吗?”白梵小心翼翼的问。 “我们俩能干吗?”沈千临干笑着回道。 然后他又挥了挥手说:“你们俩快出去,我没穿衣服呢,你们俩当心长针眼!” 白梵拉着小花退了出去,江河随手捞起地上的衣服扔在沈千临脸上,板着脸道:“赶紧穿上!” 说完,他就离开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江河的背影轻声抱怨道:“干什么臭着张脸吗?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昨夜温度很高,他们喝了酒会更加觉得燥热,所以迷迷糊糊的脱了衣服。 睡到半夜时小花便是在不停出汗,白梵躺在她身边给她扇了半宿的扇子,直到子时温度降下她才休息。 白梵从江河他们房间离开之后便去给李问心煎药了,不得不说李问心真是能睡,白梵端着药去他房间的时候他都还在打呼噜。 “李问心,起来喝药了!”白梵推了他两下说。 李问心拍掉了她的手,迷迷糊糊道:“等等,我再睡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药就凉了!”白梵掐着他的胳膊,咬牙道,“你赶紧给我起来,你瞧瞧这都几时了。” 李问心无奈的爬起来喝了药,他正准备睡下,白梵盯着他的眼睛惊诧的问:“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 李问心抱着被子眯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淡淡道:“我一宿没睡,你说我黑眼圈能不重吗?” “一宿没睡?”白梵不解的问,“你干吗去了?偷牛吗?” “我还偷鸡呢!”李问心不耐的说,“昨夜江殿主他们房间里传出来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我听了整整一宿,比打鸡血还精神!” “不是吧?” 白梵失声笑了出来,质疑道:“你们中间隔了三个房间,这你都还能听见他们的呼噜声?” 李问心肯定的点了点头,郑重的说:“我虽然不知道那呼噜是谁打的,但我肯定师傅你和小花以后肯定有一个人要遭殃!” “他们俩打呼噜跟我和小花有什么关系啊?”白梵不解的问。 “你自行体会吧!” 李问心叹了口气便躲进了被子里,轻声道:“我要睡觉了,晚上喝药的时候再叫我吧!” “呃……那好吧!” 白梵犹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端着碗退出来房间。 她知道李问心是没有机会睡到晚上的,这药起效很快的,不用半刻他就会跑出来上厕所。 这不,白梵还未走出院子李问心就捂着肚子跑了出来,并催促她道:“师傅师傅快让让,我急!” 明日便是小花的生辰,霸道门上下都在忙活,也有不少客人赶了过来。 白梵也是下午时才从李问心的口中得知,明日也是沈千临来霸道门下聘的日子。 “什么?沈千临要来霸道门下聘了?我怎么不知道?”白梵拍着石桌大惊道。 李问心顶着一双熊猫眼坐在她对面,他猫着眼抿了一口茶,冷笑道:“塑料姐妹情!” 白梵瞪了他一眼,捏着拳头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李问心连忙伸出手来拦住了她,叹了口气说:“哎呀,师傅你别激动,其实是小花说要给你个惊喜的,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确实挺惊喜的!”白梵点了点头道。 “可是我连礼物都没有准备好啊!”她撑着下巴满脸忧愁。 些许,她向李问心眨了眨眼说:“徒儿,陪为师下山去逛逛?” “不去,我要回去休息了,我感觉自己都要死翘翘了!”说完他拿起了靠在桌旁的拐杖一杵一杵的离开了。 “不去?那我自己去!” 李问心离开之后她便独自出门了,她在城里逛了一圈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东西。 她失望的准备离开,突然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姑娘,麻烦你随我走一趟!” 白梵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警觉的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蒙面女子拱手谦和道:“我叫欧冬儿,我们家主子想见你!” 白梵呵呵笑着说:“但是我对你们家主子不是很感兴趣,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去了,欧冬儿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既然白姑娘不肯,那我就只有得罪了!” 白梵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快速抓住了她的手腕并出掌打在她的肩上,逼得欧冬儿后退了几步。 她拍了拍手,冷笑道:“想用强的?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 第六十二章早死早超生 欧冬儿冷哼了一声道:“这里不方便动手,有本事你跟我来!” 白梵冷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天早上拉我下水的那个姑娘,想必李问心身上的毒也是出自你手吧!” “谁让你们吃了我的宝贝!”欧冬儿咬牙愤恨道,“我没有直接杀了他已经对他很客气了!” “我们吃了你的宝贝?”白梵听的满头雾水,“请问你宝贝是谁啊?我怎么没有印象!” “我的宝贝就是被你们吃掉的那只大公鸡!”欧冬儿双手叉腰气愤的说。 “哦,原来那只大公鸡是你的宝贝啊!”白梵笑了笑说,“它被吃也只能怪它运气不好,落哪不好偏偏落在我的头上!” “我的头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踩的!”白梵冷哼了一声道。 欧冬儿抱着剑沉着脸,白梵却是疑惑:“有一件事我搞不懂,你既然给李问心下了药,那为什么又在我身上留了解药?” 欧冬儿扯着嗓子喊说:“如果不是他,我才不会给你们解药呢!” “他?” 白梵突然来了兴趣,笑着说:“我突然对你说的那个他感兴趣了!” “那就请随我走一趟吧,白小姐!”欧冬儿语气僵硬的说。 白梵点了点头,笑着向她使了给眼色,示意:“你带路!” 欧冬儿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走进巷子,白梵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钻入人群之中。 吃了你的宝贝鸡还要我跟你走,我脑子又没坑,万一你半路设伏弄我怎么办? 欧冬儿发现不对劲立即折了回来,隐隐约约看见人群中的一个背影像极了白梵。 “你别走!”她冲着白梵的背影喊到,然后立即追了上去。 白梵一路小跑穿过人群,匆忙之中钻入一家玉器店中,不小心与出来的男子撞在了一起。 白梵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哟,这不是白梵姑娘吗?”那男子高声吆喝道。 白梵听着声音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她撞得人竟是连城山庄在玉行生意里的死对头。 霍家玉行的大少爷霍远山。 “是你啊?”白梵干笑着说。 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霍远山,因为他总没事就喜欢去连城山庄的玉器店里找麻烦,也因此被她和小花揍过不少次。 他抹了一下额头,自信道:“在云城,除了我还会有谁这么帅气?” 白梵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方才霍远山那一声高喝已经引起了欧冬儿的注意。 “白梵,你给我站住!”欧冬儿艰难的走在人群中。 白梵见状连忙跑走,霍远山拉住了她问:“你不是自称天不怕地不怕吗?为何如此怕那位姑娘?” “关你屁事!”白梵瞪了他一眼说。 “你赶紧放开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放!”霍远山一脸傲娇道,“我就是要让那位姑娘抓住你!” “你欠揍啊?” 白梵一拳狠狠揍在霍远山的肚子上,霍远山吃痛的松开了手,捂着肚子哀怨道:“你下手好狠!” “你自找的,别怪我啊!” 说完,白梵就跑进了玉器店内,突然她又折回来抢走了霍远山手上的盒子。 “这个盒子不错,送我了啊!”她拍着盒子笑着说。 白梵跑开了,霍远山捂着肚子向他的背影伸出手,满脸痛苦道:“不行啊,那是给霸道门大小姐的礼行……” 欧冬儿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抓起霍远山的衣领凶恶的质问道:“白梵呢?她往哪里走了?” “后边后边!”霍远山指着后门道。 “该死,你怎么不拦住她?” “你又不是没有看见,我根本拦不住啊!”霍远山十分委屈。 随后他反应过来,挺直了腰板看着欧冬儿冷冷问道:“姑娘,我们很熟吗?” 欧冬儿愣了半天,干笑着说:“不熟啊!” “不熟我为什么要帮你拦她?”霍远山怒吼了一声。 他指着欧冬儿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喊道:“还有啊,赶紧把你的咸猪爪子拿开,不然别怪本少爷对你不客气!” 欧冬儿连忙松开了手,尴尬的低头给他道歉,然后才向后门追去。 霍远山用手拍了拍被捏的发皱的衣领,冷哼了一声道:“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们都把我当病猫了?区区一个小姑娘就敢抓着我的领子说话?” “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我可是云城第一首富霍远山!” 他得意的走出玉器店却不小心被门槛绊到了脚,好在他反应够快才没有在大众面前出丑。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幸好没人看见,不然就糗大了。 他只觉手上空的很,这才想起自己的盒子让白梵抢走了,他拍了拍手焦灼道:“哎呀,我的宝贝!” 白梵一路跑回到霸道门才松了一口气,门口的护卫看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连忙走过去问她:“白姑娘,你还好吗?”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笑着说:“没事,我很好,很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欧冬儿没有追来,才放心的走进了霸道门。 沈千临因为要回去准备聘礼所以早早的就已经离开了霸道门,白梵在回院子的时候碰到了正从里面出来的江河。 他关切的问:“梵儿,你慌慌张张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啊!” 白梵洗笑着说:“我就是饭后运动运动!” “小花呢?”她问江河。 “她去伯父院子里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他看着白梵手里的锦木盒问:“你这是……” “霍远山的!”白梵随口答道。 她将盒子塞到江河手中,笑着说:“你见着他的时候替我还一下。” “你又抢他的东西?”江河略带责备说。 “什么叫又啊?”白梵疑惑道,“我抢过很多次吗?” 江河肯定的点了点头,白梵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江河哥哥我走了啊,拜拜!” “嗯,拜拜!” 白梵在霸道门里找了一只鸽子,让它带信到连城山庄给顾连城,信中写到: 连城叔叔,江湖救急,请速速派人送一对上好的龙凤手镯来霸道门,我没钱送礼了,拜托,要快哦! 顾连城坐在房间里看着飞鸽传书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搞什么?我们连城山庄在云城是没有店吗?还需要从本部送手镯过去?” “贺轻安!”顾连城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贺轻安端着碗走了进来,问:“庄主,叫我干啥?” 顾连城看着他手里的碗不禁皱了皱眉,问:“你为什么总是捧着个碗呢?” 贺轻安吸了一口面,反问说:“我也好奇你为什么总是在我吃饭的时候叫我呢?” 顾连城沉默了些许,说:“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梵儿要一对龙凤手镯,需要麻烦你跑一趟了!”顾连城说。 贺轻安不解的问:“她不是在云城吗?那里买不到龙凤手镯吗?” 顾连城想了想,说:“她没钱!” 贺轻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那个穷鬼!” “行,我吃完了就去!” 贺轻安端着碗往门外走去,不久他又折回来问:“她的具体位置在哪?” “霸道门!” “收到!” 饭后,白梵端着药和晚餐来到李问心房间,她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暴力的掀开了李问心的被子:“起来吃饭了!” “啊?这么快?”李问心迷迷糊糊道。 李问心虽然还顶着双熊猫眼,但白梵觉得他的气色看起来已经比早上好了许多,忍不住说: “李怀春大夫的医术果然高明,要不我再请他来治治你的黑眼圈?” 李问心缓缓从床上爬起来说:“这病没得治!” “你是先吃饭还是先喝药?”白梵靠在桌上问他。 李问心犹豫的搓了搓脸,端起了饭碗,意味深长的说:“还是先吃饭吧,我怕一会儿把肠子拉出来!” 白梵一脸嫌弃,道:“咦……你说的好恐怖啊!” “师傅,你快去玩吧,不用守着我,我一会儿吃完了自己把碗送到厨房去!” 白梵拖来凳子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说:“当然是你自己去送了,我在这里是要盯着你把药喝完!” “你怕我不喝药啊?”李问心嬉笑着问。 “嗯!” 白梵点了点头。 李问心一边扒饭一边笑着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又不是你,我向来喝药都是很积极的!” “良药苦口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他喝了一口汤对白梵说:“如果不喝药病就会一直在,然后大夫就会一个劲的给你开药。 与其这样煎熬还不如乖乖喝药,病好了药也就可以断了!” 白梵没有说话,李问心吃完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白梵才缓缓道:“把药喝了,我去送盘子!” 李问心有些犹豫了,他刚才吃了那么多,这一碗药下去他刚才那些岂不是都白吃了。 “赶紧的!”白梵催促他道,“良药苦口!” 李问心哭丧着脸说:“这不是苦不苦口的问题,这已经上升到虚脱不虚脱的问题了!” 白梵守在这里就是怕李问心会把药偷偷倒掉,看来她是守对了。 她向李问心挑了挑眉,笑着说:“你就别犹豫了,快些喝了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早死早超生!” ------------ 第六十三章治疗失眠的好办法 “师傅,我怎么感觉你在咒我啊?”李问心抬头望着她说。 白梵抿嘴一笑道:“没有,我这是在劝你!” “有你这样劝人的吗?” 说完,李问心就端着药碗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他把碗筷整理好放在托盘中并推到白梵面前。 “师傅,麻烦你了!” 李问心咧嘴笑着说,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开始闹腾了,他捂着肚子快速跑出了房间往茅厕方向去。 “师傅,徒儿先走一步!” 白梵向她挥了挥手说:“路上注意安全!” 她起身端起桌上的托盘往院外去,把东西都送到厨房后她便准备回去休息,万万没想到小花竟然在门口等着她。 “梵儿,陪我去后山走走吧!”她笑着说。 白梵点了点头,二人一路走到后山,白梵看着满脸忧愁的小花不解的问:“明天沈千临就要来霸道门下聘了,为何你会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 “哎!” 小花叹了口气,她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在了白梵前面,犹豫道:“梵儿,我有些害怕!” “害怕?” 白梵不解,笑着问:“你害怕什么?说出来与我听听!” 小花停下脚步拉着白梵的手,担心的说:“我怕我成亲以后我们俩就很难再见面了!” “为什么?”白梵更加疑惑了,说:“你成亲以后我也可以去赤云门找你玩啊,怎么,你怕沈千临会把我轰出去吗?” “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小花哼哼说道。 “这不就行了吗!”白梵拦着小花的肩笑着说。 “你成亲之后该玩还是得玩,该吃也还是得吃,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她拍着小花的肩安慰说。 “还有啊”白梵捏着拳头语气凶狠的说,“如果沈千临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跑到赤云门去狠狠揍他一顿!” 小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白梵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啊,哪有人要成亲了还苦着一张脸的!” 小花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好奇的问:“梵儿,我听说你和沈千临还结过仇啊?” “呃……有吗?”白梵摸着头干笑着说,“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记性不太好!” “我听说你曾经把沈千临踹进过池塘?”小花一脸好奇的问。 白梵畏惧的往后退了两步,警觉道:“干啥,你要给他报仇吗?” 小花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白梵放下了手,努着嘴说:“是沈千临告诉你的?” 小花点了点头,白梵叹了一口气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他可真是记仇!”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山顶,小花看着挂在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不觉伸出了手:“从这里看月亮真的好大啊!” 白梵走到她身边叹息道:“是啊,就好像能摸到它一般!” “小花,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白梵提醒道。 小花闭着眼睛站在崖边微微笑道:“不急,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白梵走到一旁打算坐着等她,她刚往后退了两步脚下突然踩空,白梵就这么跟个球一样往山下滚去。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棵树才停下来,倒霉催的说那棵树上竟全是利刺。 她看着伤痕累累的手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天哪,我这是什么运气啊,也太衰了一点吧!” 她仰着头看向山顶,不知何时小花竟然不见了。 “小花!”白梵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喊道。 她连忙爬到山顶,可山顶上哪里还有小花的影子,她慌了,小花不会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吧? 她跪在崖边冲着下面不停的喊小花的名字,急的眼泪扑扑往下掉。 小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问:“梵儿,你怎么了?” 白梵被吓得身体都颤了一下,她盯着小花看了许久,然后一把抱住了她,呜咽道: “你跑哪去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掉到崖下面去了呢!” 小花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武功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掉下到崖下去呢?” “倒是你啊梵儿!”她皱着眉说,“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我一回头就不见你了!” “我踩空滚下山去了!”白梵瘪着嘴如实答道。 她把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伸到小花面前,委屈道:“你看我的手,好疼啊!” 小花吃惊道:“这么深的伤口!” “我带你回去上药!”她拉着白梵的手快步往山下走去。 只不过她们还没走多久,一个蒙面人突然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并且拿剑向白梵刺去。 “梵儿小心!” 小花见状连忙把白梵推向一旁,然后自己去与那蒙面人对峙,三两下就把那蒙面人打跑了。 “小花好厉害!”白梵在一旁拍手赞叹道,同时也拉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看着那个蒙面人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自言自语说:“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小花拍了拍手走到她身边,得意洋洋道:“刚才那个蒙面人的武功未免也太差了吧,连我三招都没接住!” 白梵挑了挑眉道:“也许是你的武功太赞了呢!” 白梵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白影在霸道门门口不停走动,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江河。 “江殿主好雅致啊,这么晚了还在门口散步呢!”小花笑着打趣他说。 “你们俩也不赖啊,大半夜的去爬山!”江河笑着回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些不耐。 小花努了努嘴不再理他,牵起白梵的手就往门内走:“梵儿我们走,不要理他!” 白梵犹豫了一下,抽出了手道:“小花,要不你先回去吧!” “啊?” 小花瞥了一眼面若冰霜的江河,无奈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不要聊太晚哦!” 小花离开了,白梵甩了甩手悠闲道:“你还打算在这里走多久啊?” 江河伸了一下腰,呼了一口气道:“还要再走一会儿!” “江河哥哥,我今天在城里碰见一个女子,她自称是被我吃掉的那只鸡的主人!” 江河侧着头看了她一眼,疑惑道:“她让你赔钱了吗?” “这倒没有!”白梵笑着答道,“不过她说要带我去见她的主子!” 江河的心咯噔了一下,问:“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白梵偏着头想了一下,笑着说:“好像是叫什么冬儿!” “欧冬儿!”江河脱口而出道。 “你认识她?”白梵望着他好奇的问。 “不认识!”江河淡淡的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走进了霸道门。 白梵站在原地一脸懵:怎么感觉最近江河哥哥对我忽冷忽热的?难道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我没有给他道歉,他还在生我的气? “要不明天给他道个歉?”她自言自语道。 白梵回到客房,刚坐下准备喝口水敲门声就响了,打开门发现小花正端着纱布药粉站在门口。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白梵惊讶道。 小花端着东西大步走进她的房间,哼哼道:“还没有给你上药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她扯了一张凳子坐下,然后招呼白梵坐到自己身边来:“姑娘,请麻利点,给你上好了药我还要去睡觉呢!” 白梵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把左手伸到了她的面前:“诺!” “你还真不客气啊!”小花吐槽了一句。 她小心翼翼的用纱布沾水给白梵清洗伤口,她的动作十分轻,心怕会弄疼了白梵。 清洗好伤口之后,小花拿起了一旁的小瓷瓶,她提醒白梵道:“梵儿,我要给你涂药了,可能有点疼,你忍着些啊!” 白梵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点皮外伤能疼到哪去。 不过当小花把药粉洒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却疼的眼睛都湿润了,她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声音哽咽道: “你给我涂得什么啊?不是说只有一点点疼的吗?” 小花解释说:“这可是上好的治伤药,千金难求,还是我从我爹那偷来的呢!” 白梵吹着手质疑道:“你是不是偷错了?” “不会吧?” 小花也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瓶子上的字确定的说:“没错啊,是这个药啊!” 说完,她又强行把白梵的手抓了过来摁在桌上,笑道:“梵儿你忍一忍啊,一会儿就好!” “我不要!”白梵咬着手指哽咽道。 小花一狠心撒了一大把药粉在她手心,疼的白梵眼泪直飙。 她放下药瓶,快速扯了纱布帮白梵包扎,扎好了蝴蝶结后她欢喜的拍了拍手说:“搞定!” 小花看着趴在桌上泪眼婆娑的白梵,心疼的伸手抱住了她:“噢,我可怜的梵儿啊,你要相信我,明天你的手手就不会疼了!” “但我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会疼的睡不着!”白梵吸着鼻涕道。 “我早有准备!”小花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支迷香来。 “当当当当!” 白梵连忙抢过她手上的迷香,惊恐道:“你疯了吧?” 小花嘟着嘴满脸无辜,道:“你不是说晚上睡不着吗?这个方法虽然残忍了一点,但是效果很好啊,一点就见效!” “我怕我会就此长眠!”白梵呵呵笑了笑,轻声说道。 ------------ 第六十四章沈家下聘 “会有那么严重吗?”小花担忧道。 看着面露凶光的白梵,小花连忙摆手解释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开玩笑的,我才不舍得对你用迷香这种东西呢!”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熬哦!” 说完,小花就端着东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到门口时她有停下脚步叮嘱白梵道:“梵儿,记住三天内伤口不要碰水哦,不然会更加疼的!” “好,我知道了!”白梵笑着应了一声。 一席黑衣的欧冬儿回到云城,她来到悦来客栈门口,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之后才从后面翻墙进去。 她敲响了天字一号房的门,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道:“如何?” 欧冬儿犹豫了一下,说:“回禀主子,白姑娘不肯来!” “不肯来?” 白含裕轻叹了一口气道:“哎,她不肯来就算了吧,过两天我亲自去找她!” 欧冬儿惊讶的抬起头,她没有听错吧?那白梵到底是有多大的脸,竟然会让白含裕亲自去找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含裕又说:“你明日就离开云城,最好是不要再去找她,明白了吗?” “是!” 欧冬儿应了一声便离开了,白含裕躺在床上,手一挥便灭了桌上的蜡烛。 这日白梵起得格外早,她捧着那支凤钗欢喜的跑到小花的房间里,由于她去的过分早了,小花都还躺在床上没醒。 “小花!” 白梵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小花的房门,然后一下子扑在她的床上,还在睡梦中的小花被她惊醒,下意识的坐了起来。 她看见是白梵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躺了回去,翻了个身嘟囔道:“梵儿啊,大晚上的你干吗呢?” 白梵横着躺在她的身上,道:“还大晚上呢?都卯时了!” “卯时不是大晚上吗?我的早上是从午时开始的!”小花迷迷糊糊说道。 白梵笑了笑,翻身去用手拍着她的脸说:“等你睡到午时啊,沈千临在外面都要心焦死了!” 小花终于是耐不住白梵的唠叨,十分不耐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叫来的丫鬟给自己梳妆,白梵则是在她的衣柜里给她挑选衣服。 “这种日子实在是不适合穿白色的,不如就穿这件粉红色的罗裙吧,好看!” 说完,白梵便取出了那件粉色的罗裙交到一旁的丫鬟手中,叮嘱道:“一会儿就给你们家小姐换这件啊!” “是!”丫鬟恭敬应道。 小花打开了白梵带来的那个锦盒,看见里面那支凤簪的时候忍不住惊叹道:“真好看!” 白梵把玩着手中的苹果笑着说:“我当初也是瞧这支凤簪好看才缠着顾连城给我买的,也是因为它太好看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它!” 她咬了一口苹果,声音模糊道:“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和沈千临的成亲礼物还没送到,可能要晚些给了!” 小花轻轻抚摸着凤簪,含羞道:“今日只是他来下聘而已,成亲的日子还没定呢!” 白梵忍不住抱怨说:“你也真是的,沈家下聘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给我说一声,害得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我是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小花嬉笑着说。 “确实是又惊又喜啊!”白梵深吸了一口气说。 她把果核丢到一旁,用帕子擦了擦手后走到小花身后,微笑道:“我帮你把簪戴上吧!” “嗯!” 小花把凤簪递到了白梵手中,白梵小心翼翼的帮她戴好了簪,看着镜中的小花赞叹道:“他和你真配!” 小花突然问她:“你是在说我和簪?还是说我和沈千临啊?” 白梵想都没想便说:“都是,都很配!” 霸天罡还担心自己女儿在今天这个大日子里会睡过头,所以亲自跑到小花的院子里来叫她起床。 当他看见已经围满了人的房间时他都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宝贝女儿?”他凑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爹,您怎么来了?”小花望着门口惊讶道。 霸天罡轻轻咳嗽了声,背着手走进来笑着说:“为父是来看看你起床了没有,这种日子可千万不能赖床啊!” 他走进来时,周围的丫鬟齐齐躬身行礼道:“门主好!” 白梵也躬身行礼道:“伯父好!” 霸天罡向她摆了摆手,笑着说:“梵儿丫头不必客气!” “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么早啊?”他疑惑的问。 小花笑着叹了一口气,失声笑着说:“是梵儿啊。 她昨晚手伤了好大一个口子,我给她涂了你的那个药,我怀疑她一晚上没睡,挨到卯时就来找我了!” “我睡了!”白梵连忙辩解道,“谁说我没睡了?” 霸天罡板着脸呵斥小花道:“那个药劲大得很,你是不是想疼死梵儿丫头啊?” 小花努了努嘴不说话,白梵连忙解释说:“不是的伯伯,开始药撒下去的时候确实很疼,但是过了几刻之后疼感就消失了。 而且我现在感觉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这都得谢谢小花呢!” 小花抱着白梵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一脸委屈的望着霸天罡说:“就是,梵儿都说好了!” 霸天罡犯起了疑惑:“嘶,这就奇怪了,怎么会只痛几刻就不痛了呢?” “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真想梵儿痛一晚上睡不着啊?”小花不满的说。 霸天罡连忙解释说:“梵儿丫头你别误会,伯伯没有那个意思!” “梵儿明白!”白梵笑着答道。 “既然你们都已经起来了,那我就去前厅了!”霸天罡叹了一口气说。 临走时他叮嘱白梵道:“梵儿丫头,麻烦你帮我好好看着小花,千万不要让她乱跑了,免得到时沈家人来了找不到她人!” 白梵信心满满的说:“伯伯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小花看的紧紧的,今天我绝不离开她半步!” “嗯,有你这句话伯伯我就放心了!” 霸天罡笑着离开了,小花抱着白梵的腰打了个哈气,慵懒道:“好想再睡一会儿啊!” “不行!” 白梵拒绝了她,解释说:“妆容都做好了,再睡就花了,要不我陪你四处走走,提提神?” “不想走!”小花嘟囔的。 些许,她抬头望着白梵笑着说:“对了,你上次送我的那些方块玩意儿我还没学会呢,要不你现在教教我?” 方块玩意儿? 白梵愣了一下,偏着头想了许久,试探着问:“你是说麻将吗?” 小花连忙点头说:“对对,就是麻将,好久没玩了我都忘记它的名字了!” 她们俩拉了两个丫鬟一起围坐在桌子旁,白梵细细的给她们讲解着麻将的玩法,几人一直玩到巳时直到前厅的丫鬟来通报沈家的人来了。 “禀小姐,沈家的人来了,门主让您去前厅!” 小花把红中打了出去,望着白梵试探着说:“梵儿,要走了!” 白梵嘿嘿笑着说:“你都出中了,那肯定是要走的啊!” 她率先推到了自己面前的牌,然后拉起小花便往前厅去,途中来了一个护卫找她:“白小姐,门外有个男子找你!” “找我?”白梵愣了一下。 “是!”护卫答道,“他说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白梵猜想可能是连城山庄派人来了,她转身向小花说:“小花,你先去前厅,我稍后就到!” “那你快些来啊!”小花叮嘱她说。 白梵点了点头,随着护卫离开了。 丫鬟催促小花道:“小姐,我们也走吧!” 白梵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来者是贺轻安,她惊讶的跑上去问:“怎么是你?” “我可是连城庄主的专业跑腿,你要的东西!”贺轻安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白梵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正是她想要的龙凤手镯,她合上盖子感激的向贺轻安说:“麻烦你了!” “没事,小菜一碟!”贺轻安摸着头笑着答道。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贺轻安正准备离开,白梵叫住了他:“今日沈家来霸道门下聘,你不进来?” 贺轻安笑了笑说:“庄主还吩咐了我其他事,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替我祝贺一声,告辞了!” 贺轻安走了,走的很快。 白梵嘟囔道:“跑那么快作甚?我又不会和你借钱……” 她回到前厅的时候下聘的事都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桌上摆好了饭菜,客人都已纷纷入座。 小花连忙招呼白梵道:“梵儿,这里啊!” 白梵刚走过去,小花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沈千临十分自觉的让出座位。 白梵毫不客气的又把他提回了座位,道:“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个位置能让给我吗?乖乖给我坐好,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白梵这一举动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沈安和看着白梵笑着说:“多年不见,梵儿丫头都长变样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啊!” 说话的人是沈千临的父亲,白梵愣了一下,连忙躬身问好。 “梵儿见过沈伯伯!” “丫头不要客气了,赶快入座吧!”沈安和大笑着说。 “是!” 白梵笑着应了一声后便入座了,她刚坐下便发现江河在看她,他坐在她对面的桌,身边有个空位,或许是给她留的。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未起身过去,一个穿青衣的女子走到江河身边,羞涩的问:“江殿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 第六十五章危险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 人未到话先到。 那青衣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李问心就已经横冲直撞的跑过来把她撞到一旁。 坐下后还一脸无辜的给人家道歉说:“抱歉啊,撞到你了!” 青衣女子强忍着怒气,面带微笑道:“没事!” “没事就赶紧找位置坐下吧,都要开席了!”李问心笑着提醒她说。 青衣女子尴尬的离开了,李问心笑着挥手和白梵打招呼:“师傅!” 白梵抬头冲他笑了笑。 她将龙凤手镯交予了小花,宴席散后客人纷纷离去,白梵也准备回连城山庄去,小花劝她在霸道门多住几日,白梵却拒绝了。 “下次有时间我再来找你玩!”白梵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那我就不送你了!”小花有些不高兴,说:“让你留下来多住几日你又不肯!” 白梵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带着李问心往连城山庄去,江河则是回了极上殿。 回去的途中李问心忍不住问她:“师傅你和江殿主又怎么了?” “我们俩怎么了?”白梵不解的问。 “你们俩都不说话!”李问心担心的说,“师傅,是不是你又惹他生气了?” 白梵干笑了两声说:“也许是吧!” 她觉得江河最近怪怪的,对她也是一会儿一个态度,那感觉就像……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一样。 到云城时,白梵提议买两匹马,快马只需几个时辰就可到连城山庄,来时沿路的风景她是已经看够了,可不想再步行。 她坐在一处屋檐下等候李问心去买马,只是李问心去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回来。 “都这么久了,李问心不会出事了吧!” 她担忧的寻了出去,在玉来马行门口撞见了被官兵团团围住的李问心。 她连忙冲上去推开那些官兵,大声质问道:“你们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徒弟?” “这是你徒弟?”为首的官差冷冷质问白梵。 白梵说是,那官差又说:“你可知你徒弟杀了人?” “杀人?”白梵皱了皱眉头。 李问心连忙说道:“你们胡说八道,你们说我昨夜杀了人,你们可知我天一整夜都在霸道门内,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去霸道门问!” “这个我们自己会派人去调查!”官差语气强硬的说,“但是你现在必须要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说完,他便示意手下动手抓李问心。 白梵将李问心护在身后,笑着说:“官爷,既然你们说我徒弟杀了人,那请你们把证据拿出来。 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让我徒弟跟你们走的!” 白梵虽笑,但眼中满是坚定,心想谁若是敢动李问心一根汗毛,我定弄死他。 “你要证据是吧!” 官差冷笑了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说:“这就是证据!” 白梵伸着脖子瞧了一眼,嫌弃道:“就凭一把匕首你就想抓我徒弟?这种匕首满大街都有卖,你凭什么说是我徒弟的?” 官差拔出匕首指着刀身上的‘李’字说:“这里刻有个李字,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白梵都被他这番说辞蠢到了,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官爷,你们造假证据起码要造的像样点吧,若是那上面刻着李问心我还无话可说。 就一个李字你们就逮着李问心抓啊?是南国只有李问心一个人姓李吗?你们是不是要把所有姓李的人都抓起来啊?” 官差被也觉得自己这番说辞太弱了,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小声质问身边的人:“是谁让你拿这把匕首让我来抓李问心的?” “是舒飞大人!”属下小心翼翼的答道。 为首官差看着气势汹汹的白梵,心知想要带走李问心十分不容易,但宫中的那位大人物惹不起。 “不论如何,李问心今天必须要跟我们回衙门!”他向身边人挥了挥手道,“给我抓人!” “你们敢!”白梵抽出鞭子挡在李问心身前,“谁敢动手我就抽谁!” 官差们犹豫不定,为首的人冷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几个官差齐齐拔出了剑向白梵刺了过去,白梵挥着鞭子逼着他们不敢上前,然后趁机拉着李问心往城外跑。 大路已经被人堵住了,他们只得走小巷,李问心腿长跑在前面,他鼓励白梵道:“师傅加油,跑快点!” “我去!” 白梵没好气的责备他说:“都是你害得,你是怎么惹到那群人的?” “我怎么知道!”李问心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也许就是人在家坐着锅从天上来吧!” “你们站住!” 白梵刚打算停下喘口气,后面就传来了官差的叫喊声。 李问心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见白梵落后了许多便又折回来拉她。 “师傅,跑快点!” 辗转几个小巷,他们终于甩掉了那些官兵,白梵靠在墙上扶着膝盖喘气,李问心则是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他担心的问白梵:“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连城山庄找顾连城,看看他能不能解决!” 白梵锤了锤发酸的腿道:“走吧,万一他们又追上来就不好了!” 白梵走在前面,刚出巷口就被人撒了一把药粉,当她意识到那是迷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白梵昏到在地,李问心连忙跑过去扶她,他拍着白梵的脸惊慌道:“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一袭黑衣的舒飞拿着剑走出来说:“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而已,但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话,我就杀了她!” “是你!”李问心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冷冷质问舒飞:“你为什么要弄晕我师傅?” “我家主子想见你,不想被她跟着!”舒飞缓缓道,“你跟我走一趟吧!” 李问心顿时明白了过来,冷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街上那几个官差也是你派来的吧?” “不错!” 舒飞毫不避讳的说:“我本是打算让官差把你带到县衙去的,这样就免得亲自动手了,可没想到他们那么废物!” 大叔,那不叫他们废物,实在是你准备的证物太没有说服力了,连我师傅都骗不过。 “我如果跟你走,你会放了我师傅吗?”他抬头望着舒飞问道。 舒飞点了点头,李问心又说:“我师傅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我需要把她送到客栈去,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李问心抱起了白梵往巷外去,淡淡道了声:“随你!” 前日晚上的事情李问心对白梵撒谎了,那天晚上他不止救了欧冬儿,还见了一个可以用笛声控制狼群的男子。 那人叫玉萧笙,他说他是太后身边的人,他的目的和今日来的舒飞是一样的,都是要带他走的。 玉萧笙和他说了关于他的身世,李问心并不相信,而且他也不愿意跟玉萧笙离开。 玉萧笙不能对他动强,只能放他离开,但是舒飞不一样了,人家懂得用他师傅来威胁他。 李问心坐在白梵床边久久不曾有动作,舒飞忍不住催促道:“你师父已经安置好了,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李问心看着他语气坚定道:“你跟我保证,我离开之后你的人不会来伤害我师傅!” 舒飞举起右手道:“我发誓!” 李问心给白梵盖好了被子,温柔的叮嘱说:“师傅我离开一会儿啊,真的就一小会儿,我会很快回来找你的,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 他起身走出了房间,舒飞紧跟其后还顺带关门。 玉萧笙早已顾好了马车等在门口,他看了眼跟着李问心一同出来的舒飞,赞赏道:“你还真有手段,这么轻易就让他乖乖跟你走了!” 舒飞把李问心推上马车,瞥了玉萧笙一眼,淡淡道:“是你太蠢了!” 玉萧笙冷哼了一声,不等舒飞上车就赶着马离开了,丢下一句:“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车太小,坐不了三个人!” 舒飞不以为意,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哨子,一匹黑色骏马从一旁的小巷内跑了出来,他翻身上马往城外去。 一个官差拦住了他:“城内不许骑马!” 舒飞不耐的取出一块金牌丢到官差手中,官差见着金牌腿都软了。 舒飞取回金牌,语气冰冷的问:“可以骑吗?” 官差低着头连连答道:“可以,可以!” “驾!” 舒飞骑着马走了许久,那官差才敢抬起头来,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嘟囔说:“今天点儿不是一般的背,差点脑袋不保!” 途中,李问心忍不住问玉萧笙:“你要带我去哪?” 玉萧笙笑着说:“去你本该去的地方!” 李问心靠坐在马车内,自言自语道:“我本该和师傅回连城山庄的!” “白梵吗?”玉萧笙呵呵笑着说,“我对她还挺感兴趣的!” 李问心以为玉萧笙要对他师傅不利,顿时来了火气,他用手臂紧紧的勒住了玉萧笙的脖子威胁道: “你要是敢动我师傅一根汗毛,我就弄死你!” “你快松手!”玉萧笙急忙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说也不可以!”李问心加重了力度。 玉萧笙看不见路,马也乱了方寸,失控的乱跑起来,马车轮子碾在了大石上,腾空飞了起来。 悦来客栈内,白梵所在房间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 第六十六章大吵一架 叶染殊走到白梵床边,发现她只是昏迷而并非中毒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他给白梵服下了一粒药丸后轻轻推着她的胳膊喊道:“姐姐,你醒醒!” 片刻之后,白梵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从床上惊坐起来,口中大声叫李问心的名字。 “李问心!” 叶染殊连忙拉住了惊慌失措的白梵,关切道:“姐姐,你怎么了?” 白梵抓着他的胳膊焦急的问:“李问心在哪里?你有没有看见李问心?” 叶染殊摇头道:“没有,我来时这个房间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完了!” 白梵松开了叶染殊的胳膊,失落的坐在床上。 她抱着头,眼中噙着泪,喃喃自语道:“这下真的完了!” 李问心和玉萧笙在树林里翻车了,马车摔到地上散了架,他和玉萧笙都被摔晕了过去。 他先醒来,扶着树干缓缓站起,看着晕倒在一旁的玉萧笙时,他的第一直觉都是跑,赶紧跑。 他刚转身准备开溜,一把冰冷的剑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舒飞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你想去哪?” 李问心小心翼翼的用手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冷剑,尴尬的笑着说:“我能去哪,我就是想去撒泡尿而已!” 舒飞显然不信,但他还是收回了剑:“赶紧去,别想逃跑,不然我立即让人杀了你那个师傅!” 李问心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舒飞把他拿捏的死死的,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摸着头呵呵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去去就回啊!” 李问心走了,舒飞冷眼看着地上摔晕的玉萧笙,从用剑从地上挑起一个石子就往他脸上拍去。 玉萧笙被砸醒了,他从地上惊坐起来,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了李问心的影子。 “李问心呢?”他焦急的问。 “跑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舒飞喝骂道。 玉萧笙一脸无辜,辩解道:“我怎么知道那小子会突然从后面勒住我的脖子,我还以为你已经把他搞定了!” 舒飞嘲笑他说:“我说你没用你还不承认,连个小孩子都防不住,你那么多年的武功练哪去了?” “我……” 玉萧笙气的脸都红了,但奈何他又说不过舒飞。 他挪了一下方向背对着舒飞而坐,声音哽咽道:“都怪那个死女人,把我的狼都弄死了!” 舒飞愣了一下,他这声音,是哭了吗?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那天晚上白含裕摆明了就是冲着你去的,我让你不要把狼带出来你就是不听!” 玉萧笙用袖子擦着眼睛,完全不理会舒飞。 舒飞无奈,下马走到他身后蹲下,拍着他的肩安慰说:“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下次再陪你去高山上掏几个狼窝!” “你说的可是真的?”玉萧笙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问。 舒飞最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的,他嫌弃的把玉萧笙的脸转了过去,连连说道:“真的真的,赶紧把你的眼泪鼻涕给我擦干净!” 玉萧笙擦干了泪水,担心的问:“现在李问心跑了我们该怎么办?带不回去人她是不会放过我们俩的!” “他没跑成,只是去撒尿了!”舒飞淡淡道。 他看了一眼李问心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现在应该也快回来了!” “他没跑啊?”玉萧笙大惊,推了一下舒飞的胸口大怒道:“那你刚才为什么骗我?” 舒飞不备,被他推倒坐在地上,冷笑道:“骗你怎么了?再说他本来是要跑的,是我来的巧拦住了他。 要是等你醒来,他可能已经跑到连城山庄了!” 二人还在拌嘴,李问心已经走了回来,舒飞起身上马说:“你跟我骑马走,玉萧笙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啊!” 说完,他就把李问心拉上了马,挥着鞭子扬长而去! “这口气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玉萧笙偏着头想了一下,好像是在云城时他和舒飞说话的口吻哦。 风水轮流转,现在变成舒飞说他了。 白梵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问叶染殊:“你怎么会在这里?顾连城不是说送你去学堂了吗?” “呃……” 叶染殊呵呵笑了笑,他还好奇顾连城是找了个什么借口搪塞了她,没想到是告诉她把自己送去学堂了,这才没引得白梵去找他。 为了不和顾连城的说辞有冲突,他便说:“是学堂的夫子生病了,所以学堂给我们放了几天假,我这才有机会来找姐姐你!” 白梵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下床道:“我现在要去京城,不方便带着你,你还是回连城山庄去吧!” “姐姐你要去京城做什么?”叶染殊不解的问。 白梵正在穿鞋的手停顿了一下,说:“我要去京城找李问心!” 叶染殊深知白梵与皇室赫连家的渊源,她去京城恐怕只会危险重重,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去的。 “他怎么会在京城呢?”叶染殊偏着头笑着说,“或许他已经回京城了呢?” “我在昏迷之前看见了舒飞,他是太后的手下,他这次来一定是抓李问心的!” 白梵起身道:“现在想想,开始在马行门前要抓李问心的那些官差应该也是他派来的!” 她拿起桌上的包袱就往外走,叶染殊连忙拉住了她说:“姐姐你不能去京城!” 把白梵皱着眉头,坚定的说:“不能去我也要去,我不能让李问心落在她手上!” 她甩开了叶染殊,大步往楼下走去,她将顾连城的玉给了掌柜看,说:“给我找一匹快马!” “是!” 掌柜将玉佩还到她手上,连忙说:“我这就去办!” 白梵刚上马,叶染殊就跑了出来,他拦在马前说:“姐姐你如果一定要去的话,那就请带着我一起去!” 白梵毫不犹豫的拒绝他说:“不行,你要回连城山庄去!” “驾!” 她轻喝一声,骑着马绕过了叶染殊,叶染殊紧紧抓着她的腿道:“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 白梵担心伤着他,只好让马停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眼紧紧抱着自己小腿的叶染殊,她心软了。 “你要和我去也可以,但你要保证会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叶染殊连连点头说:“我一定会乖乖听你会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你让我吃饭我绝不会去赶鸡!” “上来吧!” 白梵伸手把他拉上了马,叶染殊靠在她背上,白梵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疑惑。 是我力气变小了吗?他怎么会这么重?差点把我从马上拽下去了! 连城山庄内,于亦玉疾步跑到顾连城的房间,发现顾连城正在画画。 他放慢了步伐,不悦的说:“你倒是有好雅致,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躲在这里画画?”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了的!” 顾连城抬头看了他一眼,问:“已经去了吗?” “都还在路上,只要你发话,我立刻就去把他们截住!”于亦玉语气坚定的说。 顾连城沉默了片刻,又将笔沾了墨继续他的创作:“不必了,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 于亦玉怒了,他撤掉了顾连城的画,撑着桌子与他对视道:“你再说一遍顺其自然!” 顾连城抬笔望着他,不语。 “梵儿去京城了,你就不担心她会有危险吗?”于亦玉质疑的问。 顾连城轻轻笑了笑,说:“有什么危险?我倒是觉得京城挺安全的,再说了她又不是没去过!” “白千殇可是在京城!”于亦玉不依不饶的说。 顾连城放下了笔,叹息道:“于亦玉,现在不一样了,赫连康城已经死了,三大门也解散了,如果白千殇想杀梵儿的话他也早就动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于亦玉往后退了两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连城。 他质疑的问:“你现在是和白千殇站在一起了吗?” “我没有!”顾连城否定道。 他叹息了一声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放下?” 于亦玉冷笑了一声,情绪失控的吼道:“你放的下我可放不下。 我承认这二十多年来他是给了我们不是甜头,但我仍然忘不了白灵竹的死,忘不了千机门的散!” 于亦玉冷笑着问顾连城:“顾连城,你如实告诉我,你能忘得了蒋紫玉吗?” 顾连城的眼睛红了,蒋紫玉一直是他心头的痛,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但现在局势稳定,他不想再搅乱这个局。 “顾连城,你就是个懦夫!”于亦玉咬牙切齿道。 “你够了!”顾连城怒吼了一声,抓起砚台就向于亦玉砸了过去。 于亦玉也不躲,他的额头被砸出了血,砚台也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金丹羽听见了声音走进来问:“你们俩在干吗?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又吵又砸东西的!” 他用手碰了一下于亦玉受伤的额头,惊讶道:“哟,怎么还受伤了?” 他又回头问顾连城:“你砸的啊?” 顾连城沉着脸没有说话,于亦玉也是一副要吃了人的模样,金丹羽夹在中间也不知道劝谁好。 他试探着问于亦玉:“要不我先带你去上点药吧!” “你别碰我!”于亦玉气势汹汹的甩开了他的手。 金丹羽不解:“你们俩吵就算了,别连着我一起发火啊!” “话说,你们俩到底又在吵什么?”金丹羽皱着眉问。 于亦玉突然伸手抓住金丹羽的手腕,语气严肃的说:“金丹羽我问你,梵儿去京城了你管不管?” “梵儿去京城了?”金丹羽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顾连城,支支吾吾的说:“管……管吧!” ------------ 第六十七章奇怪的丫鬟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下山去!”于亦玉拉起金丹羽就往门外走。 “站住!” 顾连城冷喝一声,于亦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想说什么?” 顾连城走过去把金丹羽推到一旁,然后与于亦玉对视道:“你要去你就自己去,别拉着他!” 于亦玉怒气冲冲反驳道:“我拉他怎么了?他又不是你家的!” 随即他又指着站在一旁的金丹羽对顾连城说:“他也说要管的,你如果不管就一边待着去!” 于亦玉转身对金丹羽喊道:“金丹羽,我们走!” “你是在逼我对你动手!”顾连城憋红了眼。 于亦玉转身拔出挂在墙上的长剑,冷笑了一声道:“动手就动手,你以为我怕你吗?” 顾连城也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眼看二人就要动起手来,金丹羽连忙挡在二人中间。 “你们俩干吗呢?有事好好说不行吗?要是梵儿看见你们俩这个样子,她还不得伤心死!”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取顾连城手上的剑。 顾连城不给,他又加大了力气,并劝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动刀动枪的呢?伤和气!” 取下了顾连城的剑和他又转身向于亦玉伸出了手:“给我!” 于亦玉冷哼了一声,手腕一转便将长剑插回到剑鞘内,之后便大步离开了。 金丹羽担心他会独自进京城去,于是便跟了上去。 “我去盯着他啊!” 说完他就离开了,随手将软剑放在了桌上。 顾连城一挥袖子,檀木桌子从中间裂成两半,茶几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于亦玉你等等我!” 金丹羽使劲的在后面追,只是于亦玉健步如飞,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等他的意思。 “于亦玉!”金丹羽大吼了一声,“你再不停下来我就去放火把你的院子烧了!” 于亦玉放慢了脚步,金丹羽这才追上了他。 “你要去哪?京城吗?”金丹羽试探着问。 “不是!”于亦玉冷冷答道。 金丹羽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道:“不是就好!” 于亦玉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他,不解的问:“为什么你和顾连城对白梵上京城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金丹羽哈哈大笑道:“我们的信息都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哪有什么信息瞒着你!” 于亦玉脸色依旧阴沉,金丹羽无奈,举起手发誓道:“我发誓,我们真的没有事情瞒着你!” 他转过身背对着于亦玉,叹息道:“梵儿上京这件事你其实用不着这么紧张,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或许就是顾连城所说的那样,白千殇并不想伤害梵儿,再说了,梵儿长大了,她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们要相信她!” “你也觉得白千殇不会伤害梵儿?”于亦玉很是疑惑,真不知他们俩那股子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白千殇心狠手辣,当年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白灵竹都丝毫不手软,杀蒋紫玉的时候更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在他们都还当彼此是朋友的时候他就已经能下那么狠的手。 他可是她的弑母仇人,他怎么可能会放任一个随时会取自己性命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于亦玉就要离开,金丹羽连忙拉住了他,目光真诚的说:“你就相信我们俩这一次吧!” 于亦玉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相信你和顾连城,但是我不相信白千殇!” “我也不是很相信他!”顾连城从亭子后面走出来说道。 他看着站在桥上的于亦玉和金丹羽说:“要去就一起去吧,你们俩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在门口等你们!” 于亦玉冷哼了一声,质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刚才不还是打死不去的吗?” 顾连城笑了笑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像你说的,我不应该那么放心白千殇,他凶得很!” “让我看着你们俩自己去京城,我也不放心!” 顾连城说完就转身往大门口去了,他向两人摆了摆手说:“我只等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过时不候!” “耍什么酷!”于亦玉冷哼了一声,十分嫌弃。 金丹羽拍着他的肩安慰说:“好了好了,他都同意我们去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 “我还需用得着他同意吗?他不同意我就不去了吗?”于亦玉愤怒说道。 “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吧!”金丹羽无奈道,“你再吵吵信不信我把你院子烧了?” “威胁我啊?”于亦玉靠近他一步质问道。 他一挥袖子满脸怒气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院子烧了?烧死你养的那些毒物,免得拿来折腾我们!” 金丹羽向后退了一步,他盯着于亦玉看了些许,然后趁他不备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吃点药降降火气!” 说完,他就快速的跑开了,心怕于亦玉会动手揍他。 于亦玉捂着喉咙趴在栏杆上干呕:“该死的,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南国京城 舒飞赶着马车缓缓进城,李问心和玉萧笙坐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 “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李问心质问他说。 “下毒?”玉萧笙疑惑的问,“我什么时候给你下过毒了?” “就是那天晚上,有狼的那天晚上!”李问心激动的说。 玉萧笙连忙捂住了李问心的嘴巴,京城中太后的眼线不少,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已经被人盯着的。 如果让她误以为自己给李问心下过毒,那自己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吃,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给你下过毒!”玉萧笙一字一字说道。 “真不是你干的?”李问心挣脱了他的手问。 “真不是我!”玉萧笙一脸无辜。 “嘶,那会是谁呢?”李问心摸着下巴皱着眉,显得十分疑惑。 “八成是你那天晚上救走的那个女人干的,她可不是个小角色!”玉萧笙说。 “你认识她?”李问心好奇的问。 “欧冬儿,御龙堂少主白含裕的手下,上次他们就是来对付我的……” 说着,玉萧笙的眼眶就红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白含裕竟然会在那些护卫的身上下毒,他的狼咬了那些个护卫,全部都死翘翘了。 李问心看着眼中噙泪的玉萧笙,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家伙搞什么?怎么哭了? “喂,你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的问。 玉萧笙不语,李问心小心的往车门口挪去,他掀开帘子把头伸到舒飞耳边,这可将舒飞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舒飞沉着脸问他。 “我不做什么!” 李问心皱了皱眉,说:“他哭了!” 哭了?谁?玉萧笙? 舒飞扶额,无奈道:“别管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李问心轻轻“哦”了一声又坐回到马车内,只见玉萧笙还在抹眼泪。 他忍不住问:“那个欧冬儿一定把你伤的不浅吧?” “可不是嘛!” 玉萧笙吸了一下鼻子,委屈道:“简直是伤透了我的心!” 李问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想怪不得你哭的这么狠,原来是情伤啊!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欧冬儿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啊?”他干笑着问。 “可能是你们吃了她的鸡!”玉萧笙抽泣的说。 “鸡?” 李问心仔细想了想,那天晚上好像确实吃了一只鸡,可是他明明已经把鸡毛和鸡骨头都丢河里冲走了,不应该会有其他人知道啊! 难道说有人传出去了?师傅?江殿主? 不可能啊? 难道是那天救欧冬儿的时候她闻到了我身上的鸡肉味儿,所以就给我下毒了? 如果真是这样,早知道就不救她了,害得我拉了三天肚子,整个人都瘦了几圈儿。 舒飞停下了马车,冲着车内道:“我们到了!” 李问心掀开帘子率先跳了下去,他们面前有一栋高楼,细数一下有十八层,他看了一眼匾额,上面印着金玉楼。 “金玉楼!”他仰着头自言自语道,“好高啊!” “进去吧!”舒飞推了一下他说。 门口站着两个穿粉衣的丫鬟,李问心他们从门口走过时,两个丫鬟连忙躬身行礼。 舒飞将他带到了二楼楼梯旁的第三个房间,说:“你先在这里待着,晚上会有人来接你!” “那你们呢?”李问心试探着问。 如果舒飞和玉萧笙走了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趁机溜走了。 “我和玉萧笙会在门外守着,直到接你的人来为止!” 舒飞冷笑了一声,道:“别想着逃走,京城里四处都有她的眼线,你是跑不掉的!” 李问心错愕的点了点头。 好家伙,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这家伙莫不是修的读心术? 舒飞离开了,李问心开始躺在床上发呆。 也不知道师傅醒了没有,她醒来若是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很着急? 舒飞脸色有些难看,捂着肚子向玉萧笙交代了一声:“你在这守着,我去上个厕所!” 玉萧笙看着他的背影嫌弃的吐槽了一声:“真是懒人懒马屎尿多!” 他正坐在栏杆上转着玉萧,一个用头发挡住了左半脸的丫鬟端着茶水走到了李问心门口。 她伸出手去推门,玉萧笙连忙从栏杆上跳下,上前拦住了她,问:“你是干吗的?” 丫鬟笑着回答他说:“回大人,送茶水的!” 玉萧笙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她手中的东西,发现没有问题后才放她进去。 “进去吧!” “多谢大人!” 丫鬟端着茶水进了房间,然后从里面将门给反锁上了,李问心下意识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你做什么?” 丫鬟把手放在嘴边,向她做了个个禁声的手势。 “嘘!” ------------ 第六十八章遇旧人 李问心警觉的坐在床上,看着她把盘子放在桌上。 丫鬟笑着走到李问心身边,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条塞到他手中,并且留给他一把匕首。 她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打开门离开。 “站住!”玉萧笙叫住了她。 她躬身向玉萧笙行了礼,玉萧笙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打开房门确认房间里并无异样之后才放她离开。 “你可以走了!” 丫鬟福了福身离开了。 李问心从被子下面取出匕首藏在靴子里,他又扯起被子盖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张纸条。 酉时我在城东马行等你! 李问心鬼使神差的把纸条吃进嘴里,抱着被子呆呆的躺在床上。 酉时在城东等我,我倒是想去看看你是谁,可舒飞和玉萧笙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要怎么脱身呢? 此刻,上厕所的舒飞也回来了,他看了眼楼下走过的人,问玉萧笙:“刚才那人是谁?” “送茶水的!”玉萧笙淡淡答道。 “可有什么异常?”舒飞担忧的问。 “没有,我都检查过了!”玉萧笙不满的说,“你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 舒飞白了他一眼,他对他向来都没什么信心可言。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李问心抱着被子一脸惊恐的问他:“你干吗?” 舒飞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床边掀开了他的被子。 “你干吗啊?”李问心再次质问。 舒飞在床上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李问心身上。 他伸手就要往李问心身上摸,李问心连忙躲到一旁,向站在门口的玉萧笙求救道:“那个玉萧笙,你能不能管一管他,非礼了都!” 玉萧笙耸了耸肩道:“我可管不了!” 舒飞直接把手搭在李问心腿上,吓得李问心惊声大叫:“非礼啊,有糙大叔要非礼纯情小少男了!” “你给我把嘴闭上!”舒飞瞪了他一眼。 这都是跟谁学的?还非礼?这叫搜身懂不懂? “你把手挪开我就闭嘴!”李问心语气坚定道。 舒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松开了手转身向玉萧笙道:“走,去门口守着!” “那个,两位大叔!”李问心站在床上向他二人招手道。 玉萧笙捏着兰花指一脸娇羞:“讨厌,叫哥哥!” 舒飞满脸黑线,将手中的剑露出了半截,玉萧笙吓得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他轻轻咳嗽两声以缓尴尬,问:“叫我们有什么事?” 李问心蹲在床上一脸笑意的望着他俩,说:“我们都来这么久了,吃的也没有,我好饿啊!” “刚才不是有丫鬟给你送了东西吗?”舒飞不解的问。 李问心从床上跳下来激动的喊:“大哥,你喝茶当饭的吗?” “小兄弟,你冷静点!”玉萧笙伸手安抚他说,“排骨牛柳大烧鹅,你要吃哪个?” 李问心想了想说:“烧鹅吧,要三大碗米饭!” “行嘞,一个小时送到!”说完他就推着舒飞离开了房间。 玉萧笙关好了房门,转身问舒飞:“是你去买还是我去买?” 舒飞毫不犹豫道:“你去吧,你守在这里我不放心!” 玉萧笙呵呵两声说:“那你可得盯紧了!” 白梵和叶染殊赶到京城时已是黄昏,白梵看着繁华的京城,不由得想到当年她和南宫琉璃在这里生活的日子。 只可惜,南宫琉璃已经去世很久了,白千霖也不会再回来了,只有许夏云依然在。 一个乞丐跌跌撞撞的倒在她脚边,白梵伸手扶起他,关切的问:“老伯,你没事吧?” 他向白梵伸出了破碗,哀求道:“姑娘,行行好给点银子吧!” 白梵取出一两银子放到他的碗中。 “谢谢姑娘,姑娘你真是个活菩萨啊!”乞丐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顺势将一张纸条塞到她的手中。 白梵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道:“哪里,您严重了!” “活菩萨,活菩萨!” 乞丐自言自语的离开了,白梵紧紧握着手中的纸条,然后拉着叶染殊走到一条没人的小巷。 李问心在金玉楼。 这是纸条上的内容。 她很好奇是谁在帮她?那人又是怎么知道李问心在金玉楼? 叶染殊见白梵表情复杂,不由得问道:“姐姐,纸条上写了什么?” “李问心的下落!”白梵轻声说道,然后把纸条塞到了嘴里。 “姐姐你干吗?”叶染殊一脸惊讶的问她。 “销毁信息啊!”白梵一本正经说道。 叶染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销毁信息都是用吃的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你不觉得用火烧掉或者是撕碎比较好吗?” 白梵摇了摇头,严肃道:“用火烧会留灰,用撕的就更加不行了,万一被人捡到拼好,信息不就暴露了吗?” “那……”叶染殊小心翼翼的问,“吃掉不会消化不良吗?” “还好吧!”白梵想了想说,“没什么感觉!” “哦!” 叶染殊点了点头,心想下次我也要试试。 他问白梵:“纸上说李问心在哪?” “金玉楼!”白梵凝重的答道。 她和南宫琉璃一起住过的金玉楼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许夏云放火烧毁了。 现在这座金玉楼是许夏云派人重建的。 赫连白烨死后她便抑郁成疾,大病了一场,眼看就要去了,就在她奄奄一息时,一个巫医在深夜去到了她的寝宫。 巫医告诉她说赫连白烨因南宫琉璃的死而死,两人早已心意相通,即使化为鬼魂也会找到彼此,而金玉楼就是两人相聚之地。 说完巫医就乘风离去了,第二日时许夏云的身体竟然莫名其妙的好转了,她的病是心病,医治的药便是赫连白烨。 听了巫医的话她辗转想了一晚,既然他儿子的魂魄会回到金玉楼去,那她只要守在金玉楼,岂不是就可以见到他的儿子了。 只可惜金玉楼已经被她一把火烧掉了。 为了能见到她儿子,她花了重金请人重建金玉楼,只不过十多年来,赫连白烨的鬼魂一次也没有在金玉楼出现过。 就连那个巫医可能也只是许夏云臆想出来的,那个晚上赫连白桦带人逼宫,官兵将整个皇宫围的水泄不通,那个巫医是如何进去的? 乘风而去,御风而来。 神话故事吗? 白梵远远的看着那座高耸的大楼,它很美,但远不及白灵竹为南宫琉璃修建的那座精美。 它输的不是繁华装饰,而是一种感觉。 白梵躲在暗处观察的金玉楼里的情况,叶染殊无意中瞥到了拿着食盒笑嘻嘻往金玉楼那边走去的玉萧笙。 叶染殊眉头紧皱,这个家伙狼群都死干净了,怎么没抑郁死啊? 反而还这么高兴? 难道那个食盒里装着什么比他狼群还重要的东西? “姐姐,我去上个厕所!”叶染殊小声向白梵说。 白梵向他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 叶染殊离开了,他找人在金玉楼门口抢了玉萧笙的食盒,白梵见着这一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谁啊这么大胆?竟然敢在金玉楼前如此猖獗的抢东西。 玉萧笙不但被人抢了东西,还被人免费的赠送了一双紫色无框架眼镜。 等金玉楼内的护卫赶出来时,揍他的人早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盘腿坐在巷子里,搓着手好奇道:“让我来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好东西!” 打开盖子他就愣了,这是什么? 一只烧鹅,三大碗米饭。 那是碗吗?应该是盆吧? 他嘴角抽搐,难道玉萧笙就因为这点东西就乐呵的跟个傻子一样?还是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他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徒手掰盘子,饭倒在地上也用筷子一一挑开,并且还把食盒大卸八块。 什么都没有,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晚饭? 玉萧笙捂着眼睛回到二楼,只留了一条小缝看路。 舒飞抱着剑靠在栏杆上,他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玉萧笙,问:“你怎么了?捂着眼睛做什么?” 玉萧笙苦着脸说:“没事!” “没事?”舒飞冷笑了一声,“把手挪开!” 玉萧笙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不挪!” 李问心打开了房门激动的问:“我的饭到了吗?你都超时了知不知道?” 他看着捂着眼睛的玉萧笙,不解的问:“你干吗?我的饭呢?” 玉萧笙不说话,李问心就去扒拉他的手:“你干吗捂着眼睛,这里有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你把手给我松开!”玉萧笙挣扎道。 只是他这一挣扎,头扭过去了,手没跟过去。 舒飞看着他眼睛上的那两个大圈顿时没忍住失声笑了出来。 玉萧笙放狠话道:“不许笑,信不信我弄死你?” 舒飞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他啃着手指关节努力憋笑,身体不停的颤抖。 李问心松开了他的手并凑过去看了一眼,弯腰捧腹大笑道:“你这妆是找谁画的,我一定去给他买鸡腿,哈哈哈哈……” 白梵偷偷潜入金玉楼内,她在一楼看见了正在与舒飞等人嬉闹的李问心,脸顿时黑了下来。 这家伙心真是大,敌友不分吗? 白梵绕到厨房,她发现灶里的火还燃着,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在这里看守。 她走到灶前,伸手取出了一块燃着的木柴,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正准备将手中的柴火向身后扫去,那人却先开口了。 “小丫头,是我!” ------------ 第六十九章火烧金玉楼 “张老板!” 白梵愣住了,手中的柴火棍也掉在了地上。 张老板自赫连白烨断剑自刎后就人间蒸发了,白梵曾四处找人打听她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 没想到她竟然在金玉楼里。 “不要叫我张老板了!”张玉仙笑了笑说,“我早就不做生意了,马行也已经换了主人!” “那……”白梵犹豫了一下说,“您是长辈,那我便唤你一声姑姑吧!” “果然还是长大了懂事!”张玉仙满脸笑意的看着她说,“记得以前让你叫我姑姑,你非但不叫,还往我身上擦鼻涕呢!” 白梵脸嗖的一下红了,轻声嘟囔说:“我又不晓得你是姨娘的好朋友,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 张玉仙扶着下巴继续回忆道:“我记起来了,你好像还往我脸上吐过口水呢!” “能不能不要提以前的事情了?”白梵无奈道,“难道你还想旧账重翻把我揍一顿吗?” “我怎么舍得揍你!”张玉仙怜惜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玉仙不解的问她。 白梵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来找李问心的,他被舒飞带走了!” “那个少年?”张玉仙好奇的问,“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冒这么大的危险来京城?” “他是……”白梵四处瞧了瞧,凑到张玉仙耳边轻声道,“他是姨娘的孩子!” “当真?”张玉仙大惊道。 “琉璃她没死?”张玉仙不可置信道。 白梵犹豫了一下说:“也许吧,当初连城叔叔把李问心抱回来的时候是那样告诉我的!” “那现在呢?”张玉仙担忧的问。 顾连城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南宫琉璃的孩子带走,除非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连城叔叔说他找到姨娘的时候她已经病重,在她把李问心交给他之后就咽气了!”白梵语气十分凝重,“我也没有见着她最后一面。” 张玉仙双眼通红,声音哽咽的问:“那琉璃现在在哪?” “连城叔叔把她的骨灰带了回来,就葬在乌华山的桃林里!”白梵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每年清明我都会带李问心去祭拜她!” 张玉仙握着双手激动道:“原先我以为他只是许夏云抓来的一个小喽啰而已,没想到他竟是琉璃的儿子!” “那我万万不能让他落到许夏云手中,那个狠毒的女人,把自己的儿子都给逼死了,鬼知道她会对这个孩子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张玉仙来回踱步,显得十分不安。 她先前给李问心留了匕首和纸条,也不知道李问心会不会听她的安排到城东去。 现在最首要的事情就是如何让李问心从金玉楼里逃走。 张玉仙把自己给李问心留纸条的事情告诉了白梵,同时也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白梵。 白梵靠在灶上想了一下,冷笑道:“当年她烧了姨娘的金玉楼,这次我也要烧了她的金玉楼!” “你的意思是?”张玉仙试探的问,“让李问心趁我们放火之际逃走?” 白梵点了点头。 眼看酉时就要到了,李问心躺在床上愁的心发慌。 既然留纸条的人让我去城东马行找她,按理说她也应该来点动作才对啊,不然要我当着舒飞和玉萧笙的面走过去吗? 那怎么可能! 张玉仙端着托盘再次来到李问心门前,托盘底下藏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舒飞抱着剑靠在栏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玉萧笙则是蜷缩在地上,睡成了一摊泥。 张玉仙来时,舒飞伸手拦住了她:“做什么的?” 李问心听着了外面的动静,惊喜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玉仙嘴角上扬,道:“送茶水的!” “把东西给我看看!”舒飞语气严肃道。 张玉仙缓缓把托盘递了过去,在舒飞接过托盘的那一刻,张玉仙抽出了盘底的匕首快速往他喉咙刺去。 舒飞翻倒托盘,茶几倒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他把托盘横在面前,张玉仙的匕首插在了托盘底上。 他踢腿往张玉仙膝盖踹去,张玉仙见状立刻松开了匕首往后退了两步,舒飞把插着匕首的托盘丢在地上,拔出了手中的剑。 张玉仙冷笑一声从二楼跳了下去,舒飞提着剑追了上去:“休走!” 玉萧笙被惊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干什么?大半夜的吵吵闹闹?” 李问心打开了门,低头看了眼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玉萧笙,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怎么出来了?”玉萧笙瞬间惊醒。 “你猜啊!”李问心嘿嘿一笑,一拳闷在了玉萧笙的头上,直接把他砸晕了过去。 他前脚刚出门,金玉楼里就冒起了浓烟,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 心想给他留纸条的那个人果然给力! 离开金玉楼之后他便直奔城东而去,他觉得自己身份有理由见见那个帮助自己的人。 白梵举着火把站在院子里,看着熊熊燃烧的金玉楼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忧伤。 “再见金玉楼!” 她把火把丢在地上,转身离开了火场。 “失火了,金玉楼又失火了!” 喊话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他常在金玉楼对面摆摊卖绿豆糕,那时白梵可是他的常客。 “哎哟,怎么才修起来的又失火了?”大爷拍着大腿脸上满是心疼,“这一烧得去多少银子啊?” 叶染殊抱着烧鹅坐在远处的屋顶,看见冒着袅袅浓烟的金玉楼,他便知道白梵得手了。 等舒飞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连忙跑回金玉楼,只是大火已经封住了入口,他根本就进不去。 他抢了身边救火人的水桶,只见他举起水桶从头顶倒下,不带半点犹豫的顶着烈火冲进了金玉楼。 “这个人疯了吗?” 外面的人不停在讨论他这个傻子。 这么大的火什么都得烧掉干干净净,他现在冲进去,怕是连灰都不剩。 他摈着呼吸跑到二楼,发现玉萧笙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他连忙跑过去将他扛在了肩上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轰! 金玉楼塌了,那一刻烟尘足足覆盖了数十里。 叶染殊被突如其来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我去,我还以为躲远一点就没事了,呛死我了!” 他扑腾着小手扇灰,恍然大悟道:“看来还是我躲得不够远啊!” 皇宫内,许夏云为了躲避皇上和皇后的关怀而对外宣称说自己需礼佛一月,为了不惊扰佛祖,这一月里禁止任何人打扰。 永年公公匆匆来到御书房,正巧碰见顾清浅从里面出来。 他连忙行礼问安:“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永年公公不必多礼!” “娘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我正准备回宫去!”顾清浅叹息了一声道,“倒是永年公公你,这么晚了还要伺候皇上!” 永年公公躬身笑道:“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那本宫就先走了!”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顾清浅刚出御书房范围,赫连白桦便叫了永年公公入殿。 永年公公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赫连白桦,心疼道:“皇上还在批阅奏折呢?” “嗯!” 赫连白桦抬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力立即又落到了手中的奏折上。 他问:“这么晚了找朕有何事?” 永年公公躬身作揖,用十分阴柔的声音说:“启禀皇上,金玉楼被人烧了!” “嗯?” 赫连白桦顿时来了兴趣,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皇城内烧了太后的东西。 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面不改色的问:“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回皇上,是白梵烧的!” “白梵?”赫连白桦试探着问,“是顾连城那个侄女?” “正是!” 永年公公想了想,犹豫着说:“对了皇上,她还有一个同伙叫张玉仙!” “张玉仙我认得!” 赫连白桦起身伸了个懒腰,冷笑道:“没想到她还活着,我还以为她和南宫琉璃还有我那个哥哥一样,都葬身千仞崖了呢!” 永年公公站在一旁不敢接话,赫连白桦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突然不做声了?” 永年公公跪在地上笑着说:“皇上您说话的时候奴才哪敢打岔!” 看着跪在地上的永年公公,赫连白桦皱起了眉头,微怒道:“朕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可以不用跪朕!” “诺!” 永年公公应了一声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是奴才该死!” 赫连白桦懒得与他计较,便问:“金玉楼被烧的事情太后知道了吗?” “应该快知道了!”永年公公怪笑着说,“方才奴才来禀报万岁时碰见了太后身边的叶公公,他指不准就是去给太后传消息的!” “我们去看看!”赫连白桦冷笑着说。 永年公公自然知道赫连白桦打的是什么主意,赫连白烨去世后那座金玉楼就成了她的命,她的续命良药。 如今续命良药被人烧了,以她那个暴脾气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大汗淋漓的叶公公来到佛堂,他本早该到了,谁知半路突然出现几个小宫女把他围的紧紧的,害他脱身不得。 “太后睡下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守在门口的大宫女。 “没呢,等不到宫外的消息她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现在还在念经呢!” 大宫女责备叶公公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一会儿太后定饶不了你!” 叶公公不停用袖子擦试着脸上的汗水,颤颤巍巍道:“路上出现了点意外,先别讨论这个了,快引我去见太后吧!” “你先在这候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大宫女走到太后身后,福身道:“太后娘娘,叶公公到了!” “唤他进来!” “诺!” 许夏云手里转着佛珠,最上念念有词,叶公公在大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她身后。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许夏云转佛珠的手停住了,她睁开眼望着佛像问:“今日宫外一切正常吧?” “回太后娘娘,今日宫外有异常!” “嗯?说来听听!” 叶公公腿一软跪在了许夏云身后,他额头贴着地面,声音颤抖道:“回禀太后娘娘,金玉楼被人烧了!” ------------ 第七十章黑色的腿 房间里腾升起一股子杀气,温度仿佛已经降到了临界点,许夏云紧握着佛珠,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 “是谁做的?”她声音冰冷的问。 叶公公跪在地上,因为害怕浑身都在颤抖:“回太后娘娘,奴才不……不知!” “废物东西,哀家养你有何用?” 许夏云怒骂了一声,同时把佛珠砸在了叶公公头上,连着佛珠的线断了,佛珠滚的到处都是。 大宫女见状连忙跪下为叶公公求情道:“太后娘娘息怒,您再给叶公公一次机会,让他去查出纵火凶手来将功赎罪!” 许夏云冷哼了一声,怒甩了袖子转身往门口去:“哀家要亲自去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动土!” 叶公公和大宫女连忙起身走在前面帮她开门,门打开的一瞬他们都愣住了。 赫连白桦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问:“母后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许夏云愣了一下,赫连白桦怎么会在这里? 叶公公和大宫女连忙行礼。 “奴婢参见皇上!” “奴才参见皇上!” 赫连白桦没有说话,许夏云有些不悦,他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吗? “皇儿!”她轻轻咳嗽两声提醒道,“人家在给你请安呢!” “是吗?”赫连白桦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模样,“平身吧!” “谢皇上!”叶公公和大宫女齐声应道。 许夏云立即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是皇儿啊,你这么晚了不睡跑到哀家这里来做什么?” “朕方才路过,见母后这里的还亮着灯,所以便来看看!”赫连白桦一脸真诚,“母后年纪不比当年,熬夜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他伸出手在许夏云脸边比划了一下,心疼道:“多日不见,母后脸上的皱纹又增了许多呢!” 惺惺作态! 许夏云心里气极了,但也只能强撑着笑,这家伙大半夜来就是为了损我?恐怕没这么简单。 “皇儿这是在关心哀家吗?”许夏云笑着夸赞道,“你可真是有孝心!” 赫连白桦腼腆一笑道:“天色已晚,朕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那哀家就不送你了!” 赫连白桦笑着转身离开了,刚走两步他又停下了脚步。 “对了母后,忘记告诉你了!”他转身看着许夏云说,“为了不让人打扰您礼佛,朕已调来三百精兵守在了静慈宫外!” “一步一人!”他特别好心的提醒说,“现在别说是苍蝇了,就是一只蚂蚁也进不来!” “好了,该说的朕都说了,母后你好些休息吧!” 赫连白桦离开了,永年公公笑着向太后说:“太后娘娘,奴才也告退了!” 一步一人?原来他来的目的是来阻止我出宫去的? “太后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宫女担忧的问。 许夏云冷哼了一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去了!” 但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烧了她的金玉楼就必须要死! “舒飞和玉箫笙现在何处?” 叶公公语气悲悯道:“回太后娘娘,根据金玉楼附近的传言来,舒飞和玉箫笙很有可能已经葬身火海了!” “什么?” 许夏云眉头皱成了一团,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佛珠,脚下一滑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太后娘娘!” 叶公公和大宫女连忙伸出手去拉她,但还是晚了一步。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叶公公惊慌道,“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大宫女连忙去扶地上的许夏云:“太后娘娘,您小心点!” 许夏云躺在床上捂着腰不停呻吟:“哎哟,我的腰啊……” 叶公公刚带太医离开太医院,立即就有人送消息到赫连白桦那里:“启禀皇上,方才叶公公去太医院请了李太医!” “哦?”赫连白桦微微挑眉,“太后又病了?” 暗卫犹豫了一下说:“听叶公公说是踩到佛珠摔伤了!” “哼!” 赫连白桦失声笑了出来:“她心术不正还烧香拜佛,可能是连佛主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来点法子治她了!” 他把玩着玉盏,漫不经心道:“你继续盯着叶公公,有消息立刻给我汇报!” “诺!” 暗卫应了一声准备离开,赫连白桦又叫住他道:“等等,你一会儿让祝子昂去守着白梵,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诺!” 暗卫离开了,赫连白桦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空中的圆月,轻轻念了一声“白灵竹” 李问心从金玉楼出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他已经在城里绕了几圈了,那个尾巴就像开了追踪器一样锁定了他。 任凭他往哪走,他总能找到他。 他靠在墙上,瞥了一眼拐角处那个慌忙退回去的影子,没好气的喊道:“喂,那个谁,你有本事出来我们俩好好打一架,你这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鬼?” 他之所以会说这一番话,是因为他实在是被那个影子弄得烦了。 他中途也有过“既然甩不掉那就打一架”的冲动,但当他走到拐角处要和那个影子决一死战的时候,那个影子却又不见了。 “喂,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有?”李问心又冲着拐角处喊了一声。 影子在月光下晃动了一下,李问心以为他要出来了,已经摆好了干架的姿势。 谁料那个影子又离开了,李问心捡了个瓦片扔了过去,怒道:“要走就走远一点,可别再跟着我了,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问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气呼呼的往城东走去,只是他才穿过一条巷子,那个影子又出现了。 “我丢!” 李问心瞬间转身往墙角冲去,一个白衣男子突然拦住了他。 李问心连忙刹车,警觉的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白含裕把手里的烧鹅扔给了李问心,淡淡道:“你走,我来拦住他!” 李问心看了一眼怀里的烧鹅,笑眯眯的问:“这位少侠,请问您是姓雷吗?”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他向李问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让你走就赶紧走,你难道不知道有种死法叫死于话多吗?” 李问心连忙闭了嘴,拱了拱手道:“那大侠您保重,小弟就先……溜了!” 李问心跑的飞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这家伙的轻功是跟谁学的?” 是她吗? 那个影子可不像躲着李问心一样躲着白含裕,他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并且直接掠过了白含裕。 什么?就这样过去了?这人也太猖狂了吧?竟然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 “你给我站住?”白含裕沉着脸喊道。 影子停下了脚步,白含裕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的打扮。 宽大的黑斗篷遮挡了他的全身,脸上还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白含裕砸了咂嘴,嫌弃道:“把自己打扮的跟个黑粽子似的,什么品味啊这是?” 影子看白含裕的眼神有些怪异,就跟,跟看傻子一样。 影子迈出步子就要离开,白含裕可不会就此轻易的放过他,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了影子的去路。 “休走,本公子还没评价完呢!” 影子别过了头,白含裕看出了他眼中的怒意。 他趁机抽搐了腰间的软剑架在影子的脖子上,逼问道:“说,你跟踪李问心有什么目的?” “让开!”影子语气冰冷道,“你再拦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含裕愣了一下,这个人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他盯着影子的眼睛看了许久,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影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手缓缓取下了面罩。 “爹?” 白含裕大惊,连忙把软剑收了回来,尴尬的笑着问:“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昊晟满脸怒气的盯着白含裕,然后给了他一个爱的耳光。 白含裕捂着脸委屈道:“爹,你干吗打我?” “我打你还需要理由吗?”白昊晟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臭小子竟然敢说我没品味?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没品味了! …… 白梵和张玉仙坐在围墙上甩着腿玩,白梵看着她的腿惊讶的问:“姑姑,你的腿好了?” “是啊!”张玉仙笑着说。 白梵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问:“有感觉吗?” 张玉仙笑着点了点头,白梵忍不住惊叹道:“好神奇啊,哪位神仙医的?” 张玉仙摸着右腿浅笑道:“哪有什么仙医,是是一个苗疆的人!” 她掀开了裤腿,白梵看见她的整条小腿都是黑色的。 “怎…怎么会?”白梵惊愕的看着张玉仙。 “这是苗疆的蛊术”张玉仙叹息了一声说。 她偏着头笑着问白梵:“是不是很恐怖?” 白梵疯狂摇头,脸上的惊愕之色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崇拜。 “我感觉好神奇啊!” 她一脸激动的问张玉仙,“这算不算得上是活死人肉白骨了?” 张玉仙被她激动的模样吓到了,尴尬的笑着说:“应……应该吧!” 距离金玉楼倒塌已经过去了许久,李问心却迟迟未到城东来。 张玉仙担心的问她:“你说李问心会来吗?许夏云会不会派人半路拦截他?” “不知道啊!”白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也有同样的担心,金玉楼被烧,太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十分有可能派人来追杀他们。 白梵思考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再这里等着,我去找找看!” “还是我去吧,你出去我不放心!” 张玉仙正准备跳下围墙,白梵连忙拉住了她道:“等一下,有人来了!” ------------ 第七十一章敲闷棍 “先躲起来!” 说完她便拉着张玉仙躲在了一旁的大柳树上。 李问心一走一回顾,心怕那个影子会再追上来。 “奇怪?”李问心嘟囔了一声,“纸条上确实是说的在城东会面,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 张玉仙指着李问心激动的问白梵:“是那个男孩吗?” 白梵点了点头,然后跳下树去。 李问心听到声音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发现是白梵的时候他惊喜的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师傅!” “唉,乖!”白梵拍着他的背无奈的笑着说,“我知道你见到我很激动,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抱的那么用力啊?我快被你勒死了!” 李问心连忙松开了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啊师傅!” 张玉仙从树上跳下来不解的问白梵:“他为何会叫你师傅?” 白梵用食指轻轻抓了一下额头呵呵笑道:“这事说来有点话长!” 李问心捂住了白梵的嘴威胁道:“师傅你不许说,不然我就把你上次跳舞扭腰的事情说出去!” 白梵瞪了他一眼,你特喵的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她用力的掰开了李问心的手,说话的语速快到爆炸。 “其实是这样的,顾连城把李问心带来连城山庄的时候我正在跳舞,然后李问心……” 李问心再次用手捂住了白梵的嘴巴:“师傅,不许说!” “他想学跳舞吗?”张玉仙试探着问。 白梵连连点头,她再次掰开李问心的手,一脸无辜道:“诶,这可不是我说出去的,是她自己猜到的!” 李问心冷哼了一声走开了,白梵追上去安慰他说:“你别不开心啊,男孩子学跳舞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且你确实跳的很好啊!” “你还说!”李问心回头凶了她一声。 白梵闭了嘴,心里有些委屈。 我这是在夸你,你竟然还凶我?还有没有道理可言了? 张玉仙抿嘴浅笑道:“也许这就是遗传吧,她的母亲也很会跳舞呢!” 她的母亲? “你是说姨娘的母亲吗?”白梵好奇的问。 张玉仙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她说:“云国是一个很美的国度,国君和国后非常热爱他们的子民,那里没有沉重的税务,没有如此严重的阶级等级。 那里的人民都过得非常幸福! 国后很美,跳舞的时候就像传说中的仙女一样,后来国后诞下了一名小公主,小公主和她长得很像,很像。 小公主的舞蹈天赋更胜国后,公主的及笄那年国王命人在城中建了露台,那个晚上,我仍能清晰的记得她在露台上翩翩起舞的模样!” “你在说谁?”李问心不解的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玉仙看了一眼白梵,似在问她:李问心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白梵犹豫了一下道:“她说的是你的母亲,南宫琉璃!” “原来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李问心不可置信道,“我真的是赫连白烨的儿子?” 他不解的问白梵:“师傅 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唉!”白梵叹了一口气解释说,“你这个身份暴露出来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害了你,所以顾连城就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不知道回去顾连城会不会怪我!”白梵担忧道。 “这不能怪你?”张玉仙安慰白梵说,“况且早已经有人给他说过了!” 她看了一眼李问心,问:“我说的对吗?” 李问心点了点头:“不错,在我们去霸道门的那天晚上一个叫玉萧笙的人找到了我。 他和我说了关于我身世的事情,但是我不相信,但是现在……” “师傅,我现在该怎么办?”他不安的询问白梵。 白梵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如果许夏云一定要追究的话,恐怕连城山庄也保不住他。 她想了一下,犹豫着问:“要不我带你离开南国,去一个太后找不到你的地方?” “你们走不了的!”张玉仙沉着脸说,“金玉楼被烧,舒飞和玉萧笙葬身火场,现在可能已经全城戒严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你们现在可能连京城都出不去,更别说是出南国了!” 白梵激动的问她:“那我要怎么办?把李问心交给她吗?” 她拉着李问心就往城东门去,张玉仙连忙喊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白梵停住了脚步,坚定的说:“我要带他离开京城,这就是我此次来京城的目的!” 看着白梵坚定不移的模样,李问心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他声音颤抖的叫了白梵一声:“师傅!” 白梵抬头看着他微笑着说:“别担心,虽然师傅不及你高,但若天真的塌下来了,我还是会想办法给你撑着!” “嗯!” 李问心的眼眶湿润了,主动牵着白梵往城东门去。 张玉仙无奈的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他们到达城东门时发现城东门并没有像张玉仙所说的那样戒严,反而是松懈的很,几个卫兵拄着长枪站在两侧昏昏欲睡。 张玉仙担忧的说:“会不会有诈?” “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我先出去探探!”白梵提议说,“如果我安全过去了,你们俩再出来!” 说完,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哼着小曲儿往城门去,人来人往,卫兵根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白梵回头看了一眼藏在巷口的李问心,她向李问心使了个眼神。 示意:安全! 李问心会意,带着张玉仙向城门口去,就在他们快要出城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以及人的尖叫声。 数百匹马在街道上奔驰,不少行人被卷入马蹄之下,惨叫声连绵不绝。 白梵见状连忙冲进城内准备把李问心和张玉仙拉出来。 不料方才还昏昏欲睡的几个卫兵突然举起长枪把她围在中间,使得她进退两难。 中计了! “师傅!” 李问心见白梵处境不妙,一心想要往白梵所在的地方赶过去,但人海潮潮,他和白梵的距离被越拉越远。 “师傅!”李问心大声喊着白梵。 白梵心里着急 但只要她稍稍有所动作,那些卫兵就会把阵型缩小。 李问心的身影越来越小,白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管你是太后还是皇上,我的人,谁也不能动!” 她眼中露出的杀意让围着她的卫兵心底一颤,不禁想:这姑娘是何来头?小小年纪竟会有如此重的杀气? 白梵趁乱三两下解决了他们,她挤进混乱的人群,不停的喊着李问心的名字。 祝子昂手执折扇不紧不慢的走到被白梵打晕的那几个护卫身边,他在一个护卫身边蹲下,用折扇挑开了那个护卫的后衣领。 借着城墙上那点微弱的火光,他看清了卫兵后脖颈上凸起的筋纹脉络,那犹如十几条蚯蚓盘旋在脖颈上一般,看着十分渗人 。 他又挑开了其他几个卫兵的衣领,发现他们的状态都是一样的。 九转经络掌! 祝子昂冷笑了一声,起身满意的离开了。 他悠悠的晃着扇子,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没想到除了歃血掌,就连千机门的绝学九转经络掌也现世了,真是有趣!” 白含裕趴在墙上小声的问身边的白昊晟:“爹,怎么办?” 白昊晟从身后取出了一个麻布口袋,白含裕见状嘿嘿一笑,从身后掏出了那根大木棍。 白昊晟邪魅一笑道:“走,跟着他!” 二人猫着腰鬼鬼祟祟的跟在祝子昂身后,可怜祝子昂还沉寂在九转经络掌现世的欣喜当中,完全没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白昊晟和白含裕一前一后,跟踪祝子昂来至一处无人小巷时白昊晟便觉得时机到了。 在他的指示下,白含裕握着棍子摸到祝子昂身后,就在白含裕准备下手的时候,祝子昂却突然回过头来大笑道: “哈哈,小样,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跟踪我吗?” 白含裕被吓了一跳,但他也只是愣了片刻,在祝子昂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棍子也落下了。 在祝子昂倒地的那一刹那白昊晟现身将他套进了麻袋里,白含裕扛着棍子不屑道:“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他就耍嘴皮子厉害!”白昊晟嫌弃的踹了一脚麻袋里的祝子昂,“功夫菜到十岁小孩都打不过!” 他向白含裕交代说:“城外五里处有一个破庙,你扛着他去那里等我!” “那爹您呢?”白含裕不解的问。 白昊晟双手叉腰,叹了一口气道:“白梵丫头还在城内,我怕赫连白桦会对她不利,我得去把她带出来!” “那爹您自己小心!” 白含裕扛起了祝子昂说:“那我就先走了!” 白昊晟点了点头,白含裕刚走两步他又叫住了他。 “唉,等等!” 白含裕回头问:“怎么了爹?” 白昊晟向他招了招手道:“把你手上的棍子给我!” 他说:“我这次出来的急也没带什么武器,一会若是和别人打起来了,拿个棍子好防身!” 白含裕把棍子递给了他,笑了笑说:“那你还不如打架的时候把对方的刀抢过来然后再捅他两刀,拿棍子敲多费劲啊?” 白昊晟挑眉看着白含裕 质疑道:“你说把对手的刀抢过来然后再捅对手两刀?” 白含裕肯定的点了点头。 白昊晟轻轻“啧”了一声,摸着下巴思衬道:“那样干会不会有点太缺德了?” ------------ 第七十二章身后的人 白含裕挑了挑眉,得意洋洋的说:“爹,信我的准没错!” “那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白含裕叮嘱他说。 “知道了,婆婆妈妈!”白昊晟没好气的说,“到底我是爹还你爹啊?” 白含裕坏笑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想什么想?”白昊晟打断了他的话,“你赶紧给老子滚!” 说完他还扬了扬手里的棍子,白含裕嘿嘿笑着跑走了。 他扛着棍子看着白含裕离开的方向,呵斥道: “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没办法,自己教出来的就算是坨翔那也得捧着。 张玉仙已经带着李问心离开了城东,李问心挣脱了她的手往回走,道:“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去找师傅!” 张玉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们这样找来找去的要找到什么时候?” “你师傅不是孩子了,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张玉仙语气里尽是无奈。 “刚才的事情明显是有人蓄意为之,我们好不容易跑出来,你现在又跑回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师傅还没有跑出来!”李问心担心道,“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张玉仙反问他:“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跑出来?” 李问心语气坚定地说:“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更要回去看看!” 张玉仙正准备追上去,一把冰冷的剑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祁文彦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说:“张玉仙,好久不见啊!”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听着让人提不起来怒气。 “是你!”张玉仙愣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文彦眯眼笑道:“我一直都在京城从未离开过!” “李问心!”祁文彦冲着巷口喊了一声。 李问心从巷中走了出来,沉着脸问:“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祁文彦说:“跟我进宫去!” 李问心皱起了眉头,说:“如果我不肯呢?” 祁文彦把剑刃贴在了张玉仙的脖子上,一丝鲜血顺着剑刃流到了剑柄边缘。 他看了一眼满眼怒气的张玉仙,笑着说:“那我就杀了她!” “你请随便!”李问心淡淡道,“反正我和她又不熟!” 张玉仙愣了一下,一想李问心确实不认识她,见着他这么久了,她都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不熟吗?”祁文彦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他收回了剑笑着说:“既然不熟那我也不滥杀无辜,但你还是要跟我进宫去!” 晃眼间他就已经到了李问心面前,李问心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祁文彦抓住了他的手腕又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他邪魅一笑说:“你跑不掉的,从来没有人能从我手上跑掉过!” 一把匕首从袖中掉出落在李问心的手上,他举着匕首向祁文彦的腹部刺去,祁文彦竟也不躲。 匕首被挡住了? 李问心感觉自己的匕首刺到了一个很软的东西上面,但诡异的是他的匕首竟然刺不进去。 祁文彦松开了他的手,然后掀开了自己的外衫露出了里面的金丝软甲。 “这是什么东西?”李问心质疑道,“竟然连匕首都刺不进去?” “这个啊!”祁文彦指着身上的软甲笑着解释说,“这是金丝软甲,刀枪不入哦,所以你的匕首伤不了我!” “乖乖跟我走吧,我不想伤你!” 李问心不紧不慢的把匕首收回了袖子里,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祁文彦也不急着追他,而是回头提醒张玉仙说:“你如果没事的话还是赶紧离开京城吧,十五年前那件事太后可还记着呢!” 张玉仙别过头去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祁文彦呵呵一笑,迈着步子往李问心离开的巷子去:“我对你的事可没兴趣,我是来找李问心的!” 李问心左拐右拐的跑了好几条巷子,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他探头往左边的巷口看了一眼。 “你是在找我吗?”祁文彦站在李问心身后的墙上笑着问。 李问心仰头看着他:“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比开始那个影子还难缠!” 祁文彦嘴角微微上扬,眯着眼说:“过奖了!”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说过没有人能从我手上逃走!”他蹲在墙上低头看着李问心的眼睛,“跟我进宫去!” 李问心不解,这祁文彦看起来斯斯文文毫无杀伤力,可为什么与他对视的时候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问心忍着心里的那股别扭,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又立刻翻脸。 他一脸严肃的说:“不去!” “冥顽不灵!” 祁文彦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举着剑由上而下的向李问心刺了下去。 李问心大惊,这家伙怎么要动手都不提醒一声。 这,这根本来不及躲啊! 叮 一声脆响,祁文彦的剑被弹开了,一锭银子落在了李问心的手上。 好大方啊! 祁文彦警觉的退到一旁,方才那锭银子打在他剑上的时候,那股强劲的内力差点震得他从墙头栽下去。 来者不弱!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这片区十分宽敞,若是有人根本就藏不住。 可是一眼望去,这里除了他和李问心,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 那刚才那锭银子是谁打出来的?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越拉越长…… “不对,那不是我的影子!” 祁文彦终于反映了过来,那个人原来在我身后。 顾连城举着扇子就往祁文彦的头上扇去,祁文彦感觉到了危险快速跳下围墙,并退到尽量与他拉远距离。 他拍了拍粘在外衫上的尘土,眯着眼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国舅爷啊!” 顾连城拍了拍扇子,有些不悦道:“唉,没想到竟然被你躲开了!” 祁文彦干笑了一声,心想我要是不尽全不躲行吗?你那一扇子劲道不小,我要是挨实了恐怕下半生就得到床上过了。 有没有下半生还不一定呢! “叔公!”李问心一脸欣喜的看着站在墙头的顾连城,“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连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你们师徒俩个!” 他从墙上跳下走到李问心身边,回头看了祁文彦一眼,问:“我把他带走了,你没意见吧?” 祁文彦笑着说:“您请随意!” “走吧!”顾连城用手推了一下李问心的后背。 祁文彦冲着顾连城的背影问:“您都已经到皇城脚下了,确定不去皇宫里看看那几位吗?” 顾连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气氛沉寂了许久。 “关你屁事!” 顾连城淡淡道了一声,然后带着李问心离开了。 “叔公,师傅她……” “别担心,于亦玉已经去接她了!” 看着顾连城远去,祁文彦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 他叹了一口气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刚才顾连城回头那一下明显是想要动手的,但不知道他为何又停住了。 “祁文彦!” 正当他疑惑之际,一个人在背后叫住了他。 他心头一紧,脚步也停了下来。 难道顾连城又折回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顾连城为何会匆匆离开了。 原来是他来了。 马群已经散去,原本热闹的街道已经乱成了一团。 货架货物倒在地上被马踏的稀碎,许多来不及的逃走的市民也被马踩伤,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甚至有人丢了性命。 白梵小心翼翼的从桌底下钻出来,一个女人突然抓住了她:“你有没有看见我儿子?” 女人十分惊慌,表情都有些狰狞了。 白梵挣脱了她的手:“对不起,我没有看见!” 若是从前她定不吝啬帮这个可怜的母亲找孩子,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找李问心。 “李问心,你在哪?” 白梵如失了魂一般走在大街上,每路过一个尸体旁边时她都会停下来看一眼,她心里害怕,害怕其中有一个会是李问心。 “李问心……你在哪?” 白梵不停的拦住过往行人,问:“你有没有看见李问心?” 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刚才拉住她的那个女人。 “梵儿!” 白梵听见声音立即回头,她惊喜的看着站在巷口的人问:“于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于亦玉快步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快跟我走!” 白梵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拒绝道:“不行我不能走,我还要找李问心!” 说完,她又跑进了嘈乱的大街,大声喊着李问心的名字。 “李问心他不在这里!”于亦玉拉住了她说。 白梵哪里听得进去他说的话。 于亦玉无奈,他用手捧着白梵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然后一字一字道:“顾连城已经去找李问心了,我是来接你的,我和顾连城约好在悦来客栈会和,我们去悦来客栈找李问心!” 白梵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一下眼泪,问:“连城叔叔也来了吗?” 于亦玉点了点头,松开了她,说:“他来了,我带你去悦来客栈见他!” 白梵答应了下来,不过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周围突然来了官兵。 “我们走!”于亦玉牵着白梵往钻进了巷子。 祁文彦早已等候在了巷中,他笑着向于亦玉说:“许久不见,要不要去寒舍小聚一会而,喝杯小酒聊聊天?” 于亦玉冷喝一声:“祁文彦,你给我让开!” “这么凶做什么?”祁文彦微微一笑道,“我是可以让开,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让!” 祁文彦挪了一下位置,他们这才注意到原来祁文彦的身后竟还藏了一个人。 ------------ 第七十三章 亲叔叔 李问心迫不及待的冲进悦来客栈,金丹羽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神医,我师父回来了吗?” 金丹羽看了一眼顾连城,微微摇头说:“还没有!” 李问心也看向的顾连城,似在等候他发号出去找人的命令。 “再等等吧!”顾连城说。 赫连白桦一脸笑意的看着白梵,意味深长道:“相比李问心,我倒是对这个姑娘更加感兴趣!” 于亦玉把白梵护在身后,警惕的问他:“你想做什么?” 赫连白桦笑着说:“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单纯的请你们去我家喝一杯茶!” “我们没时间!”于亦玉冷冷道,“还请你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赫连白桦冷笑了一声,“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我的人,有本事你就硬闯出去!” “于亦玉,我知道你没那个本事,乖乖跟我走吧,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轻蔑的笑了笑说。 “于大人!”白梵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于亦玉安慰白梵说:“没事!” 他冷笑着回复赫连白桦说:“你说的对,我确实没那个本事!” “你不是要请我们喝茶吗?麻烦前面带路吧!”于亦玉冷冷道。 “请!”赫连白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马车早已候在了巷外,赫连白桦率先走上了马车,白梵有些犹豫,祁文彦说:“别看了,你们今天是走不了的!” 白梵冷哼了一声上了马车,祁文彦向赫连白桦摆了摆手道:“我是太后的人,跟你走好像有些不合适,就此告辞了!” “嗯!”赫连白桦应了一声。 于亦玉坐在赫连白桦与白梵中间闭目养神,赫连白桦问他:“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于亦玉仍然闭着眼睛,“你要实在想我跟你说两句的话,我祝你早日下地狱!” 赫连白桦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着说:“你祝词真特别!” 他笑着问白梵:“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白梵看着窗外没有理会他,于亦玉睁开了眼睛,淡淡道:“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 赫连白桦挑眉问他:“你觉得我知道什么?” 于亦玉被赫连白桦问住了。 赫连白桦若不知道白梵的身世,他开始又怎么会说出那一番话来,他现在这样问他,无非是要他亲口将白梵的身世说出来。 他一脸同情的看着白梵,叹息道说:“梵儿是个弃婴,二十年前顾连城将她从雪地里捡回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那时我们都以为她死定了,没想到给她两口热汤她又活了过来!” 白梵看了他一眼,这段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赫连白桦问白梵:“是真的吗?” 白梵说:“顾连城经常这样念叨的!” 他继续问:“顾连城很疼你吗?” 白梵点了点头:“嗯,有求必应!” “你叫顾连城什么?” “叔叔!” “顾连城是我妻子的亲弟弟,你觉得你应该叫我什么?” 白梵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问于亦玉:“他还有个姐姐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这都得归功于他这位好姐夫!”于亦玉冷笑了一声道。 当年顾连城与千机门蒋紫玉情投意合,顾家的聘礼已经送到了千机门,可就在他们成亲的前一晚蒋紫玉受伤了。 她被当年化名白千殇的赫连白桦用歃血掌打伤,危在旦夕。 蒋紫玉死后,顾连城误以为是烈堂的人害死了蒋紫玉,只身闯入烈堂刺杀温凡松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千机门内乱的时候白灵竹将他藏了起来,才让他幸免于难。 “那个晚上死了好多人啊!”于亦玉问赫连白桦,“你还记得他们吗?” “记得!”赫连白桦淡淡笑着说,脸上没有一丝悔意,“但如果再往我选择一次,我仍然会杀了他们!” 于亦玉激动的抓住了他的领子:“你这个畜生!” “你随便骂吧,我也不奢求你们能原谅我!”他冷笑了一声,“但如果你们触及我利益的话,我仍然会选择除掉你们!” 白梵拽紧了袖中的匕首,她忍了又忍,最终决定推开于亦玉把匕首刺向赫连白桦。 她现在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就凭他杀死连城叔叔未婚妻这一点,她就不能忍。 “梵儿不要!”于亦玉惊慌的喊道。 赫连白桦轻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这点功夫根本伤不了我!” “是吗?”白梵冷笑了一声。 她左手运力打在赫连白桦的胸口,赫连白桦顿时觉得身上的筋脉内力开始乱走。 “九转经络掌?”他抬头看着白梵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果然是她的女儿!” 于亦玉将白梵从赫连白桦的手上抢了过来。 “我们走!”他拉着白梵跳下了马车。 赫连白桦立即追了上去,运力向白梵的后背打去。 于亦玉见状推开了白梵,替她受了赫连白桦一掌。 他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嘴角渗出了鲜血。 “于大人!” 白梵连忙跑过来扶住了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无碍!”他话音刚落又咳了口血。 他连忙用袖子擦掉,安慰白梵说:“我没事,我还能再撑一会儿,你去悦来客栈找顾连城,让他带你离开京城!” 白梵拒绝了:“不行,我不能丢下你,要走我们一起走!” 她能感觉到于亦玉的重心都是靠在她身上的,如果她松开了他,他可能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忍心丢下他独自逃走。 她后悔了,如果她刚才不那么冲动的话于亦玉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于亦玉责备她说:“傻瓜,你在不走就没有机会了,我们俩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你真想去他家喝茶吗?” “干脆你们俩都别走了!”赫连白桦冷笑着说,“都说好了去我家喝茶,怎么能半路逃走呢?” “咳咳!” 于亦玉又咳了一口血,笑着说:“这么多年你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歃血掌用的也是越来越称心应手了。” 赫连白桦看着于亦玉连续咳了几口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说:“你的武功倒是还和以前一样菜!” 他呵呵笑了笑,说:“我这身体本来就不适合练武,可以说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奇迹了!” 于亦玉再也撑不住了,他缓缓的顺在白梵倒了下去,白梵抱着他坐在地上,哽咽道: “于大人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金丹羽,他能治好你的!” 于亦玉摇了摇头说:“我没力气了,你快走吧,去悦来客栈找顾连城,他在那里等你!” “我不去!”她声音哽咽,不停的给于亦玉道歉,“于大人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他眼中含泪,十分自责,“当年我没能力护住你母亲,现在还没能力护住你。” “梵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差劲啊?” 白梵拼命的摇头说:“你一点也不差,你是最厉害的于大人!” 赫连白桦也没想到他自己这一掌竟然会把于亦玉伤的这么重,他只是想拦住他们而已。 在他晃神时,白昊晟已经偷偷来到了他的身后,举起棍子就朝他的脑袋敲了下去。 赫连白桦摇晃的往前栽去,他扶着墙才勉强站稳,只不过脖子上的经络暴起,脸色通红。 方才白梵那一掌就已经重伤了他,是他用内力强行压了下来才没有发作,而刚才白昊晟那一棍完全乱了他的内力。 白昊晟走到白梵身后关心的问:“大侄女你没事吧?”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为何会叫自己大侄女? “您是?” “我是你亲叔叔白昊晟啊,你不认识我吗?” “你蠢啊?”于亦玉忍不住的说他,“她都没见过你,怎么可能认得你?” “哎呀,于兄!”白昊晟仔细打量着奄奄一息的于亦玉,关切道:“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应该没得医了吧!” 于亦玉气的差点满血复活,但如果他真站起来了那就是回光返照了。 他还得留着一口气回去让金丹羽医治呢。 他叹了口气,虚弱道:“算了,不与你一般计较!” 他躺在白梵怀里没了动静,这可吓坏了白梵,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探了一下于亦玉的鼻息。 “我还没死呢!”于亦玉虚弱的说。 白梵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她正准备背起于亦玉,白昊晟连忙拦住了她:“这种事交给叔叔我来做就好了,你来帮我拿棍子!” 白梵点了点头,接过了白昊晟递来的棍子。 路上,白梵质疑的问他:“你真是我亲叔叔?” 白昊晟点了点头,说:“比真金还真!”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我爹叫什么名字啊?” 白昊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问:“顾连城没有告诉过你吗?” 白梵摇了摇头:“他没和我说过,也不许我问!” 白昊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这也怪不得他,可能都是你娘的意思!” “我娘?”白梵试探着问,“我娘是叫白灵竹吗?” “嗯?”白昊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个顾连城告诉你了?” 白梵还是摇头,白昊晟不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他自己说漏嘴了!”白梵努了努嘴,“然后我和他确认的时候他又否认说不是,还说我往自己脸上贴钻!” “这个顾连城!”白昊晟微怒道,“等我见着他了一定要好好说教说教他!” ------------ 第七十四章 金丹羽的师傅 “叔公,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李问心坐不住了,起身说,“我要出去找找!” “不许去!”顾连城喝止住了他。 金丹羽用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赶紧坐下来,别惹顾连城发火。 李问心不情愿的坐回到凳子上,金丹羽也担心白梵他们会在路上遇到危险,正准备向顾连城提议说自己出去找的时候,顾连城率先开口了。 “金丹羽你和李问心待在这里,我出去找一下他们俩个!” “好!”金丹羽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你自己注意安全!” 顾连城还未离开凳子,门外白昊晟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不用找了,我已经把他们俩带回来了!” 三人同时起身看向门口。 “师傅!”李问心激动的向白梵飞奔过去。 只不过是在还有一步远的距离时被白昊晟拦住了。 “诶,小朋友!”白昊晟伸手拦住了他,警告说,“你做什么,不要占我大侄女便宜啊!” “我,我是他徒弟!”李问心结巴的解释说。 白昊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质疑道:“说话都不利索,说谎的吧?” 白梵在一旁解释说:“叔,他真是我徒弟!” “真是你徒弟啊?”白昊晟问。 白梵点了点头,白昊晟这才放李问心过去。 “那你过去吧!” 他走到桌边问顾连城二人:“这个家伙要放在哪里,扛了他一路,我都快累死了!” “跟我来吧!”金丹羽说。 白昊晟把于亦玉放在了金丹羽房间的床上,金丹羽连忙给他把脉,并且脸色不太好。 顾连城走进来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白昊晟在一旁叹了一口气道:“挨了赫连白桦一掌,再看金丹羽的表情,他的情况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但也不是没得治!”金丹羽抬头面怒难色说,“除非能找到癸水花!” 白昊晟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顾连城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癸水花十分罕见,当初白灵竹也是无意中遇到一株移栽在千机门里。 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人顾得上那盆花,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它已经死翘翘了。 “那东西不好找啊!”白昊晟看了一眼金丹羽, “还有其他药能治吗?” 金丹羽摇了摇头,白昊晟不解:“我记得解歃血掌不需要用到癸水花啊?” 金丹羽叹息一声道:“歃血掌容易解,但于亦玉他的旧病犯了!” 于亦玉小时候受过伤,导致他全身的经脉十分脆弱,虽说经过常年的调息好了许多,但只要一受到重击就会导致内力乱流,经脉逐渐断裂。 金丹羽说:“只有癸水花才能调节他体内乱流的内力!” “内力乱流?”白昊晟问,“我懂得一种功法,可以捋顺人的内力,要不我给他试试?” “千万不可!”金丹羽连忙阻止了他,“他现在经脉十分脆弱,一点外来的内力都可能使他丧命!” “那我也没办法了!”白昊晟耸了耸肩说。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能有癸水花!”顾连城说,“我去找找看!” “你是说那个地方吗?”金丹羽欣喜道,“或许真的会有!” “哪个地方?”白昊晟没好气道,“你们俩能不能不要打暗号啊?我又不是什么外人!” “千机门!”顾连城说,“我记得当初灵竹姐找到一株癸水花就种在她的后院里!” 白昊晟担忧的问:“都过去这么久了,它不会已经死翘翘了吧?” 顾连城坚定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看看!” “等天亮再去吧,我一会儿去给他熬点药,还可以坚持十天半个月的!”金丹羽说。 “时间不早了,你们俩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他,顺便给他扎扎针!” “好嘞!”白昊晟推了一下犹豫不决的顾连城,“你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赶紧去休息吧!” 白梵过来的时候金丹羽已经给于亦玉施完了针:“梵儿,还没睡啊!” “睡不着!”白梵走到床边,“我来看看于大人!” 金丹羽笑着对她说:“放心吧,他没事的!” 白梵点了点头,说:“神医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于大人!” 金丹羽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有情况一定要叫我!” “嗯!”白梵笑着应了下来。 她守到凌晨的时候抵不住睡意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她隐约感觉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是我的错觉吗? 她强迫自己醒来,抬头时,她的前面已经坐了一个女人。 白灵竹回头看了她一眼,温柔问:“吵到你了吗?” “你是谁?”白梵警惕的问。 白梵注意到她正在给于亦玉扎针,焦急的抓住了她的手:“你干嘛,刚才神医才给他扎过的,你万一把他扎坏了怎么办?” “神医?”她笑着问白梵,“你说的神医可是金丹羽?” 白梵点了点头,好奇的问:“你认识他?” “当然了,我是他师傅!”白灵竹微笑着说。 她轻轻推开白梵的手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白梵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问:“你怎么证明你是神医的师傅?” 她笑而不语,取了一支银针扎在白梵的手背上。 白梵只觉得手上酥酥麻麻的,和小时候金丹羽用针扎她玩的时候一样的。 金丹羽说过那是她师傅教他的一个小把戏。 “原来你真的是神医的师傅啊!”白梵嘟囔了一声后松开了她,然后往门口走去。 白灵竹问她:“你去哪?” 白梵停下了脚步说:“我去叫神医过来!” “别去了!”白灵竹笑了笑说,“我暂时不想和他们见面!” “好吧!”白梵犹豫了一下又走了回来。 白灵竹在给于亦玉施完针之后又取出一朵紫色的小花塞到了他的嘴里。 白梵趴在一旁问她:“这是什么?” “这是癸水花!”白灵竹解释说。 随后她又叹息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他今后再也用不上这味药了!” “都是因为我!”白梵自责道,“如果他不是为我挡那一掌,也不会旧疾复发!” “别自责了!”白灵竹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再过两个小时他就会醒了,到时候又可以活蹦乱跳的带你玩了!” 白梵眯眼笑了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白灵竹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没有回话。 她收好了银针,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这么快?”白梵不解的问,“不再坐坐吗?” 白灵竹笑着摇了摇头,打开门离开了:“我们还会再见的,丫头!” 白梵不知为何自己看见她的时候会感觉十分亲切,她离开之后心里也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什么。 白灵竹离开之后白梵也没有再打瞌睡,而是紧紧的盯着于亦玉,观察着他的气息变化。 呼吸果然比刚才顺畅多了,不愧是神医的师傅。 于亦玉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白梵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心疼的问:“一宿没睡吗?” “也不是啦!”白梵揉了揉眼睛说,“中途眯了一小会儿!” 白梵放下手凑到他面前问:“你感觉怎么样?” 于亦玉笑着说:“感觉好多了!” 说完他还准备下床来走两步,白梵连忙拦住了他:“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忍不住的赞叹说:“她不愧是金丹羽的师傅,两下就把你治好了!” “什么?”于亦玉激动的问,“你刚才说谁?” 白梵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弱弱的复述说:“我说神医的师傅啊!” 于亦玉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白梵支吾道:“已,已经走两个小时了!” “你叫她什么?” “我?我问她我该叫她什么,她没有回答我!” “那是你娘啊,傻丫头!” “我,我娘?”白梵质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于亦玉不顾白梵的阻拦下了床:“不行,我得去和顾连城他们说说!” “顾连城,金丹羽!”于亦玉在走廊里大声喊道。 白梵连忙追了出去:“于大人你慢点,别摔着了!” 金丹羽迷迷糊糊问顾连城:“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顾连城迷迷糊糊答道:“好像是于亦玉!” “于亦玉!”两人惊声道。 他们连忙下床穿好了鞋,刚打开门于亦玉就冲了进来。 于亦玉紧紧抓住了顾连城的胳膊,激动道:“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顾连城向金丹羽投去了求救的眼神:“你快来给他看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金丹羽连忙走过来给于亦玉把脉,于亦玉甩开了他的手道:“我没事,我已经好了!” 白昊晟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气说:“我怎么感觉更严重了,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你才失心疯!”于亦玉回头没好气的冲他吼道。 “于亦玉你冷静点!”金丹羽把他摁在了凳子上,“有话慢慢说,谁还活着?还有你明明伤的那么重,怎么突然就好了?” “你师傅还活着!”金丹羽迫切的说,“就是她把我治好的!” 他指着方才赶来的白梵说:“梵儿可以证明!” 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白梵身上,顾连城走到她面前问:“梵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梵抬头望着顾连城小声的说:“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给于大人扎过针!” “那你当时怎么不叫我们?” 顾连城的声音略大,吓得白梵一个哆嗦。 白昊晟推开了他,呵斥道:“干吗呢?对我大侄女温柔点!” ------------ 第七十五章 进宫 “是她说不想和你们见面,所以才不让我去叫你们的!”白梵如实回答说,“她还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顾连城松了一口气:“会再见面的就好!” 白昊晟凑到白梵身边小声问:“丫头,那你有没有看见我哥哥?” 白梵摇了摇头说:“就只有她一个人来!” “哦!”白昊晟点了点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他摸了摸头说,“我把我儿子给忘了!” “忘在哪里了?”白梵担忧的问,“要不要出去找找?” “不用!”白昊晟笑着说,“我让他出城去了,他都那么大的年纪了,饿了也应该会自己找东西吃的!” “你确定不用去看看吗?”白梵担忧道。 白昊晟摆了摆手,笑着说:“不用不用!” 几人还在聊天,李问心急匆匆的跑进来说:“不好了,官兵把悦来客栈围住了!” 几人面面相觑,跟在顾连城身后下了楼。 永年公公躬身向顾连城行礼道:“奴才见过国舅爷!” “是你啊!”顾连城沉着脸问,“有什么事吗?” “昨夜皇上在宫外被人打伤了!”永年公公问顾连城,“国舅爷可知这件事?” “知道啊!”顾连城语气平淡,“是我干的!” 白梵欲上前去辩解,白昊晟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冲动,看顾连城处理就好。 “这……”永年公公有些为难,“那还请国舅爷随奴才进宫走一趟吧!” 顾连城点了点头:“前面带路!” “还有一事!”永年公公笑着说,“皇后娘娘想见见您那位侄女!” 顾连城眉头紧蹙,凑在永年公公耳边问:“是我姐姐想见?还是赫连白桦想见?” “当然是皇后娘娘了!”永年公公面不改色,“奴才可不敢乱传旨意,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顾连城冷笑着问:“赫连白桦会舍得杀你吗?” 永年公公低头浅笑道:“奴才贱命一条,哪能入的了皇上的眼!” “时候不早了,国舅爷,白姑娘,请吧!” 顾连城犹豫了一下,向白梵伸出了手:“梵儿,到我这里来!” “不行,我不同意!”白昊晟把白梵藏在了身后。 “你是?”永年公公大惊,“白二公子!” “永年老弟啊!”白昊晟笑着说,“给我个面子,把梵儿丫头给我留下!” “这……”永年公公犹豫了,“这个奴才也无能为力啊,白二公子,你就不要让奴才为难了!” “不过太妃娘娘时常念叨着您,您若是方便的话,可以随奴才进宫去看看太妃娘娘啊!” 白昊晟懂得永年公公的意思,白梵他是留不住的,但是他可以跟进宫去。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姑姑了!”白昊晟笑了笑,“那我就跟着一起去吧!” 白梵临走时叮嘱李问心说:“你要好好跟在于大人他们身边,不要乱跑了,等我们出来就回连城山庄去!” 李问心笑着说:“师傅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的!” “真是听话的孩子!”永年公公叹了口气说,“几位,我们该走了!” 永年公公带着白梵他们前脚刚走,祁文彦立刻就到了悦来客栈。 “怎么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金丹羽不解的问。 于亦玉抿了一口茶道:“刚才来的是皇上的人,现在来的是太后的人,皇宫里的帮派还真多!” “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祁文彦坐在了于亦玉身边,问,“听说你昨晚挨了赫连白桦一掌差点挂掉了?是不是真的?” “你眼睛多少度啊?”于亦玉白了他一眼,“我这么个大活人神采奕奕的坐在这里,你竟然说我快要死掉了?” 祁文彦捏了捏他的脸:“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滚滚滚!”于亦玉推开了他,没好气的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祁文彦一脸委屈道。 “关心我你昨天躲在一旁看戏啊?”于亦玉嫌弃他说,“也不知道出来替我挨一下!” 祁文彦嘿嘿笑着说:“下次,下次一定帮你挨!” 李问心在旁边看的一脸懵:“你们俩很熟啊?” “他们俩是亲兄弟!”金丹羽在一旁解释说。 “亲兄弟?”李问心不解道,“为什么姓都不一样?” 金丹羽继续解释说:“他俩爹娘关系不好,老早就和离了,祁文彦跟他爹姓,于亦玉跟他娘姓!” “哦!”李问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关系有点乱!”李问心吃了口点心说。 “哪里乱了?”祁文彦不满的说,“再乱也没你们连城山庄那个关系乱?” “连城山庄关系哪里乱了?”李问心不满的反驳说。 “那我今天就和你来捋一捋啊!”祁文彦掰着手指头问,“你叫于亦玉什么?” 李问心答道:“我一般就叫他于亦玉啊,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叫两声叔叔!” 于亦玉捂着脸:“我太没有面子了!” 祁文彦继续问:“那你叫顾连城什么?” “叔公!” “于亦玉和顾连城一个辈的,你叫顾连城叔公,叫于亦玉叔叔,这里辈分不就乱了。 还有啊,你叫白梵师傅,白梵又叫于亦玉叔叔 那你岂不是也和你师傅一个辈分了。 还还有,我还没捋完呢,白梵叫你娘亲叫姨娘,你叫白梵的叔叔叫叔公,你娘亲又和顾连城同辈…… 不行了,我自己都快说的糊涂了。” “这关系,确实挺乱的!”于亦玉捂着脸说,“所以平时他们爱怎么叫我就这么叫,要是捋着关系叫是会疯的。” 金丹羽在一旁得意道:“还是我好没什么关系可捋的,大家都叫我神医!” 李问心双手撑着脸颊,偏着头问他:“这位大叔,我想你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是给我捋家族关系的吧?” 听了李问心的话,于亦玉和金丹羽看祁文彦的眼神都变了样。 “啊呵呵!” 祁文彦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说:“我是来带他进宫去的!” “进宫?我进你个头啊!”于亦玉一运力,徒手捏碎了茶杯。 祁文彦连忙抓住了他的说:“哥你别激动,当心旧疾复发!” 金丹羽向于亦玉使了个眼色,金丹羽会意,拔出了祁文彦放在桌上的剑。 祁文彦大惊:“老哥,你要干什么?” 于亦玉昂首道:“我要自尽!” “等等,你把剑放下!”祁文彦无奈道,“我不带他去就是了!” “早这么说多好!”于亦玉把剑插回了剑鞘中,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祁文彦了连忙扶着他坐下:“金神医,快帮我哥看看!” 金丹羽擦了擦手道:“手伸过来!” “怎么样?”祁文彦担忧的问。 “没事!”金丹羽挑眉问于亦玉,“你刚才是不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于亦玉左手拍着胸口顺气,右手给金丹羽竖起了大拇指。 “切!” 李问心和祁文彦异口同声。 白梵一上马车就趴在顾连城身上睡着了,白昊晟在一旁看的十分妒忌。 “为什么当初她要把梵儿丫头交给你,我们御龙堂条件又不比你连城山庄差!” “我就不信你这个外家叔叔能比我这个亲叔叔更加疼她!” 顾连城没有接话,永年公公在一旁笑着说:“国舅爷这些年对白姑娘是疼爱有加,你就不要吃醋了!” “谁说我吃醋了?”白昊晟不满道。 “到了!”永年公公提醒道。 顾连城轻轻晃了一下白梵:“梵儿,我们到了!” “啊?” 白梵迷迷糊糊的揉了一下眼睛:“好快啊!” 顾清浅一早就在宫门口候着了,见着马车的时候更是忍不住迎了上来。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忍不住提醒:“皇后娘娘,您慢点,当心别摔了!” 顾连城第一个从马车里走出来,顾清浅扶着他的手关切道:“小心点,别摔了!” 白梵下车时都是迷迷糊糊的,一个踉跄直接从上面栽了下来,白昊晟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小丫头,还没睡醒啊!” 白梵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本来说打算白天补觉的,谁知道会突然来这一出啊!” 永年公公笑着说:“白姑娘,你就辛苦辛苦!” 白梵呵呵笑了笑,心想我能说不吗? 顾清浅看着白梵笑着问:“你就是梵儿了吧?” 白梵愣了一下,顾连城提醒她说:“梵儿,叫姑姑!” 白梵福身行礼道:“梵儿见过姑姑!” 顾清浅扶起她说:“既是自家人,那些繁文缛节免了也罢!” “梵儿丫头是熬夜了吧,去我那休息一下吧!” 白梵不知所措的看着顾连城,顾连城向她点了点头。 顾连城说:“姐姐,梵儿就交给你了!” 顾清浅搂着白梵笑着对顾连城说:“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们放心去办事吧!” 永年公公说:“国舅爷,请随我奴才走吧,皇上还是御书房等着的呢!” “白二公子一起去吗?”永年公公笑着问他。 “走吧!”白昊晟叹息道,“我又不认得路,还得你带我去!” 离开时,他向白梵挥了挥手道:“梵儿丫头,一会儿叔叔们再去接你啊!” “哦,好!”白梵应道。 不过白梵到顾清浅寝宫的时候瞌睡顿时就醒了。 什么鬼?那个公公骗人的吧?赫连白桦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是御书房等顾连城的吗? 顾清浅同是惊讶,问:“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在舞剑的赫连白桦停了下来,他拿着剑向顾清浅走了过来,但他的视线却落在了白梵身上。 他笑着说:“我听说顾连城的侄女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赫连白桦脸色一沉,举起剑向顾清浅身后的白梵刺去,吓得顾清浅的脸都变了形。 ------------ 第七十六章 造反 “赫连白桦!”顾清浅抓住了他的手质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剑尖距离白梵的脖颈仅有一毫的距离,白梵用指尖轻轻敲击了下剑身,一声脆响之后,银剑断成了三截。 赫连白桦扔掉了剑柄,冷笑道:“想不到顾家的三响指你也会用?” 她淡淡答道:“连城叔叔教的!” 他转身用手抚了一下顾清浅紧蹙的眉头,笑着说:“你别担心,我不做什么,我就是试试这丫头的武功而已!” 顾清浅不悦的推开了他,提醒说:“永年公公已经领连城他们去御书房了,你快些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你生气了?”赫连白桦小心的问。 “我真的只是试试她的武功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他慌忙解释说。 “你快些去吧!”顾清浅催促他说。 “好吧!”赫连白桦应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那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赫连白桦离开后,顾清浅拉着白梵的手关切的问:“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额……”白梵犹豫了一下,如实答道:“有那么一点!” 顾清浅又说了一声赫连白桦的不是,然后让白梵去她的床上休息,但现在的白梵哪里还睡得着。 心怕自己睡着的时候赫连白桦会突然拿着一把刀冲进来。 永年公公把顾连城他们带到御书房的时候发现赫连白桦并不在。 “坏了!”白昊晟担心道,“他会不会是去梵儿那里了?” 顾连城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御书房,将正走进来的赫连白桦撞得倒退了两步。 赫连白桦捂着胸口皱眉问:“干什么这么急匆匆的?” 永年公公连忙走过去问安:“皇上,您没事吧?” “没事!”赫连白桦摆了摆手。 虽然嘴上说没事,但他还是止不住的咳嗽了两声,他一脸诧异的看着白昊晟:“你也来了!” “我是来看我姑姑的!”白昊晟抱着手说,“但我找不到路,等着永年带我去呢!” 赫连白桦坐在椅子上说:“那你们去吧,我和连城单独待一会儿!” “诺!”永年公公应了一声,“白二公子,我们走吧!” 白昊晟临走时叮嘱顾连城说:“那我就先走了啊,你自己注意些!” “行!”顾连城应道。 白昊晟和永年公公离开后,赫连白桦开玩笑似的问顾连城:“你侄女把我打成这个模样,你是不是得给我赔点医药费?” “你想做什么?”顾连城沉着脸说,“如果你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绝饶不了你!” 赫连白桦随手翻阅着奏折,笑着说:“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讨一点医药费而已,你的连城山庄富可敌国,应该不会连这点医药费都拿不出吧?” “我连城山庄从来不赔医药费,只赔丧葬费!” “那也挺好的,等我快死的时候就去你们连城山庄碰一下瓷,还可以拿一笔不菲的丧葬费!”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连城不悦道。 “太后想造反了,我想让你给我帮忙!” 顾连城绝决的拒绝了他:“不帮!” 赫连白桦质问他:“那你姐姐你也不帮了吗?” “你不要拿我姐姐来说事!”顾连城怒道,“就算太后造反我也有能力护她周全,至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脸要我帮你?”顾连城十分厌恶的说,“如果不是考虑到我姐姐的感受,我早就杀了你!” 赫连白桦叹了口气,失落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顾连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赫连白桦面色沉重的拉开屉子,取出了一块银色的“千机门”令牌。 “白灵竹,是我对不起你!” 白昊晟问永年公公:“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在宫中过的可还好?” “有衣可穿不受寒,有粮可食不挨饿!”永年公公笑着说,“就这样吧!” “当年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的!”白昊晟懊悔道,“不然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不用自责,当初是我不肯跟你走的!”永年公公笑着说,“虽成了宦官,但好歹保住了条命!” “这次随我一起走吧,跟我去御龙堂!”白昊晟提议说。 “我走了,谁照顾太妃娘娘呢?”他笑眯了眼,“太妃娘娘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我万万不能将她独自留在这冰冷的皇宫里!” “我可以带姑姑一起走!”白昊晟说,“现在赫连康城已死,这宫中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留恋的了!” 永年公公停下了脚步,说:“二公子,我们到了!” 白仙媛正在摆弄她的花草,她的宫里很清净,只有一个贴身丫鬟陪在身边。 永年公公走上前去:“太妃娘娘,看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白仙媛回头看见白昊晟的那一刻,手中的花剪掉在了地上:“昊晟!” 她激动的走上前去:“昊晟,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白昊晟拜礼道:“姑姑,是我回来了!” “昊晟快起!”白仙媛立即扶起了他,问,“哥哥嫂嫂可还安好?” “父亲大人安好,只是母亲大人她……”白昊晟重重的叹了口气,“母亲大人在大哥失踪一年后就病逝了!” 白仙媛抹了一下眼泪,自责道:“是我不好,这么多年了也没能找到永言和灵竹。” “您身在深宫,江湖中的事您哪里摸得透!”白昊晟叹息道,“再说了,如果他们要躲着我们,我们就算翻遍江湖也是徒劳!” “昊晟你的意思是?”白仙媛激动道,“难道永言他们?” 永年公公笑着提醒说:“太妃娘娘,二公子可什么都没说!” 白仙媛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一个影子树在地面上。 她的贴身丫鬟秋菊走到门口将偷听的人揪了出来,竟是太后身边的叶公公。 叶公公跪在地上畏惧道:“奴才参见太妃娘娘!” 白仙媛问他:“叶公公,你来此作甚啊?” 叶公公抬头笑着说:“回太妃娘娘,是太后想请您过去聚一聚!” 白仙媛回绝说:“你回去与太后说本宫宫里来了客人,脱不开身,就不去了!” “那奴才告退了!”叶公公退出了院子。 永年公公不解的问:“太后找您做什么?” “不知道!”白仙媛也觉得十分奇怪,“先帝去世之后我们便一直没有打过交道!” “不管她要做什么,总之您别参合就好了!”白昊晟说。 “我知道!”白仙媛招呼他们去屋内,“都别站在外面了,我们去屋里说话吧!” 她吩咐秋菊说:“秋菊,上茶!” “是,太妃娘娘!”秋菊应了一声后便退出去准备茶水了。 祁文彦虽然答应于亦玉说不会带李问心进宫,但此次太后派来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于亦玉不能打,金丹羽不经打,祁文彦打不过。 所以他们四个决定一起进宫去。 叶公公回到静慈宫的时候郝俊祁文彦已经带着李问心等人到了宫内,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许夏云身边说:“回太后,太妃娘娘不肯过来!” “不来也罢!”许夏云淡淡道。 她看了一眼站在堂中的四人,问:“另外两位是?” 祁文彦把于亦玉和金丹羽护在了身后,笑着说:“这两个是我哥,我带他们进宫来参观参观!” 许夏云点了点头也没有反对,她温柔的向李问心招收道:“孩子,到我这里来!” 李问心没理会他,祁文彦用剑柄戳了一下他的腰,小声说:“快点过去!” 李问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不情愿的走到许夏云身边。 他的身世于亦玉他们都已经全部告诉他了,他原先还在为自己有个奶奶而高兴。 可当他知道是这个奶奶亲手逼死了他的爹娘时候,他对她的感觉变成了厌恶。 如果当初不是她步步紧逼,他的爹娘现在应该生活的很幸福吧。 李问心坐在距离许夏云很远的地方,许夏云也不恼:“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喜欢我,但你要相信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李问心一脸嫌弃,我信你个鬼,你只要不害死我我都谢天谢地了。 “我已经决定发兵推翻赫连白桦,拥护你做南国的皇帝!” 许夏云此话一出,李问心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旁边的于亦玉他们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李问心心想这个女人真的想要害死我! “那个我不想做皇帝,你能不能把你的这个念头打消掉?”李问心无奈的说,“我只想做天下钱庄的老板,逍遥自在!” “已经来不及了!”许夏云叹息道。 “什么?”李问心不解的问,“为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我的人已经把皇宫围住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冲进来杀掉赫连白桦!” 金丹羽啧啧两声,轻声道:“这个奶奶好疯狂啊!” “怪不得赫连白桦那么狠!”祁文彦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们赫连家遗传的!” “那李问心?”于亦玉皱着眉问,“他算是基因变异吗?”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李问心绝望的坐在地上,“你把兵撤了,我们万事好商量!” “不行!”许夏云语气坚定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撤兵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孩子!”许夏云抓着李问心的肩信心十足的说,“我一定能成功的,过了午时你就是南国的皇帝了!” “午时?”李问心一脸的不可置信。 ------------ 第七十七章 再扎两剑 于亦玉轻轻咳嗽了声,问:“现在几时了?” “巳时!”金丹羽答道。 祁文彦叹了口气,十分后悔的看着郝俊,说:“早知道我刚才就再用点力对付你了!” 郝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只有你后悔吗?我也很后悔啊!” 谁知道这个疯子竟然要起兵造反? “虽然说我很讨厌赫连白桦,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待在静慈宫!”于亦玉小声问祁文彦,“我们能换个地方待吗?” 祁文彦提议:“要不我带你们去御花园逛逛?” 几人缓缓的退了出去,郝俊也跟了上去,留下李问心一个人在静慈宫里听许夏云述说她的大计。 “你们几个不要丢下我啊!”李问心手脚并用的从许夏云面前爬开。 “孩子!”许夏云连忙去追他,但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是李问心的对手。 李问心惊恐的推开了她:“你别拉着我,我还小,我不想死啊!” 说完,他已经跑出了静慈宫的大门。 叶公公担心的问:“太后,我们现在怎么办?” “让戚将军按计划行事!”许夏云咬牙道,“这次我一定要除掉赫连白桦!” “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被她抓住了!”李问心扶着树干气喘吁吁道,“没想到她那么疯狂,竟然要起兵造反!” “你也跑出来了啊!”于亦玉打趣他说,“我还以为你要听她细说大计呢!” “开什么玩笑?”李问心没好气道,“我看她就是想弄死我!” 于亦玉叹了一口气,靠在祁文彦肩上虚弱道:“太阳好大,我快要晕了!” “你好虚啊!”祁文彦嫌弃道,“要不要我去太医院给你偷点雪莲、人参、灵芝补补?” “好啊!”于亦玉爽快的应了下来。 金丹羽提议说:“那边有个亭子,要不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我看成!”李问心率先跑了过去。 他进亭子时发现里面坐了个人在那钓鱼,他也没管,就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 于亦玉走进来打趣正在钓鱼的赫连白桦:“太后都起兵造反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嗑瓜子钓鱼?” 赫连白桦把碟子递到了他面前:“来点?” 于亦玉没接,李问心倒是十分不客气的抓了一把:“多谢哈!” 赫连白桦笑了笑说:“不客气!”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单挑三万精兵啊!” “三万?”李问心绝望道,“完了,要死在这里了!” “别这么绝望!”赫连白桦笑着说,“你如果想出宫去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条秘密通道!” “真的吗?”李问心迫不及待道,“快点告诉我,我是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向他问路啊?”于亦玉皱了皱眉,这小子就不怕自己被别人卖了吗? “对哦!”李问心这才反应过来,问,“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赫连白桦笑着说:“你可以叫我二叔!” “二叔?”李问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从椅子上窜起来躲在了于亦玉身后。 “这就是南国皇帝赫连白桦啊?”李问心惊讶道,“我的天啊,他会不会弄死我啊?” 于亦玉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也许会!”祁文彦一本正经的分析说,“当年你爹是太子,所以你才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说不定他会为了皇位杀你灭口!” 李问心顿时觉得脖子一凉,赫连白桦安慰他说:“你别害怕,我虽不喜欢许夏云,但我和我大哥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你是他的儿子,我不会伤害你的!” 李问心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种类似的话他对很多人说过!”于亦玉警告李问心说,“那些听过他说这种话的人坟头草可能都比你高了!” 李问心倒吸了一口凉气,赫连白桦笑而不语。 午时已到,他们身在深宫,但也能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太后的兵马开始行动了。 与此同时,池塘里的鱼也咬了钩,赫连白桦提起鱼竿,看着鱼钩上那条红色的锦鲤笑着说:“是条大鱼啊!” 景仁宫内,顾连城和顾清浅正坐在桌边聊天,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异响。 “出什么事了?”顾清浅担忧的问。 “没事!”顾连城笑着说,“也许是哪个不懂事的丫鬟太监摔了东西吧!” 原本已经睡熟的白梵也醒来过来,她探出头来揉着眼说:“我听着也不像是砸了东西的声音啊!” “睡你的觉!”顾连城轻声训斥她说。 白梵“哦”了一声,又悻悻的钻进了被窝里。 戚将军已经带人攻破了宫门,许夏云在叶公公和大丫鬟的掺扶下来到宫门口与他会和。 戚将军问:“太后,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许夏云冷笑着说:“我已经查到赫连白桦就在御花园里,你就带人直接去御花园杀掉他!” “是!”戚将军应了下来,他招呼身后的人道:“你们都跟我去御花园!” 李问心远远的就看见戚将军的大部队往这边赶了过来,他紧紧的抱着祁文彦的胳膊,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祁文彦嫌弃道:“很热吖,你能不能去贴郝俊啊?他长得比我帅,武功也比我高,你贴他怎么都比贴我好啊!” 李问心嘿嘿笑着说:“我和他不熟,还是贴你身上最安全!” 戚将军已经命人把小亭子围的水泄不通,许夏云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得意的看着赫连白桦:“赫连白桦,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交出玉玺,我可饶你不死!” 赫连白桦走出凉亭,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当年我本来是想杀了你的,但念在你是他母亲的份上我放过了你,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要造反?” “我这不是造反!”许夏云昂首道,“我这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个皇位本来就不是你的!” “错!”赫连白桦突然发怒道,“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我的,最初老皇帝定下的太子也是我!” “是你,都是你改了这一切!”赫连白桦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他一步步逼近许夏云。 “当初是你在太妃娘娘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导致太妃娘娘流产,然后你又买通我母亲身边的宫女一起嫁祸我母亲害得我母亲被打入冷宫,我那已经写上诏书的名字硬生生的改成了你儿子的名字!” 赫连白桦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咬着牙问:“许夏云,你做的这一切你敢承认你呢吗?” 许夏云冷笑道:“不错,是我做的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 赫连白桦一改刚才凶狠的模样,温和的笑着说:“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还我死去的母亲一个清白!” 他冲着右边的人群喊道:“太妃娘娘,刚才太后已经亲口承认当年是她害死了你的孩子,跟我母亲没有关系!” 官兵散开了,永年公公扶着白仙媛走了过来,她狠狠的给了许夏云一耳光。 许夏云怒了,大吼道:“戚将军,给我杀了他们!” 戚将军拔剑抵住了她的脖子:“抱歉了太后!” “你这是做什么?”许夏云愤怒的吼道,“你的剑应该指向赫连白桦而不是我!” 戚将军冷笑道:“我一直都是皇上的人,这次只不过是陪你演了一出戏而已!” 许夏云彻底愣住了,赫连白桦之后的一席话更是彻底的击溃了她。 她身边的那些人,出了叶公公和那个大丫鬟,其他的都被赫连白桦换过了,三大门也不过是他故意让给她的而已。 许夏云被关进了冷宫,赫连白桦不会轻易让她死去,他想要让她尝一下当年他母亲在冷宫里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戚将军也带兵退下了,赫连白桦笑着转过身来,于亦玉拔出了祁文彦的剑刺进了他的胸口。 利剑穿过了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衫。 于亦玉说:“就像你不能原谅许夏云一样,我同样也不能原谅你对千机门所做的一切!” “皇上!” 永年公公欲走过来扶他,但是却被赫连白桦拦住了:“别过来,这是我罪有应得。” “还记得我身上这件白衫吗?”赫连白桦笑着问于亦玉。 于亦玉没有回答他,赫连白桦又说:“我第一次去千机门穿的就是这身衣服,还有。” 他取出了那块银色的令牌:“我还记得这块令牌是你亲手交给我的,我一直留着……” “你有完没完啊?”于亦玉不耐烦的拔出了剑,“说这么多往事是不是想让我饶你一命啊?” 赫连白桦捂着伤口解释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那个意思!”于亦玉气愤道,“你信不信我一刀劈死你!” 郝俊看着挨了一刀跟没事一样的赫连白桦,说:“你刚才都捅他一刀了,再来一刀应该也无碍吧!” 于是于亦玉又扎了他一剑,赫连白桦也不躲,可能是真的想为当年的事情赎罪吧。 金丹羽拦住了于亦玉说:“你别给他扎死了!” 于亦玉不满道:“怎么,我扎死他你心疼啊?” “不是!”金丹羽解释说,“你把他扎死了梵儿岂不是没得扎了!” 于亦玉想了一下,觉得金丹羽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他又扎了赫连白桦一剑。 他解释说:“你看他挨了这么多剑都跟没事似的,我再来两剑问题应该也不大!” ------------ 第七十八章回家 赫连白桦绝望的坐在地上,都怪他当初练的这什么鬼气功,让人扎一下死了算了,扎了这么多下还不死,还要一直给人家扎,好煎熬啊。 景仁宫外传来了异响,顾连城叮嘱顾清浅在里面莫要走动,他出去看看。 顾连城离开之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窗户里钻了进来,她迷晕了景仁宫里的侍女,又点了顾清浅的睡穴。 “胎气不是很稳啊!”白灵竹摸了一下她的脉搏说。 她取出一粒紫色的药丸给顾清浅服下,然后走到床边叫醒了熟睡的白梵。 “丫头!”她轻轻晃着白梵的肩。 “嗯?”白梵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她看见白灵竹的那一刻顿时清醒了过来。 “娘……娘亲?” “嗯!”她拉着白梵的手说,“跟我走!” 白梵穿好了鞋跟着白灵竹翻窗离开了。 顾连城出来后发现只是狸猫经过打翻了花盆闹出的动静而已,他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于亦玉叫住了他。 顾连城皱着眉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于亦玉指着郝俊抱怨说:“这位大侠抓我们进来的!” 郝俊淡淡道:“我也只是奉命办事!” “后来你不是也后悔了吗?”李问心笑着说。 郝俊没有说话,顾连城看到一身血窟窿的赫连白桦时不禁皱了皱眉:“他怎么回事?” 于亦玉走到顾连城身边得意的说:“怎么样?我的杰作!” “无聊!”顾连城转身走进了景仁宫,其他人也跟着进去了。 李问心捂着鼻子,皱着眉问:“怎么有股子迷烟的味道?” “糟了!”顾连城和赫连白桦异口同声道。 赫连白桦扶起了趴在桌上的顾清浅:“浅,浅,你醒醒!” 顾连城解了顾清浅的睡穴,她这才醒来。 赫连白桦抓着她的手担心的问:“浅,你觉得怎么样?” 顾清浅揉了揉太阳穴说:“我没事!”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当她注意到赫连白桦满身的血窟窿时,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连忙喊永年公公,“永年公公,快去请太医来!” 赫连白桦紧紧握着顾清浅颤抖的手,微笑着说:“你别担心,我没事!” 顾连城检查了一下,发现那些侍女都只是昏迷了过去而已,景仁宫里的东西也未有缺失,那来者的目的是什么? 顾连城快步走到床边,他掀开帘子,里面哪里还有白梵的身影。 “梵儿不见了!”他语气凝重的说。 他一个箭步走过来抓了了赫连白桦的衣领,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顾清浅安慰顾连城说:“连城,你冷静点,白桦他不会那样做的!” “他会!”顾连城失控的吼了出来,“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赫连白桦解释说,“我发誓!” 于亦玉抱住了顾连城:“你冷静一点,赫连白桦他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这次可能真的不是他做的!” 顾连城挣脱了他:“梵儿不见了,我怎么冷静的下来!” “你这么暴躁梵儿也回不来啊!”于亦玉嘟囔说。 顾连城瞪了他一眼后坐在了凳子上,李问心连忙倒了一杯水给他:“叔公,您先冷静冷静,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找我师傅!” 顾连城挡住了他的水,冷冷道:“不喝!” 李问心端着水杯不知所措,金丹羽接过了水杯笑着说:“他不喝给我,走了那么久我还蛮渴的!” 于亦玉说:“给我也来一杯!” 白灵竹把白梵带出了皇宫,然后又骑着快马带她去了乌华山。 “我们是要去看琉璃姨娘吗?”白梵不解的问。 “是的!”她回头看着白梵,一脸神秘的说,“另外再带你见见另一个人!” “谁啊?”白梵好奇的问。 白灵竹笑着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乌华山的桃花已经谢了,桃枝上结了不少的小桃子,地上有许多落果和枝丫,明显是被人修剪过的。 白灵竹先下了马,然后伸手去接白梵,白梵犹豫了一下说:“你不要接我,你接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来了!” 完了,忘记怎么下马了! 白梵趴在马背上很是尴尬,白灵竹伸手把她抱了下来。 她感叹说:“我记得上次抱你的时候,你还只有几斤重!”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白梵停下来脚步,犹豫着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留给顾连城!” “我也是没有办法!”白灵竹叹息道,“当年御龙堂受创后各大门派都在追杀我和你爹,我担心自己保护不了你,无奈之下才把你托付给了顾连城!” “梵儿,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她十分愧疚的说,“希望你不要怪我!” 白梵扑在她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我怎么会怪你,我一直很想你!” 她抬头望着白灵竹委屈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我从来不敢和顾连城问起你们的事情!” 白灵竹安慰她说:“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跟着白灵竹来到那座小茅屋,屋里不停的冒着浓烟,白梵担心道:“着火了吗?” “不是!”白灵竹扶额道,“八成是你爹在做饭!” “这么大的烟?”白梵很是疑惑,“他在里面不觉得熏吗?” 白灵竹试着走进去叫白永言,但她在里面还没有待到一秒就跑出来了,她咳嗽了几声对白梵说:“我们还是先去看你姨娘吧!” 这日,白梵趴在窗口发呆,白灵竹走来问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已经出来三天了,连城叔叔肯定在到处找我!”她对白灵竹说,“我得回连城山庄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白灵竹:“你们会跟我一起回去吗?” 白灵竹有些犹豫,她怕他们现身会再次遭到各大门派的追杀,她不是怕死,她是怕给白梵和顾连城带来麻烦。 白永言走过来说:“二十多年了,我们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可是我担心……”白灵竹面露愁容,“如果各大门派还在追杀我们,那我们去了连城山庄,岂不是会给他们带去很大的麻烦!” “不会的!”白梵拉着她的手说,“现在的江湖不似从前,任何一个门派都不敢轻易挑起战乱的!” “况且,连城叔叔他们都很想你们!” 白灵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吧!” 白梵在乌华山待了三天,这三天里连城山庄乱成了一锅粥。 顾连城把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寻找白梵的下落了,但三天过去了,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怎么样?有没有梵儿的消息?”他抓着于亦玉问。 于亦玉摇了摇头,说:“你先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 顾连城叹了口气说:“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啊!”于亦玉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一脸严肃的说,“你不吃东西身体会垮掉的,要是你熬不到梵儿回来怎么办?” 顾连城斜眼看着于亦玉说:“你又在咒我?” “没有!”于亦玉理直气壮道,“我是在叙说可能发生的事实,不算是咒你!” 他把桌上已经凉了的粥推到顾连城面前:“虽然看相不好,你就将就一下吧!” 顾连城看了一眼面前熬的黑漆漆的米粥,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们很穷吗?你就不不能给我端碗像样的粥来吗?这都跟放了三天似的!” “什么放了三天?”于亦玉拍着桌子反驳说,“这是我刚才熬的,我看你几天没吃东西了才亲自下厨给你熬的,一般人我还不伺候!” “你这手艺太差了,我吃不下!”顾连城把粥推到了于亦玉面前,说,“你再让厨房给我从新熬一碗送来!” 于亦玉靠在桌上淡淡道:“熬不了了!” 顾连城不解,问:“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于亦玉气的咬牙,“你把厨房烧火的都给派出去了,鬼给你熬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唉,现在这连城山庄啊,就只有咋们三咯!” 顾连城这才想起来:“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问于亦玉:“你吃的什么?” “我什么都没吃!”于亦玉气愤道,“我辟谷!” “那金丹羽吃的什么?”顾连城质疑道,“不会是吃你熬的粥吧?” “没有!”于亦玉说,“他在他院子里啃药草呢,你放心吧,他那里存货那么多,饿不死的!” …… 白梵回来的时候十分诧异,平日繁闹的连城山庄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担心道:“连城山庄不会被人洗劫了吧?” “不像!”白永言说,“我们去里面看看!” 白梵提议说:“要不直接去顾连城的房间看看吧!” 他们到院子时,顾连城和于亦玉还在讨论桌上的那碗黑漆漆的粥,白梵敲了敲门框,问:“连城叔叔,于大人,我们可以进来吗?” “进来!”顾连城没好气的说,然后继续说于亦玉的厨艺垃圾。 “顾连城,于亦玉!”白灵竹叫了他们俩一声。 顾连城和于亦玉愣住了,他们嗖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于亦玉激动道,“你们两个真的还活着!” 白灵竹笑着说:“是,我们还活着!” 顾连城走到白永言面前捏了捏他的脸:“真是热乎的!”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捏白灵竹的,当然是因为不敢。 白永言拍着他的肩膀,感激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顾连城激动的一把抱住了白永言:“不辛苦,不辛苦,能等到你们回来真好!” ------------ 第七十九章坠崖 几人聊天叙旧,白梵被晾在了一边,闲得无聊的白梵开始在顾连城的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 她在顾连城的书桌屉子里找到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有很多玉,其中有一块白梵看着眼熟。 她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是在洛阳城时见过,当时有个老人要送玉给她这个“有缘人”,而那块玉像极了白梵现在手上的这块。 “唉,连城叔叔啊!”白梵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八成是怕白梵把花裤衩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才变了法子的贿赂她吧。 白梵去金丹羽的院子里告诉他:“你师父回来了,在顾连城的院子里,你不去看看?” 金丹羽迫不及待的就往顾连城的院子里去了,白梵坐在阶梯上,江河来到了她身边。 见白梵愁眉不展,他我不解的问:“你怎么了?爹娘回来了还不高兴吗?” “我爹娘回来了我当然高兴啊!”白梵叹了一口气,说,“我在担心三大门,他们会不会再追杀我爹娘啊?” 她望着江河,问:“江河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他们?我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你别担心!”江河轻轻揉着她的肩说,“我会帮你的!” 白梵把头靠在了江河的肩上,江河却趁她不备点了她的穴道。 白梵大惊:“江河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江河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丫头,我可不是你的江河哥哥!” 白梵认得这个声音,是太后许夏云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关进冷宫了吗?”白梵不解的问。 许夏云冷笑道:“区区冷宫怎么可能关得住我?” 她带着白梵离开了连城山庄,白梵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许夏云扛着。 天已经黑了,许夏云走的路又陡又偏,稍有不慎就掉入万丈深渊。 “你要带我去哪?”白梵惊恐的问。 “千机门!”许夏云答道。 白梵不解:“你带我去哪里做什么?” “以你为饵,引白灵竹来,二十多年前我没能杀死她,这一次我一定要弄死她!” 许夏云越说越激动,甚至身体都在发抖,可见她对白灵竹恨意之深。 白梵不解的问:“你和我娘亲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杀死她?” 许夏云没有答话。 千机门已经成了一座废墟,屋瓦破碎,院里长满了杂草,白梵被许夏云用铁链锁在了塔楼的最高层。 她趴在窗户上气愤大喊道:“许夏云,你个老巫婆,放我出去!” 她的声音惊飞了周边的鸦雀,同时也引出了居住在千机门的暗卫。 那些暗卫住在破败的千机门里,他们大约有三百多人,脸上都带着罗刹面具,身后背着刀。 一把银刀朝她飞了过来,她侧身躲过,银刀扎在了墙面上。 白梵惊魂未定的蹲在地上,幸好躲得快,不然拿把刀可能就扎在自己的身上了。 她起身拔出了墙上的银刀,惊奇的发现上面竟然刻着字。 等我。 白梵立即扑到窗口,破败楼道里的暗卫走走停停,她已认不出哪个是给她丢刀的人。 是谁? 她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夜空的圆月,今天又是十五了。 不知道江河哥哥在干吗?连城叔叔是不是又在派人到处找我? 她捡起身边那把已经被磨出缺口的银刀,用力的砍在铁链上。 但这都是徒劳,她已砍了两个时辰,刀都出了缺口,铁链却没有丝毫磨损。 一个黑影落在了窗上,白梵转身用刀指着他,警惕的问:“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暗卫摘下了脸上的罗刹面具:“梵儿,是我!” “江河哥哥!”白梵十分激动。 但白天她就是被许夏云幻化的江河骗来的,她不敢肯定面前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江河。 江河欲从窗上跳下来,白梵大声喝止住了他:“你别过来!” “梵儿你怎么了?”江河不解道,“我是来救你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许夏云!”白梵激动道,“你给我个证明,证明你就是江河!” 江河无奈,解开了腰带就准备脱裤子。 白梵后退了一步,惊恐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证明吗?”江河一边脱裤子一边说,“你还记得你三岁那年在穿云宗后山被狗追的事吗? 当时我为了救你被那只狗咬了一口,那个印子一直在我屁股上 ,你看了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江河了!” “停,我信你了!”白梵捂着眼睛道,“我信你是真的江河了!” 江河扎好腰带,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黑色的钥匙打开了白梵脚上的铁链。 “快跟我走!” 他牵着白梵的手带着她从塔楼上飞下,许夏云早已带人在门口等着他们。 许夏云看见江河的时候大怒道:“怎么是你?白灵竹呢?” 江河冷笑道:“我知道你想引他们过来,所以我把你留在连城山庄所有的纸条都给拿走了!”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把纸条丢在许夏云的脸上:“诺,还给你!” 江河拉着白梵向千机门外冲去,许夏云怒道:“给我杀了他们!” 她的话音落下,三百暗卫如潮水般向白梵涌了过来。 那些暗卫不弱,江河既要护着白梵又要抵挡暗卫的攻击,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了。 白梵想起南宫琉璃的话,她的武功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使用,现在算是万不得已了吧。 她夺过了一个暗卫手中的剑,挥着剑轻松斩杀了两个护卫。 江河看呆了,白梵什么时候武功变得这么厉害了?他是不是救错人了? 白梵拉起江河的手:“江河哥哥别愣着了,赶紧跑啊!” 千机门易守难攻,主要原因是想要进入千机门就必须穿过一处铁索桥。 索桥难过,二人眼看就要成功了,一支银箭朝着白梵飞了过来。 江河推开了白梵,银箭穿过了他的胸口。 “江河哥哥!”白梵连忙扶住了他,“你坚持一下,我带你离开这里!” 江河回头看了眼渐渐逼近的暗卫,他对白梵说:“你先走,我替你挡住!” 白梵紧紧抓着他的手,坚定道:“要走我们一起走,你是来救我的,你要带着我回去,不能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江河见白梵执意不肯离开,便狠心用掌力把她打到了岸上,然后自己用剑斩断了索桥,随着那些暗卫一起坠入了崖底。 “江河!” 白梵趴在崖边喊着江河的名字,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顾连城得到消息也带着人赶来的,同时赶来的还有江河的父亲江韩瑜。 “梵儿!”顾连城抱住了白梵。 “连城叔叔,江河哥哥掉下去了!”白梵紧紧抓住了顾连城的袖子,哀求道,“连城叔叔,你救救他,救救他……” “白灵竹!”许夏云在对岸兴奋的喊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个该死的女人!”白灵竹气愤的夺走了祁文彦的剑跳入崖下,白永言紧跟了上去。 “娘!”白梵身上去抓她但却抓了个空。 白梵挣脱了顾连城就要往崖下扑去,幸得李问心及时抓住了她。 “师傅,万万不可啊!”他指着崖对面向白梵说,“你看那里,你爹娘他们没事!” 白梵看向崖对面,白灵竹和白永言已经攀登上了崖面和许夏云交起手来。 于亦玉解释说:“崖下面还有一条索桥,只是被云烟覆盖了看不见而已!” “那我下去找江河哥哥!”白梵不顾阻拦跳了下去。 “我也下去找找我儿子!”江韩瑜叹了口气,对顾连城说,“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顾连城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 白梵跳下来时并没有落到索桥上,是江韩瑜及时下来抓住了她。 桥面上笼罩着浓雾看不清前后的情况,白梵感觉到危险,微微侧身躲过刺来的剑,并用三响指断了那人的剑。 江韩瑜抓住了那人的手将他拉了过来,发现是许夏云暗卫之后直接将他扔到了崖下。 索桥上有很多暗卫的尸体,他们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江河。 白梵担忧道:“江河哥哥会不会掉到崖下面去了?” 江韩瑜脸色不是很好,说:“我们去崖下面找找!” 他们在崖下找了许久,只找到伤了江河的那支银箭。 他们循着血迹追踪到一条河边,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线索了。 江河极有可能被河水冲走了! 白梵呆呆的望着河面,江韩瑜叹了口气说:“梵儿丫头,我们回去吧!” “江伯伯,对不起!”白梵跪在了江韩瑜面前,愧疚道,“那支箭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江河哥哥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斩断索桥掉到崖下来!” “江伯伯,你杀了我给江河哥哥偿命吧!” “梵儿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呢!”江韩瑜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扶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的白梵。 “伯伯不怪你,我尊重他的选择!”他笑着说,“我相信如果当时箭是射向江河你也肯定会舍命去为他挡的!” 他拍了拍白梵的肩说:“回去吧!” 江韩瑜转身走的那一刻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许夏也云死了,死在了赫连白桦的箭下。 当年只不过因为赫连康城一句“要纳白灵竹为妃”她就记恨了白灵竹一辈子。 在千机门溃败之后她更是收买了不少千机门的旧人帮她追杀白灵竹,赫连白桦知道后狠心处死了那些被她收买的暗卫。 他带兵逼宫的时候便想杀了她,但奈何她在朝中势力不弱,所以他对她一忍再忍,直到现在,他终于手刃了她。 ------------ 第八十章 终 屋外还飘着大雪,几个孩子不畏风雪在树下玩的甚是开心。 外面锣鼓震天,鞭炮齐鸣,院中倒是显得有几分冷清,毕竟新娘子的房间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李问心跑进来催促说:“准备好了吗?花轿已经到门口了!” 小花看了眼痴痴站在窗口的白梵,提醒说:“梵儿,时间差不多了!” “时间过得好快!”白梵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着他们笑着说,“真的好快!” “师傅,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别想那太多了!”他端起桌上的红盖头走到白梵身边,说,“给花儿姐姐盖盖头吧!” 白梵为小花盖好了盖头,然后扶着她往门外去。 小花握着她的手安慰说:“梵儿,他一定会回来的!” 白梵苦笑着说:“也许吧!” 距离江河失踪已经过去半年了,几大门派的人在崖下找了足足七天都没有找到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江河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把小花送上花轿之后她又在门口站了许久,不知不觉间身边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师傅,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李问心从跑出来,“我找你老半天了!” “嗯?”白梵不解的问,“找我有事吗?” “找你当然是去赤云门啊!”李问心看着心不在焉的白梵,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罢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马车赶过来!” “好!” 白梵应了一声之后李问心就离开了,不久,一辆马车停在了她面前,她也没看赶车的人,迷迷糊糊就走上去了。 等李问心赶车到门口的时候,那里哪还有白梵的身影。 “师傅也真是的,让她在这里等我她又跑到哪去了?” 马车越来越颠簸,白梵意识到不对劲,去赤云门的路应该是十分平坦的才对 李问心这是要带她去哪? 她掀开窗户的帘子看了一眼,她已经深在一处崎岖的山林之中,她忍不住问:“李问心,我们要去哪?” 她没有得到李问心的回答,于是便掀开了车门,外面空荡荡的,连个赶车的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白梵连忙从车内走出来牵住马绳,她欲让马停下来,但马匹执意往前奔腾,她根本控制不住,无奈之下她只好跳下马车。 她没站稳扑在了雪里,脸全部埋在了雪中。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戏弄我,我一定要弄死他!” 白梵艰难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她用手抹掉脸上的雪,发现她的面前竟有一排脚印。 那排脚印是单向朝着她这个方向来的,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后面却又是一展平。 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撞鬼了吗? 她连忙起身往左边的空地跑去,她在奔跑的时候发现除了她的脚步声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猛然回头,身后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又走了几步,余光瞟着身后,另一个脚步声仍然在,但她确定自己身后真的没有人。 见鬼了,真的见鬼了…… 她想下山,但四周白皑皑的一片根本分不清方向。 突然有东西压住了她的裙摆,让她又摔了一个狗吃屎。 白梵趴在地上久久未起来,江河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是摔倒撞在石头上磕晕了过去? 他走到白梵身边,刚蹲下白梵就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 “哈哈,小样,被我抓住了吧!” 她盘腿坐在地上,伸手去摘江河的面具:“让我看看你是谁!” 江河抓住了她的手,调戏她说:“你若摘了我的面具就要对我负责!” “嗯?”白梵愣了一下,“负责?看一眼要给钱吗?” “不是!”江河坏笑着说,“要以身相许!” “你那什么脸啊这么贵?”白梵松开了他,嫌弃道,“我不看了,你有多远给我走多远啊!” 她挣脱了江河的手往相反的方向爬去,并且警告他说:“我提醒你一下啊,你要是再敢蹦出来吓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江河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样子在雪地里爬,白梵没好气的往他脸上踹去,江河也不躲。 面具被踹到了地上,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白梵愣住了。 她连忙转身,激动的眼泪瞬间掉了出来:“江河哥哥,真的是你吗?” 江河伸手搂住了她,温柔道:“是我,梵儿我回来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白梵大哭道,“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江河忍着泪解释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我,但那时我伤未痊愈,我怕吓着你!”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白梵担心的问。 “我的伤已经无碍,只是……”江河犹豫了一下,失落道,“我的武功全没了!” 她搂着江河的脖子安慰说:“武功没了不打紧,以后我保护你!” 她把头埋在江河的胸口说:“以后我天天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江河捏着她的脸笑着说:“我方才说了,看了我的脸是要以身相许的!” 白梵嘴角上扬,用力将他推倒在雪地里,说:“许就许,谁怕谁啊!” —————————————————————— “玉萧笙你这个该死的磨人精!”舒飞气愤的吼道。 雪山上风雪声太大,他气愤的怒吼传到玉萧笙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声若蚊蝇。 玉萧笙裹着厚貂落后了他许多,他似听见舒飞在叫自己,便问:“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说你是个磨人精!”舒飞回头骂了他一声。 他后悔自己当初真不应该承诺玉萧笙帮他找狼崽子。 更令他没想到的这厮竟然得寸进尺,高原上的狼崽子看不上,硬是要拽着他来雪山上找雪狼。 “在金玉楼没被火烧死,现在快要被冻死了!” 舒飞嫌弃的看了玉萧笙一眼,自言自语说:“早知道就不救他出来了,烧死他算了,折磨人!” “你等等我!”玉萧笙坐在雪中无力的喊道,“我感觉我腿没知觉了!” 舒飞无奈,又折回去拽着他的领子拖着他前进,警告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要是再答应陪你来这种鬼地方,我就认你做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