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一回 第一回 似雾似雨又似霾,任凭世人把命参。睹一睹,看前路弯弯,途中阻隔着多少峰峦;笑一笑,望身后波澜,如风飘散得无影无端。穷尽牵扯,叹话凉情暖;万千纠葛,引生死悲欢。回眸顾,将心事低低诉予杯盏,问谁愿朝夕相伴?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华夏大地刀惊剑响、沙场漫漫,在经历了漫长的分分合合之后,终究,还是归于了又一段纷扰不断、战乱不休…… 混沌人世,嘈杂不堪。诸侯国各自为政,老百姓流离失所。或为逃避,或为归隐,于是乎,普天之下,红尘之外,一群渴望平安、企盼超脱、诉求长生的修仙人士便应运而生。 彼时经年,不知多少个春秋飞逝,世人仍解脱不开恩怨情仇、爱恨纠缠的枷锁与羁绊。冥冥中,正、邪、中立三大阵营并立于世。五行方术、八卦玄机、奇门遁甲、巫蛊魔障,诸如此类,种种这般,无限功法,均被修仙人士们参透领悟、运用自如,自此,门派林立的局面由此诞生! 寒冬腊月,在一间昏暗狭小的屋子里,床榻之上,棉被紧裹,正酣睡着一位俊朗青年。何曾想,对于他来说,每晚都是失眠夜,难得有一回能真正闭上眼睛的成眠时间。 睡梦中,那段刻骨铭心的密室谈话回忆,在他的脑海中,再一次淋漓尽致的展现。在此前的无数个岁月里,那段回忆隔三差五的就已经反反复复地出现,真可谓是令他魂牵梦绕、朝思暮念。 …… “东拓啊,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与坎坷,今天,你总算通过了我派的潜伏测试。看来,这些年,老朽对你的训练和栽培,没有白费。”密室内,一名目光如炬的银发白须老者坐在石凳之上,凝视着身前如低头认错般站着的俊朗青年说道。 “感谢掌门师尊的认可,弟子愧不敢当。这些年,您辛苦了!之前您所说的要安排给弟子去完成的任务究竟是什么?请您示下。”正低着头的俊朗青年思维清晰、神情淡定地问道,双目不敢正视面前的这位老者。 “当今天下不宁、诸侯割据,我等修炼之人决不能苟且偏安,而应意图九州太平、万民安康,匡扶那个统一、和谐的华夏江山。可是,总有一些邪恶之徒不断阻挠着我们的意愿,他们狼狈为奸、结为同盟,甚至还创立出一个又一个的魔教,实在是令人发指。我派作为正道门派的泰山北斗,受天下同道中人的倚仗和敬重,断不能袖手旁观任由魔教发展壮大。老朽经过再三思量斟酌和考察审视,今决定命你去完成三项任务,不为自己,只为天下苍生。你可愿意?”银发白须老者用低沉清脆的嗓音问道。 “弟子自打生下来,就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承蒙掌门师尊收留,并将弟子抚养长大,这才不至于做一辈子的孤儿,此等大恩大德,弟子无以为报。掌门师尊对弟子的谆谆教诲,弟子没齿不忘。不管是什么任务,也无论有多艰难,就算死,弟子也一定要完成它!到底让弟子去做什么,请掌门师尊示下。”俊朗青年坚定地回答道。 “第一项任务,潜伏到最大的魔教万灭神殿去当卧底,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将他们每一次残害正道同门的阴谋摧毁,该通知我派的事情,想方设法也要及时传话。特别是引导天下纷争的离间计划,绝对不可以让魔教得逞。而且,为护你周全,我已经暗中调度了另一个人保护你,他的身份你不便知晓,只能告诉你,他也在万灭神殿,你可以把他当做是你的策应。第二项任务,伺机诛杀鹊仙岛的妖女黎仙姑,此女与万灭神殿沆瀣一气、暗通款曲,为万灭神殿提供丹药补给,是万灭神殿作恶的帮凶,二者犹如一丘之貉,不得不除。第三项任务,在万灭神殿做事的过程中,寻觅打探‘四羊方尊’的下落,找到以后,火速通知本派,必须不择一切手段,力争夺回。这三项任务,都听明白了吗?”银发白须老者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掌门师尊放心,弟子记下了,断不敢忘。前两项任务弟子定竭尽全力,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这第三项任务……‘四羊方尊’有什么用处,为什么我派一定要把它夺回来呢?”俊朗青年抬起头呆呆的看了看老者,疑惑地问道。 银发白须老者似乎不太高兴,眉头紧锁、脸皮绷皱,眼神里冒出了愤慨恼怒的火花,然而依旧平静且柔和地回复道:“不该知道的,不用打听。以后啊,不管走到哪里,少说、少问、多做,切记!今日言尽于此,出了这间密室的门,形式上,你便不再是本派弟子。认识你的师兄弟们,我会安排他们新的去处。有关你的记录卷宗,会被焚烧销毁。我派的弟子名册上,你也将被除名。你只管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对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老朽的孙女梦溪吗,事成之后,我将她许配给你,成全了你们这桩美事。”说罢,银发白须老者从石凳上站起身,瞪大眼睛,用右手食指点着青年的额头嘀咕道:“记住喽,任务完成之前,永远不许你再回来!”随后嘴角翘起,浮出一抹坏笑的表情,还伴随着“哼哼哼哼哼……臭小子”的蚊子叫声音。说完,银发白须老者拂袖出门而去。 那一刻,青年凝望着老者的背影,目送着老者的离去。刚才老者对他说的那几番话,声声入耳,字字珠玑,特别是许诺将孙女梦溪嫁给自己的那一句,令他灵魂深处感到震撼。只不过,经过了多年的训练及打磨,青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波澜深藏心底的绝世定力。就算是这等天大的喜讯,他听到后,显露出的依旧是那般镇定自若的坦然和淡定。殊不知,他已经欣喜若狂、近乎疯癫! …… 天还没有大亮,床铺之上的他眼皮颤动、逐渐苏醒。对他来说,身处敌营的感觉,很惊险,每一句应答交流、每一个举止动作都可谓是如履薄冰。 果不其然,“砰”、“砰”、“砰”,毫无征兆的突然之间,寝室(宿舍)的房门不知被谁正用力地敲响!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二回 第二回 在有节奏的敲门声连续性的摧残下,正卧于床榻之上的俊朗青年双目猛地一睁,瞬间被彻底惊醒。只见他一个三百六十度侧空翻从床上跳起身,弹指一挥间,双脚已然穿进了床边的鞋履,淡紫色外衣披裹,发髻一扎,腰带一系。 刚一打开房门,站在外面的同样穿着淡紫色服装的人就焦急地喊起:“唐东拓,赶紧赶紧,叶堂主吩咐下来,你赶快跟着我一起去正殿议事。”那人才刚说完,就一把拽起唐东拓的胳膊往外拉。 “到底出什么事啦?怎么这么急?天才刚朦朦亮哇!”唐东拓一边跟着那人快步疾走,一边抬手搓揉了一下眼角,故意装出一副嗜睡的劲头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叶堂主下的命令,召集本堂的所有骨干到正殿议事,具体什么事,等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那人很无奈地回应道。 唐东拓打入万灭神殿已有三个年头,这三年来勤劳质朴、兢兢业业,只要是不违背天地良心、不损害师门利益的事,他都按堂主吩咐的去做,以获取领导级门人的信任。说来也怪,堂堂魔教第一大派万灭神殿,在唐东拓的观察下,三年来并未发现做过什么离间诸侯、祸乱天下百姓的事。唐东拓时常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的地位太低,凭自己目前的身份还看不到魔教见不得光的阴暗面。 万灭神殿地处蜀中腹地,四面八方环绕着高低起伏的陡峭山岭,唯独留出了一方阔野平原在众山环抱的最中心。 没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金碧辉煌的正殿——万灭神殿的主体建筑。 这座正殿占据着辽阔、宽广的建筑面积,高数十丈,绵延数里,高层侧翼钩角分明、轮廓方正,屋顶的瓦片上雕龙画凤、独具匠心。远远看去,整座宫殿规模浩大,比邻近的几个偏殿加在一起的总和还要夸张。 唐东拓与拉拽着他的那个人快步速地冲上正殿大门口的数百格巨石台阶,直奔殿内。 一进正殿的大门,映入眼帘、昂首仰望到的就是前方高台之上的五把奢华座椅,除了最中央的一个座位上没有坐人以外,其余四个位子上都正襟危坐着浑身(通体)深紫色长袍的人。唐东拓与签他胳膊的那人同时环顾四周、左右张望,这才注意到其它分堂的上千名弟子们早已恭候在了此处,列队而立。看样子,自己反倒是最晚到的一个。 “叶猛,看看这刚进来的是你们堂的弟子吗?”高台之上,从左往右数第四把座椅的人伸手向台下一指,架子十足地问道。 “启禀范长老,正是本堂的弟子唐东拓与胡包。”堂主叶猛抱拳拱手回复台上那人,并立即用眼神瞟了一下胡包,示意他带着唐东拓赶紧站进本堂的队伍里去。 “呃,这样……咳咳咳……呃,换作是平时呐,本教极少召集全体弟子来正殿议事,由于这次的情况非同一般,大清早的把大伙儿叫起来,希望众位也能够理解和体谅。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或许诸位当中有些人还不清楚,那么,接下来,就由介护法给大伙儿讲一讲事态背景的严重性。”坐在第四把椅子上、年纪略大却仍旧乌发黑须的范长老侃侃而谈。 当事时,坐在左数第一把座椅上的人站起身来,侧过头去用富有深意的眼神(目光)瞄了瞄范长老,随后面向大庭广众,说道:“各位堂主、弟子们,大家也都清楚,教主为了参研绝世功法,常年闭关,不问政事。长期以来,本教的一切大小事务主要靠范长老、徐长老、吴长老分担操持,而介某年纪尚轻、资历尚浅,幸得(承蒙)教主器重,无意间坐上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交椅。尽管如此,介某从不揽权,始终以本教安危为己任,所以,很多重大事务,介某不想拍板拿主意,还需仰仗三位长老。今天这事,事关重大,还得请……” “好!那就我来说!一个个推来推去的成何体统?”一个面红耳赤的粗皮中年男子威武地站起身扯起嗓子一吼,打断了介护法的话。 介护法又委屈地坐了下去。 这位姓介的护法一脸的痞相,要不是说起话来还算正经,活脱脱就一痞子形象。尖嘴猴腮,其貌不扬,年纪轻轻,高挑骨感。尽管如此,乍眼看去,倒是觉得他还蛮有一番风味,并不觉得他的长相是丑,而是另一种风流倜傥、潇洒随性的完美容颜。 “本教自教主而下,设有一护法、三长老、九大分堂,范长老是内务长老,主司本门繁杂内政琐事,平日里过于操劳,今儿个不想开口也就算了;徐长老是执法长老,主司审察刑罚,不开口,也能理解;介护法是教主最为宠幸和信赖的臂膀,又身处高位,不愿意开口,咱们也拿他没办法。干脆啊,就由我老吴自己来说!我主司外务交往,由我来说,合情合理,更符合上述三位的心意!我没说错吧?”坐在第三个座椅上的吴长老,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用奇怪的声调唱道。 “介隐惭愧!”介护法望着吴长老俯首低声呻吟道,仿佛是在认错,又或者是为了给足吴长老面子,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 “据探子回报,几个时辰之前,那些个所谓的正道门派,居然在昆仑山集结,搞了个‘六派会盟’。他们会盟的目的,就是为了商议如何铲除我教。听说,如今他们意见已经达成了一致,就是六大门派联合起来,一起对我教展开大举杀伐。昆仑山往东便是蜀山,他们准备抢夺我们的奇珍异宝、修炼丹药、神器财物,屠杀我们的弟子和弟子家人(亲人、父母妻小)。众位评评理,他们是不是一群强盗?依我老吴来看,是可忍,孰不可忍!”吴长老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一面在说话,还一面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齐心协力,迎战外敌……齐心协力,迎战外敌……齐心协力,迎战外敌!”台下响彻了弟子们异口同声的回音。 “大敌来犯,请吴长老示下,我等该当如何御敌?敌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照我看,都是群乌合之众,不必放在眼里。六大派联合,纯属虚张声势,以本教如今的实力,足可应付。叶猛愿主动请缨,恳求吴长老命我灭剑堂前去迎敌。”灭剑堂的堂主叶猛在台下毛遂自荐道。 “漂亮!叶堂主勇气可嘉,值得褒奖。然而,如果我告诉你,六大派里面的其中一派,是静霞山庄,你还认为他们不值一提吗?”一直默不作声的第二把交椅上的徐长老终于发话。此人洞察秋毫、老奸巨猾,习惯性的审察他所看见的所有人,窥探每一个人是否有触犯教规的蛛丝马迹,经常扬言会秉公执法,在他的铡刀下是否有冤假错案、栽赃陷害,无人知晓。 在场的全体人当中,有两个人,当他们听到“静霞山庄”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中微微有所震颤,呼吸变得略微急促些,仿佛听到的是震耳欲聋的关键词汇,而不像大多数人那样的平静和泰然。好在他们在第一时间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和心态,使自己的情绪能够随大流,不致于露出任何的破绽。这两个人里的其中一个,就是唐东拓,至于另一个是谁,还有待唐东拓去探究。 “什……什……什嘛?徐长老,你说的是正道天下第一大派——静霞山庄?”叶猛顿时吓傻,蔫了底气,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番豪言壮语、豪情壮志。 “哼,什么正道天下第一大派,依我看,静霞山庄和其它所谓的名门正派是一个嘴脸,只有修炼他们家自己的仙才是修仙,只要是与他们家理念不同的修仙门派,均为旁门左道(邪魔外道)。”范长老没好气地应和道。 “那岂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另一位分堂的堂主不由得叫唤道。 “大敌当前,本教上下务必同心同德、同仇敌忾,誓必上下一心、通力协作,合力剿灭来犯奸贼。现由我老吴来进行分工,灭刀堂、灭戟堂、灭棍堂,你们三个分堂负责守住正殿、偏殿及耕作区,尽全力确保全教门人的妻儿老小不受到伤害,‘人命’的安全高于任何财物的安全,都明白了吗?”吴长老下达第一道御敌懿旨。 “遵令!”高台之下,灭刀堂、灭戟堂、灭棍堂的堂主齐声回应道。 “灭锤堂、灭斧堂、灭镖堂,你们三个分堂负责守住蜀山过道的半山腰,假如敌人穿透了第一层防线,希望你们能够阻挡下来。”吴长老下达第二道御敌懿旨。 “放心吧!定不辜负吴长老所托。”高台之下,灭锤堂、灭斧堂、灭镖堂的堂主齐声回应道。 “灭剑堂、灭钩堂、灭叉堂,你们三个分堂负责守住蜀山屏障西面外侧的山脚,你们三个分堂的弟子均是我教的精英,第一层防线能不能守好,就看你们的了!”吴长老下达第三道御敌懿旨。 以叶猛为首的三个分堂的堂主抱胸弯腰鞠躬,示意定回全力以赴。 各就各位,各司其职,按照分工,各项守卫工作便这样紧锣密鼓、如火如荼的展开。 刹那间,忽大风起,乌云遮日,清晨不见阳光,一场可以预见到的轩然大波(惨烈之战)就此爆发。 “且慢!作为彩蛋,本座还给诸位带来了两个好消息:这第一嘛,本座在闭关期间,已经灵魂出窍仙游寰宇,总算悟出了绝世功法;这第二嘛,咱们的铁杆盟友控兽谷也将赶来助阵,作为咱们的外援。惊喜不惊喜?开心不开心?”正殿大门外,一位身穿黑衣、满脸笑嘻嘻的“人字须”中年男子突然从天而降,似乎不太正经地嬉笑道。 “啊!那是……教——主——?”很多看到这一幕的弟子们纷纷惊诧地呼喊道。 介护法与三位长老见状,惊讶地互相之间望了望,立马施展飞身的法术,也迅速从高台之上向着殿外飞冲过来。 “真的是教主?教主,你不是在闭关吗,什么时候出关的,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呀?”范长老首先迎上去绘声绘色地讲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范长老绝对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介护法及徐长老、吴长老也随即走到教主跟前,用正规仪式问候道:“属下参见教主。” 没想到,教主的脾气倒是有点怪,完全不理会范长老、徐长老和吴长老,俩眼珠子瞟都不瞟他们一眼,当作没看见,而是径直走到了介护法的身前,咧嘴一笑,喃喃道:“介隐啊,大敌当前,随我一起去杀个痛快吧!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俩直接去敌营的指挥大帐,看看是哪个短命鬼胆子这么大,胆敢聚众攻伐本教地盘。” 介隐微微愣了极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很快便向教主投过来一个坚定的眼神,答复道:“为了教主,为了万灭神殿,一个字:‘干’!”教主听到后,欣然一笑。 殊不知,实际上介隐的内心深处无比的复杂,紧绷的神经忽上忽下。先前教主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听闻“六派会盟”的消息还令他精神亢奋、血脉膨胀,本以为(寻思着、琢磨着)剿灭魔教指日可待,毕竟静霞山庄的威力可不是浪得虚名,此战正道六派赢面很大。可现在教主突然驾临,教主的功法非同一般,再加上控兽谷的外部力量,只恐……六大派危矣! 由于介隐事先早已得到消息,了解(清楚)唐东拓的真实身份,如今自己需要陪伴教主左右抽不开身,只能寄希望于唐东拓把这个消息传送出去了。可是,令介隐最担心的是:唐东拓目前还只是万灭神殿旗下的一个分堂的一个小小的喽啰,他具备施展手脚的能力和机遇吗? 话分两头,背对着万灭神殿建筑群的蜀山外侧山脚位置,唐东拓正随叶猛堂主以及另外两个堂的弟兄守在此处。 此刻的唐东拓,内心也在激烈的挣扎,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心想:如果我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去攻击静霞山庄的同门师弟师妹们,那我就和禽兽无异,也会对不起掌门师尊,但是可以更加取得堂主及长老们的信任,为日后刺探鹊仙岛与“四羊方尊”的情报打下基础;可如果我不拼尽实力,做事不卖力的形象一旦被人瞧见,等传到堂主、长老们的耳朵里,难免不引起别人的猜疑(怀疑),而且打斗过程中被正道同门自己人杀死都有可能;再或者我倒戈相向,直接斩杀万灭神殿的弟子,虽然可以为师门立功,但是将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掌门师尊的千秋大计就会毁于一旦。哎!真不知应该如何做才好,怎么办呢? “快看,那边是不是六大派的人?他们杀过来啦!”其它堂的一名弟子望着前方远处树林里高喊道。 “拿起兵刃(武器),准备迎敌!”叶猛吼叫道。 众弟子得令,胡包马上凑到唐东拓耳朵边上,侧着眼珠子斜视着唐东拓,用手掌半掩着自己嘴巴,轻声提醒道:“喂!你在干嘛呢?没听到吗?拿起剑,准备迎敌呢!” 唐东拓迅速反应过来,望着胡包装腔作势地说道:“我最近偷懒了,剑没磨,剑刃生锈了,拔出来要是被叶堂主看到,不会挨罚吧?” “我去!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看‘你’呀!赶紧抽出来,运用平日里我们学习的经脉回路运气法则调息,调息好了就杀将过去!赶紧的,我先冲咯!”胡包说完,立即冲上了前去,与六大派的弟子们正面交锋。 “好!俗话说得好,‘有舍有得’,为了掌门师尊的三项任务大计,对不起,同门师弟师妹们!我没有选择。”唐东拓咬紧牙关,做出了不得不做出的艰难抉择。 六大派里,其余五派果然尽是些个乌合之众,不堪一击。须臾片刻,其余五派的弟子就被万灭神殿灭剑堂、灭钩堂、灭叉堂三个堂的弟子们杀个片甲不留。不曾料到,浩浩荡荡的六大派连蜀山山脚这一关都过不了。 正邪双方缠斗了许久,互有伤亡,正派的损失更加惨重。战到最后,正道中人只剩下十几名静霞山庄的弟子,而唐东拓所在的灭剑堂几乎完好无损。 “投降吧,废物们!没个三两三,也敢来蜀山?”眼都杀红了的胡包,用剑指着敌人,诋毁(挑衅)着前方数丈开外的静霞山庄弟子。 “休养猖狂,邪教弟子,看招!”一位身穿橙黄色掺夹粉色裙摆的白皙女子从远处树林间飞身而来,手持双剑,望着万灭神殿的人这边唾骂(怒斥)道。 “是师姐!师姐你可算来了,魔教的人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静霞山庄的几个后辈善男善女一见有人来救,霎时眼泪横流,喜出望外地呼唤道。 那位白皙女子长发飘飘、仙衣楚楚,乌黑秀发上的蝴蝶形发钗闪闪发光亮晶晶,耀眼而夺目。一看到她,就给人一种出尘脱俗、仙女下凡般的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正魔两方的人马反应过来,白皙女子的双剑在她飞身旋转时所舞出的七彩虹霞光晕浪花,就已经波及到了万灭神殿三个堂的前排弟子身上,只见被彩色光晕浪花触碰到的人,无不顷刻倒地、吐血不止。伤重的人当中,就包括了刚才满口狠话的胡包。 唐东拓见胡包中了剑气,毕竟是朋友,于是火速从远处跑了过来,搀扶起倒地吐血的胡包。抬起头,向伤他者那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正举着双剑站在自己前方威风凛凛的白皙女子,竟然是自己深爱着的梦溪师妹! 而此时的梦溪,刚刚一击便轻巧得胜,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眼睛里只能看到敌人和乌云满布的天空,潜意识里没有想过去辨认任何人或物。 只见唐东拓渐渐低下头去,拨乱额头的头发以遮挡住自己的脸,不声不响,驮着胡包向山脚腹地后方走去。 灭剑堂堂主叶猛带上几个弟子冲了上前来,狂吼一声:“哟!终于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了哈,还是个妞!正愁杀几个废物不过瘾呢!行,今儿个就让你这小妮子见识一下我叶猛‘晕剑咒’的厉害!”看架势,叶猛准备施展出他的看家本领“晕剑咒”,这是他本人悟出的独门修炼秘法,只修习过一般功法的人恐怕破解不了。一旦中招,当场就会晕厥昏死,只能任人宰割!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三回 第三回 对于梦溪师妹的功法深度,以及叶猛堂主的大致实力,唐东拓都心知肚明。根据唐东拓的预判和分析,综合此二人的整体功法来看,梦溪师妹道行更深,身法更加敏捷,自己从小在静霞山庄壮大,本门的功法有多强,再清楚不过。可是,叶猛的“晕剑咒”具有很强的意识干扰能力,也是非同小可的偏门怪招,要是梦溪师妹不小心被击晕,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唐东拓背着伤势极重的胡包已经走到了三个堂弟子布阵的最后方——山脚岩石边,只求不暴露身份、必须以掌门师尊嘱咐(交代)过的大局为重。然而,他思前想后,左担心右不舍,目光呆滞地站在山脚下好一会儿,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做出了一个比较冲动的决定,但是,他不后悔! 只见他迅速放下重伤的胡包,撸起袖子,紧握双拳,调头转向,快步冲向梦溪师妹与叶猛交手的最前线,准备不顾一切地“英雄救美”!假如梦溪师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尽管他的这个举动引起了三个堂驻守弟子莫名奇妙的观察,但是却并没有人去在意,大敌当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前方的叶猛堂主与敌派女高手的战局所吸引。 沿路上,唐东拓看到大量的三个堂的弟子正在大跨步的后撤,保持距离,仅仅用目光死死地注视着敌人。越撤越后,以便于叶猛施法,免得遭到叶猛“晕剑咒”的干扰和伤害。毕竟功法是不认人的,一经发出,所有中招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此时此刻,遥看位于蜀山千里之外的河西走廊层峦叠嶂处,一座气势磅礴、形态巍峨的静霞山庄便座落于此。山庄的弟子禅院中,银发白须老者正在大发雷霆地宣泄着自己激动的的情绪(脾气、怒火):“梦溪背着老朽离家出走,居然没有人禀报给我?快说!‘六派会盟’攻打万灭神殿?这是哪个败类想出来的馊主意?我不相信是梦溪,我孙女还没那见识。” “启禀掌门师尊,师姐她……她她她……她也是怕您不同意,所以……才命令我们瞒着您的。我们知道错了,请掌门师尊责罚,这事,您可千万不能怪师姐呀!师姐她也是接到别人的‘密保’才率领师弟师妹们下山的。”一名相对年长一点的徒弟站出来解释道,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生怕受到责罚,又不忍心师姐受到牵连,一心想为师姐开脱罪责,情急之下,却还是抖出了真言。(在梦溪临行前,曾叮嘱此人无论她爷爷怎么逼问,都不可说出真相,打算等立下奇功之后再回山门报喜。) “‘别人’?哪个‘别人’?快快快,把你知道的,给老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必须据实禀报。”老者焦虑、急切地望着这名弟子,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掌门师尊,我说我说。前些阵子,有个人带来了一大箱的厚礼,皆是我辈修仙之人所梦寐以求的进补丹药和名贵药材,刚巧那天您不在山庄里,于是梦溪师姐便出来迎宾。后来,我在给客人端茶倒水的过程中,无意间听到他与梦溪师姐的谈话。客人提出了一个‘七派联手’的‘铲魔计划’,择日在昆仑山集结,由我派作为主导,领导其余五个正派从正面迎击万灭神殿。而客人所属的控兽谷则从蜀山的另一侧以万灭神殿盟友的身份进入万灭神殿内层,正好那时候万灭神殿的大部分门徒都已经派去迎战六大派,然后控兽谷就可以直接倾覆万灭神殿的老巢总坛。我和梦溪师姐听过后,一致觉得这个‘铲魔计划’堪称天衣无缝、完美绝伦,连一向不问世事的梦溪师姐都觉得是个机会。所以,最终梦溪师姐答应了下来,并以您的口吻飞鸽传书给了其余五大正派。再后来,您也就都知道了。其他知道这事的弟子基本都被梦溪师姐给抽调走了,门中的师弟师妹们,大多也并不知情,请师父手下留情,开恩啊!”这名弟子一字不漏的全盘托出,心想不再隐瞒师父,就可以得到原谅和宽恕。 “混——账!愚——蠢!你们这些个酒囊饭袋(浑球),这等大事,竟然都敢帮着梦溪瞒着我。梦溪不懂事,你们也是傻缺吗?简直是胡闹!”老者嘴都气歪了,望着众弟子唾骂道。 老者本想一气之下废了这群弟子,以解心头之恨。但是一想到梦溪还在万灭神殿的地界范险。只见老者二话不多说,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立马面向禅院的大门口,拔出佩剑,向上一扔,佩剑很快悬浮于半空中不动,而后施展出通天的法门,腾空一个跳跃飞上了佩剑,顿时,全身金光闪现,“嗖”的一声,向着山外远方御剑飞驰,不见踪影。 话分两头,再回到万灭神殿这边,教主正带着护法介隐,孤身二人,偷偷潜入到位于昆仑山的六派首脑指挥营帐。 教主轻轻推开大帐的帆布,发现里面仅仅坐着两个人,于是示意身后的介隐没有危险,俩人便直接强行窜入。俩人出手极快,每人掐着营帐内一人的脖子,开始逼问。 “老实点,别出声!我乃万灭神殿头目,人称‘教主’,我现在问你几个事,务必从实招来!”教主弯着腰竖起眉毛盯着他正掐着的那人恐吓道。 “咳咳咳……好……好好好。求……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说。”被掐者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几发沙哑的声响。 “这里就是‘六派会盟’的中军大帐?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其他人呢?你们两个又是干什么的?”教主盘问道,稍稍也把手带松了一点,方便那人说话。 “对对对,这里就是中军大营。我和他分别都是各自门派的掌门,我是天一派的,他是滴水洞的。‘六派会盟’并非我们的本意,实在是迫于静霞山庄庄主阴风散人的淫威,不敢不来啊!谁知我们五派来了之后,才发现阴风散人并没有亲自到场,而是派他的孙女前来与我们会盟。没办法,来到来了,被架上去了还能怎么办,除了攻伐,别无他选呐!其他三个门派的掌门率领部众一起去前线了,我二人怕死,所以自己没去。球你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天一派掌门哀求道。 教主把眼珠子转过去看了一眼介隐,示意他盘问他手里掐着的那一位,已验证刚才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介隐会意地点了点头,向着手里掐着的那人冷冷地问了一句:“喂,你是滴水洞的洞主,对吗?刚才,他说的话里面,可有欺瞒之处?指出来,我放你走。” “没错,没错,他说的全是真话,我们……呃!”没等这人把话说完,猝不及防之下,教主就发过来一道犀利的掌风,直接把这人的心脉震断,当场暴毙而亡。 几乎同一时间,教主手里掐着的那一位,脖子也“咯噔”一下被拧断。 教主的这个举动,让一旁的介隐惊出了一声冷汗。霎时间,手掌心里、背脊两翼,全都在冒汗。 “教主,这就把他们杀啦?他们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威胁呀!”介隐放下手中的尸体,偏过头去纳闷(不解)地问道。 “喔,我这双手一时走火,没太留意,一不小心就把他们杀死了。呵呵,杀就杀了呗,难道留着他们回去组织弟子再来我教报仇吗?”教主的脸色瞬间变得嬉笑顽皮,风趣地回答道。 介隐听过后,稍微短暂的愣了愣,然后附和着假笑道:“呵呵呵,还是教主英明,瞧属下这脑子,刚才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既然已经查明,敌方果然是虚张声势,六大派不过只是个幌子,实际上只有静霞山庄才算是真正来挑事的。况且,区区一个静霞山庄的小丫头片子,率领着一群还没断奶的稚嫩弟子就来攻击我教,说出去,还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咧!介隐啊!这里没咱俩什么事了,回去歇息吧!”教主轻描淡写的侃侃而谈,完全没有了压力和忌惮。 “是,教主。”介隐跟随着教主直飞冲天,奔赴万灭神殿耕作区各自的住宅府邸。二人的府邸隔得不算远,但是也有数百上千步的距离。最关键的,介隐是在教主进入房间之前先进的府邸,进入时的动作神态是那样的清静自然、闲散惬意,介隐故意让教主看到这整个过程,哪怕不远处的教主并没有特意去注意他。 谁能想到,介隐进入自己屋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火速急忙乔装改扮,头戴黑帽,脸戴面罩,再换身简易洒脱的紧身黑衣。这番举动的急促和紧凑,与刚才进门之前的轻松缓慢形成鲜明对比。 介隐换装完成后,迅速打开府邸的后窗,悄无声息地跳窗而逃、飞身离去。 山脚战局这边,叶猛堂主的“晕剑咒”已经施展,此招数可使听到咒语的人出现耳鸣、眼花、眩晕等症状,很快,静霞山庄的后辈弟子无不倒地,并惨叫耳朵疼、脑门痛。 梦溪一边用护体功法掩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咬紧牙关坚挺着挥舞着双剑,向着叶猛击出道道剑花。殊不知,剑花全部打偏,叶猛站在那里不动梦溪都打不准。梦溪做梦也没有想到,护体功法根本没多大用,在自己的视线里,任何事物都由一个变成了两个,根本看不清人,模糊不堪,天旋地转。尽管自己还在拼命的发功,却已然成了徒劳。 突然,不知什么东西,仿佛是一种暗器,从天而降,直桶桶地砸在叶猛的天灵盖上,并于瞬间之内,像冰块融化般,在叶猛的头顶幻化为无形。远处那些在场所有的三个堂的弟子,由于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尽管他们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战局,尽管他们并没有眨一下眼皮,然而还是没有看清楚叶猛堂主受到暗器重创的这一幕。 只见叶猛堂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奇妙的停止念咒,七窍流血,仰面一趟,直接倒地。 万灭神殿的众弟子见状,感觉情况不对劲,便如潮水般向着叶猛的尸体疾速奔涌过来,看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之前从山脚后方疾驰而来的唐东拓也正巧赶到。 令唐东拓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尚未出手,叶堂主就一命呜呼了。目瞪口呆的他站在人群中,痴傻地望着眼前的场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怎么会……?梦溪师妹的功法什么时候练到了这么高强的境界? 而梦溪及剩下的静霞山庄弟子,趁着大伙儿都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赶紧相互搀扶着爬起身,见敌方弟子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己方这边,拖着疲惫(倦弱)的身躯,趁乱调头向西一路狂奔,就这样,狼狈地逃走了。远在昆仑山的大后方,还有一小股势力在那里留守接应。 站在嘈杂人群中的唐东拓,看到了梦溪从爬起到逃走的整个经过。尽管看到本门(静霞山庄)被敌营(万灭神殿)给打败,默不作声的他,有些许失落,但是只要梦溪没事(没有受伤)。梦溪能够平安,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自己做什么都值了。 “今日,以我三堂之力,就将六大派打个屁股尿流、落花流水,真是痛快!可惜了叶猛堂主,却挡在前面,壮烈牺牲(捐躯)了!把叶堂主的遗体抬回去,我等必须将战报尽快回禀给教主和长老们。”灭钩堂的堂主此时站出来,向着三个堂一起指挥道。 “现在,我们要把善后工作做好。先前还有那么多中了敌人剑气的重伤者,必须抓紧时间抬回去进行医治。我依稀记得,部分伤者还被兄弟们驮到山脚后方去了,也要一并抬回去施救。”灭叉堂的堂主挺身而出,向着大家伙儿号召道。 魔教上下精诚团结,众弟子连忙响应号召。 唐东拓沉下心来,也回忆起了重伤流血的胡包还被自己搁在了山脚那里,立即回身,准备去把他抱回正殿总坛。 谁知,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半山腰上冲下来三名灭锤堂弟子,一边往山脚下冲,一边异口同声地高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大事不好啦!偏殿起火,正殿被围!”山脚下的人马上传上去一个回音:“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出了何事)?”其中一名灭锤堂弟子边下坡、边放声高吼道:“就在刚刚,控兽谷的人从东侧进入了我派,没想到,进来后,他们竟然临阵倒戈,屠杀我教门人。他们还放出来一只超级大的狗熊,那狗熊已经将灭刀堂、灭戟堂、灭棍堂的许多兄弟给咬死啦!”那人的叫喊声比杀猪声还要难听,却令全体魔教弟子那样的撕心裂肺的痛。山脚三个堂的弟子听到后,更是当场懵圈,话都说不出来。 连同唐东拓在内的山脚下所有魔教弟子(包含堂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可预见与极度恐慌,宛若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旦夕祸福、无法捉摸。所有事情的发生,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 原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山体另一面的盆地平原——万灭神殿建筑群所在地,正饱受着灭顶之灾。 早在片刻以前,控兽谷刚刚倒戈相向、放出狗熊的那个时候,受到杀戮声响的滋扰,介隐及三位长老第一时间就从各自的府邸冲出,以应对控兽谷强敌的来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四回 第四回 此时的介隐,不知何时早已换回了自己原先的那身深紫色正装长袍。只见他与三位长老站成一排,准备大家一起并肩共同应战。四人皆双手发功,以经脉回路散发出的功法之力护绕周身,以防控兽谷的高能功法攻势。 控兽谷这边,控制大狗熊的那个人是他们的蓝甲圣使。“圣使”是控兽谷的领导层高级管理成员之一,好比万灭神殿的长老级别(档次)。 蓝甲圣使一边施展巫术操纵着大狗熊为其冲锋陷阵,一边挑衅道:“天下间,门派无数。中立阵营皆韬光养晦,与外界不结恩仇。正派中人皆惺惺作态、标榜正义,满嘴的仁义道德、天下苍生,实际尽是些凶残、暴虐、贪婪、虚伪之徒。你我两派同为魔教,凭什么由你万灭神殿单独一家,坐拥这魔教魁首(领袖)宝座这么多年?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派已经隐忍、蛰伏了这么多年,一直对你们唯命是从、马首是瞻,今日,不想再忍让下去了。我乃控兽谷蓝甲圣使,奉谷主之命,率领旗下门徒及召唤到的猛兽,前来你处讨回公道,夺回本应属于我派的魔教统领宝座。更何况,世间自古早有天道,弱肉强食、能者居之,你派实力远不及我派,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谷主呼来换取、颐指气使?当然,如果你们全派想明白了,愿意俯首称臣、缴械投降,我派也可以不动用武力。” “圣使威武!圣使威武!圣使威武!圣使威武!”蓝甲圣使的身后还站着大量满脸纹身的控兽谷灰衣门徒。 在蓝甲圣使滔滔不绝的同时,大狗熊在正殿外的广场前横冲直撞直立行走,双掌齐挥,踩死了不少万灭神殿的喽啰弟子、宵小之辈,更用锋利的牙齿撕碎了许多分堂壮士的血肉与咽喉。 介隐与三位长老相互之间你看着我、我望着你,理屈词穷、哑口无言、瞠目结舌,进攻未必有胜算,不攻难道坐等敌人继续猖狂? 终于,四人愣了一会儿之后,一致决定同时出手,必须给蓝甲圣使一点颜色瞧瞧,不能再让他在此如此嚣张地乱吠。 执法长老徐长老拄起法杖,对着蓝甲圣使放出强烈的雷电之光进行攻击;外务长老吴长老随手掏出两枚太极球(健美球、养生球),两颗铁球在胸前旋转成一个环状轮形的光圈,光圈内喷洒出乱射的紫光;内务长老范长老从颈脖子上取下来一圈半圆形的弯刀,名曰“如影随形环”,随后用功法驾驭弯刀在空中以无规律的行动轨迹运动着,伺机滑过去对蓝甲圣使一招封喉;护法介隐手上空空,头发飘飞、双掌朝天,头顶上空浮现出凤凰图腾般的若隐若现隐约光谱图案,图案散发的混沌之力,可对敌方造成一定的真元消耗。 蓝甲圣使使出浑身解数以全力对抗,渐渐失去了对大狗熊的控制力,大狗熊逐渐变成了温顺懒惰的普通野兽,就连身边未曾派出的老虎、狮子、鳄鱼、老鹰等也随意游走、无所事事,如同失去了枷锁。 双方功法僵持了许久,不分胜负。蓝甲圣使以一敌四,未曾疲软,由此来看,控兽谷的综合实力可见一斑。 在双方的领导们交战之余,万灭神殿与控兽谷的弟子们也没闲着。刚巧这时,蜀山山脚三个分堂、半山腰三个分堂,共计六个分堂的弟子悉数返回,与控兽谷门徒打成一片。 人群中,只见唐东拓背着伤重晕厥的胡包,还有个别弟子也背着重伤者,一边跟其他弟兄们打招呼说“我们先送受伤的兄弟去找圣手诊疗救治”,一边拔腿就跑、拼命狂奔,冲往了耕作区后方的“病患别院”。 终于,唐东拓总算到达了“病患别院”,只见他用“公主抱”的动作把胡包报上了床板,殷切地向着一位老太婆问道:“恳请‘银针圣手’前辈设法治好他,他伤得很重,还能救活吗?” “呵呵,老婆子一生救人无数,还没有谁是俺救不活的。同为万灭神殿同门,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出去,到门外等候着吧!叫你进来,你再进来。”老太婆透露着慈祥、和蔼的神情,慢吞吞地回复道。 走到房屋外,才看到其他的弟子们也把伤者送进去,同样自己也走了出来。 唐东拓对于老太婆的医术半信半疑,望着别院的大门还是显得有所焦虑。不管怎么说,胡包已经算是自己在魔教中最好的朋友了,这三年来没少帮助自己渡过难关,尽管从阵营层面上来讲是敌人。由于他这三年来从未得过病或受过伤,这是第一次来到此处,对老太婆的能力并不熟悉。 “圣手真的有办法治好伤重病危的兄弟们吗?”唐东拓左思右想,还是左顾右盼地向着身边的大伙人问了出来。 “诶?我说……你是哪个分堂的呀?咱们万灭神殿的‘银针圣手’乃当世人间医术第一人,你不知道?圣手曾几度造就出‘起死回生’的神迹,其鬼斧神工的银针医技,堪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能根据病理、伤情,刺进经脉深处进行彻底的复原和修复。切!不懂,就不要乱说。”一名其它分堂的弟子用异样的眼光望了望唐东拓,不太亲切地说道。 “啊!有这么厉害?那就好,那就好!”唐东拓满意地回复道。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别院里面也没人喊话让谁进去。就连部分平日里经常来别院看病的弟子也直呼“奇怪”二字,只见那帮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抱怨道:“不对啊!一般没见圣手需要这么久的呀!都快半个时辰了,一点响动都没有,该不会圣手今天累着了,真的一个也救治不了吧?” 一旁的唐东拓听到后,更加的不放心。他左徘徊、又踏步,来来回回躁动不安地迈了老一会儿的步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只好莽撞的冲了进去。 “喂喂喂!不能进去,别进去啊!”身旁的其他弟子见了,马上通过语言去阻止,说时迟那时快,唐东拓已然冲了进去,叫喊都来不及。 唐东拓刚一冲进去,就看到眼前“人去楼空”的局面,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无论伤者或是刚才那个老太婆。唐东拓往里屋深处继续寻觅,突然,他发现一处摆有水缸的墙角下有个正方形的洞口,不宽不窄,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的身体从洞口跳下去。唐东拓望着洞口,不由得对着自己窃窃私语道:看来这是个秘道。 只见唐东拓二话不说,当场就跳了下去,试图寻找出敌营更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上面门外的其他弟子,由于对“银针圣手”定的规矩都非常清楚(心知肚明),故无论如何也不敢效仿唐东拓硬闯。 唐东拓深入秘道,尽管光线黑暗,但地势平坦。走着走着,路逐渐变得宽敞,走到了一个很空旷的大空间,一根根横七竖八的铁柱子、铁栏杆呈网状呈现在自己面前,看起来,这里像是一个牢笼。 果然,前方有火把微微亮,只不过光源的位置是在隔着铁网的另一端。唐东拓快步前行,向火把不断靠近,“咔嚓”,骤然一个匕首从天花板上的暗处杀出,刃部直刺唐东拓脑壳。 唐东拓本能的机敏反应顿时显露,只见他脑袋向后一仰,上半身一个仰躺避开,下半身以狂风之速将身体向后移走。多年前在师门的封闭训练,果然没有白费,高强身手,此时奏效。 等刺杀他的人跳落在了地上,通过不远处的火把传来的微微亮光,可以依稀辨识出,这是个女子的身形! “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一湾甜蜜的樱桃小嘴,腾出了娇柔却不温柔的女性嗓音。 “好美的声音啊!我看你不像是刚才的那个老太婆吧?”唐东拓直言不讳地问道。他非常享受和欣赏着对方的音调,却又怀疑此人和刚才的那个老太婆是同一个人,毕竟别院里原本就只应该住着老太婆一个人。 然而,对方却把这番话当成了调戏和轻薄,只见这名女子生气地说:“你才是老太婆呢!哼!不管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今天只要你敢阻拦我救人,我就对你不客气。” “救人?救什么人?难道说,这里还有其他人嘛?”唐东拓对于女子所说的话非常惊奇,诧异地追问道。 “怎么?你不是万灭神殿派过来看守天尊的死士吗?”女子把头一偏,疑惑地反问道。那对婀娜多姿的小肩膀在火把微微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迷人。 “死士?我的确是万灭神殿弟子,但是没听说过什么死士!哦对了,你口中所提到的天尊是谁?”唐东拓问道。 女子听过后,感觉到这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并没有从唐东拓的身上看到杀气,于是便将匕首顺势收起。而后,淘气(顽皮)地骂了一句:“你不是死士?噢!那你赶紧自己滚开,本姑娘不杀你就是了。”随后,伸出双手环抱胸前,再一推出,一道红光轰然爆出,网状铁栏杆被当场炸裂弹开。 “天尊,天尊!您在哪里?我是小园,我来救您了。”女子冲入被炸裂的铁网,望着偌大的牢笼空间叫喊道。 唐东拓并没有按照女子的意志赶紧离开,而是跟了上去,也窜入铁网之中,寻找她嘴里所喊的那个天尊。 “咿呀!你怎么还没走啊?再呆在这里的话,我可要动手喽哟?”女子转身回头一望,发现刚才那人再一次出现在这里,又一次高声叫道。 “别别别……这位姑娘,先别动手,我没有恶意。说不定,我在这里还能帮上点什么忙呢!两个人找好过一个人找啊,你说对吧?”唐东拓抿嘴一笑,捉弄道。 女子眼珠子一转然后望着地面,沉思了老半天,蹦出了一句:“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那好吧,你帮我一起找,不过,先说好喔,不许耍滑头,不许伤害我。” 唐东拓一通傻笑,立即答应道:“行行行,全听你的。” 牢笼很大,光线又很暗。二人一前一后,边走边找,上下左右的看,草堆、木桌、石头,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看到有其他人影。 终于,在一个堆满了稻草的角落,唐东拓的脚不小心挂到了一个长形的软软的东西,差点摔跤。唐东拓蹲下来一摸,才发现是一个人的腿。 “快来,我摸到了一条腿。”唐东拓高呼道。 那位自称小园的女子马上跑了过来,问道:“在哪在哪,腿在哪儿呢?” 二人顺着那条腿,合力拨开了盖在地上那人身体上的厚厚的稻草,果真看到了一个头发散乱的老年人躺在里面睡大觉,呼噜声有,但很轻很小。 “天尊!真的是天尊!天尊,快醒醒,我是小园,我来救您啦!”女子望着地上躺着的那人激动不已地说道。 “哎哟喂!吵死人啦!还要不要人睡觉了?谁呀!真烦!”地上那老头儿似乎不太领情地噘嘴说道。 “哦,天尊,我差点给忘了,您可能不认识我了,上一次我们见面时,还是十几年前,当时我才只有八岁。我爹叫痴念生,是您的徒弟。您还记得他吗?我爹现在已经是控兽谷的谷主了,天尊,我是来接您回家的。”女子泪眼欲滴地呼唤道。 “谁?痴念生?痴念生是谁?没听说过。走走走,快走,别打扰我清梦。”天尊依旧显得“六亲不认”地说道。 “您是天尊,我爹是痴念生,您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师徒。您再好好想一下。”女子再次耐心的说道。 “对哈,我是谁?我是谁?我究竟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天尊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道。 唐东拓见这老头儿跟自己的掌门师尊上下年纪,便站出来帮忙问道:“天尊,您可认得阴风散人吗?” “谁?你说的是阴风老怪?不……不要……不要啊!啊——”天尊越来越疯癫地吼叫道。 唐东拓见状,望着女子问道:“姑娘,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吧?他好像不记得你呀!而且这人疯疯癫癫的,他不会突然动武伤到我们吧?” “关你什么事啊?你给我闭嘴。天尊在这里关得太久了,也许记忆力不好了,忘记了从前的事,也是有可能的。你知道什么啊!当年唐古拉山大决战,天尊折断了一条腿,成了一个橛子(跛子),但却是最后的赢家。”女子反驳道。 唐东拓这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位天尊,果然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腿只保留了膝盖部分。草堆边,还搁落着一根拐杖。 “唐古拉山大决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唐东拓问道。 “你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没完了是吧?连唐古拉山大决战都不知道,真是个庸人。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也是听我爹跟我讲起的,大约在四十年前,唐古拉山聚集了天下最顶尖级的修仙高手十三人,那时我还没出生,我娘都很小呢!据说那十三人各有各的功法和法器,他们一对一单挑,而后又群斗,混战了七天七夜。哎,故事太长了,先不跟你说了。你先帮我扶起天尊,掩护我们走出蜀山,等把我们送出去了,我给你银两。”女子如刀子嘴般,没好气的说道。 “好,我帮你们离开这里,不过,我不要钱。等将来哪天有机会,我要听你讲故事,完整的故事。”唐东拓说完,立马搀扶起天尊,走出铁网,带着女子准备返回刚才的别院再冲出去。 “喂!别走那边,应该反过来走,洞口通向蜀山山脚,我刚才就是从那头进来的。”女子见唐东拓方向不对,焦急地呐喊道。 唐东拓这才知道,这条暗道原来是两头打通的。 …… 话说,大约三十到四十年前,红尘中诸侯割据的局面彼时已然形成,普天之下的修仙人士原本只为切磋功法,比较一下法力,便约在了唐古拉山诸峰之间,进行“巅峰对决”。谁知,当中有极个别人,却心怀鬼胎,竟然想置其他人于死地,并夺取其他人的法器占为己有,以谋求自己更加接近仙人的境界造诣。于是,一场好好的功法比试会盟,居然变成了“一魔功成万骨枯”的屠宰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涅槃天尊,现在,轮到你啦!刚才你都看见了吧,功法再高的高手,也不是我阴阳双煞的对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选择臣服予我,还是想和其他人一样,去见阎罗王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唐古拉山的某块巨石之上,一名鼻梁很高的络腮胡须男子鄙视着天尊威胁道。 漫山遍野,鲜红一片。经过了七天七夜的苦战,十三位绝世高手,已经有七人身亡,两人重伤。剩下的四人,分别是涅槃天尊、北斗星君、“阴阳双煞”——阴风散人和炙阳罗刹。其中,那名络腮胡须男子便是炙阳罗刹。 “哼!你二人心术不正、倒行逆施,如此残害同道,他日必遭天谴!”天尊怒斥道。 没等天尊把话说完,“阴阳双煞”就分别拿出了自己的法器剑与琴,发动强大的金、白光芒辐射过来,功法所到之处,无不折损破败。 天尊也施展出独门功法“天机腿”,以双脚蹬出轩辕之力相抵抗。“天机腿”扫射出无穷火光,“阴阳双煞”凭借二人之力才勉强抵挡住烈焰的侵袭。 双方鏖战了许久,最终两败俱伤。天尊的其中一条腿被琴音折断,口吐鲜血,内伤更是不可测量。而“阴阳双煞”中的炙阳罗刹也是命悬一线,被火焰焚烧般的“天机腿”击中摔落唐古拉山山谷,生死未卜。阴风散人则是轻度灼伤,准备在最后关头坐收渔翁之利。不料这时,北斗星君忽然从远处飞身过来,辱骂道:“阴风老怪!像你这般奸邪之人竟也想修道成仙?对于你这种恶徒,人人得而诛之。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愿耗损五十年的阳寿以及所有的修为,催动无上法器,送你归西!” “呵呵呵呵,狗屁无上法器!当今天下,只有我的剑和我义弟的琴才是当世绝顶法器,少拿子虚乌有的东西来蒙(诓)我!看招!”阴风散人丝毫也没有被北斗星君的言语给吓到,而是施展出凌厉的剑气攻了上来。 只见北斗星君从衣袖里摸出来一个酒樽,再用食指一点,酒樽浮空变大,北斗星君狂叫一声:“天尊快走,赶紧闪身离去。阴风老怪,我愿同你同归于尽!看我无上法器——‘四羊方尊’!”说罢,酒樽在空中打转,然后倒过来,樽口对着阴风散人就是那么一吸,强大的雾气油然而生,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要被拉入“四羊方尊”当中去一样。 当“四羊方尊”现世,阴风散人这才对刚才北斗星君的说辞醍醐灌顶。幸好阴风散人身上配有“定魂珠”保命,不然来年的此刻便是他的忌日。 天尊按照北斗星君的示意,使出了最后的劲力,飞身远去。 弹指之间,“四羊方尊”吸纳了进了阴风散人的七魄,而因“定魂珠”的定魂效力,三魂却吸不走。不仅如此,阴风散人数十年的修为也险些被吸干。阴风散人为了活命,不惜一切手段逃跑,不能飞身,就在唐古拉山钻洞、钻林。而北斗星君也因真元损耗过大,从而颓废的瘫倒在峰峦上,奄奄一息。 任何生灵,包括人类在内,魂与魄都是内在看不见的核心精神元素。魂与魄的本质看似差不多,却有着依附性的强弱差别,魂是意念、灵力的根本,与肉体无缝连接,如同莲藕中的丝线那般牢固和丰满,不容易被打散甚至轰出体外。原本“四羊方尊”具备将魂从身体吸纳走的能力,但是“定魂珠”恰巧是能够锁住魂的神器,无形中成为了“四羊方尊”的克星。而魄则不同,魄仅仅是寄存在身体内,说散就散,说走就走,失去了,也不会影响生灵本体的性命,顶多是阳寿衰减、注意力不集中、意志消沉等影响。 经此一战,多败俱伤,没有哪位修仙高手赢到了真正的利益。 从此,阴风散人功力大不如前,却依旧野心不死、欲念不灭,还创建了属于自己的门派——静霞山庄,广收门徒,期盼未来卷土重来。炙阳罗刹则销声匿迹、彻底失踪。北斗星君或是归隐、或是身故,也绝迹人间。善良人士,只余下了天尊一人。另外那两名伤重人物,分别创立了中立门派鹊仙岛和空灵湖。那樽无上法器“四羊方尊”,也在唐古拉山大决战也下落不明。 大量绝顶高手的消失,修仙人士的世界反倒迎来了较长时间的云淡风轻。 直到,二十多年以后,万灭神殿新上任了一位教主,同样是一位拥有雄心抱负的欲望之人,他寻觅到天尊的下落,并将天尊囚禁于自己教派的牢笼当中,派专人死士看守,安排饮食起居。 …… 若不是控兽谷突然倒戈反目,看守牢笼的死士也不会放弃值守、出门御敌。 视线再回到万灭神殿正殿门前的广场上,同蓝甲圣使激战数千回合的介隐四人,已经疲惫,四人倦态尽显。 这时,教主总算从耕作区破门而出,飞身至此。黑袍飞舞,英姿飒爽。 “真是没想到啊,本座刚刚才只打坐半个时辰左右,教派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故。你们控兽谷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你们谷主前些日子还跟我称兄道弟,扯什么‘铁杆盟友’之类的鬼话。近日,甚至承诺我,会支援我教对付六大派。这么快,我们双方就变成敌人啦?”教主窝火地望着蓝甲圣使,表情丰富地说道。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有疑问找我们谷主说去,休怪在下无礼了。”蓝甲圣使应和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不再跟你们讲感情、谈道义了。本座最近刚练成绝世功法,正好拿你开刀(祭旗)!”刚一说完,教主的身影就从人群中消失,如人间蒸发一般,眨眼工夫过后,蓝甲圣使的身体便四分五裂爆体而亡。 “轰隆”一声,肉骨爆破得极为响亮。 再然后,教主的身形又出现在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 控兽谷的众弟子看到眼前一幕,顿时傻眼,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而万灭神殿的弟子,则是喜出望外、大快人心。 正在此刻,一道金光从山脉的远处闪来,停留在了广场中央。金光褪去,一位银发白须老者正举着剑,剑尖指着教主,站在了广场之上。此人正是静霞山庄的掌门人(庄主)——阴风散人。 “我孙女儿梦溪在哪里?火速把她安然无恙的交出来。想好再决定怎么做,我只说一遍。”阴风散人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着教主,用低沉的嗓音冷冷地说了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五回 第五回 此时,在场的所有万灭神殿教众都看着教主,教主就是他们的依靠、他们的脊梁骨、他们的精神支柱,而且他们对教主的神威信心十足。然而,并没有人知晓,先前刚发生的那一幕——教主在眨眼之间令蓝甲圣使爆体而亡,教主已经消耗掉了近乎全部的真元和法力,好比大病了一场一般,此番阴风散人这位不速之客突然造访,教主已无力再战,仅仅只是站在那里继续风度翩翩的做做样子而已。 只见教主灵机一动,依旧咧嘴一笑,扭了扭脖子,歪着脑袋望着阴风散人轻蔑地说:“切!阴风老怪哇!我看你是这些年在自己创立的所谓正派里面呆得太久了吧?是不是呆傻啦?就你那点破事,你以为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吗?人有三魂七魄,你已经失去了其七,你如果今儿个觉得活腻味了的话,我倒愿意成人之美,可以送你一程!想清楚了吗,我只问一次!” “你……”阴风散人火冒三丈,把握剑的手又伸长了三尺,咬牙切齿地说道。看这位老人家似乎有许多诽谤之语要反驳还击,怎料才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自己哑火了。 阴风散人对于敌方的实力心中有数,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迟迟不从正面途径进攻魔教,对于孙女儿硬闯魔教还如此生气的根本原因。先不谈自己如今七魄已经不在了,就算在,回到自己几十年前的巅峰最强状态,也未必是眼前的这位魔教教主的对手。 “禀报教主,刚才在蜀山山脚时,这老头儿口中所指的他的那位孙女儿,已经携同静霞山庄的其他弟子西行离去,我等并未将其擒拿。当时灭剑堂、灭钩堂、灭叉堂三个堂的弟子全都在场,所有活着的人都可以作证。”灭钩堂的堂主站出来澄清一下事实真相。 “呵呵呵呵呵!原来如此,老怪,你都听到了吧?你孙女儿不在我教手上。你们吃饱了没事,搞出‘六派会盟’讨伐于我的卑鄙勾当,这笔账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算,你倒先找到我这儿来挑事了,识相的话,还不速速离开?”教主以极为威武、霸气、镇静的神态对着阴风散人放出了一股脑的狠话。 “哼!别以为我怕了你,魔教老儿!正邪不两立,你我后会有期!”阴风散人嘴上扔不服输,剑却撤回,举袖发功,金光乍现,瞬间飞身逃离现场。 控兽谷的残余势力也随着阴风散人的离去,六神无主、慌忙逃窜,带着一群野兽直奔山外。 教主见状,抬手一呼,发号施令道:“不必追啦!随他们自便。”随后,转身面对着三位长老轻声嘱咐道:“经历今日一役,我教伤亡情况如何,速速统计报来。向伤亡弟子的家属要做好慰问抚恤、物质关怀,各种善后工作都给我整顿好,内部团结是我教的根基,人心万不可乱。” “教主放心,属下明白。”三位长老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同一时间,把小园和天尊已经安全送出蜀山的唐东拓,不敢再走秘道回头路上去,万一碰到了同门弟兄或者那名绰号“银针圣手”的老太婆,自己的去向难以解释。唐东拓只好正大光明的从山脚走野外山道回来,遭逢大战浩劫的洗礼,教派中根本没有人会关注他,每一名小小的普通弟子都不会被过于看重。 唐东拓的内心世界很复杂,他心想:梦溪到底伤得重不重,叶猛堂主的“晕剑咒”那么厉害,她到底有没有事,也不知道掌门师尊怎么想的,就算要攻伐万灭神殿,也不应该让梦溪师妹来呀!现在倒好,阴差阳错的帮了个控兽谷的人,要是万一因此事暴露了身份,我还有何面目去见掌门师尊,我将会成为师门的耻辱和罪人。哎,事情做都做出来了,但愿没有人察觉吧! 而控兽谷谷主的女儿小园,在唐东拓的帮助下才得以救出了天尊。正坐于早已备好的、返回控兽谷的马车上的她,对于唐东拓似乎产生了些许好感,一种依依不舍的惜别之情渐渐浮现。 “奇怪!那小子真的是万灭神殿的弟子吗?怎么跟我爹告诉我的万灭神殿弟子的作风不太一样呢!”小园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来此之前,他爹曾嘱咐他,对万灭神殿的弟子不需要客气,直接斩杀,万灭神殿的弟子虽然不算聪明,但是团结、忠心,绝不会允许有损害万灭神殿的势力逍遥法外。 第二天,正殿大厅,教主、护法、三大长老召集来各个分堂的堂主及其它后勤机构的领袖,还有部分弟子,对于昨日大战的善后事宜,正在议事。 同样是高台之上五把交椅,同样是门庭若市。不同的是,此次并没有召集太多的普通教众,高台之上的五把椅子,也座无虚席。 “启禀主上,经此一战,我教声威大震、名动山河、功盖八方,正道门派的那几个伪君子都将更加惧怕我教。但是,我教伤亡情况也比较惨重,有六个堂的弟子遭遇重创,其中,灭剑堂堂主叶猛,还以身殉教、壮烈牺牲。遗体我已经命人带过来了,来人,抬进来!”内务长老范长老宣读情报竹简,而后向正殿大门外吆喝道。 一副担架被四名弟子抬了进来,叶猛双眼紧闭,正安详的躺于担架上。 “怎么会这样?叶猛的功法在九个分堂中首屈一指,是我教功法修习的佼佼者,而且他独创了一招‘晕剑咒’,我有时甚至估摸着,吴长老、范长老都不见得打得赢他。是谁将叶猛杀害的?”平日里常年不太正经的教主,此刻竟为叶猛的死,眉头紧锁,脸都抖了起来,表情显得非常痛心疾首。 “回禀教主,事发之时,卑职就在现场,卑职亲眼目睹叶堂主是在同阴风老怪的孙女儿交战中阵亡的。”灭叉堂堂主回复道。 “当时具体怎么回事?你把你看到的所有经过,详细的说出来。”教主追问道。 “当时……我清楚的记得,叶堂主正在施展‘晕剑咒’功法,静霞山庄那小丫头头昏脑胀,战斗快粘不稳,只是一顿疯砍,却无一招剑气伤到叶堂主。双方焦灼地僵持了没多久,突然叶堂主就七窍流血倒地,一命呜呼。我猜是那小丫头施展出了什么独门秘技,才使叶堂主一招制死的。”灭叉堂堂主耿直地说道。 三大长老、教主听完,用眼角的余光互相之间望了望,都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照你所述,中了‘晕剑咒’已经发昏,说明‘晕剑咒’对那小丫头有效。时间越拖长,叶堂主胜算就越大。怎么会……”教主想不通,干脆从高台上跳了下来,亲自走到担架前,伸出手掌,运用一种半透明的古怪功法对准叶猛的遗体发功,好似一层球形的肥皂泡沫笼罩于担架周围。 教主的手停滞了许久,方才撤回。 “叶猛死于头骨碎裂,全身的经脉尽数被震断。当时在场的人,有谁看到了叶猛头部遭某种暗器重击吗?”教主斜着眼镜环顾了一圈,盯着所有人问道。 “啊!真的吗?教主,我当时就在现场,未曾看到任何暗器攻击叶堂主啊!”灭叉堂堂主自我诠释道。 “叶猛施展‘晕剑咒’时是笔直站立的吗?静霞山庄的小丫头不可能在已经中招的情况下,还能使出如此强劲的暗器功法,即使能,她的力道也不可能是从上而下垂直发出,而应该是水平方向,故不可能是她。本教上下向来团结,即便叶猛曾经与谁有些过节,私人恩怨,又不是血海深仇,没有人会这么不识大体,不存在大敌当前还暗箭伤人的可能。再说另一种可能,假如阴风老怪那时候就已经到了蜀山山头,为了救孙女儿就施展暗器,那他大可以直接现身,没有必要躲躲闪闪,而且之后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我要人,说明他对她孙女儿的细节并不知情。由此,我完全可以推断出……本教出了内鬼(细作、奸细),有别派贼人藏在本教暗处作祟!”教主有板有眼地分析道。 范长老耐不住性子,马上站出来,对着全场问责道:“究竟是谁?竟然敢在本教背后搞小动作,我奉劝此人,早些老老实实的站出来,我还可以替你向徐长老求情,免你一死。要是被徐长老查出来,哼哼,那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你的父母妻儿皆将被本教的铡刀碎尸万段。” “依我看,针对此案,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山脚下是由灭剑堂、灭钩堂、灭叉堂镇守的,那么这三个堂的每一个人都要审查。镇守在山腰上的灭锤堂、灭斧堂、灭镖堂具备作案的地理优势,也要审查。拱卫正殿的三个堂当时正在布防,没过多久控兽谷的人就来了,可以排除嫌疑。”执法长老徐长老此时终于开口了,字字句句都那么专业和犀利,果然是业内的行家。 “请教主和徐长老恕罪,卑职大胆提议,把本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查一遍,以防遗漏。内鬼非同小可,如不揪出来,后患无穷啊!”灭叉堂堂主直言不讳地说。 “放肆!‘本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查一遍’,我乃教主,难道连我也有嫌疑吗?”教主兵不生气,却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看着灭叉堂堂主的眼睛,衬他道。 “卑职不敢!为保万一,除了教主,最好都查一查,就算把每个人的档案卷宗翻个底朝天都是值得的。”灭叉堂堂主还在坚持。 “好啦!念你一片忠心,教主没惩罚你越权已经是开恩了,闭嘴吧!所有人都查,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就从我老吴开始查吧!事发当时,我同徐长老,范长老都坐在正殿留守,指挥大局,我们没有时间下山去杀人,我们可以互相作证。不过,介护法当时不在场,这个我得如实陈述。”吴长老一边顾全教主的面子,一边肯定了灭叉堂堂主的建议,同时又把介隐推了出来。 实际上,自从介隐来到本教,吴长老一直都看介隐不顺眼,上次召集全体教众来议事的时候,就已经表达了对介隐的不满,句句指桑骂槐或若有所指,吴长老已经忍了很久,不吐不快。并不是他真正把介隐当做怀疑对象,而是打心眼里讨厌介隐。 “哦,介护法当时跟我在一起,我二人去了昆仑山六大派指挥营帐。”教主为介隐辩护道。 “呵呵,当然了,教主、护法、长老们自然不用审啦!卑职的意思,是审一审下面的人,每一个分堂,以及搞后勤的一些人,全都不能遗漏。”灭叉堂堂主又爆出一句,只不过这回,他收敛了许多,还自惭形秽地笑了笑。 “嘻嘻嘻嘻!天下这么多门派,换做其它任何一家,不管你在哪一家,像你这么说话,恐怕都会被该门派的掌门给处决呀!哈哈哈哈哈哈……”教主扑腾了一下衣袖,瞄了瞄灭叉堂堂主,仰天大笑,扬长而去。 “真是个直性子啊!以后再乱说话,小心脑袋搬家。”灭钩堂堂主拍了拍灭叉堂堂主的肩膀,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后脑勺,笑着开玩笑道。 坐于高台之上的介隐一直没有开口讲话,淡定清雅,神情自若。只是一个人默默的端着一盏茶,静静地吹着热气,缓慢的品尝着,时不时的聆听一下别人的说辞,时不时的观望一下场面和氛围。 尽管这次正殿议事以这样一种尴尬的结局收官了,但是灭叉堂堂主的谏言却还是被徐长老采纳。徐长老开始对自长老以下的每一个教众成员查老底,亲力亲为,一丝不苟。 回望耕作区的“病患别院”,“银针圣手”老太婆已经将大量伤者治愈,并送出。这其中,也包括身中多处剑伤的胡包。门外,等候的弟子依旧在那里等,除了唐东拓。 正在这时,只见,圣手刚走到别院的门外,就有数名弟子从远处冲上前来,传信道:“圣手圣手,大事不好啦!我们刚从正殿议事出来,徐长老要查本教的所有人,揭老底的那种‘查’!” 圣手听过后顿时一惊,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手中正搀扶着的个别伤者直接摔跤,倒在了地上。 那几名弟子自己本身竟也吓得魂不守舍、慌里慌张! 殊不知,这一查,将会使万灭神殿内部许多隐藏的机密都将浮出水面,包括唐东拓在内的所有人的过往,都将被连根拔起。鹊仙岛、空灵湖,以及塞外仙方“长生诀”的秘密,都将因本教中人而牵涉、揭开。原来,普天之下,并不只有万灭神殿、控兽谷、静霞山庄这几个门派,更多更大的“主流”门派将会陆续粉墨登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六回 第六回 于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折腾,在这座从表象上看精诚团结的魔道第一邪派内部,就此恢弘上演。 位于万灭神殿一处偏殿的审讯堂内,作为主审官的徐长老坐在茶几背面,充当副审官的吴长老和范长老分立茶几两旁。 “幸得咱们教主宽厚仁德,只要你如实陈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咱们今儿个就不动刑。反之(否则),哼哼,本教的手段,相信你也清楚。把你从出生以后的所有过往都交代出来,我这茶几上摆的是什么我想你也猜到了,不错,我已经搜集到了全教每一个人的历史案卷,希望你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说谎或隐瞒。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别逼我们三个(别让我们三个难做),自己说吧!”徐长老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番实际极为恶毒很辣的话语。 “三位长老,搞成这样……至于吗?徐长老,我的为人怎么样,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吗?我俩私交这么好,你连‘我’都抓?你也好意思?叶猛真不是我杀的啊!”灭镖堂堂主被数名死士押解在堂下死死地按着,望着堂上的三位长老愁眉苦脸地哀求道。 “少废话!你在受审的时候跟我谈私交?你难道不了解我,我徐某人向来是公事公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请正面回答我刚才提出的所有问题。”徐长老算是比较耐心地又重申了一遍。 “才今天刚开始审察,本教九个分堂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小辈弟子你不审,首先第一个跑来审我?徐长老,我看你是疯了吧?”灭镖堂堂主不信邪,仍在表达自己的无辜。 “呵呵,坐拥灭镖堂掌座之职,手下门徒数百,平日里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对了,听说你的暗器功夫世间罕见,这点你总不能矢口否认吧?虽然没有目击证人的口供,我们三人也未找到任何物证来佐证你杀了人,但是,叶猛的死,你的嫌疑最大!来人呐,把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掉去,关进‘病患别院’的地牢,等候发落。”徐长老忽然透露出鹰眼狐狸笑般的一脸奸相,谄媚地说。 众多死士一拥而上,遵照徐长老的懿旨,灭镖堂堂主的手脚被活生生的给收拾(处理)掉了,场面血腥不堪、惨不忍睹,令人不敢直视,还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声。 “下一位!”范长老面相大门外高呼道。 “幸得咱们教主宽厚仁德,只要你如实陈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咱们今儿个就不动刑。反之(否则),哼哼,本教的手段,相信你也清楚。把你从出生以后的所有过往都交代出来,我这茶几上摆的是什么我想你也猜到了,不错,我已经搜集到了全教每一个人的历史案卷,希望你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说谎或隐瞒。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别逼我们三个(别让我们三个难做),自己说吧!”徐长老再次鸣颂起了他的专属台词。 “叶堂主不是我杀的。我小时候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种棉织布过活,后来又跟随舅舅一起学做生意,长大后……”门徒甲如实供述道。 ……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真不是我呀!我一个小小的萝卜兵、小卒子,怎么可能敢去杀叶堂主啊?我从小就在本教长大,二十岁以前没有接触过教外之人,我怎么会是内鬼呢?我……”门徒乙激动地辩解道。 …… “叶堂主死的时候我在正殿留守、护卫本部,不曾下山,后来控兽谷倒戈,我与弟兄们一直在抵抗控兽谷的入侵。我年少时因杀人越货逃到本教,承蒙教内不弃,收留了我,堂主对我恩同再造,我绝无反叛之心。请三位长老明察,我……”门徒丙冷静地回应道。 …… 就这样,更多的万灭神殿弟子接二连三、接踵而至,接受着教派制度性的审察。 过去了一个晌午,一名小喽啰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慌张地喊道:“徐长老,大事不好!” “别动不动大事不好,这几天本教发生的事儿还少吗?说,怎么回事儿?”徐长老仍旧镇定的怒怼道。 那名小喽啰赶紧碎步小跑,把嘴唇凑到徐长老耳朵边,用手掌挡着风,悄悄说道:“刚发现,地牢里,关押的那个老头儿不知去向,失踪了。看守他的两名死士,已经在对决控兽谷倒戈的战斗中阵亡了。” 徐长老听完,惶恐地瞧了一眼这名喽啰的脸,瞪大双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挤爆掉漏出来。 “此事非同小可,需要请示教主。快命人去把‘银针圣手’给我抓过来,此事还有谁知道,把知道的人统统带过来,切不可声张外泄。”徐长老愣了一下子,而后叮嘱道。 只见,徐长老领着小喽啰一起跑出门外,奔赴教主的居所。而审讯现场,就交由其余两位长老负责。 一会儿之后,那位医术极高的“银针圣手”被人给架到了这里。此刻的老太婆灰头土脸、愁容满面,仿佛失去了人体本应具备的常规体色。只见她瘫坐在堂下,毫无反抗之力,准确的说,她就不打算反抗。 “哟,‘圣手’啊,别来无恙哦!曾几何时,老夫的腿伤还是托您施针,才给治好的。看您年纪这么大,我们也不难为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请过来吗?把该说的话,自己说了吧,免得我们费事。”吴长老尚显客气地询问道。 “没错,我的确是鹊仙岛派来的卧底,但是我的任务主要是为贵教的门人治伤,顺便借着贵教的势力打探一些‘长生诀’的线索。我在贵教潜伏了十多年,从来没有做过半点损害贵教利益的事,老婆子我敢对天发誓。况且,我曾受鹊仙岛岛主‘玉女祖师’重托,旨在维护贵教与鹊仙岛的关系,绝无加害之意。叶猛堂主的死,跟我们鹊仙岛没有半点关系。该说的,我都说了,就这些,如若不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太婆虽然失落,但却很倔强,没有丝毫的惧怕(畏死)之意。 吴长老与范长老听过后,相互之间对了对眼,表示惊讶,二人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时,徐长老与教主从门外踏着轻巧的步伐,走了进来。 “老人家,快快起身。”教主迅速走上前来,将老太婆扶起,亲切地说。 “啊!教主!老婆子,拜谢教主!”老太婆感动地流出了眼泪,颤抖着说着。 “刚才,我都听到了。正如老人家刚才所言,关于您的身份,实际上,我好几年以前,就已经知道了。贵岛的‘黎仙姑’是一位至情至性的贞洁烈女,也算是我的红颜知己,你我两派,没有猜疑。”教主咽了一口水,继续和蔼地倾诉道,“至于‘长生诀’的秘密,这也是我每一个春夏秋冬不舍昼夜苦苦追寻的,可惜,这些年来,始终杳无音讯。至今,我只听到过一些只言片语、零零散散的传言,说塞外的沙漠迷宫中有人保守者‘长生诀’的秘密,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那座迷宫在哪儿。哎呀,长生不老,多么美好的夙愿啊,然而,却只不过是我辈修仙同道的奢望罢了。” 说起“黎仙姑”这个人,介绍起来兴许比较复杂。“黎仙姑”是鹊仙岛“玉女祖师”的徒弟,是鹊仙岛实际上的掌权人和领导者。时至今年,已年芳数十岁,芳龄与万灭神殿教主不相上下,属于中年范畴。而岛主“玉女祖师”则十分老迈,接近七旬高龄,早已隐退幕后,她曾参与过唐古拉山大决战。当时,绰号为“玉女”的修仙界奇女子以“遮天蔽日护体神盾”作为屏障,以对抗“阴阳双煞”的迫害,但终究因寡不敌众、技不如人,被阴风散人、炙阳罗刹的联合魔功给击垮,重伤垂死之时,幸好有“涅槃天尊”与‘北斗星君’及时赶到,于是才有了之后的决斗场景。“黎仙姑”曾立志要替师父报仇雪恨,这才与万灭神殿的教主走得很近。谁是阴风散人的敌人,谁就是“黎仙姑”的朋友。 “教主,该进入正题啦!”徐长老低着个头,在一旁恭敬地催促道。见教主跟“圣手”一味的“叙旧”,徐长老有些不耐烦。 尽管徐长老是下属,教主是万灭神殿的最大头目,但是,教主平日里还是礼敬徐长老三分。一来,徐长老虽然有点倚老卖老,但是查案还算精明能干,万灭神殿很需要他这种人,离不开他;二来,教主常年闭关,已经形成了习惯,徐长老纵有万般不好,但是足够忠心,这一点教主是看得很清楚的。 “哦,对对对。老人家呀,‘涅槃天尊’已经越狱逃出了地牢,这件事,你总晓得吧?”教主依旧温和地问着“银针圣手”。 “什嘛?‘天尊’逃跑了?这不可能!多年前,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他的脑髓,他不仅失忆,而且已经变成了一个痴傻的废人,更何况,他还是个断了一条腿的瘸子,怎么可能逃脱!不是还有两名死士……”老太婆满脸茫然地回答道。 “啪”一声巨响传来,猝不及防,原来是教主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老太婆的脸上,并且打断了老太婆的话。没想到,短短的眨眼工夫,教主的态度竟南辕北辙,此时的嘴脸,与刚才的和蔼可亲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这件事如果换做是‘黎仙姑’亲自来处理,她也决不会轻饶了你。自从四十年前唐古拉山大决战以后,‘北斗星君’石沉大海、下落不明,‘涅槃天尊’是整个寰宇现存的唯一一个知道‘四羊方尊’在哪里的人,一旦他的脑髓被别人给治好,‘四羊方尊’落入敌人之手,我两派的所有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你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吗?”教主凶光乍现,面目狰狞地说。 “老婆子有罪,老婆子看守不利,教主,杀了我吧,祈求你杀了我吧!”老太婆哭喊道。 教主甩了甩袖子,迅速抽身,气愤地离去。 “哦,对了!昨日我救治完多名伤者,当我把他们一一送出别院之时,门口的人说瞧见一个叫唐东拓的弟子闯了进去,未见出来。此事莫非跟‘天尊’越狱有关联?”老太婆供述道。 “如此重大的消息,你怎么现在才说出来!”徐长老斥责道。 紧接着,老太婆被人扶走,将他送回了别院。 “‘天尊’是个极度倔犟的老头子,那么多年,我们软硬兼施都撬不开她的嘴,就算哪天有人把他的脑髓治好了,他会将‘四羊方尊’的秘密告诉那个人吗?”范长老望着吴长老和徐长老问道。 “哎——!那可说不准呐!关键看救走‘天尊’的是什么人了,假如是控兽谷的人,那就危险了。控兽谷的现任谷主曾是‘天尊’的关门弟子,正所谓师徒情深啊!要是让控兽谷得到‘四羊方尊’,我们就准备好,等着人家把我们的魂魄给收走吧!”徐长老叹息着说起了风凉话。 说罢,徐长老走到茶几跟前,找来一卷空竹简,提起砚台里的毛笔,奋笔疾书、挥毫泼墨了起来,不知在写些什么。分立两旁的吴长老和范长老也莫名其妙、倍感疑惑。 片刻之后,徐长老撸起袖子,似乎终于大功告成。 “来人,按照我修改的次序表,下一位。”徐长老呼唤着门外的手下,一名门徒冲了进来,徐长老伸手递过去一卷竹简。 即便教派里出了突发的大事,剩下的人仍然要接着审、继续审,不能漏掉一人,不可放过一个。 只见,表情淡定的唐东拓此时正从门外被数名门徒押解进来。 “先前我已经审了一箩筐的人,嘴巴都说干了。要不,就从你开始,换个新的审法。我们来玩个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采取一问一答的形式,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有欺瞒,我立刻就能看出来。哼哼,要是被我看出来,你就准备好被人‘收尸’吧!可能你还不知道,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双眼,任何蛛丝马迹,都将成为你的破绽。”徐长老有条不紊地咕哝道。 “三位长老在上,小的不敢欺瞒。徐长老想问什么,请明示。”唐东拓若无其事地说。 “很好!第一个问题,你来了本教三年,平日里与别人的关系不远不近,胡包勉强算是你比较要好的朋友,据确凿情报,听闻昨天你不听劝阻,硬生生的闯入过‘病患别院’,久久未见你出来。那么,今天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别院的地下密道你是否进去过?你是潜伏在本教内部的别派间客吗?”徐长老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过程中目不转睛地死死地盯着唐东拓的双眸观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七回 第七回 “原来徐长老就想知道这些个事而已?那行,那我就按顺序一一向您说清楚。我昨天确实闯入了‘病患别院’,只因我在灭剑堂的好兄弟胡包重伤昏迷,久久不见出来,心中担心,我才不得已而为之。结果我进去之后,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胡包及其他受伤的本教弟兄并不在‘别院’里,连‘圣手’也不知去向,我想不通,只好四处找寻,无意中发现了密道入口。再往后,我确实进了秘道,我猜测他们可能是在这底下治疗。我沿着里面的甬道一直走,最后走穿了,最后从蜀山山脚走了出来。走了一路,人还是没找到,我便回到了神殿。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怎么可能是间客呢?是本教收留了我,对我恩同再造,叶堂主生前更是对我照顾有加,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唐东拓目不转睛的望着徐长老,同样非常果决、坚定地回应道。 “照你这么说,你并没有在秘道中救出什么人?也没有刺杀过叶堂主?”徐长老半信半疑地问。 “你是说,秘道中还有别人?我怎么没看到?还有,我刺杀叶堂主?当时我们灭剑堂以及灭叉堂、灭钩堂的那么多弟兄都在场,难道有人看到了是我刺杀的吗?徐长老,您可不要屈打成招,随便诬陷人啊!”唐东拓表情无辜地演绎着。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说实在的,叶堂主不是你杀的,我信。毕竟叶堂主是头部受到垂直方向的暗器重击,而你当时与他同处一条水平线上,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而且暗器功法非同一般的功夫,单凭你的年纪和底蕴,使出如此深厚的打击力也不现实。但是,秘道里的事单凭你一面之词,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我不能确信你有没有在我面前子虚乌有的编故事。你说你不是间客(内鬼),你能给出证明(证据、凭据)吗?”徐长老看不出任何端倪,只好通过心理攻势刁难道。 “确实,我拿不出任何证明,来佐证我自己不是奸细。同样,徐长老,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是’卧底吗?请您先恕我无罪,我来打个比方,就好比说,假如我认定你徐长老心里一直想谋害教主,只是出于各方面条件(机会)限制,目前尚未实施或实施未遂,那么,你能给出你心里面不是这么想的证明吗,不管你有没有预谋,你能证明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暗算教主吗?徐长老,你同样给不出来吧,那么,你凭什么因为你自己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就断定我欺骗了你呢?”唐东拓态度委婉、言辞刚强地回复道。 “大胆!放肆!你这是诡辩!哼,在我面前都敢信口雌黄、歇斯底里、强词夺理、欲盖弥彰!不错,我是没有证据,可我主管本教刑罚,能把你……”徐长老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脸红脖子粗,甚至有点理屈词穷、精神亢奋、口无遮拦、语无伦次、胡言乱语…… “额,老徐……老徐……先别生气,来来来,你先过来坐下,让我来审审他。”内务长老范长老见情形即将失控,徐长老已经理亏,不希望徐长老乱动刑给人留下把柄(话柄、马脚),于是挺身而出,制止道。 徐长老被拉回了审讯台,范长老朝着唐东拓走了过去,说道:“你叫唐东拓,对吧?你的所有过往案卷,刚才我都已经翻阅过了。不如我们来拉拉家常,你三年前还没来本教的时候,是做什么的?在哪些地方呆过?别紧张,照实说就行。”范长老始终面带微笑,果然是个狡猾的笑面虎。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也没见过他们,更没听说过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是一名农夫收养了我,算是我的养父,我逐渐被他抚养长大,后来突然有一天,诸侯国征兵,他是壮丁,被拉去服兵役,参军打仗,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想,兴许已经战死沙场了吧!于是我四处流浪,乞讨为生,又挺过去了几年。直到三年前,我无意间来到蜀山附近,听闻周边的村民说,此处有一修仙宝地,为了混口饭吃,我便加入了本教。后来承蒙叶堂主的垂青,把我编入了灭剑堂,他教我本教的礼仪和规矩,传了我一些功法,我从此便不再以混口饭吃为目标,而是以本教的存亡荣辱为重,为了本教,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唐东拓详细地阐述道,过程中毫无停顿或卡壳,令所有人都瞧不出有编造的迹象,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果然和卷宗里记载的一摸一样(完全一致),既然你这么忠心,我姑且相信你。那好,本教现在正巧有一项紧急任务,不如就交给你去办。就用你的行动来证明你自己,以表明你的忠心。你可愿意?”范长老露出一脸的奸笑问道。 “范长老吩咐的事,小的就算舍命都一定要办好。”唐东拓道。 “很好!教主此前已经给控兽谷谷主痴念生修书一封,内容主要写的是两方面的意思,这一来,是问罪(责备)控兽谷,两面三刀、临阵倒戈,为世人所不齿,如此背信弃义的盟友,不得不声讨;这二来,是继续修好,化干戈为玉帛,各大正派对我们虎视眈眈,大敌当前,我们同为邪派,万不可窝里内斗、同室操戈。此竹简信笺目前就在我手中,我交给你,就由你负责去送信。教主还嘱咐过,视情况临机应变、机敏行事,如能找到机会弄死痴念生,也可以将他刺杀;如能施展反间计,离间他们诸位圣使之间的关系,也可以去分化;如都不能,那就想方设法修好。教主的意图,你听明白了吗?若你能将此任务办成、办好,并且安然无恙的回到本教,我升你做灭剑堂堂主!反之,若是不幸死在了控兽谷,或是敢临阵脱逃,你的尸首(尸骨、遗骸)都将会被本教派出的杀手给彻底摧毁。本教势力遍布满天下,你逃不掉的。”范长老以轻声却带刺的语言交代道,同时从袖子口取出一卷竹简文书。 “小的定不辱使命。”唐东拓接过信笺,简单的回应道。 “去吧。”范长老发令道。 待唐东拓转身走出去后,徐长老、吴长老甚为不解,向着范长老疑惑地凑了过来。 “老范,你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你这是在审察他吗?”徐长老问道。 “两位哥哥哟!我这招妙计的用意,那真可谓是深不见底呢!无论这小子是不是内鬼,首先,可以支开他一段时间,就算他是内鬼,也没有机会在本教打探情报了;其次,让他自己想办法来证明自己;再次,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实力。你们想啊,控兽谷是什么地方,连你我都不敢去,让他去,哼哼,九死一生!”范长老皮笑肉不笑地说。 “高,实在是高!”吴长老竖起了大拇指,赞赏地笑道。 “对了,我们的眼线不是派遣到各门各派搜集他们全体门徒的历史档案去了吗?有人回来了吗?”范长老问起。 “回来了一批,目前已经搜集到了静霞山庄、天一派、滴水洞、空灵湖等门派的全体人员卷案,没有唐东拓这个人。”徐长老道。 范长老、吴长老费解地点了点头。 为了例行公事,出于不能遗漏掉任意一个人的考虑,一会儿之后,三位长老继续审讯起了其他的本教门徒。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静霞山庄里,阴风散人已经从昆仑山将梦溪及其他后辈弟子们带了回来。 “太不懂事了,简直是胡闹、乱来!联合六大派围攻万灭神殿,这么大的事,你自己一个人瞒着?故意不告知爷爷?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坐好,我给你疗伤。”阴风散人与梦溪二人皆呈打坐的姿态,前后同向而坐,阴风散人关心地啰嗦(唠叨)道。 “爷爷,我的伤根本就不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三年前,我一直追问你,东拓师哥去了哪里,同我们一起长大的其他师兄弟去了哪里,你老是不肯说。后来,我又问了许多次,你依旧还是不说。东拓师哥对我那么好,曾经好几次他都救过我的命,不管是在荒野采摘草药,还是在悬崖上练功,我每次遇到危险差点摔死时,都是他挺身而出救的我。三年前,他居然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连招呼都没跟我打。爷爷,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他究竟去了哪里,好吗?”梦溪哭丧个脸,悲伤地撒娇般哀求道。 “坐着别动,哪那么多话!先等我把真元输进你的体内,你所中的‘晕厥戾气’就会自行消散。”阴风散人面无表情,硬梆梆地说道。 这次,与曾经的每一次一样,阴风老人再次回避了这个问题。 时至傍晚时分,天空逐渐变得黑暗,日月交替,众星同辉。 让我们把视线再转回到万灭神殿,审讯堂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继续着残酷的审判。 突然,一名教主的贴身侍从冲了进来,大叫道:“不好了!教主吐血了,情况很严重,三位长老快去看看吧!先前也通知了介护法,他也在赶过去的路上。” “啊!”三位长老齐声惊呼道。立即停止当下的审问,三人连忙起身,疾速飞往了教主府邸。 “教主,教主,你怎么样了?”三位长老刚赶到,没想到介隐已经蹲守在教主的床头照顾、慰问。 “呃……我猜……吪……我猜,可能是击杀蓝甲圣使消耗了太多的真元和法力,内脏受损,体内匮乏空虚,所以才……”教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教主,你可不能有事啊!教主,您……您……怎么会这样!”范长老率先迎了上来,趴在床头边哭喊。 徐长老、吴长老也围在了床头,却没有机会开口。 “不妨事,不妨事。老范,火速安排几个下属弟子,找辆马车,把我送往……蜀山后山的本教禁地,就行啦!”教主继续慢吞吞地说道,此番下达了明确的命令。 “是!是是是!属下马上去安排。耶咿,教主,后山的禁地不就是您多年来长期闭关的地方吗?您现在病得这么严重,还要去那里?”范长老突然反应过来,禁地不能治病,本能的发问道。 “毋庸置疑、不必多嘴,马上照办。”教主虚弱地重申道。 没过多久,很快,就来了一批侍卫及死士,一架四匹马拉的马车停在了教主府邸大门外。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护卫们护宋着教主的马车来到了后山禁地。 教主多年以前曾下令,本教除教主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内。一旦有人闯入禁地范围,教主会立即感应到。误入禁地的唯一出路,就是迅速远离此处,调头返回。 教主强行挺着衰弱的身躯,走下了马车,见禁地近在咫尺,走几步即可跨界过去,便立马转身,使出最后一丝气力,施展出黑风掌力,刹那间,将随行的死士全部斩杀,连那四匹马也无法幸免于难。 紧接着,教主独自一人进入禁地,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一束强光从附近的山洞里射出,将教主收了过去。 山洞内,只见教主瘫倒在那里,奄奄一息。 “我感受到你的真元几乎干涸,怎么这次,这么快就耗尽了我传给你的无上法力?以前你起码可以支撑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是为何呀,嗯?”一个仿佛从地底传来的声音响彻山洞,却不见说话的人。 “主人,昨日我的教派里闯入了强敌,那人是控兽谷的蓝甲圣使,法力极高。为了弄死他,我没有选择,只能拼尽全力。还请主人再次施法,救我于危难。”教主诚挚地恳求道。 “念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助我冲破封印,好吧,我就再救你一回,并恢复你体内绝世的功法。呀——!”神秘的声音是那般的强烈、刺耳。山洞内震耳欲聋,山洞外却密不透风,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好了了了了,你的功法和身体体体体……已经基本恢复复复复复,你自己运功调息试试看看看看看。”诡异的声音如回声般响彻,重叠交错,极为恐怖惊悚。 “多谢主人!请主人放心,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会帮主人做一天的事。我这一生愿倾尽我的一切,做主人最忠实的奴仆。待到主人冲破封印、穿越结界的那一天为止。”教主磕头叩首道。 没想到,这位留着“人”字须的傲慢教主,平日里那么神气,此刻竟也成了哈巴狗一样跪舔。 “嗯,难得你有如此忠心,我自当不会亏待与你。像你们这些血肉之躯的凡人,虽说也在常年修仙,但始终是肉体凡胎,无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仙家水平(造诣、级别、档次、境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助我冲破封印。哎——!”如同从地府传来的声音,竟然也会无奈和叹息。 “主人,我一直没敢问您,您的法力已经高到不可想象的程度,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把您封印在这深山洞穴之中?”教主斗胆问起。 “哼,想起那件事我就愤怒。好吧,告诉你倒也无妨。原本,我乃上古神兽暗魔兽,上古时代,曾经与炎魔兽、风魔兽、冰魔兽等十大神兽掌控冥冥众生。大概一万年以前,我幻化成了人形,在世间教化百姓,信奉于我。不料,却引来了天庭的神仙阻挠。后来,我联合其它九大神兽与天庭分庭抗礼,前期倒也打个平手,后期,天庭不知从哪里祭出了天外陨铜所铸的‘四羊方尊’!此物遇弱则略强,遇人则微强,遇妖魔则更强,遇我辈上古神兽居然奇强!我们十大神兽先后被吸纳走了元神,半死不活,非生非灭。其它九个也不知被封印在了哪里,反正我被封印在了此洞之中。再往后,大约八百年前,一位修道成仙的高人机缘巧合的碰到了此洞之中,以他的法力帮我解除了我最外层的枷锁,我才得以与你交谈沟通,传你功法。八年来,再无第二名成仙之人到此,我也就一直无法动弹、冲出山洞,直到你的出现,我才隐约看到了些许希望(光芒)。”暗魔兽倾诉道。 “主人放心,我定会竭尽所能救您出去。”教主表忠心道。 这个世界,人是最常见的存在,妖、魔、鬼、怪、魂、兽、神、仙各有归属,只不过他们或深或浅的潜藏,他们的踪迹,凡人难以搜寻、捕捉。 呆了许久,教主趁夜从禁地辞别离去,返回教中府邸。教内门徒惊呼神奇,教主才刚一闭关,转瞬之间,就病去痛消。 而同一时间的控兽谷内,跋山涉水、一路颠簸的小园,从马车上跃下,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疯癫老头儿“天尊”,踏着蹒跚的脚步,总算平安的赶回了控兽谷谷主营寨。 控兽谷位于巴蜀以南的苗疆沼泽,阴冷潮湿,零散遍布的小型高脚楼随处可见,篱笆栅栏围成的粗鄙寨子残破不堪。无数笼子、箩筐矗立于土丘上或营寨边,里面锁着各种模样(稀奇古怪)的动物,例如啄木鸟、蛇、蜘蛛、孔雀、龙虾等等异兽,大大小小、高矮胖瘦,无穷无尽、应有尽有。孰能想到,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却孕育着一群法力高深的修仙异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八回 第八回 肩负重要使命的唐东拓,千里走单骑,孤身一人踏入了控兽谷的区域范围。此境地幽暗阴森,极为惊悚。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高过山峦,叶片间缝隙稀少,即便是在白天,也跟夜晚一样昏暗。再加之百兽嘶吼、虫鸣鸟叫,潮湿的沼泽遍地皆是,一旦不慎涉足(失足)其中,必将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唐东拓的心里很矛盾,仿佛内心深处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方面教唆着自己这样做,另一方面又驱使着自己那样做,不知该如何行事,何去何从。 “必须完成任务,先试探痴念生有没有和好之意,若没有,伺机暗害于他。反正都是魔教的奸恶之徒,杀死他们不需要在意道德与手段。”一个声音贯穿于唐东拓的耳廊间。 “绝不能为了完成任务而冒险,一旦身死,卧底大计将无法完成,那就对不起掌门师尊这么多年的教导和栽培。”另一个声音如余音绕梁般萦绕于脑海深处,反复熏陶、来回羁绊。 “可如果完不成任务,首先就过不了万灭神殿三大长老这一关,今后的卧底大计更无从谈起。”前一个声音继续冒出来辩驳。 为了向徐长老、范长老及整个万灭神殿管理层证明自己不是内鬼,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为了践行自己所承诺的那句誓言——“小的定不辱使命”,此番带着竹简信函不远千里,自当亲自交付给痴念生本人。可是,信笺中的内容有两层截然相反的涵义,一个是两派继续结盟修好,一个是讨伐控兽谷的背信弃义。如果选择了前者去完成,则魔教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聚合在一起的整体,若是他们强强对话,合力对付正派,那么就会把自己的师门静霞山庄置于险境,师门危矣,则正派危矣,此举断不可行。唐东拓决不愿意看到两大邪派化干戈为玉帛、重归和睦的和谐景象。而如果选择后者,这封信就不应该让痴念生看到,设法暗中杀死痴念生,方能永绝后患。 可是,问题的难点(症结)正在这里,单凭自己一个外来游客的身份,单枪匹马、势单力薄,在如此不熟悉的沼泽环境中,想安然无恙的苟活尚且都不容易,何况还要去找到并杀死这个地域里的一把手——控兽谷谷主,想起来,都觉得是天方夜谭!自己与痴念生功法的强弱暂且不论,痴念生的面能不能见到还是一个谜。真是头疼,这个任务该怎么才能完成得了呢?如果不能顺利完成,那么自己的内鬼(卧底)身份就会自动坐实(暴露),万灭神殿将会满世界的通缉追杀自己,掌门师尊令自己卧底的千秋大计也就因自己的失误而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付诸东流、毁于一旦。 唐东拓头戴斗笠,找到了一处无人的高脚楼,拄着一柄长剑,双眼无神的坐了下来,拼命的思索对策,纠结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想得久了,腰也酸了,四肢也有些麻木。疲倦之余,脑海中,对于梦溪师妹那温婉甜蜜的美好回忆,猝然间涌上心头。 …… 曾几何时,梦溪师妹与唐东拓从小一起长大,秦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吃饭、砍柴、打坐、练功,他们心有灵犀的情谊,可谓是至真至纯、举案齐眉、亲密无间。 那是一年山花烂漫时,静霞山庄广阔无垠的山野间,庭院深处,一轮圆形的石桌前,两方石凳对立摆放。年仅十二岁的一对少男、少女正在相互嬉闹、斟酌。 “来,小酒一杯,咱们一起干了它,我敬你。”少年时代的唐东拓人小鬼大,模仿着大人们喝酒的语言和神态,望着少女时代的梦溪亲切地说。 “嗯,好!”长发飘飘的小梦溪开心、欢乐地应声举杯。 “诶,等一下,这样喝酒太俗气了,不如我俩喝交杯酒吧!来,你把你的手臂挽住我的手臂……”小唐东拓出于单纯、好奇,不经意间挑逗道。 “哇,还是东拓师哥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哩!好,交杯交杯,一辈子,彼此依偎!”小梦溪一边作诗,一边勾起了小唐东拓的肘部,喜笑颜开地露齿轻曰。那嗲声嗲气的童音,听上去竟是那般的唯美而销魂。 “哈哈哈,好,只要师妹你高兴,我愿意一生一世陪伴在你身边,守候着你、保护着你。”两人同时捂脸,一起饮下了交杯的酒盅,小唐东拓一饮而尽,一边举着倒着的酒盅,一边发自肺腑地倾诉着。 …… 正襟危坐于高脚楼台阶上的唐东拓,嘴角露出了沉浸回忆的喜悦,只见,在其呆滞的眼神中,不知不觉的居然挤出了几滴温润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高脚楼的地板上。 忽然一阵微风刮起,清风拂面的凉爽之意穿透骨髓,同时,也将唐东拓从沉思中惊醒。 紧接着,一条(只)毛发浓密茂盛的红皮狐狸从附近的雨林中急冲而来,挨着高脚楼穿插而过,正巧滑翔到了唐东拓的视野范围。只见唐东拓翻眨了一下眼皮,迅速起身,以为是危险降临,绷紧全身的肌肉,准备迎击。 很快,两名身披灰衣服的人沿着红皮狐狸的路径,从后方追赶而来,口中还分别咕哝着“就在前面,别让它给跑了”,“这血色火狐可是极品中的极品,水箱抢到就归谁。” 唐东拓听闻此话后,便也起身飞跑,朝着血色火狐的去向快步猛追。 终于,唐东拓施展出自己在静霞山庄修炼过的“追星腿”,一通模糊的残影掠着血色火狐闪现而过,那只狐狸的颈脖子便已被捉在了唐东拓的五指之间。 待后面的那两名灰衣之人追赶至此,发现已经有人第一个抓住了血色火狐,而且还是逮住了活体,狐狸并未受到一丝一厘(毫)的损伤,只好服气地齐声问了声:“这位英雄,敢问您捕到这只狐狸,可是为了将其召唤炼化,纳入您的可控之兽族群,据为己有?” “我不懂控兽,得到它也没多大用。看你二人的装束,你们可是控兽谷门人?我想向你们当中的其中一人打听一些事,谁愿意毫无保留、不带遗漏地讲给我听,我就把这只狐狸送给谁。”唐东拓斗笠未摘,手握狐狸颈,机智而沉稳地问道。 “对,我们皆为控兽谷门人,英雄想问什么请直说,我愿意告诉你。”其中一人立马回应道。 “英雄,还是问我吧,谷内的事,我全都知道。哪怕是鸡鸣狗盗的小道消息,没有不清楚的。”另一人连忙抢答道。 只见,唐东拓空闲着的那只手,当场随手一伸,后说话的那个人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不能说话,也不能听见声音。之所以唐东拓会选择了先说话的那一个,是因为唐东拓觉得(认为)后一个人有点狂妄,语言中带有华而不实的吹牛皮意味,不可信。 眼睁睁的看到伙伴被点了穴道,先说话的那个人也很警觉(警惕),火速摩拳擦掌,吓唬道:“喂,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敢在控兽谷中为非作歹,可别怪我不客气哈!我告诉你,你……你可别逼我动手。” “别害怕,我只是不想让他听见你我之间的谈话,你可以尽情、大胆的说,说清楚以后,我就放你们走。并且把这只狐狸拱手相送给你,我说到做到。”唐东拓镇定自若地说。 “好,那你问吧!”那人左右为难之下,由于不知唐东拓深浅,出于惧怕,还是决定说。 “你们谷主痴念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平时都喜欢住在哪里或呆在何处?我需要知道很详尽、很透彻的准确讯息,”唐东拓道。 根据此人详细且具体的介绍,谷主痴念生是一个冷漠、内向的人,平日里非常的沉默寡言,可谓是城府极深、深藏不露,他孜孜不倦地替门徒们谋划着门派生计、人间大局,从不干歌舞升平、男欢女爱、觥筹交错、声色犬马之事。据说,他的名字的由来,源自年轻时经历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悲壮的、真挚的爱情故事。 尽管谷主痴念生身上闪耀出的光辉十分的璀璨,浮现出的优点特别的丰硕,情愫精良、感慨颇多,然而,他却是一个擅权跋扈之人,下达政令说一不二,赏罚分明一言九鼎。他的功法境界并不是控兽谷门人中的翘楚,而权势却在谷内担当着第一的宝座,足可见人心之所向、门徒之皈依。 痴念生居无定所,行踪不好估计,谷中并未设立谷主营寨,所有的通知或布告,都是谷主临时派手下相互秘传,或飞鸽传书以逐个告知。 “哦,对了,七日之后,谷内将举行每五年一届的‘千兽会武’,届时,谷中的全体男女老少都会去飞流瀑布下的草坪上参加,谷主誓必也会到场,‘千兽会武’需要谷主出面主持。据悉,中立门派空灵湖的掌门人零毛叟将会亲自到场,为谷主痴念生撑门面,以及助威助兴。”此人最后又抖出了这么一个意义重大的惊天机密(绝密)。 “万分感谢!你这位朋友的穴道半个时辰过后会自行解开,你在此稍等片刻便是。接着,这是你的狐狸。”唐东拓果然言而有信的按照之前的约定照做了,说罢,便立即拱手辞行,向着谷内沼泽纵深处疾驰而去。 目光转移,空间转换。第二日清晨的万灭神殿,另一股轩然而起的风波,又在冥冥中蓄势,即将激情澎湃的上演。 万灭神殿中央广场,正殿大厅内,例行的早会议事正在进行时。 “启禀教主,根据这些天连日来的深彻审察,属下发现的问题很多。首先,据目击者的可靠消息,有几名按照排序(次序)尚未审讯到的本教弟子,纷纷结成队戴上了铁面具,昨晚已经连夜骑马逃往了空灵湖。我已经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单找到,分属七大分堂麾下。除了灭剑堂、灭叉堂没有之外,剩余的其个分堂都涵盖到了。这些人的卷宗我已经看过了,的确有诸多疑点,以及很多历史溯源模糊不清的记载(记录),他们当中,甚至有人和‘银针圣手’来往密切。现在已经可以认定他们就是空灵湖派来的卧底和眼线,教中应该没有再留下他们的党羽,现在人都已经跑了,要想再抓回来恐非易事。其次,对于‘银针圣手’的审讯非常圆满和成功,具体细节,教主也都清楚,念其并无迫害本教的野心,依属下愚见,无须对‘圣手’用刑定罪。再次,因证据不足,杀害叶猛的真凶至今尚未查清,对于此事,属下深感惭愧(愧疚)。”高台之上,徐长老站在教主的侧身,对着教主鞠躬作揖,一五一十地如实上陈这两日的审察报告。 “哼!空灵湖乃是中立阵营中最不安分守己的门派,其掌门人零毛叟年纪那么大还那么野心勃勃,竟敢染指本教内部事务,实在是天理难容、可恶至极!要不是以静霞山庄为首的正派阵营对本教虎视眈眈,我巴不得倾尽全教之力去讨伐空灵湖。至于‘圣手’,虽说她是鹊仙岛派来的,可毕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本教的伤病教众还要倚仗她医治,饶了她吧。说起叶猛的死,这件事隐射出的真相,关乎到本教的长治久安,必须一查到底,求个水落石出。目前根据审出来的情况,有哪些嫌疑人?”教主郑重而严肃地说。 “禀主上,属下经过多番审察,发现灭镖堂堂主的嫌疑最大,事发当时,他刚好就在蜀山的半山腰上值守,位置刚好在叶猛的头顶上空,具有行凶杀人的地理区位优势和行动空间,再加之他是暗器老手,与叶猛头骨遭撞击的实际情况极为吻合。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属下怀疑十之八九就是他干的。至于另一名嫌疑人——灭剑堂弟子唐东拓,我分析了很久,尽管秘道的事……哦,口误口误,尽管此人也很可疑,但是所有的文案材料都指向三个字,‘不是他’,属下认为唐东拓不是内鬼的可能性更大!况且,唐东拓已被范长老指派,去往了控兽谷送信办事,此举可令其自己去证实自己的身份。”徐长老再次回复道。 坐于教主左方第一把椅子上的介隐听完徐长老的话,眼神中竟不知不觉的涌现出了些许担忧和慌乱的神色。他忧虑的并不是自己会不会被查出,而是唐东拓的生命安危。出于多个原因,他有保护唐东拓周全的责任与义务。 借着自己的高位职务,以及教主对自己的宠幸与信赖,介隐当下便站起身,慢步走到教主的座椅前,斗胆冒险,准备毛遂自荐。只见他站在教主侧身,躬身道:“本教能有徐长老这般洞察秋毫的刑律判官,真乃本教幸事,相信不久的将来,所有的谜团,必将被徐长老一一解开,本教潜藏的各门各派的卧底,终究会被徐长老一一揪出、无所遁形。只是,教主,属下有个不成熟的设想,不只当讲不当讲?” “介隐呐,难得见你在早会议事时开口谏言呀,呵呵,不管你有什么观点(主张),但说无妨。”教主一看是介护法在说话,连原本板着脸的态度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属下设想,如果让个后辈弟子孤身一人去往别派探险,没有法宝,没有后援,岂不是凶多吉少吗?众所周知,控兽谷乃是虎狼之帮,万一这名后辈弟子遭人暗算或毒手,身首异处、殒命他乡,损的可是我堂堂天下第一教派万灭神殿的颜面,这不等于是给教主脸上抹黑吗?死一个本教的门徒是小事,可是损害了本教的威望那就是大事!我相信,教主绝不希望看到本教声威受损,咱们万灭神殿丢不起这个人。属下建议,派遣一名功法高强之人,前去协助唐东拓完成任务,以防其遭遇不测。如三位长老不方便前往的话,属下介隐,愿意亲自赶赴控兽谷,以助本教门徒一臂之力。纵然此去控兽谷凶险无比,然,介隐不惧!不知教主意下如何?”介隐慷慨激昂、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地吟诵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九回 第九回 话音刚落,尚未等教主反应过来,外务长老吴长老却首先站起身,向着介隐这边迈了几步,歪着脑袋凝视着介隐,很不客气地搭话道:“介护法,今儿个不晓得是什么诡异的风,把‘您老人家’的嘴也给吹开了呀!我就纳闷了,介护法怎么突然对我教的一个小辈弟子如此上心(关心),莫不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够啦!老吴,不得造次!赶紧给我坐下去。”教主大为不悦,用严厉的语调,急忙制止吴长老那毒如蛇蝎的如簧巧舌。 “吴长老,关于介某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请求,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想必吴长老您也听到了,请恕介某不再重复(重申)。如果吴长老怀疑介某另有企图,那么不妨请吴长老亲自出马,相信有您大驾光临控兽谷前去支援助阵,咱们灭剑堂的那位唐东拓必定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介隐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斜视着慢条斯理地说。 台上台下,包括九大分堂的部分弟子和堂主在内,正殿大厅里的所有人对于眼前的这一幕,都倍感尴尬。一方面不希望看到领导们之间存在争吵,另一方面不知道应该支持哪一边的观点。介护法毕竟是本教的高层领导,职位、权势皆在吴长老之上,普通教众及堂主不敢轻易得罪。而吴长老是三大长老中脾气最暴躁、行事最凶残的一个,而且加入本教长达几十年,属于元老级人物,同样开罪不起。 正在这时,为了打破现场的尴尬(寂静)局面(氛围),灭剑堂的一名弟子胡包斗胆站了出来,高声喊道:“教主、护法、三位长老,小的有事请奏。小的乃是灭剑堂旗下弟子,我与本堂同僚唐东拓这个人相处甚久,以我个人对他平时行为举止的观察和判断,我认为他不可能是内奸。三年来,他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心眼很好,生活中、抗敌中、练功中,屡屡帮助本堂弟子,此番在蜀山山脚迎击六大派的进攻,我险些丧命于静霞山庄弟子的剑下,要不是唐东拓挺身而出及时救了我,我也没有机会撑到‘圣手’把我的伤治好,也许早在蜀山脚下,或者送往‘病患别院’的路上,就已经一命呜呼、撒手人寰了。而且,三年来,他从未一个人单独行动下过山,如若他真是别派的间客,再怎么的也应该下山去交换情报、通风报信吧?方才听闻徐长老所言,这才得知唐东拓被遣往控兽谷孤身犯险,胡包不才,愿请命前去协助唐东拓。” 教主听到这里,原本内心涌现出的些许疑虑(顾虑)便也顺势消散(消弭),对着身边的三大长老和介隐发号施令道:“好啦,都不必再多言,情况我都知道了。介护法乃是本教的支柱和栋梁,怎能轻易离山呢?本座动不动就要去禁地闭关,本座不在教里的时候,本教的诸多大小事宜还要劳烦介护法来执掌大局。老吴啊,要不,本座就指派你去保护唐东拓的安危,如若唐东拓死在了控兽谷,那你就提头来见,哼!” 吴长老当即下跪哀求道:“啊!哎呀,教主,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老吴我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功法原地踏步多年未有提升,您让我去,非但保护不了唐东拓,可能我自身都难保呀!本教上下谁不知道,老吴我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实在是力不从心(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万一有负重托,辱没了本教的威严,那老吴我可就是千古罪人呐,老吴我担待不起这个骂名!” “既然你不敢去,那就换老范去吧,徐长老需要保障教内的审察调度,不可抽身。”教主只好重新指派范长老前去。 “教主,不行呐!属下的功法还不如吴长老呢!属下……”范长老也站起身,愁眉苦脸、面如死灰地乞求教主不要派自己去。 “行,行,行——!那就只能介隐去喽?好,介隐,你去,记得务必平安归来。今天就到这里,全都给我退下!”教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震怒,一通雷电齐鸣般的狂吼。 “遵命!教主,那灭剑堂的这位胡包兄弟,属下是否可以带上他一同前往,两个人,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介隐继续申请道。 “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做主)吧!”教主说完,起身快步离去。 就这样,介隐领着胡包,二人携手一起起程,奔赴控兽谷追寻唐东拓的足迹(踪迹)。 二人刚踏出万灭神殿的地界,在蜀山山门,就被值守在那儿的灭斧堂弟子给拦了下来。 “哟,原来是介护法呀,卑职参见护法。呵呵,近些天本教屡出大事,依照教主指令,蜀山各进出道路需要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本教范围。请护法出示令牌,不然卑职不能放您出山门,还望护法见谅。卑职也是奉命行事,希望护法不要让下面的人难做。”灭斧堂弟子委婉地讨要令牌。 “正是教主命我出山门办理公务,教主兴许遗忘了令牌的事,并未拿给我,你可以自行回教中询问。这位是灭剑堂的胡包,他是我的随从。”介隐说完,准备带着胡包直接通行。 谁知,那名灭斧堂弟子立即从腰间拔出斧头,连同值守山门的其他十余名灭斧堂弟子,一起阻拦住介隐的去路。 “护法,我等也是没办法,实在是……”那名灭斧堂弟子委屈地说。说话的过程中,手中的斧头还在颤抖。 介隐只好猛的一脚蹬在了地上,四周的十余名灭斧堂弟子随即腾起一丈多高,再人仰马翻的摔落地面。借着腾起的黄沙和灰尘,介隐拉着胡包迅速抽身离去。 对于这群愚蠢的部下,介隐已然失去了再解释下去的耐心。 灭斧堂弟子们挨打、摔跤后,强忍着疼痛,爬起身,虽然打不过介隐,但是依旧严格执行教主下达的死命令。只见他们一个个从地上站起身,火速奔往教主所住的府邸。 见到教主,当场双膝跪下。 “教主,教主,不好啦!就在刚刚,介护法假冒您的懿旨,还带了另外一个人,从山门逃跑掉了。最近徐长老严审全教上下,莫非(难不成),介护法也是空灵湖或者鹊仙岛之类的门派安插在我教内部的眼线?卑职无能,请教主降罪!”这位言辞的字里行间显得非常负责任的灭斧堂弟子,如实禀报道。 “哦,你没有错,辛苦了。我忘记给介护法令牌了,这事我知情。好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教主轻描淡写的打发(搪塞)了一句。 灭斧堂那人霎时间愣了一小会儿,目光游移闪烁,然后露出了沮丧、惊恐、失落的表情,站起身,不转向,背对着屋门,脚步向后倒退挪了出去。 控兽谷内,谷主的女儿小园早已平安返回多日。她惬意地依偎在父亲的身边,帮父亲揉肩捶背,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天伦之乐。 痴念生披头散发、双眉上扬,身披深灰色斗篷,人高马大。坐在椅子上巍峨不动,整个气质(气场),显得庄严肃穆,脸上还充满着沧桑的痕迹。 “爹,女儿真的很想知道,此番您为何要派蓝甲叔叔进攻万灭神殿呀?难不成就是为了替我腾出救出天尊的时间?现在蓝甲叔叔被万灭神殿的人弄了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下场,爹,您不难过吗?”小园悲凉哀伤地望着父亲的眼睛问道。 谁知,他的父亲——控兽谷谷主痴念生,却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呆滞的静静看着远处的灌木和草丛,脸上布满了复杂的表情纹理(皱纹),有哀悼,有悲愤,有忏悔,有惋惜…… “爹,蓝甲叔叔的死,万灭神殿的确是罪大恶极、难辞其咎。可是,爹,您有没有想过,若不是您一心想称霸天下、一统魔教,非(偏)要让蓝甲叔叔去进攻万灭神殿,那么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如今我们损失这么惨重,除了救回了天尊之外,我们又赢到了什么?爹,像以前那样,我们父女俩安静的生活在控兽谷里,无拘无束,与世无争,不好吗?”小园喃喃道。 痴念生还是一言不发,虽然听到了女儿的发问,却没有任何表示。 “爹,如果娘还活着,她也不希望看到你去跟其它门派争强斗狠(勇)、追名逐利的!”小园继续说。 痴念生听过后,却突然转身要走,不打招呼,没有理由,径直冲出草棚之外,快步离开。 小园用一副单纯、天真的眼神,目送着痴念生魁梧雄健的背影离去,心中不知是悲是苦还是痛。 在痴念生心中,隐藏着太多的烦恼与秘密,许多陈年往事不堪回首,这十几年来,他的性格也变化了很多。 痴念生深爱着他的亡妻,至于他的亡妻生前是否爱他,另当别论。 中年已过的痴念生,功法道行也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层次,在他这个年纪,只想思考着怎么奋发图强,把门派壮大,让子孙千秋万代、长盛不衰,因此,他的野心很大,主要集中反映在一统魔教和歼灭正派宿敌这两件事情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十回 第十回 不经意间,数日的光阴转眼间流逝蹉跎,一晃,日子便来到了控兽谷五年一届的切磋盛会“千兽会武”开幕的前一天。 令人始料未及、不曾料想、不可思议、甚为惊奇的是,遍地阴森、满布幽暗、万般惊悚的控兽谷地域内,竟也有山水相依、绿意盎然的唯美景致。虽比不上江南春色那般莺歌燕舞、草长莺飞,却也别有一番神韵和意境。 在控兽谷内的一处丘陵的山坳峡谷地带,有一方面积不大的水潭。水潭附近鲜花朵朵、绿树成荫,在灿烂夺目的艳阳之光的照射下,真可谓是云蒸霞蔚、美轮美奂、五彩缤纷、色彩斑斓。水潭四周的岸上,规则的竖立着八根又粗又结实的钢铁巨柱,巨柱上连接着一条条环环相扣的铁链。八根铁链如同雨伞伞骨(内撑)状,或直或弯的指向同一个中心点,伸进到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中。这八根鉄镣,哪怕在没有风的时候(季节),也会时不时的颤动、摇曳、晃摆、振抖,似乎在水下的另一端还牵绊、捆绑、束缚、扎拉着某个东西。 忽然,一名背挂披风、身套钢盔的蒙面战士飞抵了这里。 只见那蒙面战士双手共握一柄九尺长刀,浮空于潭水上空,举起大刀,向着潭水水面就是那么一挥舞,水面竟然自动被掀开,一半向左,一半向右,两股腾起的浪花反向飞溅,形成分水局面。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空隙,蒙面战士俯冲一闪,钻入了潭水之中。 一会儿之后,蒙面战士如有神力,一只手紧捏长刀,另一只手揪着一头庞然大物,一同跃上了岸边。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异兽(灵宠)‘避水金晶兽’,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果真被藏在了控兽谷里。哼,从今天起,这就是俺的坐骑啦!哈哈哈哈哈哈……”蒙面战士欣喜若狂地咆哮道。 只见他将双手十指交叉,对着那灵兽放出红色丝光,施展“通灵秘术”,以驱使这头硕大的“避水金晶兽”能够归顺自己,以供自己今后驱使、驾驭。谁知,蒙面战士的功法非但没有降服灵兽,反倒引起了灵兽的愤怒。当场,灵兽张嘴一个喷嚏,瞬间一阵狂风袭来,就将蒙面战士刮开十丈开外。蒙面战士猝不及防,被吹飞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幸好有功法护体,才不至于伤病残疾。 正在此刻,一名全身都是肉、险些胖成球的肥胖老头儿,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这名老头儿的鼻梁及眼眶部位带着铁面具,鼻孔及口腔却露在外面,一副似笑非笑的嘴脸。不仅如此,而且全身没有一根毛,光秃秃的全是肉,头发没有,胡须没有,鬓髯也没有…… 不错,此人正是空灵湖的掌门人零毛叟,曾参与过唐古拉山大决斗,并也曾遭“阴阳双煞”暗算身受重伤,是少有的几名幸存者之一。 零毛叟的法器是一支蒲葵扇,不明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怕热,喜欢随身带个扇子给自个儿扇风。零毛叟及其门下的徒子徒孙,住在中原地区的一泽大湖——空灵湖的水底之下,有点类似东海龙王的龙宫(水晶宫)。独门绝技是“避水神功”,不仅可以使自身的皮肤毛孔水下呼吸、无须口鼻,而且还能释放出极度寒冷的“冰凝真气”,可令敌人在刹那之间被万年寒冰封冻凝结,不死不休。 “别逞能啦!就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想召唤‘避水金晶兽’?小后生,赶紧滚犊子去吧!”零毛叟望着瘫倒在地的蒙面战士乐呵呵的叫道。 只见蒙面战士二话不多说,站起身,挥着刀,怒目凶光的敌视着零毛叟,施展出极为阴损的霸道刀气。 一阵阵泛着红色微光的刀气宛若秋天里飘飞的枫叶般,风驰电掣地朝着零毛叟那边击打过去。 没想到,零毛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扇子,就令那漫空的红色刀气突然调头转向、反向飞射。蒙面战士眼睛当场瞪大,急忙奋力的一跃冲天,才好不容易避开“枫叶”阵的扫射,差点儿就被自己的功法给砍杀,命丧黄泉。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功法已经到达了这等境界?”蒙面战士惊呼。 “你问谁?我?嘿嘿,人送绰号‘零毛叟’,不晓得你听过没?哦,对了,我手里攥着一个江湖门派——空灵湖,这个你总该听说过吧?”零毛叟半开玩笑式的回答道。 “啊?”蒙面战士听到这个名字撒腿就跑,很快便无影无踪。 “呵,没有两把刷子,也想驾驭这‘避水金晶兽’,还是由我来降服这小萌宠吧!”零毛叟自信满满的自言自语道。 只见他撸起衣袖,准备施展“避水神功”,让灵兽感知到他的友好,再伺机奴化捕捉。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时,气场爆棚的痴念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零毛叟的身后。其飘逸的披肩秀发在微风中翻滚。 “零毛叟前辈,收手吧,先歇息一下喽!您可是我控兽谷请来的贵客,这等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勾当,做出来,就不怕玷污了您享誉天下的尊贵身份吗?”痴念生颇为不悦的讽刺道。 一年四季,满世界的人都难得见痴念生开一次口,不知道的,还怀疑痴念生是个哑巴。这次,痴念生竟为了一头动物张开了尊口。 零毛叟转身一看,原来是谷主痴念生来了。自己作为客人,这么个作派,顿时自惭形秽。 同样在此刻,此前,孤伶伶一个人在控兽谷内胡乱摸索、东窜西窜了数日的唐东拓,无意间从一片密林钻入了此地。一通如没头苍蝇般的奔跑,正巧冲到了潭水边,与零毛叟、痴念生不期而遇。三人相隔数丈,脸对脸,撞了个正着。 霎时间,原本还彼此觉得尴尬的零毛叟和痴念生,顺势转移了注意力。对于这名年纪轻轻的后生唐东拓的诡异出现,满头的雾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 “额……两位前辈,你们好!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身上带来的干粮早就吃光了,现在饥肠辘辘的,肚子疼得厉害,都快饿死了。不知两位前辈能不能行行好,给我弄点吃的呀?”唐东拓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前方的这两人,隐约感觉到气场不一般,这才赶紧变换着嘴脸哀求道。 “你这后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可是控兽谷,寻常人士那可是进不来的。还不赶紧老实交代?”零毛叟把脸色一阴,故意威胁道,以试图混淆视听,分散痴念生对自己的注意力。 “在下乃是……哦,在下不过是一闲云野鹤,一路上修真悟道,游方到此,误入贵谷,如有不妥之处,还望宽恕,额……请多多海涵多多海涵。在下这就告辞!”唐东拓不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好草草了事。假如让控兽谷的人知道自己是万灭神殿的弟子,还不被当场给打死,控兽谷的蓝甲圣使就是栽在万灭神殿。 痴念生一直在不声不响的观望,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正当唐东拓准备离去之时,突然,那头怪模怪样的庞然巨兽“避水金晶兽”突然挣脱了八根铁链联合捆绑的枷锁,猛的从潭水边蹭开,朝着唐东拓离去的方向疯狂的奔跑而来。 “啊!怎么办?这小萌宠发疯了!”零毛叟受到惊吓,看着痴念生询问道,希望谷主能拿出主意。 “哼!谁叫你们吃饱了没事,去招惹这妖兽!我蛰伏谷中数十年,全谷上下包括我在内,无一人能驾驭此兽,无奈之下,这才将其关押在此深潭之中。”痴念生说罢,猛的施展控兽之力,欲将“避水金晶兽”拖住,冷却它的怒火,以免它乱冲伤人。 在痴念生强大的功法面前,妖兽奔跑的步伐逐渐放缓,直至停下了脚步。 唐东拓不明所以,从最初的惊恐,到慢慢走近妖兽,一探究竟。 “小子,找死吗?还不赶紧滚远点?”零毛叟吼道。 唐东拓却已凑到“避水金晶兽”的牙齿边上,打量着这头巨兽的眼睛。 “这眼神里透露着一股凄凉和抱怨,看来你住在这水潭里很不开心呐!”唐东拓望着巨兽唧唧歪歪地嘀咕道。 “小子,叫你呢!还呆在妖兽嘴边嘀嘀咕咕的干啥呢?我可跟你说啊,你肚子饿,它肚子更饿,想死出去死,别死在控兽谷里。”零毛叟一边催促,一边发功把唐东拓的身体吸了过来。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唐东拓被吸到零毛叟身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你什么你,赶紧滚!控兽谷里的冤魂已经够多的啦,你个小毛孩凑什么热闹。快滚……”零毛叟呐喊道,赶唐东拓离开。 唐东拓十步一回头,瞟了一眼又一眼,喵了一波又一波,脚步没有停歇,可视线一直在妖兽眼镜上停留,他对这妖兽仿佛存在一种说不清楚的依依不舍之感。 待唐东拓穿过树林,远去之后,零毛叟才走近痴念生,问道:“谷主,这铁链已被绷断,您看……这怎么弄呢这?” “我已给它下了‘静心咒’,此妖兽三日之内不会逃窜,只会就地打盹儿。况且这是我谷内之事,无须你多管。零毛叟前辈,此番邀请您前来,表面上是请您观赏我派的‘千兽会武’门徒之战,实际上是想与您商谈结盟之事。当今天下修仙界,万灭神殿一家独大,而且还有鹊仙岛暗中助力,长此以往,我们都将被迫仰人鼻息、唯唯诺诺,试问,有谁能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们?就在前些日子,我派蓝甲圣使正是在万灭神殿死于非命的,这笔账,我迟早要找他们算清楚。而正派那边,静霞山庄同我派的渊源,那真可谓是‘血债累累、罄竹难书’,相比万灭神殿对我派的伤害有过之而无不及。零毛叟前辈,不知您意下如何?”痴念生诚恳地诉说道。 “关于此事嘛,这个……从长计议,嘿嘿,从长计议哈!”零毛叟却不以为然的寒暄道,一边说话,一边眼神还瞥了瞥那头妖兽。 “希望零毛叟前辈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因小失大!那‘避水金晶兽’只听命于它的主人。不瞒您说,控兽谷上下千余名弟子,包括本谷主在内,无一人能够降服此妖兽。故无奈之下,数年前我才将其束缚于此。如果前辈您有办法降服它,那么您就可以带走它。反之,假如它不认你作主人,可就不要怪晚辈主动伤了你我两派之间的和气。”痴念生说完便走,威信十足,很有个性。 唐东拓一路独行,终于走穿了这片树林,到达了一处类似牛栏马厩的草棚位置。 每间草棚中,分别圈养着不同的动物,每头动物都是硕大的个头。当然,如果跟“碧水金晶兽”比,那可小太多了。 “咦?犀牛?牦牛?水牛?这是闯到牛祖宗家里了吗?养这么多不同的牛,真有趣。”唐东拓自言自语的说。 “是谁在那里背后骂人呢?敢在本小姐屋外骂骂咧咧的,是不是不想活啦?”只见小园从草棚深处钻了出来,手持皮鞭,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当小园一看到唐东拓,立马整个眼眸都亮堂了,嘴角上扬,露出了灿烂的笑颜。 “耶!是‘你’呀!‘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你是专程到控兽谷来找我的吗?上次要不是你帮助我,我都不知能不能找到天尊,并安全回来呢!”小园蹦蹦跳跳的走到唐东拓面前,开心地说。 “你……你是小园姑娘?也对,我早该想到你住在控兽谷里。”唐东拓却表现得非常冷淡,除了一丝意外,并无太多的其它情感流露。 “来,带你瞧瞧我养的牛,这些可都是我精心喂养的稀世珍品呢!特别是这头犀牛,犄角锋利,肌肉又壮实,我驾驭起来呀,可以用它击败十只老虎、三头大象呢!”小园似乎很满意她饲养的这些野兽,领着唐东拓向动物草棚内走马观花地观赏,得意的介绍着。 “对了,小园姑娘,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看能不能告诉我他长什么样,人在哪里么?”唐东拓看着这群牛有些心不在焉,只好转移话题问道。 “当然行啦,原来你到控兽谷是想找人呐,想找谁呀?谷里的人我都熟,随便问吧!”小园歪着个脑袋,调皮地问道。 “谷主痴念生,你认不认得啊?他住在哪里?”唐东拓直奔主题。 “你是说……你找谷主痴念生?那不就是我爹吗?我就是谷主的女儿啊,在万灭神殿的地牢里我不是说起过吗,你不记得啦?”小园单纯地答话道。 “你是谷主的女儿?看来……是我太大意了。”唐东拓的心思压根儿没放在小园身上,对于上次的帮忙,只不过是不希望有人被万灭神殿囚禁。 得知此消息,唐东拓便有了一个“绑架威胁逼迫刺杀”的连环计。只有这么做,才有机会杀死痴念生,既可以完成范长老交付的任务,又可以使控兽谷和万灭神殿彻底决裂,正派从此就可以坐观山虎斗(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高枕无忧)了。 “额……小园姑娘,听说明天在你们谷里的‘飞流瀑布’边上将会举行别开生面的‘千兽会武’之战,你爹也会去吗?”唐东拓问起。 “当然啦,我爹要坐镇主持啊!我听我爹提起过,空灵湖的掌门人零毛叟到时候也会在擂台边观战呢!对了对了,明天是初赛,我明天也要出征参赛,你记得一定要来看我打擂哟!”小园天真浪漫的回复道。 “好,我一定到场。正巧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去处理,明天见,那我先告辞了。”唐东拓心事重重地说。 “嗯!”小园欢喜地笑道。 时至深夜,密林的某个角落里燃起了篝火。 唐东拓坐于篝火边,架子上烤着野鸡,温度也可取暖,而唐东拓的眼神却仿徨未决、徘徊不定。 唐东拓再一次陷入了复杂的思想斗争:身为一名有着信仰和执念的正派弟子,如果用绑架裹挟的手段去完成使命,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又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 左思右想之后,最终唐东拓确定了一个基本方针策略:接近痴念生,并取得痴念生的信任,在其麻痹大意,没有戒备之心的时候,伺机给他迎头一击,方能将其杀之。 至于如何实施,唐东拓已经有了如意算盘。 第二天上午,朝霞红日,云深雾绕。 高耸入云的一个峭壁山头上,玉带般的清水奔涌而落,飞溅于偌大的一方碧湖之中,这便是控兽谷的标志性景观——飞流瀑布。 岸边的广场草坪上,人山人海。 谷主痴念生立于擂台之滨,昂首挺胸,正在吟诵开幕词:“各位远道而来的修真宾客,以及我控兽谷内的万千门下弟子,今日举行的是五年一届的‘千兽会武’,现在开始初赛的场次。大家请看,在我们面前的瀑布之下,已经摆好了擂台五座,每座擂台将不分昼夜的进行着大量的初赛比试,一场接着一场,按照赛前已经分好的组别,两人一组,车轮战。每一组胜出的人,晋级复赛。此次比试,以切磋为上,切不可伤及对手性命。虽说刀剑无眼、猛兽无情,可是我们皆懂控兽之术,相信每一名选手都有能力驾驭自己的宠物。如有人敢借着打擂为名,驱使自己的猛兽杀害了自己的对手,我们谷中执掌刑律的黄靴圣使对于行凶者决不轻饶。” 说完后,比赛正式开始。零毛叟坐于擂台边打着瞌睡,他来这里,纯属做样子。 五个擂台上,分别冲上去了两名门徒,他们都带着自己召唤来的最得意的动物,对站擂台的两端。其中,有男有女,男多女少。 擂台不远处的树林中,一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台上台下的一切。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唐东拓。 第一个擂台上,选手甲的血色火狐轻易咬伤了选手乙的吃猫鼠,直接晋级复赛。话说,这名选手甲对于唐东拓来说,似曾相识。 第二个擂台上,选手丙和选手丁陷入了对峙僵持阶段,双方的宠物都搞不死对方,一个是绿毛龟,一个是球形刺猬。 第三个擂台上,选手戊的响尾蛇直接把选手己的身体给缠住了,就差咬下去那一口,选手己的宠物无力救主。 第四个擂台上…… 地五个擂台上…… 终于,等了许久,总算看见小园带着她的犀牛登上了第一个擂台。然而,她的对手竟然是谷中弟子里的第一高手——司徒蒙。 只见司徒蒙全身上下爬满了蜈蚣、蜘蛛,而蜈蚣、蜘蛛却并不敢撕咬它的主人。只见司徒蒙轻蔑的、冷冷的笑道:“小园妹妹,你是谷主的千金,我不会伤你的。识相的话,自己赶紧投降下场去吧!你要是硬着头皮非要跟我比,那蜈蚣、蜘蛛你随便挑一个,我答应你不会伤及你本人,可并没答应你不伤害你的犀牛哟!” “切!谁怕谁啊,我的犀牛可厉害着呢,就你那几条小爬虫,呵,是不是胆怯吓怕了,不敢打呀?我选蜘蛛,你来呀!”小园毫不示弱道。 “那可就休怪我不客气咯!蜘蛛是吧,行!”司徒蒙发动看不见听不懂的咒语,蜈蚣藏入了其衣服深处,而蜘蛛逐渐爬下身体,朝着小园及犀牛的方向移动,同时颤动着可怕的触角。 远在树林深处的唐东拓仿佛看到了机遇的曙光,握起长剑,赶紧飞身冲了过去,准备假借救小园一命的名义,以获得痴念生的信任,从而有机会接近痴念生,再伺机杀之。 就在唐东拓飞身而来的第一时间,小园发现了空中唐东拓轻敏矫健的身影,明白唐东拓是为了救自己才会挺身而出。满地的蜘蛛,恐怖而恶心,小园的确已经失去了获胜的信心。 不料,司徒蒙非常警觉,发现有不明人物向擂台这边靠近飞来,连忙驱使满地的蜘蛛不再进攻犀牛,而是转向此人,吐丝攻击。 须臾工夫,原本信心十足、自视甚高的唐东拓,竟然被蜘蛛网牢牢锁住全身,被缠得无法动弹,还身中蜘蛛的毒。只见唐东拓手脚全都被捆绑,瘫倒在擂台边缘,无声的惨叫,有话说不出。 小园发现是唐东拓,火速冲上前去抱起满身是蜘蛛丝的唐东拓的脖子和头,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出来,然后望着司徒蒙哭喊哀求道:“司徒大哥,求求你,快拿出解药,这个人他不是坏人,求求你快救他。” 此刻,不仅司徒蒙惊讶异常、手足无措,就连痴念生也坐不住了,一把跳上了擂台,疑惑地向女儿问道:“这个人你认识他?” “爹,请你让司徒大哥快拿出解药!这个人是帮助过我救出天尊的大恩人,他虽是万灭神殿弟子,但他不是坏人。”小园乞求着爹。 “他是万灭神殿弟子?”痴念生听到这个门派的名字,霎时间怒火攻心,不自然的就握紧了双拳。不过很快,痴念生又将双拳松开,望着司徒蒙说:“蒙儿,交出解药,别让这家伙死在我控兽谷境内。” “是,谷主!”桀骜不驯的司徒蒙对于痴念生说的话却是言听计从。 司徒蒙随即拿出来一小瓶液体,在小园的搀扶和送服下,解药算是及时喂进了唐东拓的嘴里。 在痴念生的授意下,这局算司徒蒙获胜。各个擂台的切磋打斗不因任何特殊情况的发生而中止停歇,而是一切继续。 不知不觉间,连续两天两夜过去了,虽然唐东拓已经吞下了解药,小园也帮他解开了满身的蜘蛛丝网,可唐东拓依旧没有醒来。 小园这两天两夜以来,一直守候在卧室床边,用热腾腾的湿毛巾擦拭着唐东拓的额头,抚摸着他的手掌,企盼着他能早点醒来。 终于,不经意间,唐东拓睁开了久闭的双眼,两眼无神的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你醒啦!太好了!这是在我房间里,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幸好对你施毒的那个司徒蒙拿出的解药是真的。吓死我了,我差点儿就以为我们从此就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那天在擂台上,你怎么那么傻,我和司徒蒙只是在切磋又不是拼命,你干嘛要冲过来救我?”小园边说,边捏起唐东拓的手,捂在自己的两只手的手心。 唐东拓沉默了一下子,眨了眨眼皮,思考了一阵此前发生(经历)的事。 稍愣一小会儿,唐东拓这才问道:“是‘你’救了我?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我这么无能,你……你为什么要救我呢?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唐东拓恨自己,恨自己技不如人,自己连任务的边儿都没蹭到,刚一出手,就已经差点客死他乡、出师未捷。所有预定的计划全都落空。 “说什么胡话呢!你是我在谷外遇到的最好最好的朋友了,我怎么能看着你死呢?我希望你和以前一样,健健康康的。对了,你还没看到我的犀牛如何在众多的猛兽间英勇杀敌呢,等你伤好了,身体恢复了,我再展示给你看。”小园眼睛里始终含着泪花,却强忍着没哭出来,反而在笑。 唐东拓一把坐起身来,双手抓紧床边小园的两个肩膀,望着小园瞪大眼睛吼叫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其实此番我来控兽谷的目的,是想抓你,我想用你做诱饵去要挟你爹!我其实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大恶人……” 没等唐东拓把话说完,小园竟然一把扑了上去,抱住了刚刚坐起的唐东拓,搂的很紧、很紧。此刻,小园再也按奈不住自己的泪花,如泉水般从眼角倾泄了出来。目光在泪水的浇灌下,闪烁着感动与感激。 唐东拓顿时目瞪口呆、眼眸空洞,脑海里一片空白。嘴唇微张,陷入了久久的痴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十二回 第十二回 不知不觉间,小园这热泪盈眶的拥抱,不禁拉近了她与唐东拓心灵的距离。 前一刻,唐东拓的内心深处还是霜雪飘零,这一刻,仿佛人间遍地春暖花开,一种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特殊感觉涌上心头, 整个身躯,方才好不容易从昏睡中苏醒才恢复的少量气力,此番竟又陷入了一种欲罢不能的酥软,浑身上下,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已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麻痹。唐东拓下意识的想扭开被小园环抱的双手,可死活使不上劲,久久挣脱不开。 冥冥中,氛围陷入了寂静,二人沉浸其中,而又忘却其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对于整个谋杀计划的部署,原本唐东拓很有信心,可任务行动的突然失败,以及引起的始料未及的这等场景,令唐东拓的脑海间浮现出一种“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伤感情绪,然而,在这剧痛般的伤感贯穿心肺的迷离之际,另一股不可言说的甘甜却又沁入心扉。 唐东拓的醒来与安然无恙,好比是给了小园一个定心丸。她的这位好朋友,令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控兽谷外面的世界,原来也有刻骨铭心的温暖,唤起了她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神往。先前差点儿(险些)失去这位好朋友,给心灵所带来的刺痛,终于得到了慰藉与平息,小园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反复波动的心弦竟是这般的撕心裂肺。 “小园,快把眼泪擦干,别哭了。”唐东拓看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尴尬地劝慰道。 “好,我不哭我不哭,其实,看你醒来,我是高兴。对了哦,东拓哥哥,你先前说,你想抓我,把我当做诱饵去威胁我爹,是什么意思呀?虽然我知道你你来谷中除了见我,还有其它的目的,但是你连这么机密的事都愿意告诉我,说明你是一个坦诚的人,嘻嘻,你真好!”小园眼眸闪闪发亮,在嬉笑间问道,给人一种刺骨的温柔。 “额,此事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不会伤害你或者你爹的,你不必担心。”唐东拓视线把回避,喃喃道。 “我就知道东拓哥哥心里是装着我的!”小园非常单纯、直白的吐露着自己的情感,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唐东拓不知回复什么好,无奈的点了点头,眼神向下望,不敢看小园。 草棚之外,阵阵拂面的清风悠悠徐来,吹动着屋外屋内所有人的秀发。 许久之后…… 只见,一名护卫弟子步入草棚,低着头,不敢掠睹床前的情景,传话道:“小姐,打搅了。据说这位唐公子已经醒了,谷主有请,还望唐公子现在随我去往土地庙。” 小园这才松开唐东拓,望着唐东拓微笑着说:“我爹要见你,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唐东拓也用迷茫的眼眸看了看小园清秀的脸颊(面容),真挚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不算太遥远的土地庙内…… “小子,听闻你是万灭神殿的弟子,看在你帮助过我女儿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尽早离开我控兽谷,控兽谷不欢迎万灭神殿的人。另外,恕我冒昧(无礼),在你昏迷之际,我派手下搜查了你的身体,摸出了一捆卷轴,就是此刻正拿在我手里的这个。”谷主痴念生举起了一只手,手上握着一卷竹简,慢条斯理地轻声道。 很快,痴念生如同散步般缓缓的走了两步,又接着说,“里面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你很多天以前就已经来到了谷中,为何不将这信笺交付与我?” “呵,谷主高高在上,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前几日我们在一汪潭水旁相遇,我都未能把你认出(辨识),我又如何能送信到你手上呢?”唐东拓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却又不失骨气与尊严地应答道。 “信里面,你们教主的意思倒是明朗清晰,比起那些个善于伪装的正派伪君子们,像你们教主这样的真小人,我倒是还比较钦佩。你们教主不开出任何条件就像和我重新修好,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嘛!我派蓝甲圣使的血债,这笔账怎么算?哼哼,信里还说若是我不肯重归于好,就将我刺杀。试问,谁能刺杀我,是你吗?你觉得你能吗?回去告诉你们教主,想取我痴念生的命,就让他自己亲自前来。我控兽谷宁愿站着死,断不跪着生,要来便来,来者不拒。”痴念生毫不畏惧的大放厥词道,但是情绪却并未产生丝毫的波动。 “确实,凭我现在的本事,我还杀不了谷主你。既然谷主答应放我走,那在下告退。”唐东拓面无表情,说完,便准备离去。 “且慢!记得跟我女儿打声招呼再走。毕竟,我不希望她伤心难过,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痴念生执拗道。 “嗯!”唐东拓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爽快的应允,这才快步走远。 一炷香之后,谷主痴念生出现在了供奉着控兽谷列祖列宗牌位(灵位)的祠堂。 祠堂内,一名脚踏黄色皮靴的中年怪人正蹲守此处,观望着香炉后的灵牌若有所思。此人正是控兽谷两大圣使之一的黄靴,掌管刑律及谷中琐事,另外一位名叫蓝甲,不久前已经驾鹤西去、魂归西天。 “天尊的病情怎么样了?腿骨能重新接上吗?他遗忘掉的记忆有法子恢复吗?”痴念生关心的问起。 黄靴圣使两眼无神的摇了摇头,无话可说,满脸的沮丧。 “难道天尊就这么一直疯癫下去,直至终老,都将是一个废人吗?他可是我的授业恩师,曾传授我文王六十四卦,教我趋吉避凶、卜算红尘。更何况,‘四羊方尊’的秘密当今世上只有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人知晓内情,如果师傅百年之后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离去,那么我控兽谷将无力抵抗来自四面八方的外敌,后果不言而喻。”痴念生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焦虑的神情,但是说话时依旧面不改色。 “哎——!我已经配制了多种珍奇草药,时日长久后,腿伤或有转机,然而,记忆……当今世上,恐怕只有在鹊仙岛上住着的精通针灸神技的人,才有可能把天尊的脑髓治好。”黄靴圣使叹息道。 痴念生沉吟了须臾,感慨万千,惋惜道:“只可惜我的那位故人走得太早,时隔多年,虽说鹊仙岛的黎仙姑是我那位故人的结发妻子,可我控兽谷与鹊仙岛素无往来,再加上鹊仙岛同万灭神殿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即便我亲自去求她,她也未必会卖我的帐(给我这个面子)。” 此时此刻,控兽谷外,介隐率领着胡包正匆匆赶来。 刚一涉足控兽谷境内,就遭遇了三名巡逻弟子的包围。 暗无天日的丛林间,唯一一条能走的路被阻拦,行径极其的恶劣。 只见,沼泽之滨,三名手持各式法器的控兽谷灰衣弟子,正枕戈待旦的注视着介隐和胡包,每个人的身旁,还蜷伏着一头豺狼。 “你们两个贼眉鼠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人?从何方而来?赶紧如实交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破口大骂道。 “在下急着入谷找人,还望几位能行个方便,不要为难于我。”介隐好心好意客气地请对方让路。 终于,双方僵持了一会儿,那三人不再劝诫,直接异口同声的齐喊道:“上!” 那三人赶忙施展控兽技法,只见那蜷伏地上的三只豺狼的眼睛瞬间发蓝生烟,四肢疾速站起,张开血盆大口,如发了狂般,往介隐的方向猛冲过来。 随即,介隐的身上当场就冒出来一道凤凰图腾形状的金光,“唰”的一下一飞冲天、升空一闪,并未见到介隐攻击了任何人,面前的三只豺狼却已当场化作了黑色的煤炭状废墟,彻底烧焦,黑尘落地,随风吹散。 那三名控兽谷门徒当场咋舌,相互之间用惊恐的神色看了看,而后连忙转身逃窜。瞧他们三个那副狼狈的相,实在是有失人格、不敢恭维。 那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人,还在逃跑途中栽了一个大跟头,路都走不稳了,心里的慌张可想而知。 “没事了,我们走。”介隐始终淡定如初,在衣袍的飘飞下,向站在其身后的胡包招呼道。 控兽谷祠堂内,谷主痴念生依旧在此与黄靴圣使商量着医治天尊的对策。这时,那三名喽啰气喘吁吁的赶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说:“谷主……谷主,谷中来了两个狠角色,其中一个功法甚是吓人,乃为别派来的大敌!我们三个合力出招,我们豢养的豺狼,竟在一招之内被那厮击毙。请谷主火速调兵遣将,阻拦那厮。他们现在刚过雨林,正往飞流瀑布的方向而去。” “会是何人?真有这么厉害吗?你们三个也算谷中罕有的高手,怎会输得这般落魄。谷主莫急,待我前去会会那厮。”黄靴圣使站起身来,走到痴念生身边,望了望那三人,又望了望痴念生,临危不乱地请命道。 “除了万灭神殿的教主,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有此等高深的修为。也好,你速去速回,功法若不及他,赶紧撤离,不可恋战。”痴念生叮嘱道。 “是,谷主。”黄靴圣使抱拳领命。 在抛开控兽技能的情况下来谈,黄靴的功法实际上已经是谷内第一,甚至超越了谷主和昔日另一位圣使蓝甲。他的绝招“踏命无痕”腿法,乃是多年以前天一派的上乘失传秘技绝学,威力堪比大罗金仙跨过渡劫时的高端仙法,具有雷霆一击、摧残一切的爆裂效果。此功法完全凭借黄靴个人的悟性,才把古籍记载中的“踏命无痕”练成,就连当时的天一派老掌门“天一子”自己都未能领悟学会。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十三回 第十三回 未曾料到,黄靴圣使刚走出祠堂外不远,在通往飞流瀑布的半道上,就被一道红色雾障给阻挡。 很快,一名蒙着面的盔甲男从黄靴圣使的背后窜了出来,大喝一声“站住”,叫住了他。 这名蒙面战士,正是前些天在铐锁“避水金晶兽”的那方水潭边出现过的那个人。 “‘你’是谁?”黄靴圣使没有防备,顿时一惊,颇为恼怒地望着那名蒙面战士问道。 “呵,大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我的脸你看不见,我的声音你总能听出来吧?”蒙面战士调侃道。 “原来是‘你’!没想到,二十几年都过去了,那件事,你还是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如今敢来控兽谷找我复仇,功夫估计已经是练到家了吧?”黄靴圣使阴冷而孤傲地说道。 “哈!忘?哈哈哈哈哈……如果换做是‘你’被人毁了容,还被剥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掌门人宝座,甚至因被人嫁祸而使你成为人人喊打的门派弃徒,你会忘记吗?”蒙面战士阴阳怪气的步步紧逼道。 “我早已离开天一派,投身控兽谷,那些早已逝去的过往云烟、陈年旧账,不想再提。”黄靴圣使无心辩驳,应道。 “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两面三刀、诽谤诬陷、奸计得逞,我又怎会遭你暗算,受整派上下同门误解,还被二师兄(后来的天一派掌门人)处以毁容之刑。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原本,我堂堂的一个雄霸一方的主流正派天一派,就因为你一个人的卑劣行径,导致日薄西山、每况愈下,如今居然沦为人家静霞山庄的狗一般,被呼来唤去的毫无尊严可言!你叛逃天一派,不仅是师门的叛徒,而且是师门的千古罪人!”蒙面战士义愤填膺地唾骂道。 “哼哼,你倒是丝毫也不觉得亏欠与愧疚。想当年,长期以来,师父一直都在袒护你、包庇你、罩着你,哪怕你屡屡触犯门规,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惩戒),甚至依旧坐在你的掌门继承人的位子上,稳如磐石、纹丝不动,你个排行老三的比我晚来的徒弟,凭什么得到师父如此特殊的待遇,师兄弟们谁看了不眼红,试问天下间还有哪个门派的掌门人有像咱们师父那样护短的?不论功法、品行、德操、谋略,我哪样不比你强?况且我还是天一派首席大弟子。然而,不管我表现得多好,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撼动你掌门接班人的身份。你说,长此以往的这种待遇,有谁受得了?于是我万念俱灰、彻底绝望,觉得前途一片迷茫、暗淡无光。我实在是气不过,我看不到哪怕一丁点的曙光(希望),那种痛苦你能懂吗?我觉得自己未来成为掌门的机会很渺茫。所以,我发誓,无论用什么手段(方法),我一定要把你拉下马,我宁可让老二去当那个掌门继承人,也决不能让你登上那个宝座。”黄靴圣使气宇轩昂、振振有词地说着。 “多余的废话不必多说,你也无须狡辩,你陷害于我,使我身败名裂,搞得我有家(天一派)不能回。正邪两大阵营皆不容我,中立阵营也无我安身之所,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游走于世间,随风飘零、浪荡漂泊。幸好我勤加练习了师父传授给我的‘天一道’修真法门,花费了我十几年的时间,总算练至登峰造极的化境。我现在的真元气海已经无穷无尽、无边无际,永远也不会干涸或枯竭。你能做得到这样吗?哈哈哈哈哈哈……”蒙面战士在面罩的遮掩下,依旧是表情多变、仪态百出。 “什么?你已经练成了‘天一道’的最高境界‘炁体源流’?传闻练成后丹田如江海怒澜般滔滔不绝、无限滋生。哪怕你的功法远不及我,一直耗也可以耗死我,是这样吗?”黄靴圣使大惊失色,恐惧道。 “还算不笨嘛!不愧为我天一派千百弟子中的佼佼者,能把‘天一道’奥妙牢记心头,不错,不错。好啦,奸贼,跟你唠嗑也扯了这么久了,咱们今天就做个了断,你准备引颈就戮吧,当然,自刎也行。”蒙面战士说着说着,手中的长刀已经越捏越紧。 “且慢!我答应同你决一死战。只不过,我现在亟待去完成一项抵御外敌的任务,控兽谷谷主待我不薄,我肩负着守护控兽谷安危的使命,等我先除了那厮,再来和你一决生死。”黄靴圣使推脱道。 “行!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吧,我在此恭候着你的首级。”蒙面战士骄傲的说着。 实现辗转,空间移位。 六神无主的唐东拓,踏着似乎沉甸甸的步伐,满脸的消极神色,来到小园的卧室(草棚),打算同小园道别。 “小园姑娘,按照谷主的意思,我该走了。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在我来到控兽谷以前,你我……仅一面之缘,想不到,你对我用情竟如此之深,然而,我心里已经有……”唐东拓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不敢看小园,有气无力地说着。 没等唐东拓把话说完,小园当即打断了唐东拓的话,快步冲到唐东拓面前,用手指头敲了一下唐东拓的脑壳(脑瓜),撇嘴嬉闹道:“好啦好啦!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你身上的毒刚解,就想走哇?瞧把你美的,谁对你好啦?我那只是知恩图报,你帮我救出了天尊,我不忍心看着你在我眼皮底下死,仅此而已。对你用情深,呵,你想多了吧?不管我爹怎么跟你说的,反正我不同意放你走,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令唐东拓没想到的是,才一盏茶的工夫,就只刚跟谷主谈了会儿话,这一回来,小园就跟变了个人一般,不仅刁蛮任性,而且蛮横无理。古话说的果然没错,女人还真是善变,女大十八变! “啊!小园姑娘,你这是为何呀?一来,我确实也该走了。二来,谷主都已经命令我离开,我怎么能……”唐东拓十分懊恼的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结果,这句话又被小园打断了。 “对啦!我想起来了,飞流瀑布那边的‘千兽会武’,两天过去,初赛早就结束了,而今应该已经打到复赛后期了吧,有许多高手在场上对决,肯定很精彩的。正好现在我也不用参战,观战的感觉可也是很爽的哟!走,我带你一起去瞧瞧吧!”刚说完,一把就拉起唐东拓的手,牵上就走,完全一个女霸王的风格作派,由不得别人拒绝。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手拉手的疯冲猛跑,向着飞流瀑布狂奔,小园在前,唐东拓在后。唐东拓很想挣脱,可是小园死死的揪着自己的手腕,拽得太紧了,根本挣不脱。除非施展法力将小园弹开,可是唐东拓又于心不忍,生怕自己运功后将小园伤害。 在奔跑中,唐东拓原本憋屈、哭丧的脸色,竟也有了一丝褪去的征兆。 临近目的地,远远看到,飞流瀑布下的五个擂台上,谷内的十名英雄都在焦灼的苦战,再也没有了初赛时“一招制胜”的强弱悬殊局面发生。 还没等唐东拓与小园靠近擂台,正在这时,一头巨无霸般的妖兽从丛林中冲了出来,横冲直撞,张着血盆大口正朝着擂台这边袭来。此妖兽正是那“避水金晶兽”,两日前,曾被痴念生施放“静心咒”萎靡于潭水之滨,原本会困顿三日才会苏醒,不料此番竟提前醒来。 “大伙儿快跑!赶紧散开,快——!”擂台边的观赛裁判们齐声叫喊,呼吁大家撤离。 刹那间,如此霹雳弦惊的变故,现场骤然乱作一团,擂台上尚未分出胜负的各路控兽高手也不得不纷纷跳下擂台,慌忙离场。 擂台边,一直坐在躺椅上打着瞌睡的零毛叟,此刻也被惊醒。他已经坐在那儿打了两天两夜的瞌睡,没人管他,他也不管别人。 这回,当他看见是“避水金晶兽”大驾光临了,眼眸中好比看见了金山银山一般,亮出了花,瞬间就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小宝贝儿,你可来了,老夫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趁着痴念生不在,小可爱,跟我一起回空灵湖去吧!嘿嘿嘿嘿……嘿嘿嘿……”零毛叟飞身跃起,浮空于半空中,俯瞰着地上凶性大发、撕牙咧嘴的“避水金晶兽”,喜出望外的憨笑道。 小园一时也受到惊吓,慌乱之际,捏住唐东拓的手居然握得更紧了。 而唐东拓却处变不惊,正在思考着策略看怎么应对。经过在静霞山庄师尊对他从小到大的训练和培养,他的心理素质好过常人千百倍,除了“感情”那一道天堑般的坎,是他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鬼门关。 此时,介隐领着胡包,也从不远处的雨林走出,机缘巧合的赶上了这一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十四回 第十四回 擂台边,刚刚被迫退下场的复赛参赛选手司徒蒙,挤在众多的参赛门徒中间,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擂台附近瞬间增加了许多新面孔,恐怕会有一场恶战来临。除了他已经碰过照面的唐东拓外,从雨林中新走出来的介隐、胡包根本就不认识。加上那个空灵湖的掌门人零毛叟,虽说他是谷主请来观武的贵客,但是司徒蒙同样不认识。一看到他那肉嘟嘟的样子,一想到他之前成天到晚嗜睡的懒散姿态,就令他觉得恶心、想吐、反感、讨厌、憎恶。于是他的神经高度紧绷,随时准备动用控兽之术放出藏于胸兜里的蜘蛛和蜈蚣,袭击外敌。 身穿灰色服装的司徒蒙藏在人群中东张西望、远眺近观,分析着形势,他在暗,其他人在明,谁也不会在意人山人海的“千兽会武”现场,还有他这么一个贼眉鼠眼的普通门徒。当他观察到唐东拓所在的那一块方位时,无名的怒火不知为何升到了头顶。谷主的女儿小园一直陪伴在唐东拓身旁,令司徒蒙头皮发麻、倍感不适、十分不爽。 而唐东拓此刻也看到了远处的介隐和胡包,心中默念:介护法怎么也来了,他是来干什么的呢,难道是怕我完不成任务,过来监督我的?如今我确实已经把任务给办砸了,说来我也是倒霉,刚一出手就被毒物搞晕,一睡就是两天两夜,信还没来得及送,就已经到了痴念生的手里,他既没有赞同与万灭神殿重归于好,我又没有能耐杀得了他。实在是遗憾,我太无能了,哎——。 正当零毛叟浮于半空中施展着他的召唤之术时,“避水金晶兽”凶恶的本性反倒进一步放大,只见那妖兽抬起菱角分明的大头,对着半空中怒吼一声,口中霎时喷出一圈乌漆嘛黑的龙卷风,直接刮向了半空中的零毛叟。 零毛叟非常自信,扇动起了他的那把蒲葵扇子,也准备以狂风功法相抗衡。结果,零毛叟扇出的的狂风仅仅起到了降低龙卷风风力的效果,抵御作用并不是很大。当场就被吹上了更高的天空,久久不见下来。 这时,一路追踪外来高手的黄靴圣使也终于赶赴至此,也看到了“避水金晶兽”与零毛叟发功“互吹”的经过,望着蔚蓝的天空,情不自禁的嘲笑道:“哼哼,想不到年过八旬的空灵湖掌门人零毛叟,竟是个为老不尊、老不正经的扒手,为了个妖兽连名誉也不顾及了,一点掌门人的样儿都没有,还自视甚高、自以为是,被个妖兽搞得飞上了天,真是滑稽至极、荒唐至极。” 说完,黄靴圣使径直朝着雨林外的介隐和胡包走了过去,瞧他那行走时的身姿,搭配着深灰色的披风,与那双黄色的皮靴,看上去,战气满满、威风凛凛。 只见其望着介隐寒暄调侃道:“这位侠士,不知您高姓大名,从何而来,欲在我谷中做些何事呢?” “莫非,你就是黄靴圣使?”介隐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镇定地反问道。 “怎么?初次见面,你就能认出我是谁?我们以前见过面吗?”黄靴圣使疑惑不解道。 “呵呵,久仰黄靴圣使的赫赫大名,您的名气之大,早已威名远播,可谓是闻名遐迩、名震四海、如雷贯耳、众所周知。我不想和你打架,我此番前来贵谷,只为找一个人。”介隐奉承道。 “少给我戴高帽,我可不吃这套!看你年纪轻轻的,据说功法还不错,今日倒想向你讨教几招,不知阁下肯否?”多年以来难逢敌手的黄靴圣使,好不容易在控兽谷遇见一个外来之人,手心发痒,心血来潮。 “在下乃是万灭神殿的护法介隐,绝对不是来贵谷捣乱闹事的,还请黄靴圣使行个方便,放我过去。”介隐客气地说。 “原来是万灭神殿的护法大士呐,我说怎么会有这等身手呢!你们的教主喜怒无常、残忍霸道,你跟着他混,倒是还挺心安理得、悠哉游哉的。他的为人令人诟病的地方太多了,相信你也清楚。选主子,也要选个厚道正派的主子去服侍,不是吗?你那主子居心叵测、狼心狗肺,万一哪天一个不留神,被自己的主子搞得身首异处,岂不是悔之晚矣?不如趁早弃暗投明,皈依(归顺)我控兽谷,投身到真正的修仙福地,岂不快哉?”黄靴圣使夸夸其谈道。 “早就听说控兽谷的黄靴圣使是个智勇双全的谋略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策反的伎俩都用上了,只可惜在下无心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只想安静的做一个闲散之人。还是那句话,介某只想找人,不为其它,望黄靴圣使不要和我动手,没有必要,真的。”介隐劝慰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还没打呢,就怯懦成这样?堂堂万灭神殿的护法,莫不是怕了我吧?哈哈哈哈……”黄靴圣使轻敌的嘲讽道。 为了逼迫介隐还手,黄靴圣使双手一挥,施展出了“隔空移物”之术,从擂台边的茶几上吸来了若干尊青铜酒樽与酒壶,各式各样的碗筷器物自动飘移,向着介隐的额头精准无误地砸了过来。如果只是一个两个茶碗酒樽还好说,可现在是成百上千,远远看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漫天的蝙蝠在成群结队的翩翩起舞。 介隐仅仅用眼神扫视了一下那些瓶瓶罐罐钵钵盂盂的青铜(陶瓷)器皿,那些器皿就在飞来的途中尽数支离破碎,根本对介隐构不成伤害。 “哟呵,有两下子嘛!行,再接我下一招!”黄靴圣使不信邪地笑道。 说罢,随即浮空跳起,一脚蹬出。那腿法甚快,伴随着模糊不清的残影黑光,势大力沉,是黄靴圣使最引以为傲的看家绝招“踏命无痕”。这一脚,重重的踢在了介隐的肩膀上,雷霆万钧,不偏不倚。 介隐并没有躲闪,中招(被踢)后,似乎毫发无损,未见有任何不良反应。随后,介隐全身金光乍现,一只甩着艳丽羽毛尾巴、伸展着宽大翅膀的金色凤凰从介隐的躯干上显现而出,向上一闪,飞跃头顶,随后消失不见。整个过程,不到眨个眼皮的时间,就已经全部完成并结束。 再往后,黄靴圣使的嘴角已经流淌出了一抹血渍(血迹)。不轻不重的内伤,对于介隐的实力,让黄靴圣使心里有了底。 直到此时,黄靴圣使才如恍然大悟般,满脸消沉与释然,长嘘(吁)一口气,感叹道:“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功法冠绝天下、无人能及,如果不比控兽之术,就连谷主也不及我。今日,遇到阁下,我才真正搞懂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佩服,五体投地。我终于明白了蓝甲为何会殒命你教,原来都是仰仗阁下的功劳。”黄靴圣使在说话的同时,还躬身拱手作揖、抱拳拜谒。 “非也,蓝甲圣使乃是死于我教主的神功之下,并非介某所为。那日,蓝甲圣使指挥着大狗熊与众多控兽谷弟子齐攻我教,介某自始至终都没有想伤害他,只盼着他能自行退兵离去,怎料之后教主赶到,介某也就爱莫能助。”介隐不背黑锅,解释道。 “原来如此。你们走吧,我已无力阻拦。”黄靴圣使沮丧地说,并挪开了步伐,侧身一站。 原来,那日万灭神殿的正殿广场上,控兽谷大军压境,介隐根本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去抵抗。因为,介隐打心眼里就没想过帮助教主狗咬狗、黑吃黑。他潜伏在万灭神殿多年,完全是为了查清几个天大的秘密的真相,外加保护唐东拓的安危。 在介隐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不分正邪,只论善恶。善的、对的、美的,也可以出现在魔教里;恶的、错的、丑的,同样可能掺杂在正派当中。 黄靴圣使放走介隐一行人的这一幕,被司徒蒙瞧个正着。 就在介隐与黄靴圣使牵制纠缠的这段时间里,擂台边,“避水金晶兽”依旧在那里发着狂,乱撞、乱叫、乱咬,不分对象,见人就冲。没几下子工夫,就冲到了唐东拓与小园的身边。 眼看妖兽就要撞击过来,就在妖兽后腿一蹬,前腿离地,即将扑过来的一刹那,唐东拓为了保护小园,奋力的把小园的手甩开,然后将其一把推开,并大喊“快跑”二字。顿时,双手施展出全部的劲道以拳法推出,捶向妖兽,准备凭借着自己的身躯硬生生的来扛。 不料肉体凡胎终究脆弱,唐东拓当即被妖兽坚硬如铁的脑门撞飞十丈开外,摔在了飞流瀑布下的水塘里,落入水下,迟迟不起。 没等在场的其他人留意到这一幕,妖兽竟然继续追了过去,也窜入了飞流瀑布的水塘之中,难道是想赶尽杀绝吗?难不成动物也会如此残暴? 没曾想,过了一会儿,妖兽竟然从水下,用嘴把唐东拓又叼起,跳上了岸。唐东拓被它轻轻的含在了口中,算是得救。 在场的众人都看傻了,特别是司徒蒙,惊讶得面红耳赤,自言自语(闷声闷气)地嘀咕了一句:“怎么会……妖兽居然会救人?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紧接着,趁着现场人群嘈杂混乱,司徒蒙只身偷偷溜开了此处,打算去把刚才的所见所闻,一一回禀谷主。方才在这里发生的事,每一件都太过离奇和突然。 妖兽把唐东拓救起后,低头将他放回到了岸边的地面上,然后依偎在唐东拓的身边蹲伏着,摇着尾巴静坐,不离去,也不再发狂。 这时,介隐带着胡包已经绕开了黄靴圣使的阻拦,总算是冲了过来。 “唐东拓,快醒醒,唐东拓,快醒醒!喂,我是胡包,你可千万别死呀!”胡包一把扑到唐东拓身边,抚摸着唐东拓的脸颊,担心的呼唤道。 “快让开,他只是被撞闭了气,问题不大,我来救醒他。”介隐快语速地命令道。 只见,介隐从衣兜里拿出了一颗丹药——“无根灵丹”,塞进了唐东拓的嘴中。 那丹药果然神效,唐东拓服用后,很快便张开了眼睛。 “介护法,胡包,真的是你们吗?能在控兽谷看见本教的领导和弟兄,真好。”唐东拓拖着虚弱的语调说道。 很快,被推倒在十丈外草坪中的小园,这时也跑了过来,神情哀婉,面色哀愁。只见她屈膝蹲在了唐东拓的身旁,一把将唐东拓扶起身,把他的脑袋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嗔怪道:“你怎么那么傻呢!自己不躲,光只把我一个人给推开!”说完,又抬头望了望旁边不远处的妖兽,对于刚才妖兽的凶性大发,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说来也奇怪,这“避水金晶兽”怎么在撞飞唐东拓后就停止发怒了呢,还去水下救人。 顿时,胡包和介隐同时用奇特的目光窥视着小园,心中颇为不解、倍感纳闷:这名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是谁,为何也如此关心唐东拓的安危?唐东拓明明是一个人走出蜀山山门的,这三年来从未见他下山过,怎么会在教外还有认识的朋友,何况还是在这修仙大派控兽谷中,这是唐东拓啥时候交上的朋友? 各种想不通,各种不理解,成了心直口快的胡包最想弄清楚的谜团。 只见,胡包稍作犹豫和思考,还是对着小园开口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他可是我们万灭神殿的弟子,你是如何认得他的?” 话分两头,让我们把镜头先调转到控兽谷的祖宗祠堂,司徒蒙已经提前抵达了这里,把飞流瀑布前发生的种种所有,向谷主告了状。 “此话当真?区区的一个万灭神殿的二号人物,就能把黄靴圣使给轻易制服?‘避水金晶兽’还跳到水塘之下救上来了那万灭神殿的浑小子?”谷主痴念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喊出的声音越发的大。 “谷主在上,徒儿怎敢欺瞒?”司徒蒙回应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谍报篇 卧底使命 第十五回 第十五回 痴念生听完,伸出右手手掌,掌心向上,掌中平放着六枚圆形的铜钱铸币。而后,向空中一抛,再散落在地上。根据铜板的正反面,对于近日来谷中所发生的这些个匪夷所思的事,给自己卜了一卦。 这便是他曾经从“涅槃天尊”处学习到的文王六十四卦,如果是正面朝上,为阳爻;如果是反面朝上,为阴爻。这样连续抛出六次,根据所抛出的顺序正反,即为一卦。 正正正正反反:《天山遁》卦。 浓云蔽日。 曰:浓云遮日不见明,劝君且莫出远行,婚姻求财皆不顺,提防是非到门前。 断:月令不善,走失难见,交易合伙,诸事不遂。 “哎——!由他们去吧!连黄靴圣使都斗不过那个万灭神殿的二当家,我又能为之奈何?至于那妖兽,也就……不重要了。姓唐的那混小子,如果再来找我,就同意他的结盟请求,这是我拟好的盟书,你拿着。”痴念生看完硬币所指示的卦象,如释重负般,手持竹简递给司徒蒙,长叹一声,哀婉的说道。 由此,痴念生决心放弃去管这些琐事。该来的,躲不掉,该失去的,留不住。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不属于自己的,例如那“碧水金晶兽”,该跟谁走,跟谁走吧。要来的,挡不了;想去的,留不住。谷主的权力、谷中的一切财物、女儿、已故的另一半(配偶、爱妻),所有的一切,来去随缘,管不了,也没法管。 “不是吧?黄靴圣使被打伤,‘避水金晶兽’被拐走,就这么算啦?谷主……谷主……”司徒蒙对于谷主的决策不敢相信,在谷主的身后,继续追喊道。然而,痴念生已然迈着失落的步伐,独自离去。那巍峨、雄健却并不爽朗的背影,司徒蒙看得很不是滋味。 谷主就这样走了,或是回避,或是释然,总之,谷主厌倦、腻味了患得患失的痛楚,谷主现在只信卦象,没有人知道此番他想去往谷中的哪里。 由于黄靴圣使的受伤,此前黄靴圣使与那位手持长柄大刀、身穿盔甲的蒙面战士的“决一生死”之约,也就不得不流产,不了了之了。并不是黄靴圣使怕死,不敢履约,而是蒙面战士一直都在暗处观望着黄靴圣使所经历的一切,暂且主动放弃找黄靴圣使索命。以蒙面战士的自大性格,再加上他的“炁体源流”神技,自视甚高的他信心爆棚,不想趁人之危,宁愿与黄靴圣使来一场公平的对决,也不肯欺负重伤之下的仇敌,他觉得倚强凌弱、胜之不武。 我们把目光再调回到介隐、胡包、唐东拓、小园所在的飞流瀑布下的岸边。 小园迟疑了一下,望着显得面生的胡包,反问道:“‘你’又是谁?不是我们谷里的人,别跟我讲话。我认不认识唐东拓跟你有关系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姑娘,我看你跟我们教里的唐东拓关系不太一般,所以觉得好奇,才问你的。不说就不说呗,你这什么态度啊,凶什么凶?”胡包没好气的回复道。 “胡包,闭嘴,出门在外,别劫外生枝、惹事生非。”介隐瞟了胡包一眼,嘱咐道。 “难道……你们两个是万灭神殿的人?早说嘛,又没什么好保密的,怪不得你们也这么关心唐东拓的伤势。上次我去过你们蜀山老巢,幸亏有唐东拓帮了我,我才能救出我爹的师父——天尊。我爹以前常告诫我,说万灭神殿没有好人,看来全是假话。唐东拓了就是一个大好人呢!你们是唐东拓的朋友,应该也是好人吧?”小园话风突变,从刚才的冷言冷语,变成现在的喜笑颜开。 胡包听过后,顿时睁大了双眼,望了望介隐,和介隐对上了视线(确认了眼神),以验证刚才自己没有听错。 随后,如同心事重重、如鲠在喉般的起身,望着如玉带般奔涌倾泻的瀑布,不再言语。 介隐赶紧背身将唐东拓驮起,轻轻嘀咕了一声:“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歇脚,我需要给唐东拓输送真气和元气助他疗伤。” 胡包带着木讷与沉思,跟随着介隐而去。 谁知,蹲伏在旁边的妖兽如有灵性般,立时站起身,也跟着他们尾随而去。 只剩下了小园一个人,不知该何去何从。唐东拓有同僚照顾,小园自知不好再跟,只能眼睁睁的凝望着唐东拓被背着远去的身影,久久愣神。 深夜,弯弯的月牙如鱼钩状挂在天边,山坳里,沼泽边,燃起了篝火。 过去的几个时辰里,介隐已经帮唐东拓输送了大量的真元疗伤,唐东拓的身体也好了一大半,虽未痊愈,但起码无大碍。 令人不解的是,“避水金晶兽”始终跟随在唐东拓附近不远处,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狗,只不过个头偏大一些罢了。 “大怪兽啊大怪兽,要不是你一个劲的没头脑的乱撞,我也不会伤得这般惨。你现在却又跟着我,真搞不懂你想干嘛!”唐东拓盯着那妖兽,窃窃私语道,尽管他知道,动物听不懂人话,也不会回答。 “唐东拓,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这一切。你真的帮助过控兽谷的那个小丫头,救走了关押在地牢里的天尊吗?那么,你到底是不是徐长老一直在找的那个卧底。快告诉我,不是你。只要你肯亲自说出口,我一定义无反顾的相信你,一往如前的帮你辩驳。”胡包玩起了并不高明的鬼心眼,试图从唐东拓的嘴里套出话来。 篝火旁,正蜷缩为一团、烤着火的唐东拓不敢看胡包的眼睛,咕哝道:“你我亲如兄弟,我是不是卧底,有那么重要吗?”唐东拓却跟胡包打起了感情牌,心想胡包和自己的感情根深蒂固,自己还救过胡包的命,既然事已至此,自己也不想再骗他。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叶猛堂主也是你杀死的吗?事发当时我重伤晕厥、不醒人事,什么都不知道。”胡包喃喃道。 唐东拓摇了摇头,不想再回答。只是淡淡的问了句:“胡包,等我们一起回到蜀山教中,你大可以向徐长老检举(举报、告发)我,或许,能搞到个头等功,以后,灭剑堂堂主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坐在他俩不远处的介隐听到了他们完整的对话(交流)经过,却始终不插话、不搭腔,一言不发,沉默是金,默不作声,静静的一个人烤着火。 “呵,你把我胡包想成什么人了?我要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比你早进万灭神殿三四年,怎么会还只当个小兵?我就是不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做我自己,向来都是把我最真的一面展示给世人。”胡包很有骨气地咆哮道。 “你的任务到底办得怎么样了?如果没什么事了,今晚我们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返回蜀山。”介隐为了转移话题,望着唐东拓故意问道。 “谨遵护法旨意,我需要再去见谷主一面,跟他辞行,然后我们就走。还有小园姑娘,她对我有情,我必须跟她说清楚,不能再让她这样错下去。”唐东拓道。 “既然她对你有情,你何不娶了她?控兽谷与我万灭神殿本就是蛇鼠一窝、同病相怜,结个亲家也未尝不可呀?”介隐戏弄道。 唐东拓却不敢告知介护法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原因,自己深爱着静霞山庄的梦溪师妹,这是打死也不能说的最高绝密。 于是,唐东拓回应道:“介护法真逗,别打趣我啦!人分三六九等,身份地位有高低贵贱之分,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我只不过是万灭神殿的一个普通草民弟子,人家是控兽谷谷主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您让我娶‘她’?根本就不现实。我从来不做这种美梦。” 此刻,篝火附近的沼泽荒野,正值流萤飞舞,蟾蜍啼叫,蟋蟀高歌,溪水潺潺。三人就这样,打着地铺,烧着柴火,在荒郊野外睡了一晚。 后半夜,大概寅时,趁着疲惫的唐东拓熟睡,介隐叫醒了胡包,低声道:“跟我来,对于唐东拓的情况,找你谈个话。” 胡包睡意正浓,也没有多想,就跟着介隐走了过去,两人一走,就走到很远很远,差不多走到了控兽谷的境域边缘。 这里无数的高脚楼傲然耸立,参天大树直冲云霄,野猫、野鸭随处可见。从景色的角度,确实是世外桃源。只可惜,遍布着沼泽与猛兽,千秋以来,死在这里的冤魂不知何其多! “介护法,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天都快亮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呀?”胡包眯着眼睛问道。 “回到万灭神殿后,唐东拓帮助控兽谷丫头救走天尊一事,你打算怎么跟长老们说?”介隐试探道。 “当然不能说啦!唐东拓是我在教中最好的朋友,我得替他保守这个秘密。”睡意正浓的胡包眯着眼睛刚说完,这才发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因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教主身边的左膀右臂——护法大士,而不是唐东拓,跟他讲自己准备包庇卧底,那不是等于找死吗? 于是,胡包当机立断,赶紧改口:“哦,介护法,我失言了。这几天一直都在赶路,实在是太困了,我刚才不小心把您当成了唐东拓,所以才那么说的。我这是为了宽他的心,不让他起疑心,等我们把他安然无恙的带回教中,该怎么处置他,任凭介护法做主。这桩揭发卧底的功劳,胡包丝毫也不敢沾。”胡包如实禀报道。 介隐听完,幅度很大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拱手给胡包拜了一拜,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对不住了。我从生下来到现在,从不错杀一个好人,我本不想杀你,可是,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我必须保证唐东拓的安全,不容他有半点闪失。胡包,愿下辈子你能做个普通人,不再卷入着修真界的恩怨纷争。” “啊?护法……你刚才说什么?”胡包的睡意直到这一刻才完完全全的彻底清除,刚刚算是完全苏醒,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介隐伸出右手,用手指甲轻轻划过胡包的脖颈,胡包的脖子上很快出现了一道细长的红色痕印,再往后的事,就不言而喻、可想而知了。 卯时,天色微微亮,唐东拓从篝火边睡醒,睁开眼,便看见了早已醒来的介隐。 “介护法,我这就去向谷主和那丫头辞行,您是跟我同去,还是就在此等候?”唐东拓问道。 “同去吧,以免你再遇到什么麻烦,也好有个照应。”介隐道。 “嗯,也好。咦?胡包哪去了?怎么不见胡包?”唐东拓望了一圈篝火附近,除了那头妖兽,什么其他的人也没有,不禁问起。 “或许是提前离开了吧!我们办我们的事,不必管他。”介隐道。 “哦!好的,护法。”唐东拓道。 当唐东拓问了一圈控兽谷中的弟子,谷主的去向,都无人知晓谷主踪迹,最后,碰到了司徒蒙。 “谷主早已留下话,你若前来拜别,那么,控兽谷就答应你的书信请求,与万灭神殿重新修好,继续皆为铁盟,从此,齐心协力,共同对外。”司徒蒙道。 说罢,司徒蒙还乘上了另一封竹简,乃是控兽谷制定的盟书,里面有谷主的亲笔签名。 原本只是打算辞行的唐东拓,听到司徒蒙的这么一番话,手里接过那卷竹简,顿时心头有着不可言表的难言之隐,不知是喜是忧。 这个结果,所带来的的好处,就是自己顺利过关,完成了范长老此前交代的送信任务,无形中,用实际行动澄清了自己不是卧底内奸这件事。 然而,也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坏处,一旦哪天控兽谷与万灭神殿两派联手,合力攻打静霞山庄,以二敌一,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哭笑不得、魂不守舍的唐东拓,迈着无端的步履,又去养着三头牛的草棚附近,见了小园,心想:这也许是我见小园姑娘的最后一面,我必须跟她把话说清楚,不能让她误会,已经有了梦溪师妹,我心里真的容不下其他女人。 “小园姑娘,我要走了。这些天,感谢你一直在床头照顾我。若来日再有机会,我还想听你跟我讲一讲,四十年前唐古拉山大决战的故事呢!另外,我想告……”唐东拓准备开始解释自己心中已经有人的情况,话刚起了个头,却又被打断。 “好啦好啦,你啥都不用说!万灭神殿是你的师门,也如同你的家一般,想回就回去吧!如果我们有缘,有朝一日,定能再度相见的。到时候,再慢慢跟你讲那段故事哈!好了,先不跟你说了,今天是‘千兽会武’半决赛和决赛的关键场次,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要去擂台观战了。先这样咯!”说完,快速的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唐东拓的额头,并羞涩的窃喜偷笑,然后赶紧冲出门外,一个劲的跑开了。 唐东拓猝不及防,一不留神,又被小园占了一个便宜。最严重的,是自己想表达的内容,依旧没有机会说清楚,实属无奈。 就这样,唐东拓走出草棚,早已在屋外等候着他的介隐叫道:“都辞行过了吗?走吧!抓紧时间赶回蜀山。” 那头“碧水金晶兽”竟也是形影不离的蹲守在草棚外等候。 唐东拓走出草棚,望了望介护法,又望了望妖兽,故作愤怒地喊道:“真不晓得我是撞了什么邪,惹了什么鬼!你这妖兽,没撞死我也就算了,还老是跟着我,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我又不懂控兽,你认错主人了吧!我要回蜀山了,别再跟着我了。” 唐东拓的脚步刚挪开几步,妖兽又跟了上去。 无奈之下,于是,介隐拉着唐东拓,催动功法,施展出飞身之术,瞬间翱翔于百里之外。心想这回总该甩掉那妖兽了吧,不料,一转身回头,妖兽如同唐东拓的影子般,同样也飞翔了百里,紧跟追随而来。 看到这副情景,介隐与唐东拓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思维神经直接瓦解崩溃了。 看架势,这妖兽是一根筋,认准了唐东拓做它的主人了。 五日后,蜀山腹地,万灭神殿建筑群,正殿大堂里。 “好,好,好,非常好!这次的控兽谷之行,劳有所获。范长老果然有办法,不仅试验出了我们一个清白弟子的能力,而且重新换回了同铁杆盟友控兽谷的盟书,介隐、范长老、唐东拓,共同记一等功一份,分别赏修炼草药十箱。另外,晋升唐东拓为灭剑堂首座。为了让唐东拓日后能服众,范长老,传授一套本教独有功法给唐东拓,以资鼓励。”教主坐于高台的正中央,甚为欣慰地夸耀着诸位功勋属下。 “谢教主恩典。另外,小的冒昧的问一句,胡包没有提前回来吗?”唐东拓立于廷下,拱手拜问。 “胡包是何人?”教主问道。 “哦,教主,胡包乃是之前跟随介护法一同下山的那位灭剑堂弟子。”坐于一旁的范长老连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此事我不知情,未曾见到那位胡包。介隐啊,是你把人带出去的,胡包人呢?”教主问起。 “禀教主,此前胡包向我提出了要提前离开控兽谷,返回蜀山的请求,我批准了。至于他有没有回来,属下就管不到了。”介隐答道。 教主点了点头,表示此事不再追究过问。而后威武的站起身,黑色的披风顺势一抖,发号施令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已是夏历四月二十九,下月初一,本教举全教之力,兵发河西走廊,攻打静霞山庄!介隐负责飞鸽传书联系控兽谷那边,合兵一处,共同讨伐。修仙本就困难,总有所谓的正派人士从中作梗,阻挡我等邪派人士的得道成仙之路,灭了他们,我们才有更多的精力钻研羽化飞升的奥秘。” “遵教主令。”除了唐东拓,整个正殿大厅上下,无不齐声高呼。 刚刚晋升堂主之位的唐东拓,心灵深处又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胸中默默念叨着:最担心的局面还是发生了,两派合力攻打师门,我必须想办法尽快把消息送出去,传给掌门师尊,也好让师门早做御敌准备。 与唐东拓一样,介隐的思绪也是百般的波动,非常的纠结。这一仗,出自教主的尊口,似乎已经不可避免了。该如何去化解或抉择,成为了介隐的一块心病。 更何况,在介隐心中,许多未解的谜团还没有被揭开,教主的神功为何会浑然天成、举世无双?“四羊方尊”到底被藏匿到了何处?“长生诀”的秘密在修仙界到底意味着什么?诸如此类,种种这些,各种猜测与疑惑,尚待一一破解。 说起介隐此前所经历的人生插曲,那可真是死里求生、险中求存,路途的艰辛与曲折,无法言说。终归到底,介隐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十六回 第十六回 红尘叹,飞蛾扑灯盏,仅为一点点暖,把心来烫;血流淌,落红无力挽,绕指一丝丝凉,洒泪千行。流年换,相思乱,话凄凉,甘甜逝去,执手之人在何方?留人间痴念几许,怜惜忐忑,未相忘,缠成千层伤。 亘古天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只要是凡尘俗世的芸芸众生,只需潜心修炼、不怠朝夕,终有一日可感悟天地之灵气、参透命运之轮回,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大约在四十年以前,江湖中,十三位顶级修仙高人齐聚唐古拉山,在“阴阳双煞”的奸计影响下,相互之间展开了殊死的大决斗。最终的结局,以十三败俱伤而告终,这场角逐,没有赢家。其中有七人,还当场阵亡身死。 剩下的六人当中,“阴风散人”活着,留着余下的三魂之身逃走了;“玉女”、“零毛叟”重伤,多年以后方得复原;“炙阳罗刹”跌落深谷失踪,生死未卜,销声匿迹;“涅槃天尊”活着,不过瘸了一条腿;“北斗星君”真元耗尽奄奄一息,并从此如人间蒸发般绝迹江湖。 唐古拉山大决战的十几年之后,天下修仙界又迎来了新一轮的纠葛与风波。 …… 蓝天白云之下,悬崖峭壁之上,一位仙风道骨的修真大师,手持拂尘,正斜身游走于峭壁之侧,寻觅着稀世药材“无根灵草”。 “无根灵草”乃是修真界的上乘草药,普通人吃了,可直接激活全身经脉,打通魂力奇穴,成为修真界里的一员。修真之人吃了,可快速提升百年法力,增强筋骨强度,并从此无须打坐调息。 这位修真大师的脚掌(鞋底板)似乎抹了胶水(糨糊)一般,很像两个吸盘,沾粘在峭壁侧面毫无难度的游走,不会因自身重量而摔落、下坠。任悬崖再怎么陡峭,对他来说,也是如履平地。 话说这位修真大师的面容仅有二三十岁的样貌,而实际上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看来,却是修出了延年益寿的门路,道行高深。 “奇怪,这长白山草药众多,人参、首乌、灵芝啥都有,怎么唯独缺少那‘无根灵草’呢?这……不合理呀!这找不到……不是要搞死人吗?”这位修真大师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道。 突然,他听见前方山涧中传来了一阵阵兵刃击打的硁硁作响声,好奇心开始作祟,心想:这荒山秃岭的鬼地方,鸟儿不下蛋,野鸡不拉屎,怎么还会有人来此地打斗?待我前去瞧瞧,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通“壁虎游墙”般的斜身疾跑,再来个筋斗三连翻,几度飞身冲刺,总算到达了前方的山涧之中。 借着陡峭岩石的遮掩,修真大师藏在岩石后悄悄凝望,远远的可以看见,一名手持狼牙棒的人类光头法师正在对决一只鹰头人身的怪物。 那鹰头怪物双手握着铁爪,跟光头法师正在焦灼的缠斗。只可惜,铁爪始终在艰难的硬扛(抵挡)狼牙棒,鹰头怪物完全处于防守状态,疲于招架,劣势尽显。 而光头法师的狼牙棒却熠熠生辉,笨重的黑铁棒身透着蓝幽幽的光芒,光芒刚一泛起,又逐渐消失,刚要消失,又重新亮起,忽明忽暗。那蓝幽幽的光芒并不是摆看,而是每一次闪烁,都能催发出强大的劲力。 修真大师顺着战局环顾一圈,在鹰头怪物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名满脸是泥土的人类女子,蹲坐于一处山石之下,手中还抱着一名四五岁的男性孩童。那女子用手掌轻抚着孩童的后脑勺,眼睛直勾勾的凝望着身前的鹰头怪物,默默的念叨着:“孩儿,别怕;孩儿,别怕。你爹爹是修行了千年的鹰精(鸟妖),法力高深,不会有事的。” 虽然她口中在安慰着孩子,也在安慰着自己,然而实际上,她内心深处的希望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干扰得支离破碎,她的第六感隐隐的在告诉她:完了,完了,全完了,夫君完了,我们全家都完了,今天,或许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末日。 看她那悲悯的神情,貌似已经放弃了继续活下去的打算。不是她不想活,而是根本就活不了。 只见那鹰头怪物周身放射出无数纤细的丝状光线,如喷泉形态,由下而上,遍布周身,似乎是一种灵力在环绕护体,有此丝状光线,他才不致于立即战败崩盘。 双方鏖战了几十个回合,尽管那鹰头怪物已经拼尽了全力,却还是中棒倒地,铁爪脱手,败下了阵来。 “哼!鹰精,你个妖怪!还想顽抗到底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人妖殊途,俺身为‘捉妖师’,修真悟道,职责所在。今日若不除掉你,枉为人。你可知,人妖相恋,还诞下孽种,乃是触犯天条的重罪,就算俺不杀你,天庭若有神明知晓,也定会打得你魂飞魄散。”光头法师获胜后,趾高气扬地畅谈着他自认为正确的天道哲理。 “没错,我是妖怪,我是修行了千年的鹰精。可是,我自问平生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以前的一千年间,我飞翔、吃素,一直在默默的潜心修行。数年前,我才好不容易幻化成半个人形。而且机缘巧合(事逢凑巧)之下,兴许是天定的姻缘,我在山下的鸭绿村遇到了我家娘子,并爱上了她,多番追求,几经波折,渐渐的,我家娘子也爱上了我,我们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凭着各自的真心走到一起,生下我儿,难道,这也有错吗?”鹰头怪物居然能正常的开口说话,这一千年来,它不但修出了人形,而且修出了人性。 “去死吧!”光头法师并没有心情听他哔哔啵啵、唧唧歪歪、罗里吧嗦的在那里絮叨个没完,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三下五除二,几招狼牙棒扪下去,鹰头怪物就被打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相公——!”一声惨痛的哀嚎声,从山石下响起。 而后,光头法师杀红了眼,深谙“斩草必须除根”的做事原则,大跨步的朝着山石下的那一对孤儿寡母走过去,怒吼道:“别喊啦!叫破喉咙(嗓子)也不中!他已经死了,活不过来的。俺就大发慈悲的行行好,送你去地府跟你相公团聚。”紧接着,他又把目光锁定在了那名女子怀里的孩童身上,面目狰狞地说:“这就是你和鹰精所生的孽种?竟然已经完全是人形模样了,人与妖所生的怪胎,怎么能长成人的模样呢?此乃祸根,断不可留。” 说罢,号称(自诩)“捉妖师”的光头法师抡起忽明忽暗的狼牙棒,眼皮都不眨一下,朝着这一双苦命人猛的砸了过来,如雷霆乍响般,“轰隆”一声,没想到,狼牙棒居然砸在了一根修长的白毛拂尘上。两种法器的灵力相撞击,真正的是震耳欲聋。 原来是藏于岩石之后的修真大师赶了上来,使出拂尘法杖,为这对母子挡住了狼牙棒的这一招暴击。 “住手!你也太卑鄙了吧?除妖也就算了,如今连人也不放过,你修的是哪门子的仙?修仙之人有你这么恶毒的吗?”修真大师望着光头法师横眉冷对地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黄口小儿,敢阻挡俺的除妖大计?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开,别以为学了几年修仙的法术,就能在俺面前显摆(班门弄斧)。俺年过花甲,已经修炼到了地仙的境界,乃世间妖魔的克星。如果你不赶紧滚开,还敢护着这对妖怪的家眷,那么我可以把你也视同妖魔来对待,一并铲除了去。”光头法师自以为是地训斥道。 “嘻嘻!花甲老汉还如此暴怒无常,以虐人为乐,实在少见。‘地仙’算老几(算个球)?老子狂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今天就让你开开眼、涨涨见识,让你搞明白什么叫‘大罗金仙’!”修真大师怒怼道。 “啊!什么?‘大罗金仙’?”对于修真大师的这句话,光头法师难以置信、当即露出了惊诧的目光,不禁尖叫了起来。 没等光头法师反应过来,修真大师以极快的手法,驭气将拂尘插入了光头法师正巧张开的口腔,再疾速地往下一捅,同时大吼一声:“出!”,他的拂尘法杖如有灵性一般,在他的呼唤和感召下,从光头法师的腰部后面强行钻了出来。顿时,光头法师抽搐不止、血流成河…… 很快,光头法师躺在地上挣扎(蹦跶)了几下之后,就死在了一滩血泊之中。 再然后,修真大师回过头去,望着那对瘫坐在地上的母子,如同逗乐般地说着:“额……其实我刚才是骗他的,我也是‘地仙’水准,这年头哪里会有‘大罗金仙’在凡间走动。我就吓唬一下他,心情才觉得爽一点,嘿嘿,没想到,他还真信了,直接被我给吓死了。那个……对于鹰头怪物,哦不是,对于你夫君的死,我深表遗憾。我只是路过此地,本不该出手,更何况,人妖确实殊途。哦不对,我错了我错了,口误口误,不该说这话。那光头佬实在是欺人太甚,身为‘捉妖师’,连人也不放过,我看不下去了!” 地上蹲坐着的那名女子似乎并没有心思去听修真大师说的话,而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地上他那死去的鹰精相公,低沉着呻吟道:“相公,我这就来陪你,你等着我!” 话未落音,这名女子竟突然起身,搁落孩子,向后跑起,猛的一冲,把头撞在了山石的岩壁上,当场头骨撞裂身亡。 这一幕,来得太快,修真大师根本猝不及防,根本没有预判到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吧?干嘛这么着急去死啊?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顾了!卧槽……我的天!”修真大师亲眼目睹着悲剧的发生,却无法制止,满脑愤慨,几近癫狂。 而那名四五岁的孩童,当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先后离他而去,当场啼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刺入骨髓。 也许这孩童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又或者他还太小,只懂得用哭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总之(反正),他一个字也没有说。从母亲撞死岩壁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嚎啕大哭。直到修真大师将他一起带离了此处,领回常年居住和修行的道观,百般安慰、逗哄,才渐渐停止。 自盘古开天、女娲补天之后,鸿钧祖师创立道法恩泽世间,是为“道祖”。鸿钧祖师为普度苍生于水火,设立渡劫造化,那些勤勉修道的顿悟之人若能渡劫成功,即可肉体成仙、羽化飞升。 然则渡劫绝非易事,需经历三痛、三悲、三悔这九次渡劫方可成就“大罗金仙”的上仙造诣,这位已达“地仙”境界的修真大师刚刚完成了一次渡劫,便已法力高强、冠绝人间。 道观内,修真大师正在安慰着那位捡来(抱来)的孩童。 “小朋友,小乖乖,小男子汉……不哭了哈,不哭不哭。娘亲走了,爹爹走了,可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呀,你觉得爷爷我说得对不?哎——可怜喏,才这么点点大,就成了孤儿。说真的,肉眼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人与妖的合体呢!对了,你有名字吗?你叫做什么呀?”修真大师耐心地陪着小孩子聊着天。 孩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名字。 “不是吧?你自己叫什么你都不知道吗?小娃娃哟,真可怜呐!那就让爷爷给你起个名儿吧!你这么小,就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要想在混沌不堪的凡尘俗世好好的活下去,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忍’字。忍世间罪恶,忍万物邪恶,忍七情六欲,忍仇怨加身。从今往后,你必须过上默默无闻的生活,唯有这样,你才能安全的活一辈子。千万不能让修真人士知道了你是人与妖所生,如若暴露,更多、更坏、更毒的‘捉妖师’便会成为你的敌人,他们为了增强他们自身的道行,望早日成仙飞升,想方设法也会杀死你,因为杀死你就等于积了阴德。你必须随时警醒着自己,一定要永生永世的隐姓埋名、隐匿踪迹、隐藏身份,决不能让外人摸清你的底细,记住了吗?那么,你就跟我姓,姓介,我叫介子推,你干脆就叫介隐吧!”修真大师介子推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从此,介隐称介子推为爷爷,实则是拜入了道祖门下,跟着他潜心修行、参研悟道。 平静、闲散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这是介隐一生中欢笑最多的美好时光。有这么一位放荡不羁的爷爷常年相伴,戏耍哄弄、玩闹逗趣,开心、高兴、快乐,原来如此简单。 直到两年之后的一天,命运再一次发生了转折。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介子推带着七岁的介隐,来到河西走廊以东数百里外的雍城集市,准备住店(客栈)。只因近期江湖传言,有人得知了“长生诀”的下落,那个知情者已经逃到了雍城躲藏,于是各路修真人士闻讯赶来,想找到这个知情者,从他嘴中打探出“长生诀”更多的秘密。 知道这个消息的修仙人士不在少数,只要是有长生不老诉求的人,皆不约而同的赶来雍城,连常年隐居于道观的介子推也不例外。除了介子推,此番到访雍城的江湖名望较高的修真人士,有天一派的大弟子黄靴,有静霞山庄的少庄主阴太白、少小姐阴悦悦,有鹊仙岛的奇女子黎露,还有控兽谷的上等门徒痴念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十七回 第十七回 红尘中,为了权力与利益割据一方的诸侯国之一的秦国,拥有着一座富饶而奢华的都城——雍城。雍城以西不算遥远的河西走廊,就是修仙界正派阵营中的一个强大门派——静霞山庄所矗立的地方。 雍城的某一条街道巷子里,坐落着一处破旧的客栈,招牌残缺,门槛断裂,在众多的集市店铺中,显得很不起眼。 然而,一位心机高深、精研算计的青年修真人士却借宿蜗居于此,以不引起外界人士的怀疑和重视。他机关算尽、算无遗策。 数月以前,他在东海之滨的某个沙滩上,偶遇一条刚刚死去不久的鲸鱼尸体,出于好奇,他把那鲸鱼开肠破肚、大卸八块,解剖以观其内脏。毕竟鲸鱼尚属罕见,好不容易瞎猫撞到个死耗子,换了谁也会拿那鲸鱼尸体做些实验。 令他完全不曾预料到的是,鲸鱼的肚子(肠胃)里,竟然早已事先被谁放置了一块用特殊金属制成的板子。为了便于指代,暂时姑且称那金属板子为“铁片”。 “铁片”很大,约有四尺长、两尺宽,弹性十足,而且还可以卷成卷轴状,既不会断裂又可以再还原铺开。“铁片”上面画着一张藏宝图,却没有配有任何相关的文字记载,除了图内的四个字以外。 这名修真人士当时就仔细观察和研究了“铁片”上的藏宝图,从图上看出了一座气势雄伟的地下迷宫,迷宫的顶部是无边无际的沙漠。迷宫里,有横七竖八、弯弯扭扭的羊肠小道,有的路是与其它的路是相通的,而有的路却是死胡同。最终,在某条路所通往的目标尽头处,画着一扇门,门上倒是刻着四个用大篆体雕刻的字——“寿与天齐”。 这位素来便有着超乎常人远见卓识的修真人士,一眼就看明白了其中的门道,这张“铁片”记载的内容很可能就是修真界流传千年的不死传说——“长生诀”的秘密,看来,长生不老并不是谣言,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名修真人士的名字,叫做唐党阳,无门无派,闲云野鹤。穿着一身朴素的道袍布衣,他曾涉猎熟读各类修仙典籍,原打算自己一个人单独领悟、闷声修炼。等哪天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后,再扶危济困、普渡众生。 谁知,他从鱼肚子里找到“铁片”并卷起带走的这一整个经过,被附近海面上的一艘渔船上的渔夫给看到了。说来也神奇,那渔夫视力惊人,近乎现实版的“千里眼”,远在海面之上,都能清楚的看到“铁片”上所画的内容。于是,那渔夫逢人便说起这件事,日子一久,一传十,十传百,也就人尽皆知,秘密被彻底传扬了出去。 从那一刻起,数月以来,天下修真之人无不苦苦搜寻(寻觅、查找)着唐党阳的踪迹。直到近期,才有人放出消息,说看见唐党阳躲到了雍城之内。 终于,在一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天里,赶了许多天路的介子推,为了寻找那位知情者唐党阳的下落,进入了雍城。一路风尘仆仆的游走着。他的肩膀上,还背着一个竹篓状的箩筐,箩筐用藤条绑在介子推的肩膀上,箩筐里还坐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那孩童正是介子推收养的传人介隐。 街上,普通老百姓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卖菜的、拉客的、饭馆的、驿站跑腿送信的,各式各样的生意人,都在叫卖或呐喊着自己所经营的商品,好一派热闹的城市场面。 逛了很久,走得累了,介子推便打算找一处客栈住下,先歇歇脚,谁知,满街的大型客栈全都住满了,每问起一个掌柜老板,都回答没有剩余的空房间。 “喂,这位店小二,你好,我是游方而来的修真道人,想在你们客栈里小住一晚,不知可否(方便吗)?哦,我这里有银两。”实际年龄已经百余岁却长着青年面孔的介子推,又找到了一家客栈,冲上台阶,走到柜台前,礼貌地问道。 “没有没有,兄台来晚啦!说来也怪,莫大的一个雍城,最近全城的客店基本上(差不多)都满员了,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就是爆满呐!我这里真没有,你再去别处找找看吧!”站在收银台内的店小二回应道。 介子推失望的点了个头,只好出门走下台阶离去。 这人总归是要睡觉休息的,天色渐晚,再不找到个客栈不是个事,介子推哪怕磨破嘴皮子,也愿意继续搜罗着有空房间的客栈。自己功法高深,个把儿熬夜通宵不睡觉事小,可介隐还只是个小孩子,儿童不睡觉会伤身体,这事可就大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介子推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家尚有余床的客栈。门前,抬头仰望,发现这家客栈招牌上的字缺了一大块,只能依稀的看出“酒家”二字,至于是“什么酒家”,天知道。 无巧不成书,这家招牌上写着“酒家”二字的客栈,正是记载着“长生诀”秘密的“铁片”的持有者——唐党阳所居住的那家客栈。只不过,介子推并不知晓他千辛万苦想要找的人就在此处。 “掌柜的,您这里还有空房间吗?”介子推问。 “有有有,多的是呢!唆……客官请进。哎呀,兴许是我这店太破旧了,位置又不好,唆……你没发现吗,门口人毛儿都没有一个打我这儿经过,平时鬼都不来住。唆……最近城里百业兴隆,还算有那么个把子毛人进来住了。嘿嘿,唆……我是个乡野粗人,做点小本买卖,开个店也不容易,房东又喜欢宰我,租金贵着呢。嗖……我这人粗鲁庸俗,话说的要是不好听,客官请不要介意哈!”店老板热情地迎接着这位道长客人,同时,鼻脓包一出一进,好不容易吸进去一下,说一声话,又流出来了,再吸进去。 “有就好,那就开上吧!我这里有银子,帮忙跟我把房间打扫收拾一下,我待会儿再进去住。另外,先端几盘上好的素菜上来,只要不是荤腥,我什么菜都能吃。”介子推道。 “好嘞!空房间全在楼上,呆会儿给您收拾。菜我现在就去炒,客官稍等片刻哈!”店老板准备忙去了。 “爷爷,为什么我们要千里迢迢的跑来秦国的雍城呢?”这时候,介子推背心箩筐里的介隐稚嫩的童音响起,嗲声嗲气地问道。 “哦,这雍城里呀,有一位很重要的人藏在这里,爷爷需要找他谈一些事情。日后啊,待爷爷学成一项崭新的修炼法门,再将法门传授给徒儿你。徒儿乖,咱们先不说话,先吃饭,等吃完了饭回房间里再说,好不好吖?”介子推道。 “嗯,好!”介隐坐在箩筐里温驯地答道。 很快,几盘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上来了餐桌。 可就在介子推刚准备搁落箩筐、抱出箩筐里的介隐出来用餐时,“嘀哒嘀哒”,门外一通剧烈奔跑的脚步声传来,说时迟那时快,门外一男一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了进来,二人穿着同样颜色(橙黄色)的袍服,二人的手上还都拿着剑。 “哼,就只剩下这最后一家客栈没搜啦!我就不信他晚上不睡觉!妹妹,你在这里守着门口,一只苍蝇都不能让它飞出去,我进屋上楼去搜。”一名梳着竖头发的少年白(白头发)的青年男子,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店内,喊出了一波灭绝人性的嗓门声。 “行,哥哥小心,以防中了他的暗算埋伏。”男子身边的一名目光含泪的女子回复道。 那名少年白男子刚准备冲上楼梯,注意力却突然被店内一楼大厅里正坐在板凳上吃饭的一位穿着清修道服的人所吸引。 “诶,不对劲,居然还有修真界的人在这么破烂的酒馆里吃饭!妹妹,快拔剑,我觉着这人不正常!”少年白男子突然改变主意,不上楼梯了,而是盯上了正捏起筷子准备吃饭的介子推。 少年白男子举着剑,远远的指着那名身穿道服还背着箩筐的人,问起:“喂,吃饭的,把脸转过来,说,你是何人?可是我辈修真同道?莫非,发现‘长生诀’的那个人,就是‘你’?” 介子推明明听到了少年白男子的发问,却故意不回答,举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放入嘴中,默默的吃着。背上的箩筐,出于谨慎性的考虑,迟迟未敢放落脱离背心。 “喂!问你话呢,耳朵聋啦?我可是名门正派静霞山庄的少庄主阴太白,大名鼎鼎的阴风散人就是家父。你若识相的话,就老实点,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阴太白用一种目中无人的神态逼迫道。 可介子推还是不出声,一心吃着菜。 “哟!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阴太白怒吼道,同时出剑准备从那人的身后刺过去。 “哥哥,且慢!不要伤人!临行前,父亲曾嘱咐过,让我们不要轻易与人动手交恶。更何况,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还不知道呢!”那名橙衣女子急忙拦住阴太白,善意的提醒道。 这名女子,便是阴风散人的闺女——阴悦悦。 这俩人虽然生在同一个修仙门派(家族),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 “妹妹,你在说什么呢?咱们都找了上百家客栈了,这是最后的可能。此人若不是他,为何会鬼鬼祟祟的坐在这里吃饭,你不觉得蹊跷吗?再说了,我又没说要杀他,我就试探一下他的底细而已,你反应那么大干嘛?”阴太白心中火气,怒怼着自己的亲妹子。 说罢,阴太白继续把剑刃伸出,准备刺向那人身后的箩筐,箩筐里有个孩童,试探一下刺杀孩童,看他是否会闪躲。 这时,阴悦悦再次尖叫地喊起:“哥哥,不要!那还只是个孩子,别伤害他!” 然而,根本无济于事,阴太白的利剑已经出鞘,不可能收回。 一直背对着此二人的介子推,虽然没用眼睛去看他们,但是对于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招式、兵刃位置,仅凭后脑勺就可以掌握得了如指掌。 就在阴太白的剑锋刺来的那一刹那,介子推耳垂一颤,听到了阴太白每一个动作细节的端倪。就在介子推准备从背后施放拥有着百年功底的强大魂力,去反震阴太白之时,“唰”的一声,从楼上疾速射出来一把小小的飞刀,“叮咚”,精准的击打在了阴太白的剑刃上。飞刀抢先了一步,从而使介子推又把魂力收回了体内, 紧接着,楼上传来了一通阴沉的话语:“不必在下面发羊癫疯,乱伤无辜算什么本事,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我就在这里,有种,就上来呀!” 阴太白与阴悦悦同时抬头向楼上望去,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十八回 第十八回 “到底是谁?快给我滚出来!装神弄鬼的算什么东西?”阴太白丧心病狂地对着楼上骂道。 “来啦!那么着急见我,是想早点去投胎吗?”一名刘海遮眼的刚毅男子从楼上的楼梯口处站了出来。此人正是唐党阳。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识趣的话,就赶紧把‘长生诀’的‘藏宝图’交出来,我姑且饶你不死!”阴太白不屑的说。 “我就想不通了,这么个连精确地址都不知道在哪儿的破‘铁片’,还能牵动这么多修仙侠客的心哈,大家伙儿不远万里赶过来找我,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你们想要,那就拿去好了,也不事先开动脑筋想一想,我要是知道‘长生诀’的位置,还留在这雍城做什么?喏,给你们,你们自己慢慢研究吧!”唐党阳似乎很不在乎的样子,一边说,一边把“铁片”随手就往楼下扔了过去。 阴太白接过“铁片”,先用余光观测了一下唐党阳的动作,生怕他会趁机偷袭。说白了,阴太白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的鬼心眼儿最多,还总害怕别人对他使坏。而后,再拿在手里翻开,仔细的观看、阅览。 阴悦悦随即也凑了过来,二人围着“铁片”上下左右、来来回回的看。 一会儿过后,阴太白抬起头望着楼上的唐党阳,痴痴傻傻的问起:“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呀?怎么看不懂呢?” “哼哼,现在想起来求我啦?你刚才不是还想着要杀死我吗?你们这群浪得虚名的正派修真之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刚正不阿,脑子里成天就想着怎么独吞‘长生诀’宝藏,既不会与别人分享,也不晓得找人合作,傻不拉机的。要是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共同去寻找‘长生诀’的下落,胜算几率(概率)不就大增吗?那‘铁片’上画的是一座深埋于地底下的沙漠迷宫,迷宫通畅甬道的尽头处,就是你们要找的‘长生诀’所藏匿在的地宫。地宫的大门上写着‘寿与天齐’四个大字,你们也看到了。没错,就是那里。然而,地宫的大门不是能被轻易打开的,传说,那可是上古时期天庭派石器大神所造,凡人甚至仙人的功法根本无法将那道大门冲破打开。据‘铁片’背面画的那五颗菱形石块透露,我分析,必须集齐五颗拥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才能触发大门的机关,从而打开那扇大门。换句话说,现今,摆在我们面前的难点就两个,一是去哪里找这个沙漠迷宫,普天之下的沙漠很多,也很大,而迷宫掩埋在黄沙底下,肉眼根本看不见;二是去哪里寻找那五颗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没有玄晶矿石,即使我们到了沙漠迷宫,也进不去那扇门。”唐党阳如同跟人洗脑般的叙述道。 没想到,效果真的很棒,阴太白瞬间就被唐党阳的话所吸引,变得异常乖巧听话,再也不敢随便冒犯唐党阳。 “额……这位大师,照你这么说,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合力去寻找那五颗玄晶矿石喽?问题是,那玩意儿在哪里呢?”阴太白疑惑的问。 此刻,客栈的大门外,一双“隔墙之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此处,隔着墙壁和门口摆放的杂货,正在聆听着酒家内这群人的谈话。那人还施展出独门绝技“无声笼罩”光波,一环球形的光圈包围着他的身体,哪怕呼吸声也不会传出光圈以外。他故意一声不响的站在门外,生怕打草惊蛇,看来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进来。 客栈内,众人的注意力丝毫也没有离开自己肉眼能瞧见的人。 “哟!这么快就学会对人客气啦?行,看你这么孺子可教,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我先来讲讲玄晶矿石的由来吧!相传上古时期,魔界的十大神兽盘踞人间,奴役百姓,天帝为了拯救苍生于水火,派遣天庭诸神与魔界发生多次交锋,然而回回都是不分胜负、无功而返、尽为徒劳,最后,天庭从域外空间弄来了天外陨铜,铸造出了一口酒樽形状的‘四羊方尊’。‘四羊方尊’一出场,直接把魔界十大神兽的元神给吸了去,之后天帝便轻而易举的将十大神兽的躯体封印,世界从此便换回了光明。‘四羊方尊’也就留在了人间,供道行高深的修仙人士使用,从而可以长长久久的镇魔驱邪,是为无上神器。世人皆知‘四羊方尊’可吸纳灵魂,却不知还能析出(吐出)玄晶矿石。好比人吃了饭会拉屎,一样的道理,‘四羊方尊’吸走的灵魂被溶解后,就成了玄晶矿石。然而,并不是每一颗玄晶矿石都有属性。我周游列国多年,只听说过其中一颗有属性的玄晶矿石,据说,被供奉在天一派的‘天一宝塔’之中。至于其余四颗,我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了。”唐党阳详细的介绍道。 客栈外,当那名鬼鬼祟祟的人偷听到这里时,便匆匆离开,在“无声笼罩”光圈的掩护下,走着猫步小心翼翼地抽身溜走。 “哥哥,此人的话是真是假?我们能相信他吗?”阴悦悦听得云里雾里,拿不定主意,问起了阴太白。 “看他讲的头头是道、逻辑鲜明,不像是在胡编乱造,我倒是信他。”阴太白的气息变得低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阴太白把话说完,临时决定把刚要到手的“铁片”丢到了楼上去,又还回了唐党阳手中。因为,他想明白了,揣着一张自己根本看不懂的“铁片”藏在怀里,不仅不能给寻找“长生诀”带来实际意义,而且还笨重不堪、活受罪。 正在这时,坐在一旁桌子上吃饭的介子推站了起来,搁落竹筐,抱出里面的孩童,嘱咐着小介隐道:“徒儿啊,爷爷吃饱了,现在爷爷要去跟别人打声招呼,来,你一个人好好吃饭。”说完,转过身去,对着另外三人说道:“感谢楼上的这位侠士仗义相救,您的高义人品,我很钦佩。至于楼下的这两位小年青,你们虽然年轻气盛了点,倒是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楼上这位大侠说得对,我们既然相遇于此,就应当抱团取暖、合力探索,‘长生诀’作为上古天神遗留在人间的瑰宝,不应该是被某一个人私下独吞的,而应该见者有份,大伙儿修仙修的都不容易,一起长生不老岂不是快哉?” “你果然不是普通老百姓,我就知道你也是我辈修真之人。你的提议我接受,但是请你不要老是以长辈的口吻自居可以吗,我很恼你这样,我脾气比较暴躁,不要惹我。”阴太白怒气冲冲地回应道,心想面前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平辈人还总喊自己“小年青、小年青”的,听得上火。 “小年青,老子已经算是对你相当客气了,要是以老子八九十年前的性格,你这么跟老子讲话,你早就死了。就你这点懵懵懂懂的狂妄劲头,抵不过老子当年的万分之一。老子比你爹年龄还大,老子是吃延年益寿的‘无根灵草’活过来的,所以容貌没啥改变,你现在搞懂了啵?”介子推道。 “此话当真?若是如此,你都已经一百多岁了,这模样,跟‘长生不老’也差不了多少,那你何必要掺和到我们中间一起去寻找‘长生诀’呢,你没有必要利益均沾呀!”阴太白道。 “‘延年益寿’跟‘长生不老’差不了多少?你当老子三岁还是怎么着,逗我呢?”介子推道。 “行行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人多力量大,和我们一起去找玄晶矿石吧!”阴太白道。 楼上的唐党阳这时走下了楼梯,望着阴太白、阴悦悦和介子推,抱拳拱手道:“难得结实到两位,哦不对,是三位义士,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嘛!啊?呵呵呵。” “不对不对,是‘四’位!”正在吃着饭的小介隐转过身来,咕哝道,嘴里还包着满满一口的饭菜。 众人当场爆笑…… 就这样,众人睡过一晚后,第二天清早,介子推继续背着竹篓,阴太白携手妹子阴悦悦,唐党阳负责继续保管“铁片”,大家共同起身,赶往天一派,准备去搜罗那“天一宝塔”中的一颗五行属性玄晶矿石。 谁曾料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们一路向东,刚行走到晋国境内的一处山道之时,就被一大帮穿着灰色衣服的修仙之人给拦住了去路。 紧接着,从拦路者当中,就涌现出来一个身长九尺的威猛壮汉。只见一条很粗的大蟒蛇正蜿蜒盘踞在那个壮汉的两个肩膀上。 “我乃控兽谷门徒痴念生,我身后的这些个弟兄的人数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人,向来直来直去,最不喜欢说废话。爽快点,把刻有‘长生诀’的‘藏宝图’交出来,我的人定不会为难你们。”痴念生冷血无情地说道。 殊不知,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正远远的跟在介子推他们一行人身后,只不过那人很会借草木、树叶等障碍物来隐蔽自己,一路跟踪尾随,始终未被前面的人发觉。包括功法绝高的修真大师介子推,也未能察觉。 毕竟,介子推近乎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保护介隐身上,生怕有居心叵测之人趁其不备对竹篓里的小孩子下手,所以每一刻都不忘洞察箩筐周围的风声,以确保介隐的安全。介子推潜心修道多年,膝下无子无后,他捡来的这个鹰精遗孤,他视作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看待,对介隐疼惜有佳、宠溺至极。 那尾随跟踪之人,正是此前,贴伏于客栈墙壁之外的偷听者——鹊仙岛功法第一女弟子黎露。 面对着如同山匪强盗般凶猛的痴念生的阻拦,毫无惧色的介子推和阴悦悦、阴太白,相互之间望了望,而后会心一笑,随即纷纷各自拔出自己的法器,白毛拂尘、轻剑、重剑,指着痴念生准备出招干架。 “不知控兽谷的人是不是‘坐井观天’太久了,邪恶禁锢了你们的思维。除了杀了我们抢夺‘藏宝图’,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不主张动手的唐党阳讥笑道。 “看架势,你们是想找死?那可就不要怪我以多欺寡、以强凌弱。控兽谷的勇士们,‘上’!”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控兽谷门人各自催动法术,驱使着不同的动物,夺路冲上前去,准备攻击介子推一行人。 痴念生淡然一笑,做出了最后一次警告:“是否愿意把‘藏宝图’交出来,现在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考虑。你们瞧瞧这地上的蜘蛛、蝎子、箭毒蛙,我控兽谷‘九九八十一妖人大阵’绝不是空有其表的摆设!”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十九回 第十九回 毫无疑问,可想而知。仅凭介子推和阴太白这两个人的性格,就可以猜到结果。尽管唐党阳并不想开打,却也只能与痴念生兵戎相见。 只见,数十名控兽谷控兽高手,操控着数以万计的毒虫袭来,爬满整个山路,毫不夸张地说,那真是叫做漫山遍野无遗漏。 介子推扭头向后望着箩筐中的介隐,严肃地叮嘱道:“徒儿,快蹲下,双手把篓子的孔洞抓紧。”随后,快速度的跳起弹空,连续多个三百六十度侧身翻转,斜着翻出了好几个斜身筋斗,那空中舞动的惊艳身姿,可谓是史上最华丽灿烂的跟头。同时,介子推的拂尘向地面的万千毒虫打出了接连不断的道气,那道气以摧枯拉朽的势头席卷地面,无数蜘蛛、蝎子等,当场死于非命。 整个过程中,介隐半蹲,牢牢的吸附在了竹篓之内,并未摔落或甩出。 而阴太白与阴悦悦则是双剑合璧,二人手牵着手,互相交换着对位步法,各自的另外一只手举着剑在空中摇曳,耍起了驾轻就熟的引雪剑招,施展出静霞山庄掌门人阴风散人嫡传的“雪花阴剑”,顿时,漫天冰雪纷飞,气温骤降,凌厉的剑气划过地面,大量毒虫如同五马分尸般化整为零。 唐党阳使出了惯用的无影飞刀,数十把飞刀直接从指尖闪出,划过大量控兽谷弟子的咽喉,随后一剑封喉。 没花太久工夫,控兽谷“九九八十一妖人大阵”就被悉数剿灭斩杀,唐党阳、介子推这一边算是惊险获胜。 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那些数以万计的毒虫,全身上下全都是毒液,哪怕死了之后,也会喷出绿色的毒烟,体内也会有毒血飞溅。先前在打斗时,他们或多或少的触碰到了毒虫的尸体残骸或者腾起空中的毒烟毒液。 刹那工夫,刚刚才勉强取胜的唐党阳、介子推、阴太白、阴悦悦纷纷中毒倒下,不省人事。现场除了痴念生和残存的几名为数不多的控兽谷门徒以外,唯一没有中毒的人,单单只有箩筐里的介隐一个。 当然,远在山路后方尚未跟随到场的那位鹊仙岛的弟子黎露,也安然无恙,她的“无声笼罩”太厉害,在场的这么多高手,离她的直线距离也只不过一里地左右,却全然不知现场有她的存在。 “把他们装进麻袋,捆绑在一起,带回行营大帐。”痴念生望着剩余的几名弟兄命令道。 “是,师兄。”弟兄们纷纷应声办事。 痴念生望着地面众多的同门弟兄的尸体,单手抱胸,弯下腰去,对死去的弟兄表示沉痛的哀悼,口中还默念着经文,祈求上苍超度这群枉生者。他的同门师弟们依稀的可以听见他模模糊糊的语调,他低声念叨着:为了控兽谷的千秋基业,为了我们的族人和子孙后代,为了永生不灭的“长生诀”,你们死得其所,安息吧,我痴念生誓必会替你们报仇雪恨的。 傍晚时分,乌云遮日,月落乌啼。天寒,将夜。 山道不远处的深渊峡谷中,晋国与戎狄的交界地带,星罗棋布着如花骨朵、蒙古包般一株一株的行营帐篷。 这是控兽谷门徒不远万里奔赴此处的临时歇脚居所(落脚点、据点),控兽谷的门派老巢(本部老窝)位于巴蜀剑阁以南的苗疆。 火把巡逻,火炬点起。 某个较大的帐篷内,一根粗大的横梁钉在两侧的木桩巨柱之上,几根稍微细一点的木桩居中分立。唐党阳、介子推、阴太白、阴悦悦皆已被人用麻绳捆绑着,双手被吊在这根横梁上,双脚被捆绑于木桩上,除了脖子还可以扭动、头颅还可以晃荡,全身的其它部位已被牢牢的锁死。 唯独留下一个小孩子介隐,被单独关在了一个另一个帐篷里的一个方形的笼子当中,未被捆绑。手脚能动,能吃能喝,可就是出不来。 原本收在唐党阳衣兜里的那卷“铁片”,趁着唐党阳一行人中毒晕厥,此刻,也已经攥在了痴念生的手中。 帐篷外的火炬边,借着不算太明亮的暗暗火光,痴念生观赏阅览了一下“铁片”上的画幕,近乎蒙圈,一脸茫然。 寂静了片刻,一名控兽谷门徒拨开营帐的布幔门帘,闯了进去,浇出一盆凉水往这些人脸上一泼,强行让他们苏醒。 痴念生随即走了进去,望着横梁上每一个人的眼睛,问道:“我现在遇到一个疑难问题,你们若能把真相透露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我愿意拿出解药,治愈你们身上所中的毒。否则,一日以内,你们便会五脏溃烂而死,直接毒发身亡。任你们修仙时间再长、道行再深,也是照死不误、必死无疑。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从不耍赖,只要你们愿意告诉我,这卷记载着‘长生诀’的金属帛书上面的画儿的意思,我就拿出解药救你们。你们接受我的条件吗?” “哼,我猜测,我们告诉了你以后,就算你给了我们解药,你也会以功法或其它手段将我们弄死,对吧?你不可能放我们走的,因为你必须帮你的同伙报仇。你自己说,你敢承诺给我们解药后,放我们安全离开吗?”唐党阳似乎看淡了生死,笑着说。 “不愧为江湖第一老辣修真之人,你预想的一点不错、分文不差、丝毫不假,我正是这么计划(打算)的。你们杀了我那么多的同门弟兄,我必须干掉你们。同时,‘长生诀’的秘密,我也要得到!”痴念生狂妄地叫喊着。 “凭什么?我们都要死了,还会告诉你‘长生诀’藏在哪里?亏你想得出来,当我们是傻子吗?”阴太白愤怒地藐视道。 “对,你休想得逞!”阴悦悦娇滴滴的声音也跟着哥哥的步伐,尖锐地传来。 “爱说不说,一张图画而已,我分析不出来,不代表全天下没有人能分析出来。你们就共同守着这个秘密,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去吧!哼!”痴念生道。 原以为横梁上的人都很有骨气,宁可死,也不告诉痴念生“铁片”上的真谛。谁知,就在大家都同仇敌忾的抗拒着痴念生时,向来傲气比天高的介子推,居然显露出了他的另一面。 只见横梁上被吊得披头散发的介子推,低声下气地说:“我徒弟在哪里?他现在是否安然无恙?我想见他。只要他一切安好,你们肯放他离去,我愿意把秘密告诉你,虽死无憾,无怨无悔。” 在场的其他同伴听了,一个个把脸侧过去,用嘴吐出唾沫口水,怒喷这位队友。 “介子推!枉我们还跟你结伴同行,你这也算有骨气的修真界人士?竟然跟控兽谷的人卑躬屈膝、无脑妥协?你简直是丢全天下修真之人的脸!我呸!”阴太白唾骂道。 “介子推,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唐党阳失望地辱骂道。 “姓介的,你要真告诉他了,怎么对得起我们?想我一个女流之辈,都不会向他屈服,可‘你’……”阴悦悦泪眼欲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也折辱道。 介子推欲哭无泪,心中全是伤痕,他的苦,只有他自己明白。纵然此时,介子推有万般怒火,也不得不忍着,生怕激怒痴念生。万一痴念生暴怒成性、火大失控,一时冲动,将徒儿介隐杀死,那么介子推怎么对得起介隐,怎么对得起介隐的娘,怎么对得起从未作恶的善良妖怪鹰精,怎么对得起曾经(往昔)自认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自己? “好!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介大师,我敬你!”痴念生听后,颇为高兴,抱拳拱手,恭敬地给横梁上的介子推行了个礼。而后,再接着说:“放心吧,那个小毛孩,现在好好的,被我命人关在了一口木质的笼子里,我这就去把他带来给你看。我答应你,你说完秘密后,我就放他走,断不会为难他。我堂堂控兽谷上等门徒痴念生,早年曾师从‘涅槃天尊’,信誉为本,决不食言。” “那好,我相信你。麻烦你去把他带来。”介子推苟延残喘地说。 不一会儿,痴念生就安排一名师弟把关押介隐的笼子给提了过来。 “爷爷,爷爷,‘你’怎么也被抓起来了!爷爷,我害怕!呜呜呜呜呜……”笼子里的七岁小男孩介隐,看见介子推狼狈的被捆绑在了横梁上,顿时感到一阵凄凉,心中难受,忍不住,哭了出来。 “徒儿不怕,徒儿不哭。爷爷平时怎么教你的,遇事莫慌,细心思考,总会想出办法的。爷爷没什么事,过会儿,我让这位痴念生叔叔放你出去,以后你要学会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修炼,认真修心悟道、自己谋划吃喝,多交朋友,广结善缘。等你长大后,立志做一个强大的男人,用功法武装自己,不允许再有人欺负你!”介子推望着笼子中双眸湿润的介隐,自己的双眼也逐渐跟着湿润。 “人也看了,诀别的话也说了。赶紧把秘密告诉我吧,我这就打开笼子放他走!”痴念生催促道。 “这‘藏宝图’上,画的是一座不知在何方的沙漠迷宫。在某个沙漠里,迷宫深埋于流沙底下,好比地下宫殿一般,气势宏伟、规模浩大,有着错综复杂的迷宫小道,蜿蜒扭曲,只有一条是能正确通往‘寿与天齐’大门的路。到了大门处,还需要五颗有着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才能触发机关,把门打开。而玄晶矿石藏于何处,我就真不知晓了,听我身旁的这位唐党阳说,有一颗,可能被供奉在了天一派的‘天一宝塔’中。”介子推毫无保留的告知痴念生。 “原来如此,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天机绝密。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所说的,没有半句虚言,全是实话,你又如何证明自己呢?”痴念生半信半疑道。 正在这时,唐党阳、阴太白、阴悦悦齐声骂起:“介子推你个浑蛋——!畜生——!如此的背信弃义,枉为人!” 介子推却露出牙齿,释然地笑了笑,对着痴念生轻轻地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三位的反应,已经帮我证明了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我这就放人!”痴念生豪爽地笑道,并履行诺言。 只见痴念生双手一挥,功法彰显,光芒乍现,弹指一挥间,笼子四面八方的木条尽数脱落,介隐直接顺势站起,毫发无伤。紧接着,被痴念生怂恿(推耸)着送出了帐篷。 就在介隐被推出帐篷的那一刹那,满脸泪珠的介隐依依不舍地转头望向身后,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回眸,从此刻开始铭刻。 同样,同时,介子推的视线与介隐的视线在这一刻交汇,满面愁容、哀怨悲痛的介子推,亲眼目送着介隐被推出,心中无比的难受,一种此生恐怕无法再见到的煎熬,涌上心头。这一刻,实际很短暂,却在介隐与介子推的眼神凝望间,显得无比的漫长,好像彼此之间仍有着千言万语想跟对方说,却没有机会表达。此等情怀,只有介隐和介子推能够体会。 身旁,横梁上的另外三人还在不依不饶地唾骂叫唤,可介子推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耳廊,他的整个气息都已停滞,从内之外,所见、所听、所想,全是徒儿介隐,再也容纳不了其它旁骛进来。 终于,介隐被痴念生的一名师弟骑快马送走,送往了晋国境内附近的城镇集市。今后,介隐就要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再也没有人能够做他坚实的后盾,无时无刻的护着他、罩着他、关怀着他。 介隐被送走后,痴念生回到行营帐篷,还想进一步打探“长生诀”的秘密,为了不受另外三人大喊大叫的嚷嚷吵闹,干脆把介子推手脚上的麻绳解开,独自带到了相隔数里以外的另外一间帐篷审问(盘剥)。 对于痴念生来说,他对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根本没有任何性质去寻找这东西。痴念生是个直来直去的直率坦荡之人,做任何事都不喜欢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在他看来,对“长生诀”这件事而言,找到沙漠迷宫才是最根本的大计,自认为打开一扇门没有任何难度,玄晶矿石算个屁,听都不想听到这个名词。 时至深夜,所有人都累了,白天在山道上鏖战了许久,没有谁不疲惫。就在痴念生与介子推去了另外一个帐篷,控兽谷的其他门人熟睡之际,鹊仙岛的黎露轻声轻脚的潜入此间,从某个酣睡的门徒的身上盗取到了一瓶“百灵散”,再溜进了关押唐党阳他们三人的营帐。 “三位侠士,我是来搭救你们的。这瓶‘百灵散’是解药,可以解你们身上的毒,你们快把它喝了(服下)吧!”黎露钻进帐篷后,望着横梁上绑着的三人,悄悄地说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我怎么知道你这瓶是不是真的解药?”阴太白抖着个脸,不太相信地反问道。 “我是鹊仙岛弟子,从小学习各种医术,精通百草药理,这瓶肯定是解药,不会错的,请相信我。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打探‘长生诀’的线索,但是我不偷不抢,绝对没有歹意,只想跟在你们的队伍中,一起结伴同行。请你们一定要收留我。”黎露摇摆着双手,情景交融的替自己解释道。 “看这位姑娘也不像坏人,难得肯仗义相救,感激姑娘的一片好心,我相信你。”唐党阳同黎露对了对眼神,说道。 “这位大侠,谢谢你!那,请你们快喝下吧,滴几滴到口里,咽下吞服到腹中就能把毒给解了。”黎露教导道。 三人陆续服用后,果然毒性全消,功法瞬间恢复。“砰”的一声,横梁、立柱、麻绳什么的,当即被三人的功法震断。 “对了,你们还有一位伙伴我看见他被痴念生带出去了,但是不知被带去了哪里,我们快去找找,一起想办法救他。”黎露热心肠地说道。 此时,只有唐党阳回了句:“说得对,趁着瓶中还剩下几滴解药,我们赶紧去别的帐篷里找介子推,让他服下。就算与痴念生正面遭遇,现在我们以三敌一,又没有毒物阻挠,定能赢他。” 谁知,却遭到阴太白的当场诋毁:“唐党阳,你是不是傻?记性怎么这么差?介子推刚刚才出卖的我们,就忘了吗?还要去救他?我可不去!” 阴悦悦默不作声,但是她听哥哥的,眼神中,表示出对哥哥的默许。毕竟是同胞生下来的亲兄妹、一家人,出门在外,哥哥的意思,就是妹妹的意思。 唐党阳无奈,有两个人不答应(不同意、不赞成)去救介子推,自己虽然想去救,但是心中却也有一点隔阂,顿时,陷入了两难。 “虽然介子推出卖了我们,透露了‘长生诀’的秘密,但是痴念生也并不能立马就找到沙漠迷宫,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害。要不这样,你们先走,逃离这片峡谷,我随后就到,我们约好在晋国都城新田汇合。这鬼地方,阴冷潮湿,环境有利于控兽谷门人的修为施展,却不适合我们。”唐党阳道,他犹豫来、徘徊去,还是决定去救介子推。 “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帮手。”黎露赶紧应声道。 就这样,阴太白、阴悦悦兄妹趁着夜色漆黑,飞身逃出了峡谷。唐党阳和黎露去寻找着每一个其它的帐篷,查看介子推被带去了哪里。 他们从夜半子时找起,找了一宿。谁知,等他们最终找到介子推时,天色已经微微亮,而且,令他们深感内疚的是,介子推已经停止了呼吸! 帐篷里,除了躺在地上的介子推的遗体,两把木质的椅子,再无其它,痴念生早已不知跑去了哪里,或是睡觉休息,或是趁夜撤离,总之,痴念生不见了踪影。 “没想到,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唐党阳后悔、惋惜道,但是他已经尽力了,峡谷内的帐篷实在是太多,许多昨日白天战死的控兽谷门徒都没有再回来居住,所以漫山遍野空空如也的尽是空帐篷。 “他好像并不是毒发身亡的,而是咬舌自尽的。”黎露蹲下身去,摸了一下介子推的遗体,说道。 “什么?他是咬舌自尽的?他为什么要自缢赴死呢?他和我们被关在同一个帐篷里的时候,什么都肯说,一五一十的跟痴念生交代了。为何到了这里,他又宁愿死,也不再继续说,痴念生到底问了他什么问题?难道,是我们错怪他了吗?”唐党阳仰天长叹,自责道。 黎露泪眼迷离,望着地上的介大侠,以及身旁这位正气凛然的唐党阳,表示敬重和哀悼。 “在客栈的时候,我就发觉,介子推是个光明磊落的修真界楷模,他当时主动站出来帮我说话,明知‘长生诀’就在我身上,也不来抢夺,而是主张我们协力共同探索。介子推是个好人!此番,要不是他被痴念生给单独带出来,我们也没有机会被你救下逃走,说不定此刻已经毒发身亡。我欠介子推一条命!他生前似乎很关心和疼爱他的那个徒弟,身上老是背着一个箩筐,装着他那徒弟走南闯北的,甚为辛苦。我必须找到他的那个徒弟,他不在了,我能帮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照顾好他的徒弟。不然,我内心永远不得安宁。”唐党阳深深的自责道。 “大侠,看得出,你也是一个好人。我愿意跟着你,你走到哪里去,我就跟你到哪里。无论将来我们能不能找到‘长生诀’,都不重要。”黎露听到了唐党阳的忏悔之后,也被他的侠义心肠和感恩气概所深深的折服、感动。 “姑娘,此话何意?唐党阳不才,姑娘何至于此?”唐党阳听出了黎露的意思,表达了心中的惭愧之意和不敢奢望。 “原来你叫唐党阳啊,以后就叫你唐大哥。我叫黎露,你叫我小黎就好了。不用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和介大侠这样的人,就是修真界里最令人钦佩的英雄好汉。”黎露面带喜色,却留下了一汪泪水,深情道。 于是,二人结伴离去,打算一边去同阴太白、阴悦悦兄妹汇合,一边去寻找介子推那才只有七岁的小徒弟介隐。 而好高骛远的痴念生,在得知唐党阳三人越狱逃跑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而是带着剩下的控兽谷弟兄,向西挺进,一路远行,踏上了征服沙漠的野蛮征程。准备凭借一己之力,去试着探索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看看能不能第一个找到并独吞“长生诀”。 同一片天空下,在另一个地区,阴太白与阴悦悦,却逗留于晋国的都城新田,盘算着该如何潜入天一派盗取“天一宝塔”里的玄晶矿石。世人皆知,天一派乃正道阵营当世第一大派,其掌门功法卓绝,把“天一道”练得是登峰造极,要想从他的眼皮下偷盗宝物,恐怕绝非易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回 第二十回 此番,已至晌午,一个多云的晴天,而昨夜被控兽谷门徒送到晋国边邑城郭的介隐,内心世界却阴云密布,同曼妙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反差。他望着天空中的五彩云霞,想到自己举目无亲、形单影只,满脑子浑浑噩噩,不知何去何从。 只见他孤零零一个人游走在集市上,望着来来往往陌生的路人,一张张不认识的面孔,幼小的心灵顿时加剧了几分成长的速率。仿佛一个声音在他的心脏深处向他喊道:介隐,你要坚强,虽然你只有七岁,但是爷爷已经教过你很多的生存技能与修真法门,你应该好好领悟钻研,尽快成为一个成熟的男子汉,能自己独立生活、自己照顾自己,不再让爷爷为你担心和忧虑。 走着走着,几名坐在街边乞讨的乞丐,看到他这么一个小毛孩在街上乱窜,身旁又没有长辈大人在一旁保护,便想着拉他入伙。只见其中一名破衣烂衫的乞丐,举着竹竿,端着破了一半的陶碗,走到他的身边,询问道:“小朋友,嘿嘿,迷路了吧?你爹娘呢?不在附近吗?不要害怕哈!叔叔我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也不是坏人。你要是走丢了或者落单了,再或者无家可归了,不用怕,跟着叔叔走。对了,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有办法,可以学我们这样,坐在街边,等着好心人的施舍。你看你,穿的这么光鲜靓丽,很难讨口饭吃的。要不这样,叔叔带你到我们乞丐聚居的窑洞灶房去,那里有各种破烂的衣裳,你给换上,再把头发弄乱、脸颊抹脏,再加上你这天生撅着个嘴(尖嘴猴腮)的倒霉相,叔叔保你光只坐着,就能餐餐有饭吃。小朋友,你看好不好?” 介隐听完,挠了挠后脑勺,凝视着眼前这位蓬头垢面的乞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说道:“叔叔,我的肚子确实有点饿了,要是不给你添麻烦的话,我愿意跟你走,我能挑水。砍柴,还能干好多好多活,只要能有饭吃,就足够了。” 介隐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只要不饿死、命还在,总有一天能想到办法去救出爷爷,到时候就可以跟爷爷重逢团聚了。 随后,这名乞丐带着他来到了城郭外数里远的一口硕大的窑洞,窑洞内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少乞丐,可谓是人丁兴旺。然而每一个人都瓢盆空空,都在愁眉苦脸的等待,想弄口饭吃。 “大伙儿看呐,看我把谁带回来了,咱们以后有希望啦!”窑洞洞口外,这名牵着介隐手的乞丐叫唤道。 “一个幼年小娃娃而已,这是谁的孩子啊,你带他来我们灶房作甚那?”窑洞里头的一个女乞丐走了出来,盘问道。 “你这脑子,要说你蠢,你可能还不信!这么个白白净净的娃子,要是把一条腿给截肢了,或者把一只手给锯断,再给他化个妆,端个钵盂坐在路边,路人见了,该有多心疼呐!到时候黄金、白银、刀币什么的,不就全都来了吗?许多富豪商贾最见不得小孩子缺胳膊少腿了,怜悯之心‘哗’的一下就升上来了!”男乞丐井井有条地诠释着他的道理。 “原来你是想的这么个馊主意,你这也太卑鄙了,不行,我不同意。”女乞丐把脸一沉,怒斥道。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现在咱们几十号人,都在这里饿肚子,大家伙儿都不吃饭啦?互相眼睁睁的看着伙伴饿死?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些个老腊肉他不受待见吗?老乞丐不吃香,小孩子才是个招财的宝啊!”男乞丐继续如疯狗一般的狂吠。 不料,女乞丐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将那男乞丐推开,抱起小介隐就跑,往反方向回城郭的路,一通疾冲猛跑。 “诶,大家伙儿快看,小孩被那贱人给抢走了,赶紧给我追!那臭娘儿们,自己不想活,还特么的要拖累我们。”男乞丐唤起窑洞内的其他乞丐怂恿道。 届时,被男乞丐的话刺激之下,许多乞丐愕然愤慨,举起木棒、木棍、钉耙、锄头等各类农具,往女乞丐逃跑的方向穷追猛赶,如同一群从饿牢里放出来的豺狼。 半路上,幸好偶遇一名穿着黄色雨靴的冷面道人,正巧也从这条路上经过。他也是一名修仙人士,师从当下的天下第一正派——天一派门下。 此前,黄靴道人也曾到过秦国的都城雍城,并在一家大型的客栈借宿了一晚,只可惜排查多日,并未在雍城中发觉到持有“长生诀”者的踪迹。一无所获之下,这才愤而离开,准备打道回府、重返师门。 黄靴道人见一名女乞丐双手抱着个小孩子在跑,身后不远处一大帮男乞丐在拼命的追,便觉得事有蹊跷、情况不对劲,于是立马伸出食指上的法器“黄玉指环”,对着那群穷凶极恶的追赶者,催动灵力,释放出了一阵黄色的迷烟。 “卧槽……你谁呀!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给我们滚开,这事跟你没关系。更何况,你知道事关我们的生死么?”那群追赶者中,有人情绪激动地喊起。 “我不需要知道你们之间的任何内情!我眼睛看到的,就是你们恃强凌弱、以多欺少,一大帮的大老爷们儿,追个孤儿寡母,也不知道害臊!我乃天一派大弟子黄靴,要是识相,就给我滚远点,我脾气不太好,别逼我大开杀戒!”黄靴恐吓道。 “什么天一派地一派的,没听说过,在我们晋国,除了晋侯以外,我们只知道智、韩、赵、巍四大家族,别跟我们扯犊子谈其他的东西!赶紧闪开,这儿没你的事。”人群中,仍然有狂人高喊。 “找死!”身为正派中人的黄靴,脾气却相当暴躁。被激怒的他,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直接握拳,几个扳指的魂力打出去,眨眼间,那帮追赶的乞丐就五脏剧烈而亡。 “赶紧去找森罗殿的阎罗王报到去!在我眼中,不平之事就是邪,诛邪除恶就是正!”黄靴道人杀完了人,为了免于良心的谴责,自我安慰道。 黄靴道人走近那名女乞丐和小介隐,和蔼的说:“我一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就知道不像什么好人,莫要恐慌惧怕,当今这世道,杀人乃常事。反正,现在你们母子平安就好。好了,今后我不在的时候,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自身的造化了。这是一点盘缠,你们留着买些吃的喝的,告辞了!”黄靴道人把自己能做到的事,做得淋漓尽致、仁至义尽。 女乞丐望着远去的英雄,竟无语凝噎。随即,又望了望曾与自己共患难的乞丐同胞们,竟也生出了悲天悯人之情。虽然同胞们想要干出灭绝人伦的恶事,可也是实属无奈,被没有口粮的日子逼的,没直接人吃人,已经算是理智了。 小小的介隐目睹并经历着这一切,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心知肚明。却同样也不开口,是悲是喜是怒是愁,完全不展示在脸上,从此也练就了他内向的性格,这性格,深邃而内敛,不为人知,不动声色,不显神情。他用实际行动来践行着爷爷介子推对他的教诲和嘱托,他的整个人生,若想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活下去,要做到的,就是一个“隐”字。 只见被女乞丐搁落放下的介隐,一把抱住了女乞丐的腰,眼睛、鼻子、嘴巴完全的贴了上去,以表达自己对这位善良的女乞丐的感激之情。 殊不知,同一时间内,正满世界寻找着他的唐党阳与黎露,已经来到了距离他最近的这座城郭,只可惜,通信不畅,纵然是在这么一个边邑小城,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同样好比是大海捞针。 “唐大哥,那名小孩子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我们万一永远都找不到他,唐大哥,你能心安吗?”黎露在城郭的街道东张西望的走着,突然向身旁的唐党阳问道。 “介子推大侠乃是我辈修仙同道的楷模,他的义气、风骨、人品,都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值得钦佩和尊敬的。随便谁都能看出来,介子推大侠生前最为看重的,就是他的这个小徒弟,逝者已去,我帮他完成他未尽的心愿,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报答介子推大侠的方法。如果没有他,痴念生一直蹲点守在我们那个营帐,黎姑娘你也没有机会来搭救我们。你说,万一找不到那孩童该怎么办,我还没有想过。只能说,必须找到,找到为止!”唐党阳郑重的说。 黎露没有作声,但是很欣赏唐党阳的为人。 镜头瞬移,另一个地界,浩瀚无边的瀚海黄沙之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正坐在几头骆驼的背上缓慢的行走着。领头的人,正是那个控兽谷的上等门徒痴念生。只见他坐在骆驼的两个驼峰中间,双手端详地抓着一块卷形的“铁片”在看,看得何其的入神和痴迷,真的是物我两忘,心中只有“铁片”上沙漠迷宫的图影,仿佛他的灵魂早已身临其境,去感受画儿当中的迷宫甬道阡陌奇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一回 第二十一回 骆驼长队速度很慢,在烈日的暴晒下,显得筋疲力竭。无尽的漫漫黄沙,广阔无垠,此刻无人觉得是瑰丽的美景,反倒是令人倍感惆怅。 “痴念生师兄,咱们这连方向、目标都没有的瞎走,这走到啥时候是个头啊?这可是沙漠呀,咱们带的水和干粮已经不多了,日头这么晒,再过些天,估计骆驼都会扛不住了。”骑在痴念生后方的一头骆驼上的控兽谷门徒,向着领队为首的痴念生抱怨道。 “我等乃修仙之人,身兼各类奇异功法,非同与常人。连这点太阳的煎烤都熬(挺)不住,还配做控兽谷的人吗?也不换个思路好好想想,若是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长生诀’被我们给找到了,我们以后可就都是永生不灭之身,到那时候,你还会后悔辛苦这一遭吗?”痴念生扭头望着身后的数匹骆驼教唆道,眼睛在太阳的强光眯着,不敢睁开。 “可问题是,沙漠迷宫到底在哪儿呢?位于地面以下,咱们又看不见,万一咱们经过了那个位置,自己还不知道呢!”那人又嘟哝起一句。 “不用慌,不必怀疑,那一夜,我已经从我们抓来的那个介子推口中问出了些许端倪,只要那家伙没对我说谎,我自有办法找到迷宫的精准位置。只可惜。还有一个问题,他死活不告诉我。唉,算了,反正那事也不怎么重要。”痴念生道。 原来,早在之前唐党阳一行人被逮进峡谷的那一夜,中途,痴念生决定单独审问介子推,于是介子推被转移去了一个新的帐篷…… “刚在见你的伙伴们对你的态度极为恶劣,看来,你所言非虚呀!这样很好,值得夸奖。把你转移到这里,就是为了再问你几件事,放心,我痴念生是个说话算话、信守诺言的人,我承诺,你如实告诉我这几个问题的真实情况,我就给你解药,放你离开。”痴念生道。 “光只放我一人而已么?那你还是省省吧,不用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手脚仍被麻绳捆绑,身中剧毒的介子推不苟言笑地说。 “好,我答应你,放走你们所有人。我只要真相与答案。”痴念生道。 “那你问吧,我知道的,我就说。不知道的,也说不成。”介子推不屑的回了句。 “第一个问题,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除了天一派有一颗之外,其余的哪里有?这玄晶矿石又是出于何处,源头从哪里来的呢?”痴念生问道。 “其余的我还真不晓得在哪里,到底是寰宇以内只有五颗,还是带五行属性的有很多颗,我们只要凑齐五颗就可以了,这两种,我也不懂是哪一种。这些,我也是听我的同伴唐党阳说的,他在雍城的一家客栈里告诉的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据他所言,玄晶矿石产自于上古神器‘四羊方尊’之内,‘四羊方尊’吸纳过的灵魂会自动消化溶解,最终结晶析出,成为玄晶矿石,而能不能具备五行属性,却要看每一颗玄晶矿石的造化。至于‘四羊方尊’在哪里,江湖传闻,此法宝最后一次现世,是在唐古拉山诸峰当中,由修仙界旷世奇人‘北斗星君’拿出,并用它击败了当时的阴风散人。之后,就没听说过了。不过令天下同道感到惊讶、稀奇的是,阴风散人中招后居然没死!难道是神器不神了吗?”介子推把自己认为并不重要的内容和盘托出,实际上他完全清楚,同自己一起被抓的阴太白和阴悦悦就是阴风散人的子女,却始终不向痴念生透露半个字他们的关系,哪怕阴太白与阴悦悦先前还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我信你。第二个问题,沙漠迷宫的位置,你真的一点儿谱也没有吗?连大致的位置都不知道?迷宫里的那扇‘寿与天齐’大门,真的必须凭借玄晶矿石才能打开吗?有没有其它途径或方法,例如,强大的功法爆破力?”痴念生继续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重复。我也是从唐党阳那里听来的,你实在想搞清楚,自己去问他。”介子推道。 “也罢,大不了我自己去找,反正‘藏宝图’如今在我的手上。第三个问题,你不惜出卖你的同伴,透露给我这么多关于‘长生诀’的情报,就只是为了求我把你的徒弟放走?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请求而已?你那徒弟又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至于连命都不要,就为了保他么?莫非,你那徒弟掌握着什么惊世绝密?老实交代,与‘长生诀’有关吗?还是与‘四羊方尊’有关?再或者是他身上隐藏着别的什么秘密?”痴念生疑心起,逼问道。 “呵呵,你多虑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能知道什么秘密?他是我的徒弟,我救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事?关于他,我没什么好说的,你爱信不信。”介子推道。 “你重情重义我可以理解,但是‘长生诀’乃我修仙人士梦寐以求的至宝,多少历代高手修炼那么多年,为的是什么?即便是顺利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之人,也未必能永生不灭、万寿无疆。你用‘长生诀’的秘密换一个徒弟的性命,如果是不划算、不值得的买卖,你会去做?我坚信世界上没有这么不会算账的傻子。”痴念生道。 “请你别再谈他的事,言尽于此。世上重情重义之人甚多,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自己六亲不认、唯利是图,不代表别人也跟你一样。你的问题问完了吗?解药呢?”介子推道。 “我的确问完了,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我满意的答案,你保留了一些很关键的部分。所以,这不算数,我不能放走你。”痴念生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介子推狂笑一阵,而后,当即咬断自己的舌根,自缢身亡。 “什么!你……”痴念生当场傻眼,没想到刚只谈了几句关于他那小徒弟的话题,他就自刎了,宁可死,也不说。 那小孩子,如今人都已经命手下给放了,别说现在追不回来了,就算追得回来,自己又何必斩尽杀绝呢?痴念生三思之后,虽有疑惑,但心思还是转移到了寻找“长生诀”之中,对于对那小孩子的疑虑干脆抛于脑后不管…… 骆驼队走着走着,突然,一个骨瘦如柴的褶皱皮肤老汉出现在了痴念生的前方。只见那老汉皮肤黝黑,手拄拐杖,衣装简朴,脸上出油,正站在前方盯着痴念生的骆驼队看。 “停!前方过来的中原人士,不许再前进了,速速调转骆驼方向,返回吧,回头吧!”老汉山羊胡颤抖着说道。 “老家伙,别挡路。为何不让我们继续前行,你诚心阻挡是不是?讲个道理出来听听。”痴念生眉头紧锁,坐在骆驼背上狠狠地骂道。 “哎——!是这么回事,大约在你们的前方五里处,西域修仙界‘天榜三男’中的老三——‘采花上仙’在这沙漠上建了一座城,叫做‘采花城’,专门物色路过的漂亮女子供他享用,以当作来客上交(缴纳)的‘买路钱(过路费)’,只有这样,才可放来客通过。尔等这一队远道而来的客人,全是爷儿们,没一个女的,我要是放你们过去进了城,‘采花上仙’会杀了你们的。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我自己也想活命,帮个忙,返回吧!‘采花上仙’也不想杀戮太多,我受他所托,拦住没有女子的队伍,也是无奈劝阻,各位听我一言吧,哎——!”老汉唉声叹气地解释道。 “你是说‘天榜三男’?好,我马上走。”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痴念生,听到这个绰号,胆囊都差点吓破了,马上同意折返。 “喂,不是吧,痴念生师兄,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平日里没见你这么怯懦呀!咱们这么多人,而且还带了毒虫和猛兽,你还担心咱们干不过他们?一个采花的银贼而已,管他什么来路,干就是了,怕他个啥?”一名控兽谷的门徒不解地问道。 “你懂个屁!我们中原的众多修仙门派,你看我何曾惧怕过?那是因为我们中原各门派的弟子,起码都是‘人’!人在修仙,而尚未成仙,我们就有办法打败他。你们孤陋寡闻,哪里会晓得,西域修仙界‘天榜三男’这个名号里所包含的三个家伙,他不是人!而是妖怪!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妖怪,都是修行了数千年的老妖,随便一个都是妖法通天,我们都是血肉之躯,眼下还没有脱胎换骨、羽化登仙,人怎么跟妖斗?快撤,离开这里,先回中原地区再说。”见识略广的痴念生道。 “啊!妖精?传说上古时代曾有‘十大魔兽’祸乱人间,例如什么‘天魔兽’、‘地魔兽’‘炎魔兽’之类的。这‘天榜三男’的法力到底有多强,能跟上古时代的‘十大魔兽’相匹敌吗?”另一名比喜欢说话的控兽谷弟子,此刻也忍不住开了口。 “‘十大魔兽’早已被天庭征服,秘境封印,不复存在,他们有多强,我等凡人之躯体不可想象。但是,在没有‘十大魔兽’的当今世上,‘天榜三男’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最强’!我们中原目前还没有哪位高手能对抗。除非,往昔的某位已经得道飞升的‘大罗金仙’肯下凡除妖,兴许还能试一试。”痴念生道。 “啊!那……太可怕了!快,咱们赶紧回家。”控兽谷众门人吓得哆嗦道。 “人妖殊途,没办法,你们以为我不想干死他吗?妖孽为祸苍生,我曾经师从‘涅槃天尊’,就是为了学习他那身捉妖的方术。终有一天,等我修成仙人之躯体时,定要杀尽世间妖魔。您们要记住,无论正派邪派,妖怪是我们人类共同的敌人。”痴念生引导着同伙调转一起方向,边回头边说。 就这样,一次深度涉险的寻宝尝试,就这样偃旗息鼓、半途而废了。从此以后,痴念生对于索取“长生诀”的欲望,不再那么强烈。 晋国边境城邑,女乞丐领着小介隐无助的游走在集市的街道边。二人一前一后,各自端着一口碗,没精打采地乞讨着。他们的肚子里,时不时的就传出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好心人,给点吧,行行好!”女乞丐举着碗,每看到一名路人就哀求道。 而小介隐,手中同样拖着碗,却什么话也不说,看着行人匆匆走过,爱给不给,就算饿死也不情愿哭喊哀求。 集市的另一头,唐党阳与黎露分别走在街道的两侧,一个沿着作斌走,一个沿着右边走。俩人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子,七岁大,大概这么高,嘴巴尖尖的往外凸起,眼睛大,很瘦,看起来痞痞的……”说话的同时,还手舞足蹈的用动作比划着。 “没有没有,没看见。”几乎每一个路人都是摇摆着手掌,用这么一句话搪塞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二回 第二十二回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经历了多番痛苦和煎熬,唐党阳、黎露同介隐在街道的另一头不期而遇。 只见唐党阳看见沿街乞讨的介隐后,一把将其抱起,几许泪光闪耀,低声道:“是你,不错,就是你。你就是介子推大侠的徒弟!还能记得叔叔吗?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秦国雍城的那家破客栈里。” 介隐愣了愣,这才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一旁的女乞丐不知这一男一女是敌是友,蹲下身去,望着介隐仔细问道:“小鬼头,你真的认识他们吗?你再看看,千万别轻信坏人。” 经过双方的一番解释,事情总算被搞明白,唐党阳也如实汇报(陈述)了介子推已经与世长辞的讯息,小介隐知道以后,啼哭不止,心灵痛得肝肠寸断。 从这一刻起,“痴念生”这个名字,俨然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愤恨对象。介隐的心中,已经有了替恩师介子推爷爷复仇的渴望。唐党阳和黎露同样也对痴念生恨之入骨、嗤之以鼻。 从此,女乞丐也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当中,由于她不是修真界人士,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所以充当照顾孩子、洗衣做饭的保姆角色。尽管女乞丐是个仆人一般的下人劳力,可唐党阳从未这样看待她,而是当做是自己的亲大姐,对她的尊重和爱戴,是她平生从未体验过的尊严获得感。 几天后,唐党阳一行人总算来到了晋国都城新田,并顺利与阴太白、阴悦悦碰面,大部队共同踏上了前往天一派的“天一宝塔”偷盗玄晶矿石的旅途。 唐党阳始终觉得这一趟行程安排,属于不义之举,夺人之宝,只为谋取己方同伴的长生不老,似乎有些不地道。可是,如果连长生不老的机会都不去拼搏一把,多年来的辛苦修仙还有个什么意义? 大概半个月过后,他们总算来到了天一派周边,安营扎寨的埋伏好,准备伺机而动,潜入其中,企图盗宝。 正值清晨时分,白露为霜。内心始终不得安宁,焦躁烦闷、坐立不安、蠢蠢欲动的阴太白,不顾亲妹妹及唐党阳的反对,孤身一人施展飞身之术,飞跃到天一派一处阁楼的屋顶贴伏着,倾听着房屋之下不远处的演武场传来的声音。 这一天,正值天一派全体师门上下聚集在门派围墙内的演武场,针对门派继承人的候选名额问题研讨议事。 演武场边,一名老道长身披宽袖长袍的厚重服饰,满脸笑容地屹立在众弟子的面前,和蔼可亲地说:“为师即将闭关修炼本门道术的最高武学——‘炁体源流’,为了能安心静气地冲刺玄关,或许需要数月甚至好几年的时间。因此,我决定拟选一人,暂代我派掌门之职,以替为师分忧解困。你们一个个来,近期都做了些什么除魔卫道的正义之举,如实上承给我听。” “师父,弟子黄靴上报圣听。此前,师父命我前往秦国雍城探寻‘长生诀’的下落,弟子无能,未能找到身怀‘藏宝图’的那厮,请师父责罚。但是,弟子在返回天一派的路上,碰巧看见一群凶残无比的男乞丐正在追杀一对孤儿寡母,弟子出手,将那群歹人悉数歼灭。此乃弟子分内之事,弟子不敢居功。”黄靴双手抱拳,弯腰躬身上报道。 表面上看,他一个劲的跪求师父惩罚,不贪图任何功劳业绩,其实他要的就是师父的首肯,给他赏赐或功勋,哪怕是一个称心如意的夸赞也好。 谁曾想,天一派的掌门人“天一子”却丝毫也不动容和领情,反倒骂道:“混账东西!你居然犯下如此深重的杀孽!区区一群凡夫俗子,值得你出手将他们杀害吗?纵然他们恶贯满盈、罪恶昭昭,又碍你什么事,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瞎操心吗?这也叫义举?哼,简直是玷污了我正道门人的清誉!” 黄靴听过后,大惊失色,整个人当场懵了,随即放落双手,伸直了腰板,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师父,牙齿间“咯噔”作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启禀师父,弟子……啥也没做,连日来,一直在宝塔下的道祖像前打坐修行、参悟道法,未曾离开师门半步。”二徒弟战战兢兢地汇报道。 “好样的,老二,你功劳虽然没有,苦劳我是看见了。比起你师兄,你做得太棒了。起码没有犯错误,没有辱没师门的正道名声。”掌门人“天一子”接连点头赞许道。 “回师父,前阵子,我去往了巴蜀一带侦查,探听到一个天大的江湖机密。不知这个算不算义举?”三徒弟喜出望外地叫喊道,眼神和表情是那样的自信和傲娇。 “哦?是吗?老三呐,这些个该探子眼线干的事,你也跑去淌浑水啦?可以呀你,都能充当我派的千里眼啦!快告诉为师,探查到什么天大的江湖机密了呀?”比起大徒弟和二徒弟,对这老三,掌门人的神态表情产生了明显的变化,态度有了很大的不同。这待遇上的差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徒儿当时纵马驰骋、策马狂奔,一路跋山涉水、不辞辛劳、舟车劳顿,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蜀山剑阁一带。突然,徒儿听到附近的凉亭里有人在议论,就凑近了他们,藏匿在凉亭之侧的石柱下。我听他们说,他们教派近期换了个新的教主,那位新教主功法了得、气宇轩昂,将会领导教众杀出蜀山,陈兵攘外,意图雄霸天下修真界。后来,经过弟子深入探查,终于发现,他们口中所指的那个教派,就是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的‘万灭神殿’!据说,那‘万灭神殿’专门收容一些死囚、重犯或修真界各派的弃徒及草莽人物,给他们洗脑后,指引他们相信‘万物灭亡’之道,从而笼络住门人教徒的心,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徒儿估摸着,他们新教主的野心可不小哇,咱们天一派引领天下正道,对于此等乱世枭雄,咱们理应首当其冲、责无旁贷。”三徒弟详细且具体地说道。 “天一子”抬手揪住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摸了摸,侧着脸,把眼珠子转了几圈,而后才轻声啧啧道:“老三探查到的机密,着实是一件大事。万灭神殿这个门派,早已与我们并存于世,没想到,这些年,他们韬光养晦、暗自壮大,很可能,已经集结了大量的教徒,拥有强大的功法体系。为师对于这个教派的功法也颇为陌生,不知他们是什么路数。不过,对于他们邪派魔道的定性,绝不会错,老三,为师就命你尽快联络全天下的正道人士,包括但不限于滴水洞、静霞山庄之流,择日,聚于我天一派,共同探讨如何提前预防万灭神殿袭扰等相关事宜,合力商议出一个应对之策。” “是,谨遵师命。”三徒弟快人快语的答道。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其与弟子做了什么除恶扬善的义举或功绩,直接报给老三吧!为师即将闭关,此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为师闭关期间,本派的一切大小事务,交给老三打理。就这样,散了吧!”掌门人郑重其事的说。 趴在阁楼屋顶窥听了良久的阴太白,觉得机会来了,等“天一子”这老头儿闭关之后,天一派群龙无首,正是潜入“天一宝塔”盗取玄晶矿石的最佳时机。 于是,阴太白火速飞离现场,返回唐党阳等人的暂居窝点,将这等重要的情报说予伙伴们听。 营帐内,小介隐也在一旁听到了这一番论述,童言无忌的插话问了句:“刚刚阴叔叔提到的那个什么万灭神殿,是干什么的呢?他们要冲出蜀山、侵犯中原,那不是又要生灵涂炭吗?” “诶!大人说话,你个小屁孩插什么嘴。大姐,麻烦你把这崽子攆到别处去玩。”阴太白火气暴躁,不悦地说。身旁的女乞丐随即把介隐抱开,用憎恶的眼神瞟了阴太白一眼,再走出营帐,望着介隐连声哄着,教诲着介隐不要参与大人之间的谈话。 “万灭神殿算个球,那件事根本就不重要,我只不过是想表达我们夺取玄晶矿石的良机到了。天一派掌门人闭关,弟子们又要应对‘正派会盟议事’。到时候家父可能也会来,咱们要赶在他来之前,把玄晶矿石搞到手。”阴太白又侃侃而谈地说起。 “哥哥,父亲会同意我们偷盗天一派的宝贝吗?”站在一旁的阴悦悦略显心慌的问。 “你是不是傻?父亲把‘长生诀’看得那么重,如果让他知道了玄晶矿石就是开启沙漠迷宫‘寿与天齐’大门的钥匙,你说他会不会支持?”阴太白辩驳道。 “我们俩没啥意见,愿意听从阴贤弟的安排。”看到介隐被嫌弃,宛若心事重重般的唐党阳,代黎露一起回应了阴太白的计策。说话的同时,眼神却朝着营帐的门帘外喵去。 就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夺宝”之行即将娓娓展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 一个星空闪耀的月圆之夜,远处的群山暗影连绵,近处的沟渠浪遏沙洲。 那水声,好似上天赐予人间的浑然天成的音乐,美丽的音符婉转演奏,溪水击石的萌动,被漫山遍野的绿叶红花碧草所遮掩,神秘的感觉令人陶醉,浓浓的舒爽催人心醉。 天一派各处楼阁华灯璀璨、灯火通明,门派四面的围墙灯笼高挂,百八十个出入口的大小屋门,竞相敞开。整个门派人丁兴旺,随处有人把守,路巷有人巡逻,好一番震撼五官的热闹场面、雄浑气势。 早已埋伏在围墙外的唐党阳、黎露、阴太白、阴悦悦四人,认定今夜,就是潜入天一派“天一宝塔”盗取五行属性玄晶矿石的最佳良机。 而女乞丐带着介隐,仍旧安心的留在不远处溪流边的营帐驻守,静候着唐党阳等人顺利得手的佳音。 “这气魄,真是没谁了!我走南闯北多年,足迹遍布九州山川,身影涉足大江两岸,还没有见过由哪一家门派的门庭有这般的昌盛、辉煌。”唐党阳蹭着同伴们的肩膀,轻声悄悄地说道。 “切,这算什么!真是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我静霞山庄,除了弟子人数没有他这么多,各类禅房、别院、广场应有尽有,规模一点也不比天一派寒酸。”阴太白听着不爽,泼冷水道。 谁知,阴太白说话的声音略大,被值守的门卫给听到了。 “谁?快给我滚出来!”一名门卫东张西望的高喊道,随后对着身旁其余的值守弟兄说:“有贼人夜袭来犯,快通知各关卡,加强戒备。” 口信很快被传开,巡逻的弟子也个个拔出了兵刃,神经紧绷,枕戈待旦,一旦发现目标踪影,随时准备迎敌。 “你看你,打草惊蛇了吧?能不能成功潜入到‘天一宝塔’的最底下那层还两说呢!”唐党阳望着阴太白轻声斥责道。 “慌个毛,怕个屁!我静霞山庄的剑招秘术,以一当百,瞧我的,弹指间便可以杀得他们片甲不留。”阴太白牛皮哄哄的自吹自擂道,说罢,立即以极快的脚步从正门窜了进去。那闪身的动作之快,好似一阵风,刮过即止。 阴悦悦见哥哥强行冲入,为了帮助哥哥,相互之间也好策应,于是也跟着追了进去,一道优雅身姿的倩影划过众多门卫的视线,速度之快,与其兄不相上下、半斤八两。 一帮傻不拉唧、视若无睹、有眼无珠的守门弟子,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压根儿没有看到有人从自己的面前飞了进去,实在是愚蠢至极。 唐党阳和黎露留守墙外,按兵不动,暂时也不好再跟进去,先观察一下动向再做打算。 “唐大哥,我们此行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偷一颗玄晶矿石而已,况且,偷盗本就是不义,我们的行动万万不可再升级了。我求求你,万一被他们发觉,双方交手,请不要伤害天一派的门徒,也希望阴大哥和阴姐姐同样能做到。”黎露蹭在唐党阳的肩后,颇为担心地伸着脖子看着唐党阳的眼睛说道。 “黎姑娘,唐某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我怎会不分青红皂白,伤害正派的弟子?只是,阴贤弟年轻气盛、锋芒毕露,未必沉得住气。一旦和天一派的人打起来,他不可能忍气吞声,后果难以预料。事到如今,也只能进去陪伴在其左右,如遇突发情况,也好出手制止。”唐党阳沉思了一会儿,严谨的说道。 “嗯!”黎露微笑的点了点头,对唐党阳的决定表示赞赏。 只见唐党阳弯腰,从地上捡起几枚小石子,以平日里惯用的飞刀绝技击打几名门卫的穴位,“噗嗤噗嗤”,几下子工夫,就定了他们的身,把他们给打发了。 唐党阳携手黎露,迅速潜入,直奔“天一宝塔”的底部庙堂,那里是天一派供奉道祖雕塑的悟道坊。 “天一宝塔”很高,若说它耸入云端,有点夸张;若说它层高万仞,也不现实。但是,塔尖位置的高度,乃是全天下所有修真门派一切建筑物的最高封顶巅峰,这句话绝对是事实。 唐党阳和黎露刚一踏进底层庙堂,就看见了诧异吃惊的一幕。 只见,庙堂大门边,阴太白低头躬身撑扶在门板上。庙堂内,天一派的三弟子正单膝跪地,拜伏在阴悦悦的脚尖前跪舔,彻底栽倒在了阴悦悦的石榴裙下。情况可鞥有些复杂,详细具体的经过,还要从先前,阴太白与阴悦悦冲入庙堂的那一刻讲起。 当时,庙堂内只有一人,正是数日前天一派掌门人“天一子”临时指派的代掌门——门徒老三。 自打数日前掌门人“天一子”闭关后,门徒老三已经掌握了天一派的机构大权。 门徒老三原本只是在道祖雕像前打坐参禅,孰不知有贼人闯入,门徒老三随即跳起,单手一举,倚靠在墙角处的一柄月牙长刀当场飞了过来,被门徒老三捏在了掌心。 “我堂堂修真正道天下第一大派天一派,居然也有匪徒敢来夜闯,简直是送人头、作死!”傲慢自大的门徒老三刚说完,眼神往庙堂的大门口一瞥,就看到了阴悦悦姑娘秀丽的脸庞。 那种仙衣楚楚、娇小婀娜的身姿,那般娇艳欲滴、我见犹怜的面容,顷刻间,让门徒老三神魂颠倒、爱不释眼。 “原来是静霞山庄的悦悦妹妹,你怎么来啦?难道,你是专程来天一派看我的吗?半年前,我曾派遣多位师弟带着聘礼前往河西走廊静霞山庄求亲,可是,庄主阴风老前辈说悦悦妹妹你不在,我的师弟们也就垂头丧气的铩羽而归。没想到,上天待我不薄,又给了一次让我们相见的机会,还是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我俩的美好姻缘,依旧可以实现。”门徒老三痴傻的望着阴悦悦,深情款款地倾诉着心声,那表情,近乎疯癫。自从发现来的人是阴悦悦,眼睛都不眨一下,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中的长刀自动脱落掉在了地上,只顾着去欣赏阴悦悦泪眼欲滴的美。 庙堂门口处,站在阴悦悦一旁的阴太白,听到这番话,顿时也懵了,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应对,整个人木讷的站在那里发呆。只怪这个场景来的太突然,阴太白事先预想了一万种也许会碰到的可能,唯独没有到预料到眼前的这种画面。 阴悦悦如秋水般晶莹剔透的眼眸,也凝望着门徒老三,慢吞吞的走了进来,但是,手中紧握着她的那把轻剑,未曾有丝毫的松懈。 忽然,出其不意之下,门徒老三向着阴悦悦疾行了两步,然后立马单膝跪地,弯下腰,垂下脖子,伸出舌头,舔舐阴悦悦的白色布鞋脚尖。 “悦悦姑娘,我再一次向你正式求婚。求求你,嫁给我吧,好不好?我俩本就是正道同僚,我师父‘天一子’与你的父亲‘阴风散人’也都是莫逆之交,门当户对,年龄相仿。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对悦悦姑娘倾慕已久,只盼能一生一世陪伴在悦悦妹妹身边,至死不渝、此生无悔!悦悦姑娘,请给我一个疼你的机会。”门徒老三抬头望着阴悦悦的下巴,哀求道。 此时,站在庙堂门口处阴太白已经呕吐不止,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霎时间已经全部生起来了,瘙痒难耐,只见他用双手撑在门板上,做着恶心、干呕的动作,很快,肠胃里的各种黏糊糊的东西就倾泻而出,场面颇为壮观。 也正是在这个时辰,唐党阳与黎露并肩赶到。 相反,阴悦悦却听得津津有味、沉浸不舍,虽然没有一口答应门徒老三的求婚请求,但也没有高冷拒绝,而是露齿微笑,却羞涩地又转身离开。 “如果你真呃这么喜欢我,那么,我想上楼,去到你们这座塔的最高层,你同意吗?”转身后的阴悦悦,用一种销魂的嗓音,嗲声嗲气地问道。 “当然可以,悦悦妹妹,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只要你肯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是让我豁出性命,我都在所不惜。你想上楼,上到塔顶,我愿意陪你去。”门徒老三这才站起,眼眶内激动的泪花在打转,如痴如醉地答应道。 在门徒老三的视野里,天地间,仿佛只有他和阴悦悦两个人,根本看不见阴太白、唐党阳之类的其他活物,哪怕他们是硬生生闯入的贼人,也不管不顾。 “不必,你不必跟着我,我自己上去就行。我想再问你一件事,你务必告诉我真相,不得隐瞒,可以吗?”阴悦悦开始利用起门徒老三对她的喜欢。 “任何事情,只要我知道的,你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门徒老三道。 “有一颗名唤玄晶矿石的东西,是被供奉在塔顶吗?听说这是一颗附带五行属性的稀有玄晶矿石,对吗?”阴悦悦直奔主题。 “对,对对,对对对。上代祖师觅得一颗稀世仙宝——‘土’属性的玄晶矿石,被封存在塔顶的锦盒之中。悦悦妹妹若是喜欢,我愿拱手相送,就当是我俩的定情信物!”门徒老三极为爽快地答应下来,心智全无。 “当作定情信物?那可不行。”不料,阴悦悦听完,情绪却突然发生了些许波动,被这么一句普普通通的话给吓坏了,快人快语的惊叫一声。 “怎么?悦悦妹妹,你不接受吗?”门徒老三听阴悦悦这么一说,双眼瞪大,情绪立即亢奋,当场激动地反问道。 顿时,阴太白、唐党阳、黎露也变得甚为紧张,焦急地看着站在通往塔顶的旋转式楼梯口的阴悦悦。看得正起劲的唐党阳被气个半死,心说:我的个神呀,阴大美女哟,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傻东西,把他卖了他都愿意给你数钱,甚至还愿意倒贴,无论他提什么心愿,你直接答应他不就行了吗,还爆出这么一句,哎,他那根神经脆弱的一绷就断,这不是给我们的盗宝大计添堵吗,你就不能不刺激他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四回 第二十四回 阴悦悦见门徒老三的反应有点大,愣了一会儿,把脸侧过去,思考了一小会儿,这才再把脸转回来,神色仍旧不太喜悦,但是话风却突转:“那好吧!只要把那玄晶矿石交给我,当做什么都行。那我们快走,快带我上去。”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上去拿。”门徒老三听过后刹那变回了喜笑颜开的嘴脸,二人一同走上旋转楼梯,快步速的向上跑。 庙堂门口的唐党阳、黎露、阴太白见了,互相之间对了对眼神,内心跌宕、感慨万千,都表达出一脸的震撼。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二人上到了“天一宝塔”的顶层,中央处一个精美的锦盒很快就映入眼帘。锦盒打开,一颗土黄色半透明闪闪发光的水晶状石头,就摆放在里面的红布上。阴悦悦急忙伸手去摘取,拿到鼻子前打量了一番,欣赏着玄晶矿石的光辉和艳丽。 而门徒老三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偷看阴悦悦清秀白皙的脸,没多说一句废话,更别提有兴趣去观看什么玄晶矿石。 取宝的整个过程很顺利,没再发生任何意外和扯皮,二人很快又从塔顶下来,相互作揖拜别。 阴悦悦只是出于礼貌,拱手敬一下这位爱慕自己的天一派痴男,除了略表感激,并没有多大的垂怜之情。 而门徒老三则是如同望穿秋水般,眼神紧盯着阴悦悦那柔美的身材丝毫也不肯放,那裙摆飘飘的风韵美感,令他仿佛就要窒息。那般依依不舍之情,好似生离死别,既不情愿这么短的相见时间就放阴悦悦离开自己,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文质彬彬的君子作派,不敢动手动脚或上前胡来。 门口的三位伙伴早就久等在了那里,见事情一帆风顺,玄晶矿石已经弄到手,也不必和门徒老三有过多的纠缠。于是,四人便准备堂而皇之的离去。 怎知,就在这时,四人刚一踏出庙堂外五尺,就看到眼前站立着一位魁梧英俊的壮汉猛男——黄靴。 身为天一派大弟子的黄靴,嫉恶如仇、冷面无情,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恩怨分明,报恩愿意豁出性命,报仇也绝不留情。 “这位挡道的道兄,莫非就是江湖传闻的天一派大弟子黄靴道人?”唐党阳假笑一下,客气地问道。 “好狗不挡路,赶紧给小爷死开,别逼小爷我动手。”没等黄靴发话,阴太白突然插话搅局。 唐党阳精心策划的大好和平形势,眼看就要被阴太白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给消磨殆尽。 “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聪明的话,就给我放下。特别是那个穿着橙色衣服的雄性家伙,一看装束就知道你是静霞山庄的人。你我两派都是正道同僚,我也不想为这点破事伤了门派间的和气。废话不多说,交出来吧,那东西不属于你们。”黄靴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冷冷地蔑视道。 阴太白也懒得跟黄靴扯,偷盗不成,那就明抢算了。 “妹妹先带着东西从屋顶撤离,我们三个为你断后。”阴太白迅速交代阴悦悦把东西带走。而后,重剑出鞘,长臂一挥,施展出凌厉的剑气和霸道的剑招。 唐党阳、黎露都没来得及解释或答辩,就硬生生的被阴太白拽入“非打不可”的窘境。二人会心一望,表情无语,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分别使出例无虚发的唐氏飞刀神技,以及鹊仙岛“玉女祖师”嫡传秘技“遮天蔽日护体神盾”。 黄靴仅仅将食指上指环亮出来,催动魂力相抗衡,就可轻易以一敌三,而且占尽了优势。 双方简单僵持对峙了三五个回合,只见黄靴突然来了个倒空翻,一条大长腿汹涌地大力踢出,顶着磅礴的气势,附带着残影黑光,这便是黄靴的至上神技“踏命无痕”,曾经踢死过蛇精、狐妖、多位成名魔教高手。 果不其然,没有奇迹。阴太白舞剑的那只右手被当场踢断,连剑带手飞出身后老远,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啊——”响彻天地间。 唐党阳由于站在阴太白的身后,身体各部位没有被黄靴的脚直接接触给踢到,只是被魂力的气力所震伤,所以只受了点内伤,但被震伤了脏器(五脏六腑),当场口吐一泡血。 黎露则是毫发无损,虽然也被魂力所击打,但是“遮天蔽日护体神盾”的光环被“踏命无痕”给踢熄灭。 “唐大哥,唐大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黎露见唐党阳吐血,赶紧搀扶,急切地询问伤势。 阴太白自视功法高强,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天一派被踢断胳膊,从此变成一个独臂残废。 被踢断右手的阴太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自打自个儿来到这个世上,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怕,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怕”的滋味了。对于黄靴这种魔头级别的残忍高手,阴太白怕得犹如肝胆俱裂般恐惧,黄靴的脸,从此将成为他夜不能寐的噩梦。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让你们长的见识,你们也长了。你们现在可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黄靴冰冷地讽刺道。 “黄靴,你难道刚才没注意到吗?东西已经被我们另一位队友给带走了吗?根本就不在我们三个身上。对了,是你的三师弟亲手把东西送给我们的,这也不算偷吧?你若不信,不妨自己进去问他,塔楼就在我们身后。”唐党阳呕血难忍,却忍着剧痛说道。 “你说什么?”黄靴不敢相信唐党阳的话,但身体的第六感仿佛在暗示他,这是真相。 当下,黄靴恼怒的绕开这三人,大跨步的冲进塔底的那个道祖庙堂之中。 “老三,听说是你亲手把玄晶矿石拱手送人?此乃我天一派的镇派法宝,你这可不是普通的失职,你怎么对得起师父,怎么对得起天一派?”黄靴愤慨地训斥道。 “大胆!师父闭关不在,现在,‘我’是代掌门!你居然胆敢跟我吼?吼什么吼?你什么身份自己不自知?我直接可以下令命戒律堂的人把你关起来。”门徒老三直接撇开话题,扯野话,不探讨玄晶矿石的事情。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不行,我要直接去师父的房间告你的状!”黄靴气急败坏,伸手指着门徒老三的鼻梁大骂道,平时的那份高傲的节操都不守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等黄靴再次踏出庙堂,外面早已人去楼空。 天一派附近的不远处,唐党阳一行人驻扎的营帐内,响起了介隐稚嫩的啼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唐叔叔,怎么会这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介隐见唐党阳面色煞白,毫无血色,嘴角一抹血渍,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情不自禁的哀嚎道。 “小朋友,别担心,来,姑姑帮你把眼泪擦干,不哭了,乖!”黎露贴心地哄着介隐,她生怕听到小孩子哭声,一听到就很不舒服,浑身不自在。 “露露姑姑,唐叔叔他还能醒过来吗?我害怕,呜呜呜……”介隐哭着问道。 “放心吧,有姑姑在,你唐叔叔不会有事的,别忘了,你黎姑姑可是从鹊仙岛里出来的。姑姑的师门鹊仙岛呀,别的能耐不大,这治病疗伤救人的本事,可是独步寰宇,没有姑姑救不活的人,没事的,乖!”黎露安慰道介隐。 介隐的内心世界根本平静不下来,心中冥想默念:我的人生怎么这么凄凉悲惨。先是爹娘带着自己满世界的东躲西藏,不料终有一日,爹被一名秃头捉妖师给杀害,娘又在自己的眼前一头撞死在了岩石上;后有对自己有养育和教导之恩的恩师(爷爷)介子推,爷爷对我恩重如山、百般宠溺,又为了从痴念生手里救出我,他自己却不幸……再也回不来! 面前躺在毯子上的这位唐党阳叔叔,是心甘情愿、不图回报对自己好的第三波人。除了死去的爹娘和介子推爷爷,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唐叔叔和女乞丐大妈肯收留自己、照顾自己、疼爱自己。介隐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所以很感恩这些人对自己的恩情。 蜷缩在营帐一旁角落里的白发帅男阴太白,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右胳膊,颤颤惊惊的发着抖,先前黎露已经用绷带帮他包扎止血。 阴太白的身旁,是他的妹妹阴悦悦在照料着他。阴悦悦的表情也很痛苦,断臂止痛在哥哥身上,亲哥哥从此残疾的苦楚在阴悦悦的心中。 “哥哥,这可……怎么办?我们为了玄晶矿石,损伤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天一派的黄靴竟然有这么厉害,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这要是回去,让父亲看见了,我们可怎么交差!哥哥,你痛不痛?”阴悦悦的脸上满是愁容,多道泪痕止不住的滑落。 “放心吧,有我在,你哥哥和唐大哥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不过,你哥哥的手,可能就从此……没有了。”黎露凑过来,望着阴悦悦委婉地安慰道。 阴太白一边发抖,一边痛苦的呻吟,咬牙切齿间,一言不发,无话可说。 “大姐,大姐,请您快快进来,帮我照看一下小孩子。我要心如止水、全神贯注地施针,救治两位伤员。另外,麻烦阴姑娘先出去一下,这里我一个人就足够了。”黎露张罗着众人的调度,开口安排道。 介隐随即被女乞丐给带走,迈出营帐,女乞丐已然成了他的保姆、奶妈。 阴悦悦也慢慢的离开营帐,三步一回头,望着只有一条胳膊的哥哥,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辛苦一下各位了,我救人时不方便被人打扰,有人在场我会分神,感谢大姐和阴姑娘的谅解。我没喊你们,就不要进来。”黎露平和地说。 闲杂人等都走了以后,黎露终于可以放手施为,凭借鹊仙岛的独门疗伤法门,救治唐党阳与阴太白。 阴太白虽然伤势很重,而且断了一条手臂,但是起码是醒着的。 出于一点点的私心,再加上唐党阳受了内伤昏迷不醒,黎露决定先救唐党阳,救醒他以后,再帮阴太白调理伤口。 当晚,天一派庭院内,黄靴还真的跑去了“天一子”的禅院敲门,事出有因,事态紧急,他不得不去告状。 “砰砰砰”,师父所住的房门被用力的敲响。 敲了许久,无人应答,也无人开门,黄靴情急之下,一掌把门给劈烂,冲了进去。 走到禅院深处,正好看见师父在那里闭目打坐,周身真气浮空流淌,正值闭关的关键时期。 “师父,大事不好!玄晶矿石被老三那个无知的浑球给拱手送人了,‘天一宝塔’顶端的镇牌之宝……丢啦!”黄靴声泪俱下地阐述道,心中的憋屈和焦虑尽数表达。 刹那间,只见“天一子”顿时从口中喷出一腔鲜红的血,喷洒一地。随后,“天一子”缓缓的把头转过来,眼神萎靡不振,上气不接下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大呀,你跟了为师这么多年,怎么始终就是不长进呢?为师……对你无比的失望,失望透顶!对你无数次的期待,无数次被你搅得成了泡影。你知不知道,为师即将冲关成功,即将练成‘炁体源流’绝世功法,就差最后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可以冲破玄关,你居然在这个时候,不惜炸烂为师的房门闯进来,就为了跟为师讲这么个事?玄晶矿石失窃与你何干?老三他把镇派之宝拿去送人与你何干?说白了,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看不惯老三压你一头比你强!”说罢,情绪激动的“天一子”又喷了一口血,这一次喷完,直接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黄靴听到师父的这番说辞,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整个人都酥软了下来,一点劲力都使不上,仿佛虚脱了一般,身体瞬间被掏空,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渴望,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活,自己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万念俱灰,对这个门派,对这个师父,再也没有了哪怕一丁点的幻想和期盼。 房门被掌风炸裂的爆破声,引来了大量师弟们的围观和恐慌,眨眼间,很多的天一派门徒涌入师父的禅房,看到了师父倒地、吐血晕厥的一幕,每一个人都对黄靴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像是在看另类一样,有的人还直接说出口:“又是你!你个做大师兄的人,怎么老是气师父。也不知道今晚是发了哪门子的疯,明知师父在闭关,还要闯进来气师父,是不是只有师父死了你猜安心?” 黄靴眼神空洞,瘫倒在地上,无力反驳,理屈词穷。 这个时候,师门中就算有人拿着刀子去捅死黄靴,黄靴都不会皱一下眉毛,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死。 没多久,人群散开,诸位师弟们合力把师父抬走,抬到参禅处,去给师父输真元助他恢复健康。对弟子们来说,师父平安,就是门派平安。禅房内,黄靴仍旧瘫倒在那里,睁着眼,一整夜,第二天的一整个白天,再一整夜…… 所有人都在救治师父,无人再去理会黄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五回 第二十五回 黄靴外表冷酷持重,其实他的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可以把乌龟烧熟。 黄靴闷闷不乐的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这就是我誓死捍卫的师门吗?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正道门派天一派吗?这就是我的师父“天一子”的作派吗?我的三师弟如此的假公济私、以权谋私、胡作非为、损害师门,反倒是我做错了吗?为什么整个师门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我苦苦效忠、报效的师门已经烂到了根上?难道真的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吗,老三是乌鸦,近墨者俱黑,就连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正派魁首也不能幸免? 黄靴伤痛、伤感、悲哀,他不是为自己的失宠而难过,而是为师门的颓废、溃烂而绝望透顶! 几日后,又是一个暮霭沉沉的傍晚,夕阳西下,却被灰云遮挡,大地被一层灰蒙蒙的橙色余晖给笼罩覆盖。 营帐外,伤势略有好转的阴太白,与阴悦悦并肩站立在同一侧,向着对面另一侧的队友拱手辞行,准备拜别离去。 “唐兄弟、黎姑娘、大姐,还有这位小朋友,我哥哥断臂身残,不能再陪伴诸位一同去探险‘长生诀’和玄晶矿石的秘密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兄妹俩的照顾和帮衬,特别感谢黎姑娘,要不是有你用鹊仙岛的针灸法术,我哥哥这条命恐怕就……”阴悦悦还算懂得感恩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眼眶中泪花打转地说道。 紧接着,阴悦悦又将那晚从“天一宝塔”上淘来的“土”属性玄晶矿石从衣兜里掏出,望着营帐前的众人,眼神真挚而诚恳地说:“这颗玄晶矿石,就留给你们吧!我们兄妹留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希望你们能早日凑齐全部五颗,设法再找到另外四颗。如果哪天你们能得到‘长生诀’,我们兄妹俩也会替你们感到高兴的。我哥哥已经断了一条胳膊,我们不能再经历更多的挫折了,我必须带我哥哥回静霞山庄卧床疗养,也好向我父亲禀明实情、寻求良方,就此别过吧!” 站在阴悦悦旁边的阴太白始终低着个头、阴沉个脸,断掉的那只手被多层绷带圈绕包扎。在阴悦悦说话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用小气、吝啬、崩溃、无语、气恼、嗔怪、惊诧的表情侧过脸去瞟一眼自己的亲妹妹,对于亲妹妹的这番举动和说辞,非常不敢苟同,看着揪心,却又碍于情面,不敢作声。 终于,阴太白兄妹俩,在众人目送的视线中,远去,消失。他们二人的影子,被夕阳穿透云彩之后射出的微微橙光拉得老长老长。 “唐大哥,自从介子推大侠永远的离开了我们,静霞山庄的二位少庄主,如今也就这么回去了。我们……还需要继续前行吗?”黎露对唐党阳提出了发自心灵深处的拷问。 在黎露的心中,对于“长生诀”并没有多大的渴望,在她看来,拿东西太飘渺、太奢望、太不切实际,可是由于唐党阳对“长生诀”有着厚重的坚持与执着的追求,黎露也愿意相伴左右,陪同着他一起去天涯冒险、去海角探秘,反正(总之),只要能和唐党阳在一起,她就能感觉到开心。 “当然要继续,这怎么能停?正因为我们的队友伤亡极其惨重,我们付出的代价尤其之大,我们每一步都走得这么艰难,所以我们就更不能停歇,一旦我们停下脚步,那些为‘长生诀’作出过牺牲的人,不就白白葬送了吗?”唐党阳很果断的回应道。 “那好,我愿意一生一世跟随在唐大哥身边,如果到我们老死的那一天,都未能找到‘长生诀’,我黎露也无怨无悔。”黎露眼眸振颤地说道。 “黎姑娘,万万不可,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仙姿曼舞、楚楚可怜,委身(屈尊降贵)于我这么个放荡不羁的江湖浪子,根本就没有必要啊!我虽是修仙人士,但六根未净,偶有心魔作祟,邪念丛生,并不是什么好人。长久以来,我一直把黎姑娘你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看待,黎姑娘切莫误解。”唐党阳特别排斥的回绝了黎露的一番美意。这是唐党阳第二次听到黎露跟他讲这么一种内容的话,上一次还是在晋国山道的峡谷里,控兽谷门徒搭建的帐篷内。前一次,唐党阳用客套话搪塞了过去,这一次,唐党阳不想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彼此尴尬、猜测下去,不再拖泥带水,干脆直接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唐大哥,你能再说一遍吗?我们并肩作战相处了这么多的时日,难道在你心目中,从来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喜欢过我吗?”黎露颇为纠结的问道,似乎是神经病发作,整个人原有的淑女形象都变了。 “我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黎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真的无福消受、担当不起。这么多天以来的相伴,感谢黎姑娘的帮助和照料,以及打点内务、操持医护,此番,又救我于垂死(危难)边缘,我真的很感激。你对唐某的大恩,唐某没齿不忘,可我实在不想我们之间的情谊模糊不清、藕断丝连。如果黎姑娘仍执意如此,唐某只能带着小介隐只身告别。黎姑娘,对不起。”唐党阳发自肺腑的表达出了,自己对黎露并没有那种意思的事实情况。 黎露顿时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瞳孔微微的收缩了一下,随后又扩张的老大老大,现场陷入了沉寂与安静,气氛却火药味十足。 站在一旁的大姐(女乞丐)听出了情况不对劲,赶紧拽着小介隐躲进帐篷里,轻声在介隐耳边唠叨着:“大人们之间生气,小孩子不要看,更不能搀和。”一边说着,一边焦虑的往帐帘外瞄望。 “唐党阳,你今天所说的话,我记住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因为……我恨你!”黎露眼珠子瞪得很圆很圆,连声音都变得极端泼辣,只见她抬起手指尖,指着唐党阳的额头,愤怒地宣泄道。 吼完,黎露使出鹊仙岛的独门飞身术,双手并举,发出阵阵紫色光波,浮空荡漾,很快就召唤来了黑蒙蒙的一片飞虫,有蜻蜓、蝴蝶,也有马蜂、蝗虫,众多的飞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如潮水般钻(涌)到了她的脚板心底下,把她高高的抬起,然后架着她一个人往远处飞去。 速度之快,犹如腾云驾雾版,行云流水、飘逸玄奇。 黎露没走的时候,唐党阳只是不想让黎露误解,希望黎露能再去找个好男人嫁,自己的性格游离人世、不拘一格,不值得黎露托付、倚靠、寄望。但是在唐党阳心中,对黎露的情谊却是很深很深,只不过没有用合适的言语去表达出来,这才无意间伤害了她。现如今,黎露已然走了,愤怒的离开了队伍,唐党阳的心中这才一痛,宛若少了点什么,是那么的不习惯、不自然、不舒适! 这个时候,潜藏在唐党阳内心深处的心魔仿佛此时复活,如吹枕边风般的一直对着他叮咛着:不能让她走,去追她回来,黎露是个善良的好丫头,你不能这样对她。就算你对她无情,可人家对你有意,你怎么能伤人家的心呢? 然而,又有另一个心魔在唱独角戏:不用追,这有什么好追的,拖泥带水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赶都赶走了,这事情处理得漂亮的很,何必再去纠缠?黎露再美再好,可她贤良淑德,并不适合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没数吗?你若去追她,追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何况,你觉得你“能”再把她追回来吗? 唐党阳默默的忍受着内心的焦躁与煎熬,一股直刺心脏的剧痛感油然而生。黎露此番因爱生恨的出走,俨然成了唐党阳的一块无法忘怀的心病。 如今,恰逢第二块五行属性玄晶矿石下落不明,“长生诀”的寻觅进程又不得不放缓,趁着这个漫无目标的节骨眼,追回黎露似乎显得迫在眉睫、意义深远。 于是,营帐外,站在那儿捂住胸口许久的唐党阳,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去把黎露找回来,哪怕是追到鹊仙岛,也决不能让黎露就这么不开心的离开自己。队伍里,只剩下自己这“一个”懂功法的修真之人,对于探索“长生诀”的秘密,毕竟是难成大事。 就连小介隐,这时也不顾女乞丐的拉拽,强行主动从营帐里跑了出来,一把抓住唐党阳的手,抬着头,用稚嫩的脸庞望着唐党阳,眼眶含泪地说:“唐叔叔,唐叔叔,不要让黎姑姑走,介隐不希望黎姑姑走。” 身为成年人的唐党阳,俯首凝视正拉着自己的手狂甩的小介隐,心脏再次被触痛,泪忍情恸,久久的沉默了。 阴差阳错之下,一幕探访鹊仙岛的插曲,即将在迷雾与猜想中,娓娓拉开序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六回 第二十六回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天一派的某个房舍内,“天一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疲惫的眼皮刚一睁开,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老三,老三,写给滴水洞、静霞山庄等正派的请柬(请帖函)都发出去了吗?商议对付巴蜀门派万灭神殿的议事活动不可再拖延,速速去张罗。” 门徒老三早已蹲守在师父的床头,当即握住师父的手,故做深情地回复道:“恩师放心,弟子早已将此事办妥,师父您静候佳音即可。”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听说你把玄晶矿石给弄丢了?是真的吗?”掌门人气喘吁吁地问道。 “确有此事,弟子是有苦衷的,相思之苦、单身之痛,难言之隐啊!”门徒老三似乎并没有知错和忏悔的意思,相反还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解开脱。 “玄晶矿石虽为本派的镇派至宝,但那毕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身外之物,送人就送人了吧,咱们师徒俩都看开点,也不是多大的事。”掌门人出乎意料的说道。 床头附近还站立着其他几名弟子,包括门徒老二,却不见黄靴。 这几名弟子听到师父的发言后,感觉师父的话亮了,各自心中默默念叨着:卧槽,护短护成这样,这说的……哪是人话呀? 黄靴并非有意(存心)不来守护着师父醒来,实在是代掌门在上,官大一级压死人,并不是黄靴想来看望师傅,就能来看望的。 从行政区划方面入手,楚国以南属于蛮夷地区,统称百越或西南夷,这里植被茂密、动物丰富,远离诸侯割据的喧嚣,罕有人迹。尽管如此,但这方净土从不缺乏战斗的旋律。 南海之滨,唐党阳带着小介隐以及女乞丐,正在海边的岸上码头等候着能够漂洋过海的一叶扁舟。 终于,一艘略有规模的渔船经过并靠岸,船家是个面善的黝黑壮汉。 “船老大,你好!我们三人想去南海鹊仙岛,因路途遥远、隔水跨海,无法以人力到达。望船老大行个方便,搭乘我们过去,报酬少不了您的。”唐党阳用一番很实在的话去打动渔民老表。 “洒家是个爽快人,一百两黄金,肯给咱们就走,不然就不去。南海鹊仙岛凶险无比,途中大风大浪(惊涛骇浪)、潮汐不断,能活着到达那个岛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船家明人不说暗话。 “一百两?还是黄金?行,我不跟你争辩,你赢了,你看这个值不值一百两?”唐党阳没有心情讨价还价,直接答应下来,同时拿出了他随身佩戴的紫碧螺项链,此乃唐氏家族祖传辟邪法宝,价值不菲。 “嗯,是个好东西,别看我一介船夫,我眼力劲可不差,这东西整个大周王朝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件,应该值一百两,上船吧!”渔夫满意的笑了,并信守承诺。 “这还只是应该?我去。”唐党阳有些激愤,却欲言又止,懒得扯皮。 就这样,三人连同船家。在船舱里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半个月的行程。 海面的风浪不大,渔船也没有触礁或侧翻,虽有轻微颠簸,总体还算平稳。此番去往鹊仙岛真是如有神助、顺风顺水。 久负盛名的修仙圣境鹊仙岛,在很久以前,不过坐落在南海的一座孤伶伶的小岛,因岛上常年喜鹊长鸣、鹳雀高歌、青鸟狂啼,给人一种仙气逼人的超脱世俗感,故而得名“鹊仙”的美誉。 十多年前,“玉女祖师”驾临此宝地,岛不仅仅再只是岛,而是一家在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修仙大派。如此华美的蜕变,不由人,只凭岛。 “玉女祖师”曾参加唐古拉山大决战,是十三位顶尖级修仙高手中唯一的女性。 岛上终年桃花盛开,四季如春,取之不尽的珍惜草药开满山岗丘陵,就连“无根灵草”这等稀有物种也是屡见不鲜。 唐党阳的船靠了岸,携小介隐、女乞丐一同迈上了岛。刚一上岸,划船的船老大就跟脚底抹油似的,以超级敏捷的速度滑动着船桨,木船疾速反向离岸,漂向大海。 “这就叫做风浪大?这就叫没准儿不能活着回去大陆?这船老大,坑人的功夫可是真的高,不服不行!”女乞丐替唐党阳气愤地排解道。 “算了算了,一个紫碧螺项链而已。钱财的事,无论多少,身外之物而已。大姐,感谢你,不过不必介怀。”唐党阳倒是没把被船夫骗钱的事当做一回事,起码现在目的地倒是确实被送到了,光这一点就足够了。 此日,恰逢“玉女祖师”五十大寿,岛上连个守卫都没有。 “奇怪,这中立阵营中的翘楚门派鹊仙岛,怎么死气沉沉的,难道是船家带错了路?坑蒙拐骗了我的钱财?”唐党阳流连忘返着眼前的这座景色优美的小岛,却不太自信这是不是鹊仙岛,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只因江湖传闻鹊仙岛戒备森严,全岛的女弟子草木皆兵。 突然,他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逼近,于是立即眨眼示意女乞丐和小介隐蹲下,躲起来,藏匿在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花丛中,不易被看出。 很快,一大队揪着同样形状发髻的女弟子手端托盘,从他们身前八尺外经过。毫无疑问,路过的自然是鹊仙岛的门徒,一身粉红色短衫外加宽脚裤的打扮,热带气息浓郁,土著风格齐全。 “掌门人(岛主)寿辰这排场可真大,我猜中原的那些个修仙门派,肯定想不到我们有这么奢侈。”一名端着托盘的女弟子望着另一个姐妹说道。 “别瞎说,小心一点,要是这话传到了掌门人‘玉女祖师’的耳朵里,看她不把你的小屁股给打开花。”另一名女弟子接话道。 “我才不怕呢!‘玉女祖师’有多么的不理朝政,岛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老人家可是个大懒虫,要不是碰上了五十大寿这么个由头,实在推脱不过去,不然她连见都懒得见徒子徒孙们一面。”前面那名女弟子反驳道。 鹊仙岛只收女弟子,不留男徒弟,但是不反对女弟子们出嫁或还俗,想不想安心的修仙,全凭自身喜好,门规还算开放自由。只不过,嫁出去的女弟子如同泼出去的水,按照规矩,是不能再回到岛上来的,只能跟着夫君私奔(远走高飞)。除非,之后又被夫君始乱终弃,再变回单身状态,只要女弟子自己不嫌丢人,不怕被别人取笑,便可以再回到岛上来。 说白了,“玉女祖师”是一个不想管事的老年妇女,定的规矩再怎么五花八门也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宗旨),那就是:女弟子们只要不犯上作乱、欺师灭祖、肆意胡来,爱干嘛就干嘛去,前提是,不能带家眷或男性到岛上来,就这么简单。 唐党阳一行人偷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大为欢喜。 只见,唐党阳伸手摸了摸小介隐的头,兴奋的说:“太好了,这里的确是鹊仙岛,我们没有走错地方。刚听说她们的掌门人要摆寿宴,你黎姑姑肯定也会到场,走,咱们到宴会筵席上祝寿贺喜吃酒去。” 跟着前面那群女弟子的步伐,唐党阳一行人来到了宴会的现场。一千桌用红彤彤台布盖住的圆形饭桌,整齐地排列在一方清澈的水池两岸,人山人海,热闹异常,一幅别开生面的露天酒会恢弘场景(画卷),这里便是岛上风景最美最美的地方——鹊桥流星池。举目瞭望过去,水池上果然有一座木板拼接的小桥,凉风阵阵,气候宜人。 “众位来宾,老身此厢有礼了!大家请坐,不必拘束,今天,让我们忘记师徒礼节,没有那么多顾虑和芥蒂,一个字‘吃’,两个字‘吃好’,三个字‘痛饮杯中酒’!”看上去仿佛只有十几岁大的一个少女模样的女子,正是岛主玉女祖师,只见她坐于池水尽头处的躺椅上,用苍老的声音呼吁道。 “恭祝祖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但愿您的‘返老还童神功’再练一万年!”一名很会说奉承话的马屁精女弟子举杯敬岛主,吆喝道。 “说得好!玲儿真乖,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玉女祖师来者不拒,礼多人不怪,好话不怕多听。 站立在人群中观望的唐党阳,不可思议的跟身旁的女乞丐倾诉道:“这位坐在那里说话的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玉女祖师’?这还五十大寿?” “我一个土包子乞讨人士,目不识丁、见识浅薄,对此……不好做出评价,唐义士觉得是怎样,就怎样。”女乞丐圆滑地回应道。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寿星的时候,突然,女乞丐牵着的小介隐开心的蹦跳而起,伸出另一只手,指着远处人堆里的一个人,高喊道:“唐叔叔,快看快看,我找到了黎姑姑,黎姑姑在那里!” 这一叫,小孩子的童音嗓门声很尖很大,直接盖过了现场的一切杂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声音源头的方向。 “男人!不得了,姐妹们快看,有男人混入了岛上!”人堆里,不知哪个泼妇一惊一乍的叫嚣着。 一听这话,唐党阳本能的抱起小介隐,暗示着女乞丐,准备逃跑撤离。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在桌椅、人堆里钻来钻去,跑得比老鼠还狼狈。 唐党阳清楚的意识到,这里不是节外生枝的地方,不能跟女人干架,到时候有理都变成没理,到那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是男人!大伙儿抄起家伙,抓男人咯!正好咱们岛主五十大寿,咱们就玩它个‘抓男人过年’的游戏吧!”又一名性格很野的强势女汉子咆哮道。 唐党阳俨然成了众矢之的,不知道包不包括介隐,这帮女人真疯狂,这下可麻烦了。 在这般嘈杂而混乱的场面下,唐党阳力求脱身,不料多名女子凑了过来,挤在唐党阳的周边,包围住了他,拦得他无处可去。 “你们……想干嘛?”平日里遇到再强大的对手都不退缩一下的唐党阳,此刻竟然惊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把头转来转去,望着四面八方的姑娘,晕头転向,找不着北。 唐党阳自己曾经定下了一个处事的规矩和原则,那就是:不打女人! 没想到,事情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而那位鹊仙岛的掌门人“玉女祖师”就在现场,却不管不问,居然躺在躺椅上倒头就睡,一个劲的闭目养神去了,根本不管事的。 就在场面一度失控的尴尬局面下,一名身法敏捷轻灵的身影从人缝中穿插了过来。 “都给我安静下来,不许刁蛮任性、肆意妄为。”一阵富有节奏感和压制力的磁性嗓门吼出,直接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见,鹊仙岛功法第一女弟子——黎露,细腰曼妙、粉妆素裹,在唐党阳的面前,惊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七回 第二十七回 唐党阳看到黎露严肃而熟悉的脸,不知猝然而生的那种感觉,是亲切还是生疏,只觉得,自己想和黎露说很多话,却又一个字都难以启齿。 “我……我……我是专程来鹊仙岛找你的。其……其实,你早已如同树根般,深扎于我的心头,只是……我……”为了打破寂静,消除这种尴尬的局面,唐党阳突然变成了结巴急子般,说句话都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 由近至远,无数位在圆桌边站起或坐着的鹊仙岛女弟子,无不探头探脑的向这边打量、观望,无一人上前插话或发出响声,生怕错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这出好戏的台词都力求使自己能听清楚。 黎露缓缓的挪步,身躯移到了唐党阳胸前仅一寸的位置,凝视着唐党阳,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那微笑很浅很浅、很淡很淡,却已经足够展露黎露此刻的心扉。 紧接着,黎露把额头微倾,直接倚靠在了唐党阳的胸口上,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并将双眼闭上,仿佛是在感受着唐党阳心脏的跳动、呼吸的脉搏,同时,还伸出双手捏住了唐党阳的双手…… 唐党阳此时则宛若一具木偶,任凭黎露顶着自己的肋骨、牵着自己的手,不说话,不动弹,用眼角的余光去感受黎露头顶乌黑的秀发,用鼻孔去品嗅发丝散发的淡淡清香。 这个时候,小介隐与现场其他极少数的人,隐约可以听到,远处的某个桌子边,有若干名女弟子正聚在一起捂着嘴,私下里窃窃私语、叽叽喳喳的说起了悄悄话,女弟子甲议论道:“那男人好像认识黎露师姐耶,啥情况这是?”女弟子乙回应着:“黎露师姐长得那么水灵,有倾国倾城之貌,被几个江湖痴情男子看上不足为奇呀,我看你是少见多怪!”女弟子丙道:“不对不对,貌似是黎露师姐对那个男人更有意思哟,你们仔细看!” “露儿,公众场合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不觉得太伤风雅吗,这……成何体统吖?你一个女孩子家,待字闺中,要守得了寂寞清苦,万不可被岛外的男丁迷了心智,不知自爱!”躺椅上,方才熟睡了一小会儿的的“玉女祖师”此番醒来,为了宣示自己的存在感,开启了掌门人的权威模式。 “祖师在上,黎露不敢违背本门的道德准则、贞洁丰碑。正好祖师也在这里,待黎露这就向您禀明实情。这位是无门无派的江湖修仙大侠唐党阳,他乃是重情重义的侠义之士,黎露愿拿自己的性命担保,唐大哥绝不是个坏人。他此番肯到鹊仙岛来找我,必是对我念起了旧情。我与唐大哥心心相印、情投意合,请祖师做主,成全了我与唐大哥的这桩美事!”黎露滔滔不绝地向不远处的“玉女祖师”阐述自己的心迹。 “原来如此啊,呵呵呵呵呵,露儿确信你自己没有看错人就好。那么,就由老身做主了。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免得夜长梦多,你们稍微准备一下,明日就把事儿给办了,早点完婚,让老身及你的姐妹们也做个见证。”玉女乐呵呵的,风趣的说道, 唐党阳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顿时懵了。但在这种场合下,气氛如此火辣,这里又是鹊仙岛的地盘,人家掌门人都发话了,现场又有上千人在场看着自己,唐党阳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拒绝,不说话,也不能说话,更不敢说话。 黎露望着唐党阳木讷的容颜、惊恐的眼神,欣然一笑。 一直站在唐党阳身旁腰边的小介隐,此时竟也举起了双手,连续不断地拍巴掌(鼓掌)叫好,“好,好”,那表情开心极了。 跟随在小介隐身边的女乞丐也露出了少有的笑颜,不变的,依旧是她不做声的沉默。 连小朋友都支持的婚姻焉有不成的道理?就这样,唐党阳在完全没做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第二天,“被”举行隆重的婚礼仪式,成功的完成了嫁娶事宜,再往后就洞房了。 实际上,唐党阳只是心里装不下太多的事,光一个“长生诀”连带玄晶矿石的鬼事,就已经把他的心塞得满满的,没有精力去思考个人问题。并非他不懂爱,也并非他不喜欢黎露,实在是事分主次先后,在久经历练、阅历颇丰的唐党阳看来,儿女情长(男欢女爱)始终是小事,家国天下、万世长生才是一个男人的生存之道、奋斗方向。 数日的光景匆匆流逝,在“玉女祖师”的推波助澜(神助攻)下,生米煮成了熟饭,木已成舟,黎露顺利的成为了唐党阳的结发妻子。就连向来命运坎坷、悲苦波折的女乞丐和小介隐,也感受到了浓烈的喜气,难得能开心一回。 “玉女祖师”看似很冷酷、很严格的一个女强人的外表,却是十分的通情达理、仁义慈爱,连她自己的“五十大寿寿宴”都可以草率的过,而弟子黎露的婚礼却在她的亲自指挥部署下,举办得有声有色、蓬荜生辉! 庭院深处,“玉女祖师”、黎露、唐党阳三人聚首,并立于芳草萋萋的草药园前。 “启禀祖师,我和我夫君一直在打探五行属性玄晶矿石的下落。目前,我们手上只有一颗,这一颗‘土’属性的玄晶矿石,是从天一派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一战,损伤了我们好几个同伴,我夫君也五脏受到重创。祖师您是修仙界的老前辈,见多识广,不知您是否听说过玄晶矿石的事?”黎露向掌门人打听着玄晶矿石的讯息,想帮助夫君唐党阳早日得偿所愿。 “娘子,我那点伤不妨事的。”唐党阳急忙凑到黎露耳边小声回话道。 “哦?你们需要找那个物件儿?据我所知,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是,想弄到手也绝非易事。告诉你们是可以,只怕你们拿不走呀!另一个中立门派空灵湖,湖水底部的宫阙里有一个宝物,叫水晶球,陈放在他们水下宫殿的正中央,据说那个水晶球可以隐射过去和未来,是一个灵力通神的宝贝,那个水晶球,就是‘水’属性的玄晶矿石;此外,静霞山庄的庄主阴风散人随身携带着一颗‘定魂珠’,那可是唯一能够抵御(扛住)‘四羊方尊’吸纳神力的旷世法宝,阴风散人曾凭借此物,才没有成为‘北斗星君’的樽下亡魂,那颗‘定魂珠’就是‘金’属性的玄晶矿石。至于‘火’、‘木’属性的玄晶矿石藏在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放眼九州列强诸侯国的版图,肯定有。”玉女侃侃而谈,身形、容貌皆为十几岁的她,说起话来样子还挺可爱,只可惜声音依旧是那么苍老、颓废、沙哑。 “原来是这样,这么艰难,还真不容易弄到啊!”唐党阳被空灵湖和静霞山庄的名气吓到了,这两个门派的掌门人可都是功法惊人的业内大佬,若去这两派尝试,恐怕不比去天一派那么简单轻松了。 “只要夫君真的企盼能得到,再难,我也愿意陪着你去试一试。”黎露望着唐党阳道。 唐党阳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心说:娘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叫我拿什么去报答? 就在一切的征兆都显得无比宁静祥和的时候,忽大风刮起,飞沙走石,附近的杂草树木连根拔起,天色煞变。 “嗯?这是怎么回事?”唐党阳本能的警惕了起来,不明觉厉地惊呼道。 “不好,是西域‘天榜三男’中的老二——‘采药上仙’蝙蝠男来了,他每隔几个月就会不定期的来骚扰鹊仙岛,明抢我们的各种草药。老身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一直忍气吞声。”玉女绷着个脸愤怒地说道。 “‘天榜三男’是谁?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既然是西域的,他们不在自个儿老窝好好呆着,过来我们中原干什么?”唐党阳问道。 “不是‘他们’,就是‘他’,‘天榜三男’中的老二——‘采药上仙’蝙蝠男,单独他‘一’个而已。他们三兄弟里,就只他喜欢跑中原来,而且还不远万里飞到南海,老身也是敢怒不敢言,有心无力。只因,蝙蝠男他不是人,而是妖!他的妖法绝顶的高,除非上古神器‘四羊方尊’在老身手上,不然老身根本打不过他。”玉女表情难受地说道。 “有这么厉害?连江湖上名声响当当的‘玉女祖师’都斗不过?‘天榜三男’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可怕?”唐党阳不解地问道。 “‘天榜三男’中的老大‘采头上仙’和老三‘采花上仙’都蜗居在西域一隅,对我们中原一点兴趣都提不起,况且,中原高手众多,他们以三敌千千万万,毕竟也是抵不过的。唯独这个老二‘采药上仙’嗜药如命,而鹊仙岛恰巧又盛产各类名贵药材,这才把他大老远的给吸引过来了。幸好他性子不烈,不喜暴力和杀戮,不然鹊仙岛早已被他杀得鸡犬不留、夷为平地、血流成河……”玉女诠释道。 “可一直让他这么胡搅蛮缠的抢药要不是个办法呀!”黎露这时吼叫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名一瘸一拐的老头儿,拄着一根拐杖,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 “遇到这种情况,要么一直忍,反之,不想忍的话,那就赶走他!”那名老头儿轻描淡写地说着。 “涅槃,你怎么跑出来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暴露。现如今全天下的修仙人士都以为你死了,你跑出来要是让人给看见传了出去,岂不是把你自己置于了危难之中吗?”玉女叮咛道。 原来,看似懒惰、不爱管事的“玉女祖师”,长期以来,心思都用到了她藏匿着一个老男人的身上。 这名老头子不是别人,正是在唐古拉山大决斗时击败“炙阳罗刹”的“涅槃天尊”,除了腿瘸了以外,功法倒是更为精进。 “祖师,这位是?放心,我和夫君都不会说出去的,他不会暴露。”黎露赶紧说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大敌当前,事不宜迟,我去会会那个‘采药上仙’,你们在此地等我便是。若是我败了,玉女妹子也别伤心,损失点草药算了,无非就那么点事。”天尊不痛不痒地说道。 说罢,向着暴风雨席卷的方向,步履蹒跚、背影躬驼地慢步走去。 “玉女祖师”眼眸闪烁,既不支持,也不好阻拦,万般脸色,变幻莫测,她担心天尊的安危,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同时,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掩盖不住的真相曝光了——身为一派之主的自己窝藏男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八回 第二十八回 暴风雨下,天空电闪雷鸣。 在生长着大量灵芝、首乌、当归、人参、罗汉果、天麻、“无根灵草”生长的花卉园(药圃)中,一个背脊上插着双翼、身上裹着蛇皮披风的黑衣男子,正蹲在药丛中,躬身挑选和采摘着地上长的各类草药。他的背影是那般的矫健而挺拔。他的身形,除了有两支翅膀以外,早已幻化成人形的他,肉眼看上去,与普通人类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两样)。 没见过妖怪的人都会有一种恐惧心理,对于妖怪的未知性和不可预测,使人害怕和恐慌,更何况妖怪的法力确实超乎凡人太多。 这位“天榜三男”中的老二——蝙蝠男,外号“采药上仙”。绰号虽有个“仙”字,却无法改变他属于“妖”的事实。多年以来,他一心修炼悟道,无心杀戮,企盼着哪一天能早日成仙。造多了杀孽会增添自己的潜在的罪行,折损阴德和功勋,对于得道成仙有百害而无一利,蝙蝠男深谙此道。 “涅槃天尊”以慢吞吞的步伐,拐杖有节奏的杵着,渐渐靠近蝙蝠男。别看天尊似乎很闲散、很随意,实则真气、魂力布满全身经脉奇穴,随时可爆射发功。 只见这时,蝙蝠男抬起一只手,伸向身后,做了个摇摆的手势,示意身后不远处的来客不要再靠近(逼近)自己。 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嗓门(唇印)响彻:“老人家,请停下你的脚步。我浑身是毒,却又百毒不侵。凡人尽量不要离我太近,我怕我身体里的毒素会伤害到你。” 天尊只闻其声,未见其脸。虽然对蝙蝠男的深浅底细目前尚一无所知,但是丝毫也不畏惧或害怕。 “这里是南海鹊仙岛,阁下不请自来,任意偷盗抢夺岛上的草药,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举,却也为世人所不容。我奉劝阁下早点离开,并承诺今后永不再来。不然的话,就休怪老夫无礼啦!”天尊抖出来一番豪言壮语,气势上不能输于人。 “老人家,我真不想打架,你这又是何苦呢?要是换作我的大哥和三弟那种暴脾气,恐怕老人家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我的身体需要汲取各种草药的精华,来锻炼筋骨皮和魂魄,像鹊仙岛这样的风水宝地、特殊土壤,中原地区再无第二个,我也是没办法才来这里。”蝙蝠男最后一次劝导。 “你若肯直接离开鹊仙岛,我自然不会动手。你若仍旧执迷不悟,那就对不住了。”天尊说罢,立马用仅存的一条腿,对着蝙蝠男浮空踢出,施展出“天机腿”的烈焰扫射,通体流淌出雄浑的魂力气阵,环绕周身。 蝙蝠男当即站起身,双翼扇动,双手缠扰起舞,那扭动的身姿,仿佛是一个男子在跳胡旋舞。就在蝙蝠男舞动肢体的同一时间,万千蝙蝠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数量之大,不计其数,密密麻麻,遮住了天。 “天机腿”的烈焰很快烧死了大片挡路的蝙蝠,而蝙蝠男却并未损伤分毫。 “老人家还真执拗,不信邪?我让你十招,十招之内只要能赢我,将我击退或震飞,我立刻走人,并且永不再来。”蝙蝠男仍然背对着天尊,轻蔑地说。他自始至终都没露出脸部的庐山真面目。 天尊伸手打了个响指,撇嘴一笑,表示赞同。 只见天尊笔直的站立于浮空之上,双手合抱中空,移到丹田部位,激发出无穷的潜能,刹那间,周身光芒刺眼的射出,双手一推,再一推,再第三推,连续的几发冲击波强掳而过,瞬间扫过蝙蝠男的躯体。 不料蝙蝠男却依旧屹立不倒,除了羽翼和黑衣、披风略有振颤和翻滚以外,始终笔挺挺的站在那里。 “好!够狠!再尝尝我的‘天机腿’的最后一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尊边踢腿边嚎叫道。 “这招式起的什么破名字,怎么这么长。记都记……”没等蝙蝠男把话说完,只见蝙蝠男的躯体被一股强大的火焰气流猛的向前一推,整个身体直接被弹飞数百丈远,同时,两支羽翼着火燃烧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蝙蝠男再次从远处飞了回来,羽翼上的火苗已被扑灭。这一回,他终于以正脸迎接天尊。 蝙蝠男的容貌非常的古怪,两个浓浓的黑眼圈,鼻梁凸起,脸色黯淡,嘴唇很薄。这长相,不是美与丑的问题,是恐怖不恐怖的问题,难不成是幻化人形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异? 只见蝙蝠男横起胳膊肘,贴于胸前,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天尊弯腰鞠躬,轻声道:“老人家不愧为当世绝顶高手,整个华夏九州,估计没有几个人的功法能达到老人家的这般水准。十招不到,我已落败,我深感佩服(甚为钦佩)。我……愿意认输,并信守诺言。”蝙蝠男道。 天尊这个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由于使出了浑身解数,几乎耗尽了全部的真元,一直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老……老朽也服气了,‘天榜三男’果然……名不虚传,老朽虽胜,只不过……只不过是赢了你定的规则……而已,并非是老朽真的能打败你。”天尊呼吸困难,失落且泄气地说。 “老人家,我也不瞒你,我这辈子只想把万千毒素集于自身,不放毒素出去残害人类,悉心悟道,祈求上苍能让我早日飞升。可是,我的那两位兄弟可不是这么想,我与他们意见多有分歧,他们早就有霸占人间的野心。他们也在努力修仙,然而他们信的却是邪神。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呆在西域,不进攻你们中原,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忌惮‘四羊方尊’的存在,一旦‘四羊方尊’出现,他们的元神、魂魄、婴灵就会被当场吸纳,他们的生命也就在顷刻间崩溃瓦解,这是不可逆的,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冒险;二是有我极力劝阻、从中斡旋,他们制定的许多次周密的东征计划,都被我泼冷水给浇灭掉了。我一有机会就阻挠他们东进,言明利弊。”蝙蝠男详细的吐露心声。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在帮我们咯?不妨告诉你,北斗星君的下落,只有我一人知晓,‘四羊方尊’就在他的手上。”天尊不太相信蝙蝠男的话,顺势恐吓道。 “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没有暴力倾向,也对你们人类没兴趣。我大哥不是个善茬,我三弟也不是个好妖,总之,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尽早做好心理准备吧!”蝙蝠男随意说了说,便展翅高飞了。 不知到底是胜是负的天尊,回到附近的庭院草药园,向“玉女”详细的汇报战况和战果。 “天尊,照你这么说,蝙蝠男并没有恶意?没想到,堂堂‘天榜三男’中的老二,与他大哥、三弟的理念并不相同,多亏了他长期以来对他族人的纠缠与牵制,我们才不致于受累灭亡。这些年,中原门派内部同室操戈,正邪不两立,中立难自保,殊不知,西域还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中原,想想都觉得可怕。”玉女祖师发自肺腑的说。 正在这时,一只信鸽飞来,在唐党阳和黎露的头顶上方盘旋。 玉女祖师衣袖轻挥,把信鸽弄到了自己的手肘上,然后摘下来捆绑于鸽子脚上的小竹筒。 竹筒打开,里面是一卷被折叠过的布匹,翻开布匹,布匹上写着这么一行字:唐大哥、黎姑娘,静霞山庄有难,如念及昔日情分,还望速度赶来支援。 “露儿啊,这信上的内容,好像是有人在向你和小唐求救,这是谁写来的呀?”玉女祖师把布匹交给黎露,问道。 黎露看过后,惊叫道:“不好,这是阴悦悦姑娘向我们发的求救信,静霞山庄出事了!夫君,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说话的时候,眼神落在唐党阳的眼眸间。 “这还用问吗?太白贤弟为了帮助我们拖住黄靴,胳膊都断了一只,静霞山庄是阴氏兄妹的家,他们家有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唐党阳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黎露,表达出支援阴悦悦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那事不宜吃,咱们赶紧启程出发吧。可是,小介隐和大姐还在岛上,是让他们留在这里呢,还是?”黎露问道。 “带上小介隐,如遇危险,我们作战时不好分心照顾他。可如果不带他走,我良心不安,我不忍心让他离开我半步。”唐党阳道。 “既然是露儿的朋友家里有难,师门又岂能置身事外。要不这样,小唐啊,你不是暗器使得特别好吗?你就留在岛上,安心照顾小介隐,顺便传他几手一 的飞刀绝技和暗器手法,老身我亲自出马,陪我的宝贝露儿去静霞山庄救人。说起来,老身已经有好多年没去岛外的世界转转了。”玉女祖师面容慈祥地安排道,尽管她的面孔看起来还很稚嫩。 “玉女前辈,你这不会是衬我吧?我不是不敢去,也不是不想去,只是考虑到小介隐不太好安顿。那孩子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大侠介子推的爱徒,我不能让英烈的徒弟蒙难受苦。”唐党阳道。 “好啦!夫君,你就听我祖师的安排吧!正好也传授一些本领给介隐,这不挺好的吗?有我祖师和我联手出山,还担心救不了阴家兄妹吗?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决策哟!”黎露道。 唐党阳沉思了须臾,答应道:“那……好吧!玉女前辈和娘子,千万小心,注意安全。” 原来,就在数日前,天一派的信使去静霞山庄送信,约阴风散人去了天一派聚会,阴风散人欣然接受,并当即随信使前往了。谁知,阴风散人前脚一迈出,后脚万灭神殿就打了过来,而且还拉拢了苗疆的控兽谷,两个门派商量好,准备合力碾静霞山庄。 刚返回静霞山庄没多久的阴家兄妹二人,哪里抵挡得住突如其来的变故,况且,阴太白几乎还是个废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二十九回 第二十九回 巍峨雄浑祁连山,九曲回肠河西走廊。 一位名唤叶猛的汉子,浓眉大眼,络腮胡须,年仅二十来岁的样子,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只见他正手持长剑,领着一帮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弟兄们,与静霞山庄的全体弟子,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不出所料,此人正是万灭神殿最为干练的中坚力量,受新上任的教主指派,前来扫荡、剿灭所谓的名门正派——静霞山庄。 另一个方向,痴念生带着若干名少量的控兽谷门徒,也在一旁驱使着蟒蛇、昆虫等动物攻击静霞山庄的人,作为叶猛的策应。 静霞山庄弟子这边,虽然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劣势尽显,但是弟子们个个功法卓越、魂力超群,再加上人数优势,敌人也未能轻松攻克他们的堡垒。他们强行坚持抵抗,挺住了这么久,实属不易。 “伙计们,都给我往死里杀!此役若不灭静霞山庄,就不配做万灭神殿的弟子。”叶猛一边挥舞着长剑刺杀身前的静霞山庄门人,一边高声嚎叫鼓舞士气道。 “是!”万灭神殿的弟子们仿佛个个打了鸡血般,一股脑的一阵疯砍,全都杀红了眼。 才一会儿工夫,现场就变得一片狼藉。 三个门派皆有死伤,静霞山庄的数百名弟子横尸百丈;万灭神殿也有数十名弟子曝尸荒野;控兽谷伤亡最轻,仅有几只动物被弄死。 缠斗甚久,各方势力均消耗不起。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疲惫、倦怠(筋疲力竭)的时候,叶猛长剑一扔,往地面一甩,再来个双手合十,闭目念经,施展起了独门秘技“晕剑咒”。 一道道令人脑壳仿佛要爆开的声波不间断的传来,那种头痛欲裂的痛苦,顷刻间,伴随着在场的所有人。 万灭神殿的弟子还算轻车熟路、驾轻就熟,了解本教的内幕,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再加之催动魂力排斥,才得以勉强扛住,保全自己。而静霞山庄、包括控兽谷的人,就吃不住了。连痴念生都晕头转向的在地上打滚。 眼看就要被叶猛的人马灭门、一锅端,躲在山庄深巷房舍中的阴太白,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仅凭剩下的那一只不擅长使剑的左手,咬紧牙关,怒火滔天的冲出来迎敌,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其妹子阴悦悦无力阻拦哥哥的任何决定,依旧在等,她坚信,收到飞鸽传书的唐党阳、黎露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的。 “别逞能啦!我叶猛的功法,可不是吹牛皮吹出来的。提前做好投胎的准备吧!静霞山庄的灭亡就在今天,无可避免!哈哈哈哈哈!”望着一个个苦苦挣扎的静霞山庄弟子,成就感爆棚的叶猛乐开了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危难之际,修仙界的前辈高手“玉女祖师”携手最卓越(优秀)的爱徒黎露,终于大驾光临。 几通高端功法的激烈比拼,很短暂的时间便宣告结束。之后所发生的的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叶猛不得不在优势局面下打退堂鼓,受伤撤兵,返回巴蜀万灭神殿老巢。而痴念生也趁机拉着几个残余的控兽谷兄弟逃之夭夭。静霞山庄活着的人,开始为逝者处理后事,为伤者安排救治。 战斗平息,一番沟通(和谐、和气的盘根问底)之后,黎露、“玉女祖师”同阴氏兄妹双方,总算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个中种种,弄得个明明白白。 双方坐在亭台石凳间,撑桌洽谈(闲聊)许久,终究切入了正题。 “我和唐大哥想借用一下阴风老庄主的‘定魂珠’一用,不瞒二位,那颗珠子正是‘金’属性的玄晶矿石,开启沙漠迷宫‘寿与天齐’大门的钥匙之一。不知二位,能不能帮帮我和唐大哥,黎露在这里向你们谢过了。”黎露用诚恳的态度去请求阴氏兄妹的帮助。 黎露此番前来救援,最核心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此物,交谈期间,从未提及(透露)自己与唐党阳已经拜堂成亲的事,以免节外生枝、引偏话题。 依照黎露的思路推断(揣测),按理说,这次营救静霞山庄及时,也算是大恩一件,提出这个要求,对方应该不会拒绝吧! “家父的个性怎么样,只有我和哥哥最懂。黎姑娘,大恩不言谢,这次……多亏了你们师徒俩。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这件事,我们真的做不了主。对不起!那东西,我父亲向来都是随身携带,寸步不离,你们若真想拿到,除非,你们能说动或感化我父亲。况且,我父亲目前应该已经身在天一派,正在同各大正派的掌门人商讨对付魔教的大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要不,黎姑娘和‘玉女’前辈先小住几日,等家父回来,也好当面致谢?哦,可千万不能硬抢!我不希望黎姑娘、唐大哥你们,或是我父亲那边,有任何一方受到伤害。所以……”坐在离黎露隔桌相望的对面石凳上的阴悦悦,婉言拒绝道。 “是啊,我父亲的套路你们想不到的,我和妹妹从小在他身边被他养大,都捉摸不透他的脾气秉性。这件事,我们真没辙。”往日里狂妄、孤傲的阴太白,此时也很委婉,表达了自己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然阴风前辈不在山庄里,那不如我随祖师一同去往天一派寻他。放心吧,我们只会恭敬相商,不会和阴风前辈动武用强的。告辞啦!”黎露微笑着站起身,用语言向阴氏兄妹辞行,用手势引导着“玉女祖师”也站起身,暗示她准备离去。 阴悦悦、阴太白站起身,点头示意允许、请自便的美意。 有一个细节,在场的人,只有时不时向身旁瞟一眼的黎露注意到了,那便是:“玉女祖师”仿佛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完全的昏昏欲睡,眯着眼睛不在状态。依稀记得,只有当她和“涅槃天尊”同时在场的时候,她才会神采奕奕、精神抖擞、情绪亢奋。 一番礼数往来过后,黎露强行拉拽着似乎极为懒惰的“玉女祖师”,离开静霞山庄,再次踏上了前往天一派的行程。这一去,将会遭遇什么不可预知的变故,他们不曾去想。在黎露的心中,此行只为能与阴风散人见上一面,拿到‘金’属性玄晶矿石,从而帮助夫君,圆了唐党阳的长生梦。 鹊仙岛上,唐党阳正如黎露临行前约定的那般,开始传授小介隐暗器功法和飞刀之术。 岛屿的某个海滨沙石处、繁华乱草间,大男子主义气概十足的唐党阳,正在透支着自己的耐心,教导着小介隐。 “说了这么多遍,你还是学不会吗?赶紧的,继续跟我练,练会了为止。没学会不许吃饭!”动不动就吼叫、骂骂咧咧的唐党阳,他自认为严师出高徒,对于自己有责任照顾好的小介隐,教导起来,丝毫也不心软,不像介子推当初那样怜香惜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初学暗器功法的小介隐,实在是搞不懂飞刀精准射杀技术的玄妙和窍门(奥秘),心里委屈,一个劲的洒泪啼哭。 话说从前,小介隐跟随介子推在道观修习打坐、参悟的筑基法门时,每每遇到学不会、学累了、学烦了等尴尬瞬间,介子推都会露出笑颜轻哄,生怕小介隐吃了半点苦、遭了半点罪! 介子推的佛系教育模式,看似温文尔雅、宁静和谐,实际上,小介隐的功法始终不见涨,两年过去,水平跟一天都没没学过的人,一个样。 如今,有了唐党阳这样的硬汉严师,逼迫着小介隐练这练那,小介隐无数次的被逼哭、吓怕,但是同时也促进了小介隐心灵和身体的飞速成长。 鹊仙岛上三两月,胜过道观几个秋! 几十天过后,孜孜不倦的小介隐,终于摸透了暗器功法的些许皮毛和诀窍,即便在闭目养神间,随手摘取一片飞叶,也能穿透百尺之外,纵向或横向直线射击打中目标。 “飞舞任何暗器时,永远要牢记,不要用眼睛去看,而要用心去观察、去聆听。观察的不是景象,而是目标的位移,甚至是尚未发生的变化走位。聆听的不仅仅是声音,而是目标的身形乃至魂魄所在。观察透彻了,聆听完全了,再出其不意,击中要害,指哪打哪,不偏不倚,无论目标在哪里,都可令目标无所遁形、挡无可挡、退无可退!”唐党阳揭秘道。 小介隐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你目前已经掌握了基础的直线射杀技巧,你要勤加练习、反复推敲,等时机成熟了,唐叔叔再教你曲线射杀绝技,就算是与目标遥不可及、肉眼无法相望、中间隔着盾牌甚至峰峦,都可空间穿透,从任何一个方向、角度、位置,将暗器发出,把目标射杀于无形!”唐党阳激励着小介隐刻苦努力,严肃的说道。 鹊仙岛的时光虽不安逸、也不快乐,但是对于介隐来说,却是他人生走向巅峰的开始,一个除魔卫道、挽救苍生的崭新的起点。 在介隐历练的过程中,天尊时不时的在不远处的屏障背后偷偷探视,却不现身。每当天尊看见介隐以超快的手速,射出一枚石子或一块木片,顺利击中训练时用的靶心,便抚摸着自己老长胡须连连点头。 茶余饭后,唐党阳采摘(配备)了各式各样的草药给小介隐煎熬着喝,饮以滋补,促进小介隐的根骨强化与魂力壮大。 原本,常人需要耗费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达到的魂力境界,在唐党阳这位良师,以及鹊仙岛各种草药的辅助下,小介隐只花了几个月,便已修炼到数十岁江湖老手的较高修为档次。 看似平淡无奇的生活,看似简单粗暴的历练,殊不知,冥冥中,修仙界的又一场轩然大波、腥风血雨,已经在暗中酝酿。 正派阵营中,强大的天一派即将陨落,天下第一大派的光环尽丧;原本屈居第二位的静霞山庄,即将凭借实力与威严,从此登上历史操控者(布局者)的舞台;日益坐大的万灭神殿,将在年轻教主的带领下,开启征服邪派、威慑中立门派的崭新篇章;神秘而诡异的空灵湖,将引爆前所未有的法宝亮相及功法对抗。 至于说,“四羊方尊”到底在哪里?保存“长生诀”的沙漠迷宫又究竟在何方?将成为唐党阳、黎露接下去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回 第三十回 自从痴念生以及他的同伙,从静霞山庄四散而逃之后,就返回了苗疆控兽谷大本营。 “师兄,咱们为何要帮万灭神殿对付静霞山庄,搞得跟同仇敌忾似的,咱们犯得着这么巴结万灭神殿吗,还无形中得罪了静霞山庄,弟兄们觉得不值呀!”大伙行至控兽谷内的沼泽边,一名控兽谷弟子望着痴念生说道。 “不是巴结,而是做长远打算。我们控兽谷倒行逆施多年,坏事做尽,在江湖中名声不太好,树敌太多,这个时候,需要找一个帮手,替我们挡挡风浪。没有谁心甘情愿的屈服于万灭神殿的脚下,这叫蛰伏,以待时机,懂吗?总有一天(有朝一日),待到我控兽谷实力超群之时,我要万灭神殿反过来拜倒在我控兽谷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做我们的杂役、奴仆!”痴念生语气强硬地回复道。 同一时间,相隔万里之遥的晋国版图内的天一派,门庭若市,摩肩接踵,天下各路正派的掌门人汇聚于此,商讨如何对付新兴的邪派势力万灭神殿。 在一处被阁楼、围墙环抱的广场上,各派掌门手握兵器,凌乱的站在那里,左走几步、右晃几圈,与站在广场另一侧的“天一子”对视而望,无拘无束的沟通。 在这里,大家平起平坐,都是掌门,谁也不怕谁,谁也不听从于谁。 “既然大家伙儿不远万里,聚集于此,距离都不能成为我等的障碍,区区巴蜀的一个万灭神殿,又算得了什么呢?大家伙儿一拥而上,每人吐个唾沫星子,就能把万灭神殿的邪徒给淹死。”滴水洞年轻气盛的掌门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毫不畏惧的大放厥词! “此言差矣!据老朽所知,这万灭神殿的实力非比寻常,随便一个普通的弟子,功法强度就有我们各派掌门心腹门徒的水平,切莫小觑与它。”天一派掌门人“天一子”对这番大言不惭的话不敢苟同。 “那么,以‘天一子’老弟的见解,此事该当怎样处理?打,还是不打?”静霞山庄的阴风散人阴沉着个脸,这时也开了口,用一丝嫌弃的眼神质问道。 “打,固然要打。只是这怎么个打法,还需从长计议。清缴万灭神殿,人多了不顶用,只会徒增伤亡,各派只需要派遣精锐潜入,伺机杀他个措手不及,即可。我天一派可派出门徒三人,老大、老二、老三,都是本派的功法好手,其中,老大黄靴的修为最高,功法深度已与老朽相差不大。老朽派他们去,可协助大家一臂之力。”天一派掌门人“天一子”美滋滋的赞美道自己的徒弟,同时也在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样说,自己的面子上才有光。 “怎么,我说‘天一子’啊,您老人家不打算亲自出马吗?就想派几个晚辈打发一下我们?我们可都是一派掌门呐?难道要让我们跟着你的徒弟去打头阵?”人群中,又一名正派头目用讽刺的语气唏嘘道。 “对啊,就是!看不起我们是不是?”马上就有人跟风起哄。 “哎,依我看呐,大家伙儿还是散了吧!咱们的领头门派天一派是这么个作风,还能说什么呢?不多扯了,浪费时间,反正我滴水洞先撤了。”滴水洞的年轻掌门人带着佩刀准备离去。 “走走走,我们也走了。”紧接着,就有几个门派跟风迎合道,并付诸行动。 “天一子”做梦也没有料岛,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约来的各大正派掌门人,竟然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个个鼠目寸光、目光短浅,只顾考虑自身利益,不思索正派阵营的长远与未来,顿时心凉一截。 眼看各派掌门人就要四散而开、打道回府,就在这时,静霞山庄的阴风散人站了出来,施展出金光四射的光圈,形成了一个临时的结界,从外围围住了所有人。随后振臂一呼,用刺耳的嗓门吼叫道。 “都别急着走!‘天一子’年迈失了斗志,我阴风散人倒是愿意领导群雄,一举剿灭魔教,扬我正道神威!”阴风散人霸气地喊道。 “嗯?阴掌门,瞧你说的,我估摸着你是昨儿个晚上酒喝多了,醉了,还没睡醒吧?我滴水洞谁也不跟!”被金光结界拦住去路的滴水洞掌门人仿佛目中无人、目空一切,对阴风散人也不屑一顾、爱答不理。 只见阴风散人拔剑一挥,强大的金光剑气如一支离弦之箭,直刺滴水洞掌门人的头顶。“咚”的一声,滴水洞掌门人的头冠被打落,立时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形象、面子、尊严、节操碎了一地。 “阴……阴掌门,咱们……优化好商量嘛!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又是何必呢?”滴水洞掌门人以身试法,总算搞清楚了阴风散人的功法强度,立马就怂了,脸色都变了,原本狰狞刚硬的面孔此时已是很不情愿的赔笑。 正所谓“杀鸡儆猴”,有了这一幕,除了东道主天一派以外,其它的正派掌门人,哪怕私底下还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行动上,却再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甚至在人堆中响起了这么一句声音:“我派愿意追随阴掌门,攻打魔教的事,我派愿全力配合静霞山庄,马首是瞻。” 再往后,一番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的探讨过后,各种墙头草悉数付出了水面,近乎九成的掌门人决定服从阴风散人的调遣,纷纷屈服、投诚。老态龙钟的“天一子”则是转过身去,默默的离开了现场,摇摆着头,一副绝望和泄气的精神状态。 谁又能知道,“天一子”之所以自己不能亲自前往,还不是源于数月以前,闭关修炼“炁体源流”时,被黄靴掐断了运功进程,搞得五脏俱损、筋脉内震,甚至折损了几十年的阳寿,已是命不久矣的将死之人。其中的无奈,又有谁人懂? 就在阴风散人在天下正派中的威信鹊起的几个时辰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阴风散人始料未及。 当时,阴风散人已呼吁各大正派掌门人各回各家,操持大举合攻万灭神殿的准备活动,自己则是单独一人,一路向西,游走在返回静霞山庄的官道上。 突然,两名女性人物一路向东,与阴风散人不期而遇,碰了个正着。 “阴风老怪!果然是你。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涅槃天尊’的腿被打瘸,是你和‘炙阳罗刹’联手干的吧?哼,当初在唐古拉山上,你杀我修仙同道七人,打伤我和零毛叟,罪行昭昭,罪无可赎(恕),拿命来!”没等双方定睛仔细观察,鹊仙岛岛主“玉女祖师”就急忙飞冲过去,并暴怒地骂道。 别看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上,什么武器也不拿,她的徒手伤人功夫那可是练到了化境,而且周身环绕着的“遮天蔽日护体神盾”浓厚光圈,足以抵挡任何功法伤害。 阴风散人顿时被惊得浑身一个机灵,他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位看起来年仅十几岁的小女孩,不明所以。 “哪里来的你这泼妇,你究竟是什么人?”阴风散人惊诧道。 “玉女”根本不予理睬,直接出招开打,同时,黎露从侧面也攻了上来。由于事先早已知道阴风散人的实力与等级,这两位女性丝毫也不手软,吃奶的劲力都使了出来,以求速战速决,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阴风散人,不打持久战。 纵然阴风散人剑法超群,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猝不及防,没搞清楚缘由,防守得很不到位。只见其周身强大的金光闪现,手中的剑快节奏的挥舞运功,道道杀气向四面八方席卷铺开,魂力施放到身体所能承受的极致。 然而,“玉女祖师”的功法造诣并不比阴风散人低多少,二人不相上下,而今又有了黎露的帮忙,没出一百回合,阴风散人就败下阵来,被两名女性压倒在地,长剑脱手。 “你们……究竟是谁?”本就只有三魂、少了七魄的阴风散人,被两女的压在了腹部和膝盖,动弹不得,吃力地挣扎并询问道。 “哼哼哼哼,怎么,不认得我了?难道老娘的声音,你也忘了吗?”身材娇小的“玉女”调侃道。 “嘿嘿,我当时谁呢,原来是‘玉女’妹子呀!十几年过去了,你怎么越活反倒越年轻了呢?”阴风散人辨认出对方的声音后,故意用滑稽的语言,诱使对方麻痹大意,以趁机挣脱这两人的压制。 “玉女祖师”丝毫也没有放松对阴风散人的警惕和戒备,膝盖顶着他的肚子越发的用力,搞得他半死不活、痛苦不堪。 “少废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是便宜了你!还敢唤我作‘泼妇’,好,老娘就让你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泼妇、母老虎!”对于阴风散人这种与自己有过血海深仇的大恶人,“玉女”丝毫也不留情面。 “祖师,且慢,先别杀他。”黎露突然阻止道,然后望着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阴风散人道:“‘定魂珠’是不是在你身上?交出来,饶你不死,放你一命。我只给你很短的考虑时间,你这糟老头子要是不识抬举,我就让我祖师弄死你!” “呵,我阴某人纵然曾经作恶多端,可如今也算执掌以防正派。你们不依不饶也就罢了,还敢明抢?这等龌龊的勾当,可不像鹊仙岛的人干的事,你们最好……”阴风散人又在使用计策、套路,扯起了野话,想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闭嘴!老东西!‘定魂珠’在哪里?按我徒弟说的做,赶紧交出来。不交的话,直接搜你身。”鹊仙岛“玉女”道。 “好!我给!今天落在你们两个娘儿们手里,我认栽!希望你们信守诺言,不杀我,放我回去。”阴风散人求饶道,口风软了一些,可是眼神里依旧透露着不甘心和不情愿。 说完话,阴风散人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了那颗金光闪闪的珠子——“定魂珠”,这颗宝贝,曾庇佑着他逃过了“四羊方尊”吸纳之力的生死劫。 黎露将“定魂珠”一把夺了过来,挪开膝盖,起身后撤,不再压制阴风散人。 “玉女祖师”也起身后退,怒斥道:“好!念在你还算识相,今天就放你一马,日后再见面,依旧要取你项上人头。” 并不是“玉女”心怀宽广,真的愿意对阴风散人恪守承诺,而是在刚才的较量中,己方虽胜,也是惨胜。她清楚的感应到,自己和黎露仅存很少的一点内息、魂力、真元,还要维持着“遮天蔽日护体神盾”的光圈环绕,以免遭到阴风散人的偷袭被打伤,故而无力再战。如果真的动手去害他性命,阴风散人定然会以命相博,激发出潜藏在他体内的全部潜能,别看己方有两个人,俗话说“狗急跳墙”,到了那时,还指不定己方打不打得过他呢! 阴风散人艰难的站起身,凝视着这两位残忍歹毒的鹊仙岛女子,扫视着她们周身的“遮天蔽日护体神盾”,愣了老半天,而后才不声不响的离去,不情不愿的放弃了追讨“定魂珠”的想法,吞下了这个哑巴亏。 没想到,“金”属性的玄晶矿石是以这么一种卑劣的行径拿到的,要是传扬了出去,鹊仙岛势必会名誉扫地。 黎露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能让夫君唐大哥实现他的“长生诀”夙愿,就算让鹊仙岛损失点名誉又算得了什么呢?师门在黎露心中固然重于泰山,可夫君更是黎露心中的所有和一切。 至于“玉女祖师”,年过五旬的她,内心深处的小九九,无非也全是“涅槃天尊”。跟心上人(老伴儿)比起来,门派又值几个钱?鹊仙岛的声威、名誉,要不要根本无所谓。 不愧为一对鹊仙岛的好师徒啊!连思维模式都是一样的。 如今,“金”、“土”属性的两颗玄晶矿石已经到手,剩下的“水”属性玄晶矿石——空灵湖的水晶球,便成为了黎露的下一个目标。 “祖师,事儿也办成了,不如,我们回岛吧?”一看到玄晶矿石就想到了夫君唐党阳,黎露的心中咯噔一下,对着“玉女祖师”问道,看看祖师的意思怎么说。 “露儿,我看呐,出门在外多时,你是想相公了吧?呵呵,也好,刚好为师也需要静养休整,‘返老还童神功’容不得为师的身体过度劳累。”其祖师回应道。 一番有惊无险的战斗归于结束,黎露、“玉女祖师”决定消耗掉最后的魂力,施展飞虫神技飞身上天,从而可以尽快的飞回南海鹊仙岛。 黎露心中念叨着:太棒了,夫君距离收齐五颗玄晶矿石又近了一步,等五颗都找齐,破解“沙漠迷宫”指日可待了,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夫君会开心,我也就会很快乐,嘻嘻! 一周过后,阴风散人回到了河西走廊的静霞山庄。 弟子禅院内,只见阴风散人拔剑举在儿子阴太白的脖子边,恼羞成怒地问道;“是谁透露了我去天一派的行踪?我的行走路线鹊仙岛的人怎么会知晓?再者,‘定魂珠’的秘密我平生只告诉过你们兄妹俩,我随身携带‘定魂珠’的事,是谁说出去的?”阴风散人用一种沙哑的嗓门质问道,眼珠子瞪得炯炯有神,仿佛要杀人。 “父亲,没错,是我透露的,你砍死我呀!你离开山庄后不久,万灭神殿联合控兽谷就杀了上来,是鹊仙岛的掌门人和黎露救了我们山庄。她们逼问,我们又怎么好意思不说?”阴太白嘴硬的说。 阴风散人听完这话,被彻底引爆。望着面前的这个白发竖起的儿子阴太白,看他那缺胳膊断手的倒霉相,丢尽了静霞山庄的脸,辱没了自己威震天下的名望,心中骤然窝火,怒发冲冠、一气之下,连忙拧起长剑,旋转着身躯“唰”的一下,就是那么扫了过去,横向划过了阴太白的颈脖子,一条鲜红色的印记产生。 “不——!哥哥——!父亲!你……”阴风散人的身后,传来了阴悦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听到女儿发自灵魂的哀嚎声,阴风散人这才静下心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当场手中的长剑掉落,顿时痴傻,脸部肌肉颤抖个不停,润泽的眼泪从两个眼角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一回 第三十一回 阴悦悦目光呆滞的走到父亲身边,望着此刻已然断气了的哥哥阴太白,用很慢很慢的动作,伸出去了一只颤抖的手,轻抚着哥哥的脸颊,再将哥哥仍然睁着的双眼,给摸闭上。 “父亲,是您……杀死了哥哥?他和我,可都是您的亲生骨肉,您怎么下得去手?哥哥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至于令您下这么重的手?”阴悦悦望着阴太白的遗体,目不转睛,却对着身旁的阴风散人哭诉道。 “哼!趁着你还活着,赶紧告诉为父,鹊仙岛的人为何要抢夺为父的‘定魂珠’?她们又是如何得知‘定魂珠’在我的身上?她们又是怎么打探到我的下落的?老老实实的跟为父交代清楚!”阴风散人虽然对自己一时冲动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很懊悔,但是错杀儿子后,怒气却并未减少,趁势转移目标,对着女儿发泄道。 原本,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是一个天大的悲剧,如今这个悲剧,似乎还要继续延续。尽管,阴太白的头上长的不是黑头发,却也算黑发人。 “父亲,您仅仅就为了这么个事,一剑杀死了哥哥?呵,呵呵,呵呵呵呵,关于‘定魂珠’的消息,是‘我’告诉鹊仙岛黎露的,当时黎露与‘玉女’前辈同时在场,而且又搭救了我们山庄,她们问起,我有理由不说吗?来呀,父亲,连我也杀死吧!”阴悦悦绝望的看着阴风散人,泪水浸湿了整件上衣,然而骨子里却透露着一股血气方刚的硬气,怒怼其父。 “孽种!果然是你这个孽种!你可晓得,鹊仙岛的那糟老太婆和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直接把为父打翻在地,按住为父的身躯,任凭为父再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不得已,为父才只好将‘定魂珠’拱手相让,你明白‘定魂珠’对于为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好,一对不折不扣的不孝子女,今天,我就清理门户,要杀就杀他一双!”阴风散人近乎疯狂、暴跳如雷地吼叫道。 同时,阴风散人还真的使出了御剑的法门,手掌一抬,将平躺在地上的长剑吸起。 阴悦悦眼看阴风散人就要丧失理智,赶紧闪身避开,施展出飞身之术,向山庄外飞去。当时,阴悦悦啥也没想,就觉得跑得越远越好,死在一个精神错乱、神志恍惚的父亲手里,太不值得。 阴悦悦一路向南猛飞,拼了命的疯逃,本能的不想死,白白葬送给了发疯、癫狂的父亲,是不明智的。 见后面没有人追来,飞累了,就降落到地面,休憩、休整。 与河西走廊同属西部,遥远的南方,苗疆控兽谷正在召开着一场,具有重大意义的门派内全体师徒的会晤。 控兽谷内,飞流瀑布下,潭水之滨,碧草涟漪,荒野杂草丛生处。 “本座已经风烛残年,年迈之躯坐在这谷主的位子上也折腾不了几年了。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就是想在谷内选拔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后生来继承本座的这谷主之位。为了公平起见,干脆就搞一场浩浩荡荡的比赛,由比赛的最终优胜者,继承宝座。这么个形式,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异议)吧?”控兽谷的老谷主坐在一个土台上宣贯道。 这位老谷主,皱纹满脸、白发散乱,一脸的奸相,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奸猾老手。 土台下,鸦雀无声,整个谷中弟子上下,无一人敢表达不同意的思想。 “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法子好,那就这么办了。由于我控兽谷自古都是男人当道,这谷主宝座,女性弟子不可竞选。规则就是,每名男性弟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抓来一个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压寨夫人,从而为自己撑撑脸面。大家可要听仔细喽,这规则的细节可没那么简单。本比赛,为期一个月,以三十天为限。没找到压寨夫人的,输给找到了的。找到了的,还需一一审核女方是不是心甘情愿,被逼迫的、非自愿的,输给心甘情愿的。在同样的心甘情愿的人里头,又要区分出女方的身份、地位、家庭背景,女方在修仙界地位越高、名气越大,则她所对应的夫君,就是最后的赢家!另外,提醒大家一句,切莫使小聪明、钻空子,被本座抓到了,后果自负。再者,利用卑鄙的手段残害同门的,更是不可饶恕。这么个规则,都听懂了吗?”老谷主一字一句地说着。 “听明白啦!”全体门徒异口同声的齐声高呼。 “很好!那就请诸位年轻的壮丁、猛男、硬汉们,拿出你们的魅力,把谷中未来的压寨夫人抢夺回来吧!哈哈哈哈哈!”老谷主为大家加油鼓劲喝彩道。 老谷主说完,随即宽袖一挥,召唤来了一只仙鹤,飞到了土台周边,然后,只见老谷主轻松的往仙鹤背上一跃,搭乘(驾)着仙鹤向远处高空飞走了。 “这捉个女人回来倒是不难,可要她心甘情愿,这……这可怎么弄啊这是。”某个控兽谷门徒私下里望着同门友人埋怨道。 “这个确实难!我也没啥好办法。哎,要不就硬着头皮去抓呗,逼着那妞自己说她是自愿的,试试看能不能蒙混过关。”另一名门徒回应道。 沉静了许久的痴念生,也在现场的土台下,身为谷中的优秀门徒,这么好的一步登天、平步青云的机会,自己自然想好好把握住。一直保持沉默的他,不跟人交流,不与谁沟通,暗自想着主意,打着算盘。 月出,入夜;月落,日出。 一个彻夜难眠的晚上,艰难的煎熬了过去,平日里自信满满的痴念生此番也变得愁眉苦脸起来,要想赢全派的其他门徒,必须拿出点实力来,展示自己的过人之处。 久久找不到灵感和方法的他,决定出谷走动几天,准备在游历中,试着去摸索灵感。 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实践出真知,多走走看看,能发散思维、开拓视野,帮助自己举一反三,想出更贴切的法子。 由于苗疆已是九州版图的边陲,痴念生一路向北,游山玩水,走马观花,向着中原一带挺进。 也许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也许是命运的安排。 才几天工夫,在楚国的荆湘一带,洞庭湖边,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阴悦悦和痴念生竟在此地不期而遇。 洞庭湖岸边,阴悦悦跟痴念生各自都低着个头闷声闷气的走,想着各自的心事,不料,走着走着,碰了个脸对脸。 “嗯,是‘你’?”阴悦悦抬起头一看,惊讶的问。 “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拂尘老道介子推的帮凶,而且是静霞山庄的少主人之一!我记得你。”痴念生仿佛恍然大悟般地应答道。 “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意欲何为?”阴悦悦警觉(警惕)的握紧了自己的轻剑,怀疑痴念生会图谋不轨,绷紧了神经和姿态,做好防御准备。 痴念生这时也楞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一转,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沉默了须臾。 随后,痴念生目光诚恳的说道:“姑娘,看你眉清目秀,豆蔻梢头般的年华,大概也就年芳十八左右吧!我痴念生也不过二十出头,年长不了你几岁。请姑娘不要太过念及昔日往事,正所谓‘各事其主’,我们的立场不同,从而才会变成敌对。介子推与你们知道‘长生诀’的秘密,而我们控兽谷谷主又指派我前去争夺‘长生诀’,故而,我与姑娘结怨。前不久,我控兽谷又受万灭神殿唆使,万灭神殿要进攻静霞山庄,谷主又命我前去支援策应,我也很无奈。此番,我痴念生郑重的向姑娘道歉,致以诚挚的歉意。上次捆绑姑娘于营帐横梁之上,令姑娘受委屈了,攻打静霞山庄也并非我的本意,在这里,我向姑娘赔个不是。” 阴悦悦做梦也没想到,痴念生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奇怪的话,但是,却着实打动了阴悦悦的心。于是,阴悦悦的语气有缓和了许多,询问道:“痴念生,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正邪不相容,你我两派征战本就天经地义,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姑娘,我痴念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能否答应?我愿意一生一世伺候、侍奉在姑娘左右,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保护姑娘,照顾姑娘,以向姑娘赎罪。我痴念生是个有壮志、有抱负的人,曾师从‘涅槃天尊’,学过什么叫仁德、道义,后来为了混口饭吃,加入控兽谷也是情非得已。我只想表达,我痴念生绝不是个大奸大恶的坏人,姑娘,信不信由你。”痴念生一板正经、抑扬顿挫地说道。 “就算我信你,那……那又如何?”阴悦悦有点慌了,不知痴念生唱的是哪出。 “姑娘,请嫁给我吧!做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我痴念生发誓,无论日后发生任何情况,我痴念生都只会爱你一人,不纳妾,不变心,一心一意,至死方休!”痴念生此前并没有太多与女人接触的经验,一腔热血,只凭一颗真心,哄骗技术也不高,只好黔驴技穷、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啊!你……”阴悦悦简直要疯掉了,万万没有想到痴念生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是,再一回想,自己的父亲已经疯了,哥哥也不在人世了,自己的未来何去何从都没个着落,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竟然答应了下来,说道:“好,我愿意!” “什嘛?”这时,痴念生反倒惊呆了,当场瞪大眼睛一脸懵逼的望着阴悦悦。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二回 第三十二回 那一幕,就连天空也变得豁然开朗;那一幕,就连洞庭湖也变得格外清澈;那一幕,痴念生的心扉被彻底击穿。 一股暖流不知从哪里涌上心头,作为反派人物的痴念生,有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那种酥麻酥麻的感觉,一个女孩子,在对自己说着“我愿意”三个字,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什么!痴念生仿佛在此刻,一面茫然,一面弄懂。 “姑娘,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心想娶姑娘为妻的,带姑娘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姑娘,你真的肯答应我?不会反悔了吗?”痴念生为了再次求证,以免有什么误解产生。 “我也没有开玩笑!你希望我嫁给你,从此做你的女人,我听得很明白,我同意了,真心地。”尽管阴悦悦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笑容,也不知她对眼前的这位痴念生有多大的好感,反正,她回答得很真切、很认真。 痴念生板着的脸,总算也能会心一笑,终于放松了许多,如释重负。 话说,痴念生比阴悦悦年长十岁以内,皆为名门望族出身,倒也般配。 就这样,痴念生把阴悦悦接回了自己的寨子里,共度二人世界的悠闲时光。一个月后,控兽谷老谷主再次聚集谷内众人,列队于飞流瀑布之下的草坪上。不仅男性门徒全都在此,就连已经被找来的大量压寨夫人,也自成一队,礼敬相迎。 这些女人们,无论情愿不情愿,但是谁都不傻,她们都明白,如果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冲撞了老谷主,后果会有多凄惨。 “一个月的期限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了。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就是要做出考核。就由本座勉为其难,亲自出手,摸一摸各位青年才俊的老底,控兽谷旗下众门徒,谁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如果有,站出来,大胆的提出,不要紧的,没关系。”控兽谷老谷主的威严无比伟岸,现场的气氛令人窒息。 鱼龙混杂的控兽谷,谷中恶人无数,可是,在这位年老却还矫健的老谷主面前,所有恶人的气场都发了蔫。好比人人肚子里都有几滴坏水,有的人肚子里的坏水多一点,有一壶甚至一缸,而老谷主肚子里的坏水,相当于就是汪洋大海! 这位老谷主,威望之高,曾轰动整个修仙界,恶霸中的恶霸,毒瘤中的毒瘤,至狠邪派控兽谷的扛把子,那造诣,那级别,那档次,什么概念! 十几年前的唐古拉山大决战,“阴阳双煞”邀约天下修仙界顶尖高手十一人,连同“阴阳双煞”自己,组成了十三人。唯独没有邀请控兽谷的这位老谷主去参加大会战。究其原因,就是当年的“阴阳双煞”心里没底,他们并不认为彼此合力就能消灭控兽谷的老谷主,所以干脆不请老谷主去参战。 见没人敢说话,老谷主再次发声:“既然谷内上下,无一人有额外的见解,那么我就开始对各位进行考察了。首先,没有找到压寨夫人的门徒,请你们主动退场,各回各家睡大觉去吧,你们已经被历史的舞台湮没了。”说罢,许多有自知之明的控兽谷门徒四散离场,而后,老谷主乘坐仙鹤飞到了某一个仍然站在现场的门徒身边,打量了一下这位门徒,再望着那位门徒的眼睛道:“你的夫人是女眷队伍中的哪一位,去把她叫出来。” “是,谷主。”该门徒赶紧得令,回应道。 那名门徒立即从女眷人堆中找到了他前不久抢来的媳妇,狠厉地骂道:“快点给老子站出来,没听到谷主发话了吗?赶紧的,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站出来啊,往我这边走过来,听到没?” 谁知,女人堆里没有任何一个女眷站出队伍,该门徒喊破喉咙也没人理。 “呵呵,这就是你找来的压寨夫人?你根本就管束不了自己的婆娘,连自己的压寨夫人都驾驭不了的男人,以后又怎么约束得了整个控兽谷呢?滚回家吃奶去吧!”老谷主丝毫也不留情面的训斥道。 接着,老谷主骑在仙鹤背上,又飞到了另一个门徒的身边,问道:“你的压寨夫人是哪位,你直接用语言把她叫出来,别学刚才那个废物,无能就开骂,能做到吗?” “放心吧,谷主,我与夫人两情相悦、真心相爱,不会令您失望的。”这名门徒微笑地答道。 果不其然,这名门徒仅仅卷起舌头吹了个口哨,女眷队伍中,一名恬静貌美的女人走了出来,远远的向老谷主鞠了一个躬,说道:“我与郎君情投意合,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嫁给他的。” 老谷主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那名女眷,皮笑肉不笑地问:“不错嘛!你是何方人士,哪门哪派出身?” “民女楚国荒野修真人士,无门无派,家族祖传修真之术,对天下江湖各派都有所耳闻。”女眷回答道。 老谷主又一次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再往后,老谷主的仙鹤又飞到了痴念生面前,一视同仁地问道:“你的压寨夫人呢?用你的方法,把她叫到你身边来。” 痴念生重重的点了个头,随后,用眼神瞄了瞄女眷队伍中的阴悦悦,示意她过来。 阴悦悦非常配合的走到了痴念生的身边。 “女娃子,看你气质不俗啊,师从何门何派?何许人士?”老谷主面无表情,轻声盘问。 “小女子阴悦悦,家父是静霞山庄的掌门人阴风散人。不过,我已经与家父恩断义绝,断绝了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阴悦悦如实陈述道。 “哦?”老谷主装作很惊奇的样貌,顿时眼眸中一亮,嘴角一翘,似乎听到了余音绕梁般的音乐般,内心深有触动。 老谷主的反应这么强烈,一方面原因,是因为阴悦悦的声音好听,平滑的女低音轻巧嗓门;另一方面原因,是因为阴悦悦自报家门的名头过于响亮。当然,最根本的原因,他早已了解真相。 其实,老谷主在召开这次总结会晤之前,早已派遣心腹眼线,暗中调查过每一个找到了压寨夫人的门徒,如果有谁想玩欺诈瞒骗、混淆视听或者捕风捉影的勾当,老谷主现场就会将那人处死。 老谷主的做事风格向来如此,谷内人人皆知,故而没有人敢肆意玩命。更何况,这届比赛涉及的是选举下一任谷主的严肃性比赛。 就这样,一个一个的问了过去,找到了压寨夫人的谷中男丁合计共有二十七人,老谷主一个不漏,全部问完。 最后,通过对比和分析,得出了一个令所有人信服(心服口服)的结论。 老谷主郑重地宣布:“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经过本座的亲自审察、验证,本届‘拟选谷主接班人’的比赛结果(答案)也已经出来了。众目睽睽之下,本座也绝不会偏袒、包庇任何人,公平就是公平,公正就是公正,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本座憎恶一切弄虚作假。从明天起,本座就不干了。本座想游历四方,一览九州的秀美山川,过点清闲日子去。同样,从明天起,咱们控兽谷就有了一位新谷主,他的名字就是——痴念生!日后,请诸位务必尽心辅佐,否则,对于那些叛逆(忤逆)谷主之人,本座定当严惩不贷。与痴念生同辈分的,要尊敬你们的掌门师兄;痴念生的晚辈,要尊称痴念生为师尊。” “我等愿追随、辅佐痴念生为我们的新谷主,誓死效忠!”现场的额外二十六名门徒,齐声高呼。 老谷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驾鹤远去。 谁也不会预料到,老谷主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实际上,老谷主这么着急的辞职脱岗,并不是去游历什么秀美河山,而是探寻到了沙漠迷宫的精确地址,想抢在所有追寻“长生诀”的修仙人士之前,率先进入迷宫夺取“长生诀”宝藏。 老谷主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五行属性玄晶矿石”这么个钥匙的存在。 由于控兽谷这个门派在修仙界的分量很重,很快,新任谷主痴念生成为接班人的消息,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西域内外,寰宇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同样,作为正派阵营第一大派(如今威望已大不如前)的天一派,消息网遍布天下,总能第一时间得到江湖上的各种情报。 天一派的门徒老三,在得知痴念生登位,并迎娶了阴悦悦为妻的消息后,恼羞成怒、义愤填膺、大发雷霆、气急败坏,更是悲痛欲绝。 “呀——!呀——!不——!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不是真的,不是——!”门徒老三在“天一宝塔”底层庙堂的道祖雕塑前大喊大叫着,还动手一掌打碎了道祖雕塑下方的台阶,多枚碎石块摔落地面。 “老三,你这是怎么了?”这时,他的师父——天一派掌门人“天一子”走了进来,殷切地询问道。 “师父,别管我,你忙你的去,这件事不用你替我操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门徒老三驱赶着师父,无心理睬。 “天一子”唉声叹气的从庙堂走了出去。 随后,门徒老三捏起自己的称手兵刃——长柄月牙大刀,气冲冲的飞身窜出了师门,准备冲往控兽谷去夺回自己的老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悦悦妹子答应过我的,我把定情信物都给了她,她说过会接受我的提亲的。堂堂的静霞山庄千金大小姐,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邪派(控兽谷)的痴念生呢?我可是天一派的既定掌门继承人,她要嫁也一定会选择我的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我要查清楚,悦悦妹子不会弃我而不顾的。”门徒老三一个劲的自言自语,自我安慰道。 昼夜不息、马不停蹄,一路奔波劳累,只为去控兽谷找阴悦悦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镜头闪动,空间幻变。 雾绕云深间,鹊仙岛庭院幽深处。 夺回了“定魂珠”(“金”属性玄晶矿石)的“玉女祖师”和黎露,已经回到了鹊仙岛多时,她们连同天尊、唐党阳一起,四个人,正在谋划着下一步如何潜入空灵湖夺宝,相互探讨着周密的计划安排和详细的方案部署。 “空灵湖的宫殿位于湖底,水性不好的人,根本不能在水下呆太久。传闻中,空灵湖的门徒都学习过他们掌门人零毛叟传授的‘避水神功’,从而能长期水下生存。而零毛叟的功法深不可测,连我都惧怕他三分。”天尊娓娓讲述着空灵湖的凶险程度。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知难而退吧?那岂不是半途而废、前功尽弃吗?”黎露不高兴地说。 “露儿,别慌!总能想到办法。”镇定自若的“玉女祖师”安慰道。 “娘子啊,既然我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要不我们先不想这事。告诉你个好消息哈,最近这几个月,我已经把小介隐训练成了一名优秀的暗器师。除了曲线射击还没教会他,他的直线射击能力,已经与我不相伯仲了呢!”唐党阳看上去极为兴奋、开心地说道。 “相公,难得看到你这么欢乐,原来是因为小介隐的事啊!对了,看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对别人家的小孩子都能这么上心,要是自己有了小孩,不就更上心了吗?不如,我们俩也生一个吧!有个小娃娃陪伴在我们身边,多好玩儿呀!”黎露看到唐党阳很快乐,也陪着笑道。 “生……我们也生?这……”唐党阳一时尴尬了,竟无言以对。 “露儿,瞧瞧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知道害臊,呵呵呵呵!”玉女瞥了一眼黎露,打趣的说。 “哦,也好,就听娘子的。趁着我们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去空灵湖夺宝,干脆先把传宗接代的事儿给办了,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唐党阳道。 在场的众人纷纷酣畅的狂笑。 海岸边,沙滩上,女乞丐正陪同着小介隐,在那里训练飞刀。 数月不见,小介隐的声音都变粗了许多,声带开始发育,喉结长出。 “唐叔叔传授给我的暗器功法果然管用,我现在吃树上的果子,抓海里面的鱼,一根长绳,一把飞刀,搅合在一起就能办到了。有了飞刀神技,还真是舒服了许多。”年仅八岁的小介隐道。 今日的小介隐,再也不是昔日的那个爱哭爱闹的小毛孩,身体成长了不少,思维也成熟了许多。 “胜不骄,败不馁。隐儿乖,无论今后你走到哪里,时刻要记住,立志做一个好人。永远要站在穷苦的平民这边,去对抗权贵与坏人,切不可因为功夫见长了,就胡作非为,知道了吗?”女乞丐叮嘱道。 “放心吧,孩儿永远不会做恶事的,除恶扬善,才是孩儿的天职。”小介隐望着女乞丐承诺道。 女乞丐抚摸着小介隐的后脑勺,连忙点头称赞。 正在这时,远处一个声音传来,“隐儿,隐儿!快回房子里来,你唐叔叔有事情要交代你办。”小介隐与女乞丐转头一望,发现原来是黎露站在远处喊道。 “哦,我这就回去。”小介隐非常听话的答道。 介隐与女乞丐一路小跑,很快就冲到了唐党阳、黎露等人所在的庭院。 这时候,鹊仙岛的另一名女弟子郭玲突然造访。此人正是鹊仙岛出了名的马屁精,跟所有的女弟子关系都不太好,唯独受到“玉女祖师”的宠幸和亲睐。这位郭玲曾在“玉女祖师”五十大寿的寿宴上把“玉女”逗乐不止一点点。 “露姐姐,多日不见,你这新婚之后的日子过得可好呀?嘻嘻嘻嘻。”郭玲抬起手腕,用手帕遮挡住嘴唇,抿嘴一笑道。 没等黎露反应过来,“玉女祖师”抢先一步凑了上去。 “哎哟喂!是玲儿呀,老身这些天一直陪伴在露儿这边,都没看见你,你可想死老身我了。”玉女欢喜地嘟哝道。 “哟!原来祖师也在这里呀!玲儿见过祖师。”郭玲看到“玉女祖师”后,恭敬地作揖道。 黎露见她们师徒俩相见正欢,把脸又回了过来,不想打扰。 唐党阳、女乞丐也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拉拽着小介隐在一旁低头畏缩,都不想凑郭玲这个热闹。 “祖师呀!您还不知道吧?最近大陆修仙界都在传扬,魔教控兽谷换了个新谷主,名字叫做那什么痴念生呢!”郭玲动作妩媚、绘声绘色地说。 “哎呀!有这事?控兽谷的那个老谷主可是个精明人,应该不会是随便选了个人做接班人吧!”玉女道。 “嘻嘻,祖师啊,更搞笑的你知道是什么吗?那个新谷主痴念生娶了个压寨夫人,据说啊,还是名门正派静霞山庄庄主阴风散人的闺女呢!邪派跟正派成亲家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嘻嘻……嘻嘻嘻嘻。”郭玲腼腆地笑道。 顿时,畏缩在一旁的黎露、唐党阳、女乞丐猛地一惊,眼神朝着郭玲神情恍惚地望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三回 第三十三回 郭玲的突然造访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寒暄之余,仅仅是为了向“玉女祖师”传达这么个江湖讯息而已。 郭玲见现场的人,除了“玉女祖师”还在微笑的聆听着自己说话,黎露、唐党阳、女乞丐、小介隐压根儿就不搭理她,要是再继续没话找话说,就会显得很不识趣了。 踟蹰了片刻,郭玲也不再踌躇,干净利落的选择折返,高声叫道:“祖师,家里还有点琐事要处理,我这就先回去了。您可要多保重身体哟,别忙着累着,练功时心态放好点,莫要生气!玲儿走了哈!” “诶!放心,老身心情好着呢!嘿嘿,玲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玉女望着郭玲远去的背影赞不绝口。 幸好天尊这段时间不在场,要是让郭玲看到了天尊的存在,再到外面去造谣传播一番,“玉女”的老脸可就挂不住了。 这时,唐党阳把小介隐拉到了自己跟前,温柔而又不失严肃的轻声嘱咐道:“隐儿啊,唐叔叔想交代给你一个任务,你可愿意帮唐叔叔好好完成吗?” “我愿意,只要是唐叔叔让我去做的,我都愿意。”小介隐非常懂得感恩之心,尽管唐党阳在教他功夫时经常吼他骂他,但是小介隐知道,唐党阳是一心为他好的。 “嗯,隐儿乖。唐叔叔准备借着鹊仙岛这风水宝地的水土,和你黎姑姑早生贵子,可能需要耗费大半年甚至十一二个月的时间。隐儿啊,想不想今后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着你玩耍呀?”唐党阳和蔼可亲微笑地说。 “想!”童言无忌的小介隐不会说谎,只懂得照实吐露心声。 “那好,那么隐儿这些个月可就要辛苦劳累一番了,需要用唐叔叔传授给你的暗器绝技保护着唐叔叔和黎姑姑,不定时的在我们的屋舍附近巡逻,以防有坏人、贼人或外来高手闯入,这个任务,能做好吗?”唐党阳问道。 “我可以的,唐叔叔放心,我的飞刀功法已经很娴熟了,肯定能捍卫唐叔叔和黎姑姑的安全的,你们只需一心躲在房子里就行,外面有我盯着,准保没事。”小介隐信誓旦旦的说。 唐党阳、黎露欣然一笑。 由于“玉女祖师”身为一岛之主(一派掌门),有许多的政务和决策上的事需要去处理,不能无时无刻的守在一个徒弟的居所,免得被其他女弟子传她偏心。所以,黎露所居住的这个屋舍(房子)不能指望由岛主来镇守护卫。 而“涅槃天尊”的情况就更加特殊,他的身份见不得光,只能不分昼夜的躲在岛礁暗处,不敢招摇过市的出来晃荡。一旦他的行踪暴露,将会直接导致“玉女”的身败名裂。 女乞丐又不懂修仙界的功法,顶多只是个保姆(奶妈),也派不上用场。 而唐党阳又要陪伴在黎露身边寸步不离的守候,也无法洞察房子外面的事。 因此,暗器功法初成的小介隐,便理所当然的成了黎露怀孕、生产、坐月子期间唯一能倚仗的护花使者了。 这没什么事还好,万一有事,例如像上次那样,“天榜三男”中的老二蝙蝠男不请自来,那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了。上次幸得天尊出手相救,才化险为夷,没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可以后的事,就说不准了。 傍晚的最后一抹余晖褪色,随风潜入夜,蛙虫化清幽。 控兽谷内,痴念生居住的寨子里,床榻边,痴念生正在给妻子阴悦悦端水泡脚。 苗疆的气候不冷不热,阴悦悦穿着单薄的睡衣,从床榻坐起,双脚自然的垂落。 痴念生好心好意的帮阴悦悦将鞋袜脱去,再抚摸着阴悦悦的脚伸进水盆当中,帮她洗脚。 谁知正在这时,阴悦悦却一脚踢翻了水盆,把脸一侧,满面透露着不高兴的神色。 “夫人这是为何?”痴念生蹲在水盆边,不解的抬头望着阴悦悦问道。 “滚开,我自己洗。”阴悦悦用极端冷血、无情、淡漠的话语回复道。 痴念生完全理解不了,不知这是什么原因(什么状况),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阴悦悦就判若两人? 痴念生呆若木鸡的定了定神,起身转了个头,依照夫人的吩咐,滚出了房间的门。 没想到,在外面,何等的嚣张跋扈、很辣阴毒的“修仙坛刽子手”痴念生,到了家中,竟被一头母老虎整的服服帖帖的,还真是人生如戏、造化弄人、一物降一物呀! 痴念生前脚刚走出去,离开了这个寨子,出门散散心,试图排解一下心中的委屈与无奈。 天一派的门徒老三后脚就塌了进来。也不知他埋伏在控兽谷多久了,居然打探到了阴悦悦的具体(精确)住所,可想而知,他还真是花了一番心血和工夫的。 “悦悦妹妹,别害怕,是我,我来看你了!”一头窜入房门的门徒老三,停在了阴悦悦依靠着的床头边,喘着粗气,目光发直的望着阴悦悦说。 “你……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阴悦悦当场受到惊吓,大惊失色之下,恐慌的说。边说,边拉扯着棉被裹住自己的身体,被一个男人看到了睡衣固然不雅。 “悦悦妹妹,江湖传闻你嫁给了控兽谷的新任谷主痴念生,这是真的吗?我坚信这不是真的,要不然,你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苦衷,我猜得对不对?”门徒老三急促地问道。 阴悦悦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才回答道:“没有,什么苦衷也没有。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没错,是我自愿的。” 阴悦悦在说话的过程中,不知为何,始终不敢抬头看人,不敢与门徒老三四目相对。 “不,不,不!悦悦妹妹,自从上一回我们俩在‘天一宝塔’的那一次邂逅,我每天魂不守舍、魂牵梦萦、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还留在身边吗,就是那颗土黄色的玄晶矿石,那块很漂亮的石头,还在吗?哦,就算不在了,也没关系。悦悦妹妹,我是真心的,我愿意一生一世待你好,嫁给我吧,好不好?我不嫌弃你已经嫁给了痴念生,也不管你们发生过什么,我这就带你一起走,我们远走高飞!要是你不喜欢我的师门天一派,大不了我退出师门,我只要你,足矣!我们远离这喧嚣的纷乱世界,去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世外桃源,你看好不好?”门徒老三荷尔蒙严重超标的发情道。 “没想到,你对我用情竟如此之深。我……”阴悦悦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感念门徒老三的痴情。 阴悦悦的眼睛湿润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更爱痴念生,还是更爱眼前的这位门徒老三痴情男,再或者,这两个人她都不爱。可事到如今、事已至此,想这些,还有意义吗? 最终,阴悦悦还是开口拒绝了跟门徒老三走,只不过,这一夜,是属于她和门徒老三的疯狂时光。 风花雪月何处寻?竟缔造一幅千古传颂的逆袭传说!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后半夜,月黑风高,凉风嗖嗖的吹。 在谷中四处游走了一番的痴念生,回到了寨子中。 进入房间,他看到阴悦悦早已熟睡,睡姿很安详、甜美,顿时,闷闷不乐的心结仿佛被疗伤了一般,夫人的开心,使他感到快乐。 痴念生不禁低着头,暗自心想:夫人兴许是刚来控兽谷,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难免会脾气比较焦躁烦闷,火气容易发泄,小女人嘛,大多都是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我多心了,总之,让夫人过的好就行了,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她会喜欢上我的。 至于门徒老三去了哪里,已经不得而知。 两三个时辰都过去了,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早已沧海桑田。 就这样,二百七十多天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日子一晃,就是九个月以后…… 在这九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其中最为可圈可点的,就是万灭神殿在年轻教主的带领下,在勇武骨干叶猛的努力下,已经升级成为了修仙界邪派(魔教)阵营第一大门派,各方面的综合实力都直接盖过了控兽谷。光只“万灭神殿”这四个字,在江湖上谈起就会令人闻之色变、闻风丧胆。 一日,鹊仙岛上,伴随着一股咆哮的台风席卷,一名婴儿的啼哭声突然传来。 在唐党阳的细心照料下,黎露九个月的怀胎大功告成,一名男婴从母亲的身体里呱呱坠地。 就在这新生儿刚刚出世的关键时刻,天公不作美,狂风爆吹的厉害,刮得岛上草木横飞、房倒屋塌,同时,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从岛上的某个暗处飞来,顿时金光乍现,其轻敏的身法、高绝的步伐、卓越的魂力,尽显神秘。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四回 第三十四回 充当接生婆的女乞丐,站在房舍的屋门口处,一个不留神,居然被台风刮走了。顺着屋顶被吹烂,女乞丐整个人都被卷起飞上了天,久久不见下来,生死未卜、音讯全无。 一直在庭院屋舍外镇守的小介隐,以他目前的道行深度,根本就无法捕捉到狂风大作时还有人影骚动的现象,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况且,此时屋顶都被台风掀翻,漫空的飞草飞药,沙土扬起,灰蒙蒙的一片,眼睛都睁不开。 这种局面下,自身难保的小介隐,进屋救人、查探情况才是当务之急,哪里还能想到去分析其它的事情。 只见小介隐的身子蜷缩,贴附在屋外的地面上,双手紧抓地面上长的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药草,慢慢的往残垣断壁的屋壳里爬,艰难的挪动着。 过了许久,小介隐终于冲入没了屋顶的屋壳,神情焦虑,眯眼张望,极力地呐喊着:“唐叔叔,黎姑姑,你们在哪里?你们没事吧?” “隐儿,我们在这里。你自己小心,抓紧墙壁,不要过来!”唐党阳蹲在屋舍的一个角落里,怀里紧抱着黎露,闭着眼睛喊话道。唐党阳用他自己的身体去护黎露周全,整个背脊扛在黎露的身体上方,硬生生的将娘子环抱住,生怕墙体倒塌下来,会砸伤他心爱的这位刚刚完成分娩的产妇。 黎露、唐党阳、小介隐倚在墙边,又强行坚持、挣扎了一段时间,肆虐的台风总算渐渐变小,灾难慢慢缓过去了,被吹得凌乱不堪的鹊仙岛,也逐步趋于平静。 待狂风平息,大家伙儿这才把眼睛大胆的睁开,去观望周围物品的变化。 “隐儿,你怎么样?刚才风这么大,没伤到哪里吧?”唐党阳朝着小介隐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头颅关切的问道。 “我没什么事,唐叔叔和黎姑姑也没事吧?”小介隐反问道。 “算是有惊无险。耶,不对,诶,孩子呢?孩子到哪里去了?”唐党阳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智(理智),开始回忆起台风来临以前发生的事。 “什么?夫君,你说什么?怎么,我们的孩子不见了吗?我刚刚生下来的一个婴儿,都不知是男孩女孩,一阵台风,就这么没了?”黎露发疯似的尖叫起来,神色无比的恐慌和激动。 “娘子别慌,我猜大概是风力太强悍,把孩子给吹跑了。不过不用太担心,我看到大姐在孩子生下来的第一时间已经用棉被把孩子给裹上了,那棉被又暖又厚,软绵绵的,即便是孩子被刮走摔倒了地上,也不会觉得疼的。对了,大姐怎么也不见了?我出去找大姐和孩子。”唐党阳一个劲的安抚着黎露的情绪,告诉娘子孩子不会摔伤、不会有事,以使她感到宽慰。 “大姐——!大姐——!你在哪里?能听见吗?”唐党阳冲到了海边的各个地段,抬起双手簇拥在嘴巴前面围成一个圆,用最大的嗓门喊出来。 “大娘——!大娘——!我是隐儿啊,大娘——!”小介隐也在一旁帮着呼喊。 这里没有,便再去那里;那里没有,又去往别处。二人寻遍了鹊仙岛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没有寻觅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大姐与刚出生的婴儿仿佛就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的消失在了人世间。 数个时辰过去,失落、绝望、疲倦的唐党阳领着小介隐,再次回到了那幢残破的屋舍,站在黎露的面前,声音颤抖地说:“娘子,我俩的孩子……还是没有找到。也许……也许是刮到了大海里,也许是飞到了高空中,总之,怕是凶多吉少了。娘子也不要太过伤心和自责,或许这就是宿命,天灾当头,想躲也躲不掉的。这台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吹过来,葬送(断送)了我们孩子的性命,就连大姐也……跟着孩子一起陪葬(殉葬)了。”唐党阳安慰道。 黎露听完,双腿一软,一把瘫坐在了地上,一个劲的哭泣,抽搐加抽泣,那般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可谓是悲痛欲绝! “娘子别哭,莫要悲伤难过,想开点,看淡点。第一个孩子没了,往后,咱俩还可以生第二个、第三个……生好多好多个,娘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唐党阳作为一个男人,把心中的痛苦压抑了下去,而不像女人直接发泄了出来,好言劝慰开导道。 与南海鹊仙岛隔海相望的大陆上,海岸边,灌木丛中,传出了一个婴儿的阵阵啼哭声。 瞭眼看去,一颗灌木的树干下,一个包裹着红布雪花点的棉被(袄毯)里,一名长着大头宝的婴儿正眯着眼睛一个劲的哭,婴儿那稚嫩的嗓音,听得令人酥软、心碎。 树干边,那位失踪了的女乞丐被人点了穴道,蹲坐在草丛队里一动不动。 忽然,一双帆布鞋在长袍的舞动下走了过来。 穿着这两只帆布鞋的人,正是那静霞山庄的掌门人——阴风散人。 只见阴风散人随手扔下了一只被打死的野鸡和一只被打死的野兔子,喃喃道:“这位妇人,待会儿我把你的穴道解开,把野鸡、野兔帮我烤了,今儿个我们就靠这个充饥。” “我不吃,我不吃你给的东西!”女乞丐眼珠子一斜,愤怒地回击道。 “哦?呵呵,你不吃可以,爱吃不吃,随便你。这小小的婴孩也不吃,你觉得行吗?”阴风散人调侃道。 “老魔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把年纪了,刚生下来的婴儿,这野鸡肉、野兔肉,你给他吃,他咬得动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把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和一个无辜的婴儿,大老远的给抓来这里?你究竟是何居心,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夺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你可知道这婴儿的母亲心里该有多痛?”女乞丐用尖刻的语言数落道。 “哼,你说为什么!鹊仙岛的‘玉女’和那死丫头黎露,前不久联手将我打得名誉扫地、痛不欲生,光只羞辱我一番还不要紧,更可气的是,她们居然连我的看家法宝‘定魂珠’也给抢了去,简直是卑鄙无耻!以致于后来,我一时失手,误杀(错杀)了我的亲生儿子,真正的是家破人亡。‘丧子之痛’你可知道是何滋味?呵,她黎露心里痛苦,那么我心中的悔恨与悲痛,又去找谁说?”阴风散人疯狂地咆哮道。 没等女乞丐接话,阴风散人又开口了:“千错万错,一切祸端的源头,就是黎露与‘玉女’她们自己!我的儿子没了,我也要让她黎露尝尝失去亲生孩子的滋味!” 女乞丐当即破口大骂道:“呸!你个禽兽、畜生,简直不是人!你错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与他人何干?就为了一颗什么破珠子,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 没等女乞丐把话说完,阴风散人已经忍无可忍、不想再听,只见他伸出五爪猛的一挥甩了过去,强大的魂力催动功法气流高速运转,女乞丐被当场打得魂飞魄散、吐血身亡。 依照阴风散人的原计划,是当着黎露的面掐死她生的这个婴儿,但是不料遭遇到了台风,这台风来的突然,也是阴风散人始料未及的临时变数。 如今婴儿已经被阴风散人漂洋过海带到了岭南的大陆,计划也就相应的做出调整和改变。 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一解心头之恨,才能用最彻底、最极端的方式去报复黎露呢? 阴风散人思索了许久,终于,他眼神一亮,想出了一个极端阴损狠毒的奸计(诡计):倒不如,把这个婴儿抚养成人,令其长大,从而为我所用,再让这个婴儿去亲手杀死他自己的母亲,岂不快哉?太妙了,棒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很长的一通如痴如醉的憨笑声,阴风散人已经拿定了主意。 于是,就近去寻找合适的动物奶源,来喂养这个新生儿,成为了眼下阴风散人亟待解决的关键任务。 大约同一时间,偏安在修仙世界另一隅的控兽谷内,新任谷主痴念生的压寨夫人阴悦悦,腹中所怀的身孕也发生了早产。 痴念生所居住的寨子里,围满了苗疆当地的巫医和蛊师,名满苗疆的各式各样的接生婆齐聚于此,只为等着在第一时间替谷主夫人完成接生。 “夫人,使劲,使劲,再使劲,加把劲呀,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一名巫医接生婆在阴悦悦的床榻边焦急地嘶吼着。 此时,阴悦悦羊水已破,血流不止。 “夫人别慌,按照巫医婆婆的指示照做,很快就能生下来了,生下来就没事了。”痴念生也围在床边焦灼地抚慰道。 痴念生把话刚讲完,衣角就被其中一个巫医接生婆拉扯了一下。 痴念生当即回过头来观望,看是什么情况,此时身体已经被接生婆径直拉拽到了门外。 “哎,谷主,实话跟你说了吧。夫人这身体,悬呐!夫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若想都保住,可能反倒会两个都活不成。谷主,到底保住谁?谷主请速做决定。”接生婆眉头紧锁,叹息着询问着痴念生。 痴念生毫不犹豫,当机立断的回答:“这还考虑什么?当然是保住夫人要紧,人命关天呐!要不是夫人在关键时刻成全了我,今天,这控兽谷的谷主,也不会是我。至于孩子,大不了以后找机会再生一个咯。”痴念生斩钉截铁道。 “再生一个?恐怕……夫人这身体,没有以后了。”接生婆摇了摇头,回应道。 接生婆说完,赶紧告知了其他的合伙接生婆,分工协作,各就各位,安排实施救回阴悦悦性命的措施。 直到此时,痴念生自己的内心才真正明白,他有多么的疼惜夫人,有多么的依依不舍。 痴念生对于夫人的爱,感天动地,真挚而深沉。 兴许是上天垂怜,结局朝着最美好的局面发展了过去。 辛苦了老半天,经过在场的众人合力努力,这才彻底帮阴悦悦脱离了生命危险,并且强行把孩子从阴悦悦的腹中给取了出来。 伴随着一名女婴尖锐的啼哭声,现场的接生婆们,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恭喜谷主,夫人为您生了位千金!经过施救,夫人也挺过来了。刚才可吓死我们了,好在现在母女都平安。”一名主要负责接生的巫医接生婆望着痴念生道。 “哦?婆婆辛苦了!”痴念生干净利落地感激道,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痴念生赶紧围了过去,投去了怜惜的目光,轻抚夫人的额头。 正在这时,在现场嘈声响的影响(干扰)下,脸色煞白、尤为虚弱的阴悦悦在床头如发疯般,奋力地叫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快,快抱过来,让我看看!” 仿佛此刻,阴悦悦的脑海里已经屏蔽了宇宙中的所有,只想着从自己身体里掉出来的骨肉。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五回 第三十五回 话分两头,鹊仙岛上,灾后幸存(余生)的唐党阳与黎露,在失去了新生儿之后,几近疯狂。 黎露扒在唐党阳的胸脯上,重重的撕咬着唐党阳的肩膀,以嗔怪其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黎露道:“啧啧啧……这可怎么办呐!夫君,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吗?自打我们相识、相知,而后再相恋,先后历经了多少磨难与坎坷,忍受了多少挫折与艰辛,好不容易,我们相爱的结晶诞生了,却又在转瞬之间,与他失之交臂。就连婴儿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苍天啊,我们俩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夫君!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都怨你,你为何当时不能第一时间把孩子给搂紧喽,你这算哪门子的男人?” “确实,是我不好,都怪我。当时,我就不该让大姐去接生,我就应该自己亲自守护着咱们的孩子。如今,连大姐也不见了,哎……”唐党阳把头一偏,有苦说不出,替孩儿和女乞丐共同难过。 小介隐站在一旁呆若木鸡、不知言语,亲眼目睹着这一幕惨剧的发生与事后,心中暗自神伤、感同身受,也很不是滋味。 直到许久过后,唐党阳劝慰黎露道:“若宿命如此,想躲,也躲不掉。也许这就是上天安排给我们的劫难吧!娘子,别太伤心,莫要难过,今后,咱们重整旗鼓,还可以再生一个。这鹊仙岛四周尽是茫茫大海,就算大姐和孩儿漂浮在了海面上,过了这么久的时辰,也几乎不可能生还,放弃吧!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去空灵湖找到那颗‘水’属性的玄晶矿石。只有获得了‘长生诀’,才能让所有人的死,都变得有意义。” 紧接着,唐党阳又说起:“娘子,你才刚刚诞下我们的子嗣,身体虚弱,需要坐月子调养,这趟空灵湖之行,我建议你就不用去了。我带着隐儿去,就足够了,也好历练历练他。别看隐儿还小,他修习功法很有天赋,我的暗器绝招,他已经掌握得很透彻,领悟了我所有本领的七八成呢!” “玄晶矿石,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也好,你去吧,据说空灵湖很危险,记得务必要处处谨慎小心。”黎露轻轻喃语。 黎露已然失声,欲哭无泪,无奈之下,只好接受这么个结果。对于夫君的决定,他从不反驳或质疑,只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不知过了多少天,唐党阳安顿好了黎露之后,向岛主“玉女”辞行,秘密的也向“涅槃天尊”辞行,随后,领着年仅八岁的小介隐,全副武装,奔着地处大陆版图东部的吴国范围而去。 此时,正值春秋中期,楚国一家独大,晋国吃老本,吴国暗中韬晦做大做强。 度过一番海上的舟程,以及陆上的车程、马程之后,唐党阳与小介隐终于莅临吴国都城姑苏附近的中立门派——空灵湖。 在几座突兀的丘陵环抱下,空灵湖羞涩的蜗居其中。宛如一汪碧绿的清水灌溉于丘陵谷底之下,盆地变沧海。 平静如水的湖面,犹如一面青色的镜子,没有一丝的波涛。如果投掷一颗石子下去,圈圈波纹便是湖水的浪花。 江湖传言,空灵湖的门徒居住在湖水的下方——湖底宫殿之中,他们独有的“避水神功”可以使人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在水下也能呼吸、换气。 唐党阳的水性自小就很好,能长时间憋气,虽然不懂“避水神功”那般精绝的奥妙,但是在短时间内,憋气钻入水下,游到湖底再赶快浮上来,问题倒是不大。 “隐儿,你在岸上等着我,别乱走动,如果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我还没有上来,说明我已经死了。你就要依靠自己的能力返回鹊仙岛,寻找你的黎姑姑,往后的日子,就由她来照顾你。”唐党阳如同在搞生离死别一般,说起了决绝的话。 “唐叔叔,若你没有把握的话,千万不可轻易冒险呀!黎姑姑还在岛上等着你安然无恙、平平安安的回去呢!隐儿已经能自己独立照顾自己了,不需要劳烦黎姑姑。”小介隐紧张地说。 “呵呵,傻孩子!你唐叔叔是什么人,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呢?放心吧,刚才是吓唬你的,你唐叔叔这条命,硬着呢!”唐党阳风趣幽默的回了句,说完立即跳入湖水当中。 “咕咚”声响起,一圈圆形的波澜飞溅,唐党阳踪迹不见。 湖水不算太深,也就十几丈左右。 湖底果然矗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多入口蜂巢型宫殿,乍眼看去,还真不敢断定是人住的还是鱼住的。 唐党阳快节奏的窜入宫殿内,几名头戴钢铁面具的空灵湖弟子当即就发现了他,火速游了过来。 “站住!什么人,到我们空灵湖来何干?”那几名头戴钢铁面具呃弟子凶神恶煞般,全身锃亮的鱼皮盔甲,手持利刃,很不友善。 “水晶球在哪里?想活命就直接告诉我,我不杀你们。”唐党阳用手捂住口鼻,施展魂力,奋力的说出刺耳的嗓门声。 那几名空灵湖弟子以为他在说笑、吓唬人,没当回事,直接不怀好意的冲上前来,兵器挥舞。 就在此时,只见,一把飞刀从唐党阳的衣袖口甩出,刷出了一道抛物线形的弧线,一眨眼功夫,挡在身前的数名面具弟子,就当场被划破每一条腿的脚筋。 “啊——!”几通凄惨的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响彻,阻拦唐党阳的人无不满地找牙。 很快,嗅到了腥风血雨气息的空灵湖掌门人零毛叟,迅速从蜂巢宫殿的内层窜了出来。 这位零毛叟,是个秃头,年纪很大,没有胡须,身材肥胖,不穿盔甲,肌肉(肥肉泡)从鱼皮甲衣中挤出外露。当然,他的脸上同样戴着很有辨识度的空灵湖专属钢铁面具。 “哪儿冒出来的混小子?你个野孩子,小小后生,就敢肆意伤人?胆子可真大,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界,居然猖狂到我空灵湖来了!”零毛叟很气恼地教训道。 唐党阳自知不是零毛叟的对手,不打算跟他硬拼,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前辈,可否借用一下你的水晶球,待晚辈用完过后,便归还于你。” 唐党阳并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得到水晶球,而是窥探一下水晶球的方位,下次再择机过来巧取。 原本,零毛叟见门徒手下们被外来贼人重创,情绪比较激动,怒火不止一点点,正打算以“冰凝真气”回击这厮,此乃当世修仙界最精妙高超的封冻凝结之术,已非凡间的普通功法,属于上乘的仙界功法。但是看在唐党阳语气这般谦和,零毛叟也就没想这么暴力了。 “呵,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东西的主意。我这个水晶球可以隐射过去和未来,乃是当世罕见的奇珍异宝,你叫我把它借给你,我就借给你,你觉得有可能性吗?不过,你到提醒了我,正好我对你的来路和底细还颇为好奇,不如陪我来水晶球前一探究竟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零毛叟想到了某个鬼点子,竟突然嬉皮笑脸起来,完全丧失了一位年长前辈的成熟、稳重与淡定,像个老顽童、疯老头。 没等唐党阳反应过来,唐党阳立马就发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捆绑拉拽,不自由的就被一股劲道给带入了蜂巢宫阙的内廷。 内廷深处,几株珊瑚礁簇拥的垒在一团,位于珊瑚礁正中央的石饼托盘上,陈列着一颗淡蓝色的水晶球,圆润、透明、有光泽,时不时的透出几缕暗暗的蓝光。 零毛叟将唐党阳带到水晶球边,斜眼蔑视着唐党阳,嘟哝道:“年轻人,你想要夺走这玩意儿对吧?嘿嘿,这东西可真好玩咧!至于到底是你来玩它,还是它来玩你,要试过之后你才会知道。” 空灵湖的湖面上清风徐徐,吹动着岸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唐党阳还没有从水中出来,岸边的小介隐始终在目不转睛的等待,心中无比的焦急与紧张,完全无法估计他的唐叔叔在水下的情况怎么样。 另一片地界里,此前,进犯静霞山庄的叶猛及其党羽,铩羽而归地折返巴蜀万灭神殿,受到了教主的警告批评和轻度指责。 “叶猛啊,你的忠诚和勇气都是没话说的,人人都看得见,但是你这能力嘛,就不敢恭维了。本教才第一次大规模的出动去攻打那所谓的名门正派静霞山庄,你就跟我打了个败仗回来,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叶猛啊?”大庭广众之下,教主责备道。 “教主,您有所不知啊,原本属下可以得手的,怪就怪那‘玉女’突然出现,我这心中的苦,一言难尽啊!自从十余年前唐古拉山的那场大决战之后,幸存者也不多。其中,‘北斗星君’手里的‘四羊方尊’固然是寰宇第一神器,可是‘北斗星君’后来人间蒸发了,也就暂且搁置不谈。‘涅槃天尊’跟‘北斗星君’关系走得近,近年来‘涅槃天尊’也很少在江湖中出没,暂且也不谈。我本趁着‘阴风老怪’不在静霞山庄,这才故意趁机偷袭,不料‘玉女’突然带个女徒弟出现了。教主可知这‘玉女’是什么级别吗?她的功法,可不在空灵湖的零毛叟之下,我焉能不败?”叶猛解释道。 教主随即进入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和沉思当中,索性不再责怪叶猛。 此时的教主坐在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椅子上,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态,心说:看来,要想一统天下间所有的修仙门派,首先必须得到“四羊方尊”,然后再各个击破,一一处理掉阴风老怪、零毛叟、玉女等这些个人,不然本教的修仙理念,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修仙世界万众归心。当下,盲目进攻正派的计划,看架势是该缓一缓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六回 第三十六回 位于空灵湖水底深潭的蜂巢宫阙中,湛蓝(碇蓝)色的水晶球在珊瑚台闪闪发光,熠熠夺目,零毛叟正在施展着自己的魂力,催动水晶球的光滑表面显现出关于唐党阳的曾经,以从这个来路不明的不速之客的过往云烟中,去了解他的诸多底细。 在零毛叟掌力、指力的接连交换下,渐渐的,水晶球表面浮现出了一头大鲸鱼搁浅海滩的画面,再往后,唐党阳从鱼肚子中拾得篆刻着“长生诀”秘密的“铁片”…… “原来,多年来我苦苦追寻的‘长生诀’秘法,竟然被你小子得到了。”零毛叟诧异地感叹道。 “没想到,你这水晶球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真是不可思议,令我大跌眼镜、叹为观止,想不服都不行。零毛叟前辈,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就不瞒着你。‘铁片’虽然目前在控兽谷痴念生的手里,不过上面的图画,早已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第一步,找到沙漠迷宫才有希望探查到长生诀;第二步,开启沙漠迷宫‘寿与天齐’界门的钥匙,其实就是五颗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而你的这个水晶球,实际上就是‘水’属性的玄晶矿石,也正是我此行的根本目的。前辈如果能不计前嫌咱们何不一起合作呢?待找到‘长生诀’之后,利益均沾,共同万寿无极。难不成,前辈只想自己一个人独吞?”唐党阳巧舌如簧地拉零毛叟入伙。 “小子诶,歪脑筋不是这么玩滴!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响哈,哦,我来为你提供钥匙材料,结果我们一同去探索‘长生诀’,最后再宝贝平分,嘿嘿,你觉得现实吗?我直接把你干掉不就不用瓜分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莫非,我零毛叟看起来像个傻子?”零毛叟狂笑道,贬低着对方的智谋。 “问题是,目前你自己才只有这一颗,单独一颗不顶用,剩下的四颗你没有,也是枉然和徒劳。杀了我,你就失去了线索,自然更找不到。”唐党阳反驳辩论道。 零毛叟晃了晃脑袋想了想,随即痛快的给出了个决定:“好,算你小子鬼点子多。让我提供水晶球,可以,但是到时候‘寿与天齐’界门被打开之后,我必须第一个进去。你肯答应吗?”零毛叟问道。 “没问题,只希望你不要过河拆桥。”唐党阳道。 “切!我一把年纪,还逗你这么个毛头小子不成?待我运用水晶球,来窥探一下‘长生诀’的秘密最终被谁拿到了,哈哈,看看是不是我。”零毛叟再次发功启动水晶球,令其预示“长生诀”的归属结果。 只见,透明的水晶球表面,一只通体金黄色羽毛的彩翼凤凰展翅高飞,附近的背景环境却什么也没有,是一团朦胧的混沌与迷雾。 “这是什么情况?就显示一只发光的鸟?这只鸟跟‘长生诀’有关系?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这预示的未来不准。”零毛叟不解地自问自答。 尽管过程迂回曲折、跌宕徘徊,可是最终零毛叟和唐党阳还是达成了一致,零毛叟交出水晶球并加入唐党阳的寻宝团队,双方共同合作,平分宝贝,一起“长生”。 此刻,闭气的时限已达到唐党阳所能承受的极致。 “我……快不行了……”唐党阳痛苦的鼓着嘴巴说道,生怕魂力不济,呛水溺亡。 “哦,差点儿给忘了,我这就送你出湖上岸。”零毛叟赶紧发功施救,踏水升腾,将唐党阳快速带出了蜂巢宫阙以及水面。 由于时间早已超过一炷香,原本留守在岸边的小介隐早已不见了身影(踪迹)。 “不得了!隐儿,隐儿,你在哪里?隐儿,能听见吗?”上岸后的唐党阳环顾四周、东张西望,力求见到小介隐,可无论如何呼喊,小介隐始终没看见。 无奈之下,唐党阳猜测小介隐应该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按照先前的约定,他已经回鹊仙岛去找黎露了。若真是如此,倒也不妨事,自己回鹊仙岛之后,也许就能碰到他了。 然而,令他万万不曾料想到的是,这一次与小介隐的分别,几乎成了永别。今后,当他再一次与小介隐重逢的时刻,也将是他的生命走到终结与尽头的时刻。 秋风萧瑟,堤岸空空,植物密集,唯独缺少了曾与他朝夕相伴的小介隐。 此情此景,不禁让唐党阳联想起了一件题外野话,小介隐目前尚未领会“曲线射杀”的暗器绝技,不知何时才有机会继续传授给他。 虽然平日里唐党阳对小介隐的态度格外的严厉,但是唐党阳对小介隐的心,却是温柔的。其目标,从最初,只为报答介子推大侠以身救徒的侠义情怀,到如今,已与小介隐产生了亲如父子的深情厚谊。 话分两头,小介隐由于年龄尚小,虽然知道鹊仙岛深居南海,也知道根据太阳的方位去辨别方向、一路向南,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的走法,也不具备漂洋过海的深厚功法,甚至没有充足的银两钱财。绝望的他,一个人显得很无助、很沮丧,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知他一个人误打误撞,一路瞎走,走了多久,直至走到了越国境内的会稽山边,突然,山野密林中,一只华南丛林虎从会稽山中冲了出来,那劲头,可叫一个凶猛。 正当猛虎奔跑即将朝着小介隐扑上来之际,一团熊熊烈焰的火球从暗处射了出来,“轰隆”一下砸在了老虎的身体上,那只活蹦乱跳的老虎当场就熟透,成了烧烤成焦炭的老虎肉。 这场面,把小介隐着实惊吓了一个狠的,心想在这么个荒野地域,居然还有高人搭救,真的是太幸运了,自己的命真好。 “喂,小毛孩,帮忙把那头老虎肉给我拖过来,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找块荤腥可真不容易。别害怕,死老虎没啥好怕的。”树林边缘的一处草丛中,一个老年男人的嗓门传来。 小介隐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一位蓬头垢面、白发苍苍、络腮胡须一大把,头发上还满是树叶和脏东西的老头儿,个头很矮很矮,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双腿已经没有(不连接在身体上),手也只剩下了一只,正艰难的把那只独手撑在地上弹跳行走。 小介隐立即缓过神来,也不再畏惧害怕,一把抱起烧焦的老虎肉拖过去给那边的老头儿。 老头儿看到老虎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猛的一个撑地弹跳扑了上去,趴在老虎躯体上疯狂的啃食咀嚼。 “老爷爷,刚才,谢谢你救了我。您也是修仙界的前辈高人吧?”小介隐望着这位老大爷,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要不是这位前辈高人碰巧在场,要不是那团火焰来得及时,现在的局面就会是活老虎正在啃食着自己的肉了。 “嗯?你个小毛孩子也懂修仙?”络腮胡子白发老头被小介隐的话给惊到了,没想到了还遇见了个懂行的人,当场停止咬肉,抬头凝视着小介隐说道。 “当然懂啦,别看我年纪小,这些年,我可跟过不少的修仙界师傅们学习过悟道飞升的经卷和许多功法的法门呢!”小介隐怡然自得地说。 “哼,什么修仙界师傅,你碰到的,只不过可以勉强称之为‘业内人士’而已,那都算不上是什么师傅。”老头儿听得有点不爽,不以为然,很不屑地答复道。 “老爷爷,您这话是何意呀?对了,您的双腿,还有一只手臂,怎么都不见了,是曾经受过伤吗?您都这样了,还有这么强的功法,您可真厉害。”小介隐直言不讳地袒露心声。 “这个嘛……说了你个小毛孩子也不懂,少问!你这是迷路了吗,年龄才几岁的小娃娃,怎么孤伶伶一个人在野外走动?哦,我猜到了,你是被你的某个师傅给抛弃了,哈,你说我猜得对不对?没关系,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抛弃了你,我愿意收下你,也好让你搞明白什么样的修仙人士才配得上‘师傅’的称谓(头衔)。对了,以后啊,你也别喊我爷爷、爷爷的,我的名字叫‘炙阳罗刹’,你就叫我罗刹师父吧,叫什么爷爷,别把我叫老了!”老头儿非常直率地调侃道。 老头儿的心中倒也窃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在这令人绝望的会稽山荒野,竟然能找到一个有修仙基础的孩童做徒弟,自己的绝技和衣钵,总算有了传人,百年之后就不怕带进棺材里了。 原来,十余年前被打落唐古拉山深渊崖底的“炙阳罗刹”并没有死,只不过手脚倶残,身受重伤。此番,他的弦琴(古筝)法器也不在身边,兴许也早已遭到了破坏。 小介隐对于这种场面丝毫也不陌生,又一个主动提出要收自己做徒弟的,自从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双亡,之后已经发生过多次这种事。原本小介隐也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但是此时正值唐叔叔身死,唐叔叔生前待自己恩重如山,哪里有心情去考虑这种拜师学艺的事,尽快赶到鹊仙岛汇报黎姑姑才是唐叔叔的遗嘱。于是,小介隐当机立断,拱手作揖礼貌拒绝。 “老爷爷……哦不对,罗刹师父,哎,也不对!我目前有急事在身,需要赶去鹊仙岛报信,暂时还不想做您的徒弟,请您原谅。”小介隐委婉地说道。 “小娃娃,休要跟我扯犊子,甭管你说的是实话还是耍小伎俩来框(蒙骗)我,我一大把年纪了,都不会受你蒙蔽。首先,你是个无家可归的修仙弃徒,这点没猜错吧?光凭这点,你就哪儿也别想走,今后跟着我,就对了!你服侍我吃饭洗澡睡觉,我教你旷世的仙家神功。”炙阳罗刹犀利地说,把这小毛孩子强行扣留。 炙阳罗刹的行事风格就是一意孤行、唯我独尊,完全由不得别人说什么,听不进任何话,他只信自己。 “啊?这怎么行呢,老……”小介隐惊恐道,却无力抗拒。 光阴似箭,弹指一挥间。 大约一周之后,唐党阳、黎露以鹊仙岛的名义,满世界的广发“寻人贴”,向大陆的各大门派、各路修仙人士寻访小介隐的讯息。 其实唐党阳早在那次与小介隐在空灵湖岸边失散之后,就第一时间登上了鹊仙岛,只是迟迟并未等到小介隐的归来。 世人在忙忙碌碌间,半年的光景一晃即过。 此时,位于河西走廊的静霞山庄里,一名已经有半岁大的男婴,正在被阴风散人高举木勺,灌入牛初乳喂养。这名男婴,被阴风散人取名为东拓,并大胆的赐其姓氏为唐。阴风散人只收徒弟,不认假儿子,这是他的原则。在阴风散人的内心深处,依旧深爱、思念、回忆着他的亲生骨肉——阴太白。至于女儿阴悦悦,受到时代重男轻女思想的桎梏,倒是使阴风散人并没有多思念。 苗疆地域里,与唐东拓同岁、几乎一样大的另一名女婴,正在控兽谷谷主痴念生和夫人阴悦悦的悉心照料下,享受着整个修仙界最幸福小公主的奢华待遇,摇摇床轻摆,多名侍女伺候身旁哺乳,附近歌姬吹奏的儿歌低吟。这名女婴,被痴念生定名为小园,意在表达自己向往的正是与阴悦悦朝夕相伴的这座“伊甸花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七回 第三十七回 经历了这半载的烽烟沉沦,全天下的修仙世界似乎步入了罕见的沉默与寂静阶段,各门各派都忙着韬光养晦、整顿内务,纷扰渐少,兵戈日稀。 比方说,天一派的普通弟子们,早已全身心的投入到巴结门徒老三的阵营中,人人都明白,如果站错队、进错组,未来是会被新掌门给穿小鞋的。就目前看来,众多鼠目寸光的弟子普遍认为门徒老三接任掌门理所当然,所以都投身到这一组别中,毕竟“天一子”早就明确指出门徒老三就是接班人,并从未更改。 一日,自知时日无多的“天一子”召集来黄靴、门徒老二、门徒老三,于天一派的会客大厅内,准备考验测试一下这三个徒弟。这种形式可以更加直观的对比出三个徒弟的能力,比议事商讨从效果上强得多。 “徒儿们,为师老啦!不行咯!为师年轻时,曾名义上一统天下正派,只为求得一个安宁的修仙环境,盼着自己及徒弟们早日悟道飞升。不料近年来,静霞山庄的阴风先生权力欲望日盛,裹挟走了包括滴水洞在内的多家正派,我派逐渐式微。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由盛转衰是每一个门派都必然会经历的发展过程,为师已经看淡了。今日邀请你们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假如为师某一天驾鹤西去了,今后你们当上了天一派的掌门人,会怎么做,采取什么措施,如何来管理和经营本派?你们各自分别谈一谈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不必拘束,畅所欲言。”天一派掌门人“天一子”胡须颤抖着说。 与“天一子”相向而站的三位徒弟,互相之间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她,用眼语表达了一番受宠若惊的惊骇之意。 “既然两位师弟都不肯先开口,我是大师兄,那么我先来说。假如让我当上了本派掌门,首先我会遵照师父的遗愿,继续一统天下正派,争取联合中立阵营,并力争扫灭魔教、肃清邪派。要当掌门人,就当一个有责任感、有正义感、顶天立地的天一派掌门人。”黄靴义正言辞地说。 黄靴说完后,现场好一段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沉默,不知是为什么。 直至过了老一会儿,才有人继续发声。 “那个……我是二徒弟,那么接下来,我来讲几句吧。我……我……我觉得吧,本派如果能在乱世中明哲保身、长治久安,固然是最最重要的。保护好每一个徒子徒孙的性命安全,尽量做到与世无争,才比较有意义。额,徒儿无能,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望师父还是另选贤能担此大任吧,例如三师弟,我觉得就很合适、很靠谱。”门徒老二唯唯诺诺地说道。 “师父,对于今后治理本派这件事,徒儿没什么可说的,徒儿的心意与您一致,您心里也都明白。师父平生最看重的,就是本派‘天一道’功法的最高境界‘炁体源流’,若能凭借此功法光大本派,则是最佳选择,徒儿懂的。”门徒老三知书达理、文质彬彬地说道。 当“天一子”听完三个徒弟的发言后,脸上流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而且,单单唯独在门徒老三说完之后,才显露这么一种表情。 “很好,你们都很棒,都很优秀。好啦,今天就聊到这,各自回房打坐修炼去吧!”做师傅的连连点头,用温和的语气哄着徒弟们散开。 三位徒弟恭敬的出门退下后,走着走着,就分别挪到了道路的两侧。 三人刚走出会客大厅的大门外,门徒老二和门徒老三马上就肩膀搭着肩膀靠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说有笑、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俩的哥儿们感情或义气,显得不太正常、非同一般。 而走在道路另一侧的黄靴则是孤身一人,斜眼望着二师弟和三师弟那副猥琐的窘态,心中有苦说不出、有怨不能放。 而此时的鹊仙岛,庭院围栏的石杠上,黎露与唐党阳正背靠着背,倚座在那里,小介隐一直没有消息,心中无尽烦忧。 “夫君,这些天,我们向中原都发了这么久的‘寻人贴’,却还是杳无音讯。你说你,无非就是去了趟空灵湖夺水晶球,怎么就把一个大活人给弄丢了呢?”黎露情不自禁的又发出了一个女人本能的唠叨。 “娘子,你怎么又……哎,在进入湖底之前,我也没有把握,不知能不能成功说服零毛叟前辈,甚至怀疑会身死湖底,所以故意不带隐儿下去,更何况,隐儿没有没有我这样深厚的魂力与水性。”唐党阳再次解释道。此前这过去的半年光景以来,黎露已经盘问了这件事很多次,唐党阳却始终不厌其烦地解答。 “哎哟!”突然,黎露捂着自己的肚子嗲声嗲气地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娘子?肚子不舒服吗?”唐党阳吓了一大跳,连忙嘘寒问暖道。 “他踢我!”黎露眯着眼睛叫道。 “什嘛?你又怀上啦?哈哈,太好啦!我说这些天,你这肚子怎么又鼓大了些呢,还以为你又长肉发胖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真调皮!”唐党阳望着娘子黎露调戏道。 “不瞒着怎么给你惊喜呀?当然要多瞒你几个月啦!只可惜,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那样……不见了。”黎露表情变幻的很丰富,从欣喜、嘚瑟,再到失落、难过。 “娘子,忘记过去的那些个不愉快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老是回忆那件事,会让人伤神,不值得的。我们要努力把这第二个孩子给照顾好了,这次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唐党阳道。 “嗯嗯!”黎露抿嘴一笑,答应道。 “接下来的这几个月,我也就先不出岛了,等你分娩产下我们的宝宝之后,我再约零毛叟前辈去寻找其它玄晶矿石的下落。”唐党阳道。 “对了,都忘记问你了,‘木’属性和‘火’属性的玄晶矿石,现在有消息了吗?”黎露问道。 “原本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在三周以前,零毛叟前辈用水晶球为我卜算了一下未来事件的预兆,‘木’属性的玄晶矿石已经成了一圈碧玺手链,佩戴在西域妖怪‘天榜三男’中的老三的手上,并预言我可以拿到它。‘天榜三男’中的‘采花上仙’水蛭男,是个性情多变的风流妖怪,听起来觉得挺凶险,但是预言都说了我能成功,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火’属性的玄晶矿石,水晶球只显示出了一位已故前辈的名讳,并没有预示出其它任何画面,也不知代表着什么意思,那位前辈的名字叫做‘炙阳罗刹’。”唐党阳道。 黎露颇为震惊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心中却不由得惊起了某种忐忑的波澜。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沙漏流转,夏过入秋。 鹊仙岛的一处庭院屋舍内,又逢黎露临盆生产,又是唐党阳在一旁守护,多么熟悉的画面,大约九个月以前就发生过这同样的一幕,当时,女乞丐还充当接生婆的身份在场。不一样的,则是这次唐党阳请来了岛上专业的接生婆,还邀请了郭玲等岛上的众多的女弟子,共同围绕在房屋内外拱卫,生怕再遭遇台风之类突如其来的怪事。 由于“玉女祖师”和“涅槃天尊”前不久偷偷摸摸的携手云游去了,故岛主“玉女”此番并未到场。 “露儿姐姐,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患难与共的好姐妹,你啥也甭管,只需躺在里头使劲生,把婴儿生下来就行啦!别害怕,外面有我们这么多姐妹们替你守着呢!这回保准不会有事。”郭玲站在屋外众多的女弟子人群中,笑容满面,向着屋内的黎露叫唤道。 郭玲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平日里除了跟“玉女祖师”关系好以外,跟其他同门师姐妹关系都不算太融洽,这里头也包括黎露。所以在这种背景下,郭玲喊出这么一句暖人心的话,看似温馨,实际与气氛很不协调。根据郭玲与黎露的私人感情,她俩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好,她这一喊,站在周围的其他女弟子纷纷觉得很奇怪,都用诧异的眼光盯着她看。 不一会儿,房子里面就响起了黎露疼痛的叫声“啊——”,一位崭新的婴儿即将诞生。 经过了接生婆和唐党阳的一番折腾,孩子总算被黎露给生了出来。 这一回,生的是一名女婴,刚生下来就被接生婆用温暖厚实的红布包起。 只见那位接生婆当场开心地叫起:“黎露姑娘,恭喜恭喜呀!和您一样,生的是位小仙女。” 谁知,就在这时候,一个蒙着面纱、头包黑布的白衣人从屋顶上突然跳落,并以奇快的脚法和步速强行冲进屋门,“啪”的一下,一掌劈死了接生婆,然后抓起婴儿就往外跑,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个白衣人如白驹过隙、风驰电掣般,一个金光闪过,立即飞身不见。 “谁?那是谁?”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力制止的唐党阳,疾速冲了出屋门,眉头紧锁,愤怒地咆哮道。 直到这时,现场才有少许女弟子们哭诉和尖叫,其中一名女弟子说:“天呐!太可怕了!刚才……那是什么人?真的……好快,我都没看清。” “啊——!吓死我了,我看到了那个人,他蒙住了脸。”另一名女弟子惊呼道,边说,边瑟瑟发抖。 “呜呜呜呜……呜呜呜,完了完了,露儿姐姐的孩子又被人抢了。”个别心肠好的姐妹搞懂了发生了什么,为黎露感到难过。 现场瞬间乱做了一锅粥,唯有郭玲站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抬起衣袖遮挡住她涂得通红的殷桃小嘴,正在无声的窃喜、发笑。 屋门前,唐党阳发直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泽,无比的绝望与空洞。 屋内,躺在床上的黎露不惜硬挺着刚刚分娩的身躯,强行运功跳了起来,嘶哑着喉咙唾骂道:“不!不!不——!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狗贼?上一回借着台风夺走我的孩子,这一回又来了,我知道是同一个人干的,可究竟是‘谁’?” 每当黎露失态的辱骂别人时,看上去都有一种泼妇般的嘴脸,但是细想,若把这种事无论换在谁的身上发生,那个人也必定同样会变成泼妇,除非,那个人没有感情。 因此,黎露的这种失态并不能佐证她是个没心没肺的泼妇,恰好相反,她的疯狂与无助,衬托出她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孩子的好母亲。 鹊仙岛外,隔海相望的大陆另一端,那名蒙着面纱、头裹黑布的白衣神秘人,正是静霞山庄的掌门人阴风散人。时至今日,他的的确确果然变身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变态!专门抢别人的婴孩来玩,而且专挑唐党阳、黎露夫妇下手。 至于阴风散人为何每次都能抓准时机,在黎露刚好即将临盆的时候下手,很显然,他必定是找了个暗通消息的内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黎露小丫头片子,当年,你抢我‘定魂珠’,逼得我凶性大发,亲手断送了我儿子的性命,这次,我也要让你体会同样的痛苦,血债血偿!”阴风散人贴胸抱着红布女婴,一个人站在海岸边自言自语地发泄着,狂笑不止,并接着说:“你的第一个孩子已经成为了我忠实的奴仆与徒弟,这第二个该如何处理,才能实现对你最大程度的伤害呢?让我想想,嗯,你的长子唐东拓的使命已经定格为长大之后杀死你,儿子杀亲生母亲,这个计划堪称完美!那么,你的女儿,如果也让她去杀死你,就显得没有创意。这可怎么办呢?咦!有了,促使他们相爱,让你的儿子将来娶你的女儿为妻,让你的血脉丧失伦常,这主意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年过花甲的阴风散人,在修仙的道路上折腾(忙活)了大半辈子,从联手义弟“炙阳罗刹”设计铲除异己,到孤立天一派称雄整个正派阵营,数十年过去,到头来,只不过使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关算尽的变态疯子。 也许他的疯癫与变态,他自己还感觉不出来,实际上,他已经彻底疯了,疯得不要不要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八回 第三十八回 这名女婴,在被阴风散人抱走的数月之后,被取名阴梦溪。 阴风散人唯有对外谎称这是他自己的亲孙女儿,方可让这名女婴受到自己手把手的言传与身教、最贴心的关爱与照料,从而“养孙女防老”,以求自己百年之后,为自己留一个衣钵传人。 任凭那季节更替、年华飞逝,不变的,是阴风散人的野心。 抓来女婴的这个步骤,被阴风散人看作是他人生又一次腾飞的临界点(起跑线)。 从那以后,阴风散人便夜以继日的为这两名婴儿操劳和忙碌,从小培养和撮合阴梦溪与唐东拓的发小感情,以助自己的邪恶计划能在将来的某天圆满达成,阴风散人为了那个邪恶的目标,孜孜不倦地不懈努力、付诸实践。 秋风萧瑟,碧海潮生。 距离女婴被抢夺已经有些日子了,鹊仙岛上,正在上演着一幕凄惨的眷侣别离。 海岸边,浓妆淡抹的黎露,正伸出食指,颤抖着指着身前不远处的唐党阳的额头,毅然决然的驱逐着自己的夫君,果断地低声道:“我是一个不祥的女人,我克夫,我克子,我克女,我克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夫君,你走吧,离我越远越好,今生都不要再回来,我……也不再见你。” 唐党阳那直勾勾的眼睛,久久注视着面前的这位结发妻子,一动不动,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想和娘子倾诉,却迟迟沉默不言。执手相看泪眼,却无语凝噎。 莺雀耳语,海鸥鸣叫,唐党阳深知娘子的心灰意冷,深知娘子的肝肠寸断,无须狡辩,不必留恋,徘徊无用,停留为谁? 最后,唐党阳发出了最后的告别之音:“娘子,事已至此,今后的日子,你要多保重。我的余生,将只有三件事可做,再无其它。第一件,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必须找出劫掠走我们孩子的真凶,那个凶手如此的灭绝人伦、惨无人道,我发誓必手刃此等仇人。第二件,整个修仙界,我们夫妻俩是距离‘长生诀’最终的秘密最接近最接近的人,我愿意用我余生大部分的精力去追寻它,一旦有朝一日被窝拿到了‘长生诀’不老之法,我定当第一时间将它赠予娘子你,以报娘子对我的赤诚恩情。第三件,我的命是介子推大侠给的,隐儿是他这辈子最看重的人,同样,也将是我最需要去关心照顾的人,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你自己决定。你我夫妻缘分言尽于此,此生,不要再来找我,永别了。”黎露由于接连失去两个新生的婴儿,已经万念俱灰,不想再爱,宁可说出决绝的话,也不忍心再给唐党阳带来任何厄运。 说罢,黎露朝着鹊仙岛药林深处走去,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绿树红花的遮挡与掩映中。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无尽的潋滟或涟漪,借着一叶扁舟的暗渡,唐党阳离开了自己已常住数年的鹊仙岛,奔着海水的另一头而去。此生余下的日子,他已立志去完成那三件刻苦铭心的大事,那三件事将成为他的精神唯一的寄托。 自从“炙阳罗刹”在会稽山将小介隐强行掳走,这几个月以来,罗刹丝毫没有松懈对小介隐的功法传授。 会稽山阴的一处小村庄里,有一座古刹凉亭,名曰“兰亭”。兰亭之内,罗刹师父正在教导着他引以为傲的这位传人。 “小屁孩,来,为师我手脚尽废,弹不了琴,你过来,为师教你拨弄琴弦之术,凭借魂力将诸天造化渗透于琴音之内,再辅议自身经脉回路的独有天赋,便可大范围击杀大量敌人,杀人于无形。此乃我辈修仙人士功法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若想更进一步,唯有脱胎换骨、白日飞升,登临仙界之后,方能突破限制。”罗刹师父单手撑地,立身于亭内摆放的一把古琴前,认真地讲解道。 “罗刹师父,我知道您的琴音功法厉害,可是,我不想平白无故的乱杀人,能不能不学这个,学点别的呀?”迫于罗刹师父的凶残和威慑,小介隐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挣扎和抗拒。挣脱不开“炙阳罗刹”的束缚,也只能将计就计、悉听尊便了,况且罗刹师父对自己也没有恶意,仅仅是想收自己为徒而已,反正现如今哪里也去不了,何乐而不为呢? “这怎么行,当然要学,为师当年用的那把宝琴早已毁坏,这把琴乃是越国兵器匠人欧冶子所铸,虽不是什么神物仙器,也绝非凡品,拥有很强的音律杀伤力。小屁孩,为师知道你不肯学,一心想着去南海鹊仙岛给人通风报信,要不这样,为师许诺你,待你学成我传授给你的这招魂力融于琴音的功法之后,为师就放你走,还你自由之身。你看如何?”罗刹师父刚猛刻薄,竟也有妥协的一面。 “此话当真?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介隐把头一偏,捡了个鸡毛就当令箭,很巧妙的利用了罗刹师父对他的宠爱,开始撒娇了起来。 “哼,你这小屁孩,为师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不会耍赖!对了,再嘱咐你一句,为师这人好面子,今后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要跟人提起为师的大名,也不要透露你认识为师,就当从未见过。若是让全天下的名流都知晓为师如今的这副窘迫的丑态,还不笑掉大牙吗?若是让我的仇家查到了我的行踪,为师就会很危险;若是让为师的结拜义兄阴风散人得知了我还活在世上,还变成了残废,为师更没脸见他,我拉不下这个脸!”罗刹师父叮嘱道。 然后,“炙阳罗刹”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教导小介隐拨动琴弦,先熟练该怎样去弹琴,控制节奏,掌握音律、音色、音符,再尝试催动魂力与琴音相结合。 长此以往,一来二去,师徒俩夜以继日的教与学,数十天过后,原本就颖悟绝伦的小介隐,自然不会被这种琴音魔功所难到,渐渐的,终于学有所成。 但是,目前的小介隐,仍不能算完全领悟掌握琴音魔功的奥义,故罗刹师父暂且还不能放他离开。 江湖琐事,修仙杂谈,饕餮岁月,潜移默化。让我们把目光再次转移到正派魁首——天一派内。 这一日,正值天一派一年一度的“祭天、祭祖大典”。 天一派的演武广场上,场面恢弘,人员众多,全体门人弟子都在各司其职,准备着供奉上天、道祖的祭品,以传递“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无为心性。“祭天、祭祖大典”被天一派看成是一件很大的事,整个过程的细节都要求得很严苛,力求体面,这也是天一派一贯以来的传统和礼仪。 正当大家伙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徒老三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满脸愁容的样子,奋力呼喊道:“不好啦!大家快停一停、停一停,先听我说。” “我说三师兄,哦不是,代掌门,你有话就快点说,大家都很忙呢!”一名正在抬祭品供果的师弟敷衍道。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师父——‘天一子’老人家,在他的卧房被烈火焚烧,以致于火中坐化,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门徒老三哭喊道。 那名抬供果的师弟,果盘当场应声摔落,面容僵硬,瞪圆了双眼,彻底崩溃。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颇为震惊,一个个赶紧搁落手头上的活,向着师父的卧房猛冲而去,现场一度陷入了嘈杂与混乱。 当众人跑到“天一子”的卧房前,火势早已被之前赶来的人扑灭,此时,房屋早已化为灰烬,烧得只剩木炭,师父的遗体也已化作了骨灰,甚至都没有片甲的残存。 “怎么会这样?这火是哪来的?我们天一派几十年来都未曾失火过一次,怎么今日刚逢祭典,师父的房屋就被烧毁了呢?这火,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的不成?”一名小辈弟子说道。 “师父就这么走了?一句遗嘱也没有?”门徒老二痴呆着望着烧焦的屋舍残骸,咕哝道。 这时,闻讯赶来的黄靴,精神亢奋地冲了进去,在屋内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寻找了一番之后,黄靴再次冲了出来,望着门徒老三大骂道:“畜生!没想到,居然是‘你’做的!师父生前待你那么好,你居然下得去手!” “什么?什么我干的?黄靴,你可不要在那里胡扯,少跟我血口喷人!虽然你是大师兄,可是我才是代掌门,师父不在了,我说了算!”门徒老三气愤地怼道。 “我且问你,本门有一卷镇派秘笈的书籍,雕刻于上好的锦缎上,名为《天一道》,对不对?同时,这卷《天一道》的最高境界功法,名唤‘炁体源流’,对不对?而且,全派上下谁人不知,《天一道》只属于掌门人,旁人不可偷窥借阅。历代掌门向来是寸步不离的随身携带,那为何,师父都已经被火化了,可是在他身上却没有那卷帛书?”黄靴严厉且严谨地批判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火势这么大,跟着一起化为灰烬了也不为奇吧?”门徒老三反问道。 “哼!还敢狡辩?你敢带着全体师兄弟们,去你自己所住的宅子里搜查一下么?你什么都不要说,直接回答,敢还是不敢!”黄靴气恼地问道。 “怎么?你怀疑是我偷走了师父的《天一道》?我堂堂天一派代掌门,师父钦定的掌门接班人,我犯得着吗我,就为了‘炁体源流’?搜就搜,有何不敢,我问心无愧。”门徒老三慷慨激昂地嘟哝道。 结果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无须详细陈述了。众多的门人弟子跟随着黄靴大师兄的脚步,踏入了门徒老三的寝室,在他的居所里翻了个底朝天之后,终于在床板底下的一处暗格中,找到了那卷《天一道》。 众目睽睽之下,赃物出现,证据确凿,就连向来站在门徒老三这一边的门徒老二,也当场变节,只见门徒老二伸手指着门徒老三,略带凌辱意思地唾骂道:“啧啧啧,三师弟啊,真看不出来啊,看来师兄平日里是把你给宠坏了,你为了早点继任掌门宝座,这就等不及了嘛?居然忍得下心,对师父下此毒手!你……简直不是人。” “二师兄,你说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没有,不是我啊!”门徒老三仍在为自己辩解开脱,却百口莫辩。 黄靴这时又站了出来,问道:“我派本有两件镇派法宝,除了《天一道》帛书,还有一颗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玄晶矿石,那颗矿石曾经供奉在‘天一宝塔’的塔尖顶部,如今去了哪里,你敢说吗?” “哦——!我懂了,原来是‘你’想陷害我,‘你’才是杀死师父的真凶!”门徒老三急中生智,看破了黄靴的阴谋,急忙脱口说出。 “呵呵,省省吧!《天一道》是从你的床板底下搜出来的,玄晶矿石的事你只字不提,现在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你也是够了!”黄靴嘲讽道。 围观的众多师兄弟也极力站在真相这一边,此时此刻,从门徒老三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不再具有可信度。相反,门徒老三越解释,越像在掩饰,越描越黑。 在旁人看来,门徒老三为了使自己的罪行得到开脱,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 “三师弟身为代掌门,欺师灭祖,知法犯法,偷盗本门镇派秘笈,弄丢玄晶矿石,罪行昭昭,就交给全体师兄弟来审判吧!我黄靴行得正、坐得直,容不得别人的半点污蔑和损毁,刚才三师弟说我诬陷他,那好,我愿主动离开天一派,好比被逐出师门那样,彻底从本派除名,以此来证明我自己的清誉和名节。假如是我有意诬陷,损人总该利己吧,师弟们大可以睁开雪亮的双眼好好看看,我为本派抓出了三师弟这个杀害师父的凶手,我黄靴究竟得到了什么好处!”黄靴面向全体大众,声泪俱下地说道。 随后,黄靴脱下了天一派的冠帽与长袍,空着手,主动离去,不带走天一派的一片云彩。 这个动作赢得了全派上下的一致好评,许多师弟甚至为黄靴感到不值,甚至替他哭泣。回想起曾经天一派发生的杂事种种,黄靴始终刚正不阿、忠心护派,却遭到师父及同门师弟一次又一次的冷眼。众多师弟们当中,有的人看得很透,对于他们的黄靴大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知肚明。 “你个欺师灭祖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必须赶紧被我派除名。”接下来,门徒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门徒老三身上,决定将门徒老三逐出师门,让他成为永远的弃徒。 黄靴的除名和出走是为了证明其自己的清白,也是他自己自愿。而门徒老三的除名,就是集体的意志体现。因师父惨死、《天一道》被盗,门徒老三此番东窗事发,落得个被同门师兄弟们收监关押的下场。 自此,“天一子”生前最器重、最倚仗的三个徒弟,已经有两个被开除,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有资格继任掌门之位,那便是一直默默无闻、庸庸碌碌的门徒老二。 几天过后,解决完师父骨灰的丧事与葬礼,新上任的天一派掌门人门徒老二,在完成了接任仪式,当上新掌门人之后,首先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对囚犯门徒老三采取毁容的刑罚。欺师灭祖偷盗镇派宝物,若不施以严酷的极刑,不足以震慑全派弟子,不足以稳固纲常。 由于天一派属于道教修仙门派,力主清静无为的宽容理念,因此没有设置死刑门规。 看似宽大的毁容处理,其实已经是对门徒老三最为严酷、最为残忍、最为恶劣的处罚。 就这样,天一派从此进入了门徒老二治理下的浑浑噩噩衰落时代。 遥想几天前黄靴出走时那孤独的背影,就这样定格在了天一派同门师弟的脑海里,从此便漂泊在了江湖间,做了个与世无争、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直到数月后,当他行至西南苗疆一带,同控兽谷谷主痴念生发生了一次风云际会的邂逅,这次偶遇彻底改变了黄靴的一生。 正所谓英雄相惜,痴念生与黄靴一见如故,双方仅仅几句交谈的话语,黄靴就归心似箭,痴念生就礼贤下士。个中细节,不便透露,留给后人评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三十九回 第三十九回 与天一派掌门易主几乎同一时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蜀山一带的万灭神殿,其教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当他闲来无聊,巡游蜀山后山之时,误入一个神秘的山洞。 教主在黑暗的山洞中看不清道路,于是施展各种强劲的功法以发光照明,顺便预防不测,以免山洞内有野兽妖物或者其它什么有可能伤害他的东西。不料,功法这一施展,无心无意间,撼动了几许上古时代天庭画在此洞的封印符咒。 随后,一股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开启了与教主今生机缘的第一次交流。 “啊——!很强的一个年轻人,功法不错嘛!八百年啦,自从上一次有人闯入我这里,你是从那以后的第一个新人。年轻人,我若能助你成为这天下间实力第一的王者,并加速你的修炼,使你早日修成正果飞升成仙,你可愿意帮我冲破封印,救我出去?”那个声音响起。 教主思考了片刻,火速答应道:“神魔圣贤在上,我一介凡人,若能得到神魔圣贤的指点,成就那天下第一的实力,那么我愿意为神魔付出我的一切。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教主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极好的了。学习我魔族功法同样也需要一定的时日,单凭你目前的功法底蕴和身躯体魄,恐怕需要学习几年到几十年的时间,你可有这份刻苦钻研的恒心和毅力?”地底声音道。 “有!我只求修真成仙,成为天下第一,任何辛苦、艰难我都无所畏惧。”教主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从此,蜀山的这片后山,就被教主设置为禁地,除教主本人以外,无论本教弟子还是他派门人,只要是人,就必须阻止其进入。 话分两头,在某个艳阳高照的晴天,苗疆控兽谷内,痴念生携手压寨夫人阴悦悦来到周边附近喀斯特溶洞游玩散心,女儿有奶妈在家照顾,不受羁绊。 “夫人,慢点走。这山路崎岖,你身体有这么虚弱,还偏要出来,待在家里好生修养才对嘛!”痴念生话音柔和地絮叨着,表达出对阴悦悦肆意外出的不满情绪。 “整天在家关门闭户的躲着藏着,跟坐大牢一样,谁受得了啊?哼,再说了,我又不是你笼子里的野兽。”阴悦悦已经习惯了在痴念生面前撒娇。 这时,正当二人打情骂俏的边走边说,即将步入溶洞洞口时,天色忽然彰显异象,有星辰闪烁、流星陨落,空中的云霞光芒也越发的变幻莫测。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阴悦悦惊恐地望着痴念生问道。 “夫人别害怕,待我用‘文王六十四卦’来推演一下,看是何方魑魅魍魉作祟,还是其它什么原因。”痴念生道。 经过痴念生从衣兜里掏出三枚铜钱后的一番演算,真相或结果呼之欲出。 “大事不好,巴蜀方向蜀山剑阁一带,有沉睡万年的上古魔兽灵力搅动的痕迹,这才导致天色显现异象。但是仅仅这般强度,应该不是上古魔兽冲破封印逃了出来,只是同封印轻微的灵力碰撞,不足为虑,放心吧,没事的。”痴念生冷静而淡定地说。 正在此刻,从溶洞内飞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其中的那个男的还瘸了一条腿。 “嗯?是……是恩师!恩师,徒儿是痴念生呐!”痴念生望见溶洞深处飞出来的人当中那个男的说。 原来,那个瘸腿男人正是“涅槃天尊”。站在天尊身旁的那名看起来很年轻的娇小女子,便是“玉女”。他二人携手云游四海,偶然到此溶洞。 “原来是生儿,你已出师多年,不知近来可好?哦,对了,先说说要紧事,蜀山一带魔气纵横、直冲云霄,乃不祥之兆,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天下间必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发生,很可能还是灾难,想必你用‘文王六十四卦’也测算过了吧?”天尊虽然拄着拐杖,却威仪十足地说。 “是的,恩师,那接下来我们是否需要做些什么,怎样才能化解这场浩劫,如何规避灾祸?”痴念生向天尊请教道。 没等天尊搭上话,“玉女”满脸鄙夷的站了出来,望了望痴念生,又望了望天尊,而后对天尊说:“嘻嘻,还真没曾想。听说这位痴念生出身邪派控兽谷,如今还当上了谷主,这么个大名鼎鼎的魔道中人,居然是你‘涅槃天尊’的徒弟?” 痴念生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玉女”身上,望着这名看似年仅十几岁的小丫头上下打量,回忆了好久,方才记起,前些年曾在自己与万灭神殿合力攻打静霞山庄之时,见过此人,此人乃是鹊仙岛的扛把子——“玉女”掌门。 “哦,此事说来话长。痴念生是一位非常尊师重道的好徒弟,早年便已出师。俗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人各有志,他加入邪派,想必自有他的道理。更何况,普天之下的修仙人士只求长生与飞升,又何必纠结孰正孰邪乎?”天尊为痴念生打起了圆场。 “恩师,徒儿惭愧,愧不敢当。”痴念生显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玉女”这么一鄙视,现场气氛显得尤为尴尬。 “民女见过两位前辈,痴念生是我相公。”这时,为了缓解氛围,阴悦悦站了出来,向“玉女”和“涅槃天尊”恭敬地打招呼。 “哦,不必拘礼。对于天现异象这件事,咱们言归正传。化解灾难怕是不可能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招兵买马,聚集力量,待他日上古魔兽万一复苏,也好及时做出应对。对了,巴蜀一带,那不是魔教万灭神殿控制的地盘吗?”天尊侃侃而谈。 “不错,是万灭神殿的老巢。我控兽谷虽也同属魔教阵营,却一直被万灭神殿所看不起,若想打探更深层次的情报,唯有主动跟他示好,与他结盟,通过盟友的身份去窥探他的地盘,打听更多的秘密。”痴念生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天尊听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生儿设想的的确很好,不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也罢,咱们就说到这里,我们两个老朽就在此别过了,后会有期。”天尊道别。 痴念生与阴悦悦拱手相送。 问世间“长生”为何物,直教人执着始终。 划着船桨、驾着帆舟的唐党阳,抵达中原大陆之后,三思而后行,明确了一下自己的奋斗目标和行动方向。 小介隐一时没有音讯,抓走自己孩子的凶手也毫无线索,这两件事无时无刻的无不在困扰着唐党阳。当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继续追寻玄晶矿石的所在。 根据此前零毛叟水晶球的指引,唐党阳再次前往空灵湖约了零毛叟,二人携手,通力合作,准备去西域沙漠“天榜三男”的地界闯一闯,就算是刀山、油锅,再凶险,也得去。谁让“木”属性的玄晶矿石被充当成碧玺手链,戴在了“采花上仙”水蛭男的手腕上呢! 位于河西走廊以西、祁连山以西的西北大沙漠,瀚海阑干,燥热干涸。 艳阳高照之下,两匹骆驼在沙漠上慢吞吞的驰骋着,那两个坐在骆驼上的人,汗流浃背,甚至被烤得出油。 其中的一人,便是大胖子零毛叟,他服装可变、表情可变、姿态可变,唯独眼眶上的钢铁面具与肥肉泡始终不变。 “我说,小老弟,你扛不扛得住啊,到底?你看你,衣服都湿成啥样了!我看你这身子骨,怕是快不行了哟!要不,你把那几块石头留给我,你就别去受罪了。”零毛叟侧过脸去,盯着唐党阳打趣道。 “零毛叟前辈,冒昧的触犯一下您哈,请不要介意。您身上流淌下来的的猪油,可不比晚辈少哟!呵呵呵。”唐党阳风趣地讥笑道。 由于是零毛叟先开口挖苦、调戏唐党阳的,此番被回击了这么一句,非常合情合理,也不好发怒或生气,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要强忍着陪个笑脸,以表达自己的宽宏与大度。 “听说前方就是西域的边塞小城——‘采花城’,城主就是那‘采花上仙’水蛭男,到时候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哟!在这异域他乡身死殉葬我概不负责。”零毛叟戏弄道。这老东西的性格,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话音刚落,一名皮肤黝黑、手拄拐杖、下巴上长着山羊胡的老汉挡住了这两头骆驼的去路、老汉和蔼的大声喊道:“停下吧,别再往前走啦,前面凶险,不适合你们,请回吧!” “我们要去‘采花城’,这儿没你什么事,别挡路。话说回头,你也拦不住我们。”零毛叟驱逐着老汉,赶他走。 “哎——!是这么回事,大约在你们的前方五里处,西域修仙界‘天榜三男’中的老三——‘采花上仙’在这沙漠上建了一座城,叫做‘采花城’,专门物色路过的漂亮女子供他享用,以当作来客上交(缴纳)的‘买路钱(过路费)’,只有这样,才可放来客通过。尔等这一队远道而来的客人,全是爷儿们,没一个女的,我要是放你们过去进了城,‘采花上仙’会杀了你们的。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我自己也想活命,帮个忙,返回吧!‘采花上仙’也不想杀戮太多,我受他所托,拦住没有女子的队伍,也是无奈劝阻,各位听我一言吧,哎——!”老汉唉声叹气地解释道。 “你所说的,我们都清楚,我们就两个纯爷儿们,没女的,对不住了哈!”零毛叟显得很不耐烦。只见其坐在骆驼上,甩手一个掌风扇过去,直接把老汉给掀翻数丈之外,同时轻声吼出了这句。 “啊——!”随着黝黑老汉的一声大叫,已然人仰马翻的被掌风吹飞。 这一扇,仅仅是零毛叟并未伤其性命而已,摔在沙子堆里,难免会有些疼痛。 于是,两匹骆驼继续向“采花城”的方向走去,再也不受阻碍,势如破竹。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在他们面前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座城高墙厚的土城堡,这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真真正正的“采花城”。 “哇!目的地到了!”零毛叟高兴地欢呼道。 二人刚骑着骆驼踏入城门,就看到无穷无尽、无边无际个女子在城内各个巷子、屋舍间狂奔,有的开心,有的哭泣,有的疯癫,有的害怕,总之,女子多如牛毛,只不过情绪万千。 唐党阳跳下骆驼,顺手逮住一个女子,抓着她的胳膊,问道:“请恕在下失礼了,冒昧的问下,小妹,这里怎么这么多女子,你们在城内窜来窜去的跑什么呀?” 那名女子不予理睬,强行把胳膊挣脱,准备逃跑。 不料唐党阳又是一个大手捏过来,紧抓这位姑娘的肩膀不放,仍要追问详情。 “哎呀,你是外地来的吧?好好好,我告诉你,免得你拽住我不放,烦都烦死了。你能不能……先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松开?”那名女子道。 唐党阳赶紧收回了那只紧抓对方的手。 “我们都是这些年,陆续被人贩子卖过来的,也有一些是途径此地的商贾给进贡过来的,总而言之,我们都是被逼才生活在这儿的。这沙漠里,只有这么一座孤城,要吃的有吃的,要水有谁喝,我们女儿家还能去哪里?虽然城门是敞开着的,但是城主法力无边,跑不掉的,也没人想跑。今儿个一早,城主就下令要跟我们玩躲猫猫(捉迷藏)的游戏,让我们每一个女孩子先找地方把自己藏好,前提是不能出城。到了晚上,城主会亲自出来找我们,最先被揪出的一百名女孩就会受到惩罚,最晚被抓到的一百名女孩就会得到赏赐或奖励。所以,我们每一名女孩子都希望能藏得深一点,尽可能的让城主晚点找到。只要在城里,想永远不被找到是不可能的。”那名女子怕麻烦,不说又会被追问,还不如说了算了。 零毛叟和唐党阳听完,当场愣住了,互相之间交流了一下眼神,以示“原来如此”这么个意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回 第四十回 那名女子说完后,急忙调头逃跑,向城中远处的一个破庙方向冲去。 “眼下,我们是直接去寻找城主,还是怎么办?所带的干粮和水,已经不多了,必须就地补给。”唐党阳望了望挂在骆驼鞍上面的物资,向零毛叟问起。 “这还用思考?当然是直接去找水蛭男,问他讨要碧玺手链咯!水晶球都预示过了,他会把碧玺手链给我们的,水晶球对于未来事件的预测,不可能出错!”零毛叟有恃无恐地说,丝毫不把“采花上仙”当回事。 殊不知,“天榜三男”乃是妖族中的封顶级别,号称“幽冥”。先莫提这老三“采花上仙”,“天榜三男”当中的随便一个,功法都远超普通修仙人士千百倍,纵然零毛叟的功法深度已达大乘化境,但是在没渡劫飞升之前,仍旧不是水蛭男的对手。 “好,零毛叟前辈,我信你一回。人生难得几回博,无论生死,豁出去了。”唐党阳道。 此时的唐党阳,刘海与鬓发还是像往常一样飘逸生风,整个人透露出的气场依旧气宇轩昂,然而,他的内心世界早已颠倒错乱,一切痛苦的起因,皆只因一件事而已,那件事便是:两年间,先后两名亲生骨肉被贼人直接抢夺掳走。 对于孩子被抢夺这件事,唐党阳和黎露耿耿于怀,而且永远都不可能释怀,这是人世间最为深重的血海深仇,搅得他们夫妻二人每一天都如同度日如年般,肝肠寸断。。 唐党阳与零毛叟牵着骆驼,踏着小碎步,缓慢的游走于“采花城”的街道上,一路上观看着纷乱的女子和人群东窜西窜,也就屡见不鲜。 终于,他们在土城堡的核心地段发现了一处壮观的圆形碉堡土楼,这便是城主的府邸。 府邸大门外,并没有狗腿子看守,整个城堡内,似乎除了城主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男人或麾下小妖。 零毛叟胆量大的出奇,照样招摇过市、耀武扬威地向着府邸大门走了进去,唐党阳尾随其后,未作他想。 不一会儿,他们就在府邸内廷见到了城主水蛭男。 “额……城主殿下,您好您好,我乃东土门派空灵湖的掌门人零毛叟是也,不远万里。特来西域拜会城主殿下您。嘿嘿……嘿嘿!”零毛叟语无伦次地打着招呼,不知说什么好。 唐党阳在一旁抱拳拱手行礼,望着水蛭男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啥也不说。 水蛭男长得怪模怪样的,头顶部位是一个大吸盘,额头上规则分布着七八个肉瘤子,躯干部位左右分别长着很多之手,两条大腿上长满了青苔。毕竟沙漠里很热,总体来讲,水蛭男穿的衣服不多,比较单薄,但是足够遮盖大部分的肉身本体。其所穿的马夹披风破破烂烂的,却似乎还是上好的天蚕宝甲材质。 只见水蛭男顿时打了一个嗝,然后用很尖的男高音冷漠地问道:“哟!这几千年来,我不去你们中土闹事,你们人类倒是跑到我西边儿来了。我就直说了吧,你们这一伙骆驼队伍,女人带过来了吗?其它的话别跟我扯。” “女人?我们总共就两个大男人,未曾携带随行的女人啊!城主,要是喜欢女人,我中原多的是,改天给您打包装马车里送过来,你看行吗?”零毛叟回禀道。 “哦,没带!那就懒得扯了,死去吧!”水蛭男说话从不绕弯,来了个直捣黄龙。 话音未落,水蛭男头顶的吸盘就散发出大量黑雾,那黑雾如同有鼻子有眼般,能辨别目标的位置,并迅速围绕了过去。刹那间,黑气成团状包裹着零毛叟和唐党阳的周身,水蛭男凭借这团黑气,可以隔空吸血。 “且慢……且慢动手,城主殿下,‘采花上仙’尊上,我们来此,是为了与您商讨‘长生诀’要事的呀!‘长生诀’乃是长生不老之术,您难道不想得到它吗?”零毛叟差不多哭出来了,高喊道,并同时挥舞着双手,施展“冰凝真气”向体外排出,以抵御黑雾的吸血黏性。 唐党阳功法不济,根本吃不消、扛不住,很快便被黑雾揉搓得神智昏迷。 水蛭男听到这里,当场收拢了黑雾,吓回到了头顶的吸盘当中。 “老光头,你刚才喊的什么?‘长生诀’?你指的是,天庭遗留在人间的那个‘长生诀’?想跟我合作是吧,呵呵,我可以成全你们!”水蛭男好奇的问起。 “正是,正是。城主殿下,你有所不知啊,‘长生诀’就埋藏在沙漠迷宫里,而沙漠迷宫的位置,就在城主所居住的这片大沙漠的某一个角落的地下。”零毛叟详细地诠释道。 说罢,零毛叟这才注意到同行而来的唐党阳已经倒地不醒,于是焦急地问起:“城主殿下,这这这这这这……我这位伙伴他没事吧?他可不能死啊,他可是唯一记得沙漠迷宫内部地图的人呐!” “放心,他只是晕厥了而已,我还没跟你们动真格呢!死不了的。原本,我从不跟你们人类做任何交易,但是这次,我愿意冒妖族之大不韪,跟你谈谈这门生意。对于‘长生诀’,我必须分到一杯羹。”水蛭男摆出一副无比倔犟的姿态说起。 零毛叟连忙点头,点得跟那小鸡啄米一样快,听到水蛭男愿意同自己坐下来谈,不动干戈,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我知道你们人类不可信,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找到‘长生诀’后,如果不够分,我首当其冲是要拿一份的,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我们妖族曾有古训,人类不可轻信。上古时代,我们妖族的祖先‘万妖之祖’本是个善良的好妖怪,后来遇到了一个道法高深的修真人类,二人志同道合、情谊颇深,同甘苦,共患难,合力对抗上古魔兽,协助天庭。不料后来,天庭欲加封那个人类羽化登仙,却以消灭妖族为附加条件。没想到,你们人类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为了飞升成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竟然毫不犹豫的斩杀了我们妖族的祖先。此事被妖族的其它成员得知后,给传开了。从那以后,人妖势不两立,不谈交易,只谈报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水蛭男讲了一段故事,对零毛叟恐吓道。 “不会不会,我和我这位小老弟最重信义,绝不会过河拆桥的,那种事,我们做不出来。对了,还望城主快快将我这小老弟就醒吧!”零毛叟唯唯诺诺地恳求道。 水蛭男投来了一个嫌弃的眼神,腰部的六只手同时一抖,幻化出了无数的小水滴,再往躺在地上的唐党阳身体上一推,唐党阳很快就苏醒了。 唐党阳醒过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零毛叟前辈,‘木’属性玄晶矿石已经拿到了吗?” 零毛叟顿时倍感尴尬,这下可如何收场呀,圆谎都没法圆了。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水蛭男的注意。 “嗯?老光头,他说的是什么?什么‘木’属性玄晶矿石,啥玩意儿?这你可得跟我解释清楚。”水蛭男追问道。 “哦,城主殿下,是这样的。开启沙漠迷宫最后一道界门的钥匙,是五颗拥有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这是我这位小老弟从篆刻‘长生诀’的‘铁片’上悟出来的消息,不会有错。经过几番周折和打听,您手腕上带的那串碧玺手链上,有一颗绿油油的宝石,那颗石头,便是‘木’属性的玄晶矿石。我们要想成功进入界门取宝,您必须忍痛割爱,献出这枚玄晶矿石。没有付出,哪会有收获呢,是吧?”零毛叟试图用道理来感化水蛭男。 “嗯,有理!没关系,这个我愿意。老光头,那你赶紧跟我仔细看看,我哪只手上带的首饰是你们要的那串呀?”水蛭男迫切地渴望把东西交出,似乎并没有多在意。 这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却当场把零毛叟给难倒了。 水蛭男的身体侧面全都是手,平伸、纵伸、斜伸、弯伸,各种伸出来的姿势都有,乍一看好像一共是八只手,再仔细一数,应该是十二只,重新数一遍,又发现是十六只…… 关键是,每一只手的手腕上都戴着碧玺手串,那些碧玺手链的外观区别并不大,均由多颗璀璨的宝石连接而成。 无奈之下,零毛叟只好决定上前仔细观察,一一比对,看能否辨别出“木”属性的玄晶矿石究竟是哪一颗。 只见零毛叟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快速转了转,然后他临时决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唐党阳去完成。 “小老弟啊,你看,城主多阔气、多豪爽、多慷慨、多好讲话、多善解人意,人家都同意把玄晶矿石奉献出来了,你快上前去挑选甄别一下哇,找准,看是哪颗石头,拿过来就是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零毛叟怂恿道。 唐党阳并未多想,真的直接走了上去,距离水蛭男不到一寸远。只见唐党阳低着个头在那里辨认着,从他背后看去,还不知他和水蛭男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幸好水蛭男好说话,并未生气动怒,不然唐党阳和零毛叟会怎么个死法,还真不好说。 一番纠葛过后,出于为共同的目标和利益的考虑,最终,“采花上仙”水蛭男交出了“木”属性的玄晶矿石,暂且与人类联手。 当下的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他日,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将会因为人妖决裂,而上演于苍穹之下。 由于水蛭男夜晚时分还要在城中寻找已经躲好的美女,故唐党阳、零毛叟不好叨扰太久,酒足饭饱后,便先行离开,到沙漠上探寻沙漠迷宫的位置去了。 截至目前,唐党阳手里已经有“金”、“木”、“土”三颗玄晶矿石,零毛叟怀中揣着“水”,加起来,他们一共攒够了四颗玄晶矿石,只剩下“火”了。根据水晶球的指引,“火”属性的玄晶矿石跟“炙阳罗刹”有关,至于到底是哪种关联,“炙阳罗刹”是否尚在人间,对唐、零二人来说,目前皆是未知数。 按照水蛭男定下的规矩,最先被找出来的一百名美女,会被抽打屁屁,以示警告;最后被找出来的一百名美女,会奖赏她们金银珠宝、名贵药材甚至更多的稀罕物件;而排名顺序在前一百名、后一百名之间的美女,则不奖不罚。 “采花城”内共有各个年龄段的民女三千九百余人,都早已被水蛭男登记在册,没有一个女子敢私自逃跑,因为,跑就是死,不跑,赖活着,留在这里供这位“幽冥妖王”消遣,还能吃香的喝辣的,何乐而不为呢? 没有哪个人类会喜欢妖怪,没有哪个女子会爱上变态,只能说迫于生计,谁都没有办法。 那日过后,零毛叟和唐党阳在沙漠中苦寻三个多月,未果,沙漠迷宫的精确地址仍旧没有找到。在水蛭男的允许下,中途他们还时不时的回“采花城”休养生息。 由于妖怪寿命长,耗得起,水蛭男的耐心也还行,三个月的徒劳无功,零毛叟与唐党阳便借故打道回府,折返中原,承诺来日探寻到新的线索消息时,再来通知水蛭男,水蛭男应允。 “长生诀”的事搁置以后,追查捉走婴儿的真凶,以及寻觅小介隐,便成了唐党阳接下来的奋斗方向。 就这样,虚度、干耗的冗余时光,稍纵即逝,日子一晃,就是十二年以后。 这十二年间,诸侯间的版图攻伐愈演愈烈,凡人的世界沧海变桑田,而各个修仙门派,却大体上未发生改变。 言归正传,回归主题。 十二年的光阴,要说有某种意义,那就是促成了一个人的成长,这便是十二年来最大的意义。 经过了长期以来不舍昼夜的培养,“炙阳罗刹”已经教会了小介隐大量的功法和“火”的运用之术。今日的介隐不再是当年的小小年纪,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一个弱冠之年的骨感青年。如今的他,已经被罗刹师父打磨成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综合功法实力能超越小介隐的修仙人士寥寥无几,除了唐古拉山大决斗遗留下来的那几个老家伙,以及控兽谷的前任老谷主以外,还真没有几个人。 一天,介隐推着轮椅推车,护送着罗刹师父到越国的某个集镇上走了一走,准备购买点日用品,顺便逛一逛,感受一下尘世生活的欣欣向荣。 突然,不远处的前方,一个爽朗的硬汉吼声响起。 介隐目光一扫,看到一名身穿蓝色盔甲的霸道猛男,正在街市上的一个摊位大喊大叫道:“出兽解药咯,出兽解药喽!我卖的解药,吃了,可以使人百毒不侵。就算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控兽谷的巫蛊之毒,也可以解,根本不在话下。我卖的解药,就是这么正宗,就是这么神奇。” 介隐颇为好奇,推着轮椅车,带着罗刹师父一同走上前去围观,打算看看热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一回 第四十一回 谁知,没等介隐靠近,半路又杀出了一帮人,那帮人直奔蓝甲男子的摊位而去。 那帮人个个穿着灰色的服饰,头戴圆形布帽,双手裹着手套,很明显的江湖修仙人士风范(姿态)。 “喂,小子诶,你胆敢在这集市之上招摇撞骗,哪有这么灵的解药,唬谁呢?你以为全天下的修仙人士都是傻子吗?我呸!”那帮人中,一名污言秽语的莽汉望着蓝甲男子教训道。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自幼研究解毒之法多年,你怎么知道我的解药不灵呢?我一个江湖小贩,打开门来做生意,普通百姓(平民)买五谷杂粮、绢布穿戴,修真同道有的自愿(乐意)买我的解药,与你相什么干?”蓝甲男子回敬道。 “你知道我们哥儿几个是谁吗?我们乃是西南苗疆控兽谷的人,你居然敢扬言你的解药可治愈我控兽谷的巫蛊之毒,要不,今儿个你以身试毒,亲自感受一下?”莽汉奸笑着问道。 “呵呵,几位若有雅兴,尽管向我施毒好了。若放死了我,算我倒霉;若不能将我毒死,那么我需要让你亲自尝试一下你自己的毒药是什么滋味。你敢打赌吗?”蓝甲男子道,下好了套路,等着控兽谷门人往里头钻。 “哈哈哈哈哈哈!有何不敢?等我把你毒死后,你再来跟我讨论打赌方面的事。”莽汉懒得跟他耍嘴皮子,衣兜里的毒药粉末早已备好,随时准备轻舞衣袖,把毒粉挥洒而出。 莽汉的手速之快,令人咋舌,弹指一挥间,毒粉已喷射到蓝甲男子全身。 只见蓝甲男子立即打开自己研制的解药瓶盖,将瓶子里面的药水对着自己的身体疯狂的喷洒。 一会儿过后,蓝甲男子什么事也没有,相当于什么也没发生一个样。 莽汉顿时惊惶失措,望着同伴们话都说不出来,自己已将引以为傲的剧毒粉末撒在了别人身上,那个人却毫发无损,不说立马毒发身亡,起码皮肤溃烂也应该发生呀,结果,毛情况都没有。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莽汉结巴着问道。 “少跟我扯野话,你管我什么来路,扯犊子呢!你的毒粉,赶紧往自己皮肤上播撒吧,难不成,要我帮你动手?”蓝甲男子咄咄逼人道。 正在这时,一名风姿卓约、千娇百媚、语笑嫣然的贵妇人打次经过,一股轻柔温婉的嗓音响起:“这位蓝甲壮士,请先别动手,我代这名不懂事的门人向您陪个不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这一回。” 蓝甲男子凝视着这名女子,不屑一顾地问:“我凭什么要卖你的账,你有那么大的面子干涉我的行为吗?我与这厮赌约已定,旁人休要插手。” 就在此刻,莽汉以及他身边的那几个同伙,一齐恭敬地低头,向这名女子抱拳问好道:“属下参见谷主夫人,感谢谷主夫人搭救之恩,谷主夫人为何也会来到这里呀?” 原来,这名贵妇人乃是控兽谷的压寨夫人阴悦悦! 没等阴悦悦搭话,附近的一名长发披肩男子——痴念生施展奇绝的移步功法闪了过来,高声喊起:“不必惊慌,我也来了!” 蓝甲当场大惊,心想:这难道是控兽谷的谷主痴念生吗?虽然蓝甲男子之前从未见过痴念生,但是对于痴念生是什么样的风格、体态、妆扮素有耳闻,所以单凭这外贸和声音,便可分析个十之八九,此人很有可能就是痴念生。 “属下参见谷主。”那帮人鞠躬拜谒,齐声喊道。 痴念生直接走到了蓝甲男子的身前,问道:“敢问阁下师从何门何派?为何会研制出专门针对我控兽谷毒蛊的解药?阁下意欲何为呢?” “我一个山野粗人,哪里会有胆量去跟当世魔教大派控兽谷为敌呢?研究解药,只是在下的一点业余爱好而已。哦,在下绝无歹意,望谷主万万不要介怀。”蓝甲男子推卸责任道,不敢表达自己的解药是针对控兽谷的。 “看阁下也是懂毒的修仙同道,若阁下此言属实,不知是否有兴趣加入我派,共同修习驾驭鸟兽之术,共同企盼早日渡劫飞升。”痴念生问道。 “加入?这……我行吗?”蓝甲男子不可思议地望着痴念生,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提出这种请求。 “阁下的解药功底,就是阁下加入我派的本钱。日后,我愿意传授你本门的控兽心法。懂心法的门人甚多,但是控兽之力却各不相同,完全根据每个人自身的悟性来决定控兽之力的强弱。阁下悟性这么高,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定可以将天下鸟兽玩弄于鼓掌之中。待阁下功法大成之日,我还可以提拔阁下做我的副手。阁下可以考虑一下。”痴念生欣赏蓝甲男子的才华,对其颇有收纳门下的野心。 “承蒙谷主看得起,我愿意加入贵派。”蓝甲男子不加思索地回复道,很快答应下来。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此言非虚,壮士果然高义,乃是当世俊杰,受我这妇道人家一拜。”一旁的阴悦悦笑眯眯地夸赞道,并拱手作揖。 这边发生的事情,引来了许多人的旁观,有普通民众,也有闲散的修仙人士。 大街上,不远处的后方,介隐与轮椅车里的“炙阳罗刹”一直都在静静的观望。 “罗刹师父,这个人我认识,他叫痴念生,他是我的大仇人,小时候,他曾害死过我的第一任师父介子推,当年,我唤作介子推师父为爷爷。”介隐弯下腰,凑到“炙阳罗刹”的耳朵边轻声说。 “哦?既然是我‘炙阳罗刹’爱徒的仇人,那就必须杀死他,替你那位爷爷报仇雪恨。为师亲自出马,也好活动活动筋骨。”轮椅车内的“炙阳罗刹”说道。 没等介隐插上话,“炙阳罗刹”已经单手撑车,拔地而起,短小的身体直接飞射冲向痴念生。 随着身体的飞冲,“炙阳罗刹”那只独手鼓起了满满的火焰魂力,即将给痴念生的后脑勺来个当头棒喝、迎头痛击。 尽管整个过程发生的很快,“炙阳罗刹”的飞身动作也很敏捷迅速,然而,由于双方距离确实太远,估摸着大约有半里远,所以飞身也需要时间。 就在“炙阳罗刹”即将飞到痴念生身后出掌时,阴悦悦非常警觉,其父亲阴风散人曾传授过她极强的洞察魂力,她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有危险的魂力靠近,遂紧绷着全身的经脉,疾速闪身拦截在了相公痴念生的身后,以自己的身体加上催动出的魂力相抗拒。 痴念生当场发现了夫人的焦急动作,随即趴下滚身撤离。 说时迟,那时快,“炙阳罗刹”的火焰掌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雷霆暴击,纵然阴悦悦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抵挡准备,可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阴悦悦的身体加上那微不足道的魂力,哪里是“炙阳罗刹”火焰掌的对手,好比以卵击石,当场就被震的心脉尽碎,五脏六腑遇热灼烧而亡。 “啊——?夫人——!”痴念生滚身站起后,悲痛欲绝地哭喊道。 “谷主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我刚刚加入控兽谷,是该我报答谷主知遇之恩的时候了。我来掩护谷主,待我拖住他,谷主快撤呀!”蓝甲男子一边喊,一边奋力地将痴念生往远处推,不让其靠近“炙阳罗刹”,而痴念生望着夫人倒下的遗体,想多凝望夫人最后一眼,巴不得立马扑上去,顾不得其它。 “走啊,谷主!”蓝甲男子疯狂的把痴念生往远处拉拽。 余下的那几个莽汉也是不怕死的人,见谷主遇到危险,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去,跟袭击者“炙阳罗刹”展开缠斗,这也为痴念生的顺利逃脱赢得了时间。 虽然“炙阳罗刹”的级别和功法都远远超越这些个控兽谷的喽啰,但是四肢只剩下了单手,行动不便,发功艰难,以寡敌众之下,竟然仅仅维持着不被那几个控兽谷喽啰所伤的尴尬僵持局面。 须臾之后,蓝甲男子也补充了上来,施展出强大的攻击功法,向着“炙阳罗刹”推出霸道的拳劲与掌风。 此刻,一直站在半里以外的介隐发觉事态不妙,便也冲了过来,力图挽救罗刹师父。 原本介隐以为罗刹师父三下五除二便可轻松搞定这些人,没想到对手居然不是吃素的,不仅人多势众,而且个个还都有毒粉等危险道具,罗刹师父危在旦夕。特别是那个蓝甲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个人,功法强的出奇。 介隐飞临战局,施展出罗刹师父传授的火焰要诀,催动周身燃起熊熊烈火,扭身一个扫腿,再扭身一个倒钩拳,几招火舞流光的火焰招式,就轻易的将那帮控兽谷门人打退。 蓝甲男子见状,憨笑着说:“哟!又来了一个!没想到,这么个残废老头儿还有帮手,行,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说罢,蓝甲男子的强大魂力继续催动,双手推出顽固的光波状劲道,向着介隐袭来。 介隐急中生智,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飞刀,近距离的给蓝甲男子来了个直线暗器射杀。这招功法简单实用,源自唐党阳曾经在鹊仙岛对他的敦敦教诲。 蓝甲男子猝不及防,虽然飞刀射杀技术只是普通功法,尽管飞刀上也没有淬毒,但是距离太短,来不及躲闪,蓝甲男子正中下怀,胸部被介隐的飞刀直接给刺穿。 要不是有蓝色盔甲护体,起到了一定的屏障阻挡作用,恐怕蓝甲男子的心脏此刻已经被这把飞刀给插进去了。 蓝甲受伤后,无法再正常运气蓄力,只见他痛苦地伸手捂住胸前伤口,愤怒地大叫道:“卑鄙小人,竟然使用暗器偷袭!我们走!” 而后,蓝甲男子领着那几个控兽谷门人狼狈逃窜。 而此时的痴念生,早已没了踪影,最终还是抛下了夫人的遗体不管,自己溜之大吉。 介隐无心再追,而是凑到“炙阳罗刹”矮小的躯体身边,蹲下来,慰问道:“罗刹师父,你没事吧?为了徒儿那么点陈年旧账的仇恨,差点儿让你以身犯险了。徒儿有罪!”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为师这不是好好的嘛?痴念生杀害了你爷爷,那可是血海深仇,焉能不报?哎,我这只有一只手,打起架来确实有些吃力,不是我招架不住,而是单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单手撑在地上的“炙阳罗刹”到了现在,还死要面子,不想在徒弟面前丢丑,怎能让徒弟看出师父功法不行、打不过别人呢? “徒儿明白,罗刹师父的功法旷古烁今,早已达到大乘之境。这些个小喽啰,哪里会是罗刹师父的对手。”介隐顺着师父的话说。 确认了师父没受伤,介隐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只见介隐把头一偏,凝神注视了一番躺在地上的阴悦悦,眼神陷入了空洞,大脑开始了沉思,心说:阴姑姑本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与阴太白叔叔的秉性截然不同,可惜,好人没好报,竟然为救痴念生殒命罗刹师父之手,也不知她当年为何要嫁给痴念生,正邪不同流,她堂堂的一个静霞山庄庄主的掌上明珠,嫁给痴念生这等魔教妖人,一个抉择,毁了自己。 介隐的内心顿时浮现出无尽的感叹,毕竟曾经有过共同在一起寻觅玄晶矿石的经历,为阴悦悦的死感到不值。 然而,此时,阴悦悦的遗体(尸身)已经冰凉,其苍白的脸再无血色,美丽的容颜与姿色将永远的与世长辞。 “罗刹师父,这位妇人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想把她埋了,好生安葬,再给她立个牌位(墓碑),请罗刹师父恩准。”介隐向“炙阳罗刹”申请帮阴悦悦处理后事。 “炙阳罗刹”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二话不说,当场应允。 随后,介隐一把将阴悦悦的遗体背起,扛在了自己的肩背上,一边推着载有罗刹师父的轮椅车,一边驮着她的遗体迈出集市,口中还不时的念叨着:“阴姑姑,一路好走,就让隐儿来送你一程。除了娘亲、黎姑姑和乞丐大娘以外,你是隐儿见过的心地最好的女人。” 就这样,介隐推着“炙阳罗刹”一齐返回了会稽山的隐蔽住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二回 第四十二回 回到会稽山那依山傍水而建的小木屋,介隐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给阴悦悦刨土、挖坟。 挖好后,回填土,介隐蹲坐于墓碑前,冰冷的姿态,若有所思的样子。 “阴姑姑,虽说是我的罗刹师父错手误杀了你,但你也不能全怪他,也许,这就是宿命。若你泉下有知,你会原谅他的,曾几何时,我的爷爷介子推大仙,早已练就了‘地仙’之躯,功法卓越,待我甚好,却惨死在了你相公痴念生的威逼之下。痴念生是个大魔头,为了得到‘长生诀’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这桩血海深仇,我早已铭刻在心,可惜苦于当时的我还小,还没有能力去报这个仇。而今,你替我的仇人去死了,尽管你的相公痴念生还活在世上,可我突然又不想再去报仇了。因为,你宁愿死,也要护痴念生周全,足见你对他情深义重,同样也可以想象到,痴念生待你也是极好的。”介隐对着坟头自言自语道。 最后,介隐又在墓碑前洒了一碗酒,以示祭奠,毕竟阴悦悦在他心灵深处的记忆中,还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女人。对于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介隐从来都是心慈手软,不忍伤害。 许久过后,已至深夜。介隐这才离开阴悦悦的孤坟,回到了山林中的茅屋,没曾想,这一天,竟是他们师徒缘分走到尽头的日子,他还能见到“炙阳罗刹”最后一面。 推开屋门,映入介隐眼帘的场景,令他吃惊。 昏暗的屋子里,零星的两根蜡烛微光点点,照应在地面上,满地是血,毫不夸张地说,这场景,就是传说中的血流成河。整个地板,都被鲜红的血液给漫开、浸透。 目光上移,“炙阳罗刹”浑身无力地依偎在躺椅上,嘴角、背上、手上全都是血,眼睛微眯,奄奄一息。 “罗刹师父,罗刹师父,罗刹师父!您……怎么会这样?”介隐神色震惊地望着“炙阳罗刹”呼唤道,眉头紧锁,一筹莫展,所喊出辞藻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 “吪……小兔崽子,你总算回来了。呃……为师快不行了,尚有几件后事,要托付给你去办,你务必答应为师!”罗刹师父虚弱而艰难地说出了一番话。 “罗刹师父,你告诉弟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介隐问道。 “其实,为师之前说没事,是骗你的。先前,在那集镇的街市之上,我已被那名身穿蓝甲的龟孙子,打成了重伤,那个该死的畜生,年纪轻轻的,功法厉害得惊人,都怪我,太轻敌了。我怕你担心,所以当时故意瞒着你,希望你别怪师父。今后,你若再遇到那蓝甲妖人,也须多加谨慎。以你目前的修为造诣,或许勉强能跟他一对一的单挑,但是如果他找来了帮手,以二敌一,你势单力薄,必不是他的对手。为师若是手足健在,自当不会中那蓝甲妖人的招,可悲,谁叫我手脚残疾,哎——!还有,你的暗器功法虽好,却不要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展示,树大招风,招人忌惮,容易把你自己孤立起来,置于江湖公敌的险境。记住了吗?”罗刹师父继续说道。 “罗刹师父,你不会有事的,弟子来为您运气疗伤。”介隐道。 经过了长达十二年的相处,“炙阳罗刹”与介隐也算师徒情深。尽管“炙阳罗刹”年轻的时候也曾是个大魔头,但是晚年对待介隐,就好比对待他的亲生儿子那么好。在介隐的心目中,除了亲生父母以外,介子推的地位是最高的,这个无可厚非、毋庸置疑;其次,是唐党阳,他的唐叔叔对他有多看重,介隐心知肚明,非常清楚;再次,就是这位罗刹师父,同样也给了介隐刻骨铭心的关爱和照顾。 “不必啦!就算神仙在场,也救不了我咯!为师就快要死啦,就抓紧时间交代你两件事,你务必谨记于心,牢记于脑,烂熟于胸。”罗刹师父看得很开,心态坦然地开始吩咐遗嘱。 “罗刹师父,只要是您的遗愿,弟子无不遵从,您请说。”介隐的眼角躺下了几抹泪水,哀愁地回应道。 “这一来,为师之所以被江湖人称为‘炙阳罗刹’,是由于为师很小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得道的仙家高人点化,那位仙家,镶嵌了一颗火红色的小石头,在为师的牙龈中,从此,为师的体内自动可以运转出无穷无尽的火焰之力,这颗小石子,乃当世仙宝,待为师归天以后,你将它取走,不要让我带进棺材,那就太暴殄天物了;这二来,为师平生最好的结拜兄弟,便是静霞山庄的庄主阴风散人,活着的时候,为师是个残废,没脸去见他,等我死后,你去见见他,代为师转达,我对义兄至死不渝的深情厚谊,而且,为师要你帮他,帮他完成他梦寐以求想要实现的愿望。”罗刹师父嘱托道。 “愿望?什么愿望?您说的这些,弟子都可以答应您,但是,如若阴老前辈让弟子去做为非作歹、伤天害理的勾当,弟子断不可从命,弟子这辈子,嫉恶如仇,只想做个正直的好人,望罗刹师父体谅。”介隐道。 “呵呵,为师还能不懂你的心吗?当年,我与义兄策划了一场唐古拉山大决战,我俩的初衷本是极好的,想招揽天下修仙同道共同研讨快速羽化登仙的飞升之法,从而在完成渡劫后,功法大增,那样就可以让天下永保太平了。有我们这些仙人在,就不用再担心会遭受各路妖魔的践踏,哪怕是上古魔兽复活、卷土重来,也不在话下。除了我和义兄,另外我俩还召集来了十一位当时的绝顶高手。不料,我俩的建议,却遭到了众人的反对,那些个自私自利的吝啬小人,只图获取,不愿把自家的功法拿出来分享,每一个人,都不肯让我们其余的十二人共同参研。于是乎,我和义兄被激怒,这才犯下了滔天大罪,铸成大错。我和义兄先后斩杀了七人,还重创了零毛叟和玉女,后来,我不幸败在了‘涅槃天尊’的‘天机腿’下,以致于跌落山崖。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为师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我义兄阴风散人没死,还创立了静霞山庄。为师要你帮助他,不是去帮他作恶,而是帮他去完成夙愿,汇总、参研天下功法,摸索出快速飞升之道,还天下长久的太平与安康。”罗刹师父用尽最后一股气力,说完了全部的话。 风吹过,蜡烛灭,“炙阳罗刹”的魂魄安详的升空,飞往了西天极乐世界。 介隐遵照罗刹师父的遗命,拔出了镶嵌在他门牙上的一颗花生米大或蚕豆大的小石子,用锦缎手帕包好,塞进自己的随身衣兜里,好生存放保管了起来。 “罗刹师父,你放心,我会去帮助阴老前辈的,并转述你对他的这份情义。您安息吧,一路走好!”介隐面对着罗刹师父矮小的遗体倾诉道。 短短的一天之内,就有两位与介隐有瓜葛的亲近之人身死离去,不免令介隐感到忧伤和惆怅。 “炙阳罗刹”与他十二年朝夕相处,传他功法技艺,介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这份恩情,自不必多说。 而阴悦悦,十余年前,共同寻宝患难,也曾对儿童时代的小介隐心存怜悯,特别是在秦国雍城的那家破旧的客栈内,阴悦悦与小介隐初次相识,当时年轻气盛的阴太白,正挥剑刺向背对着他的介子推,而介子推身后的箩筐里,正装着年仅七岁的一个娃娃小介隐,那时,唯有阴悦悦谏言阻拦其兄长这么做,不希望阴太白伤害一名无辜的小男孩。 罗刹师父的死,对于介隐而言,兴许也算一种解脱。从此,介隐成为了一个自由人,不必再受人控制、任由摆布,他可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凭借自己的平生所学,为苍生的福祉而奋斗终生。 几日后,同越国会稽山相隔数千里的苗疆控兽谷内,狼狈逃回的痴念生悲痛欲绝,堂堂一派之主,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威武庄严的大男人,竟然一直在暗自抽泣。 这种无声的抽泣,沁人心肺,痛不欲生。 虽然痴念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甚至没有一丝哭腔,但是他的心脏,一直在滴血! 他对于夫人阴悦悦的爱,这些年,可谓是与日俱增。阴悦悦不仅是他的结发妻子,还是他的福星,不但给他带来了谷主之位,而且还为他生儿育女,已经尽到了身为妻子所应尽到的的责任与义务。 “谷主,事发突然,当时集市嘈杂,属下未能及时发觉异状,以致于夫人……属下该死,请谷主责罚!也希望谷主不要哭坏了身子,人死不能复生,望谷主节哀。”蓝甲主动揽责,想表达压寨夫人的死,是他护驾不力所致,借此机会来试探一下痴念生是个什么样的主子,是否值得自己效忠,从而决定日后是否需要对其忠心辅佐。 “先生言重了,奸人偷袭,此事本就与你无关,先生不必自责。先生刚加入我派,就碰上了这么一桩事,也是换作谁,都始料未及的。更何况,若不是先生及时出手相救,此刻,我与夫人恐怕已经双双共赴黄泉!”痴念生回应道。 听完这么一番话,听起来不过是很简短、很普通的一番话,蓝甲却彻底被痴念生的气概与胸襟所征服、折服,内心深处更是无比的拜服。蓝甲认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他效忠终生的明主、贤主,在日后修仙的征程中,便可放开手脚做事,不必担心主子会昏聩、昏庸,不辨忠奸,听信谗言。 “我一定要替夫人报仇,我一定要手刃那个浑身残废的老家伙,快去给我调查,看那厮究竟是谁!”痴念生恼怒地发号施令道。 “得令,遵谷主命!属下这就差人去探查。”蓝甲对于谷主的痛感同身受,立马回应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三回 第四十三回 蓝甲走后,痴念生继续一个人蹲在那里,闷闷不乐的暗自神伤,他自责、愤慨、悔恨,心在滴血。 在夫人阴悦悦替自己挡了一掌的弥留之际,自己竟然连挽救夫人的能力都没有,而是只顾自己一个劲的逃跑、撤离,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身为天下主流邪派控兽谷的一谷之主,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散修给打得如此落花流水、狼狈不堪,真是无颜面对死去的爱妻。 这时,早已被任命为控兽谷刑罚、内务和后勤三重职务身份的执法圣使黄靴,从屋外走了进来,望着痴念生说:“谷主,请您振作。要想雄霸天下、一统魔道,儿女私情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牵扯、羁绊、阻挠着你的灵魂,使你堕落,使你颓废,使你停步不前。还记得您曾经跟属下说过你的志向是什么吗?好男儿志在四方,控兽谷的独门心法深度及令旁人望尘莫及的控兽之力,可以助我们早于大多数人提前飞升。谷主,只要您刻苦、勤奋、拼命,不久的将来,控兽谷誓必成为令正、邪、中立三大阵营都无比敬畏的天下第一大修仙门派,属下黄靴,愿恪尽职守、替主分忧!” 幸好痴念生不是一个昏聩、庸碌的主上,听过黄靴的这番话,痴念生仿佛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只见痴念生站起身,走到黄靴身前,伸出双手搭在黄靴的双肩上,沉重地说:“感念上苍待我不薄,赐给了我一个如此直言敢谏的你。吾之得汝,如鱼之得水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谢谢你,好兄弟。” 黄靴受宠若惊,用异样的小眼神,向下斜视了一下自己两个肩膀上的手,然后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滚动,舌头僵直,对于谷主的赞赏愧不敢当的言语,无法明说。 另一边,为了完成罗刹师父的遗愿,介隐已经千里迢迢奔赴到了西北河西走廊一带的静霞山庄。 祁连山缺,两山排闼,巍峨陡峭,高高耸起,静霞山庄,矗立云端。 介隐骑着骏马,正大光明的从山庄正门平缓驶入,山庄静悄悄的,空空荡荡,宛若一片地广人稀的世外桃源,只不过不像景色艳丽的南方,这里干燥、无树、阴冷、苦寒。 在山庄内游荡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介隐不禁好奇。只见他跳下乘坐的那匹良骥,开始徒步,向着深处石子铺成的小路继续搜寻。 不一会儿,介隐行走到了山庄内的一方凉亭附近,远远的可以看见,凉亭有一男一女两名孩童正在欢笑、嬉戏。这俩小孩子正模仿着大人们平时那般,对酒当歌、把酒问青天…… 这个季节,正值一年的山花烂漫时,在静霞山庄广阔无垠的山野间,难得一见的几株新绿绽放朵朵,给幽深、清冷的庭院增添了几分春色。 凉亭内,在那一轮圆形的石桌前,两方石凳对立摆放。看上去大约年仅十一二岁的一对少男、少女,正在石桌上相互嬉闹、斟酌。 “来,小酒一杯,咱们一起干了它,我敬你。”说话的正是少年时代的唐东拓,他人小鬼大,模仿着大人们喝酒的语言和神态,望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时代的梦溪亲切地说。 “嗯,好!”长发飘飘的小梦溪开心、欢乐地应声举杯。 “诶,等一下,这样喝酒太俗气了,不如我俩喝交杯酒吧!来,你把你的手臂挽住我的手臂……”小唐东拓出于单纯、好奇,不经意间挑逗道。 “哇,还是东拓师哥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哩!好,交杯交杯,一辈子,彼此依偎!”小梦溪一边作诗,一边勾起了小唐东拓的肘部,喜笑颜开地露齿轻曰。那嗲声嗲气的童音,听上去竟是那般的唯美而销魂。 “哈哈哈,好,只要师妹你高兴,我愿意一生一世陪伴在你身边,守候着你、保护着你。”两人同时捂脸,一起饮下了交杯的酒盅,小唐东拓一饮而尽,一边举着倒着的酒盅,一边发自肺腑地倾诉着。 介隐看到这里,不禁感叹,不可一世的静霞山庄,这些年声名鹊起、威望日盛、如日中天,堂堂的这么一个修仙大派,在阴风散人治下,整个山庄能找到的人,居然只有这两名孩童。其他人,难不成都人间蒸发了吗? 介隐没有惊动那两名孩童,而是转身准备离去,原路返回。 正在这时,身后,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就别那么着急走啊!” 介隐急忙向后转身,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啥也没有。 很快,就在介隐觉得奇怪、稍有迟疑之际,一只爪形的大手不知从哪里疾速地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介隐的胳膊,孔武有力,硬梆梆的一片,好比是一个硕大的老虎钳夹在胳膊上。 大手的手腕处往上,宽大的袖口真气流动、呼啸生风。 介隐当即本能的催动火焰魂力强行挣脱,只见燎原的烈火从身体上骤然爆发而出,灼热的焰心直接将那只大手给排开。 “嗯?什么!火焰功?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使用我结拜义弟的独门功法?”原来是阴风散人大驾光临了,之前他一直躲在暗处,藏头露尾,不肯露面,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吓人把戏。此番,总算显露了庐山真面目,肃穆地站在了介隐的面前。 “阴老前辈,切莫动怒,在下介隐,师从‘炙阳罗刹’,此来贵庄,绝无恶意。”介隐处变不惊地回复道。 “你……你说你师从谁?‘炙阳罗刹’?我义弟……他……真的尚在人间?”白发银须的阴风散人听到义弟的名讳后,变得非常激动。 “此事说来话长,阴老前辈,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的详谈。”介隐道。 随着阴风散人彬彬有礼地款待来客,某个禅院内,介隐与阴风散人促膝而谈、品古论今,品茶之余,聊了很多关于对修仙、百姓的看法。同样,介隐也把自己从认识“炙阳罗刹”到师父死亡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遍。两人仿佛成了忘年交一般,一谈就是一整天,从白天一直说到了深夜,介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阴风散人,感受到他对待自己人的好,和批判邪恶势力的毒。 二人相见恨晚、畅谈甚欢,茶盏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双双不知疲倦。 当介隐问及白天所见到的凉亭里那两名孩童是阴风散人的什么人时,阴风散人顿时脸色一变,妄图一笔带过,糊弄过去,只听他遮遮掩掩地说:“介贤侄挺有雅兴嘛,连我庄内的后辈门徒童子也也能使您提起兴趣,呵呵呵额。” 原本介隐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并没有做太大的关注。但是当他留意到阴风散人的眼神似乎在回避这个问题时,这才触动了敏锐的神经,觉得此事很可疑,莫非那两名孩童身上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介隐清楚的记得,十二年前,他刚学会唐党阳叔叔传授给他的飞刀绝技。那时,正值黎露姑姑临盆生产,唐党阳指派介隐来做外围的巡逻和放哨工作,不料,这个艰巨的任务,当时才只有八岁的介隐未能完成,黎露姑姑的孩子,在台风中,被一个不明来路的神秘人给趁风抱走。此番,通过对两名孩童的观察和留意,再加上阴风散人的有意回避,更加增强了介隐对这件事的怀疑。 “阴老前辈说笑了,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白天见那俩孩童玩得甚欢,不觉得也勾起了些许童心。对了,为何未曾得见令郎,而且山庄内还空空如也呢?”介隐道。 “哦,呵呵,我孩儿他……他……很多年以前就身患重疾绝症,英年早逝,走掉了。哎,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人呐,都是命!诶,你看我们俩,好端端的,提那个陈年旧事做什么,来来来,喝茶,这可是我亲手沏的上好的乌龙茶!”阴风散人胡须颤抖的说着话,搪塞过去。 “哦呵呵,说的是,咱们喝茶,谢阴老前辈。”介隐也不好再追问什么,端茶细品。他心里清楚,若要搞清楚真相,还是自己去查来得实在,靠询问的方式,是不会有结果的。 阴风散人虽然对介隐礼敬有加,主要是看在他是“炙阳罗刹”的关门弟子兼唯一传人的份上,才对他这么客气。打心底里,时刻都在提防着介隐,因为通过白天简单的交手过招之后,阴风散人感觉到介隐身上的魂力非比寻常,虽然散发出的是“炙阳罗刹”的火焰之力,但是还夹杂着另外两股诡异的元气,那两种元气的经脉回路走法,跟“炙阳罗刹”火焰之力的经脉回路完全不同,很显然,这个介隐并不仅仅只学过“炙阳罗刹”一个人的功法。 阴风散人很想知道内情与真相,却故意闭口不提,二人坐在禅院内寒暄唠嗑许久,阴风散人半句都不问起这件事。 双方带着各自心中的疑惑与顾虑,于子夜拜别告辞。 介隐许诺会长期支持并协助阴风散人,帮助其扩张静霞山庄、强化正派阵营,力求让天下修仙同道归心。 阴风散人也向介隐承诺,此生定不负介隐,将会把自己对于义弟的情感,回报在介隐身上,以告慰义弟在天之灵。 二人总体默契,一拍即合,唯一的纠葛点,就是涉及到那两名孩童的问题上。 介隐离开山庄后,准备从“根”上入手,就算走遍天下,也要试图寻找到哪怕一个静霞山庄昔日的弟子,相信总会有人看到或者听到过,十几年前山庄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介隐相信阴风散人是遣散了很多的门人,而不是杀害。因为,根据二人之间的促膝相谈,介隐大致搞清楚了阴风散人的脾气和秉性,阴风散人虽然毒辣,但是他毒辣的方向永远是对手和敌人,对自己的徒弟,断不会痛下杀手。有朝一日,如若静霞山庄蒙难,阴风散人也希望能召回一些救兵返回师门支援自己。 带着疑问,介隐踏上了寻找静霞山庄这十几年来的弃徒的旅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四回 第四十四回 今日的静霞山庄,虽然庄内人丁稀少,门徒大多被遣散、赶走,但是凭借阴风散人的实力与威望,已经打出了金字招牌,在正道同僚中说一不二。仅凭他一人之力,就可以搅动天下正道修真格局。 滴水洞等小门派更是唯静霞山庄马首是瞻,就连天一派也卑躬屈膝、俯首称臣。当然,若不是迫于阴风散人的银威,谁愿意受他人任意摆布、颐指气使? 就在天下修仙界的各门各派都在尔虞我诈、同室操戈、勾心斗角、同床异梦、离心离德、貌合神离之际,坐落在蜀山一带的万灭神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做大做强。经过这十二年来的革新与洗礼,万灭神殿教内已经设置出三大长老、九大分堂的恢弘格局,随便一个分堂的修仙弟子就有好几百人,个别分堂甚至有上千人,这个分堂的人数,差不多就是其它门派全派所有人加在一起的规模,完全颠覆了长久以来门派间的大致平衡常态。 由于万灭神殿的教主野心勃勃,对于上古神器“四羊方尊”造就垂涎三尺,有觊觎之心,由于掌握“四羊方尊”的北斗星君早已人间蒸发,“涅槃天尊”成为了最后一个有可能知道“四羊方尊”下落的人。教主花费多年时间,屡次带着贴身护卫和心腹长老微服出巡,遍访天下,总算探查到了“涅槃天尊”的蛛丝马迹。数月之前,经探马来报,在得知“涅槃天尊”的确切下落后,教主亲自出马,在齐国与鲁国的交界处,将正在周游列国、游山玩水的“涅槃天尊”抓获(活捉)。 …… 当时,齐鲁交界的平原田园处,“玉女”也陪伴在天尊身旁(左右),不料,即使是“玉女”加上“涅槃天尊”两个人的功法合力,都不是教主的对手,于是乎,“玉女”在天尊的呐喊与掩护下,负伤逃亡,一路向南,跑回了南海鹊仙岛。 当时,天尊摔倒在地上,伸着颤抖的手,喊得痛彻心肺:“玉儿,你快走,快走——!我们俩联合都打不过他,不可再战。在他没得到宝贝之前,不会害我性命的,你不用管我,走——!” “玉女”清秀的容颜已被泪水和些许血渍沾染,无奈之下,只好拼尽最后一口气力,飞身逃走。 由于教主的目标只是天尊,玉女的逃跑并未遭受太大阻截。能抓住他们一双固然好,可是教主分身乏术,又要抑制住被按在地上挣扎的天尊,又要去追捕“玉女”,操作起来根本不现实,随行的长老、护卫们,根本不是“玉女”的对手,派他们去,也是徒劳、送死。 “总算完事了!不必追啦,跑掉的那个女的不重要,不用管她,把这天尊老头儿给我带回去。”现场,那位长着“人”字胡的教主英姿飒爽地对着手下命令道。 长老、护卫们赶紧手脚利索(麻利)地捆绑住天尊,将他押解装车,班师返回蜀山老巢。 就这样,在那次齐国的遭遇以后,天尊就被万灭神殿抓去了他们的巴蜀老巢,而“玉女”则是回到了鹊仙岛。 …… 数月之后的今天,鹊仙岛上,鹊桥流星池旁的广场上,“玉女祖师”正在愤怒地训斥着门人女徒弟,驳斥她们同为女流之辈,却大多无能,为何不能像自己年轻时那般,享誉天下,功法练得风生水起。 “哼!瞧瞧……瞧瞧你们,你们一个个,都庸庸碌碌,不思进取。除了露儿以外,全岛就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功法高徒!近些天,我听闻江湖传讯,‘长生诀’的秘密已经被万灭神殿知悉和掌握。汝等可知‘长生诀’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修仙飞升的唯一捷径!我们修真之人苦苦修行,为的是什么?来人,‘银针圣手’何在?到我的书房来,有机密事务找你商谈。”鹊仙岛岛主“玉女祖师”第一次以这么积极、强势的姿态来管理岛务。 一名年纪差不多五十岁的中老年妇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向看上去年仅十多岁的“玉女祖师”下跪磕头,应答道:“掌门在上,老奴在!老奴这就随您去。” 于是,“银针圣手”跟着“玉女”的脚步向着书房走去。现场的其他女弟子,她们一个个,无不低下她们高贵的头颅,在那里如同忏悔、赎罪、祷告样的,不敢作声。 “你是我岛上医术方面的最杰出门人,你的银针功底乃我亲传,此前,已验证过多次,你堪当大任。如今,鹊仙岛要想长久在江湖门派中屹立不倒,首先,必须打入敌人内部,第一时间获取各种情报,特别是那‘长生诀’,以维护本岛利益、顾及本岛安危。老身派你前往万灭神殿,凭借你治病救人的医术,你要设法在魔教入职。想办法取得领导层的信任。放心,至于你的卷宗档案,压根儿就没建档。你的底细在鹊仙岛上都没几个人听说,外人就更不会知道了,不必有什么顾虑和担心。到了那边以后,只管做你的医者事务,切勿暴露身份,打探到‘长生诀’的消息后,再想办法报于我不迟,我自会想办法去夺取‘长生诀’,听懂了吗?”书房内,岛主道。 “遵命。”那位中老年妇女毫无怨言的接受,并很快退了下去,准备好包袱和盘缠,即刻起程。 实际上,“玉女祖师”派遣“银针圣手”去往万灭神殿的核心目的,并不是打听什么“长生诀”,而是去搜寻“涅槃天尊”的下落,掌握情报,随时传递消息。只不过,“玉女祖师”并没有明说,一来,怕打草惊蛇,怕“银针圣手”会故意为了找人而找人,从而暴露身份;二来,不能让岛上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与天尊有一腿,如果被“银针圣手”哪天传扬出去,自己身为岛主知法犯法,这老脸往哪儿搁?至于,“银针圣手”能不能领会“玉女祖师”的良苦用心,发觉天尊的线索并及时回禀,就另当别论了。毕竟,“银针圣手”接到的明面上的任务,就是从字面意思去理解的探寻“长生诀”。 这是鹊仙岛卧底计划的一次伟大尝试,收效大不大先不探讨,起码鹊仙岛由此,可以在暗处观察明处的外派动静,掌握了维护自身利益主动权。 “玉女祖师”把“银针圣手”的事安排妥当以后,又私传黎露觐见,密会黎露于另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天尊曾经躲藏的那个山洞中。 “祖师,如此小心谨慎,您到底有什么吩咐?”随着经历了十二年的沧桑,黎露说话更加的斩钉截铁、面无表情。 “露儿,老身需要你出卖一次色相,你可愿意?”岛主问道。 “色相?祖师,您在说什么?我都三十多岁了,还有色相可言吗?”黎露反问道。 “普天之下,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哪个不是好色之徒?万灭神殿的教主,是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这些年,他处心积虑,招揽天下修真人士为他所用,老身已经三思过了,要想与之抗衡,非随便哪一派所能做到。与其他日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老身派你去勾引、勾搭他们教主,搞好你们个人之间的私下关系,就是搞好我们两个门派之间的关系,不用和他搞正大光明的结盟,暗地里走得近一点,就行了。来日,假如说万灭神殿有吞吐天地之能,也不会伤害身为他们盟友的我们的。”岛主耐心、具体地强调道。 黎露犹豫了好一会儿,回想起了往日深爱着的夫君唐党阳,又回想起了先后两名婴儿被奸人夺走的痛,最终答应了下来:“好!为了师门,黎露愿意付出一切。出卖色相又有何妨,我豁出去了。” “露儿,难为你了,乖!”岛主亲切地安慰道。 另一边,从静霞山庄出来后的介隐,寻访天下,寻觅着静霞山庄昔日弃徒的下落。根据四海路人、江湖术士、算命先生、游方散修的指引与口述,介隐寻访到了一个叫巨鹿的城池。 听人说,巨鹿城里住着鱼龙混杂的修真人士,妖魔鬼怪、魑嵬魍魉、市井小民、门派宗师,反正,什么人都有。 像什么天一派、滴水洞、万灭神殿等等,诸如此类,都有部分弟子在这里乔装改扮,或为街头乞丐、或为菜摊摊主、或为驿站马夫,或为挑担农民。 不仅天下修仙门派都有眼线分布于此,就连空灵湖掌门人零毛叟他本人也来了这里。至于这些人汇聚在巨鹿城,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有待介隐的下一步探查。 介隐走着走着,只见一家草药店内,围满了抢购药材的众人。 介隐不禁暗自发问:这些人在买什么,还用围着买,什么草药很紧俏? 凑上前去,只见人堆所面对的那位卖药的掌柜,竟然不是别人,而是与他十二年无缘相逢的唐党阳,此番能再次相见,真是天大的机缘! “这草药我的我的,不管什么价,我有钱,卖给我!”买者甲喊道。 “卧槽,江湖上做什么事不论资排辈?这买药,也要分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我先来的,凭什么轮到你来跟老板讨价还价。”买者乙望着买者甲挑衅道。 “若论谁先来,当然是我最早,我天没亮,就来到店门口排队了,你们都比我晚到。”买者丙不满道。 “你们争个屁呀!又不是买到了‘无根灵草’就能找到‘长生诀’,现在连沙漠迷宫的位置都没找到,就算你买到了,也留不到你在沙漠迷宫里头吃,就过期变质了!”买者丁说理道。此人直接把介隐心中的疑惑给解答了。 就在现场嘈杂不堪、喧嚣不断的混乱时刻,一个更大的嗓门响起,压倒了其它的一片杂声。 “好啦好啦,都别争辩什么谁先来啦!这‘无根灵草’的数量就这么几棵,大家踊跃竞拍,价高者得,这总公平吧?”这时,唐党阳打断了围观者的话,抢声道。 正在这时,介隐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这名药铺老板,情不自禁地轻声叫起:“唐叔叔!” 唐党阳顿时一愣,眼神顺势从其他围观者的身上移了过来,往介隐的脸上扫了一扫。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五回 第四十五回 今日的唐党阳,虽然发型没多大改变,样貌也大致还是长成那样,脸上却多了几抹沧桑感,嘴唇和下巴上有少许胡渣印记,胡须却不长。 “你……你……你是?”唐党阳的瞳孔忽而收缩忽而扩张,几次循环往复,颤抖着问道。 “我是隐儿啊,唐叔叔。看到您没死,真是太好了!”介隐的眼眶也湿润了,回应道。 唐党阳望着介隐那尖尖的嘴唇,细细品味着介隐刚刚说过的话,这才敢确信眼前的这个人确实真的是介隐。 “隐儿,真的是你吗?这些年,唐叔叔找得你好苦啊!”唐党阳望着介隐道。 说罢,唐党阳立马婉言劝退了其它买药的宾客:“诸位客人,本店今日不营业了,不做生意,望各位多多海涵,对不住诸位了哈,对不住对不住。” “哎——!走走走。”众人一哄而散,空着手,扫兴而回。 把无关紧要且不相干的客人都打发走以后,唐党阳紧紧的将介隐抱起,这个界别重逢的团聚正是唐党阳所日夜企盼的。期待了这么多年,今日,总算有了一个华彩的收场。 “隐儿,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对了,有一件天大的事,要跟你说,事关‘长生诀’。来,往里屋走。这是我耗费长达十二年的时间,才寻迹到的一点蛛丝马迹。经过空灵湖掌门人零毛叟前辈的水晶球的指引,如今,我大概已经知道沙漠迷宫的大致位置了,等我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我带上你,再叫上零毛叟前辈,我们一起去沙漠迷宫里试着挖取最后的宝贝。对了,孩子啊,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唐党阳殷切而诚恳地邀请道。 “唐叔叔,您真的很执着,这么多年,一直在坚持探索着那个秘密。要不是听您提起,隐儿都快把‘长生诀’是什么东西给搞忘记了。当年在空灵湖畔,我以为你在水下被人杀死了或淹死了,所以想赶回鹊仙岛向黎姑姑报信,谁知……后来,隐儿这些年一直都是被那个叫‘炙阳罗刹’的师父给养着,被他强行传授了我一身的火焰神功,这才无缘早几年与您相见。话说,罗刹师父对我,倒是很好。唐叔叔,隐儿也有一个天大的事,要告知给你听。”介隐叙述道。 “哦?你指的是什么事?”唐党阳黑白相间的散发一甩,问道。 “我前些天,刚去过静霞山庄,山庄里的庄丁空无一人,除了掌门人阴风散人,我只看到了两个小鬼头。那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概都是十岁出头的年纪。我怀疑,当年在鹊仙岛,台风爆发的那一天,唐叔叔被夺走的那个婴儿,就是其中的一个小孩。但是,我没有证据,只是通过阴风散人的眼神,觉得事有蹊跷。当我问起这件事的时候,阴风散人故意回避,似乎不太正常。”介隐道。 “呵呵,隐儿啊,我看你是多虑咯!世上之人本就无数,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很多,你又如何断定,你所见到的那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就是我与你黎姑姑的孩子呢?这纯属瞎猜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实际上,后来,我和你黎姑姑又怀了一个新的婴儿,只可惜,又被一个大恶人给夺走了!我不知道第一次和第二次出现的那个蒙面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第一次连大姐也失踪了,我认为,大姐与我那苦命的孩儿,被台风刮到大海里溺水身亡的概率更大一些。总之,孩子丢了,一时若想找回,谈何容易,不能随便见个年龄相仿的儿童,就说是我的骨肉吧!孩子是我亲生的,我心里的苦,我自己清楚,我何尝不想手刃奸贼。一来,毫无头绪;二来,我与阴风散人素无往来、素无瓜葛,相反,我与他的儿子阴太白、女儿阴悦悦曾经还是患难与共的朋友,抢婴儿的事,没有理由是他做的。隐儿,感谢你替我分忧,不过,这件事先搁在一旁。‘长生诀’才是我们当下的首要任务。”唐党阳侃侃而谈的说。 “嗯,那好,我听唐叔叔的。对了,我们去寻找沙漠迷宫,为何还要叫上零毛叟?不是更应该带上黎姑姑吗?”介隐不解地问道。 “你黎姑姑……十二年前,已经和我分道扬镳了,她无心‘长生诀’,不过,我若能带着‘长生诀’活着出来,定会在第一时间送去鹊仙岛交给她,你黎姑姑是我的结发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对我的好,此生,我无以为报。至于带上零毛叟前辈,说来话长,我和他已经是很好的搭档和伙伴。最令我犯难的,是西域魔头‘采花上仙’水蛭男,我曾经也和他有过约定,他把他手里的‘木’属性玄晶矿石交给了我,他需要分一杯羹。但是,我也是无奈,不招惹他,就拿不到钥匙。招惹他了以后,才发现,我和零毛叟前辈的手头上依然只有四颗石头,依然凑不够。不过,年龄不饶人,我已经不能再等、再熬下去了,凭借这四颗石头,也可以赌一把,说不定,进入‘寿与天齐’界门,四颗已经够了呢!”唐党阳道。 介隐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似乎懂得了很多鲜为人知的幕后轶事。但是,连介隐自个儿也没有想到,他的唐叔叔苦苦追寻的第五颗玄晶矿石——“火”,此刻实际上就在介隐的身上。 同时,被唐党阳泼(浇)了这么一头的冷水,自己也就失去了再去查静霞山庄凉亭内那两个孩童底细的动力。 经过了一番繁琐二复杂的运筹、筹措、准备过程,又耽搁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最终,唐党阳携手介隐、零毛叟一起,共计三人,全程在‘采花上仙’水蛭男的眼皮底下——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操作着挖掘黄沙、探寻迷宫精准点的工序进程。 由于在此之前,唐党阳已经受到了水晶球的启发,揭示出了沙漠迷宫的形成历史,通过水晶球表面的图像显示,较为模糊的反映出了沙漠迷宫的粗略位置,唐党阳只需要在很小的范围内挖洞,就可以找到迷宫入口。 虽然好事多磨,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唐党阳等人连日来的辛苦挖掘,沉睡在黄沙底下不知几千几万年的天庭飞升遗冢——沙漠迷宫,终于被唐党阳找到。 “找到了,我们找到了,对,不会错,没有误差,就是这里!”唐党阳激动地嚎叫道。 “哈哈哈……哈哈哈!爽!老夫总算可以长生不老、颐养天年啦!”零毛叟开心的喜不自禁。 介隐表情平淡、情绪冷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一心只知道跟随着唐叔叔,危难时,助他一臂之力。 “小老弟啊,你说,假如我们下去之后,得到了‘长生诀’,我们要不要把宝贝分给水蛭男啊?”零毛叟贼眉鼠眼的挑了挑眉毛,望着唐党阳怪模怪样的说。 “零毛叟前辈,首先,信誉是我们修真人士的立足之本,答应了的事,怎能失信于人?其次,水蛭男妖法高深,你以为我们在这沙漠上干了什么事,可以瞒得过他?再次,玄晶矿石至今都没有凑齐,能不能打开界门,尚未可知,您也别高兴得太早。”唐党阳相对理智的说。 就这样,三人抱着对“长生诀”的美好幻想与憧憬,跳下了迷宫入口,进入到了迷宫错综复杂的甬道之中。 “隐儿、零毛叟前辈,别担心,虽然雕刻迷宫地图的‘铁片’早已丢失,但是我已经全都背下来了,装在我的脑子里,想忘也忘不了。待会儿,你们就跟着我走,错误的道路都是不通的死胡同,只有一条道路是正确的,可以贯穿始终。”跳到地下,唐党阳点起火把,望着眼前出现的百八十个路口,对着身旁的伙伴叮嘱道。 介隐也举着火把,四面八方的张望了一圈,感受到了这里的阴森与恐怖。顿时,一种很压抑、很寒冷的感觉突如其来,似乎有许多看不见的危险,正在暗处偷偷监视者他们。 就连功法高深到那么吓人的境界的零毛叟,也觉得这迷宫的气场很不正常,处处透露着凶邪与诡异。 尽管如此,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了,路还是要走下去的。唐党阳打头阵,走在最前头,给伙伴们引路。 殊不知,沙漠迷宫并非物理空间,而是另一个位面,又称幻境、秘境、异域。入口跳下后,只是进入到外层的迷宫过道,穿越“寿与天齐”大门后,才是真正的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又是什么样子,会有些什么,还有待三人的进一步探索、发掘和努力。 话分两头,寰宇之内,天圆地方,同样踩在同一片土壤上,只不过在另一个位置——剑阁蜀山,发生了另外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前不久,“银针圣手”以游方郎中的身份(名义),替万灭神殿因故受伤的弟子治伤,成功的被万灭神殿邀请加入,顺利的打入到了万灭神殿的内部。整个过程,要多顺利有多顺利,完全和预料(计划)的流程步骤一摸一样,而且没有引起万灭神殿内任何弟子的怀疑。 第二件事是,黎露浓妆淡抹的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粉色的紧袖上衣,外加飘带翻飞的粉色长裙,无尽锦绣典雅之美感,全身通体一副粉衣仙子的灵韵与神采。那朦胧的灵动,那曼妙的身姿,那扑鼻的香气,真正达到了足以勾魂夺魄、我见犹怜的神奇视觉效果。 平日里的黎露从不化妆,向来以白璧无瑕、天生丽质的素颜冠绝于世。这完全不是黎露自己原有的风格,但是为了鹊仙岛的利益,为了完成“玉女祖师”交代的任务与嘱托,为了门派生死存亡的长久之计,她不得不这么妆扮自己。 黎露常年租住于蜀山山脚下一普通的平民百姓家,不故意上山招惹万灭神殿的人,而是守株待兔、静候佳音,希望某一天,能让下山狩猎的教主看上自己,并主动找自己搭讪。其实,她这也是在赌,如果教主一年、两年、十年都不下山,那么,她的如意算盘就会全盘破灭。 恰恰教主是一个事必躬亲的人,对于万灭神殿的打点与治理,可谓是“事无巨细”,非常负责任。教主在正殿议事大厅里是教主的架子与仪态,而走出正殿大厅以后,他就谈笑风生,动不动亲自下山巡逻,亲自把守山门,亲自教导弟子练功,亲自光顾生活区各个堂主的住宅…… 一周、两周、三周,时间慢慢的过去,黎露每日都在山脚下的必经之路旁游走、观望,寸步不离,生怕错过与教主邂逅的唯美良机。谁又能想到,一切都是套路。 直到有一天,教主孤身一人,果然亲自走下山脚,躲躲闪闪的藏匿进了山下的树林中,准备避开教中的人,试验一下所修炼的魔功的威力。 只见教主双手快速的向前一伸一缩,一团鬼魅般游走的黑雾就凌空乍现,黑雾扩张蔓延,所熏过的花草树木,无不当场枯萎发蔫。 “哎呀!”正在这时,粉衣飘飘、仙气楚楚的黎露在林子里摔了一跤,随即附带一声尖叫。并且,黎露事先已经把自己的脚腕上磨出了一道很深的鲜血口子。 教主耳功很好,闻声赶来。没走多远,就在附近偶遇黎露。 从教主的视觉角度来说,他看到的是一名出尘脱俗的惊艳女子,正提着小竹篮,以一种楚楚动人的婀娜姿态,斜躺于树林中,脚腕部位被木刺树枝划破一个口子,鲜血直流,这位美女面容愁苦,真乃人间尤物。 教主快步走近了黎露,色眯眯地打量着她的全身,故作正直地问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摔疼了没有?看你这脚腕都被划破这么大的一个口子,看起来很严重,若姑娘不介意,能否让我帮你看看伤势,我懂法术,可以帮助你调理一二。” 黎露故意装作一副很单纯的样子,呆呆的看着教主,问道:“你是谁?你真的懂法术吗?我在这山林中采集灵芝等草药做药引子,谁知,一不小心,就被这铺天盖地的枝叶所伤。” “哦,我是这山上的修仙门派万灭神殿中人,确实精通一点微末道行,姑娘如果不介意、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姑娘的脚伤给治好。对了,姑娘又是何方人士?”教主摸了摸自己的“人”字胡须,轻言细语地问道。 “我本也是一名江湖散修,自己剽学过几年修真世界的皮毛法术,只可惜学艺不精,至今都不懂飞身之法是怎么回事呢!好在前不久,有个江湖门派,叫鹊仙岛,收留了我。念我新来,岛中的上司就命我到中原各地寻找珍奇草药,以增强筑基修为。我一路逢人便问,就被村民指引到了这蜀山脚下,传闻这里药材较多。”黎露编得跟真的一样像,入戏太深,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原来如此,鹊仙岛的确是个不错的江湖大派,姑娘总算给自己找了个家,也算是长远之计的安身之所。蜀山的药材虽多,但是大多早已被我万灭神殿的弟子给采摘走了,来,待我把姑娘你的脚伤治好后,我领你去山上的教派里拿一些,给你带回去交差使用。”教主道。 “那太感谢了,哎哟!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让我平白无故拿走你们教派的草药,这……怎么好意思呢?哎哟……又痛一下。”黎露腼腆地问道,时不时的尖叫一声,并艰难伸手去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脚腕,以显示出自己精湛的演技,哦不对,以展示出自己的脚腕真的很痛。 教主见状,二话不多说,赶紧把咸猪手伸了过来,不知算不算揩油,反正直接把黎露的脚捏在了自己右手的巴掌间,然后用左手运气给她的伤口处做理疗。 过程中,教主的两只手,与黎露呃脚腕皮肤频繁接触,却表情镇定,装作是治疗所需,不小心或不经意才碰到的。他吃着最软最甜最香的豆腐,还心安理得的把自己当个君子来装点。 黎露见状,小眼神表达出的是一种颇为感激和楚楚可怜的表情和面容,再加之一点点的羞涩。实际上,黎露心理面已经暗自窃喜,这位规模号称天下第一大门派的首领头目——魔教教主,这么轻易的就上钩了,彻底拜倒在了自己的石榴裙下。 教主完全沉浸在助人为乐的喜悦当中,被迷的神魂颠倒、魂牵梦绕却不自知。金钱、地位、权势。神功,似乎一个修仙人士该有的一切,他都已经有了,除了称霸天下、长生不老这两个奢望还没有实现(达成)以外,他的欲望,只剩下了女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六回 第四十六回 跟随着那狗血的桥段继续延伸和发展,教主一把背起受伤的黎露,徒步上山,一直走到了上体另一侧的盆地平原——万灭神殿建筑群广场,才把黎露从背上放落了下来。 来到万灭神殿的储备司,这里米粮、草药、水,各种日常所需的物资应有尽有。 储备司的管事头头儿,原本翘个二郎腿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哼着小曲儿,一副悠哉悠哉的小人得志嘴脸。突然,当他看到教主带着一名女孩子大驾光临寒舍时,顿时,差点儿没把魂给吓跑掉。只见整个人像木偶一样快速从板凳上下来,笔直的立起迎接,当起了门童,一个屁也不敢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教主, “来,姑娘,里面请。这储备司里的药材可多了,不仅能治好姑娘脚腕上的擦伤,姑娘还可以多带一些回去,也好应付一下鹊仙岛的相关主事之人。”教主温文尔雅地邀请黎露进入储备司,脸上满是微笑。而把站在门边的储备司管事之人,直接给忽略掉了,似乎根本就没看见那么个人一样。 黎露就这样,在储备司里来来回回的观摩、瞭望,感受一下天下第一大人数门派的特殊仓库的富丽堂皇。 正当教主把玩着黎露的同一时间,万灭神殿的某一个暗处牢狱当中,“涅槃天尊”早已被人监禁在了这里。这一刻,正当万灭神殿的执法长老徐长老前来审问、探视,徐长老的身旁还跟随着新入伙的那位郎中老太太——“银针圣手”。 徐长老手中等年纪,目光深邃,持一柄法杖,走路缓慢,仪态庄重,行为谨慎,似乎功法高深的样子。 “他招供了没有?”徐长老言简意赅地向“银针圣手”盘问起。 “启禀徐长老,属下已经对他动过刑了,好话也说尽了,可他软硬都不吃,死活不肯交代‘四羊方尊’的下落,属下也没辙了呀!”老太婆显得很为难的回复道。 “既然圣手已经尽力了,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辛苦了!既然这老东西口风那么稳、嘴巴那么硬,那就撬开他的牙齿,弄得他生不如死!”徐长老甩出一句毒辣的话。 “徐长老,其实大可不必,再严酷的刑罚怕是也不能让他开口。树下倒是有一计,不如让属下来给他的头颅施针,搞乱他的神经与记忆,说不定等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能把‘四羊方尊’的秘密说出来给我们听了。徐长老,您看着法子怎么样?”圣手出了一个自认为高明的馊主意。 “也罢,就按你说的计策来办,这老头儿难缠得很,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徐长老嘟哝了一句,说完便走。那柄法杖在他的手里拄得硁硁作响、掷地有声、雄浑有力。 “银针圣手”得令后,准备依照指示做事。 打开监牢的门锁,走了进去,天尊早已浑身都是皮鞭血印,疼痛昏睡在了牢房的草堆里。趁着天尊不醒人事之时,圣手掏出几枚银针,用力而精巧的针灸了下去,开始了在天尊的头盖骨上的扎针流程。 不知忙活了多久,待天尊头顶的那几枚银针被拔出之时,最终,天尊终于醒了过来,只不过目光呆滞、完全失忆,连他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更别谈“四羊方尊”的事了。 辛苦了这么久,如此的大费周章,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银针圣手”经过了自己内心世界剧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胆怯地去往了徐长老的居所,禀报实情。主意是自己提出的,如今搞成这样,自己难辞其咎。 然而,徐长老在得知结果是这样以后,并没有责罚圣手,反而加以重用,封她做教中的最大医官,掌印教中疗养重地——病患别院,并负责看守隐藏在病患别院地底下的牢房。 再回到教主和黎露这边。 教主让下人配备了一个非常艳丽的貂皮布袋,教主恭敬的转送给黎露,说道:“姑娘,这个布袋是我亲手缝制的,有没有觉得非常的精致漂亮?前些年,我在关东打来了一只貂,貂肉吃完后,后来觉得皮扔了可惜,于是做起了女儿家的刺绣针线活儿,业余爱好而已,让姑娘见笑了。”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心灵手巧哇!我们修仙之人,图的不过是‘长乐无极’四个字而已,看你倒是领悟得很透彻吗,业余还玩点儿手工活儿,嘻嘻!对了,这些药材看上去都很珍贵呀,真的太感激了!等我回到鹊仙岛,我一定回禀家师,告诉家师说,万灭神殿的门人对我可好了。”黎露一蹦一跳的开心的说着,谁又能猜到,这一连串的,通通全是伪装,全是逢场作戏。 “姑娘言重了,我们万灭神殿信仰的是灭亡之道,认为万事万物无论怎么发展、繁荣、昌盛,最终都会走向毁灭,与姑娘的师门鹊仙岛理念不同,却也长久以来,井水不犯河水。姑娘,打算啥时候回去呢?现如今天色已晚,如果姑娘不嫌弃、不介意的话,我愿意留姑娘在本教小住一晚,也好让我聊表心意,请姑娘尝尝本教的膳食,以尽地主之谊。”教主温和地说。 黎露腼腆一笑,却还是婉言拒绝了,她说:“感谢你的美意,只不过,师门早有限期,返回师门刻不容缓,小女子就此别过了。” “诶,姑娘慢走,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教主见这美人坯子正欲离去,赶紧叫住,追着询问道。 “我叫黎露,恩人,你呢?”黎露回眸一笑,再来了个反问。 “哦,呵呵,说出来,姑娘切莫介意。我姓教,单名一个主字,人送绰号‘教主’,嘿嘿!”教主不想再欺瞒这位美女,只好实话实说、实言相告。 “嘻嘻,你真幽默,哪有人姓教的呀?百家姓里没有这个姓氏好不好?”黎露取笑道。 “我这不是幽默,而是诙谐。呵呵,黎姑娘,我原有的名字我自己都忘记了,打我有记性开始,我的名字就叫教主。”教主诚恳地说。 “那好吧,教主公子,小女子就此别过!”黎露拱手作揖,一路慢跑下山离去。 教主远远观望着黎露在夕阳下跑动的背影和英姿,脑海中陷入了无尽的遐想和沉思。 与此同时,反观另一个空间内,令人血脉膨胀的殊死的搏斗即将上演。 幽暗阴森、架构宏伟的沙漠迷宫,横七竖八的交错着无边无际的甬道。每一条甬道周围,都是高高耸起的石砖土墙,墙体直连天花板顶盖,无法飞身穿行走捷径。 唐党阳举着火把,借着微微火光,照亮前行的路。身后跟着的介隐、零毛叟也在四处张望。对于这个初次进入的未知的空间,所有人都充满了好奇与恐惧。 突然,数只无头僵尸从墙体内钻了出来,各种泥土、石浆、酱汁从僵尸的身体各部分滴落下来,黏糊糊的粘稠糊一坨一坨的,甚是恶心。僵尸钻出墙体后的跳跃速度很快,几个连续的伸直双臂的蹦跳,就来到了唐党阳一行人的身前。 “啊!大家小心防备,有妖物偷袭!”唐党阳一声呐喊,首先把他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说话的同时,三把飞刀已从袖口处爆射出鞘,以闪电般的光速,瞬间划过了僵尸的脖颈、肚皮、大腿。射过之后,再迂回反射一击,宛如三条发光的瘦龙,周身携带着璀璨的光芒,在那几只无头僵尸的周身肆虐盘旋。谁知,原本杀伤力十足的飞刀攻势,居然完全没有任何的实际效果。虽然不偏不倚,打得也何其精准、精确,爆发力、锋利度、软肋部位,平日里常规的击杀要素,一个都不少,可那几只无头僵尸硬是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然在张亚五爪的跳跃袭来。 “什么?我的飞刀居然不行?”唐党阳惊诧道。 “小老弟,快退后,让我来!”零毛叟急忙喊道。 刚一说完,只见零毛叟身体上的条条经脉光华流动,手舞足蹈间,就是一通“冰凝真气”从双掌之间喷射而出,强大的震动波很快将那几只无头僵尸当场封冻在了与他们身体一样形状的冰块里。“冰凝真气”果然厉害,彻底将僵尸冷却,把僵尸做成了冰雕。 在零毛叟的心中,这“冰凝真气”强横无比,乃是当世罕见的上乘功法,冷冻之力堪称霸道至极。这几只无头僵尸被击中,想来起码也会封冻而死,千百年之后也休想从冰块中逃出去。 介隐也鼓起了劲道,站到了唐党阳的侧身,随时准备出手保护他的唐叔叔,边防御,边观察事态进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还是我的‘冰凝真气’管用吧!”零毛叟开心地自夸自擂道,他幼稚起来,真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话音还没落,那几块冰雕瞬间就被胀鼓裂开,无头僵尸再次破冰而出,挥舞着臂膀向着唐党阳三人蹦跳而来。 “这……”零毛叟当场瞪大了眼睛,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零毛叟心想:连自己的看家神功都对付不了,这还怎么打? 一时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迷宫里的都是些什么妖怪?我们的功法似乎对他们不起作用啊!”唐党阳道。 “唐叔叔,让我来试试吧!”介隐抢着出手,招呼道。 随着一阵烈火掌法的攻击,再一通火焰指法的疯狂点穴,介隐在最短的时间里,施展出了从“炙阳罗刹”那里学过来的各种火焰招式,很快,那几只无头僵尸就在烈火的焚烧与煎烤中,化为了灰烬。 直到此时,唐党阳才对介隐刮目相看,投来了赞许的眼色。 三人越过那几只无头僵尸的残骸,继续向着正确的甬道方向赶路。 走了一会儿,唐党阳见安全了许多,便开始找介隐说话。 “隐儿,看来这些年,你真的长大了!无论思维,还是功法,都如此成熟,像个真正的男人。”唐党阳鼓励道。 “感谢唐叔叔的认可(美誉),只不过,现在不是夸隐儿的时候,快看,前面那是什么鬼物?”介隐紧张的叫起。 只见甬道前方,两个球形的黑影正从远处急速冲来,黑影的周围还夹杂着迷离的黑气蒸腾澎湃,一看就来者不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七回 第四十七回 等球形的黑影逼近以后,方能看出这是两只通体黑刺的刺猬,因它们把身体蜷缩起来高速滚动,故而很像黑球。 这可不是两只普通的刺猬,而是被彻底魔化的刺猬,周身黑气纵横,眼睛露出后,青绿色的邪光从眼眶里射出,甚是吓人。 刺猬的袭击可谓是来得措手不及,幸好介隐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运用“炙阳罗刹”传授给他的心得,化空气为利器,化无形为有形,只见他双腿半蹲,双手在胸前来回的扭动挥舞,一发发看不见的空气子弹,在烈焰火光般的魂力的催动下,直接弹射而出,从刺猬的球形身体上刮刷而过,擦碰起了浩瀚如星点般的无穷火花。 介隐为了防止一招杀不死这两个黑化的魔物,身体疾速前行飞驰,近距离再连击了几招火焰掌,直至把那两只邪恶的刺猬烧成灰烬为止。 “隐儿,多加小心,此地危机四伏,你可不要孤身涉险啊!”唐党阳站在原地,紧张地叮嘱着介隐,担心他的安全问题。结果,唐党阳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唐叔叔放心,对付这点魔化的野兽,我还是胸有成竹、很有把握的,断不会贸然以身犯险的。”介隐冷静的回应道。虽然他嘴上不说感激的话,心里却是很清楚的,唐叔叔对自己的担心,令介隐深深的感动。 零毛叟在一旁显得很多余,唐党阳与介隐叔侄情深,现场没零毛叟什么事,零毛叟只好一个人转过身去,背对着另两人,挖起了鼻屎。 过了不久,零毛叟嫌他们唠嗑的时间太长了,干脆凑过去插嘴道:“喂,小老弟,喏,这水晶球,交给你保管,你一个人管好四颗,待会儿要是又打起架来,我也好腾出手脚,放松、自由、无拘无束的施展功法。”唐党阳接过“水”属性的水晶球,念叨着:“感谢前辈信任。”三人这才又开始继续赶路。 不难看出,零毛叟虽然也贪图利益,也在乎宝贝,也渴望“长生不老”,也不是个正经人儿,但是,他的心眼却不坏。 根据唐党阳深刻的记忆,每走到一个墙角拐弯处,都会多出好几种新的路线选择。如果选错了甬道的话,轻则要走回头路,碰到死胡同墙壁;重则就会遭遇各种不可预料的怪兽、厉鬼,到时候能不能搞得定,还很难说。 三人在唐党阳的带路下,又行走了一段距离,这回没再遭遇其它魔物的侵犯,总算度过了一段久违的宁静时光。这段距离,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差不多离终点——“寿与天齐”界门已经很近了。 迷宫里,岔道口阡陌纵横、沟壑密布,看得人头昏眼花、眼花缭乱、摸不着北,要不是唐党阳当初熟记(背诵)“铁片”图画,想找准正确的、通畅的那一条甬道,是相当困难的。 经过一番向往与期待,尽快甬道十八弯,可三人七弯八绕历经艰险,总算还是把迷宫中正确的那条路给歪歪扭扭的走完了。 终点站,就是一方高约百尺、宽约八十尺的大门,这个大门上若隐若现的雕刻着“寿与天齐”四个大字,那四个字,时有时无,发光发亮又逐渐暗淡。 这个界门似乎是用的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不是金、木、水、火、土或者其它任何人间存在的元素,也不是硅或石头,更不是液体或气体。虽说这界门也是固体,但却无法触摸到它,感受不到它的介质是什么触感,人的手只要一接近大门的边,手就会在霎时间麻痹,什么知觉也没有,同时,肉眼看上去,大门的形状也会变得凌乱,不再有完整性,好似无数个芝麻绿豆大的小点拼凑、拼接、堆砌而成那样。 由于三人的目光都被界门所吸引,一时甚至忽视了界门以外的物质。怎料,就在“寿与天齐”的大门前几丈处的空地上,还坐着一个人,是个老头儿,穿着蓑衣,背对着三人,坐在界门前的地板上打坐。一动不动,那个老头儿似乎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零毛叟出于好奇,主动走上前去,凑到老头儿的正面,走近仔细一看,零毛叟顿时大惊,浑身一个抽搐,当场尖叫道:“哎哟喂!我的娘喂!这……这不是控兽谷的老谷主吗?几十年没见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零毛叟见他一动不动,还以为这老头儿早就已经死了,此时见到的只不过是遗体躯壳,深埋地底下,长久没被空气、日光渲染,尸身未腐化、腐蚀掉罢了。 “你们三个的命可真大,我精心操控的无头僵尸、幽灵刺猬这么轻易的就被你们给干掉了!想跟我抢夺‘长生诀’?哼哼,你们还不够格!最后,让我的仙鹤尊者送你们一程吧!”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老头儿居然开口说话了,那神韵、那风格、那音色,果然是控兽谷的前任老谷主无疑。 没想到,十二年前,他丢着谷主都不肯做,竟然是来到了这里,却也真有本事,居然能先于知道“铁片”图画的唐党阳与痴念生,率先到达此处。 “你……你还活着?你个老魔头,你是怎么咋那么找到这里来的?再者,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抢夺‘长生诀’,难道有规定说‘长生诀’只允许你一人独吞的吗?”零毛叟气恼地嘲讽道,言语中,表露出对于控兽谷老谷主的畏惧与害怕。 老谷主可不跟零毛叟客气,话都懒得说,直接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嘴里口哨吹响,一只尖喙仙鹤瞬间从天而降,双翅伸展,滑翔而下,直扑零毛叟。 零毛叟猝不及防,本能的施展护体真气包围周身,随后立即催动魂力,双手运功猛推,向那只击出一道强劲的“冰凝真气”,这“冰凝真气”无色无形,却透露着刺骨的寒意,如粗粗的横向透明水柱般,直捅仙鹤脑壳。 怎料,这仙鹤并非先前遇到的无头僵尸、魔化刺猬那般平庸、弱小、无能,只见仙鹤收缩翅膀、张开喙嘴,奋力一啄,喷出汹涌混沌波浪,那波浪不仅直接将零毛叟击出的“冰凝真气”反向推翻,而且还连绵不绝的继续喷射,直接造成了零毛叟的护体真气崩溃瓦解,零毛叟当场呕血,并且立马被自己的“冰凝真气”反震冻结,零毛叟的整个身体刹那间已被封冻、凝固在了冰块晶体之内。 唐党阳、介隐见状,迅速神筋紧绷,冲了过来。 “你究竟是何人?咱们萍水相逢,你干嘛非要置人于死地?刚才的无头僵尸和黑球形刺猬,都是你放出来的?”唐党阳站在零毛叟被封冻的身体边,怒目凶光的瞪着老谷主,逼问道。 “少废话,想拿长生诀,先过我这关!看招!”老谷主为了防止旁人拿到“长生诀”,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愿啰嗦,变得全无人性,只想杀死这帮不速之客。 老谷主迅速把盘坐的双腿向下一压,“咚”的一下站起身,双手呈爪状直掐唐党阳,介隐脖子。 由于老谷主的手速实在太快,纵然介隐功法超群,此时也只能顾得上闪躲,唐党阳也是,拼命的挪步移位。 “十二年,你来到界门外都这么久也,始终都没进去过对吧?呵呵,单凭你一己之力,你进的去吗?”唐党阳一边努力地闪躲,一边唠叨着,企图令老谷主放弃杀戮,共同合作。 当老谷主听到这句话时,手上的动作停止了,站在原地,不再追掐唐党阳和介隐,当场愣住了。 “对吧,想通了没有?老魔头!不如我们研究一下,看怎么打开这扇界门,进去后,大家再瓜分‘长生诀,’你看怎么样?”唐党阳不想再做无畏的打斗,跟老谷主谈起了条件。 “我确实没办法打开,任我百般攻击,这扇门也纹丝不动,那么,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打开这扇界门?不妨说出来,我听听,看是否可行。”老谷主望着唐党阳,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身上怀有四颗五行属性的玄晶矿石,待我把玄晶矿石塞进界门的‘材质’里,或许界门就能打开了!”唐党阳道。 “四颗?五行属性?听着这数据怎么不太对啊?不如……你先拿出来我看看?”老谷主闷声闷气地发问道。 唐党阳听完这话,低头思考了一小会儿,而后抬起头望了望不远处的介隐,说了这么一句话:“隐儿,今后的路,全靠你自己走,唐叔叔能留给你的东西,也只剩下这界门背后的‘长生诀’了。望你好好珍惜!”说完,唐党阳就伸手到衣兜里去摸玄晶矿石,准备掏出来给老谷主看。 突然,就在唐党阳从衣兜里刚刚掏出“金”、“木”、“水”、“土”四颗玄晶矿石后,老谷主就蹬地飞身猛冲,伸手来抢,依旧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他就是想独吞,独吞就是硬道理! 幸好唐党阳早就防备,留在袖口的最后一只飞刀,随着手臂的上抬,“哗”的一下飞射出鞘,直插老谷主喉咙管。 由于老谷主的整个身躯正向唐党阳冲刺过来,所以越离越近,唐党阳射出的飞刀的杀伤力与精准度都达到了最极致的发挥!“噗”的一声,飞刀已经从老谷主的喉咙管前方射入,颈椎后方钻出。顿时,血溅三尺! 同时,老谷主在身中飞刀的最后一刹那,原本用来抢夺四颗玄晶矿石珠子的手,也已经够着了唐党阳的脖子,老谷主使出了最后一股劲力,用力的一扭,“咔嚓”一声,唐党阳也在弹指一挥间断气窒息,气绝身亡。 几乎同一时间点,老谷主与唐党阳双双倒地,永远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醒来。 一番激烈的角逐,以这么一种两败俱伤的结局,就这样消停、止戈了。一代修真大侠唐党阳,连同江湖著名邪派控兽谷的前任谷主,就这样,同一时间在人世间烟消云散。 来不及救援的介隐,亲眼目睹着这一幕惨剧的发生,却无力回天、无法扭转。 只见介隐连忙凑到唐党阳倒下的遗体边上,嘴唇颤抖、泪水倾泻,喉咙嘶哑、泣不成声。他凝望着唐党阳的脸,祈求上苍能让唐叔叔再次活过来,他一刻也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唐党阳睁开双眼的那个瞬间,以致于,久久注视,望眼欲穿。 伴随着一个二十岁半人半妖的男子无声的嚎啕大哭,沙漠迷宫的探险之旅,也就基本上宣告结束。 介隐悲痛欲绝的瘫坐在地上,将唐叔叔的身体紧紧的搂在了怀中,很漫长的时间就这样自然的流逝过去,直到很久、很久…… 回忆往昔,从唐党阳在秦国雍城的破旧客栈里,研究完“铁片”上的图画,下定决心一定要凑齐五颗玄晶矿石起,就应该预想到今后将要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 光阴流转,岁月蹉跎,十二载的风华不再,介隐回想,自己所在的这个寻宝组,先后已有多位组内成员不幸仙逝,介子推大侠命丧痴念生之手,阴太白在家中死于非命,阴悦悦葬身于“炙阳罗刹”的掌下,女乞丐死得不明不白,现如今,就连组长(队长)唐党阳也殒命沙漠迷宫的“寿与天齐”界门外,只差一步之遥,他就可以看到界门另一边的精彩,可惜,差的,恰恰就是这一步! 经过了漫长的思索与冥想、追忆与感伤,介隐这才记起唐党阳临终前说的那番话,唐党阳希望自己能得到“长生诀”,这是唐叔叔最后的心灵寄托。 介隐对“长生诀”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一直以来,都是在唐党阳的大力推动下,介隐才在一旁辅佐、帮衬、默默支持。如今唐党阳已死,介隐为了使唐叔叔的英灵得到安慰和释怀,愿意去完成唐叔叔这最后的梦想。 只见介隐拾起唐党阳手中紧握的那四颗玄晶矿石,走到“寿与天齐”界门前,把四颗石头往门壁上用力一按,四颗石头果然当场陷了进去,镶嵌在了门板上。尽管,那门板用手根本摸不着,可是,玄晶矿石却可以很自然的触碰到。 等待了须臾,观望了片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界门依旧没有打开。 介隐万念俱灰、垂头丧气,举起单手,撑到了门板上,那只手瞬间麻痹,沮丧地默念道:“唐叔叔,想不到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许打开这扇界门的办法根本就不是玄晶矿石,从一开始,你就猜错了‘铁片’上图画的真谛。可怜你辛劳一生,为了探索这么个虚无缥缈的‘长生诀’,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哎——!” 随着介隐整个人的意志消沉,再加之行走到迷宫甬道这么深的终点,又打了多场架,早已筋疲力竭,只见介隐失落的将上半身往界门上就是那么一靠,瘫软无力地正面倚趴在了界门上,任凭全身麻痹。 就在这一刻,收藏在介隐胸前衣兜里的“火”属性玄晶矿石——“炙阳罗刹”临死前让介隐从他的门牙上拔走的那颗花生米大或蚕豆大的小石子,顿时发光发亮发热,从石头内放射出来一条红光丝线,那红光丝线直接穿透衣服的包裹,射到了界门门板上“水”属性玄晶矿石上,“水”属性玄晶矿石立马又射出去一道蓝光丝线,直冲附近的那颗“木”属性的玄晶矿石,紧接着,“木”属性的玄晶矿石又射出来一道绿光丝线,这道绿光丝线瞬间穿插进了“金”属性的玄晶矿石里,“金”属性的玄晶矿石当场闪烁了一下,射出来一道黄光丝线,这道黄光丝线似乎能寻找方向,绕着弯儿也要寻觅到门板边上不远处的“土”属性玄晶矿石。 就这样,五颗矿石纷纷发光射出,形成“五星连珠”的奇异局面。而闭目瘫软的介隐却丝毫没有任何察觉,依旧正面倚靠在界门上,全身酥麻、瘫软。 忽然,“轰隆”一声,界门上的无穷星花点儿拔地而起,整个门板当场四分五裂,化作了无尽粉末,被遮挡在界门的另一面的世界立时豁然开朗。 介隐当场受惊,本能的被弹开,后退了几步,目瞪口呆地目睹着奇迹的诞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八回 第四十八回 随着界门混沌主体的松散,随着“寿与天齐”四个发光字的陨落,此前一直被界门遮挡的另一侧,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介隐当场瞪圆了双眼,惊奇地观望着界门碎裂后的彼岸,那是一个上、下、左、右、前、后一片空旷的白亮世界,刺眼的强光铺满了整个空间。一会儿什么也瞧不见,空间里,满世界全是白亮的光在弥漫;一会儿又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白光里别有洞天,繁星似锦,仙气绵延。 历经千辛万苦,来都来到了这里,何必再有惧怕的情绪或对未知事物的恐慌?放下心中的包袱,只需再前进一小步,带着猎奇的心理,带着执着的追求,带着坚定的信仰,就可以探索出那片空间里隐藏的端倪,何乐而不为呢? 介隐思量着、徘徊着、徜徉着、彷徨着,最终,唐叔叔临终前的遗言给了介隐勇气,介隐不再犹豫,遵从了自己的憧憬,向着那个看似虚无的空间,缓缓的迈出了他坚实的步伐。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触手可及、近在咫尺的很短的一段距离,介隐却感觉像是走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只见,介隐的头率先钻入了那个空间的白光迷雾当中,紧接着,介隐的大半个身子也跟着走了进去,最后,终于,介隐的整个身体都完全彻底的陷进到了那个空间里面去。 这里,便是传说中的秘境——“太虚幻境”。 “太虚幻境”乃上古时代天庭遗留在人世间的天庭密库,好比寰宇中的一个小小的口袋,从界线上去说,与天庭丝毫也不接壤挂钩,同时,与人间半点也不牵涉关联,但是从级别、档次、造诣、水准上去说,这里就是渡劫羽化以后才有机会到达的仙境,并非随便一个修炼成熟的凡间物种所能越轨、逾越、超脱、凌驾的普通秘境。 “太虚幻境”之内,浮云在下,大雾漫空,无山无水,无花无木。 上方遥不可及,白亮的云霞撒落耀眼的光辉,浩瀚星辰从附近轻掠划过,仅如擦肩;左方、右方类似于玻璃结构,空旷且透明,身体却又去不了,只能前后行走,仿佛左、右两侧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结界;后方是沙漠迷宫里边,界门被开启后,两界可短暂的直接通联;前方是一处体积不大的圆锥形灵台,底窄而面宽,类似于蛋筒形状,而且,灵台底部没有支撑到任何受力点,呈漂浮状态,灵台上盛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金丹和一面铜镜。 看到这圆锥形的灵台,介隐这才猛然注意到,虽然自己并没有摔倒或下坠,但是自己的双脚早已踏空,并没有踩到任何承力点,似乎重力在这个空间里已经失去了作用。 介隐走到灵台边,拿起了那面铜镜的手柄,盯着镜面看了看,同时照了照自己。当介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那面铜镜当中所显示的头像,并非介隐的真实容貌,而是一只双目分边、弯喙尖尖的雄鹰! 介隐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照妖镜吗?竟然能直接照出自己的本体原形,太不可思议、令人费解、匪夷所思了。 随后,介隐的注意力又被放在铜镜边上的那壶金丹所吸引。只见介隐试图举起那盏嘴如鸭鹅脖子的壶,怎料,这体积不大的一盏小壶,却是沉甸甸的,重量大得异常,沉得惊人,幸好,还没有超出介隐的力气极限,尚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介隐伸出两只手环抱着将壶端起,勉强还扛得住。 只见介隐奋力地拨开壶盖,眯起一只眼睛,用另一只鹰眼顺着壶口往里头望。 整个里面金光闪闪的,一粒粒、一颗颗,原来,壶的内部下方全都是大小各异的金丹。 介隐不禁自言自语道:“记得小时候,介子推爷爷就曾向我讲起过,金丹是千锤百炼才制成的丹药精华,是用来吃的,吃了之后会对身体大有补益。但是,可是,介子推爷爷还说过,金丹极难炼成,对炉子及火候有极高的要求,就算侥幸炼成,以人间现存的食材和草药,也根本炼制不出能使人延年益寿的仙丹珍品。修真之人的修炼,主要分为内丹和外丹。金丹是食品类,属于外丹,对于修真之人收效甚微。相反,通过领悟内丹来增强功法、修身养性,才是大多数修仙之人都在持之以恒去奋斗的飞升之道。那么,这一壶量这么大的金丹,我到底吃不吃呢?” 介隐再次陷入了自我矛盾当中,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了,他的身体器官、功能机理在提醒他,他饿了。 从进入沙漠迷宫时的挖掘,到深入迷宫以后的多轮打斗,介隐早已饥肠辘辘、真元损耗,现如今,食物就摆在眼前,岂有不吃的道理? 只见介隐做出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的冲动之举,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二话不说,直接抱起那盏壶,将鸭鹅脖子状的壶嘴对准自己的嘴,插入了口腔之中。 再往后,如同绿林草莽壮汉豪放地大碗喝酒一样,满壶的金丹直接被介隐倒灌包进了嘴里、吞入了肚中! 一口气,百八十粒金丹下肚,介隐立即有了一种腹中很撑很胀的感觉,看来是吃的太多了, 再往后,介隐终究坚持不住了,强行挺住的想法与毅力顷刻间崩溃、瓦解,肠胃的疼痛,使他惨叫,在灵台附近的浮空中不停的来回翻滚、苦苦挣扎。 这可是天庭秘境“太虚幻境”内的金丹,并非凡人所炼,哪怕随便只吃一颗,就相当于在人世间潜心修行了一百年!金丹的神效发作之时,难免会使肉身的承载力抗衡不住。 突然,在浮空中打着滚儿的介隐,咬紧牙关的同时,还不受控的连声打起了嗝,身体上每一寸肌肤的表皮都在自动脱落,如同蝉虫褪壳般,旧皮干枯,新皮长出。 同时,介隐的三魂七魄纷纷游离于身体之外,欲飞未飞、将走未走的旋转于介隐的身体周围,与肉身藕断丝连,重叠相依。 不经意间,不知不觉,介隐已然在循环往复的打嗝声中,完成了史无前例的“脱胎换骨”飞升进程。从此刻起,介隐的身体与灵魂,变得无与伦比的轻敏洒脱,里里外外,完全步入到一个崭新的触觉当中,仙气流转于身体内外,七窍生烟,川流不息。 此时此刻,肉体仅仅成为了用来框住这些仙气的皮囊与附庸而已,不再具有主导灵魂归宿的能力。 一个普通的凡人,如果肉身遭到彻底的毁坏,或者五脏六腑血液心脉衰竭腐朽,就算他功法再高,也必定照死不误,三魂七魄会脱离肉身,不再寄托,飘飞而去。 而“脱胎换骨”之后的介隐,灵魂与肉身不再具有倚仗或依偎关系,三魂七魄已经被金丹的神效淬炼得无比圣洁、无比强大、无比坚硬,无论肉身是否存在,都不再能影响魂魄的寄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肚子里的疼痛逐渐缓解,直至完全不痛。届时,通体皮肤新生,三魂七魄归位。 出于想试探吃过金丹后,自己的身体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的考虑,介隐再次走到灵台边,捏起那柄铜镜,再瞄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谁知,此时,他所看到的镜子里所显现的画面,竟然是一只丹顶金冠、赤尾修长、伸展着双翅扑腾的“金光火凤凰”! “什么!难道说,吃过金丹以后,我已经进化成了‘凤凰真身’?”介隐震惊的大声感慨道。 从介隐跨越“寿与天齐”界门,踏入“太虚幻境”,到他服下金丹,再到打滚挣扎,最后再到“脱胎换骨”环节完成,“凤凰真身”塑造,一切又归于宁静。这整个过程,一共耗费了八天八夜的时间。 殊不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太虚幻境”里的八天八夜,直接导致了红尘俗世八年光阴的飞速流转,晃荡八载,春去秋来。 “原来,这壶具有炼化灵魂与肉体功效的金丹,就是数千年来,修真世界之人所苦苦追寻的‘长生诀’啊!”成功完成进化衍变的介隐,端举着那樽空荡荡的壶,不禁感叹道。 随后,介隐又在灵台前方逛了逛,再次领略、感受了一下“太虚幻境”的星辰璀璨、别样繁华,这才转身返回,准备从沙漠迷宫原路离去。 谁知,介隐的双腿刚一踏出界门,“太虚幻境”就在刹那间消失,不复存在。那片强大的白亮光晕及仙气云霞,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紧接其后,沙漠迷宫内宛若爆发地震般,很快就岩石滚落、墙锥倒塌、石柱粉碎、甬道倾斜。 介隐见状,紧急飞身跳到界门口子附近的空地上、凝结零毛叟的那方冰块边,伸出手掌,催动魂力,施展出“炙阳罗刹”曾教过他的火焰烘烤功法。 因火焰的威力很强,再加上“凤凰真身”的实力加成,介隐很轻易的就将包裹住零毛叟的那块千年寒冰给弄融化掉了。 说来也怪,被封冻在千年寒冰内八年之久的零毛叟,此时竟然还活着!而且相貌、体魄什么的,与被封冻住以前,没有丝毫的差别。 “哎哟喂!冷死我了冷死我了,这冰块里面太冷了,真他娘的晦气、倒霉!哦对了,是你救了我?谢谢哈!我这自己中了自己的绝招暗算,这要是被传出去,还不得丢死个人,不晓得要笑掉江湖多少修仙人士的大牙哟!”初出冰块的零毛叟自我调侃道,顺便环顾了一下四周。 话音刚落,只见他神情紧张的又来了一句:“诶对了,控兽谷的那个老魔头呢?他人呢?他居然敢这么折磨我,我要跟他一决雌雄!还有,你的叔叔、我那小老弟唐党阳呢,怎么一个个的人影都没看到了?” 介隐扭头望了望不远处地上的两具骸骨,表情凝重而悲伤,随即对零毛叟使了个眼色,表达出零毛叟所问起的那两人已经变成了皑皑白骨这么一层意思。 “零毛叟前辈,这座迷宫很快就要塌方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冲出去,快走!”介隐来不及回答零毛叟的诸多提问,直接催促并喊起。只见介隐拉着老人家的臂膀,向着来时正确的甬道飞身猛冲,奋力地避开天花板不停掉落的石头,二人疾速、努力、勤奋、刻苦地挤着石头堆,总算有惊无险的冲了出去。 从入口出来后,看到的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黄沙。 他们二人对于时间已经过去八年的实践体验,即将呈现。 他们哪里会想到,这八年来,妖法通神的“采花上仙”水蛭男,已经多次莅临沙漠迷宫的入口附近,探寻和搜索唐党阳等人的遗迹,准备分得“长生诀”的一杯羹。由于入口早已被风沙掩埋,不知道精确位置的情况下,光凭肉眼是看不到入口的。 八年之间,水蛭男派遣过的其部下小妖以及听话女人的数量,都是多如牛毛、不胜枚举。八年过去,持续一无所获,始终杳无音讯,换做随便一个谁也会失去耐心,所以零毛叟与介隐的此番出来,反而并未正面遭遇到水蛭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篇头首先来个感谢信:愿意订阅VIP的男粉丝,你们都是最粗最硬最帅最拽的真英雄、铁汉子、猛极男,祝你们桃花不断、左拥右抱!当然,如果有小妹妹小姐姐付费本书,也感谢你们的支持,祝你们青春永驻、容颜不牢!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迎来了我的作品在纵横的第一次上架。 我也不说什么写小说很辛苦了,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可以去百度了解一下,真的很不容易。 第一次写超长篇幅的巨著,很多地方都写得不够完美,希望大家多多担待、多多包涵。 一想到写的并不算完美还敢上架VIP,我的脸就臊的很。不过也是没办法,游戏规则是这样的。 所以请有兴趣的粉丝,不要走,留下来再接着看看,后面的剧情自然比前面的更精彩。有钱的,赏包烟钱;没钱的,通过抢红包也可以看。 在此跪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特别还要感谢我的责编,要不是他签下我,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现在,这也许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 还有感谢纵横,给了我这么一个平台。 在面临上架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好吧,或许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在激动,还是希望有人捧场鼓励一下的。 一本书对于读者而言,总是有喜欢的,有不喜欢的,这算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我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但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足慰了。 说说订阅的事情,订阅是支撑每个作者坚持写下去的原动力,这个是事实,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所以啊,希望诸位书友有能力的,就订阅支持一下吧,尤其是首订,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数据。 再说说月票,本站月票榜到目前为止,大多数的书排名波动都很大,这也让我看到了希望,但要想杀上去的话,显然只有诸位书友才能缔造这样的奇迹,我就是个码字的,有心无力啊,所以还是要靠诸位了,毕竟每个大神都是你们给捧起来的。 消费者是上帝啊,所以,我的上帝们,能不能提拉我一把,把咱给拉到月票榜上呢?你们能的吧?一定能的,我确信! 再说说更新吧,大多数时候我能保持每日一更,要想我加更,主要依靠伟大的土豪盟主了,每出现一个盟主,额外多加一更吧,相当于100000粉丝值加一更,如果当天没有完成任务的话,延续到第二天继续补,绝对不会忘掉的。 最后,我拜谢诸位的鼎力支持了!白花花的银子被你们随手砸出来,砸得我头晕眼花,那才叫爽,诚心诚意的拜谢诸位的力挺! 还有就是那些默默支持我,投了推荐票的书友,我这里也要鞠躬感谢的!推荐票虽然是免费的,但对于一本书很重要!谢谢你们! 当然,对于一本书来说,更多的还是万万千千默默订阅的书友,你们只管订阅看书,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到故事里了,很少发言,但不代表作者会忽略你们,至少我知道说出来感谢一下的,呵呵,拜谢诸位默默看书的书友们给予我的认可,谢谢大家的支持了! 紧接其后感谢三组的编辑们,他们给了我一个可以拿银子的合同,和大力扶持。 主编建木小窗,俺的责编猫耳朵,三组的所有编辑,我都要感谢一下的,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 这篇感言一千多字了,就这样吧,没有写得激情四射,但已经把想说的都写出来了,接下来还是让正文带给大家快乐吧!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VIP章节前情预览 VIP章节前情预览 介隐搀扶着零毛叟,二人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至今,早已成了忘年之交。零毛叟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这样的机遇,回首过去,自己一生都在找寻着“长生诀”的下落,最后差点在此陨落,也只能承认天命如此。 “介贤侄,你身怀长生诀之事,出了这处废墟,我就再也不会提起,世人都在找寻这个功法,还望你能够将它用在正途上才是正道啊。”零毛叟语重心长的交代道。 介隐很是感动,当下跪下就要给零毛叟磕头,却被他给拦住了。 “前辈,你的一番拳拳之意,晚辈感激涕零,这功法我一定会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作为的。”介隐感激的说道。 零毛叟这番话语那是完全在替自己着想啊,而且也是在告诉自己,这个秘密他到死都不会透露出去。 二人来到了巨鹿城,看到整个城镇都已经全部都空了,曾经十分繁华的这个边城,此时已经被黄沙掩埋了大半,二人都十分的吃惊。 但是二人在城中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尸体之类,都觉的很奇怪,不过看到这处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二人在这个地方稍作修息便各自朝着自己将要去往的地方,就此别过了。零毛叟之前在进入秘境的时候可是答应了那个水蛭男自己这一次的收获可是要分他一半的,结果自己拿了它的好处却什么都没有带回去,此番前去肯定又将是一番争斗。 介隐在那秘境之中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于是想了想就朝着河套附近的静霞山庄走去。 以前他来这个山庄的时候都是骑着马过来的额,这次他有了长生诀加持,自身又获得了“凤凰真身”,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影,便直接破空而去了。 一路疾驰,不大多会儿,他就到了静霞山庄附近。 静霞山庄跟自己离开之前也是大不一样,原本破旧的山门也已经重新修复了,介隐看着新的山门心说那阴风散人一向抠门,看着也不像这么大方的人啊。 就在这时,他才发现这静霞山庄到底什么地方不对经了。 原本人才凋零的静霞山庄,此时多了好多的人,全是一些半大的小娃娃,看上去这静霞山庄似乎几日没来兴盛不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小娃娃的声音突然就从他的身后传来。 “我自然是来找人的人,你又是谁?”介隐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身后的小娃娃问道。 “我可是静霞山庄这一届的大师兄,怎么?难道你是新来的想要拜入我们师门么?”那小娃娃看着介隐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我已经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介隐说道:“十几天前这里有两个小娃娃坐着对饮,你知道是谁么?“ 谁知道,他这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暴呵声。 “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敢在我静霞山庄行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能容忍你再此撒野?” 那生后的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的声音,介隐转身看去,一个俏丽的女子怒目等着自己呢,手中的长剑正直直的指着自己。 身边的小娃娃们一听这话,全都怒目相视,赶紧朝着那个女子的身后退去。 “误会误会,我此番前来,不过是想知道十多天前,这亭子里的两个小娃娃是谁罢了,并没有什么恶意。” 自己十几天前来这里跟阴风散人的一番交谈,他似乎对那两个孩子十分的介意,不管自己怎么打探他都打着哈哈想要一笔带过,这次他独自前往正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遇上那两个孩子,自己也好打探一下到底他们是何种身份。 “哼,还说你不是骗子,这个凉亭只有我跟我的师兄在此处饮过酒,可是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说是十多天前发生的事情当真是可笑,还不赶紧离开,如若不然,等我师傅来了,有你好看。”说话的正是唐东拓的师妹梦溪。 “你说什么?已经过了八年了?”介隐大吃一惊,然后又细细的查看起了梦溪的模样,隐约间一些事情的真相似乎即将脱口而出。 “那个男童是你什么人?你们师傅可有跟你们说过你二人的身世来历?”介隐一想起秘境中的那两具白骨,想来那就是唐党阳他们的尸身了,原来已经过了足足八年,所以自己看到那两具尸骨的时候没能认出来那居然是自己的叔叔。 “我们自然是被师父他老人家收养的孤儿,怎么你打听这些事情做什么?难道你是我们的亲人不成?”梦溪自幼就知道自己和师兄是被师傅他老人家云游之时捡回来的,至于家里的亲人他们幼时也想过寻找,不过现在的这个世道,也许他们的亲人早就已经身死了,所以这些年找寻亲人的想法已经淡了下去。 “你我的身份还需要见到你的师兄之后我才能确定,你放心我并不是坏人,你们师傅与我的师傅可是至交好友,看你记性不错,你应该还记得八年前你与你师兄对饮之时,你师父曾接待过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那人就是我。”介隐和蔼的说道。 梦溪十分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但是并未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于是便点了点头,让身后的小娃娃们全都将路给让开了。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去见我师父吧,不过我先说好,倘若你是我的亲人,我可不会跟着你回去的。当初你们把我丢了,现在想把我认回去是不可能的。”梦溪看着介隐说道。 介隐看到这样的梦溪,心说倘若真是如我想的那般,那么你们的师傅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你们母子分离的真凶,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啊。 不过介隐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不过是自己的一些猜测罢了,可惜介隐还是来迟了一步,此时的阴风散人正将唐东拓派往魔教做卧底呢,介隐没想到这一错过,后来居然会发生那么多的变故,所谓的天命就是如此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四十九回 第四十九回 走出沙漠以后,介隐与零毛叟回到巨鹿城,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仿佛进入了一座空城,死人比活人多,除了路上游走的一些普通的平民百姓,修仙人士却是人毛儿都没有一个。 从旁白的角度来分析,估计是这八年的虚度光阴生涯,导致很多修仙人士,对于寻觅“长生诀”已经失去了耐心。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察觉,早在八年以前,唐党阳领着介隐、零毛叟早已偷偷出城,并最终破解了“长生诀”的秘密。 “奇怪,这人都跑哪儿去了?巨鹿城原本那么发达的一座繁荣城池,怎么突然就冷冷清清、死气沉沉的了?”零毛叟倍感诡异地感叹道。 “从我们出城启程上路,到从沙漠迷宫里回来,大约一共二十来天吧?城里那么多的修仙人士,这就全走啦?”介隐也疑惑不解地附和道。 他们走着走着,过了一会儿,巨鹿城的某个角落里,介隐与零毛叟正在商议着某项“君子协定”。 这对原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如今,竟也成了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的忘年之交。他们共同经历了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事件与经过,算是同生死、共患难了一回。在沙漠迷宫中的时候,零毛叟曾多次挺身而出,挽救介隐、唐党阳于危难之际。同时,在零毛叟被自己的“冰凝真气”反弹,封冻于千年寒冰之后,幸好多亏了介隐把零毛叟从冰块里救出,才能重见天日。不然的话,零毛叟就注定要与世长辞,在冰块内沉睡千年、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都无法苏醒也有可能,再或者,零毛叟的身躯直接因沙漠迷宫的塌陷而被沙石掩埋压死。 “介贤侄啊,后生可畏呀!我们一起在沙漠迷宫里走了一遭,太不容易了。说真的,过程挺艰难的,尽管,也挺刺激。以后啊,你要好好活下去,以告慰小老弟的在天之灵。我的那位小老弟,这辈子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咯!”零毛叟拍着介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发表了自己的感慨及咏怀之情。 “感谢零毛叟前辈的教诲。唐叔叔生前对我恩重如山,他对我关于向善的教诲,我永生不忘。他与我实为师徒,却亲如父子。此番沙漠迷宫之行,唐叔叔为了成全我,在最后一刻,放弃了他自己的生命,我才得以窥探到‘长生诀’的真正玄机。零毛叟前辈,原本您也可以随我一同进入那个白亮发光世界的,可惜又被奸人冰冻了。那个世界里面有很多的金丹,我当时饿极了,一不小心就给全吃光了,竟然都忘了给您留一颗,实在对不住您。不过话说回头,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在冰块里,还能继续活着。”介隐诚挚、正经地说。 “介贤侄啊,我正是想跟你探讨一下这件事。我已经一把年纪啦,糟老头子一个,在未完成渡劫之前,始终是有阳寿的,半个身子已经入了黄土喽,随时等着冥界的幽灵厉鬼前来索命。所以啊,你我之间,‘长生诀’谁得到都是一样的,你不必自责。其实,我更享受的,是寻找‘长生诀’的过程,未知的秘密总能带给我快感。只是可惜了我的小老弟唐党阳,他一生都在为‘长生诀’执着奋斗,没想到,生死关头,他情愿自己去冒险身死,也要保全你。他做出的这个选择,已经说明了一切。因此,介贤侄,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把‘长生诀’的秘密永远的守住,就算是关系再亲密的人,都不要向其袒露、诉说个中细节。今后,假如有人问起你的功法,你撒谎也好,编故事也罢,总之,不要牵涉到沙漠迷宫、‘长生诀’这些字眼,以免会为你带来不可预料的灾祸,明白了吗?”零毛叟难得严肃一回,郑重地嘱咐道。 “放心,我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一旦秘密泄漏、东窗事发,修真世界将不得安宁。零毛叟前辈,感谢你的理解,毕竟‘长生诀’没有分你一杯羹,介隐受之有愧。请受介隐一拜!”介隐单膝跪地,对着零毛叟抱拳拱手道。 “诶,我说过,介贤侄大可不必这样。虽然我平日里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倚老卖老、老不正经,但是我口风守得很紧,只要是我认为不能说出去的,打死我也不说。介贤侄,尽管放心!希望你今后一路平安,我会在江湖的另一端盯着你、探听你、保护你的。”零毛叟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我也正好想去一些地方查清楚一些事。今后需要联系的时候,我们再相见。”介隐站起身,平静说道。 “也好,想去哪儿,你自便吧。我也该研究研究,‘采花上仙’水蛭男那边,我该作何解释,怎么向他交代这件事。毕竟,当年水蛭男可是捐献过一颗‘木’属性玄晶矿石的。我和小老弟当时也答应过分他一杯羹,可如今这情况嘛……”零毛叟滔滔不绝地说。 “介隐告辞。”对于零毛叟的这些个顾虑,介隐无心插手,听来无益,只好先行离去。 介隐一路暴走,在有了“凤凰真身”之后,即使不催动任何功法,也能行如风、奔如电。于是,他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来到了位于河西走廊的静霞山庄。 他来这里,并不是想念掌门人阴风散人,二是对于那两名孩童身份的怀疑,始终没有破解,此次再次近距离接触一番,看看能不能通过问话、旁听等方式了解到更多的线索。 介隐如同以往那样,大跨步的从正门走进静霞山庄的管辖地域,只不过这次,他没有骑马。 谁知,这一回,山庄内居然人满为患,各个年龄段的男女徒弟遍布山庄的每一个角落。与上次来时,看到的庄内几乎空无一人,完全大相径庭、不相吻合。 “这里真的是静霞山庄吗?这才多久的工夫,阴老前辈就招募来了这么多的年轻弟子,怎么变化会这么大?”介隐自言自语道,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动态的一切。 介隐随手找到一个山庄弟子,询问道:“你们这里不是有两个小孩子吗?一男一女,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他们前些阵子还在前方的那个凉亭里喝酒聊天呢!你见过那两人吗?”介隐伸手指着上次他看到那两名孩童所在的凉亭,指引着这名弟子昂首观看。 谁知,这名弟子很懵懂的摇了摇头,并表示十一二岁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也太多了,不知具体是谁,不过坐在凉亭里谈笑喝酒的貌似从未有过。 这时,一名豆蔻梢头、丽质年华的二十岁女子,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清秀脱俗,不喜打扮,光那冷若冰霜的素颜就足以迷倒山庄内的所有男性弟子。只见她冲出房屋后,每碰到一个在做事的山庄弟子,就拉住盘问一句:“喂!你知不知道,师哥师兄到哪里去了,你今天有没有看见过我东拓师哥?” 连续好几名被她逮住的山庄弟子,都木讷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不晓得、不清楚。 终于,有一名年龄稍长的男性弟子从老远的地方主动走到她身前,只见那人举起手摸着后脑勺回复道:“额,梦溪师姐,我刚才在那边扫地,好像听到你说,你在找东拓师兄对不对?巧了,我刚好知道东拓师兄的去向,早上的时候,他和另外几名师兄弟,被传讯的师兄带去庄内的密室里了。至于密室的位置在哪里,掌门师尊不准我们无关弟子打听,我也从没去过,所以这个就确实不清楚了。对了,师姐,你应该了解吧,他们被带去密室究竟是做什么事呀?” “我哪会知道?别问我!哼,又被爷爷带去密室了!真不知道爷爷这几年在搞什么鬼,动不动把东拓师哥带去密室,搞得神秘兮兮的。不允许一般的庄丁弟子知道密室的位置也就算了,竟然连我都不告诉,连我也不让进去,哎呀,爷爷是不是也太偏心了。”那名名唤梦溪的女子很气恼地望着地板,猛蹬脚的发泄道。 “额,梦溪师姐,我还要去打扫飘落的树叶,先告退了。”那名男弟子觉得尴尬,说完话,捡起扫帚便走。 站在附近不远处的介隐,完整的看到、听到了这一幕,当他听到“密室”这个词汇的时候,心中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介隐心说:没有什么辞藻能比“密室”更显得机密,那位名叫东拓的山庄弟子,莫非有什么特别、特殊之处,为什么会被阴风散人经常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去培养,同为山庄弟子,按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才对,这种故意偏心的做法很不合理。 带着疑问,介隐走近了梦溪,隔着七尺远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拱手恭敬地问道:“这位姑娘,你好!在下想向你打听两个人。他们是大约十一二岁大的孩童,一男一女,前不久我看到他们坐在前面的那个凉亭内饮着交杯酒,玩耍得正欢,你知道那两名小孩子是谁吗,他们现在去了哪里,方便带我去找他们吗?” 一名陌生人的无故闯入,也不是先打一下招呼,如此贸然的来问,本就让梦溪颇为一惊。 “你……你是谁啊?你这怎么进来的?我们静霞山庄的大门外,难道没有弟子值守吗?”梦溪脾气火爆地接连发问道。 “哦,兴许是在下的脚力太快,在下进来时,值守的人未曾发现在下,惊吓到姑娘了,实在抱歉。”介隐委婉地解释道。 “哦,既然你不是恶意来山庄里捣乱挑事情,那么,有什么事就说,有什么话就问吧!诶,等等,你刚才什么来着?你说前不久你看到一男一女的小孩子在凉亭里喝着交杯酒、玩耍得正欢,你说的什么时候的事?”梦溪凶巴巴的问道。 “大概几十天前吧,那时候,山庄内除了庄主阴老前辈,就只剩下了那两名孩童。”介隐道。 “呵,呵呵,你装,你继续装,都过去八年的事了,还说什么几十天前!你敢这么问,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当时凉亭里坐着的那个小女童,就是‘我’!”梦溪道。 介隐听完,顿时一惊,立即回忆了一番自己近期以来经历过的所有事,捋了捋自己从静霞山庄下山,到与唐叔叔重逢,以及此后发生过的事,终于理出来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时间变快了,症结就出在那“太虚幻境”里! 可问题是,如果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八年之久,零毛叟前辈从冰块里出来时,应该是他被封冻了八年以后的事,那为何他八年都没有死? 介隐突然又回想起了“寿与天齐”界门前空地上的那两具皑皑白骨,这才恍然大悟,唐叔叔和控兽谷老魔头的遗体,不可能在八天之内腐烂溶化,变成了白骨,确实有些年头了。 介隐想通后,于是再次向梦溪问起:“如此说来,那么刚才你所寻找的那位东拓师哥,就是与你同饮交杯酒的那个小男孩咯?” 梦溪听过后,快速把脸侧了过去,两个小脸蛋上骤然浮现出两抹绯红的红晕,眼皮闪烁,眨个不停,羞涩地嘟哝出一声:“对,就是他。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不跟你说了。” 梦溪一边应和道,一边向远处跑去,她在平日里常年一副冷冷的面容,在此刻,竟也露出了罕见的微笑。 静霞山庄里的某个极为隐蔽的密室里,四名青年才俊正在接受着掌门人阴风散人的亲自培训。 “武术、功法,皆为我辈修真人士的基础与根本。然而,在潜伏卧底到其它门派之后,功法实力却反而成为了其次。矢志不渝的定力,不畏牺牲的精神,时刻清醒的头脑,随时紧绷的神经,才是不暴露身份的关键与核心。这番道理,你们四个,都听懂了吗?”阴风散人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教导道。 “徒儿谨遵掌门师尊教诲。”那四名青年才俊异口同声的齐声回应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回 第五十回 阴风散人稍微交代了一下训练方法和训练内容,那四名特选的精英徒弟就在密室内分别开始操练。而阴风散人观察了须臾过后,便只身离开密室。 对那四名精英来说,做到守口如瓶仅仅只是基础,真正令他们感到步履维艰的,其实是如何获取敌对门派高层的信任。如果呆在敌派一辈子只做一个喽啰小兵,那么所能掌握或洞悉的情报,毕竟很有限,对于静霞山庄的帮助作用也就很小。 山庄外的羊肠小道上,未能与阴风散人碰上面的介隐如闲庭信步般游走,正准备离去,阴风散人恰好在这个时候御剑而飞,姗姗来迟,尾随追上。 “刚刚听闻我家孙女禀报,说有客人拜访谒见,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介贤侄啊!咱们该有八年未见了吧,不知近来可好呀?”阴风散人强颜欢笑的说着客套话。 “我不喜欢说废话。阴老前辈既然有门派内务要忙,介隐也不便搅扰,介隐此来,并不要事。”介隐淡淡答道。 介隐需要探查八年前凉亭里那两名孩童的身世,却不能对阴风散人透露和明说。 “介贤侄找我没事?哦,呵呵,那么,老朽倒是找介贤侄想谈点事。当今时局变化无常,控兽谷虽为江湖中臭名昭著的邪派,却早已式微。如今的头号魔教,当属雄踞巴蜀的万灭神殿。我静霞山庄近几年来广收门徒,已成正派阵营中的领袖、魁首、泰斗,有责任与义务扫灭魔教、清除妖孽,还人间一丝祥和与太平。然而,魔教强势,其教主与几个长老又功法奇高,光只从外部攻击,他的根基不易动摇。所以,我想请介贤侄帮忙,骗取万灭神殿教主的信任,卧槽、潜伏于敌派的心脏机构,随机应变,适时而动,获取情报,里应外合。介贤侄,你可是我义弟的关门弟子,这点请求,相信你不会不答应吧?”阴风散人玩套路道。 “好!我帮。”介隐不加思索地回应道。 只要是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介隐根本不需要犹豫,义不容辞答应就是他的性格。 “很好,介贤侄果然爽快!既然介贤侄愿意帮助我,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打入万灭神殿,其实并不难。我会做一个局,精心设计的一个套路,你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出手,将我打败,别把我伤得太重即可,剩下的事,就水到渠成了。”阴风散人道。 阴风散人说完,走上前,把嘴凑到了介隐耳朵边上,说起了悄悄话。 介隐听着悄悄话,直接无条件点头,表示配合。只见瞭望了一会儿河西走廊的石头山风景,耐心听取着阴风散人的计谋。 之所以介隐的态度会这么好,说到根本,其实是介隐自己在求个无愧于心。在罗刹师父临死前,曾对介隐有过几项重要嘱托,其中一项就是奋力协助阴风散人,完成挽救天下苍生的正义之举,介隐对罗刹师父的感念之情,当以此报答。 数日以后,发生了一件对于万灭神殿来说是大事的小事,阴风散人带着少许不入流的静霞山庄弟子,敲锣打鼓举起旌旗,做足了气势,佯攻蜀山万灭神殿山门。 这次佯攻,搞的是有模有样、煞费苦心,还故意死几个人做给教主看,一切的付出,只为保介隐一人能顺利打入魔教内部。至于说战斗的经过如何,干脆言简意赅的简要概括一下。 过程简略提一下即可,经过一番折腾,以叶猛为首的万灭神殿教众,直接乱刀砍剁,杀死了静霞山庄的全部弟子。后因阴风散人功法较高,双方奖池对持不下,教主才闻讯赶到。阴风散人施展出了浑身解数抵挡,短时间内,教主与阴风散人又打成了平手,之后,随着自称业余散修的介隐不期而遇,帮助教主打退了阴风散人,并用掌力把阴风散人震成了内伤,阴风散人仓皇逃跑。 由此,教主对介隐感恩戴德,招纳麾下,委以重任。 在这个事件里,介隐装模作样、装腔作势、故弄玄虚的演技,起了首要的决定性作用。介隐在对付阴风散人时,所施展的功法可谓是招招狠辣、不留情面,看上去,介隐已经毫无保留的拼尽了全力。 其次,介隐的功法造诣,也颇受教主赏识,除了教主本人以外,教中目前还没有谁的功法能超越介隐,教主看在眼里,心明如镜。 再者,介隐的年龄大约比教主小个十来岁,教主以大哥的身份器重这位初识的贤弟,也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久旱逢甘霖”,教主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么一位近身兄弟,能时刻跟随在自己身边排忧解难。 没过几天之后,介隐便在教主一人的极力举荐下,担任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法高位官职,在教中地位尊崇。然而,却遭到了三大长老及其个别其他堂主、教众的鄙夷和不屑。在唾弃介护法的教内之人当中,三大长老憎恶情绪最甚,特别是主管外务的暴躁长老吴长老,对于新来的介护法看着很不顺眼,巴不得处之而后快,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赶介护法走,吴长老绝对是披肝沥胆、不厌其烦、绝不偷懒、事必躬亲。 介隐受信任和器重,但是介隐却并没有对教主有多大好感,教主对介隐再好,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介隐,并非是掏心掏肺,打心底里喜欢介隐。对介隐尊敬,只是因为珍惜这么一个人才,怕万一介隐流失到了别派,反而成为了万灭神殿最顽固的阻力与敌人,那不就更不利于万灭神殿的发展吗?与其让介隐这样的功法好手变成教主称霸路上的绊脚石,倒不如对介隐好一点,封其高位,养一个并无实权的高手,尽最大努力不让这个潜在敌人变成真正的敌人。 看起来,阴风散人的这个打入万灭神殿心脏的计划,实现起来是多么的幼稚和简单,直接就成功了,似乎玷污了教主的智商,教主这么轻易的就信任了介隐吗? 当然,从本质上说,事发突然,教主是不太信任介隐的,然而,教主就算不信任也要当作信任,这才所以把介隐放在高位,这样一来,就可以近距离亲眼盯着他,慢慢观察,如果最终洞察到介隐不走心,该处理就处理,该杀就杀,该关就关,总之,教主招揽介隐的核心目标,是要么为我所用,要么限制其在外头自由发挥的人身自由。教主的韬晦,真可谓是两全其美、一举两得、深不可测! 不知过了多少天,一个艳阳高照的上午,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鹊仙岛的黎露带着两名女丫鬟远赴中原,行至蜀山,只为给万灭神殿赠送、回馈一些珍贵药材,以维系两派之间的友谊。 今日的黎露,不再是昔日新婚燕尔后的怨妇黎露。彼时的她,因在眼皮底下,先后遗失了两名亲生孤儿,一时想不开,赶走了夫君唐党阳,怀疑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克夫或唐党阳克妇所致。而今日的她,早已从往昔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江湖称谓“黎仙姑”。这可是个响亮的名号,这个名头,归根结底,源自于黎露身上的仙气,加之身为鹊仙岛“玉女”最为看重的女弟子,假如某日“玉女”未能得道飞升成仙,而是殡天而去、撒手人寰,黎露作为掌门接班人的身份,成为鹊仙岛下一任岛主的概率极高。 这一日,黎仙姑及其奴婢到达万灭神殿某个偏殿,只见她身边的两名丫鬟,分别主动献上一盒草药,供教主验收观摩。 站在黎仙姑对面的教主,始终盯着黎仙姑的脸看,貌似非要把黎仙姑的脸看到通红为止,拿念想联翩的小眼神丝毫也不舍得放过一丁点凝视的时间,扫视其它地方就等于是要了教主的命。 “鹊仙岛距离我教路途遥远,黎仙姑千里奔袭,就为了送我这些个修炼功法的药材,实在是感激不尽,你看我……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仙姑的恩情了。仙姑的美貌,确实乃为当世无双,我身为赞赏。”教主嬉皮笑脸的开起了玩笑。 黎仙姑抬起袖子,微微低下头,袖子遮挡住鼻子及脸部以下,抿嘴一笑,双腿再慢慢的屈膝一弯,然后再站起,给教主行了一个礼,而后腼腆地说:“教主严重了,教主也过誉了,我哪里有那么好!对了,这些草药都是岛上最罕见的稀世药材,属于上好的补品,对于功法和魂力的垂怜,具有事半功倍的奇效。教主对我鹊仙岛有恩,我岂敢忘记,这些,只不过是我及掌门祖师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黎仙姑温婉地说。 看上去,黎仙姑的羞涩仿佛是自然而然的返璞归真,实际上,这是黎仙姑演技更上一层楼的精湛表现。尽管教主识人的能力并不拙劣,然而,那只是在辨别其他人的情况下是那样的。当教主遇到了黎仙姑,二人只要一对眼,眼眸只要一相视,教主就彻底六神无主、乱了方寸,红尘杂念油然而生。 身为江湖实力、规模、人数第一大派、邪派第一魔教的万灭神殿的老大,教主里里外外各方面都是出类拔萃、无懈可击,功法方面更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要问有什么缺点或缺陷的话,“万恶银为首”、“色字头上一把刀”方为最熨帖、贴切、吻合的诠释和概括。 黎仙姑最大的伎俩,就是勾起教主灵魂深处的小九九,然后又在教主欲罢不能的时候,提出辞行、要走的请求,让教主始终意犹未尽,敢想却不能做。 “教主,来日方长,我就先行告退了。以后,万灭神殿若是有事,鹊仙岛定在背后全力支持和增援。”黎仙姑承诺道。 教主欢乐的点点头,喜不自制地说道:“好的,那就……大恩不言谢咯!仙子,真的这么快就要回去吗,也不留下来小住一晚再走吗?哦,恕我一时失态了,仙子请便,仙子慢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一回 第五十一回 就这样,教主再一次目送着黎仙姑的离去,“可远观可不可亵玩焉”的触不可及之感,令他觉得寒冷、孤寂。 千里之外,苗疆控兽谷内,谷主痴念生正在祠堂里夫人的灵牌前祭奠,黄靴圣使、蓝甲圣使这两名左膀右臂分列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着听他差遣。 只见祠堂中央,痴念生伸手烧着纸,一片片白色纸圈、冥币飘落火盆,他也随即陷入了沉思,神情中充满了哀怨的情绪。 这时,痴念生的女儿小园突然冲了进来。 “爹,爹,不好了,刚才谷中闯入了一个怪人。那个怪人身上穿着盔甲,披着披风,脸上还蒙着面,后来,我无意中看见了他,发现他暗藏在我所居住的高脚楼的屋顶监视着我。当他察觉到我发现他时,他立马一个闪身逃走了。爹,那个怪人好可怕,你快想想办法呀!”小园眉头紧锁,皱巴巴的说道。 “哦?世上真有胆子这么大的人?胆敢孤身一人擅闯我控兽谷?蓝甲,我命你速速前去查明原委。”痴念生头也不回,继续烧纸,背对着蓝甲圣使命令道。 “诺!谨遵谷主法旨。”蓝甲圣使极为谦卑、恭顺地低头接令道。 说完,他的身影立马在原地消失,如同逐渐淡化的烟雾一般,真身早已风驰电掣的远离祠堂而去。 黄靴圣使则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一如既往的维持了他那忧郁、沉默、镇定的硬汉形象。 “乖宝贝,别害怕,有爹在!任何坏人,纵使他有天大的能耐,敢在我控兽谷的范围内横行无忌,爹就让他有来无回!”痴念生这才慢慢扭过头来,看着女儿小园安慰道。 “嗯,有爹在,小园不怕!哦,对了,爹,我最近又抓到了一头水牛,这几天一直用您教我的控兽之法去演练它呢!我控制得可好了,等啥时候,爹来我的住所,我表演给爹看。”小园娇滴滴地撒娇道。 “爹还有谷中的诸多政务要处理,控兽之术乃我派功法的根基法门,练会了就行。等爹哪天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就去陪你,乖!先先出去玩吧,爹想一个人在祠堂里静一静。”痴念生微笑着对女儿小园哄道,说哄那是好听,实际上就是欺骗,怕女儿继续胡闹。 小园比较单纯,虽然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脸上的稚气满满,从小在痴念生的保护与关怀下,卫经历太大的风雨险阻或波折坎坷,很容易上当受骗。 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小园乖乖的出门而去,回到居所边的牛栏草棚,放纵、放任的玩起了水牛来。 尽管蓝甲圣使已经大动干戈、大费周章的遍寻谷内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就连沼泽、森林都未曾放过,可是,小园口中所描述的那个身穿盔甲的蒙面怪人,始终没有被蓝甲圣使给找到。 万般无奈的蓝甲圣使,只能有辱使命、灰头土脸的回到痴念生跟前去复命。幸亏痴念生是一位英明神武的贤能之主,能明辨是非忠奸,对于蓝甲圣使的调查不力,并未做出任何指责或惩罚。 此事,就好比虚惊一场,又或者是小园虚张声势,反正,此事在各种无功而返的调查中,逐渐的不了了之。 而同一时间的另一片地域里,此前从西北大漠返回空灵湖之后的零毛叟,神筋时刻紧绷,生怕“采花上仙”水蛭男会追杀到中原来找他,毕竟大家有言在先,说好了获取“长生诀”后会分给水蛭男一杯羹,如今已然食言,虽然水蛭男是恶妖,然而不管怎么说,零毛叟这边都不占理。 根据当年唐党阳、零毛叟与水蛭男在“采花城”中的协定,水蛭男交出手腕上戴着的碧玺手串中“木”属性玄晶矿石,换“长生诀”的一个份子。 其实,不是水蛭男不想追杀零毛叟,实在是不敢轻易涉足关东中原,不愿以身犯险,“天榜三男”中的老二“采药上仙”蝙蝠男早就嘱咐过老大和老三,告知过他们“四羊方尊”的威力意味着什么概念,所以,水蛭男迟迟不现身人间,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西北沙漠,“采花城”黄土巨石城堡内,水蛭男正在大发雷霆。 “唐党阳、零毛叟,这两个欺世盗名的大骗子,真是欺人太甚!人类的话果然很不可信,完全的坑蒙拐骗、出尔反尔,我要报仇!没有‘长生诀’,我依旧需要依靠吸食人血为继,否则生命就会终止运程。然而,修仙大计,又容不得我阴德折损、罪孽滔天,我永世也无法修炼成仙,永远只能做一只妖!一切的一切,都只怪唐党阳和零毛叟,那两个畜生、混账,我绝饶不了他们!”水蛭男尖锐的男高音响彻城堡,因希望太大,导致失望更大的他,气急败坏,陷入思维死角,久久不能自拔。 水蛭男左思量来,右思量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引诱零毛叟和唐党阳主动送上门来赴死的好计策,那就是派遣各式各样的人类手下,有男有女,令他们去往中原抓捕来更多的妙龄良家妇女,只要是年轻女子就抓,连芳龄尚小的小孩子都不肯放过。以此法,来威胁、逼迫中原的修仙人士就范,有谁看不顺眼,行,来西北大漠“采花城”,水蛭男非常有兴趣与他们现场“理论”,当然了,这个“理论”指的是真刀真枪的切磋比划。 水蛭男很清楚,唐党阳和零毛叟都是正面人物,只要消息传播出去,他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只不过此时此刻,号称消息灵通的水蛭男,竟然至今都没了解到,唐党阳早在八年之前已死的消息。作为妖界领袖、妖仙妖王级别的“天榜三男”,也算是垃圾(菜)到了家! 我们把镜头再次扭转到静霞山庄这边,巍峨雄浑的静霞山庄庄园内,唐东拓以及其他三名师弟,正在密室中接受着掌门师尊阴风散人新一轮的训练。 “除了东拓入我派已有二十年之久,其他人入我派也有八年了吧?老朽就再把我派功法的一些精要重申一遍,都给我听好了。我们静霞山庄的剑法核心,关键不在剑招有多凌厉多轻快,而在剑气必须贯穿运功始终。我派的经脉回路,可发而不可收,催动出来之后,可以极大地提升御剑之后的杀伤力,功法所到之处,玉石俱焚,片甲不留。修真世界,天下修仙之法众多,像控兽谷的蛊虫成仙法、万灭神殿的寂灭成仙法、滴水洞的水滴石穿量变质变成仙法等等,诸如此类,唯有我派的真元彻纯、剑走偏锋成仙法,最接地气,最容易得道飞升。”阴风散人站在密室的一侧,望着身前的四名弟子教导道,阐释着本派功法的精髓。 很快,其中一个青年弟子就大胆发问道:“掌门师尊,剑法方面,我们几个师兄弟都已经领悟的差不多了。记得您曾经对我们说过,从卧底的角度来谈,功法并不是主要的,如何能在敌营随机应变、临机而动、刺探情报,才是最重要的步骤环节。而对于这几个方面,掌门师尊是否还有什么要教导、传授给我们的吗?” 阴风散人听完,却不太高兴,脸色一沉,说道:“你这孩子胆子很大,头脑也灵活,确实有你的优点。然而,老朽并不喜欢我的徒弟有疑问来问我,而希望徒弟能通过自己的悟性和智慧去参悟研究。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不懂,不用问,自己去思考。假如哪天让你打入敌营,老朽不在你身边,那个时候,你又当去问谁呢?今日过后,你不用再来密室训练了,直接判决你不合格,差评,速度滚出去。记得不许外传密室里的任何事,不然杀了你。” 刚才发问的青年才俊原本只是想向掌门师尊问点情况,不料后果却这么严重,突如其来的惩罚,对他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 “啊——!为什么?掌门师尊,不……不要赶我走啊!”青年表达出最后的哀求。 阴风散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是出了名的冷血,何况乎一个徒弟。 只见阴风散人强忍着性子,说了一句:“你要么不再理会任何事,今后就在我派的厨房、柴房、茅厕干活,继续呆着;要么今天直接把你逐出师门。你自己选!你是老朽我一手带大的,老朽真心不想杀你。”阴风散人很苦恼地说。 “好,好好,好好好,掌门师尊,我愿意去茅厕,我什么都愿意,求掌门师尊别赶我走。”说完,灰溜溜的退出密室。 阴风散人继续望着剩余的三名弟子说:“在你们当中,无论年龄、性格、技法,当属唐东拓最成熟、最适合,不过,我更希望通过更有说服力的公平比武来决定人选结果,让落选者心服口服。去往别派当卧底,可是一份艰巨的任务,主观上害怕或不想去或不敢去的,都建议别去,老朽派出去的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都听明白了吗?” 剩余的这三人之间的比武过程,将于次日准时如期进行,届时,阴风散人将站在现场亲自观摩评判。 话分两头,之前成功打入到万灭神殿心脏机构的介隐,因长期与世隔绝,不了解江湖最新的变故,唯有去向空灵湖的零毛叟打听,毕竟零毛叟是目前跟介隐心灵走的最近的人。为了能联系上零毛叟,介隐向教主请了个假,需要离开蜀山远行几天。 “介隐呐,既然你有事,我也不好阻拦或挽留什么。只是……有一个道理我要跟你讲明白,你入了万灭神殿,那么万灭神殿以后就是你的家,出去玩耍、旅游、打架什么的都不要紧,心里时刻念着我们这个家就足够了,明白了吗?”一身黑衣黑裤黑袍的教主,时刻保持着微笑叮嘱道,嘴唇上的“人”字胡几乎快要被折成了“一”字胡。 “教主放心,我只是去中原会会老友而已,教主如果不忙,也有雅兴,咱们一同前往亦可,介隐正好有心带教主出远门逛逛。”介隐面不改色地平静说道。 “哦呵呵,介隐呐,你这话就见外啦!教务繁忙,我想走也走不动身呀,没事,总之就那么个意思,我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放心的去吧,会会老友有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搞完了就早点回来。”教主和蔼地说道。 “请教主放心,介隐无论身在哪里,始终都会以万灭神殿的荣耀与安危为己任!”介隐表忠心道。 教主继续宽容一笑,拍了拍介隐的肩膀,随后走开。 只见介隐策马扬鞭,放松驰骋,一心朝着吴国境内的中立门派——空灵湖,长途奔袭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回 第五十二回 介隐马速很快,加上强大的魂力加成,当日便飞驰到了吴国姑苏城外的空灵湖。 到达空灵湖岸边,望着浩瀚的湖面,空怀一身“长生诀”的介隐却开始犯难发臭愁,陷入了窘境。由于介隐不通水性,是个旱鸭子,从小到大,学过那么多的生存技能,唯独游泳没去尝试。万般无奈之下,介隐便只好施展魂力发动千里传音功法,传音穿透水面,渗透到了湖底蜂巢宫殿里。唯有此法,放能联系上零毛叟。 一个人的心肠好,那么这个人的运气也不会太差。果不其然,零毛叟恰好就在湖底,很快便听到了介隐的千里传音,闻讯而上。 “介贤侄啊,你总算来了,关于西域妖王魔头水蛭男的问题,还真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呀!”零毛叟上岸后,愁眉苦脸的找介隐诉苦。 “我此来,正是为了帮零毛叟前辈了结此事。八年前,你与我的唐叔叔都受其要挟、胁迫,而那妖王又恶贯满盈,还妄图霸占‘长生诀’,幸好未使他得逞。根据前辈看来,今日的我,是否可以打败水蛭男?我能否战胜它呢?”介隐无法估计双方的实力,不能做出对比,只好请教零毛叟。 “依老夫看,‘采花上仙’位列‘天榜三男’最末,除了好色成性以外,功法并不算妖界最强。介贤侄如今已经习得‘长生诀’脱胎换骨精要,对付一个妖界魔头,应该不在话下。”零毛叟入情入理的分析道。 “那好,我相信前辈的眼光,我这就前往西域‘采花城’,将他击杀于他的老巢,免得他以后再次四处作恶,为祸人间良家妇女。”介隐道。 “与水蛭男对决,非同小可。务必处处谨慎小心,一路保重!另外,如若激怒了水蛭男的两位兄长,他日你将会承担的后果,也要做好充足的应对准备。”零毛叟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介隐鼓起信心与勇气,应答道。说完便走,斩钉截铁,非常果断。 随着介隐高挑矫健身躯的离去,一场震惊整个妖族世界的大地震,即将蓄势待发。 第二天,回看静霞山庄这边,密室外的某个无人的空旷处,一场看似小规模、却意义深远的功法比试,即将拉开帷幕。 三人之间需要进行来回单打独斗的一对一模式的比试,相互之间每人两场,合计三场。 “看剑!”随着三位青年才俊中的某位弟子的一声怒吼,第一局开始。 只见他的剑刃迅速隔空出鞘,飞转于半空中,被这名弟子驾驭得风生水起,随时凌空爆刺对手唐东拓。 唐东拓手中的剑在魂力的作用下熠熠生辉、吱吱作响,不懂的人看了还以为唐东拓是在瑟瑟发抖,实则是功法强劲所带来的震颤。 二人交手数百回合后,仍不分胜负,陷入了僵持、鏖战状态。 门派相同,功法套路相同,刻苦程度相同,要想比出个强弱,唯有看双方的脑子和运气了。 一旁的阴风散人看着都快打瞌睡了,就在这不经意之际,唐东拓使诈玩了一出声东击西的把戏,出剑直刺,引诱对手封堵抵挡,孰不知,唐东拓的两条大长腿如黄雀在后般,来了个“夺命剪刀脚”,直接锁死了对手的脖子和头部,对手当场被压制倒地,完全动弹不得。 第一场比武,也就由此战斗结束。 稍作休息,第二场又开始了,唐东拓又对战另一个师弟。 这回,有了第一场的经验教训,很快战斗就打完了,唐东拓轻易取胜。 第三场,那两名输掉比赛的师弟,相互之间比试。 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唐东拓两局全胜,直接夺冠。 “东拓师哥,你比我俩早来十二年,我们输也是情理之中 嘛,不公平!”其中一名师弟不太服气的抱怨道。 这时,阴风散人站了出来。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任何所谓的‘公平’。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物竞天择、顺天者生,是大自然最刚性的规律或法则。输了就是输了,没有理由可讲,你们两个先回房休息去吧,注意保密。”阴风散人道。 随后,阴风散人又望着唐东拓说:“做得很好,你真的很棒!来,跟我进密室,我有话要对你说,找你详谈一下师门的千秋大计。” 获胜后的唐东拓并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与快感,满脑子都很坦然、淡定,除了夹杂着一丝丝对掌门师尊的害怕,再无其它私心杂念或胡乱遐想。 “东拓啊,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与坎坷,今天,你总算通过了我派的潜伏测试。看来,这些年,老朽对你的训练和栽培,没有白费。”密室内,目光如炬的阴风散人坐在石凳之上,凝视着身前如低头认错般站着的唐东拓说道。 “感谢掌门师尊的认可,弟子愧不敢当。这些年,您辛苦了!之前您所说的要安排给弟子去完成的任务究竟是什么?请您示下。”正低着头的唐东拓思维清晰、神情淡定地问道,双目不敢正视面前的这位庄主或掌门人。 “当今天下不宁、诸侯割据,我等修炼之人决不能苟且偏安,而应意图九州太平、万民安康,匡扶那个统一、和谐的华夏江山。可是,总有一些邪恶之徒不断阻挠着我们的意愿,他们狼狈为奸、结为同盟,甚至还创立出一个又一个的魔教,实在是令人发指。我派作为正道门派的泰山北斗,受天下同道中人的倚仗和敬重,断不能袖手旁观任由魔教发展壮大。老朽经过再三思量斟酌和考察审视,今决定命你去完成三项任务,不为自己,只为天下苍生。你可愿意?”阴风散人用低沉清脆的嗓音问道。 “弟子自打生下来,就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承蒙掌门师尊收留,并将弟子抚养长大,这才不至于做一辈子的孤儿,此等大恩大德,弟子无以为报。掌门师尊对弟子的谆谆教诲,弟子没齿不忘。不管是什么任务,也无论有多艰难,就算死,弟子也一定要完成它!到底让弟子去做什么,请掌门师尊示下。”唐东拓坚定地回答道。 “第一项任务,潜伏到最大的魔教万灭神殿去当卧底,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将他们每一次残害正道同门的阴谋摧毁,该通知我派的事情,想方设法也要及时传话。特别是引导天下纷争的离间计划,绝对不可以让魔教得逞。而且,为护你周全,我已经暗中调度了另一个人保护你,他的身份你不便知晓,只能告诉你,他也在万灭神殿,你可以把他当做是你的策应。第二项任务,伺机诛杀鹊仙岛的妖女黎仙姑,此女与万灭神殿沆瀣一气、暗通款曲,为万灭神殿提供丹药补给,是万灭神殿作恶的帮凶,二者犹如一丘之貉,不得不除。第三项任务,在万灭神殿做事的过程中,寻觅打探‘四羊方尊’的下落,找到以后,火速通知本派,必须不择一切手段,力争夺回。这三项任务,都听明白了吗?”阴风散人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掌门师尊放心,弟子记下了,断不敢忘。前两项任务弟子定竭尽全力,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这第三项任务……‘四羊方尊’有什么用处,为什么我派一定要把它夺回来呢?”唐东拓抬起头呆呆的看了看师父,疑惑地问道。 阴风散人似乎不太高兴,眉头紧锁、脸皮绷皱,眼神里冒出了愤慨恼怒的火花,然而依旧平静且柔和地回复道:“不该知道的,不用打听。以后啊,不管走到哪里,少说、少问、多做,切记!今日言尽于此,出了这间密室的门,形式上,你便不再是本派弟子。认识你的师兄弟们,我会安排他们新的去处。有关你的记录卷宗,会被焚烧销毁。我派的弟子名册上,你也将被除名。你只管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对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老朽的孙女梦溪吗,事成之后,我将她许配给你,成全了你们这桩美事。”说罢,阴风散人从石凳上站起身,瞪大眼睛,用右手食指点着唐东拓的额头嘀咕道:“记住喽,任务完成之前,永远不许你再回来!”随后嘴角翘起,浮出一抹坏笑的表情,还伴随着“哼哼哼哼哼……臭小子”的蚊子叫声音。说完,阴风散人拂袖出门而去。 那一刻,唐东拓凝望着师父的背影,目送着师父的离去。刚才师父对他说的那几番话,声声入耳,字字珠玑,特别是许诺将孙女梦溪嫁给自己的那一句,令他灵魂深处感到震撼。只不过,经过了多年的训练及打磨,唐东拓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波澜深藏心底的绝世定力。就算是这等天大的喜讯,他听到后,显露出的依旧是那般镇定自若的坦然和淡定。殊不知,他已经欣喜若狂、近乎疯癫! 由于这份卧底任务对于师门来说非常的关键和重要,不容发生任何的闪失,故而卧底的人数,在精而不在多,并不是派去的人越多越好。人多了,相反会容易暴露自己或打草惊蛇。只派一个人去,才能背水一战,不留后路,处处全力以赴。 作为静霞山庄首席大弟子的唐东拓,在接受任务以后,连跟梦溪师妹及其他师弟们的招呼都没打,就急匆匆的离去,对他来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趁着万灭神殿广纳贤才的招人之际,不露破绽的混入其中。以后的事,每一步该怎么做,只能临时再想。 当唐东拓远离师门出走以后,阴风散人连夜烧毁了有关唐东拓的一切卷宗案底,好比静霞山庄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来过一样。而对于曾经与唐东拓共同在密室中培训的其余三名青年弟子,阴风散人没狠下心杀死他们,却又怕他们今后到外面去吐露机密,毕竟,“千里江堤溃于蚁穴”的道理是个人都懂。 阴风散人三思之后,决定趁着深夜潜入到其余三名密室陪练者的卧房,用掌力把他们的后脑勺打成脑震荡,让他们从此彻底的痴傻失忆,改天再亲自安排马车将他们搞出山庄弄走、流放,从今往后,让他们像普天之下大多数的平民那般,去替各个诸侯国服徭役,靠卖苦力度日,起码也能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 看上去,这个处理方式很残忍,很折磨人,但实际上,这已经是阴风散人所能做到的最仁慈、最友善的一个办法了。 自从二十年前,阴风散人一时冲动,错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阴太白之后,阴风散人便每每在夜半三更,选一个无人的角落,暗自哭泣,涕泪不止, 多年以前,他千辛万苦创立这么一个扬名立万的堂堂静霞山庄——江湖中的大型正派,一来是为了光明正大的修仙;二来是为了除魔卫道,替自己的子孙后代及千千万万的芸芸众生谋福祉。 阴风散人一生中杀人无数,更是向来野心勃勃,然而他的出发点却是善意的。只不过手段阴损了点,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昔日的唐古拉山大决战,死在“阴阳双煞”手底下的那七个人,也绝非善类,并不是什么好人。只有除掉他们,才能使更多的修真同道才会免受更多更惨的欺辱和争斗。 …… 这便是那些个往事不堪回首的陈年旧账,提起这些事中的点点滴滴、情仇种种,无不令人感慨万千。 时至今日,唐东拓凭借出使苗疆控兽谷商谈结盟一事得力,已荣登灭剑堂堂主之位,灭剑堂乃九大分堂之首,这是何等的殊荣!这次晋升,不知对唐东拓而言是喜是忧。眼看师门就要被万灭神殿和控兽谷两派合力攻打,灭顶之灾将至,消息怎么送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又有谁能料到,在正邪门派焦灼斗法的背后,还隐藏着惊世骇俗的仙魔机密或神妖谜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剧情幻境中角色列表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剧情幻境中角色列表 王隐:男一号,庐山派大弟子王不奇的次子。此人善良随和、深明大义,从小在父亲的正面熏陶下,明白武德才是练武的侧重点,做人一定要讲感情。最终凭借自己悟出的“紫霞神功”打败了最终的超级大魔头,后来,他成为了华山派的开山鼻祖,并为日后的某位“集大成者”奠定了宗师级的契机。尽管他是继承了陈抟老祖的衣钵才发迹于华山的,但是由于“紫霞神功”毕竟是由他创出来的,所以华山......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一节 人世间,一个“情”字引来多少恩恩怨怨、爱恨纠缠。 即便是妖精,或者妖精的子嗣或后裔,例如介隐,心也是肉长的,也会有七情六欲、红尘念想。同样受到伦理道德的约束,以及江湖烽烟的沾染。 各类风情万种、风姿卓越的女人,也会在不断的相识相知相恋中,区分出心灵的软硬与美丑。 先不谈控兽谷同万灭神殿二度结盟,计划合力攻打静霞山庄这件事,我们把时间往前推移到三年以前。 三年以前,介隐刚刚从沙漠迷宫返回中原,并且在阴风散人的唆使与算计下加盟万灭神殿。那个时候,唐东拓还在静霞山庄的密室闭关死练,还没有进入万灭神殿。 其实,自从介隐在沙漠迷宫内获得“长生诀”之后,对于虚幻世界的秘境,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或认知。于是,趁着眼下的机会恰到好处,教主的心思暂时也没放在介隐身上,于是,事不宜迟,介隐赶紧行动。 就在介隐首次结识阿谜姑娘,并且在零毛叟的建议下诛杀完水蛭男之后,同时,又是在唐东拓以间谍卧底的身份打入万灭神殿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介隐在征得教主允许的情况下,再一次去了一趟沙漠迷宫的遗址。 由于沙漠迷宫是介隐整个人生的分水岭,非常具有诱惑力,介隐准备再一次体验一番幻境里的独特魅力,从而不断领悟和参透这个世界,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 虽然沙漠迷宫已经坍塌,里面的实物建筑不复存在,但是沙漠迷宫内包罗万象,各种类型、各式各样的幻境在这里面屡见不鲜、层出不穷,是无法因为实体建筑或梁柱的垮塌而被摧毁的。 介隐取得金丹的那个秘境叫“太虚幻境”,然而,这个秘境只不过是沙漠迷宫里潜藏的千千万万的秘境中,很平凡很普通很不起眼的一个而已。 介隐到达他知道的沙漠的某个位置,掀开沙漠迷宫的顶盖,施展凤凰羽翼钻了进去,在地宫内展翅飞行。其强大的“长生诀”功法可以保护其不受底下废墟建筑物的撞击伤害。 终于,深入迷宫里面的尽头之后,他又找到了一处通往秘境的暗门。 由于介隐早已又了经验,这次进入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 “嗖”的一下,介隐便穿梭了界门,窜入其中。 “阁下已经进入‘时空幻境’,此乃人类层面的武林江湖。阁下将穿越时空,去往曾经或者未来的某个时代进行磨砺与历练。当阁下在幻境死亡之后,便可重新返回。在幻境内,阁下的意识将会被刷新覆盖,灵魂也将上身的一个新的肉体身上,性别不会改变,崭新的人生,阁下将重新体验。阁下在现实世界中命里注定的有缘人,也将在幻境里通过一切方式,对阁下作出引导和暗示,该名女子不仅是阁下在幻境中的真爱,更将向阁下隐射出你们俩人在现实世界的未来预兆。当阁下再次返回本处之时,灵魂归位,意识复原,并且夹带着阁下在幻境里的一部分记忆力,作为历练的保留或馈赠。听清楚以后,如阁下确定各项事宜都准备好了,请回答‘是’,此操作不可逆。”一阵仿佛上帝般敬告的声音,在秘境里的天地之间激荡。 介隐毫不犹豫,立即发话:“是!请让我去往‘时空幻境’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其它的东西,介隐都不担心,毫不惧怕。唯一令介隐困惑的,是会上身到什么样的人身上,万一是缺胳膊少腿的,或者是智力有缺陷的残疾人,这趟体验将会是噩梦。 随着“时空幻境”里的一道超强音“叮叮叮”的响彻寰宇,满世界混沌一片,几经周折,风云变幻,秘境中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才清晰的展现在介隐灵魂的眼前。 接下去,便是上身的问题,将会上身到谁的躯体之上,谁也无法预料到。 …… 在长江中下游平原的东西交通枢纽地段,仰躺着一座连绵起伏的秀美名山,世称“庐山”。此山之中仙气逼人,意蕴浓郁,灵光婉转,乃华夏文明亘古未有之宁静仙方。 庐山滨临鄱阳湖畔,雄峙长江南岸,是“三山五岳”中的“三山”之一。山体呈椭圆形,典型的地垒式长段块山,绵延之状,犹如九叠屏风。庐山素以雄、奇、险、秀闻名于世,富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美誉。巍峨挺拔的青峰秀峦、喷雪鸣雷的银泉飞瀑、瞬息万变的云海奇观、俊奇巧秀的园林建筑,一展庐山的无穷魅力。 突然,在深夜的丛林中,隐隐透出了一抹杀气,彻底打破了这份恒久的沉寂…… 当下,正值夜半子时、午夜时分,庐山沟壑间,可谓是阴森恐怖,月黑风高,虫鸣兽吼,风吹鸟叫。在一片茂密的弥漫着滚滚杀气的山间树林里,一匹飞驰的骏马驮着一位满身是血的青年疾驰而去,“嘚嘚”的马蹄声清晰刺耳。一眼望去,马背上的这位男子很像是个重伤垂死之人,竟然还能撑得了这么久,却也神奇。马蹄声每响彻一个地点,那个地点没过多久便出现了另一群人追赶的脚印。 其实,江湖上早就盛传着这样一件事:武林中的三大至宝被庐山派掌门高真后窃取,欲称霸武林,一统江湖。实际上也确有不少邻近门派被庐山派剿灭,可见这个江湖小派并不是浪得虚名。几年来,此事一直传得血雨腥风,只不过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样——各种江湖势力结成盟友同时向庐山迎头齐上的情况。 就是因为这件事,中原各路武林人士不论黑白两道,都像发了疯似的涌向庐山,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夺宝攻山,有一种强大而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或诱惑力在驱动着他们的躯体。 这场流言声势浩大,远在西夏的西夏国师李东映都嗅到了气味,连夜化妆成商人溜入了宋境,并且带领着西夏的绝顶高手——近百名死士为侍从,誓得三宝。那为何还要化装成商人呢?毕竟大宋边陲守关之兵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放一大队身份不明的外国人马随便进到本国境内的。到了宋境的他,居然大胆得敢大张旗鼓地一路走来,路经一个门派就灭掉一个,似乎是在向中原武林炫耀着自己武功非同一般。 李东映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却还有个仍在吃奶的孩子,看来成家甚晚。在他刚离开家,拜别西夏国主,赶赴中原之前,才把儿子的名字取好,叫李中原,足以说明他志不在扬威西夏那巴掌大的地方,而是想图谋中原。这场“抢宝之争”惹来了西夏人的参与,眼看葱葱郁郁、太太平平的庐山就要引发一场武林浩劫了。 传言中的三大至宝指的是:邪门武功秘笈《催尸宝典》、神奇丹药“死生丹”以及旷世神兵“无身剑”。江湖上将此三宝统称为“天下三至”。若有人真的能同时得到这三件宝物,必定能独步江湖。这三宝是否真的藏匿在庐山派也仅仅是一个谣言、一种传闻,谁都没有亲眼见到过。 当今的大宋江湖真可谓是“门派林立,帮会众多”,谁也不敢说自己有一统武林的能力,各门派间无休止又不知为了达到何种目的的盲目而莽撞的斗争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以,在这种天怒人怨的格局下,江湖稍微有点成就的势力想威震一方也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不过,这只是江湖上大多数人的猜测。 那个夜半子时奔命于山野的青年正是庐山派掌门高真后的大弟子王不奇,他奉师父之命去请东林寺的化尘禅师前来援救,不料庐山四面皆包围着各路抢宝势力,他以一敌百地杀出了重围,才能御马狂奔赶赴东林。是别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才弄得满身是血,形貌恐然。 不过,他自己也身受重伤,险些丧命。然而,江湖人士们似乎已然对庐山派的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不共戴天一样的仇恨,一路穷追不舍紧跟着这位青年,这才发生了子夜时分那惊人的跟踪一幕。 在这如此不尽如人意的关键时刻,天时不相迎合,地利唤起波折,人和甚难揣测!果不其然,人算不如天算,王不奇还未赶到东林寺求救之时,那群江湖人士已开始联合动手了。 庐山派是一个道派,以修道为主,兼习各种武术以自强。据说庐山一派曾也是龙虎山张氏道教一脉,不过今日已是一个独立的江湖门派了。 庐山的地势也不同于一般的山,从山下往上看倒确实像山,高耸入云,连绵起伏。但上去之后,当然,在不是山顶的情况下,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平坦,地域广阔,湖泊众多,就跟山下的地面一样广阔平坦,而且景色神然,真的可以算是整个大宋最为独特、秀丽的地方。就算聚集着几万人在山上毫不躲藏地走来走去,也会让人觉得这山上荒无人烟、空蒙孤寂、人迹罕至、鸟兽横行,何况这次还没来那么多要宝不要命的,更是埋伏于草莽深处,所以包围之势如此之强硬,王不奇下山都险遭不测。古语云:“庐山之秀,五岳臣服。”然而今日,无人无心无兴来欣赏此山之景。 “天下三至”的传言引起了江湖上的轰动,就连大辽国第一高手耶律灯居然也闻到了风声。他怀着勃勃野心,满腔热血地在第一时间同中原武林人士一起赶到了庐山。 此人对武学的追求已达狂热之境,吐蕃大理、三山五岳早已出现过他的足迹,此次还是第一次来庐山实现心意。然而让人费解的是:绝世高手居然也是为名为利。此人很低调,根本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无非只是想得到“天下三至”,根本没有必要劳师动众不说,更何况自己又身怀盖世神功,毫无畏惧可言,又何必以真实身份见人呢?而那位西夏国师李东映的百人杀手队伍却声势浩大,在大宋国土上一路血洗江湖而来,欲借此吓跑那些一同夺宝的中原鼠辈,而这只能引起更多的武林人士的仇视,更何况西夏死士的功力又能高到啥样儿呢! 当然,软弱的大宋朝廷是根本不可能来理会这种江湖琐事的,“任江湖别样阴森,照享吾富贵人生”。 各路正邪势力本是向来不合的,今日却能如此默契的团结一致攻入庐山派山门,守山弟子数百人已经魂归西天。终于,没平静多久,庐山派的副掌门不听师兄劝告出来迎敌,没两下就被万刀分尸。副掌门一死,不少庐山派弟子热泪盈眶地高喊“师叔”二字。 终于,高真后忍无可忍,带着几个有实力的亲近弟子从房屋中走了出来,双眼猛瞪着包围于道观周围的那帮奸恶人士。他的双脚每向前迈进一步,附近大小树枝上的树叶就被抖落一团,原本无风的天气忽微风起,那些武功薄弱的江湖中人有的居然发生了呕吐等难受情况。耶律灯见中原败类们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站在嘈杂的败类群体中大声鼓动,说:“大家想不想一夜之间就成为天下仰慕的绝世高人,只要大家一起攻上,庐山恶贼们没有不死的。拔出你们的刀剑,一起上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节 人类武林江湖的世界,就是这样,为了一些身外之物的宝贝,满世界都是血腥的杀戮与争斗,弱肉强食的屠杀,势不可挡。 于是,散沙一样、如狼似虎般凶恶的人群突然间人头涌动,冲上前去,刀剑指天。正在这时,高真后急忙双手张开向身体的前上方突然一伸,同时大喊:“且慢!我知道大家都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不是?劝你们收手是没有必要了,待我把一些该说的话说完了,你们再动手也不迟吧!”底下众人总算还给他点薄面,主动住手,个别人还高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高真后接着说:“我本不想出手,全是因为我师弟被尔等杀害,我不得不出来教训一下你们。你们要找的是我高真后,却如此的伤及无辜,我作为本派掌门,又岂能坐视不理?所以,今日是大家逼得我不得不出手我才出手的,我将为我死去的师弟报仇。我师弟为人敦厚,平日里善待一切人,而且恩怨分明,处事公道,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你们会杀这样一个人,你们也太……”高真后停顿了一下,转了下身,换了个面向,继续说:“此外,今天大家的来意我已探清。哦,对了,部分帮派好像多日前就已盘踞我庐山脚下了吧,呵呵,来的好啊,来的好。实话告诉各位,你们口中所讲的那什么‘天下三至’,我这里只有其中之一。‘死生丹’乃是我师父五老真人耗毕生心血才得以炼成,本来就是我庐山派之物,你们居然厚着脸皮大明大白的来抢?这‘死生丹’活人吃了死,等于就是毒药;死人吃了活,当然,也不能死太久了。就这么个道家的普通丹药也值得你们如此劳师动众吗?至于另外那两件东西在下平生都未见过,不知是何人造谣,陷我于不义。” 假扮成中原普通人士的耶律灯见高真后怒火起,大为开心,在人群中叫道:“喂,牛鼻子啊,你在几个月内就平定了方圆上百里的各门各派,灭掉许多帮会,又该如何解释啊?现在庐山派的分部可算是遍布江南,真可谓‘庐山道士满天飞’呀,你野心好像不小嘛!大家说是不是啊?”高真后说:“哼哼,我也不怕让大家知道,江湖上自古以来都是以武功论高下,我的武功已经练到了这般境界,武林盟主都应该由我来当,才区区几个帮派被灭掉,哼,又算得了什么?不多扯了,你们若是冲着那什么三至来,对不起,没有。我为我师弟报仇可是天经地义,呵,一起上吧!” 江湖人士见高真后这么一说,大多吓破了胆,有的私下里还议论道:“难道他已经练成了催尸大法?那可不能轻举妄动啊!”底下骚乱了一阵,但还是有不怕死的数十人一齐攻向高真后,庐山派全部弟子拔剑迎敌。李东映在混乱中也终于开了脏口,大骂:“高真后,我看你是脸皮真厚,我倒要领教一下庐山派的绝世武功,我看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哼哼,还敢狡辩说另外两件东西没有!”一场厮杀就此上演。 其实,李东映是在混淆视听,这个光说不练的西夏人自己和手下死活都不出手,让那些中原匹夫们先上。庐山派的道士们还真有些招数,一般的三流武林人士根本斗不过他们的剑法,三两下就死的死、伤的伤,完全不能与庐山派门徒相匹敌。就这样,打打骂骂,骂骂杀杀,杀杀停停又斗斗地持续了许久。 话分两头,正在庐山之上杀气蒸腾之时,昏暗的天早已大亮,王不奇终于赶到了山脚的东林寺。由于两派一直以来相交甚好,守门的和尚见是庐山派的道士来了,不用通报直接就直接领他去见方丈了。那和尚带着他穿过一座房舍又是一座房舍,共经数次大雄宝殿和万佛阁,才终于千回百转地绕到了大院的方丈屋舍处。不禁让人感叹道:“这东林寺简直就是个迷宫。” 方丈年纪并不大,才三十出头,是个相貌俊朗的超瘦之人,他叫高真后还要叫声哥哥呢,与高真后那兄弟般的关系真是没的说。不过可惜,如此一位壮年才俊却是个瞎子,双目泛白。但听说此人耳功非同一般的好,有人在百尺以内的微小动作,哪怕手指轻轻地抓一下痒他都能很轻松的听见抓痒的具体部位和动作方法。换句话说,他虽然是个盲人,在洞察力和反应能力上丝毫不比正常人差。王不奇一见方丈,急忙哭道:“化尘大师,大事不好了,师门已被一大群江湖贼人团团包围,眼看就要杀上去了,请您快带着全寺武僧前去援救我师父吧!我师父、师叔都危在旦夕呀!”化尘背对着王不奇,听完后,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马上又突然一副很焦急的面孔,带着惊恐的神情回过头来,说:“哥哥的门派出事了?你怎么才来呀,快,我们马上起程,救你师父去,刻不容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节 由于没有太多的马匹,王不奇与化尘禅师率领的武僧队伍不得不步行赶赴庐山派道观。他们一路小跑,刚出寺门还没走多远之时,领头的几个和尚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大群尼姑站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于是举手示意大队停下来,急忙走到方丈跟前询问该怎么办。化尘往前走了几步,把头一偏,耳朵对过来侧着听远方的动静。他一下就听出来了,原来是西林寺的尼姑们,大概有上百号人,手上都拿着兵器。 西林寺距离东林寺很近,是一座更加正规一点的佛门寺院,不过只收女弟子,也练习一些武术防身。化尘听了一会儿之后,很镇定的回过头来,对王不奇说:“贤侄啊,这尼姑挡道可就不好办了呀,难道要我派弟子们去欺负一群女人呀?要不,咱们还是改道前往吧!”王不奇语气凝重,说:“大师,眼看我师父和同门师兄弟就要惨遭毒手了,哪还能耽搁呀,这是去庐山派最近的一条路了,绕远路恐怕就来不及了呀大师。”化尘愣了一下,很坚定的说:“那好,为了哥哥,我什么都豁出去了。”于是立马向徒弟们大喊一声:“僧众们,给我上,仍要挡我去路的,就格杀勿论!呃,不不不,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仍不肯放我们过去的,就打败她们,我们趁机擦过去,然后继续起程。”化尘说完后猛闭泛白的双眼,暗自思索着什么,并同时非常轻声的自言自语说:“今天怎么老是失误,难道是高兴过了头?真是失败,王不奇听到了我这一句话,必须得死。” 和尚们举棍攻来,尼姑头子香炉师太走上前去,右手呈巴掌状快速往前一伸,大声呼喊:“且慢!”又对着前方不远处的化尘喊道:“化尘方丈,老尼并无恶意,只不过刚才有一群强盗般的匪类经过此处,欲进入你东林寺闹事,我问他们是何居心,他们说追踪一恶人,那恶人去了你的寺庙,可有此事啊?”化尘巴不得时间拖久一点儿,好收渔翁之利,便笑面回答香炉师太:“恶人?没有没有,这位乃是我哥哥庐山派掌门高真后的弟子,他怎么会是恶人呢?”师太说:“我也知道不会发生这种事,化尘方丈年轻有为,做事谨慎,绝对不会有恶人能闯进你的寺院。所以,我一口气把这帮口无遮拦、挑起祸端的畜生全揉死了。” 这老尼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自吹自擂,她说的可全是实话。香炉师太自创出一套烂身掌法,双手以巧妙内劲隔空在别人身体上反复揉搓拿捏,那人便全身肌肉松动腐化痛苦而死。那些个追赶王不奇的江湖中人便在弹指间被师太神速般揉搓至死,完全没有逃脱或抵御的可能。 化尘听师太如此说来,便问:“那师太为何要拦我去路呀,横在路中间,上百号人,师太难道有意灭掉我东林?”香炉师太说:“啊,呵呵,哪里哪里,方丈说笑了。刚死了这许多人,徒弟们正在清理尸体,打扫山道,要不然让路人见了那可真是怪吓人的哟,请方丈再稍等片刻。哦,对了,在这片刻须臾时间里,老尼倒也想与方丈切磋切磋,沟通一下佛家真谛。听闻方丈的梦影神功能瞬间闪现瞬间消失,然后以一个影子穿过人的身体从而瞬间杀人,老尼倒想领教几招。”刚一说完,马上双脚一点,脚尖往地上一弹纵身十丈高,飞向前去,再扭身一落,落到了化尘瞎子的面前,又说了句:“方丈可别怪老尼以长辈身份欺负晚辈,以正常人打发盲人呀!”方丈说:“呵呵,不会不会,请师太先出招吧。”那尼姑突然一动,绕着方丈飞速旋转,脚是临空状态,并未着地,双手以很快的动作在半空揉啊揉。方丈原地飞速旋转,突然一下消失,使香炉失去圆心,又在一瞬间出现在绕心旋转的老尼姑的后面,跟着老尼姑的转速紧贴其后,突然又以一个黑影子的肉眼感觉,“穿人”。从老尼姑后面突然闪现到了她的胸前,方丈又回到了初始站的位置。老尼姑停了下了,面带笑容地望着化尘说:“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尼佩服。”方丈说:“多谢师太手下留情,晚辈才得以侥幸险胜,其实佛门武功本无高低,只是各人领悟不同罢了。哦,晚辈还有急事,暂且告辞了。请师太让徒弟们让开去路如何?”老尼姑手一挥,徒弟们散开了,地上确实有一滩血迹。东林大队继续前进。 老尼姑站在那里,远远望着东林僧人们远去,突然,她的头向前一倾,立刻口喷鲜血,差点就要摔倒,徒弟们老远一见,赶快跑过来搀扶,老尼姑倒在徒弟们的身上呻吟着,很困难地呼吸着。过了一小会儿,她用很微弱的声音对徒弟们说:“快,快扶为师回寺疗伤去,呃,为师快不行了。”身旁的徒弟们很焦急地背起师太,率领其他师姐妹火速赶赴西林寺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节 庐山之上,血流成河,伏尸满地,有庐山派坚守阵地的道士,也有江湖中要宝不要命的壮士。庐山派弟子中还真有本领卓绝之人,高真后的二徒弟赵不端剑法高超,得师父真传,一人连杀江湖匹夫数百,仅仅略受了点皮外轻伤。其他几个有实力的弟子也相当厉害。庐山派道观才只有百十号人,却杀死了数百上千名江湖匪辈,有的甚至还是受人景仰的名门大派人士。 如此一来,气势汹汹的江湖抢宝联盟基本上土崩瓦解,余下来的都是些缩头乌龟。在乌龟群中,有聪明一点的人对伙伴们说:“看这姓高的匹夫打了这么久也并没有使出类似催尸大法那样的神奇武功,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咱们在这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还有那么多西夏人在,不如趁早溜吧,留着小命要紧呀,兄弟们说是不啊。”受此人的号召和带领,大多数江湖势力趁乱纷纷逃窜,全都散去了,留下的是木头级的牛人。 李东映头高气扬,大声喝道:“姓高的,你和你徒弟们手也打酸了,人也打累了,我现在出手你还抵抗得住吗?大夏国的英雄们,给我上。”上百名西夏蒙面高手持不同武器攻杀上来,庐山派弟子拔剑冲上。而耶律灯却仍然站在很少的一堆,也是唯一的一堆江湖鼠辈之中坐观山虎斗。 群架打斗得很惨烈,不一会儿。庐山派除高真后和赵不端以外,全部弟子已经倒下。西夏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能与庐山派相抗衡,可惜也已经趴下了一大半。 高真后对赵不端说:“不端,为师本以为可以完胜此战,没想到如今却害得满门被灭,为师对不起众徒儿。何况还派你大师兄去找化尘禅师前来增援,没想到他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简直就是一去不复返,想必已经遭到了毒手。你快去炼丹房的暗阁里取出死生丹,带着它从后门逃走,等师父消灭掉他们,我们师徒俩再到五老峰会合。还不快去呀!”赵不端说:“不,师父,师徒同心,齐力断筋啊,我们一起杀过去,未必会输。”高真后发怒了,吼道:“你这笨蛋,为师能行,你快带着丹药走,担心我做什么?丹药才是我们的命根啊!快点走吧,走!”赵不端只能遵从了师父的意思,按着他的吩咐,马上溜向炼丹房去,幸好没有人把目光注视到他的身上。结果他取来了丹药放在胸兜里又跑了回来,说:“师父,我还是决定与你并肩作战。”由于距离前方的西夏人和江湖人士还是有一定的距离,高真后师徒俩交流的内容那么远还是无法听到的。 李东映可等不了许多,大骂:“你两个搞什么鬼名堂,到底说够了没,我亲自出手的话,不知是一招还是半招就能把你两个弄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啊?哦,呵呵,忘记尊敬一下掌门你了,亲爱的武林盟主阁下,啊哈哈哈哈!”高真后用眼珠猛瞪着赵不端,赵不端明白了师父的心意,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保护丹药离去,于是只能先走了,临别时哭着对师父说:“多保重,师父,我们在五老峰接头。”李东映双手握拳,飞快地奔跑冲了过来与高真后交手。 高真后拔出剑来,也以很快的速度连刺李东映上中下三路,谁知李东映的身体像钢铁般坚硬,刀枪不入,根本伤不了他。而李东映的拳劲十足,却也无法近高真后的身,拳头与高真后的身躯总隔着一段距离而不能继续深入。高真后舞剑过程中,身体外围似乎被一股气包围着,也受不了任何伤害。二人接连拼斗了数百回合仍不分胜负。 高真后在打斗过程中,发现余下来的西夏死士中有人欲以暗器攻击自己,于是很快地向后一闪,利用这一眨眼的退后工夫,刺出一道剑气,地上沙石被剑气吸引,跟随着剑气螺旋缠绕飞向西夏死士堆中,由于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一堆西夏人瞬间毕命,其中的那个西夏人手中的暗器还未射出。但也因为这一次分心,被李东映的一道猛拳捶在来胸口,破了高真后的真气护体不说,还把高真后打成重伤,高真后剑一脱手,倒在地上,吐血不止。耶律灯发现时机已经成熟,马上点脚跳上前去,很快出现在了李东映的身后,一掌打在李东映的背心,只见李东映身体“咚”的一声巨响,像一口大钟被撞钟木敲了一下,马上五脏俱裂,全身颤抖而亡。居然就这么一掌的事,武功精湛的李东映就如此了。而耶律灯同时受到了一股很强的反震力,被弹出五十步以外才得以站稳脚跟,只不过没有吐血。 耶律灯身体镇定后,再突然一下冲上前去,拉起倒在地上的高真后的衣领,问:“你这里不是有‘天下三至’之一的‘死生丹’吗,呵呵,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你。”高真后挺起一口气,说:“做梦!”耶律灯不荒不忙,大笑:“哈哈哈哈,你嘴倒是挺硬的,你不交出来,难道我自己就不会去找吗?哼,我先不杀你了,因为啊,我发现你自己会自动死的吧,啊,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东林大队终于赶到了,化尘见哥哥已经倒在了地上,从老远马上闪了过来,突然出现在耶律灯身前,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没想到吧?”耶律灯大惊,居然有人能在刹那间不声不响地闪到自己跟前,自己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况且此人还如此年轻,自己年近半百才有如此成就,简直是难以置信。惊恐之下,耶律灯倾全身内力,集中在掌心,以看不见动作的速度一掌拍到了化尘脸前,只隔三寸就到脸,巴掌还在前进的这一刹那时间内,化尘突然消失,只见很模糊的一个黑影突然面对面“穿人”到了耶律灯身后。此二人发招后背对着背站在那儿,没有人再动一下,耶律灯还是出掌的那个动作,不过手已经伸到了最前的程度,而化尘也还是站在那儿,呈起跑的姿势站着。过了一会儿,耶律灯嘴角流下了一竖血,化尘突然趴倒在了地上,可见耶律灯这一掌非同小可,化尘的“穿人”也不是假的。接着,耶律灯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前去,眼睛越来越模糊,而后突然撑出最后一口劲,蹬脚一跃上了天,逃离了此地。而化尘趴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终于醒了过来,嘴角也有一点血迹,心想:“没想到以我这样的武功居然也会遇上对手,这一掌的威力,足以使一块平地挖出十丈深的坑,我快支持不住了。呃,真是太可怕了!” 这半个时辰里,王不奇又是去帮师父疗伤,又是去叫醒化尘。而东林僧队在一旁打坐,似乎知道他们方丈没事一样,完全没有动作。王不奇见大师醒来了,高兴地走过来,说:“大师,你没事吧,我就知道你没事。来,看看我师父的伤势严重么?”化尘终于回过神来,一抖,说:“啊,对了,你师父。”他起身马上走到高真后跟前,急促地问:“哥哥,死生丹在哪里,快告诉我,没让他们抢去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节 重伤之下的高真后听化尘这么一问,心中疑惑不解,便问:“贤弟,你是……是……是从何处得知死生丹在我这里的呀?”化尘顿时面如土色、瞠目结舌,他发了一会儿呆,眼皮猛眨,吞吞吐吐地说:“呃,‘天下三至’不都是庐山派的东西吗,江湖上有谁不知道呢?哥哥,先别说那么多,您的伤势要紧,来,弟弟来帮您疗伤。”高真后坐起来,化尘坐在他身后为他输真气治伤。王不奇在化尘疗伤时很紧张地问化尘:“大师啊,刚才和你过招的那是个什么人啊,看来武功不弱啊!”化尘说:“看他的掌法运功套路不像中原的武功,应该是大辽人士。据我所知,大辽武功刚劲有力,讲求发招的那一瞬间的威力,很可能是大辽一等一的绝顶高手。而西夏的武功也是从中原传过去的,简直不堪一击,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能把我震伤。”化尘意识到自己又放松了,说错了话,想弥补回来,便加了句:“其实我也是功力平平,刚才如果不是偷袭那厮,恐怕就没那么走运把他打败了。” 过了一下子,高真后的伤果然轻了许多,化尘扶高真后站起来。高真后望着地面随口问了句:“贤弟呀,五年前我师兄吴真修在屋内练功,突然大叫一声,我们跑去一看,发现他走火入魔,你当时正好在这里陪我下棋,你说让东林僧人把他抬到你那里去救治,谁知他半路上就经脉爆裂而死。而在那次以后,我去东林寺看望你时,却发现你的眼睛突然就瞎了,你每次都不能把这事江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化尘眉头一皱,以很低沉的声音说了句话,那声音就像从地底下传上来的一样,他说:“原来哥哥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是吧,呵呵,不错,我眼睛是让他用毒粉弄瞎的,可是我并没有杀他,他现在还关在我东林的密室里,怎么着,你想去见见他?”高真后吃惊地望着化尘,眼睛瞪得很大,问:“贤弟,你在说什么呀,你,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事啊?”化尘眼皮再一紧闭,然后马上睁开,说:“事已至此,再无挽回的余地了,哥哥,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情分上,让你做个明白鬼。要不是吴真修那老家伙死活不交出《催尸宝典》,我也不会囚禁他这么多年而不杀。呵呵,高真后,你可知道他当年是练了什么功突然走火入魔的吗,正是那《催尸宝典》,也不知他从哪得来的,居然还藏匿于我找不到的地方。我想他再怎么藏,也出不了这庐山吧,我今天就杀了你,免得夜长梦多。死生丹,呵呵,我一起找到!”在一旁听了这么久的王不奇这才醒悟过来,说:“原来,原来你,你一直在策划着一场阴谋,要害我们庐山派,你一直在寻找‘天下三至’,你这个恶魔!”化尘望着王不奇,说:“差点忘了,你也是知道内情的人,陪着你师父一起去见阎王吧。”马上右手向一丈外的王不奇一伸,一个袖子的黑影子闪了过去,只见化尘和王不奇之间突然跳出一个人来,挡住了这一手。这影子手撞上人的身体就像放在空气中一样,什么也没有碰到,穿人伸了过去,袖口出现在了人的背后,而影子肩膀却还在那人的身前。那突然冲出来抵挡的人正是王不奇的师父高真后。 高真后中了这一手,全身发麻,一点劲也使不出来。他以最后一口气说了声:“不奇,快……走。”便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可能醒来。王不奇忍住悲痛,不能让师父白死,立刻以轻功跳到房顶,一步一点脚地往山下逃走了。化尘准备连忙起身去追,却发现一用力,胸口便剧痛,看来耶律灯那一掌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化尘也突然倒下了,东林和尚队伍抬他回寺里去。 而西林寺的香炉师太被化尘打伤后再也没有好过,身体差得越发不可收拾,临终前嘱托两个首席徒弟:落心和落云,说:“师父万一圆寂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莽撞报仇,化尘那个秃驴功夫非同一般。要想打败他,除非能发觉出无身剑的秘密,否则,哎!”徒弟们惊讶异常,问:“师父,您说的是‘天下三至’里的那把’无身剑‘吗?我们哪有那个呀?”师太说:“在我的练功房的地底下有个密道的入口,点着火把从密道进去,可以到达一个很大的密室。我时常在那里练功,很安静恨隐蔽,外人根本不可能找到。无身剑乃为师多年前经历千心万苦才得到,你们一定要小心保管,对于我们西林寺来说真的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近年来江湖上流传着‘天下三至’在庐山派的消息,我第一次听到就觉得有问题,所以根本不会去参与。此乃春秋时期越国铸剑师欧冶子私人家传秘剑,外人从未知晓,数十年前才重现江湖。此剑……”老尼姑气息越来越急促,说话越来越费力,却坚持把话说完:“此剑,此剑乃是东海寒铜所铸,锋利无双,不会武功之人得到它,只要用力向房屋一甩,房屋立刻四分五裂倒塌。但是,我想这把剑的秘密绝对不仅仅是锋利这么简单,必定还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所以我要你们去发觉。”说完后,把枕头里的一本书《烂身秘笈》传给了二徒弟落云,说:“你就是西林寺第四代掌门,法号落云师太。”而后又对落心说:“心儿,来,我告诉你拿起无身剑的秘诀,不懂之人一碰那剑便会全身冻僵而死,此寒冷之意非深厚内功可以抗拒。”落心辏到师父跟前,师太用悄悄话对她说:“其实我是骗她们的,没有我说的那样可怕,呵。”说完便圆寂了。落心趴在师父身前大哭不止。 跪在床边的一大群弟子也流泪不停,只有离师父最近的那两个徒弟中的一个目光坚定,站了起来,对大家说:“师父已经西去了,我们应该要化悲痛为力量,勤加练功,早日打败东林寺的那些个和尚。从今天起,我就是大家的新掌门了,有什么事还要像师父在的时候一样,像掌门汇报,知道吗?”而后望着一旁趴在床上的落心,说:“师姐,今后你可不要以师姐的身份凌驾于掌门之上呀,起来吧,有那么伤心吗?”说完后带着众师妹各干各活儿去了。 在五老峰等了一天的赵不端还是没有等到接应的师父过来。于是,他又回到了师门里去看看情况,一踏进庐山派广场,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师父的尸体。他满脸抽搐,马上扑过去一把抱起师父来,然后情不自禁地大哭,望着天说:“那群西夏狗,一定是他们,杀死了师父,我赵不端今生今世都将与西夏势不两立!没想到莫大的庐山派,今日却惨遭灭门之祸,师父的尸首都无人安葬,呜呜呜。大师兄,你去了哪里,你真的死了吗,你武功还在我之上,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啊,你到东林寺去怎么就不回来了啊大师兄!哎!师——父!”于是去不远的山头安葬了师父和众位师兄弟,清理了庐山派附近堆积的尸体。几天后,用布紧紧地包着死生丹装在胸脯上的衣兜里,带着它一同去投奔了宋朝的官军去了,参加了抵抗西夏的护国军队。 回到东林寺的化尘以各种补药强壮身体,并以元气内疗,没几天,耶律灯那一掌的伤便基本上痊愈了。化尘趁人不备,来到东林寺后院的一口很偏僻水井边上,井内无水,但深不见底,只见化尘踏空一转跳了下去。这足以说明这个瞎子动作敏捷、身体灵活,不比有眼睛的人差。 到了井下,居然是一条通道,不远处就有火光,还有几个女的站在发光的油灯边驻守,化尘走过来,女人们齐声大呼:“参见主人。”化尘都根本不用理睬,直接往里走。前面的墙壁上用多条铁链锁着一个人,那人头发散乱,胡须老长,头发还是黑白两色相间的。化尘走过来,问:“好久没来看你了,在这过得怎么样?每天都有这么多女人陪着你吃喝拉撒睡,日子应该很甜美的,你说是不是呀?这么多年你都守口如瓶,死活不交出催尸宝典,你要撑到什么时候去呀,啊?带进棺材里?”那人还是一言不发。化尘懒的再问,对手下那几个年轻女子说:“你们几个在十天内跟我找来几个童女,你们抚养她们,这是一万两的银票。等她们长大后,武功要像你们一样好,由她们来为我办事,到那时你们就可以自由了,回家养老吧。”手下人跪下齐声说:“是!” 王不奇一逃还逃得真远,逃到了大辽国境内,他准备利用那个大辽人与化尘的仇恨来替师父报仇。可是他走遍了草原荒漠也没有遇见那个人。 耶律灯乃是大辽北院大王,辽主的弟弟,他自从受了伤后,每天请来一大堆的郎中大夫、江湖名医,可都没有办法使他痊愈的,只能缓解痛苦。终于有一天,他遇上了一个好大夫,而且是中原人,此人名叫孙通,医术奇高,祖宗三代都是华山药王,自己作为华山药王第四代传人,又蒹习各家之所长,医术更是不在前人之下。他这个人有个特点,万事向钱看,辽国大王出这么高的价,再远也得赶来。 耶律灯问他:“大夫,我这伤还有救吗?”年轻的孙通说:“呵呵,此不过是中原失传绝学梦影神功残留的肺腑杀气,排除体外,让那些杀气不再继续侵害你的五脏六腑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耶律灯握住孙通的手,很感动地说:“相见恨晚啊!”孙通大笑了几声,望着天说:“天底下就没有我孙通疗不好的伤,治不好的病。”很快北院大王的伤就全好了。 不久后,耶律灯召告整个大辽国,封孙通为大辽国师,负责治愈皇室重病。王不奇在辽都上京正巧看到官兵帖布告于墙壁上,这才察觉到这个王爷很可能就是那天同化尘比斗的那个大辽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节 王不奇满腔仇恨倾注于一人身上,那人便是死瞎子秃驴化尘。他披着佛门的皮,装出一副慈悲心肠的假面孔,却全然没有人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还杀死了曾经与他共同携手打遍江南诸派的庐山派掌门高真后,此人为了“天下三至”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王不奇花了些银两贿赂各重大门的守关,很轻松的便见到了耶律灯。王不奇仔细观察,发现确实是那个夺宝的大辽人,虽然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只有利用他才有希望打败化尘。 一见面,王不奇很有礼貌地向王爷鞠躬,按辽国大礼参拜。耶律灯问:“不知这位平民找本王到底有何事啊?本王对辽国子民向来爱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王不奇眼珠转了转,说:“在下乃是中原一普通人士,略知江湖之事,想找王爷商讨商讨。”耶律灯一听,哈哈大笑,很有兴趣地问:“打算你一个江湖小辈能来到本王的王府,也非等闲之辈,有什么江湖之事要找本王说呀,绝对不会是小事情的吧!” 王不奇很激动的说:“王爷,是这样,多日前,中原的庐山派发生了灭门之灾,有个叫化尘的东林寺方丈夺走了‘天下三至’,他武功奇高,而且欲称霸武林,请王爷出山,将他消灭,‘天下三至’可以归大辽所有。”耶律灯听完后,很不满意地望着天说:“中原的事我哪能随便插手,‘天下三至’又是什么东西,老夫闻所未闻,我与那什么方丈无怨无仇,干嘛要去对付人家。本王还有政务在身,失陪了。”王不奇从椅子上站起来,很诚恳地说:“大王,您是大辽的北院大王,拥护者众多。如果您的武功能再上一个台阶,以后便天下无敌了,大辽皇位都可以很轻松的属于您。不过目前还不行,您看,中原一个小小的寺庙里的和尚就能把您打成重伤,您……”耶律灯很快突然一转身,右手飞快抓住王不奇的脖子,说:“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快说。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没想到还真是中原来的奸细。”王不奇喉咙别掐着,用很微弱的声音说:“大王,在下有一句话那可是真的,‘天下三至’真的藏在东林寺啊!”耶律灯掐得更紧,说:“呵呵,还不老实,高真后说得清清楚楚,庐山派只有死生丹而已,你还想骗我,嗯?”正在这时,孙通从门外突然赶到,大喊:“王爷,且慢。”耶律灯一听,心想自己武功如此之高,这小子也逃不走,暂且放手,看孙通想说什么。 耶律灯问孙通:“国师啊,你怎么为他求情啊?”孙通说:“王爷,此人的来意大王都没有搞清楚,哪能就这么让他死了呢?属下刚才正要来为您送药,不料您和他正在交谈,便听了下去。从他刚才的话里可以得出,他很想让那个什么方丈死,他们必定有仇。他想借您之手除掉那个方丈。大王,‘天下三至’的事情属下也略有耳闻,暂且押他到大牢里,说不定还有用。”耶律灯一听,很认可地点点头,马上下令:“来人啊,押下去。” 几个大辽近卫兵哪里抓得稳王不奇,王不奇见此路不通,只好决定离开大辽,回中原去。于是在被士兵捆着走着的时候,突然,双手一弹,绳子爆开断裂,士兵被震飞,王不奇立马点地飞走了。 耶律灯站得老远,根本来不及追赶,大怒,说:“这些个没用的废物。没想到此人功夫如此了得。”孙通也无奈地感叹:“哎!属下失策,低估了这小子。” 西夏方面,国师李东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在中原死了的消息传到国主李元昊的耳中,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借口,哪能放弃,便向大宋朝廷送去战书,扬言要派十万大军进攻大宋边关。大宋皇帝见到战书后,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作风,回书说:“打就打,你国国师擅自进入我大宋境内我们知都不知道,还敢如此无礼。”于是,宋夏之战彻底爆发,大宋派狄青将军为征夏主帅,进攻西夏。狄青的部队作战勇猛,战斗力旺盛,其中还有个士兵剑法高超,一人就干掉西夏大军上千,威震西夏。狄青知道后,马上升此人为边关抗夏总兵。此人正是庐山派二弟子赵不端。没几天,西夏主力受挫严重,国主宣布求和,宋廷也答应休兵,此战暂时停止。 西夏前国师李东映的妻子丧夫心切,对还是婴儿的李中原从小灌输仇恨思想,仇视一切中原人。 王不奇报仇无门,决定先回到庐山派,祭奠一下师父。王不奇突然一想:不对,师父当日让自己走,自己便走掉了,都没有安葬师父,真是被仇恨气糊涂了。于是快马加鞭赶赴庐山。 西林寺的新掌门落云,自从成为掌门之后为所欲为,定了许多独裁一样的新规矩,全寺尼姑都很怕她。 一天,她来到落心的闺房,对着正在敲木鱼的落心突然问:“师姐,师父对我们两个谁更好呀?”落心听完,眼睛像含了泪花一样,说:“师妹,你怎么会这么问呢?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变了。”落云说:“我变了,哈哈哈,我一直都是如此。你快回答我!”落心说:“掌门的位子师父都传给你,而没有传给我,这还用问吗?” 其实,香炉师太在很久以前就问过落心一个问题:“将来为师走了,谁做掌门可以使西林发扬光大呢?”,落心是老尼姑最喜爱的一个底子,此女性格温顺,善良聪颖,但武功低微,身子柔弱,不利于西林寺的发扬光大。所以虽为大徒弟,师父也不好传她。她当时回答师父:“若真的想要西林寺强盛,我是绝对不行的,二师妹很有主见,姐妹中她的武功学得最好,可以胜任。”老尼姑也很赞成,于是后来便这样做了。 而如今,当了掌门之后的落云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很有心计,很凶残,而且心狠手辣。落云听到落心这么一说,很激动地大叫一句:“那为什么师父把如何拿起无身剑的秘诀传给你而不传给我,害得我每天只能远观而不敢近身。等我的烂身掌法练到最高境界,我如果还是不能拿动那把剑,我宁愿毁掉它。”落心急忙说:“不,不能毁掉它啊,师父临终交代过,没有那把剑,我们如何为师父报仇呀?”落云说:“师父对我也算是恩重如山的了,可惜不把拿剑的秘诀传给我,我想为她报仇恐怕也没有可能呀。师姐,你好好想想吧,在我练成烂身掌第十重之前,我有的是时间。”落心说:“你,你,你简直没有人性,师父和我都看错了你,你简直就是一个欺师灭祖的贱女人、恶尼姑。”落云回过头来,很愤怒地望着落心,说:“你敢对掌门如此不敬?好,我今天就为师门清理门户,铲除你这个叛徒。”在一旁打扫的师妹们大喊:“掌门,不要啊,大师姐是一时糊涂,原谅她吧!”落云转过身去愤怒地望着那几个尼姑,说:“你们也想被逐出师门吗,嗯?”那些尼姑吓得只好走开。 落云速度很快,马上拔出左手剑筒中的长剑,朝着落心刺了过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节 落心武功低微,本想闪躲,却根本来不及,被落云刺中了肩膀,顿时血流不止。落云望着已经中剑的师姐,目光犹豫了一下,急忙把剑抽回来,然后立即对门外的尼姑们大喊:“来人,快拿金创药来。”同时坐到落心身边,说:“师姐,我知错了,不该这样说师父,我愿意痛改前非,师姐,原谅我吧!”落心满含泪花地望着落云,说:“你真的知错了吗?你怎样对我都可以,可你不能侮辱师父,师父一直是那样的疼你!”二人交流了几句,这事就算暂时平息了,小尼姑们送来了金创药,落云命令她们说:“还不快给师姐敷上。”涂抹好了以后,落云思考了一下,突然把自己袖子上的布撕了下来,帮师姐把伤口绑上。 过了一会儿,落云提议一起去看下无身剑,看到底有什么惊人的大秘密藏于其内,以便能早日替师父报仇。落心相信了她,带着伤陪她一起去香炉师太私人的练功房,搬开一张床,床底下有一个正方形的洞口,也就是通往密室的入口。落云点着火把,拉着师姐一起下去了。 没走多久,果然洞中有洞,进入了一个很宽敞的地下房间。借着火把的微光,隐约可以看见前方石壁上挂着的一把青绿色的剑,此剑光彩并不耀眼,色泽也不夺目,甚至是暗里藏灰,模糊不清。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把破损得锈都要掉光的废剑。 落云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着落心问:“师姐啊,你是不是什么时候独自一人来过这里,把剑给换走了啊?怪不得我一提议你陪我一起来观剑,你还真就一口答应了。呵,师姐,想不到你如此的狡猾啊!”落心很冤枉地说:“你,我没有,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进来的。”落云马上问:“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是死去的师父骗了我们,她根本没有无身剑,或者藏在别的什么地方不告诉我们,是不是?”落心说:“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这就是无身剑啊!”落云眉头紧锁,说:“‘天下三至’中最让人倾倒的稀世神兵‘无身剑’,居然就是把废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一气之下,她用右手把左手拿着的剑筒里的长剑抽出,以内力将长剑的剑刃指向那把青色的废铁,然后右手掌间一扭,再一推,用掌力隔空把一把闪着银色亮光的长剑送了出去,那剑飞得很快,只见精准地刺中了那把废铁,霎时间,只听见“噌”的一声,这把亮光长剑被反弹的力道震成了粉,成为落在地上的铁灰。 落云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说:“这,这真是,无,无身剑!”马上又很激动很亢奋的笑着问落心:“师姐,是我不好,又错怪了你,来,我给你陪不是了还不行吗。师姐啊,师父说怎样靠近这把剑才不会被冻死啊,秘诀到底是什么?”落心很镇定的说:“你真的想知道吗?哼,看来你根本没有悔改。你想要这把剑你就伸手过去拿呀,你去试试看能否抵抗住那把剑的寒气。”落云心里火不打一处来,但世界上只有落心一个人知道拿起无身剑的秘诀,又不能杀死她,矛盾的心里在心中翻腾。落云最后说:“那我们先回去,以后再来商讨此事。”带着她又回到了洞口,回到了西林寺练功房。落云再亲自把床移好,说:“我还要寺务在身,就不多陪伴师姐了,师姐请自便。”说完调头就走。 落心见掌门远去,心想师妹如此侮辱师父,糟蹋西林寺声誉,还干出如此有私心的事,简直是大逆不道,这把剑决不可落入此歹毒女人之手。于是自己又很费力地一点一点移开了那张床,没带火把,一下跳进漆黑的地道。凭借刚才的记性顺着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一步一步终于摸到了前方的宽敞密室处。这里很黑,落心很害怕,但是为了师门,此剑必须偷走。于是她伸手取下那把剑,幸好不重,小心翼翼地带上它又回到上面。落心向门外四处望了望,一个人也没有,没有被人发现,于是双手握着无身剑从一个无人看守的没几个尼姑知道的狗洞钻了出去,准备赶快逃跑,逃得越远越好。西林寺和众多江湖门派一样,墙高楼深,非一般轻功可以跃得过去。 一出狗洞,抬头起身,猛然发现落云带真全寺尼姑站在道路上面对着那个洞。落云很大声地望着前方说:“师妹们,看看你们的大师姐,居然干出偷盗之事,想把无身剑据为己有,还有谁敢说是本掌门不念姐妹之情吗?”落心很生气地说:“你……你血口喷人,你一心想得到这把剑,却又不想为师父报仇,我……”没等她说完,落云就大喊:“来呀,戒律院弟子,为咱们西林寺清理门户,杀了她。”此时的落云已然发现这无身剑不像有什么秘诀才能拿。 落心一听,马上以微弱轻功点地飞起,顺着这条庐山脚下最宽的一条山路往山下跑。戒律院弟子追赶不急,掌门于是亲自弹腿飞起,冲上前去,双手在空中反复揉搓,准备以烂身掌将落心揉死。 突然,一匹飞快的骏马奔驰而过,正要上山,马上坐着一位男子,那人正是王不奇。落云离落心越来越近,然后一掌打去,隔空震伤还在往前飞的落心,顿时把她打倒在地,正要连出下一掌。王不奇一见此等场面,立刻从马上空翻弹起,飞到落云与落心很近的一段距离的中间,面对着落云单手伸出一个指头突然往前一点,正好点中了落云的定穴,落云落下地面一动不动。 远方的尼姑大队见有人要对掌门不利,拔剑攻来。王不奇望着落云,说:“你还是不是尼姑啊,整天吃斋念佛的人怎么六根如此不净,竟要杀人,而且还是同门。”然后转身扶起倒下的落心,她已被打得动弹不得,嘴角还在流血,肩膀上的绷带里也映出了红色,此尼姑已被打得神智不清,但手里还紧握着一把剑。王不奇认为救人要紧,不想跟这些个尼姑多费口舌,于是把落心扶上马,鞑着她一起又转向下山去了。尼姑们赶来,赶快解开掌门穴道,问:“掌门,我们该怎么办?”落云大骂:“一群废物,还不快去追。”又突然说:“算了,你们恐怕也追不上了,先回寺里去再定夺。” 王不奇带着落心去了镇上一家很有名的骨伤大夫看病,经大夫一诊,说:“哦,这位小尼姑受的是一般掌力,我开个药方,你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三天便可痊愈。”王不奇很唐突地望着大夫说:“大夫,在下身上只有这点铜板了,您看够么?”那大夫望了望他,说:“算啦,不收你钱啦,看你也算是个侠义之人,为一个小尼姑来治病,可见你心肠倒还不错。这是十两银子,快去抓药吧,别耽搁了。”王不奇连忙致谢,说:“这十两银子在下来日定当归还”说完双手举着小尼姑去药店抓药去了。 买了药后,王不奇住进了镇上一家便宜的客栈,并亲自把药煎给她喝。一喝这药,小尼姑就醒了,说:“谢谢这位大哥救了我,对了,我那把剑呢?”王不奇马上起身从行李包袱中取出来一把被棉布包裹着的剑,说:“姑娘,在这里呢,你放心吧。”落心用很感激的目光望着王不奇,又说了声:“谢谢!”王不奇说:“哦,姑娘太客气了,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在这等我一会儿。”王不奇站起身刚准备走,落心就疼痛得大叫起来,王不奇立马回头,紧张地说:“你怎么啦,哪里疼?”落心身体一侧,用手指指着背心说:“这儿。”王不奇顿时一呆,马上又回过神来,说:“哦,那,姑娘,失礼了。”王不奇帮她扒下背上的僧衣,只见一个鲜红的掌印,于是赶快把落心扶起身,以真气为她疗伤。 三天过去了,那大夫的药果然有效,那掌印已基本消去了。 王不奇见这位尼姑伤势已好,于是说:“姑娘,在下还有很多要紧的事要办,既然姑娘伤势已好,在下就此别过了。哦,对了,这把剑你拿好,你受伤时一直用力握着它,对你一定很重要。你那些同门都要杀你,千万别在回去了,去你想去的地方吧。告辞了。”王不奇转身向门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望了一望,说:“哦,对了,房钱我已经付过了,姑娘还可以多住两天,把身体养好再走不迟。”又转身离去了。 一直看着王不奇远去的落心突然开了口,大声叫唤:“王大哥,你别走。”王不奇站在门口突然一愣,又转过身来,说:“姑娘还有什么事么?”落心含着泪说:“我想跟着你一起去!”王不奇走到她跟前来,说:“你一个佛门中人,又是妙龄女子,跟着一个江湖浪子做什么,还会惹人非议的。我怕会毁了姑娘的名节。”落心很坚定地快速回答道:“不,我可以还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八节 王不奇听了落心这句话后,很惊讶地望着落心,二人对视了许久,终于,王不奇开了口:“在下乃一江湖浪子,如今已是形单影只、无家可归、四处漂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若跟着在下恐怕委屈了姑娘。”落心用很坚定的眼神望着王不奇,又慢慢把头偏了过去,说:“王大哥是嫌弃我咯?呵,我一个尼姑,还光着脑袋,自然……”王不奇突然一下把她搂到怀里,说:“在下感激姑娘的一番深情厚意,如果姑娘不介意跟着在下吃苦,在下愿意保护姑娘一生一世。”落心嘴角露出了笑意,很开心样子,说:“还在下在下的呢!”王不奇一抖,说:“哦,在,在下,呵呵,姑娘取笑了。”落心很无奈地说了声:“哎,还叫人家姑娘呀?”王不奇问:“那叫什么啊?”落心说:“你呀,笨死了。”王不奇很沮丧地说:“我师父生前还夸我是师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哩!你却说我笨。”然后猛然想起一件事,大叫一句:“师父尸骨还无人收拾,这么多天了,一定都腐烂了。哎,徒儿不肖。”落心赶快说:“王大哥,你别太自责。要不你现在去师门去安葬你师父,我在这里歇息,没事的。你办完事后回来接我不就行啦。”王不奇望着落心,说:“等我。”马上跳出二楼客房的窗子,正好落在自己那匹马的马背上,迅速起程了。 没过一会儿,西林寺全寺尼姑到达了这个小镇上,落云命令说:“那个叛徒受了伤,不会被带去很远,就在附近给我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身边的一个小尼姑走上前来对落云说:“启禀掌门,何不去各个大夫那里看看,她受了伤,必定会到大夫那里去医治。”落云一点头,说:“嗯,有理,跟我来。”找了几家后,终于找到为落心看伤的那个骨伤名医那里去了,落云亲自问:“老人家,最近有没有一对男女来到这里看病,女的是个尼姑,哦,是我们寺里的一个叛徒,来过没有?”老大夫见她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尼姑的作风,于是说:“没有没有,哪有尼姑来这喧哗之地治病的,顶多有来闹事的。”掌门很愤怒的样子,抓起老大夫的衣服,说:“老东西,你不想活了是吗?”还好旁边有个尼姑及时劝说:“掌门,咱们是佛门弟子呀,千万别节外生枝啊!”落云一听,认为有理,手这才松开,很愤怒地突然一喊:“哼,我们走。” 所有治病的地方都问过了,确实没有落心的消息,落云便只好命令大伙回寺去。尼姑们走着大道回西林。此时的落心觉得客房光线很暗,于是把纸窗打开,正好看见那群尼姑从楼下走过,领头的正是落云师妹。落心顿时一惊吓,马上用力把窗户一关,发出很大的响声,正在行进的尼姑队伍本能地往这边一望,落云也往这边看过来,一看,是家客栈,脑中果然闪出了一个念头:“为何不搜一下各个客栈,看看是不是躲在客栈里,就从这家开始吧!”于是下令让大伙儿进去看看。 突然,客栈里两个吃饭的客人打了起来,打着打着一起飞出了门外,当场撞飞了几个准备冲进来的小尼姑,撞得她们吐血。落云一惊,决定先看看再定夺该怎么办。只见那两人越打越凶,似乎有什么血海深仇,其中一个还边打边骂:“你个畜生,抢一车的黄金连一两也不分给老子,我们今天可以分道扬镳了,你个王八蛋。”另外一个理都懒的理这个人,招招要取此人的命。 原来,这俩是庐山山头著名的山大王,开口大骂的那个落腮胡子是山寨寨主,另外一个是他拜过把子的兄弟,山寨的二当家。 落云很是愤怒,气不打一处来,正好这两人还伤了自己的手下,于是马上出掌上前揉搓这两个死鬼,同时大骂:“敢伤了我的人,今天贫尼就为民除害,杀了你两个强盗。”不料,自己的烂身掌才练到第一层,那两人往她这边一望,同时大骂:“去你奶奶的。”两人同时出拳,速度很快,也是隔空伤人,拳劲正好先打在了落云的肚子上,两人捶完又继续打。 落云当场被震飞,一声很惨的尖叫,被打得有血吐不出的感觉,表情很痛苦。尼姑们赶紧过来搀扶,落云忍着痛对她们说:“快,快扶我走,回寺。”所有的尼姑一齐离开了这里。 那两个强盗还在打,谁也不能赢谁,于是,过了一下子,二当家开口了,说:“大哥,大哥,且慢。且慢动手,不就那一车官银的事吗,走,回山寨,全交给大哥,我不分,总行了吧!咱们还是兄弟,以后还要一起做事情呢,对吧,大哥。”落腮胡子于是停了下来,说:“也好,走,回去,你小子还想跟我玩,呵,我可是跟西夏国师李东映一起在嵩山学的拳法,他还是我师弟呢,你怎么能跟我打?切!”二人搭在一起走了,去了山寨。 这落腮胡子名叫陈暴,年轻时曾与李东映一起在嵩山学习拳法,都得到少室真人的真传。传说在四五十年前,少室真人到庐山来与五老真人发生了一场决战,二人最终打成了平手。不过今时今日,两位真人都早已驾鹤西去了。可见少室真人的传人武功非同一般。而那位二当家胡力有,学的是很杂的江湖拳法,要不是陈暴功夫没练到家,哪能打这么久不分胜负。 在楼上听了这么久的落心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关。 到了庐山派的王不奇发现道观内很干净,而且没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看来,是有某位好心人提前来为师父收尸了。王不奇在不远林子里找到了师父的坟墓,跪了许久,拜了又拜。是师父一手把自己养大,抚养成人,还传授了庐山剑法这么好的武功给自己。王不奇深知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 王不奇祭奠完师父后,就下山了,走的不是那条大道,免的又遇见西林寺的那些尼姑。下山后,到镇里把马给卖了,换来了很多银两。他首先去那位骨伤大夫那里把上次的诊费很大夫赠送的银两给还了,那大夫一见到王不奇便说:“昨天,一大群尼姑来到这里,打听你二人的行踪啊,我没说。”王不奇一下给了他五十两说:“谢谢大夫。”那大夫死活不肯接,口中喊道:“说什么我也不能收,我哪能得这么多钱啊!”王不奇已经悄然走了。 王不奇来到客栈,见到落心后,心终于放了下来,说:“姑娘,幸好你那些师姐妹没有找到你。”落心马上一头扑到王不奇怀里…… 而此时东林寺的化尘正在闭关修练梦影神功最高境界,却怎么样也练不上去。化尘满脸凶光,望着天说:“苍天啊,是不是我把梦影神功练到再厉害的地步也敌不过催尸大法呀?我好不容易从地底下挖出失传绝学《梦影秘笈》,老天你为什么还让世上多出本《催尸宝典》啊?我一统江湖的梦想到底何时才能实现?”他愤怒地一影子手又一影子手的拍墙壁,房子都快被震塌了。他继续自言自语:“我本以为让江湖人知道庐山藏有‘天下三至’的事后,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拿到死生丹,结果却还是一场空。要不是高真后的师兄五年前说庐山派藏有此物,我都现在都不知道呢,没想到我策划了五年的阴谋就这样功亏一篑了!吴真修那老东西,自从上次开过口,一直都跟哑巴一样,到今天为止还死活不说出《催尸宝典》的下落。”原来,五年前,江湖上早已有人宣扬‘天下三至’的神威,可惜就是没人知道那三件宝物藏在哪里。一次,化尘到庐山派去找哥哥高真后下棋,突然听见一间屋子里有奇怪的叫声,自己与高真后立刻起身进入那屋子,吴真修却全身抽搐的在那里发抖,他走火入魔了。旁边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书籍的痕迹。化尘对高真后说:“不要紧,我带他到我寺里去疗伤,我的内力应该可以把他治好。”高真后说:“那就有劳贤弟了,一定要救活我师兄呀!”化尘让几个和尚抬着担架把吴真修运回寺里,自己也辞行了。 结果,半道上化尘一问:“吴师兄到底是怎么弄的,会这么严重啊?”吴真修很不在乎地说:“《催尸宝典》太深奥了,根本理解不了,我一乱练就这样了。”化尘大惊,问:“你是说‘天下三至’里那本《催尸宝典》?那书在你这里?”吴真修说:“在我这怎么了,我已经藏起来了,我庐山派还有‘死生丹’哩,这也值得奇怪吗?”化尘很急切地说:“吴师兄,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那本……”吴真修突然从担架上跳起,把身旁的几个和尚踢飞,然后说:“打赢我这皮毛的催尸大法我就把书借给你,来啊!”化尘说:“那就得罪了。”二人真的打了起来,就那么一小会儿,结果,化尘的双眼在打斗过程中被吴真修播撒的毒粉弄瞎,吴真修伤得奄奄一息。若不是《催尸宝典》语句深奥,吴真修确实无法领悟的话,只要一层的催尸宝典就可以取了化尘的性命。突然间已成盲人的化尘眼睛上还在继续流血,对着倒在地上的吴真修说:“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心狠手辣,我不玩毒的人遇上你玩毒的,算我倒霉!”本打算一掌杀了吴真修为自己的眼睛报仇,一想他是唯一知道宝典下落的人,不能杀,于是先给他治伤,再把他拉到寺中的一口水井里锁了起来,那是自己的黑暗组织大本营。不久后,化尘上庐山道观对哥哥说:“哎,最近我也练功走火入魔,把眼睛给练瞎了,哎。不过,我耳朵还行,办什么事和有眼睛时差不了多少。哦,对了,哥哥,那天吴师兄在送往东林的路上突然经脉爆裂,就那么死了,都怪我送得不及时,哎,请哥哥责罚。”高真后满目空洞,说:“什嘛,师兄他……”化尘说:“哥哥不用伤心,他经脉爆裂后我就把他火化了,这是骨灰。”高真后沉浸在悲痛中,什么也没再说,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算了。化尘从此以后开始苦心经营着自己的计划,首先就要拿到死生丹,谁知五年的阴谋付诸东流。 五年后的今日,化尘一直不能练到梦影神功的最高境界,受此事影响很大。还终日心神不宁,彻夜难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九节 回到山寨的陈暴头高气扬,十分威风地对在座的强盗们说:“你们当初决定跟随我一起打天下,就应该明白何为‘义气’二字。我早就定下了规矩,无论是谁突然间发了横财,一定不能忘记和你们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在这个问题上,弟兄们总体做得还不错,没有让本寨主失望,可是你们当中有极个别人,呵呵,那可就不讲这规矩咯,劫了押送黄金的车,就独吞了,大家说这该如何处置啊?”下面马上议论纷纷,有的说:“谁这么大胆子,对咱们兄弟如此不忠,此人定不能轻饶。”有的说:“会是谁呢,大家在一起做事这么多年,应该没有谁会这样干吧!”三当家万大铁站了出来,说:“是我干的,冲我来吧!”二当家胡力有眼睛睁得很大,很惊讶地望着三当家。只见老三又大喊一句:“我愿意交出这第三把交椅的位置,也愿意一生一世为老大效命,但是如果老大要牵连其他人,我就跟老大拼了!”陈暴本来还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听老三这么一说,火冒不止三丈,尖叫:“姓万的,你小子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啊?你有几斤几两啊,敢以下犯上。胡力有和你都是叛徒,我要一起铲除掉!”这句话也激怒了万大铁,万大铁马上拔出砍刀,说:“我早就忍不了你了,哪有你这样当老大的,兄弟们犯了一点点错误从来没见你顾及兄弟之情,你平日里还对咱们大喊大骂,这庐山山头是你一家的吗?你日子过得好了,也不想想这莫大的庐山寨是谁帮你打来的!”上前砍了过去。胡力有也早有杀死老大之心,只不过找不到好时机,如今老三主动站在自己这边,再不动手更待何时。于是,胡力有呼吁广大弟兄们:“陈暴狼心狗肺,不讲兄弟之情,背弃结拜之时的盟约,咱们一起把他干掉怎么样?”大家平日里也确实被老大摧残得很不愉快,既然二、三两位当家都有此意,杀就杀!于是,庐山山寨的造反行动开始,陈暴寡不敌众,纵然练了几招拳法,但是学艺不精,很快就被乱刀砍成肉泥。 压寨夫人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孩子陈克松来见寨主,远远就看见寨房内人头骚动、血光满照,大惊,流着泪喊:“阿暴!”这妻子还算镇定,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慌了手脚,马上抱着孩子往山下跑去。 果然,胡力有杀完老大后,对兄弟们说:“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今老大死了,夫人肯定会记恨咱们的,如果等老大的种将来长大成人再过来报仇,那可就不妙了。所以,做事要彻底,老三,马上去夫人屋子连孩子一起把她娘儿俩剁了!”老三带着人飞快地跑进夫人房间,一看,没人。马上回来向胡哥禀报,胡力有长叹一口:“哎,完了!” 从此,胡力有就是庐山寨的寨主,万大铁升为二当家,不再设立三当家一职。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二天,胡力有想创出点业绩,拉上兄弟们在各个山头埋伏好,一等有钱人经过,马上劫财,看情况再决定杀不杀人,如果是女子,那还要劫色的! 此时东林寺的化尘一回想当日在庐山派杀王不奇不成,被高真后挡了一招,心中不安,恐有后患,于是决定沿偏僻小道孤身前往庐山派去看看那边尸体处理得如何了,看看王不奇后来是否去过。走着走着,到达一小溪流淌处,见溪水清澈,于是蹲下双手捧起一波清水洗了把脸,突然,一群脚步声靠近,拿着刀对着化尘,其中一个蒙面肥子说:“此路是我开,此……”肥子旁边的一个蒙面人打断了他的话,说:“开开开,开你个死尸,开。你就会这一句啊?简直是丢我的脸!”又望着还蹲着的化尘大喊:“喂,光头和尚,今天你要是不留下点黄的或白的,我就让你流红的!”那肥子问这人:“哥,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黄的红的?”化尘慢慢站起身来,大笑:“哈哈哈哈,你们这样也能当强盗、山贼?哎,世道黑暗哪!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黄的和白的。”肥子观察了这人一下说:“哟,还是个瞎子耶。”没等他说完,化尘五指一抖,突然以黑色影子的感觉往肥子丹田处一伸,马上开肠破肚而死,黄色物质爆开一地。另外一个蒙面人和后面跟着的一小群山贼马上准备逃走,化尘突然身体一扭,消失在那个地点,出现在那群人逃跑的正前,那群人跑着跑着发现前面又是那和尚,心想:完了完了完了。只见化尘老远变为一黑影子飞快地往山贼这边一刷,那群山贼全部倒地,口吐白沫。化尘自言自语说:“可惜白的你们没有机会亲眼看见了。”在不远处听到响声的老大胡力有跑了过来,边跑边说:“怎么回事啊,叫得跟死了娘似的,喊什么喊!有钱得也不用这2么兴奋啊?”突然一惊,大叫:“啊!”化尘巴掌压在他脑门上,说:“你是他们的头儿?”胡力有连声说:“啊,是是是,长老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改过从善,痛改前非,求求您不要杀我啊,我愿意一辈子为您做牛做马!”听到了这里,化尘嘴角微微翘起,手放了下来,说:“痛改前非做什么,你继续这么干,做得越大越好,不要怕,出了事我担着。只要你以后发了财分五成到我这里来,庐山之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通报我,其它的事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胡力有愣了一下,眼睛不晓得转。化尘大呵一声:“难道有困难吗,嗯?”胡力有连声说:“没有没有没有,以后我愿为大师安前马后,效犬马之劳。不知大师现在有什么吩咐吗?”化尘说:“如果看见了年轻的江湖公子在庐山附近出现,随时去东林寺向我禀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我还有事要办,你继续抢劫去吧!”胡力有这才张开了笑脸,说:“是,大师。” 化尘到了庐山之上,果然发现地上干干净净,物品整整齐齐,明显有人来过,而且待了很久。又在周围转了转,果然看到了一个碑石,上刻“庐山派掌门高真后之墓”,化尘仰天长笑:“王不奇,呵呵,不怕你不死,你一来到这里,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此时的王不奇与落心在客栈住了这么多天,怕夜长梦多,决定先离开庐山地界,去远方躲避一时。王不奇拉着落心的手,说:“趁天色还早,我们快走,免得你师妹再次追来,我也怕那个大恶人找到这里。”落心问:“大恶人?谁是大恶人?”王不奇说:“哦,忘记告诉你,我师父就是被东林寺的方丈化尘那个畜生杀害的,我一定要为师父报仇雪恨。师父他老人家还是为了救我,才被那奸贼打中。”落心说:“是他!我师父也是死在他的毒招之下。我们的大仇人原来是同一个人。”王不奇很是诧异,说:“心儿,如今你我已经是一家人了,既然你的仇人也是他,我更不能放过他。我现在就去为我师父和你师父一起报仇!”落心说:“别,你怎么这么冲动呢,我何尝不想尽早把他杀死,替师父报仇。可是,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啊。我师父的功夫我很了解,连她都敌不过那化尘一招,我们又怎么行呢?”王不奇说:“那难道要让他逍遥一辈子吗,我们永远也报不了仇啊!”落心说:“不!”马上拿起那柄用布裹着的剑,说:“我们有它,或许能打败化尘!”王不奇说:“这是一把剑,我知道,但是就算这剑比一般的剑锋利一些,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你以为靠一把你门派里的宝剑就能杀死化尘?”落心说:“这把可不是一般的宝剑,这是‘天下三至’里的那把‘无身剑’。”王不奇顿时目光发直,说:“无,无身剑?那一定非同一般了,我用这个,加上我的庐山剑法,一定能打败化尘!”正要走过去拿那把剑,落心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师父临终前说过,此剑的真正威力并不在剑之本身,此剑有一天大的秘密等待我们去发觉,而那个秘密一定能帮我们打败化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早破解剑的秘密。”二人于是拨开裹着那把剑的厚布,望着暗青色的寒铜剑望了又望,除了感觉颜色很恶心,外形很残损,没别的感觉了。二人暂时破解不了此剑的迷团,决定先收拾衣物,起程去了北方的山里隐匿。不久后,王不奇在嵩山脚下立了个派,取名“解密山庄”,意思是:只为解开无身剑秘密的山庄。当然,外人是领会不到的。王不奇以此阉人耳目,专心破解无身剑的秘密。 当今的天下,战争频繁,世道很乱,宋辽边境上争夺不息,宋夏战争更是如火如荼。身为边关总兵的赵不端一心只求为师父报仇,铲除西夏贱种,杀光西夏人。赵总兵一直都不知道,化尘才是杀死高真后的真正元凶,而大师兄也尚在人间。 一日,一个中年大漠人士孤身一人骑着马微服来到宋境,准备去庐山的东林寺取点东西。近日来此人加紧练功,自己的洞穿掌已经练至化境,此掌之威力非一般功力所能抵挡,可谓是无法抗拒,所以此人才如此有信心地孤身一人前往。此人正是大辽王爷耶律灯。 俗话说的好,“天下只有第七的,没有第一的”,谁敢确信自己就一定是第一?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江湖中,多少高手隐匿山野之中而不显露其身手,这样厉害的他们也未必是天下第一。况且像耶律灯这样的“绝顶”高手,相信大宋皇宫大内也有多个。再厉害也毕竟是人,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敌得过雷击火烧、龙卷地震。所以耶律灯的可怕,也只是一个小范围、短时期内的可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节 青绿叶,遍匡庐,良辰佳景黑道主;阴谋在,功利名,正邪自古必相拼。 自从化尘收编了庐山寨的那群贼匪之后,山贼们成了化尘的一流眼线,洞察着庐山的一举一动,任何异于常理的事情发生都会及时禀报给化尘。 突然,有一天,胡力有带几个手下亲自跑到东林寺来通知化尘,看他那狼狈的样子简直跟见了鬼是一样的。化尘很严肃地问他:“今儿个是怎么了,我既没病又没伤的,你带几个你的人突然到我这里来,你想干嘛呀,啊?”胡力有很匆忙地说:“山下小路边有一身穿富贵服饰的中年人骑着马经过,我正好守在岔道口,准备像往日一样发一笔财。我派了两个身手很好的弟兄前去逼问他给钱,那人坐在马上,手往空中突然一摆,我那两个弟兄就粉身碎骨爆成肉块了,这人也太可怕了,不知大师能否敌得过啊?他正向东林寺的方向走来了呀!”化尘听完,再也没有往日里遇见大事那样镇静,大叹:“难道我就这么完了,他果然来了,上次伤得我差点就没回过气来,这可怎么办。”胡力有急得坐地发呆,表情痛苦,一句话也没说。化尘突然眼珠子一转,说:“你们以最快的速度,跟我到石钟山去请一位杀手过来,那人叫吴昌宋,是中原第一杀手,他曾经刺死过西夏国的李德明和大宋高官,暗器功夫甚是了得,平生未曾失败过。他的作风就是;只要肯花钱,而且给的多,没有办不到的事。你们快带着这张银票请他来助我一臂之力。我顶一会儿,如果他能早点赶来,或许能合力打败这个大辽人。”胡力有听得云里雾里,很恐惧地问:“大,大,大辽人?我不明白。”化尘随即从袖子中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在胡力有的手里,说:“亲自交到吴昌宋手上,叫他速来东林寺救我,如果你们一去不返,私吞银两,只要我还活着,寻遍天涯海角也会取你们的首级,听懂了吗?”胡力有吓得屁股尿流,哪还有那个胆,说:“大师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于是火速沿最近的一条小路骑马奔向石钟山,去寻找那个杀手吴昌宋。 石钟山位于鄱阳湖口,距离庐山还真有一段距离,来回再快也要一天左右。 果然,大辽人很快出现在了东林寺的门前,毫不客气地往里面赶。守门的僧人过来阻拦,问:“干什么的?这位施主不像是来拜佛上香的吧。”话刚说完,几个守门的僧人同时在一阵破裂声中爆开。 耶律灯进去后,终于见到了化尘。耶律灯很讥讽地问:“你明知道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还让他们在门口送死?你自己还是要在这里等着我,这又何必呢?”化尘懒的跟他说许多,大喊一句:“无论你来是为了什么,出招吧!”然后双脚以“闪电步”呈黑影子突然一闪,马上出现在了耶律灯的身后。耶律灯身体往地底下一沉,又突然在化尘的新位置的身后像参天大树一样长出地面。二人扭来闪去,谁也不能找到先下手的机会,周旋了许久、许久…… 过了一个时辰,耶律灯不想再玩捉迷藏一样的游戏,双掌往地上一翻,腿朝上倒立了起来,双掌往地上轻轻一拍,整个人飘了起来,倒立于半空中,然后双掌在胸前摆来摆去、动来动去,突然往地面一掌发出。只见所有挨着地面的轻微物质,如石头、石桌椅等,一齐也震上了天。站在地上来回闪动的化尘也不例外,被弹飞到半空中。人一旦接触不到任何物体,有力也使不出来,正在此刻,耶律灯一招浮空三连踢迅速往化尘肚子上猛蹬。化尘被踢下地面撞上了东林寺的围墙,只见围墙顷刻间分裂为无数石子和白色的灰尘,化尘毫发无伤地又从地上弹了起来,并以最快的动作一手伸向了不远处空中的耶律灯,一个黑影子袖子像风一样吹了过来,耶律灯以洞穿掌的掌力猛的往化尘的影子手上对击。结果,影子手不是可以摸到的物质,洞穿掌直接穿了过去,什么也没碰到一样,掌力隔空打在了化尘的正胸口。同时,化尘的影子手快速穿越了耶律灯的肩膀,手指又在身后往回一钩。马上就听见了很惨的两个人的叫声。 化尘七窍流血,完全动弹不得。耶律灯的其中一个手臂已经残废,而且全身酸痛,也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过了很久,从“毒辣的太阳中天照”到“半圆的月牙伴星耀”,二人总算又回了点力,耶律灯首先爬起来冲向化尘,化尘一警觉,躺着后退了十几丈,就是那么一刷的事。耶律灯使出最后一口强劲的真气,用全身内力向远处的化尘就是一掌震去。顿时旁边的墙倒屋塌,地面的草木连根拔起,被大风刮起一样一起冲向化尘。化尘双腿一扭,奋力一跃,飞到了百丈高的庐山峭壁上,躲过了这一掌。耶律灯也不惜耗尽一切内力,双脚互蹬疾速飞了上去。与化尘手碰手的以硬功夫拼斗数十回合。化尘疲惫不堪,难以坚持,又双脚一点崖壁,向上飞去。耶律灯也使足吃奶的力气单手一扒,闪了上去。空中这两个怪人,一个七窍流血还在飞,另一个只剩一只手能动也在飞,简直是不正常的两个人。 不一会儿,二人居然飞到了汉阳峰之巅。汉阳峰乃庐山第一高峰,雄伟壮观,气势雄浑。 二人又在汉阳峰上打了起来,拼完最后的一点气力。二人最终各自再震对方一掌,互被弹飞,朝不同方向跌落山崖,二人已无力再使用半空弹腿飞上峭壁去。 第二天一早,也就而立之年的著名刺客杀手吴昌宋终于赶到了,却未见那几个山贼说的人,向山贼问了下此前的情况,胡力有说:“可能他二人在什么地方打去了还没回吧!”吴昌宋便决定只能离开这里了,临走时拔出一把剑往门口的石狮子嘴里一插,留了一把剑在那巨大的石狮子体内,说:“这一千两在下不能白收,方丈请我来杀人,他与那人却都不知去向,我多年不使剑一类的兵器,要也无用,以此还方丈一份人情吧。” 吴昌宋刚要走,就见到一大群尼姑突然赶来。领头的年轻尼姑落云师太说:“呵呵,快叫化尘出来,我倒想跟他比试比试,顺便给我师父报仇。”其实落云的眼线早就打听到化尘与一外人打到很远的地方去,一夜未回,才敢来做做样子给同门师妹们看。 吴昌宋问山贼们:“是不是她?”山贼头子胡力有一看,原来是那个人,摇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就,就,就是她们!”吴昌宋望了望尼姑们,对山贼们说:“哼,告辞了,方丈大师不可能亲我来收拾一帮女人吧。”说完便飞走了,落云进寺杀了几个和尚,宣布已经报仇,带着尼姑们回西林寺去了。这个毒辣的女人一点也不像佛门弟子,西林寺也从此成为江湖上不齿的邪派组织,有人甚至“尊称”落云师太为“魔女”。 很多天过去了,化尘像往常一样突然又出现在了东林寺里,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双腿已经折断了,走路除了用武功刷着飞,就只能跪着一步一步的移了。他一步一步跪到一口水井边,跳了下去,听到前方很恭敬的喊叫声:“参见主人!”又继续前进。到了头发散乱的吴真修身边,很迷茫地说:“吴师兄啊吴师兄,我一个很健全的人,因为你失去了双眼,又因为那个大辽人失去了双腿,我还是连‘天下三至’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你呀你,你把我害惨了呀,吴真修!”吴真修不晓得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眼睛呆板地望着地面。 化尘很空虚,很难过,又跪着回到了井上去,回了寺里。他沉闷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说:“我是腿朝下落在了一棵千年古树上才保住一条命,他落进万丈深渊的鹅卵石山谷,必死,哈哈哈哈。”看来残废了的化尘已经有点疯病了。 风云幻变、斗转星移。光阴如流水,岁月匆匆去。滚滚红尘流逝在了昨天的尘埃中。 多少尘封的故事已经留在了昨日,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一节 大宋之北国,关中之腹地,黄河之南斗,耸立着一座巍峨的雄山,名曰“嵩山”。此山位于五岳之央,势之峻峭,名不虚传,“五岳之长属泰山,五岳之首是嵩山”的美誉更是由来已久。此山之下,绿意绵绵,鸟语花香,可谓是:青山灵韵无限若,画中景致竟相呈。 层峦叠嶂深山处,峡谷小道纵横生。无边翠色欣欣绕,万里绿叶隐隐照。微风如丝线般轻吹,蓝天白云乱舞。不禁让人沉醉其中,而又忘却其外,回味于这山林锦绣之中实在难以自拔。 此时的阳光,明暗正恰,多一丝则太亮,少一线又太柔!不经意间,在不远的谷中宽广处,犹见:阻目屡屡横排树,依山朵朵红瓦房。 穿过了前方那一片树林,便是一座华美而不张扬的山庄,山庄内清幽雅致,建筑零散,人文胜景不亚谷外之怡然。只见庄子的大门开启,两位看门家丁向一位年轻公子鞠了个躬,那公子便走出门去,双手抱着个大木桶,摸样略觉憨态可掬! 走了半个时辰,那位公子这才到达了镇里,哦,不,这是一座大城市,繁荣景象不在京城汴梁之下,此乃洛阳城。那位公子来到了一家油铺,对卖油的伙计说:“丁哥,给我打几斤油。”那位丁哥立刻停下手上的活儿走了过来,笑开了花,说:“二公子又来打油啦,呵呵,你们家那么多仆人怎么还要公子亲自来打油呀,庄主还真舍得自己的儿子吃苦啊!”这位二公子抓了抓头,眼睛左望下右望下,说:“呃,可能我爹他,他,他不喜欢让下人们做事吧,嘿嘿,我也不清楚耶!”丁哥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哎,也够辛苦你了。对了,到底要打几斤?”二公子说:“那就装满吧,管它几斤,省的我没多久又要来一趟了。”丁哥说:“嘿嘿,那倒是!”于是,那个很粗大的木桶里被灌得满满的,油面与桶檐齐平。二公子“就是一下”,突然把那桶就抱了起来,油面平静,一滴都没有洒落。正要转身离去,只见丁哥冲上来问了句:“二公子啊,这么满满的一桶油是不是很重啊,要不我叫人给您运回去,加点路费也就行了,省的费力啊!”二公子说:“哦,不用了,我爹说过处处要节省,何况我人都来了,还要什么托运啊,呵呵!”丁哥又问:“那您抬这么重的东西不累啊?”二公子说:“我没觉得重啊,只不过这桶很粗,抱起来不是很方便,别的倒没什么。”说完便一步一步向家里赶了。 走着走着,突然到了一个很大的院子前面,无数的过路人都站在门口围观,很多矮的够不着还在用力地蹦啊蹦的,不知道他们这是在看什么。二公子走向院子大门这边,真是挤得要死,前后左右很快又都是人了,真是没办法。这个一撞来,那个一碰去,二公子双手抱在胸前的油还是一滴都没有溅出去。二公子问了一下旁边的一位看似忠厚的中年人,说:“请问这位大叔,里面在搞啥呀,怎么这么多的人挤这看啊?”那位中年人用很惊讶的目光盯着这人看,说:“哦,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洛阳第一武师桂师傅的院子你都不认得啊!里面正在进行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呢!你看,这大门前面还有两个弟子守着,我们挤都挤不进去啊!”二公子抱着油桶身体一斜,把头一偏,再一点脚,终于看见那高大的宽大门口守着两个人,那两个人的屁股居然是坐在刀尖上的!那两把刀刃朝上、柄朝下地立于大门之前,两名弟子各坐一把竖在那里,双手还抵挡许多围观的观众进入里面,身体毫不颤抖。二公子不由的感叹道:“徒弟都这么厉害,那他们的师父那个……桂师傅是吧,不也太厉害啦!”中年人应答道:“可不是吗!” 二公子挤了挤,还是看不见门内在干什么,干脆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走到排队的最后面了,已经是大马路上了。然后突然双膝一弯,再一直,整个人抱着油桶从围观者的头上飞了进去,刚好跃过那两个坐刀的守门弟子,油仍然是一滴都没有洒出来。那两个看门弟子见到后互相观望,目光发痴,然后其中一个急匆匆地赶去禀报师父。二公子进去之后看见好多江湖人士在一对一的打斗比试,场面确是热闹非凡。坐在最上头主席的大胡子中年人正是刚才那位大叔提到的桂师傅,看其相貌威严凶猛,很有派头,江湖多少名士正是他邀请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这人看来更不一般。 其实,每三年举行一次的武林大会选出的武林盟主,都在当选后没多久被意外暗杀了,没有一个在任满一年的。这位桂师傅凭借有一点财力,而且在江湖上略有威望,最重要的是桂师傅自己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高得不得了,才敢做此壮举! 不一会儿,那个报告情况的守门弟子跑到桂师傅身边,说:“师父,刚才我在守门时,见一个年轻男子用轻功飞了进来,从我头上就那么飞过去了。”桂师傅听了,说:“江湖上会轻功的多了去了,他有本事进来就让他进来,你非要拿这些个芝麻大的小事来烦死师父是不是啊,没看见师父正在观战吗?”那守门弟子加了句:“我也知道,可是,可是那个人还抱着这么粗的一个大木桶,里面装得满满的全是油,他跳进来落地后,一滴也没有洒出来。”说话的同时双手做着抱桶的姿势。桂师傅听完,马上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头以很慢的速度渐渐的转向了徒弟的脸,很结巴地说:“你你你你你说说说说说说什嘛!会有这么厉害的人!这不可能啊!你去把他给我找来,快去。”那个禀报的守门弟子在人群中走了两圈,一眼就发现了摸样明显的抱桶人,走过去说:“喂,那个抱桶的,我师父找你,你快从那边走上去。”二公子很木讷地望着这人,说:“找,找,找我?他找我做什么呀,我又不认识他。”守门弟子懒的多讲,推着二公子从边路就这么走上去了,走到桂师傅身前,桂师傅问:“嗯,功夫不错嘛!你是哪个师父教的啊?”二公子说:“我,我,我没有师父啊!”桂师傅当即大骂:“放屁!没有师父你年纪轻轻的,武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二公子说:“哦,不不不,我是跟我爹学的。”桂师傅又问:“你爹又是哪位?”二公子说:“我爹,哦,我家住解密山庄。”桂师傅听这个人说话真跟受摧残、被折磨一样,很不耐烦的样子,对着身旁的弟子说:“给我去取纸笔来!”徒弟很快把纸笔拿来,桂师傅快速写了几行字,然后折了几下对这位公子说:“多的我也不问了,你也甭说。这是我写给你爹的信函,回去交给你爹。”这么久一直还抱着那个桶的二公子很听话地说了声:“哦!”然后用嘴叼着那封信回家去了。 到了嵩山谷地的那个山庄的大门口,正好见到另一位年轻公子走了出来,那位公子望着这位抱桶的公子说:“隐弟,你怎么才回来啊,耽搁这么久,全庄子的人都在等着厨房开火呢!我正准备去找你回来,你自己又到了。”这位隐弟马上把头一低,嘴上叼的信函往衣领里一掉,掉进贴肉的衣服里面去了,这样才能开口说话。他望着这位公子,又一次低下了头,很服帖地说:“哥,我错了!”他喊的那位“哥”正是此山庄的少庄主王归,庄子里的大小事务主要由他操持。而这位打油的二公子叫王隐,除了很听话、不惹事之外,都是缺点了。 王隐于是抱着桶进了庄子,王归很是无奈的眼神望着这个摸样怪异的弟弟。说王隐摸样怪异,主要是指他的动作怪异,行为奇特,一般人见了难免要发笑的,而王隐的长相不在他哥哥之下,更是俊朗不凡、面色白嫩。此兄弟二人年纪相差仅几个时辰,如今也都有二十岁了,哥哥老成懂事,弟弟却略显幼稚。 二人都进了山庄后,王归又忙着打理其它的庄务去了。而王隐先去大厨房送油,远远望见在厨房门口的门槛上坐着的总厨师阿德正在擦脸上的汗,望着天长叹:“二公子哦,你怎么还不回来哟,难道要让我等到晚上才能吃到午饭啊!”听那声音的感觉有点像在唱歌。王隐不紧不慢地走近来,望着他说:“阿德啊,你家里什么亲戚死了呀,老远就听到你哭丧呢!”四十来岁的阿德见到了二公子,简直就要哭出来一般,说:“哎哟喂,你可回来了啊,一大早见你出去,现在才回来,你把我饿死了不要紧,庄主和夫人也跟着饿呢!没有油,我炒不了菜!哦,你这刚一回来就骂我哭丧呀!”王隐很意外地说:“我是听见……”说一半他懒的说的了。王隐把油放下,说了句:“快煮饭炒菜吧,可怜的阿德大叔,哎!”然后快步走向庄主的屋子去了。 今天的气温不是一般的高,忙活了半天的王隐已经热得满身是汗。来到庄主屋子里,对庄主说:“爹,我回来了。”只见一位四五十岁左右的短须中年人正坐在一张围棋棋盘前的椅子上打瞌睡,手支撑着额头。王隐有要事要告诉爹,只好上前摸他的手,边摸边说:“嘿,嘿,起来了,爹,喂,爹!”终于把他爹给叫醒了,头抬了起来,不过眼睛还不愿意睁开,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管家,隐儿回来了没有?”王隐很轻声地回答说:“爹,我已经回来了。”语速很慢,似乎每个字都有千斤重一样。庄主终于睁开了眼,说:“哦,隐儿回来啦!你怎么去那么久,我等得不耐烦了才叫管家来陪我下棋,咦,管家呢,他人呢?”王隐说:“爹,先不谈别的,今天有个人,哦,叫什么桂师傅,他留了封信给孩儿,说是要交给您看。”随即从肚子里摸出那封信,庄主接过来打开一看,字已经被汗给弄模糊了,一团黑,什么也看不清。庄主头一偏,两眼珠从眼角望了下儿子,说:“你是怎么办事的啊,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长进,这这这这这,这怎么看啊?”庄主马上让王隐对着这屋子里的墙壁面壁思过两个时辰,等自己和大伙吃完了饭再来叫他去吃。于是,王隐真跟木头一样脸对着墙在那站着。 庄主从房间走了出来,只见夫人正好要进去找他,夫人见了庄主,问:“奇哥,隐儿回来了没有?”庄主说:“他犯了错误,喏,我让他在那面壁思过呢。”夫人很生气的样子狠狠地往庄主肩膀上打了几拳,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从小就这样对隐儿,怎么从来不罚归儿,你还真偏心啊你。”庄主哑口无言,说了个:“我……”只见夫人马上去把儿子拉了出来,边拉边说:“隐儿,走,咱不思过,没过!”王隐摇了摇头说:“不,娘,您去歇息吧,我是真的错了,把这么重要的信函弄得看不清字了,该罚。”夫人听了,哭着喊着到庄主面前来,说:“你个死鬼啊,你看儿子多乖,你还要那样狠心地罚他,你这死鬼,你这死鬼……”边说边用拳头打。那庄主站那忍着疼让妻子打,说:“夫人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这是为他好。隐儿从小就聪颖过人,遇事冷静,我是在培养他,让他以后不要再犯这种简单的错误。归儿则从小就能独立办事,虽然他比较冲动,也惹过一些麻烦,但毕竟不用我担心什么的。他们都是我们的好孩子,你怎么说我偏心呢?孔子都说过要因材施教,我这不正是……”说到这里,夫人一下扑到了庄主怀里,庄主马上用双手把她拉开,说:“干什么呢,儿子在那里呢!” 这个山庄叫做解密山庄,除了在附近小有名气外,江湖中人未必知晓,庄主名叫“王不奇”!今日的王不奇较二十年前略显苍老,加上下巴上那一束胡须更显深沉,但实际上平日里却还于庄子里的人谈笑风生。而那位夫人,也就是当年的落心小尼姑,如今头发老长,虽然已是中年女性,但依然美艳动人,青春之活力未改。这二十年来,王不奇靠做丝绸买卖和纺织生意越做越强,王家已经成为洛阳周边较富庶的人家。王不奇也正是以此来掩人耳目的,只可惜多年来,无论夫妻二人怎样苦思冥想也未能破解“无身剑”的奥秘。暂时王不奇还未将此绝密大事告知两个儿子,以免走漏风声,等时机成熟再将王家与化尘老贼的血海深仇之事详细地讲给儿子们听。 三天后,一群江湖人士共百号人来到解密山庄,领头的叫桂天开,也就是那位桂师傅。他领着徒弟们跟守门的人说:“我要拜访你们庄主。”守门的人很恐慌地回应:“哦,好好好,请您稍等,我马上去通报。”桂师傅还算守江湖规矩,不往里面硬闯。 一会儿,庄主亲自来到门口,问:“不知各位远道迩来有何指示?”桂天开笑了笑,说:“庄主是健忘呢还是装成这个样子,三天前我不是让一位年轻人送过一封战书给你吗,今天我来就是要挑战你。”王不奇一愣,眼珠子不停的打转,说:“哦,原来就是阁下呀,呵呵,失敬失敬,看阁下气势汹汹地赶来,想必也是成竹在胸对不对。要不这样,阁下三天后再来,顺便带一口上好的棺材来,咱们在比试之中,如果是我被你给打死了,我命令下人出银两买下你的棺材;如果万一你被我打死了,那就睡进棺材让你徒弟们运回去。无论哪方死了人,双方都不再计较任何仇怨,全当天意。不知阁下可有这个胆量?”桂天开犹豫都不用犹豫很爽快地回答:“好,这可是庄主你说的,千万不要反悔哦,哈哈哈,走!”马上带上人马离去了。桂师傅的徒弟里走的时候还有人小声说:“这庄主口气还真大,他不知道咱们御剑门是练什么功夫的,竟然敢跟师父下生死状,哈哈!” 王不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想隐儿从来都不在外面惹事的,这还是第一次,看来这次招来的这事还真不小!若是前天看到了那信的内容,或许还有个周旋之策,如今空穴来风,要不是自己及时应对,真不知那帮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二节 三天的时间眨眼间便熬过去了,王不奇怀着万般猜测,坐于山庄大门内不远处,恭候着桂天开的到来。 终于,在那旭日东升,红霞之色渐浅而又通体泛黄之际,桂天开的御剑门大队成竹在胸地昂着首出现在了山庄的门外。果然,其中有几个弟子很吃力地抬着一口铁棺材。桂天开向四周观望了一番,又回过头来望着王不奇说:“山庄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庄主啊,您能死在着山花烂漫处,也可以死得瞑目咯!”站在父亲一旁的王归听完后,火冒三丈⒈忍无可忍,马上抽出剑来指向桂天开,说:“老家伙,不要怪晚辈不尊敬长辈,冒犯了你那可都是你自找的。”王不奇马上用手拦住了他,很严肃地对儿子说:“你做什么呀,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桂天开仰天狂笑,说:“解密山庄,嗯,好地方啊,年轻气盛的少庄主英姿飒爽,实在让人愉快啊,哈哈哈哈!”王不奇很正经地望着桂天开,说:“桂师傅,我们还是来办正事吧,何必争口舌之快呢?”桂天开说:“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今日无论是谁死在这里,双方都呀化干戈为玉帛,啥事也没有,绝对不可以发生报仇这种事,你可答应?”王不奇说:“那是自然。不知桂师傅是要打行桩还是坐桩?”桂天开眉飞色舞地说:“咦!这建议好,这种攻守比试法更能显示出咱们的真正实力,好,很好,我喜欢。我打坐桩,你打行桩,你攻我守,过来把我弄死!”然后,他往地上一坐,全身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坐桩的意思就是只能守而不能攻,在受到攻击时可以躲闪开而不能还手,若被打伤则算输。行桩则只能攻不能守,当然,也不需要守,以自己的技术将对方弄伤即可。 王不奇于是让两方弟子都站开,自己站立于姑天开的正对面,与坐在地上的桂天开相对而视,二人之间有百余步的距离。王不奇站了一会儿,用很高的声音喊:“桂师傅,今日我就不用兵器了,肉搏如何?”桂天开老远回应:“庄主这么有自信,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咯!”王不奇马上身子向前一斜,头一倾,双手握紧了拳头,老远的飞快奔跑过来,正当即刻到达桂天开身前之迹,一拳捶上前去。桂天开保持坐着的姿势,身体各部分一动不动,屁股像有弹性一样,只见他屁股轻轻一扭动,整个人保持坐着的姿态突然浮上了天,王不奇的拳头余劲未消,带着王不奇的身体冲到了映在地上的桂天开的影子的后面去了,什么也没打着! 而后桂天开又缓缓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看那样子似乎很轻很轻,仿佛跟棉花飘落地面的感觉一个样,然后他双脚轻松地一伸,平稳地站在了地面,丝毫无声。伴随着桂师傅的这一精彩的动作,御剑门弟子一阵欢喜的欢呼声响起:“师父太棒了!” 已经站在了地上的桂天开望着庄主很得意地说:“哎呀,庄主啊,真是不幸啊,您的动作稍微慢了点,嘿嘿,没打着!不如现在咱们换一换,你来打坐桩,我打行桩,对庄主来说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啊?哈哈哈哈哈!”王不奇回应说:“当然没有问题啦,桂师傅功夫了得呀,在下真长了见识了……” 王不奇于是坐到了刚才桂天开坐的那个位置,也是一副很平和的摸样凝视着前方。站在原来王不奇站的位置的桂天开心想:这回我就不跟你玩软的了,一招弄死你。 只见桂天开的头往前一伸,使出独门铁头功,然后躬着个背,姿势很恐怖地站在那儿。只见他双脚像会滑动一样,根本就没有发生走动动作的情况下,而是身体静止在那里往前移,移速很快,双脚在地面上擦出了火花。一刹那的工夫,桂天开的头已然出现在了王不奇肚子前方一丈处,正见他马上就要撞到王不奇之时。突然,王不奇圆滚的肚子突然一扁,像青蛙鼓泡之后的那么一缩,正在这时,桂天开的铁头狠狠地顶在了王不奇肚子上,顿时,王不奇背心的衣服,对应在胸前头的位置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肉体暴露了出来。而后,只见王不奇的肚子突然又很有力度地那么一鼓,顶在他身前的桂天开整个人立马被弹飞,向后飞了很远很远,余力未尽之时撞到了一堵墙,又被反弹到了地面,霎时间骨骼的响声响彻大地,而后便再也没有见到桂天开爬了起来。 王不奇望着御剑门的徒弟们,说:“麻烦各位又要辛苦一趟,把桂师傅的身体用这么沉的一口铁棺材抬回去了,恕我不能远送!” 那些御剑门的弟子,虽有恨意,但之前师父已经说过不能因此而结仇,何况这又是公平的比试,此事只能当作一场不幸的悲剧来收场了。 御剑门的弟子们刚一走,王归和王隐便同时跑到庄主身前来,问:“爹,你没事吧,是否受了伤?”王不奇很平静地说:“都回房去,不用问了,归儿去处理生意上的事,隐儿练功去。”然后双眼瞪着王隐接着说:“这次的祸可都是你闯下来的,哼!”王隐再次问:“爹,您是不是伤得很重,我看见您背后的衣服都……”王不奇本不愿意理他这一句,往前直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头微微一偏,斜着眼睛对王隐说:“那位桂师傅武功低微,我可能会有事么?” 抬着铁棺材一直向洛阳走去的御剑门弟子走到一条小沟的时候,突然从附近的草丛里钻出了一个人来,那人蒙着面,手上空空,望着这群人说:“你们是不是御剑门的人,我想知道新一任武林盟主是谁?还不快说。”这群人中领头的弟子听出那蒙面人的声音也很清脆,一听就是个年轻人,估计只是地痞无赖,这么一大伙人足以对付,于是说:“你是谁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敢挡我们御剑门的路,找死啊你。”只见那蒙面人眉头一皱,单手往前一甩,飞出了一根针,一针封喉,说话的那个人马上死去。于是,这一大群人吓晕了,赶快回答到:“新一任武林盟主是江南来的一个壮年刀客,叫万什么铁的好像,哦,万大铁,他技压群雄,我师父封他为武林盟主。”这蒙面人一听,大笑:“你师父封的,哈哈,哪有这样选武林盟主的,哈哈哈。你师父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回答说:“我师父已经死了,他就在这棺材之内。”这蒙面人走过来说:“什嘛!桂天开就这么死啦?我该怎么像师父交差啊!哦,是谁把你们师父杀了啊?”听到这里,这群人精神头上来了,说:“是解密山庄的庄主,大侠,您可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蒙面人说:“呵呵,只要我师父一句话,我迅速灭了那个山庄,只可惜你们已经见不到那一天了。”说完后马上伸出袖子,漫天针花如雨下地将抬棺材的这群人全部杀光。此人的暗器功夫,乃师父吴昌宋传授,吴昌宋外号“绝面杀手”,意思是:见到这个人的脸的时候就是你命绝的时候。而此人名叫陈克松,二十年前出生在一个很富裕的强盗窝,后来父亲被寨子里的人给乱刀砍死,他发誓必报此仇。于是,十三年前求得吴昌宋刺客收留,拜他为师,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他揭开棺材,一看,果然是桂天开的尸体,很惊讶地感叹道:“骨骼完全震断,杀死桂老狗的人的武功看来不在我之下啊!”后来脑中突然浮现出刚才那群人说的一句话:“叫万什么铁的好像,哦,万大铁。”陈克松马上一惊,情不自禁的说:“这不是杀死我爹的一个帮凶吗。娘曾说过,杀死我爹的主要是胡力有和万大铁两人,没想到万大铁突然就成了武林盟主了,正好去取他首级。”他师父吴昌宋连续多年都受江湖富人所托,杀在任的武林盟主,已经死了很多任了,没有一任当的长久。于是,陈克松决定先回石钟山同师父商议后事。 此时的大宋又正直多事之秋,狄青将军又年事已高,口头上向大宋臣服的西夏一次又一次地进攻中原,战火愈演愈烈,朝廷紧急加封抗夏总兵赵不端为西河大元帅,镇守边关重地,统领十万大军,随时听从枢密院的调遣。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三节 在西夏与大宋的交界地段,玉门关内的黄土上,满地覆盖着成千上万的白色帐篷,似乎是在此驻扎的军旅的军营。众多帐篷围起来的中心位置,是一座稍大一些的木板临时房屋。许多士兵在这些帐篷之间穿梭着走来走去,很认真地巡逻着。这里风大尘多、飞灰无雨,处处沙扬土起,真是脏的要命,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素衣又并没怎么打扮的女子很急地从一个帐篷里走出来,赶到正中心的木板房里去,看其神色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此女子面相柔和,恬淡而不彰显,内敛淑女风范。 到了木板房里,这女子道:“爹,不好了,刚才周将军去玉门关外巡视了一番,却再也没有回来,听城楼上的放哨兵说,周将军已经被西夏士兵给捉去了,这该如何是好?”她所称呼的那位爹正是西河大军的主帅西河大元帅赵不端,而这位女子正是元帅唯一的女儿赵轻灵。只见坐在桌子前面椅子上的赵不端听完之后,马上一巴掌往桌子上一拍,桌子上的酒樽等物品往上一蹦,大吼一声:“周将军临走的时候怎么不来报我,他瞒着我一个人去打探敌情?他这是违抗军令你知道吗?你以后不要再到我的军营里来了,我过会儿叫车夫送你回汴京。”那女子很不解的问:“为什么啊,爹,我就是想帮您才来玉门关的。”赵不端很愤怒地又吼了句:“你要是真能帮得到我,我倒是清闲了,该报的不报,拖延这么久才报,如今已经造成什么局面了你知道吗?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眷恋着沙场呢,啊?打仗很好玩是吗?我还是把你送回去,陪娘在家好好待着去。”那位女子被逼出了几滴眼泪,看她皮肤白嫩,也算是享过清福的大家闺秀,从小到大应该也很少受这样的委屈。她望着元帅说:“女儿办事不利,请爹以军法处置!”然后往地上一跪,赵不端见了,语气马上柔和了许多,说:“你,你这是干什么啊,别傻了,快跟我起来。以后军中事务我自会命人去打理,你什么都不用过问了。”说完便马上走出了屋子。 赵不端来到议事主帐篷,对着几位将领说:“周将军因一时冲动,已经中了敌人的埋伏,大家可千万要沉住气,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不希望再有人犯错误。我们现在如果冒然进攻可能会激怒西夏人,周将军就性命不保了,暂时让全军列一字长蛇阵,在玉门关口待命,本帅亲自去营救周将军。”大家联合劝阻元帅,说:“您不能去呀,要去也是我们去!您要有点什么闪失,我们还如何作战,大宋还如何抗衡西夏大军啊?请元帅三思啊!”赵不端很严肃地说:“朝廷既然封我为主帅,大家就要听从将令,各自去做好防御工作,本帅经历多少大风大浪,可能会有事吗?哦,对了,让车夫把我女儿送回家去。”属下们没有办法,只能听令了。 玉门关外,一样是风沙弥漫,劲风不息,穿过一座沙丘,被夯筑得诡异莫测的党项族泥土阵随即映入眼帘,这种阵易守难攻,穿插自如,西夏士兵可以在期间的土方缝隙处弯弓引箭而无人察觉。 赵不端手持长剑,一步一步很小心地挪向土方,向土方深处的尽头一望,西夏人驻扎的军营同样是白色的“包包”如繁星璀璨般一点又一点的,看其排列规划,似乎是四方阵。赵不端见土方周围并无西夏眼线活动,随即双脚横着在无数土方间左一点来右一点,无声无息地跳到了营帐密集处。 赵不端很快听到前方有很大的打骂声传来,那声音确实是周将军的。 原来,一群西夏士兵把周将军吊了起来,正在询问有关宋军的作战机密,周将军一言不发,于是他们就用鞭子抽打,抽一下叫一句:“说不说?你,说不说?”很有节奏地连续抽打着,周将军已通体红色,鞭印重叠。 赵不端移近距离,从地上拾起了几块石子,然后往空中突然一抛,只见他剑从鞘出,神速般击砍那几个石子,石子随即向远处一冲,正中守着周将军的那几个兵卒的好脑勺,当场打晕过去。赵不端马上跳过去,把吊在空中的已经晕过去了的周将军放下来,然后驼在背上,正要离开。突然,一名同样穿着贵族服饰的西夏人从空中落了下来,拔刀指着赵不端,说:“元帅好功夫啊,怪不得国主派来的几任将军都让你轻而易举地给打发了,有两下子嘛!哦,忘记告诉你我是谁了,实在抱歉。我就是国主新任命的远征军总指挥李中原,我的大军将在一年内攻破你大宋所有关卡,占领你们的京城。呵呵,你背着他恐怕会死得更快。”马上挥刀砍来。 此人刀法虽不精湛,破绽百出,但攻势迅猛,招招夺命,可见此人是花了一番心血刻苦练习过刀法的,只可惜没有得到高人的指点。赵不端在身上背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持剑与他相拼斗,刀来剑挡,剑刺刀扛,二人未分胜负。打了一会儿,赵不端听到有巡逻的西夏兵赶来,马上突然一下,双手往上一推,将周将军的身体弹于很高的空中,然后身体敏捷地跳跃式旋转闪攻李中原,李中原根本来不及躲闪,刀速不及剑速,只能使身体向后猛退躲避跳跃式连劈。赵不端见李中原已招架不住,身体突然横起浮在半空中对着李中原连踢,最后一脚力度更大,直接把人踢飞。这事周将军的身体才从空中落了下来,赵不端用背一接,驼着他赶回宋方军营了。 西夏巡逻的兵卒见到将军倒地,马上过来扶起。李中原受了轻微内伤,胸痛不已,不禁感叹:“宋军统帅竟有如此武功,我西夏吞辽灭宋、征服吐蕃、合并大理的蓝图恐怕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起身后马上命令全军撤军,班师兴庆。 赵不端救回了周将军,敌军又突然退去,朝廷对此极为高兴。不久后,元帅突然接到皇帝圣旨,让他回京领赏,正好周将军的身体已经恢复,于是元帅命他暂代自己的位置,自己回京去了,顺便还可以回家看看,久在军旅之人更为留恋家中的欢愉瞬间。 话分两头,经过多日奔波的陈克松终于从北方赶回了石钟山,到了一间很幽静的山间屋舍。他把此行的所见所闻与一些重大消息禀报给了师父吴昌宋,吴昌宋听后摇了摇头,说:“今年恐怕没有那么大的生意了。”徒弟问他为什么,吴昌宋说:“以往选出的武林盟主武功都还算有两下子,而且也算是一方有名望的人,要杀他们的人很多,才舍得出价,而如今选出个万大铁,庐山上一垃圾,根本没人会买他的首级。”陈克松很失望地对师父说:“就是此人杀了我父亲,多年来一直跟师父学习武艺,未曾有空前去报仇,如今师父却又反对徒弟前去报仇,徒弟不服。”吴昌宋突然一愣,然后很大声地说:“师父是干什么的相信十三年前才只有七岁的你已经懂得了,干我们这行要想生存下去,就是没有自己的仇恨,谁给的钱多,我们就帮谁杀人,他要杀的人才是我们的仇人,不要再跟我讲起他们杀你父亲的事。”说完便走开了,陈克松望着地面,一言不发,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四节 庐山脚下,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景致堪绝!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路旁的餐饮小吃更是数不胜数,原本偏僻的山间小路如今却显得格外纷繁。原来,往返于此地的八方来客都是奔着东林寺而来,江湖上的投机商贩知此地路人奇多,便摆下摊位赚取钱财。为何如此多的人都如此热诚地奔赴东林寺来呢?传闻说这里的佛祖、菩萨很灵,只要心诚参拜,梦想便可成真。 东林寺门前,八方来客蜂拥而至,这些香客们更是进出拥挤,寺内各庙堂被挤得水泄不通,此盛况宛如大城里的集市,确实是门庭若市! 而此寺中的方丈是一位白须老僧,看上去很老很老,皱纹也是满脸密布,难看之极。那些拜谒者捐赠的香火钱真可谓是数目惊人,全寺僧众衣食无忧不说,日子也是过得顺风顺水,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方丈笑开了花。 老方丈接待了香客们之后,一个人独自走到后园里,他往后一看,没有让人跟踪,于是快速奔向一撞很破旧的房舍去。进入房舍,一个双腿蜷伏在地上的残废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人居然也是个光头男。看那人的面相倒也很老迈,但一根胡须都没长,可能是刮掉了!老方丈很恭敬地问了一句:“主人,今日的生意好得尚属空前,要不要属下背着您去前庭看看,说不定会使您的心情好转些。”那个残废的光头正在闭目养神,听完老方丈的话后睁开了双眼,哟,睁开之后眼睛里居然没有黑眼珠,只有白色的东西,煞是恐怖,看来这光头残废还不是一般的残废,很残。残废耳朵一抖,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个小男孩跟踪着你来到了后园里你都不知道!”刚一说完,这残废盘坐在地上的身体突然出现了一个重叠着肉体的影子,有点像传说中的魂魄一样脱离了肉体闪了出来,那影子很快穿墙而去,以直线距离光一般地飞向了这屋子外面不远处紧盯着这间屋子的一个小孩,那孩子被影子轻轻一刷,马上倒在了地上,内脏位置全部错乱。看那小孩的面相,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可能是因为不听父母的话到处乱跑便跟了过来。 老方丈出门一望,那孩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老方丈马上走进来跪下说:“属下该死,未能察觉。不过,他仅仅只是一个孩子啊,主人何必……”只见那残废大吼一声:“给我滚出去!你今天的废话是不是太多了,嗯?”老方丈一个人出门清理了尸体,走向了外庭。不久后,果然有一位女香客找进后园子里,大叫“小宝儿耶,你在这里呗,该回家去咯,出来哟!小宝儿喂!”那坐在屋子里的残废听着心烦,又是一个离开身体的坐态影子直线穿墙飞了出去,那女人的声音很快停止了。 此人正是声名远播的化尘禅师,不过他尚在人间的消息已经封锁了二十年,根本无人知晓。他的功力更是远胜曾经,梦影神功精进到了最高境界。但是他依然不满足,毕竟江湖上早就传说天下间最厉害的武学是“催尸大法”这种武功,化尘禅师最怕的就是万一被其他人取得了此书,那自己就不用再活了。 此刻,正赶赴汴京的西河大元帅赵不端已经到达了洛阳以西一带的荒野之地,他骑着马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在大声议论道:“哎,要不是为了买到中原最好的丝绸,我们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鬼地方来,比起咱们兴庆,哎哟,那可不是差一点点哟!”那人旁边的朋友回应说:“也不全是,听说他们大宋的汴京还可以,挺发达的呢,南边的泉州也很不错。”刚才那人再回答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还帮着宋人说话,真是的。” 赵不端听了许久,原来是些西夏的商人,赵不端平生最恨西夏人,于是下马来,悄悄地跟在这群人身后,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买丝绸。 跟了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嵩山脚下,那群商人骑着高头大马,马鞍上放着大量空包囊,看来还是伙大商贾!只见前方的山庄之门早已为这群人打开,一位年轻公子老远走来迎接几位,说:“各位叔伯,从西夏远到而来实在是辛苦,不如先进山庄里喝杯水酒,在下为几位接风洗尘。”那几个商人趾高气扬,领头的那位很傲慢地说:“你应该是此山庄的下人吧,看你年纪轻轻的,知道怎么做生意吗,去把庄主给我叫出来。”这位公子沉默了一会,又喜笑颜开地走过来说:“哦,呵呵,在下乃是山庄的少庄主,父亲知道各位今日要来,特地摆上了酒席款待各位。父亲早已将生意上的事全都交给在下来打理了,几位叔伯跟在下谈也是一样的。请,屋里坐!”那几人便大模大样地大步迈向庄子里了。赵不端很清晰地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怀疑这生意其中一定有名堂,于是以轻功尾随其后跟到了大门外。 少庄主王归走着走着突然一停,没事转过身来对几位西夏商人说:“你们被人跟踪了。”那几位商贾顿时大惊失色,无言以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见王归纵身一跃,飞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间,空手与那暗中之人搏斗。赵不端见已经暴露,跳出来出拳相迎,二人都身手敏捷、攻防齐备,打了一会儿,赵不端很惊奇地问:“这位公子怎么会我庐山派的内功调息法?”王归没有理会他,继续攻之。 这时,庄主正好从院里走了出来,远远望见归儿正在与人拼斗,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跳到那人旁边,与儿子一同攻之。赵不端一对二招架不住,马上拿出身上的令牌,喊道:“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想造反吗?”王归父子没事停手,王归问:“那为何要跟踪这些个商人,你是何居心。”赵不端说:“哼,西夏人,大宋子民人人得以诛之,这还需要理由么?”王不奇走上前来,望着这位将军上看下看,说:“果然是朝廷的官服,恕我父子之前未曾仔细观察,还望恕罪!”赵不端说:“我不需要责难你们,让我杀了那群西夏人就行。”没事跳上前去,拔出腰间的剑挒腋斜砍,使出一招“飞流直下”,王不奇在庄门外老远一见,觉得情况比较复杂,好像不对,马上冲上前将那些商人用力往后一推,自己背心挡住了这一剑,总算没有人出事。然后,王归在一旁大喊:“爹!”王不奇转过身来,说:“他们只是商人,你又何必杀之。刚才你使出的是我的庐山剑法,看阁下年纪,应该与在下相当,不知这位官爷高姓大名。”赵不端一听,眼珠子里闪烁个不停,很轻声地问:“你是……大师兄?”王不奇被砍了一刀,还在流血,伤得很重,只见他望着这位将军笑了笑,便晕过去了。王归急忙走过来搀扶,说:“如今我大宋朝廷为何尽养些狗官?”赵不端很愧疚地说:“我……我是……”王归本想杀了此人,一想父亲教导过不要做损害国家的事,才忍下心来不动手,抱着父亲跟那些商人们进庄子去了,叫这位将军快走。 过了大半天之后,王不奇终于醒了过来,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他眼睛一睁开,马上跳起来,往门外走去,身旁的儿子他都没有看见。王归也跟出去喊:“爹,你去哪里啊?”王不奇转过头来,说:“那个伤我的人呢,他去哪里了,快告诉我。”王归很疑惑,说:“爹,你怎么一醒来就问他啊?”王不奇见儿子没回答,自己又转身向庄子大门外跑去。 打开山庄大门,那人果然还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王不奇默默地望着他,而赵不端也抬起头站起来盯着王不奇看,王不奇首先开口:“你是二师弟?当年你没有死?”赵不端说:“我还以为大师兄死了呢!”二人马上拥抱到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两人已坐在屋子里议事,只见正在喝茶的赵不端手中的茶碗突然一摔,很紧张地一抖,望着王不奇问:“你说什么,师父是让化尘大师给杀的?不是那个西夏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五节 赵不端的这一问,使原本轻松的谈话场面变得极为紧张,双方都很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王不奇仿佛才刚刚听到师弟说的那句话一样,很茫然地说:“看来有很多事师弟都全然不知道啊,待我细细讲来。”于是,王不奇一点一滴地把当年庐山之上事情发生的经过讲给赵不端听。 说了很久以后,王不奇问:“师弟如今可有家室?”赵不端说:“是的,我妻子是京城人,女儿也十九岁大了。”王不奇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捂着赵不端的肩膀说:“哎呀,原来师弟生了个女儿,我的长子,哦,就是今天和您过招的那孩子,今年刚二十岁,你看我们两家办回喜事如何?”赵不端也很高兴,说:“大师兄的公子果然俊朗不凡,武功也不错,我答应你!”王不奇哈哈大笑,说:“哎呀,那可真是太好啦,呵呵。哦,不过我目前还没有摸索出无身剑的奥秘,真的难以报仇啊!”赵不端让大师兄把剑拿出来,看看能否一起观察出什么。 王不奇从书房的一个角落里抽出那把剑,然后回到议事大厅拿给赵不端看,二人分析了许久,确实找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突然,二儿子王隐从门外走进来,说:“爹,原来您在这里呢,刚才外面来了两个人,执意要见您,要不要出去看一下。”王不奇不知会是谁,于是带上剑,拉上师弟一起走到山庄门口处。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年长的壮汉,壮汉旁边站着个青年。王不奇问:“两位是?在下似乎不认识二位呀!”年长的人说:“听闻桂天开是死在阁下的手上,在下特来拜会一下。”王不奇望了望师弟,说:“看来来者不善!”只见那年长者左手绞在身后,右手往前一伸,袖子里飞出无数针来,刺向王不奇。王不奇出于本能反应,用手中的那把无身剑过来抵挡,针雨横飞,无处不致,剑扫狂舞,全被挡出。 那位年老的暗器之人正是吴昌宋,而那位青年也正是陈克松。吴昌宋说:“不知是阁下功夫了得还是老夫失手,呵呵,阁下刚才以剑阻挡,看看现在是否已经千疮百孔了?”王不奇拿起一看,根本没有针刺的痕迹,说:“阁下太自负了吧!”吴昌宋大惊,愣住了,说:“你那是什么剑?”王不奇心想:不好,太张扬了,如果让他传扬出去,那可怎么得了,自己的大计就…… 只见吴昌宋和陈克松双袖扭摆连针闪出,此招似乎要致台阶上的二人于死地,王不奇连忙挥剑抵挡。赵不端见来者果真不善,以掌风向前击之排开针雨。双方拼斗数次后,吴昌宋不敌,于是停手准备俄离去,吴昌宋最后说:“两位果然好功夫,不过若不是用那把又厚又宽的剑挡住在下的银针,恐怕你二人的命早已休矣。”说完转身飞天离去,陈克松紧跟着师父离去。 王不奇今日已显露此剑,恐被宣扬出去,马上跟赵不端说:“师弟,你在京城的府第是否安全,能否让我全庄的人去你那里避一避。”赵不端说:“可到是可以,只不过您庄子里那么多的人,我那府第也并不奢华,恐怕容纳不下啊!”王不奇:“这个好办,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不就没事了吗?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其实,吴昌宋在江湖上虽然混了这么多年,但资历根本就不老道,哪里认得出那是把神剑。 王不奇于是同赵不端一起,带上山庄的家眷,一同奔向了汴京的元帅府。 远在西夏的李中原到了西夏国都兴庆,面见国主,说:“如今大辽国力虽不及当年,但依然雄踞漠北,我西夏诚不可与之相抗衡;大宋也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弱,他们人才辈出,志士无穷。要想征服像大宋这样的国邦,必须采用内部分化之计。臣李中愿请命,只身前往大宋江湖去扰乱他们的团结、瓦解他们的毅力,一来可以替我那死在中原的父亲报仇,二来可以为国主一统江山扫清障碍。”国主满面欢颜,扶着李中原的双肩说:“江湖险恶,处处小心!”李中原便独自带着长刀,踏入了龙蛇混杂的中原武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六节 几日后,王不奇带着家眷已经住到了赵不端的府中,赵不端面见皇帝禀报完西夏军务后回来陪师兄把酒畅谈。二人小坐了一会儿,赵不端突然想到两家结亲的那件事,于是赶快去屋里将女儿叫出来见过师伯父。赵轻灵很有礼貌地向师伯父鞠了个躬,然后说:“侄女早已听爹爹讲过师伯父的事,没想到天公不负有心人,让爹爹又能与师伯父再次相逢,实在值得高兴。”王不奇连忙点头,望着赵不端说:“师弟真是教女有方啊!”赵不端说:“哪里哪里,小女很不懂事,平日里没规没矩的,你别把她夸飘了。”这时,王归从远处跑过来,望着王不奇说:“爹,不好了,隐弟他一个人出去了,他说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一定要好好玩玩,欣赏京城的风景。”王不奇大呵一声:“那小子,哎,你怎么不拦住他,真是没教养,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扁他。”赵不端见王归来了,心血来潮,立马把女儿拉到王归面前说:“轻灵哪,你看,这位就是你未来的相公,一定要好生服侍着。”赵轻灵很不高兴地望着爹说:“爹,你说什么呢!”然后望着王归轻声快速地说:“赵轻灵见过公子!”然后转身往房间跑去。赵不端很疑惑地说:“咦,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这……”王不奇大笑:“哈哈哈哈,师弟啊,来来来,我们再痛饮两杯。归儿啊,你先退下吧!”王归望着赵轻灵远去的方向痴痴地站在那,然后应声说:“哦,是,爹。” 王隐出府玩耍去了,走着走着发现路旁有人在搞杂耍,便过去凑热闹,看了一会儿,突然,从围观的群众中挤进三名尼姑来,其中一名尼姑对着那搞杂耍的人说:“臭卖艺的,昨日你竟敢以变戏法的门路去捉弄本寺的一个尼姑,今日我们要你好看。”那卖艺的说:“你们像是尼姑吗,啊?昨日那贱女人当街欺负一卖鞋子的老人家,我不过是把她的鞋子变到我手中来,教训她一下,没想到你们如此蛮横无理。”尼姑答:“哼哼,我西林寺汴京分庙可不是好惹的,今日看你如何再变。”三名尼姑拔剑便砍来。俗话说“吃饭莫落后,打架莫上前”,围观群众见此情景火速逃窜,只剩下王隐一人站那一动不动。 那卖艺的本领虽了得,身手敏捷,也很能躲闪,真的很会变戏法儿,可惜不会武功,没几下就被那三名尼姑按到地上踩。王隐走上前,双手捏住其中一个尼姑的大腿,说:“诸位姐姐,虽然在下是很不愿意打女人的,但是据在下观察,几位并不像正义之士,若还要继续欺负这位大叔,我可要动手了哦。我看大家还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就这么算了吧!三位姐姐看呢?”那三个尼姑互相望来望去,最后异口同声地说:“上!”拔剑又向王隐刺来。只见王隐双脚往下一蹲,双手呈“一”字张开往前一排,正好同时撞在三名尼姑的腰上,三名尼姑往后退了老远,摔得尖叫。王隐又站起来,望着她们说:“三位姐姐,真的得罪了,你们现在可以跑了吧,难道还要我出手啊?”那三名尼姑又互相望了望,目光很诧异,然后起身往回死跑一餐,尼姑袍子在她们跑动过程中抖得不像样。王隐扶起那位大叔,卖艺者说:“感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王隐怕这位大叔还要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于是推脱着说:“哪里哪里,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了哈!”王隐快步往另一条大街跑去。 那卖艺者身后便是一家三层楼的客栈,站在客栈走廊上的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看见了刚才发生的全过程,于是马上进了客栈里面,拿来纸笔快速写着“汴京大街巧遇一青年,内力深厚,武功卓绝,似庐山一派,轻松打败西林寺分庙尼姑,下一步该怎么办,请国师定夺”,然后把纸条折得很小,放在身旁笼子里的鸽子的腿上绑了起来,只见他挥手一扔,那只鸽子向北方大草原山飞去了。 没过须臾的时间,刚才受伤的那三个尼姑又请来了汴京分庙的全部弟子上百号尼姑冲了过来,到了刚才打架的地方。领头的望着刚才受伤的问:“你说的那人在哪呢,怎么没了?”答:“可能跑掉了吧,不如我们满大街搜,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庙主。”这领头的尼姑说:“混账东西,这么大的汴京城,怎么找?”刚一说到这里,只见天上突然飞下来一位衣着飘逸、佛袍翻滚的中年尼姑,那尼姑手持拂尘,头戴高帽,双目迷离,落到地面后望着这帮尼姑说:“你们就是汴京分庙的弟子们吗?”除了那分庙的庙主认识这尼姑,其他人谁也不认识,还有小尼姑大喊:“你又是哪里来的尼姑,敢来我们地盘上撒野?”只见庙主往地上一跪,大喊:“属下汴京分庙庙主静月参见总掌门!”慌乱的恶毒小尼姑们一见,吓得不敢吱声,也跟着跪下喊:“参见总掌门!”原来此尼姑正是庐山西林寺总派的落云师太。落云拂尘一甩,说:“都起来吧!刚才是谁说本座撒野的,马上给我拉到旁边去处死她。另外,本座刚到汴京之境便听到你们喊着要找人,你们分庙纵然已经成了汴京一霸,但这可是皇城,做什么事可不要太过火了,和朝廷动起手来本座可不插手。”于是小尼姑们一起请总掌门先去她们分庙坐坐。 在客栈高楼之上的那位怪异男子又拿起纸笔写了起来,“孙国师,出现了突发性意外状况,庐山脚下的那个西林寺的总掌门来到了汴京,恐怕对我们的埋伏工作很不利”,又是一只鸽子夹纸而去。 话分两头,此时回到了石钟山的吴昌宋师徒心情都很不舒畅,陈克松问师父:“我自七岁就不远万里前来拜师父您为师,您几日前居然败在了一个小小山庄的庄主之手,您这天下第一刺客也太让我失望了。”吴昌宋横着的眉毛突然竖了起来,然后一把抓住陈克松的衣领,说:“你敢跟师父这样说话,嗯?你以为师父不敢杀你吗?我败在那两个人手上,我自己也很意外,对了,若不是那个庄主用那把怪异的剑连续将我的暗器挡开,我早已取了他性命,真不知世上为何还有如此宝剑,我那样威力的针都挖不穿!”说罢只见他把按在徒弟衣领上的手突然松开,快速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一甩,袖子中的针光一般地飞出,往石头上一扎,穿石而过,扎出很细的中空长洞,于是坐在地上发起了呆,又自言自语地说:“我的武功和针都没有问题,只能是那把剑有问题,为什么扎不出孔子来呢?”陈克松懒得理他,很不高兴地转身离去,吴昌宋问:“你一个人想去哪儿?”陈克松说:“跟着您恐怕已经学不出什么成就了,我去做我该做的事,先把父仇给报了,我去庐山灭了那伙强盗。”吴昌宋也懒得劝阻,说:“哼,以后可不要再回来了,你敢踏入石钟山半步,杀!”陈克松扬长而去。吴昌宋又继续思考,想到了傍晚,见天边云霞璀璨,夕阳未落,明月已起,北斗出现,“日月星”三光同在,马上脑中闪出来四个字:天下三至,只见吴昌宋望着天边大叫一声:“难道是……无身剑?” 王隐玩了一天,回到元帅府,王不奇狠狠地骂了他一顿,然后说久了说累了,又是那一句话:“你给我面壁思过去,就站着那边,面对着墙,站两个时辰,骂得你心里不好过,我嘴也说干了,懒得骂的,你快跟我思过去!”然后走出门去,王隐没有办法,又像木头一样很听话地望着墙站那去了。 过了不久,赵不端从门外走过,问:“侄儿这是……”王隐说:“师叔父好,我犯了错误,我爹罚我在这面壁思过呢!”赵不端马上拉起他的手往门外牵,说:“走走走,我带你跟你爹说去,哪有这样罚孩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站这里丢的可是他的老脸,师兄是怎么搞的,走,我跟你爹说去。”王隐摇头拒绝:“谢谢师叔父,真的不用啦,我爹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我还是站着吧,没事的,我从小都这么站过来的,有时候爹还罚我半蹲着站的,现在连站几天都没有事的,我很能挺的,真的。”赵不端说:“这这这,这哪行啊,哎,我单独去找你爹说去,我让他亲自来过来原谅你。哎,师兄也真是的。” 只见赵不端到了王不奇房间里与师兄畅谈了很久,二人又拿出无身剑钻研了起来,赵不端仿佛把侄子那事给忘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七节 风雨蹉跎后,江山换朱颜,今日庐山景,人韵胜当年。 此时的庐山景致较二十年前相比,炫彩的天然本色重了些俗气,可能是东西林寺两院佛火无限兴旺,惹得世间凡人无意点缀出行商之气,庐山四面从脚至腰,人流不息。 陈克松虽拜到杀手门下,但父仇不共戴天的道理他还是铭记于心。只见他黑衣宽袖,来到庐山脚下,正好遇见一位肩挑扁担的路人,于是上前问:“这位老人家,请问此山之中可有一个山寨叫庐山寨,里面全是些强盗土匪?”老头儿说:“有,有,但是他们人多势众,功夫也了得,我们老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老朽劝你还是别去为好啊!”陈克松马上问:“那不知老人家可知他们一伙藏在哪里呀?”老头儿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官府都不知道呢,要知道的话早就派官兵来把他们给一锅端了。”陈克松恼羞成怒,说:“你难道是跟山寨一伙的,居然不肯说?”马上一针扎进老头儿的心脏,老头儿立刻撒手人寰了。陈克松只能自己一片林子、一座山峰地搜了。 过了那么久,陈克松走到了一片千年古树林,树干粗大,好几个人环抱才可包围搂住。陈克松刚进林子不久,只见周围的树枝上马上跳下一大群人来,那群人全都拿着大砍刀,下来后只问一句话:“小子,要钱还是要命,任选一条!”陈克松大笑一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迅速单脚点地腾空而起,双手四面猛扇,只见双手袖子中的针花散射,中者无一生还。没两下子,还没来得及出刀上去砍的山贼们绝大多数已经魂归西天,陈克松还留了一个没有杀。只见陈克松从空中落下来,望着这个浑身发抖的山贼说“带我去你们山寨,我答应你不会杀你,我要的是胡力有和万大铁的人头。”这个胆小鬼用很小的嗓音咪咪着说:“啊,万,万大铁?他早已离开我们山寨,自立门户去了,听说他现在已经是武林盟主了耶!”陈克松用很低素质的语言大骂:“耶你个死尸,你不要命了吗,跟老子扯那么许多,叫毛啊叫?快带老子去见你们山大王,快!”那人抖得更厉害了,一步颤一下的带着陈克松往林子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把陈克松带到了一个悬崖边上,然后指着下面说:“我们山寨就在这下面。”陈克松走过来往下一望,根本就是万丈深渊,中间还被云海阻碍了视线。说时迟,那时快,陈克松还在仔细观看的那一瞬间,那个胆小的发抖之人突然不抖了,抬起双手用力往陈克松身上一推,陈克松立刻被推了下去,连回头望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陈克松继续往下落,越落越深,穿越厚厚的一层云雾,到了稍微明晰一点的近地面,只见下方参天大树接天连枝,茂叶繁盛,陈克松正好往许多树枝围着的树枝堆上一撞,树枝堆稍微炸出点折断声,往下一沉再突然一反弹,陈克松又被斜弹到不太高的半空中,又往下一落,摔在了泥土地上,顿时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已是到了夜晚,终于,陈克松身体一动,双目轻轻地睁开,他醒了过来。醒来后眼前看到的唯一的东西就是一个硕大的脑袋和满头的白毛。陈克松大叫:“鬼啊!”那白毛的大脑袋突然一动,发出了人的声音:“喂,是我救了你耶,没见你感激我,还骂我是鬼,信不信我一掌灭了你!”陈克松一镇定,发现是个老头儿,是人,不是鬼,然后说:“你,你想干什么?”那白毛人说:“呵呵,你是这么多年来,上面落下来的人中,唯一一个和我一样没死成的,放心,我还舍不得杀你呢!嘿嘿!”陈克松问:“你的意思是这上面经常有人落下来吗?”回答说:“废话,一天一个,哦,有时一天好几个呢?那些人命好一点,一死就死成功了,你是个失败的。”陈克松上看看下看看,发现与这个脑袋连接着的还有个躯干和一只手,另外三肢全无,然后问:“你刚才还说一掌打死我呢,你也就一个巴掌。”只见这原本还笑呵呵的老头儿脸突然沉了下来,说:“是,我是个残废,要不是那个死秃驴打断了我的胳膊,又摔断了两条腿,以我的内力,上这么高的山崖简直是轻而易举,哎!”然后一只手撑在地上弹着往远处走了几步。陈克松发现此人很奇怪,想弄个明白,走上前去追问:“前辈,你别走啊,你回来,来哦来哦回来哦,把话再跟我说明白点啊。”在这句话中他那个“哦”字拖得非常长。那躯干白毛人用唯一的一只手往地上一按,身体往上一弹,空中转身过来面对着陈克松,说:“哟,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明白啊,难道我有病?”他这个“病”字拖音更长!这两个已经是身处险境的人还在开这种玩笑。 不一会儿,陈克松又问:“喂,你在这待了多久?吃什么喝什么?怎么活下来的啊?”白毛人的目光指引着陈克松的眼球往远处山崖上看,那里有条很宽很长很高的瀑布,瀑布下有一个小潭,那条瀑布在倾下来的过程中被两层石阶阻挡,呈跳越式的姿态往下流。随着陈克松目光移过去,那白毛人又开了口,说:“这个瀑布我叫他三叠泉,我喝的就是它下面潭里的水,第一次喝过之后就发现这泉水清凉爽口,身体更棒,于是坚持喝,活了二十年都没死成。哦,这里到处都是果树,树上什么果子都有,摘下来随便吃。再加上蛇虫鼠蚁、蛙鸟山鸡,想饿死也难哦。要不是老父武功盖世,靠这么一只手能搞定这些个东西,还真早就完蛋咯!”陈克松这样的生性歹毒的大恶人竟被眼前这一派奇特的山水美景给惊呆了,再也没心情去探索那白毛人的秘密,专心欣赏大自然的独特创意:人间奇景——三叠泉! 而此时那个推陈克松下山的山贼再回山路间打劫了几趟后,迅速回到山寨,对胡力有说:“老大,不好啦,今日有一个好厉害的暗器高手进入了咱们的防卫林,咱们几个兄弟全染他杀了,就活我一个,他问我山寨的位置在哪,我没说,他人都到林子里了,差点儿还真就让那小子找到咱们的老窝了!哦,对了,他还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老大您和已经离开咱们山寨的二当家的呢!不过幸亏小的机灵,他已经被小的退下山崖,摔死啦!”胡力有一惊一乍,眼睛闪动着问:“啊,你你你你你可知道他他他他他是什么来历吗,为何要杀我和老万啊?这,这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吗,这家伙哪来的啊?”那小的说:“小的不知,不过看他年纪倒是很年轻,不像是江湖名流或官府的人!”胡力有坐在上头那很大的一个躺椅上仔细思考,想这人会是谁呢,居然还喊出自己的名讳,还要杀自己。那小的突然又提醒了一句:“老大没在外面惹过什么人吧,他会不会是来报仇的啊?”胡力有从椅子上往前一站,说:“是他,是他,真的是他,是陈老大的儿子!” 胡力有怕此事有变,引来不妙,于是马上启程赶往东林寺请求化尘禅师为自己做主,救自己一命。到了东林寺内院后园,胡力有找到化尘的房间,很恭敬地说:“大师,大师,小的为您办了这么多年的事,一直是忠心耿耿、毫无怨言,只求您这次一定要帮帮小的啊,小的要是让那家伙给杀了,庐山寨的兄弟们可就再也不能团结在一起为大师您鞍前马后了呀!”化尘很快地伸出了影子手,闪电般的把胡力有头发给拉断一大截,然后说:“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敢威胁我,嗯?不过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万一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掉下山崖还不死,我定会在他杀你之前让他毁灭。”胡力有马上跪地磕头,说:“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大辽国的孙通国师此时正在面见大辽皇上,说:“自从当年北院王爷孤身前往中原就一直未回,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不测,都二十年了还不见回来。但是据微臣在大宋江山设下的万里眼线回报,依然未曾找到王爷的下落,哎,微臣无能,请皇上责罚。”打了皇帝马上走上前扶国师起来,说:“国师乃是一个汉人,居然能如此忠心地为我大辽劳心劳力,实在是我大辽子民的福气,国师已经是居功至伟了,别再说责怪一类的话了。至于王爷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多年,又何必再提呢!要不是国师的医术如此高超,朕多年来屡生重病,早已升天啦!”正在这时,一只鸽子从皇宫门外飞了进来,飞到了孙通头顶浮空扇翅,孙通捉住了他,把他腿上绑的纸条读来一看,看的过程中,外面又飞进来一只鸽子,孙通急忙取下第而个纸条查看。看完全部的内容后,孙通望着皇上往地上一跪说:“陛下,臣该死。臣在汴京设下的埋伏圈还未行动,已经被一些突如其来的武林人士给破坏了,刺杀大宋皇帝的计划基本上不可能实现了。臣马上回书让他们去庐山一带监视,汴京真的没戏了。”辽主望着孙通很不满意地说:“国师自己看着办吧,朕身体不适,先回寝宫去了。”孙通在这一刹那间唯一想到的一句话是:伴君如伴虎! 而大宋方面,赵不端夫妇努力撮合王归和赵轻灵自由交往,物极必反,女方因此很不愉快,竟然被逼得离家出走,去了江湖野外。赵不端无奈之下,气得生了哮喘之病。王归走到师伯父面前,很谦诚地说:“承蒙师伯父厚爱,将赵小姐许配于我,小婿实在不胜感激,小婿愿寻遍天南地北,势必找到赵小姐,带他回家。”赵不端很难过地点点头。王隐拉着哥哥的手,说:“哥,那万一很久都找不到,你自己也要知道回来啊!”王归说:“隐弟,放心吧!你在家要照顾好爹,我走了。”王归一说完,望了望站在赵伯父身旁的爹,又转过头去左手持着剑马上驾马出府离去了,王隐走到父亲身边,问:“为什么哥哥去了远方,您一点都不担心啊?”王不奇用很鄙视的眼光望着他说:“你要是像你哥那样让人放心,我也不会去管着你的,我手贱啊?非要拉着你不放?”王隐头一低到,把眼珠伸到脑壳上往父亲脸上瞄,王不奇说:“怎么着啊,不服气啊,臭小子,哼!” 王归骑着马,准备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搜寻着自己未来的妻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八节 掉落庐山谷底的陈克松经多日饮水,内力调息得很快,伤势也逐渐减轻,终于恢复到了最佳的身体状态。 过了一下子,那白毛人从老远一手一手地弹过来跟陈克松心平气和地说:“年轻人啊,眼下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就是我们俩谁也上不去,一辈子只能待在这儿饮水享福,最后化作白骨一堆,无人知晓!”陈克松用异样的目光扫视白毛人,说:“你到底想书什么,直截了当地说。”白毛人笑了笑,说:“我将我毕生的内力全部传给你,你背起我把我一同带上去。只要你能信守诺言不抛下我不管,我的功力将全部属于你,我不过也只是想活命而已,如何?”陈克松毫不犹豫,很快就答出:“没有问题,晚辈能做到。”于是,白毛人抱着赌博的心理,二人蜷伏着对视而坐,白毛人施展功力,单手往陈克松全身乱推,只见掌间白雾忽散起,云涛翻滚五指间。 白毛人输元气输了很久很久,终于将最后一口劲道输进陈克松体内。而白毛人自己却疲惫不堪、汗流浃背,他望着眼前这位得到了自己功力的年轻人有气无力地说:“我已将我数十年的内力都传授予你,你用自己的轻功便可轻而易举地踏崖饿飞、扶摇直上了,上去之后我将我的看家绝学‘洞穿掌’传授予你!”陈克松很疑惑地问:“‘洞穿掌’是什么武功?在下虽还年轻,但对武学的研究也可以算是炉火纯青,据在下所知,天下间并没有这号武功。”白毛人说:“呵呵,你一个宋人又如何知晓我契丹民族的绝学呢?我乃大辽北院大王,大辽皇帝的亲兄弟耶律灯。哦,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年,大辽国君可能已经换人咯!”陈克松说:“是的,大辽新君叫耶律洪基,在位没几年,听说他曾一度寻找过他的王叔。”白毛人嘴巴情不自禁地张开,望着天,很凄凉地感叹:“我皇兄宗真哥哥已经先我一步去了,他先走一步了……”陈克松马上一把背起他,说:“先别讲那么多,上去是才是现在最紧迫的事,辽国王爷可不要食言哦,传我洞穿掌法。”一说完就双脚平地起,左脚踏右脚,右脚点左膝,呈直线向上穿梭而去,穿云越雾地连飞半个时辰,终于弹到了一个开阔的山峰平顶,陈克松驼着耶律灯全身旋转横飞至崖边峭壁上,然后放下耶律灯。耶律灯被转得头昏眼花,说:“你先等一下,我头好晕,等我睡一下,哎哟!”陈克松正好也飞得筋疲力尽,开始打坐调息,二人就在那各自静养了起来。 不久后,耶律灯睁开眼,以命令的口气对陈克松说:“后生啊,我要回大辽去,我现在内力尽失,一只手已经支撑不起整个身子走动了,更回不了大辽,你把我送回去,我传你洞穿掌,如何?”陈克松望了望这个相貌丑陋的残废人,说:“晚辈对大辽的情况一无所知,恐怕难以从命了,王爷,万一进入辽境后让你们的军队当成了奸细什么的,那可就不好办了。王爷刚才不是说上来就传我洞穿掌吗,怎么……”耶律灯听到这里,顿时火起,大骂:“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同时用唯一的一只手迅速向陈克松胸口上打去,谁知打得陈克松一丝感觉都没有,耶律灯还因为身体倾斜而摔了一跤。陈克松很得意地望着他说:“你现在一点儿内力都没有,什么掌使出来都没有用的,哈哈哈哈!看在你传授我毕生内力的分上,我今天就破例一回,不杀你了,你自己有能耐就回你的大辽去,没能耐就死在这里,晚辈告辞了,您自生自灭吧!”说完便点石而飞,继续寻觅庐山寨的位置。耶律灯感叹:“报应,报应啊,我一生杀人无数,今日却是如此下场,哎,真是报应!” 早在陈克松被困庐山谷底的这段日子里,吴昌宋在江湖上广为宣扬“无身剑”现世的秘密,江湖中人又一次发了疯似的涌向嵩山谷底,去追寻吴昌宋所言的解密山庄的秘密。就连已自立门户的万大铁万武林盟主也坐着八抬大轿场面宏大地一路奔来,其声势之浩大跟皇帝也差不了多少了;西林寺总掌门带着几个手下千里迢迢从汴京分庙赶到这里,也是辛苦之极;东林寺的化尘禅师一听到风声,也赶忙抽调出看守吴真修的女杀手中的其中两名前来夺剑,这两名女杀手是化尘这二十年来精心培养的骨干部下,化尘曾传给她们“极速应变术”武学精华,以求关键时刻制敌逃生。化尘手下的女用人,才是他众多手下的中坚力量,东林寺的和尚部下们都没人知晓化尘禅师还有这样的手下。这两名冷血女杀手名字都很冷,一个叫如雪,一个叫如冰,功夫之了得不在当年的高真后之下。 可是这一次,让这么多武林同道都没有料到的是:解密山庄空无一人,而且屋内蛛网密布,看来人去楼空之的时日还很长。经过里里外外一遍又一遍的仔细搜查,庄内并没有找到无身剑的踪迹,江湖中人全部扑了个空,各自都觉得事有蹊跷:如果谣言是假的,没有理由这座山庄的人要逃;如果谣言是真的,那为什么要说藏匿于这里。所以说,全部扑空的各路人马都很意外,纷纷回自家参考去了。而这帮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天下三至”的追寻工作。 大辽国师安排在庐山的眼线很是成功,不但打探到许多江湖机密,还意外找到了被困山崖之上的耶律灯王爷,一发现王爷就立即以快马送至大辽上京。孙通听说王爷还没死,又回到了大草原上,心情很不舒畅。因为王爷一回来,自己这国师就根本做不到主,不能实现自己强大的政治抱负,所以孙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王爷回不来。 孙通找到大辽皇帝寝宫,问:“陛下可知北院王爷将要返回我大辽?臣期盼这一天期盼了二十年,王爷他老人家终于被送回来了,预计不日便可到达上京,陛下您高兴吗?”辽主一听,心生顾虑,说:“国师啊,王爷乃是朕的叔父,他回来后会不会……”孙通喜出望外,却还是说:“皇上怎么能这样想呢,王爷对大辽是忠心不二,一心谋求国家的强盛,毫无私心,虽然武功高强,但也从不乱杀大辽自己人,请皇上放心。”辽主一听,更加犹豫,犹豫了很久望着孙通说:“在他到达皇城之前,你派人把他……”孙通含着泪说:“皇上,您真的要?王爷对臣恩重如山,臣今日能受陛下重用,为大辽效忠,多亏了王爷他。但今日却也确实没有办法,王爷回来很可能要回陛下您的皇位,‘自古忠义难两全’,臣只能……”说完便退下了。辽主望着远去的国师,心中突然流露出别样的轻松感。 果然,孙通派一名死士在城门外欢迎的人群中,一箭射死了耶律灯,再让官兵抓住那个行刺的凶手,临池处死,这件事便很轻松地了之。 陈克松上了崖顶后,上峰下谷,死命地找啊找,终于发现在庐山的石门涧一带有许多零散的村庄似的房屋,房屋外还有人巡逻,功夫不负有心人,看来这便是庐山寨的大本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九节 亭台拱瑞隐淡雾,树影连绵映清湖。万缕波涛如丝泛,伊人水畔只影独。 没想到离家出走后的元帅之女赵轻灵竟一人立于洞庭湖畔,伴着月升日落,乏味地欣赏着无奈的黄昏和忧愁的湖水。不远处那被淡淡轻雾遮掩的岳阳楼上,游人不息,霞光璀璨,欢声笑语。湖水之滨,形单影只,有苦难言,予鱼倾诉。此时正值夏日,炎热难耐,风云乍暖。 突然,一位背着把长刀的人走了过来,上前询问这位姑娘:“这位姑娘真是与众不同,为何不去楼台之上那赏湖佳境思天望水,却独自一人在此忍吞阵阵暖风?”赵轻灵望了望,对此人说:“不知尊驾高姓大名,何时养成了与陌生人交谈之怪癖?”这背着长刀的人眼神一歪,说:“在下无非只是好奇,你们中原人士以赏湖垂钓为乐,在下实难体会个中滋味有何神奇,何况姑娘还独自观摩天水奇观,不仅感概,便来询问。”赵轻灵根本没有必要理会一个陌生人,转身便离去了。谁知岸边堤坝上有一群衣着随便的中年男子凝视着她。由于距离还有那么远,声音是全然听不见的,但那群人望着自己在那里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场面真是绘声绘色,很自然的让人感觉到不是正道人物。赵轻灵突然又转过身来,手指着岸边的青草堤坝上,面对着长刀人问:“他们是你一伙的?”回答说:“你说坝上的那几个?我不认识,应该也是你们中原人。”赵轻灵这回倒好奇了起来,问:“你怎么句句‘你们中原人’,你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何语气如此怪异?”背长刀的人说:“这个重要吗?中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中原的人都不是好人,我去把上面那群人给杀掉,我一看见他们那种狰狞的面目就很不舒服,你等我一下。”他往那群身体长得很结实的中年人堆走去,那群人望着他过来,大喊:“小子啊,识相的话早点离开这里,不要惹与自己不相干的事,那小妞今天哥儿几个是吃定了,你小子如果也有野心的话可以来求求咱几位爷,咱几个高兴了的话或许可以分你最后一杯羹。”只见那长刀人眼珠一闪,说:“呵,中原尽是些败类!”刚一说完,以很快的动作将手伸到肩后拔出了那把长刀,此时湖边的徐徐暖风吹得更为燥热,长刀人当下一怒,刹那间,刀刃已砍入其中一男的咽喉,拔回又准备再砍,突然,一把细剑从天而降击于刀锋处将长刀打落离手,然后剑笔直地插入草地上。然后,赵轻灵马上从身后急匆匆地赶过来,望着长刀人说:“你没有必要杀他们,你与他们有仇吗?”当下,那群不怀好意的贼人见识到这位男子与这位女子的真招,抬起已死的弟兄知趣地逃离了现场。长刀人回过头来望着赵轻灵,说:“在下本来见姑娘神色困窘,也只是好奇才上前一问,现在看来,姑娘既然无心回答,何况姑娘还精于剑术,那在下也无须在此虚度,告辞了。”说罢,拾起长刀转身便走。赵轻灵望着这个怪人,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追问他,却还是没有开口,任他离去。 此时,云霞已暗,风停月满,黄昏的余彩被凌乱的星空所掩盖。 同在一片天空下,洞庭湖上晴朗平静,庐山之上却下起了倾盆大雨。陈克松经过仔细观察,石门涧这一带的确是土匪窝。于是再也不迟疑,飞快地奔向他们的主房去。到了门外,陈克松二话不说,一脚踢倒了大门,里面果然坐着许多土匪,胡力有正在那里开会,突然一见一男子破门而入,当即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把身边的手下拉到自己肚子之前挡着,同时喊:“给我拦住他,快,拦住他!”山贼的手下们还真听话,一齐攻向陈克松,将其包围,然后大伙乱刀上中下飞砍,陈克松身体稍微一晃动,身旁的敌人立马被台风刮了一样,向四周猛的一下弹开,撞死在了墙壁上。刚解决这一堆,门里门外又来了新的一堆强盗们,团团围住陈克松,拼了命的保护胡力有老大,胡力有趁乱在大家的胯下爬着逃出了大门,然后飞奔离开山寨,向山脚的东林寺赶去。 陈克松四面八方都是人,且被绳子框住,虽然杀这帮人是轻而易举,但他的目的是杀死胡力有,结果他浑身又一抖,绳子爆裂,四周的人与刀向后一冲弹去后远,满地死伤的躺着许多人,陈克松仔细一看,胡力有居然不在尸体群中,大怒:“你们这帮混账,又把他放跑了,好,你们忠心是吧,好,可以,不存在!老子让你们忠到阎王殿去。”说完后双脚踏地一蹬,双手向四周旋转乱斗,双袖中闪出无数飞针,地上那些睡着的山贼们死了的更死,没死的速死,死了后再死,总之就是没有一个活口了,彻底死绝! 陈克松马上追出山寨,拼了命的紧追。毕竟胡力有在庐山之上生活多年,对当地的地形和山势比较了解,左一闪右一躲的很容易就甩开了陈克松敏锐的视线,很快就逃到的山脚。 等陈克松左一查探右一观望地耽误了时间,胡力有早已逃进东林寺内。陈克松最后无功而返,只能先回山下住个客栈再图明日。谁知到了山脚,一大群和尚拦住了他的去路。 陈克松走上前去,用蔑视的语气问:“哼,不知各位长老,可是冲着在下而来?识相的赶快跟爷让开,不要逼我杀一群和尚!”只见长形的和尚堆里又窜出四个新和尚来,四人各自手持一角地抬出一块毯子,毯子上坐着个双腿瘦小且卷曲的瘫子,也就是化尘那个瘸子。化尘那小小的瞎了的圆眼睛盯着陈克松的方向猛眨,有气无力地说:“呃,年轻人,听说你在我佛门清净之地的不远处大开杀戒,将普通人家的村庄毁灭,你的心也太狠了点吧!”陈克松傲慢地笑了笑,说:“哼,老东西,今儿个我的心情可是相当的不好,你还非要挑这么个时儿这么个地儿送上门来找死,那就没有办法了。听你刚才说的话,好像对我的行迹非常的了解,真是佩服,胡力有是我的大仇人,一定是他请你来出头的,好,就让你知道知道,帮人出头将是什么样的代价。”刚一说完,双手往胸前一聚气,再“哗”的一下往前一伸,横向飞针雨刺向和尚群。化尘一见无数飞针向自己闪来,身体稍微一抖,便消失在了毯子之上,不见了,而其他僧众们非死即伤。说时迟、那时快,化尘已经坐到了陈克松的身后,只见他用影子手往陈克松背上飞快地那么一伸,影子刚碰到陈克松的衣服,化尘正个人突然被一股气向后一弹,弹开十步之远。陈克松发觉不对劲,头往后一转,看见化尘正向后退的瞬间动作。化尘大惊,语言结巴地说:“你你你你你,你的内力怎么如此强劲?”陈克松说:“哈哈,受死吧!”双手以内力为根基发出又一道飞针冲想化尘,化尘双手在空中摇摆了一下,尚在空中的针雨全部落地,然后化尘又灵魂脱体般地连发数道坐态人影闪向陈克松,陈克松站在那里,动作慢了,来不及招架,只见那数道影子全部穿身而过,但自己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于是二人互相恐惧地面对面的愣在那里。 化尘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这位年轻人的身心有异样的声音传来,于是说:“胡力有已经被我藏了起来,你今天恐怕是杀不了他了,不如改日再来。”陈克松被吓出一身冷汗,见对方如此一说,于是马上回应:“他与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必杀他,告辞了!”只见化尘突然大叫一句:“且慢!老衲有一个想法,不知这位少侠是否愿意?”陈克松刚准备飞身离开,又听到这么一句,只好望着老和尚问:“有何事要说你请讲!”化尘说:“我把胡力有交给你,你随意处置他,处置完了之后,咱们一起合作,创出一番大事业如何?”陈克松眼睛一亮,非常不解,问:“这位大师到底想出了什么花招,要对在下不利?”化尘说:“你可听说过‘天下三至’?”答:“呵,江湖中人有谁不知道,那又如何?”化尘说:“不如我们共同演一出戏来,演得好的话,《催尸宝典》从此就是你的。将来我再帮你弄到无身剑,甚至是那个死生丹。只要你以后愿意为我办事,整个武林都将掌控于你的脚下,如何?”陈克松稍微思索了一下,感觉此中可能有诈,于是说:“大师应该是这附近东林寺的高僧吧,在下暂时还没有想好,待在下考虑清楚后亲自登门拜访如何?”化尘慢慢地伸出手掌来,掌心朝上,五个手指往外扇了扇,说:“你请便,胡力有的人头你随时来取。”陈克松扬长而去。 王归自从离开了汴京,跋山涉水地到处寻找只见过几次面的赵轻灵,没想到这门父母做主的婚事却也如此的难办,叫人恨不畅快。走着走着,王归的马蹄踏入了大辽的土地上。正巧遇见了赶往大辽投奔、找后台的万大铁万武林盟主的“銮驾”。 万大铁坐于高轿之上,望着这个面色冷酷的年轻人,向浩浩汤汤的手下们大吼一声:“快停轿!”王归步速较快,同向而行的情况下从那支队伍的旁边走过,突然听见那人这么一叫,目光带火地望着轿子上的那个人。万大铁也瞪着硕大的双眼盯着旁边的这位青年,看来当山贼当得太久了,本性依然从模样中暴露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节 塞北孤烟平落日,大漠风尘漫天飞。草原胡马驱逐尽,遥观城府重兵围。 一片淡绿的大草原上,正展示着一幅不可预料的突发瞬间。 只见万大铁从高轿之上突然往地上一飞,对着王归大喊:“喂,看你衣着打扮,也是我中原人士哦,来大辽国境所为何事啊?”王归说:“在下有要事在身,恕不多言。”说完继续往前方的上京城赶去,万大铁叫住他:“喂,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中原武林的武林盟主啊,你一个晚辈不尊重长辈那也就算了,不喊一句‘见过盟主’那就有点……”王归突然一转身,说:“呵,原来是盟主大驾,晚生见过了,告辞!”正在此时,一队十来人的铠甲队伍骑着马从王隐那边走过来,面对面地与这路人马相遇。最前面的那个大辽将军望着轿子队伍说:“这可是大宋武林盟主万大铁万先生的队伍?不知哪位是万盟主。”万大铁马上向这位官爷作揖以示诚意,然后说:“承蒙国师爱戴,在下已率全部万氏手下来效忠大辽国,请这位将军为我们引路吧!”那个将军用手指指着王归问万大铁:“他也是你们一起的吗?”万大铁目光呆呆地望了望王归,然后又笑着回答军爷:“喔,对对对,他是和我一起来的,都想为大辽尽一点绵薄之力嘛!请将军快为我们引路吧!”于是王归顺便跟着他们一起,一同进了上京。 就这样,他们一直走到了皇宫的偏殿。一到偏殿大门,孙通老远就从屋内走出来迎接这些个贵宾。孙通说:“哎呀,能得到盟主先生的帮助,实乃我大辽幸事也!哈哈哈,其实本国师也是个汉人,但是汉人没有给过我什么,大辽却毫不吝惜地恩赐予我,何况我本来也只是个江湖郎中,今日能施展平生所学,也是仰仗大辽天朝的知遇之恩。各位,俗话说得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宋腐败成啥样,相信大驾心里也都明白。噢,说了这么多,都忘记请各位进殿一坐了,呵呵,快请!”于是众人跟随着国师进入了豪华的偏殿内。 国师坐于台阶之上,扫视下方,望见了眉宇间有一股诡异之气的王归,然后问:“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居然也能把是非黑白看得如此分明,必是大智大慧之人也!”王归起身恭敬地说:“不瞒国师大人,在下来到贵境,只不过想寻找一名女子而已,别无他意。她是我还没过门的妻子,一时赌气,离家出走,在下怀疑她来到了大辽这块宝地,所以……”国师听着眼珠不停地晃悠,马上喜笑颜开地望着廷下这位公子说:“哎呀,原来公子还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呀,实在是钦佩。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荒废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呢?眼下我大辽正是用人之际,公子切莫因儿女私情断送了成就千秋伟业的机会呀!”万大铁坐在廷下一旁见国师如此器重一个外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儿,马上站起来说:“国师,我们中原的武林人士能立什么大业的,大凡都是武功卓绝之江湖名宿。例如在下,是从无数江湖好汉中脱瘾而出,凭自己的身手打出这武林盟主的宝座来的。而这位公子年纪尚轻,望他日可以有像在下一样的成就,那也就万幸了。”孙通听出了万大铁的意思,马上心中的怒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望着王归开了口:“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可懂武功,万盟主乃武林前辈,不妨让他点拨点拨如何?”王归见如此情况,思考了一下,开了口说:“在下王归,略通剑术,恐怕不能与盟主先生相匹敌。”孙通马上说:“欸,只要点到即止,又有什么关系呢?请万盟主今日露上一手,不知……”万大铁马上站起来,望着国师说:“那万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再斜眼怒观王归。 宫廷之上,宽敞明亮,金碧辉煌。巨大的地毯边两列短椅“一字排开”,此空旷之地恰宜切磋比试。 王归在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出手了。万大铁首先一刀横劈攻来,王归仅仅脚尖点着动了动,身体弯了弯,已经从万大铁的手臂之下穿到了他的侧面,却并不出手。万大铁一见自己这一刀砍猫了,马上双脚一用力,脚板帖住了地面一样,整个上身往后一仰,几乎躺到了地面却又没有,停顿于半空中,双手伸直握刀在半空中旋转狂扫,只见四面不远处的空椅子自动肢解而开。王归在这过程中,身体也向地面一伏,从万大铁背心与地面之间那仅有的狭窄缝隙间穿插过去,待刀势一停,立马仰天浮空,右手轻轻往万大铁肚子上一按,万大铁便真的躺了下去,睡在地面。 王归往后一退,双手抱拳拱起,说:“多谢盟主让晚辈三分,晚辈才得以不死于您的刀下。”其实在场的各位都看的很清楚,王归的剑都没有出鞘已经把万大铁弄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只见万大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眉毛都竖了起来,望着王归却又无话可说。孙通在廷上大笑:“哈哈哈哈,盟主真是深藏不漏,用这样的方式推荐出您的门客,实在是佩服盟主高尚的武德啊!”孙通于是郑重地问了问王归:“王少侠,是否愿意为我大辽尽忠啊,更多的金钱美女那是享之不尽啊!千万不要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而贻误终生呀!王少侠可要想好。”王归低着头想了想,说:“这位姑娘对在下真的很重要,在下必须找到她,请国师原谅。宋辽之间早已化干戈为玉帛,多年来从未开战,在下能体会国师的一番厚爱,待他日诸事办成后,为大辽效力倒也无妨。”孙通见王归说得倒不像是推脱之词,于是当作赌博一样赌了一把,说:“王少侠啊,要不这样,你到了中原或别处找到了贵夫人的下落之后,一定要回来让我见见你们一对新人的英姿哟!哦,另外,沿路上顺便帮我提供点江湖消息,也就是少侠的各种所见所闻,这是我大辽的密探令牌,你持着他可以很方便地办事,还有各地密探照应你,咱们用信鸽联系,您看如何呀?”王归说:“这个倒不难,在下可以领命。”孙通大悦,说:“那就多谢少侠啦,好走好走!来人呀,送少侠出城。” 王归见大辽这荒凉之地荒无人烟,京城也不景气,估计轻灵也不在此处,便同大辽士兵一起尽早出城去了。出了上京的王归,决定只能再回中原去寻觅一番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一节 大宋京城,御街繁盛,花灯璀璨,星夜如晨。 各行各业的小商小贩更是琳琅满目,拥堵于大街之上豪门大店周围不辞劳苦地赚取微利。 此时,落心正陪同赵元帅的妻子一起逛夜市,散着步缓慢地走来。二人边走边说,看神色都不太高兴,特别是赵元帅的妻子,更是忧郁不安。落心问:“贤妹啊,我瞧你这天天都是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因为小姐的事啊?”元帅夫人叹息着回答说:“也不知我这女儿是怎么搞的,像姐姐家那样优秀的归公子她都看不上眼,真是中了邪了。哎,如今她还离家出走,都这么多天了归公子都没把她给找回来,你说我能不急吗?哎……”落心低着头,像犯了错误一样,很委屈地说:“也许一开始归儿他爹就不应该强要这门亲事,害得我家归儿还住在府上时,也是日日夜夜茶饭不思!”二人互相交谈了许久、许久。突然,走到了一个岔道口时,一群年轻的尼姑正在散发帖子给过往的路人,落心和赵夫人只顾着说话,都没有注意这一点,结果,那群尼姑也像刚才一样的强把帖子塞进落心和赵夫人的手里,同时说:“请过目,江南西林寺英雄帖。”落心很迟钝地望着这个小尼姑,马上突然一惊,手中的帖子掉落地上,赵夫人很不解,问:“姐姐,你怎么啦?”只见那小尼姑又回过头来,看见帖子掉在地上的情景,顿时大骂:“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们中原第一尼姑庵也敢冒犯,你是不是想找死啊?快把它捡起来。”刚才还面相和善的尼姑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面目丑陋而狰狞!落心还没晃过神来,立马向身后撒腿就跑,帖子也没有捡起来,赵夫人见了,也奔着落心跑了过去,边追边喊:“姐姐,这是怎么了啊,你跑什么呀?” 这一跑惊动了在场发帖的全部尼姑,她们望着远去的那女人,莫名其妙。其中一个尼姑吩咐同门,说:“你们快追上去,跟上这两个富婆,我去禀报师父,居然敢在公共场合这样鄙视我们西林寺,哼,太无礼了。”于是身边的几个尼姑飞快地追去。 那个报信的尼姑一路小跑,终于赶到了汴京分庙将此事上报庙主,庙主一听,火冒三丈,大呼:“太大胆了,哼,明摆这是不把我们西林寺放在眼里,正好总掌门现在也住在舍下,我去禀报给她老人家。”马上起身,亲自推开房门向总掌门的卧房赶去。 到了总掌门卧房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说:“启奏总掌门,属下有要事禀奏,请总掌门定夺。”说完后,安静了一小会儿,谁也没有出声,汴京分庙庙主依然低着头呈参拜的姿势站在那儿。突然,房门自动开启,屋内老远的床榻之上坐着总掌门,总掌门正在床上打坐。总掌门轻声一叫:“进来吧,有何要事啊?”庙主按小尼姑报来的话重复了一遍,只见总掌门双目一睁开,问:“两个女人?为何要跑?”正好这时跟踪的尼姑回来报信:“那女人的住处已查明,是一家当官的府邸。”总掌门立马跳下床来,跟着众尼姑一起奔去那家府邸。 总掌门站在屋外往门头牌匾上一望,“西河大元帅府”六个大字映入眼帘。然后问了下手下人:“这是什么元帅,几品官衔,杀得否?”没有人敢应答。总掌门平生最恨有人对她不敬,于是立马伸出手掌,对着元帅府的大铁门扭了又扭,没两下子,大铁门漆落铁软,自然倒塌。马上同手下一起冲了进去,大喊:“是哪个泼妇,胆敢公然与我西林寺相抵触,简直是活腻了,快给我出来,向贫尼磕头认错,或许可以留你个全尸。”赵不端在睡梦中被惊醒,赶快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衣出门一看。这时许多做事的家丁也冲出门外,问:“一群尼姑?干什么的?三更半夜……”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舌头一伸倒地身亡了。 赵不端由于连日来操劳女儿的事弄得气喘吁吁,于是带着咳嗽望着尼姑们说:“在下乃朝廷三品大元、全权负责抵抗西夏的西河大元帅,难道你们想造反吗?”总掌门落云师太狂笑一声,说:“就算你是皇帝老儿,只要触犯了我,我也照杀不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大宋先辈皇帝早已申明不理江湖之事,你还想以此来要挟我?”赵不端越咳越厉害,用食指指着这尼姑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王不奇也从房屋里赶了出来。深夜昏暗,完全凭借月光辨别敌我,王不奇老远望着那群尼姑,便问:“你们佛门中人怎么如此蛮横无理,就算这里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之家,是平民百姓屋子,你们也不能……”说到这时把赵师弟扶进屋里,轻轻对师弟说:“师弟先去休息,这里我来应付。”王不奇从屋里抽出一把铁剑来,指着尼姑们说:“我们家从未招惹江湖是非,何况还是尼姑。元帅与你们也无冤无仇……”话音马上被打断,落云说:“不要再跟我扯了,把那两个女人交出来,其余的人我可以不杀。” 其实落心早就在屋子里听到了这一切,一直没敢出来,听到这里,不得不走出门外,望着不远处看不清楚脸的高帽尼姑说:“师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落云听完,惊得突然一抖,然后大笑一番,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师姐,别来无恙哦!当年你背叛师门,同一男子私奔,严重扰乱我西林寺的秩序,犯了最忌讳的门规,还偷走了本门的‘无身剑’,呵呵,不过今日就算你交出来,我一样不会放过你的,师——姐!”说完便大叫一声:“给我上,一个不留!”尼姑们跳上前去拔剑乱砍。王不奇立马跳到乱人之央,向四面挥洒着剑招,小尼姑们立马皮肉被割裂躲到总掌门的身后去了。 落云只好自己出手了,马上双脚一点,踏着空气,身体向前一翻,正好跳到落心面前,然后右手掐住落心的脖子,就是那么一下,真的把落心给杀了。落心当场口流鲜血、眼珠睁得很大死去。 王不奇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根本没有想到落云会突然一下就冲了过来,也来不及制止,悲剧在一个不经意间发生。王不奇痛失爱妻,心神俱裂,拿起剑拼了命的向落云刺去。招招是一流的庐山派夺命剑法,却招招碰不到闪来动去的落云的身。落云全身卷曲形成了一个球绕在王不奇的头上、肩边、背后浮空滚动,躲开剑招,然后突然一下往王不奇胸口一撞,再翻滚着跳开。只见王不奇有血吐不出一般,往地上一跪,全身使不出劲来。赵不端已经听到外面情况不对,再次走出门来,大喊:“师兄!”王不奇双眼已经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他用最后的一口气说了句:“师弟,一定要,替,师父报仇,破解那个秘密,替,我保护好隐儿。”话音一落,王不奇腋部支撑于剑上,手放松地向前一伸,头突然往下一低,永远地睡着了。 赵不端依然痛苦得咳着,越咳越剧烈,泪眼迷离地突然一下坐到了地上,有话说不出,呛到了喉咙一样。 正在这时,在京城巡逻的大队官兵刚好从门外走过,听到元帅府内声音古怪,切大门是敞开着的,马上进去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小尼姑们大惊,说:“总掌门,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官兵发现了,还犯不着跟朝廷对着干吧!”落云怒气未消,本打算斩草除根,将这一家全部杀绝,但眼下情况紧迫,无奈之下,她伸出右掌一揉,旁边的几个受了伤的弟子被揉死,然后左手拉起汴京分庙的弟子往围墙上一飞,再踏着各户屋顶悄然飘渡,两个黑色的人影在圆月之下飞着逃走了。 官兵一进来,领头的便问:“元帅在哪儿,元帅没事吧!”坐在屋子门前地上的赵不端伸着手,用很微弱的声音连咳带喊:“我……咳咳……我在这儿……咳咳”官兵头子走过来,问:“元帅,这里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见元帅甚难开口,马上蹲到他身后,用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赵不端又说了句:“快扶我到我师兄那去,快,快。”官兵头子莫名其妙,扶起了他,照着他的意向一步一步移到了王不奇的遗体旁边,赵不端突然往王不奇身上一抱,泪流满面,喊着:“师兄,你醒醒啊,师兄,师兄……”官兵马上命令手下:“过来搜查一下,看这帮反贼的尸体中还有没有活口,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官兵们进来一个一个仔细查看,没有活口,只能看出她们是群尼姑,来路不知。赵不端用很大的声音说:“是西林寺的人干的,快扶我去面见圣上,我要在全国通缉这个尼姑头子,快扶我去!”官兵头子说:“元帅,如今已经这么晚了,皇上已经休息了,不如明天早朝我替您去向皇上请旨。下官乃是京城禁军统领易忠,一定替元帅处理好此事,元帅的府上出了这种事,是下官的失职,元帅……”赵不端没有吭声,站起身,抱着王不奇一步一步又迈回房间里去了,然后吩咐还活着的家丁,好好安葬师兄和师嫂。巡逻队伍便走出门去了…… 第二天一早,元帅府大院之外来了许多大内精英前来看守,驻扎此地保护元帅的安全。而住在府中偏房里、昨晚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王隐一觉醒来,到前厅来拜见师叔父,说着说着,发觉有点不对劲,于是问:“对了,师叔父,我爹去哪了?”赵不端目光呆滞,双手扶着王隐的双肩,语气凝重地说:“昨晚发生了一点事情,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正在这时,赵不端的妻子从门外哭着跑了进来,说:“呜呜呜,是师婶不好,要不是我带你娘去逛夜市,也不会……”王隐感觉此事好像很严重,再问:“怎么了呀,师婶,是不是我娘出了什么事啊,你可别瞒着我啊!”赵不端拉起他到暗房去,一句一句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说给他听…… 王隐知道了一切的一切之后,赵不端没有看见他做出自己意料中的那种举动,他除了眼泪是控制不住地往脸颊上急涌,表情动作等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平静。但自己再次来安慰侄儿时,王隐却把自己关在了一间屋子里,什么话也不说,谁敲门也不理,不知道他一个人躲在里面干些啥。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又是一个大清早,王隐终于推开门,找到师叔父,问:“我爹临终之时还交代过什么没有?”赵不端说:“这是你爹生前使用过的无身剑,也是他留给你唯一的一件东西,我现在归还到你手里,一定要小心保管,江湖上为了争夺它已经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你爹你娘的仇自然要报,但你爹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你的师公,也是遭奸人所害,这些仇我们一个也不能忘记!”说完后,赵不端领着他去祭拜王不奇的灵位。 王隐跪在父亲的牌位之前跪着说:“爹,孩儿真后悔,在您生前都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本分,孩儿不孝。孩儿玩物丧志、游戏人生、糊里糊涂、潇潇洒洒地混过了这么多年,实在对不起您对孩儿的栽培……”王隐又起身往灵堂的旁边一点走,找到了自己母亲的灵位,也跪了下来,说:“娘,您一直是最疼我的,爹要罚我,您总是拦着,为孩儿求情……”说着说着就热泪盈眶、抽搐不止了,赵不端摸着他的背,说:“男子汉大丈夫,更要化悲痛为力量,那样你父母在九泉之下才能够安息呀!你起来,我跟你说,你带着这把无身剑,希望能破解其中的秘密,那就可以为你的爹娘报仇了。而且,带着它也可作防身之用,这把剑材质奇特,飞针暗器都不可损其分毫,千万别被恶人得到。现在,你快去寻找你哥哥,看见他后把这事跟他讲清楚,让他回汴京一趟,我已经答应做他的岳父,就决不反悔,他迟早都是我赵家的女婿,你一定要跟他这么说。他如果依然没找着我女儿,那也要回来,总有一天我女儿还是会回家的,她不可能躲一辈子吧!”王隐望着师叔父,点了点头,带上师叔父包给他的一袋盘缠,骑着马也到江湖上去了,去寻回自己的哥哥。 此时的王隐像变了个人一样,再也没有了那幼稚的孩子气,神情与城府,宛若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但从他的眉宇间,始终都看不出有一丝杀气,他的目光太善了,善得都没有男人的那种阳刚之气。 赵不端望着王隐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隐儿这一别,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找着哥哥呀!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二节 正当此时,元帅夫人从屋子里也走了出来,捏着赵不端的手腕语重心长地说:“既然老爷与隐儿他父亲情同手足,为何不拿出‘死生丹’来救活他呀?他爹和他娘,虽然只能救一个,总比父母双亡好呀!”赵不端马上突然一下非常用力地一巴掌甩过来,打在妻子脸上,然后神色慌张地迅速跑到院子大门口左右望了望,然后轻轻地把新做的大门给关上,再慢慢地走进院子来,望着妻子怒吼着说:“你胡扯些什么,嗯?我不为名、不为利,对‘天下三至’也毫不奢求,对兄弟、妻子都是仁至义尽,对国家拼了命地去边关打仗,你还要我怎么样?这‘死生丹’是我师父临终前授意传予我的唯一一件东西,现在也就是属于咱们家的东西,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娘儿俩吗!难道要我把这么宝贵、最最珍惜的东西去拿给外人吃?你脑筋进了水吧!以后再提起‘死生丹’的事我真要把你给杀了,哼,快回房去。”元帅夫人听得也十分在理,安安稳稳地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自从王隐离开汴京的西河大元帅府之后,寻遍天南地北,过去了好几个月,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他这一路上,看见各地官道附近的高墙之上,都贴满了通缉西林寺这个江湖邪门尼姑们的布告,大宋许多地方的西林寺分庙尼姑已纷纷撤逃,看来那天夜里赶到元帅府救援的那个官兵头子果然没有食言,向当朝皇帝禀告了这一切,而且获得了恩准。 又这样毫无进展地过去了一天,王隐来到了江南的泉州城。此时的泉州乃全世界最大的港口城市,大宋第二繁华都市。王隐到达时,天色已是傍晚时分,于是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客栈下榻,明日再继续追寻哥哥的踪迹。他背上捆绑着一个蓝布包裹着的长东西,傻子一看也能猜到是把剑,而他就背着这把剑大大咧咧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客栈。 一个獐头鼠目的店小二把肚子压在结账柜台的桌子上,伸着个头侧着探到柜台前面去,一惊一乍地往门外望,那样子真像是长颈鹅。他终于望见这个背着布袋子的男青年进来了,马上将身体挪下柜台,躬着个背,头一低到,眼睛子呢从额头往上翻着看这个客人,然后张开一张大嘴,牙齿没剩几颗,乐呵呵地喊着:“您来类,客观,请上坐!要点什么菜,我们这可是泉州最有特色的客栈了,有霸王海鲜、巨虾落盘……”王隐说:“噢……呃……那暂时我就先不吃饭了,我自己带了干粮,你这里还有单人的客房没?”店小二眼睛突然会放光一样,闪着笑面回答王隐说:“客房?有有有有有有,当然有,您要住几日呀,按咱们这里的规矩,嘿嘿,您得先……那个什么了才行,明白吧,嘿嘿!”王隐有被弄得云里雾里,吞吞吐吐地说:“哦哦哦,没关系,我有我有,呵呵,您看这么多能住几天呀?”随手拿出一一锭银子来。 店小二收了钱,那手舞足蹈的真是让人看得难受,他说:“哎哟,客观,来来来,您住咱们这最好的一间客房,住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呀,嘿嘿!”领着王隐一起上二楼去了。 此时,楼下通往厨房的那条弄堂里又是一个头探了出来,嘴上长着两撇胡子,眼珠子也滴溜溜地打转。等店小二安排好了客人,从楼上走下来之后,马上点着脚走到这个胡子人身边,说:“掌柜的啊,今天咱们可又要发一回咯,您看这小子哈,傻傻愣愣的,年纪又轻,还带许多钱在身上,哈哈……”只见这个客栈的老板一粒子包敲在店小二的头上,说:“没出席的东西,长长见识好不好。我们缺钱吗,你说,你缺吗,啊?”店小二说:“钱还有人嫌多啊,老板?”掌柜的说:“哎,简直是猪一样的脑子。那那一袋银子,我是肯定要弄到手的这不用想的,但是你没发现他背上背着一把剑吗?他可是个懂武功的家伙耶!”店小二说:“啊?那怎么办,咱们只要夜里动手,先杀了再拿钱,也不难吧!”掌柜的又敲了他脑袋一下,说:“你还真是猪啊,我说这么一大年,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啊?他那把剑我猜才真是个宝贝咧!来我们这的江湖人士还少吗,有哪个还要把剑包起来的啊,是吧?”店小二抬起右手抓着后脑勺说:“难道这家伙他有病?”他这个“病”字拖的音还真长,说好久还在那喊着,掌柜的无奈之下用手捂住他的嘴才使声音消去,还好没让王隐听见。 不过,这两人刚才那毫不收敛的谈话却被楼上住着的另外一位正要下楼来的姑娘给意外听见了。那姑娘也是今天住进的这家客栈,看穿着打扮也是位富家小姐。不错,此姑娘名叫付思琳,正是外地的一位富商付大老板的千金,是为了来泉州游览风光的,谁知也住进了这家店。她听到了刚才的谈话后,马上再回到楼上去,轻轻地走到一号客房,小声地敲着房门。幸好这些小心的动作没有被楼下那两个大坏蛋给听到。 王隐打开门,原来是位女子,一般正经地问:“请问姑娘找谁,还是……走错了?”只见付思琳突然捂住王隐的嘴,自己推着王隐往房间里面走,另外一只手将房门轻轻地合上,然后送开手,说:“这里是家黑店,他们刚才正在楼下谈论夺你财物的事情哩,还说要杀你喔!你还在这什么也不晓得的样子。要不是被我刚好听到了,咱们俩晚上都得完蛋。”王隐被说晕了,结巴着问:“啊?哦,那那那,那,那你来我这是,是做什么啊?”付思琳口张得老大,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好心没好报的,哼,我来就是为了要带你走啊,咱们带上行李,赶快逃跑呀,那不就没事了吗。”王隐说:“啊?那,那我住哪儿啊,都这么晚了,天色都这么昏暗了……”还没等他说完,付思琳一把拉住他的手往门外冲去,王隐在由不得自己的情况下,小声地用喊叫的动作说:“喂,喂,你别急啊,我剑还没拿呢,还有盘缠。”付思琳说:“死到临头了,你还在乎那些东西啊?”王隐趁这个机会,问了句:“咦?好笑了,这是我自己的东西耶,为什么不要啊?还说什么死到临头呢,一看你就是不懂武功的丫头,怪不得会这么胆小呢!”付思琳只好松开手,头马上往门口方向一偏,说:“什么丫头丫头的,哼,你不走算了,那我一个人先跑了哈!等下他们把你切成肉酱我就高兴了。”她说是这么说,脚却没有移动。王隐马上收拾好东西,很无奈地说:“好好好,我服了你了,找不到客栈我今晚就不睡算了。”于是,他们小心地打开房门,准备趁楼下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三节 王隐背着钱袋、剑袋两个大包袱,又沉又不方便带,当然,这点沉对于王隐来说根本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不过背着两个大包包那姿势就确实不敢恭维了。付思琳同他一起,两人点着脚尖一步一步地下楼来。 突然,付思琳一不小心,脚尖没点到楼梯,踏空了,立马全身就失去了平衡,只见她身子一歪,从楼梯间“咚”的一下滚了下去去,顿时处于本能反应,“啊”的一下尖叫了起来。王隐也小心地注意楼下的动静去了,没来得及拉着她,结果造成了这种局面…… 店小二从内室马上冲了出来,见有位小姐倒在地上急忙去搀扶把她抱起来,边抱边说:“哎哟,小姐您没事吧,下楼小心点嘛,哎呀,摔到了没?”幸亏这楼梯不高,又是木板制的,付姑娘只受了一点皮外伤。付思琳起身后双眼望着王隐一瞪,怒目凶光…… 王隐急忙说:“喂,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是你……那个……失误了,没走好,还怨我啊?”付思琳吼叫着说:“你还说!你为什么不拉住我,你,你,你……”王隐马上走上前去跟店小二说:“哦,多谢这位小二哥帮忙,您要是还有什么事的话就先去忙吧,忙去吧,啊。”店小二本来还是喜笑颜开、满面温柔的样子,见这位年轻公子把行李全带上了,脸便沉了下来,说:“这位公子是要上哪去呀,行李也得一起带上?”付思琳突然插话,说:“耶?奇怪了,客人去哪儿管你什么事啊,你凭什么问这问那的啊?”店小二哑口无言、理屈词穷,于是又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嘿嘿,那是那是,客官请便,客官请便!”说完后马上冲着厨房跑去,向掌柜的汇报这一突发情况:“不好了,老板,那两个有钱的客观走到一快儿啦,看样子正要逃跑呢,怎么办?”掌柜的一巴掌甩过去,大骂:“待会儿我再回来收拾你,他们现在在哪?”店小二疼得直哆嗦,说:“外厅,哎哟……” 等掌柜的拿着把菜刀到外厅去砍人抢劫之时,已经人去楼空!他还不死心,冲到客栈门口去东张西望,没望出什么名堂来。于是火冒不止三丈,愤怒地又朝着客栈里面奔来…… 王隐带着付思琳跑了很远,生怕那黑店的人追了上来。到了泉州城繁华地段后,又开始忙着寻找正规的客栈住下,结果不是全住满了,就是已经被预定了,根本没有一家客栈还有空房间。一路上,王隐好几次问道:“喂,你看吧,又满了,没地方住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呀?”付思琳因为刚才的事还生着气呢,路是跟着王隐一起走,话是一句都不说,故意不理他。 转完大半个泉州城了,还是没有空的客栈酒家,二人无奈地走到了泉州城南一尊很大的石像“妈祖像”下面,望着远方那与天相连的银灰色的浪花,静静地坐在了妈祖像脚下。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借着不远处照过来的灯红酒绿的微光和天边那清冷的月光,王隐背倚着妈祖像,靠在那里睡下了。付思琳坐在一旁,双目紧盯着这个人,眼中夹杂着多种思绪混合的泪水,凝视着这个“大坏蛋”!王隐偶然地睁开了眼,看到了付思琳的如此眼神,真是叫人坐立不安,于是便问:“我说话你理又不理,你又这么老盯着我,你想怎么样你说咯,不要折磨我好不好啊,我求你了行不?”付思琳立即用很快的语速回答:“不行!”王隐目瞪口呆,只能闭上眼睛靠在那继续睡了,懒得理她了。突然,王隐刚把眼睛一闭,就感觉有一个身体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马上一睁开,大叫:“哎呀!我的妈呀!你这是干嘛啊!”付思琳又立刻把身体坐直来,望着王隐快速地说:“没干嘛!”又往旁边走了几步坐了下来,靠在码头的栏杆边睡下了。 夜晚那不冷不热的海风吹得人还是蛮舒服的,莫大的一个泉州城,虽说是大宋第二发达城市,可真的是一个过路的人都没有。可能是太晚了,都在睡觉;也可能是妈祖像码头这里确实很冷清,毕竟海上也没什么生意可做的。就这样,漫长的夜晚是那样的短暂,痛苦地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之后,天亮了。王隐望着付思琳说:“我从家里出来就是要找到我哥哥的下落,如今把泉州都转了个圈圈了,看样子我哥哥并没有来这里,我再去别的城市跑一跑了,你打算去哪儿?”付思琳经过了一夜海风的洗礼,不再那么愤怒了,和气地说:“我没地方可去了,要不,我跟着你陪你一起去找哥哥怎么样啊?”王隐惊讶得一塌糊涂,诚惶诚恐地说:“啊!那还是算了吧,你别跟我一起了。”付思琳很不满意地问:“为什么啊?你的命都是我救的耶,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那个黑店的打手给剁成肉酱了,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哼!”王隐无话可说,只好说:“那随便你吧!哦对了,我的马还寄存在泉州驿站里呢,不过只有一匹哟,你看……”付思琳说:“挤一下会死啊?” 于是,两人同骑一匹马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奔,共同寻找王归的下落去了…… 经过数月调养的陈克松经过苦思冥想,觉得那天那位东林高僧的话倒不像是说着玩的,完全可以与他合作,一起开创出伟大的事业,况且如今的自己已经是内力惊人,根本不怕那和尚会伤着自己。于是立马快马加鞭向庐山脚下的东林寺赶去。 一到东林寺大门口,就看到无数的香客进出得络绎不绝,自己也正常地走了进去,望了望,很茫然,不知该往哪里走。于是问了下其中一个拜佛的老年女香客:“请问他们这里的方丈现在在哪里呀?”那香客指着不远处的那个解签楼,说:“看见没,许多人围在那儿呢,就是那里,方丈每天啊都为大家解签呢,欸,听说灵验得很耶!”陈克松笑面回答:“哦——是吗,呵呵,谢谢老大娘!”然后朝着解签楼方向走去。 走近解签楼之后,用内功向楼中传音,嘈杂而喧哗的香客们根本听不见,而老方丈却可以听见,那声音是:“晚辈陈克松前来拜访,请大师出来一见!”过了好久,发现人堆里并没有挤出人来,于是火了起来,双手向胸前掌帖着掌伸直,再向左右两边慢慢分开,只见人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左拉、向右拉,手对着的直线上的人不受自己控制地向左退、向右退,就像人群之间有风往想变吹一样。人群散开之后,陈克松往屋里一看,是个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和尚坐在那里,于是很惊讶地问:“你,你,你是方丈?那,那那天的那位大师是?”老方丈功力肤浅,刚才未能听见此人的传音,现在才听到他这一句话,听完后,眼珠转了转,马上快步走出来,大声地说:“哦,这位公子是来捐赠厚礼给本寺的吧,哎呀,多谢这位大善人啊,佛祖一定会抱有你的。来,随我到后面的园子里来,在那里拜完千手观音菩萨您就可以往功德箱里捐献了。”说完再望着其他的香客,说:“各位施主,请稍等,老衲稍后再回来继续为大家解签。”那些香客正好奇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也没工夫去想许多,异口同声很有礼貌地回答:“主持您请便!”又继续思考刚才的事了。而陈克松领会了老方丈的意思,跟着他到了后园。 在老方丈的指引下,陈克松很谨慎地、很小心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后园的一间屋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四节 陈克松站在屋门之前,刚准备把手伸过去将门推开,门自己便突然敞开了,由于陈克松自己走的是暗器流,生怕这扇门一打开就有无数的飞镖、飞刀向自己冲过来,于是,在那扇门突然一下自动打开的同时,陈克松立马双手呈爪状,掌心对掌心地突然往中心一合,刹那间,门又自动关了起来。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了刺耳的笑声:“哈哈哈……”陈克松疑惑不解,然后屋里那人最终还是开口了,他说:“年轻人,进来吧,老衲是不会害你的,呵呵呵……”陈克松听大师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大胆地推门进去。 进去之后,陈克松以放松的神态望着眼前的这个瞎子,化尘禅师把手举到胸前,说:“阿弥陀佛!施主有何事要找老衲谈呀?”陈克松很傲慢地说:“切,还跟我来这套!你当日不是说演什么戏……”化尘急忙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说:“嘘……” 二人又密谈了许久…… 几个时辰之后,只见化尘屁股居然悬在空中,坐在离地面不算高的半空中飞到了后园偏僻处的那口枯井旁,然后呈黑影状突然往井里一闪。 如冰、如雪等共六名女手下站在井下的隧道尽头处跪地高呼:“参见主人!”化尘没有理会,也不需要理会,直接移到吴真修面前,只见这老头儿已经老得不成样了,骨瘦如柴不说,头上还密布着苍白而浓密的胡须和头发。华尘用很凄凉的声音说:“吴师兄啊吴师兄,这么多年来你还真能守口如瓶啊,嘴巴就是不透风,你都是个快要进棺材的人了,我也没几年阳寿了,你真的要把这本绝世武功秘笈也带进棺材里去吗?”吴真修于是抬起头,第一次正视着华尘的眼睛,化尘听见了他的这一举动,问:“你在看我!你看我做什么,啊?”吴真修又低下头,依然不肯说。 正在这时,陈克松突然也跳到井里,大喊:“化尘老贼,原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我太师伯关在这里,庐山派王不奇门下大弟子陈克松来取你狗头!”化尘双眉一竖,说:“好小子,跟踪老衲却没被老衲发现,有两下子,给我上!”那六个女手下拔剑闪攻过去,陈克松双手张开一伸,六人便被掌风吹飞撞墙吐血,化尘只好亲自出手,只见他一条长影子连真肉身往陈克松这边一刷,陈克松双手一排,两人同时被对方震退。化尘被震得打着滚往后翻,然后撞墙;陈克松刚退两下后面就是井壁,顿时石缝间灰出土扬,就像发地震一样。这时,如冰吐血吐得很厉害,大喊:“主人,我快,不,行了。”化尘见手下真的伤得如此的重,然后左手拉起三个人的衣服,右手也扯紧另外三个人的衣服,自己身体呈黑影子往陈克松这边一刷,再往上一钻,逃走了。 陈克松双脚一蹬准备上去追击他们,突然眼神一望,太师伯还在这儿,于是走上前去,两掌将太师伯的手链打断,然后问:“太师伯,你怎么样,趁着他们已经逃跑,咱们赶快逃回师门聚集点。哦,对了,忘记告诉您,这么多年发生了很多事,原来的庐山派已经没有了,我师父王不奇掌门建立了一个新的庐山派,用了二十年才找到您的下落,他正在那等着您呢,咱们快点离开这儿!”吴真修像人坯一样被陈克松驼出了井外…… 化尘在不远处的暗房里替手下疗伤,说:“委屈你们啦,为了得到《催尸宝典》,你们都是值得的。如冰啊,你的伤好些了吧!”如冰双手抱拳,说:“多谢主人关心,如冰愿一生一世辅佐主人成就大业!”化尘哈哈大笑。 陈克松把吴真修背到了有个山沟沟里,然后望了望身后,说:“太师伯,看来他们并没有追来,哎哟,您的身子也太重了,我歇息歇息,哎哟,哎哟……”然后放下吴真修,自己往地上一坐。吴真修望着他,以很朦胧很不清晰的声音问:“高,高真后师弟尚在人间吗?”陈克松突然一惊,自己哪了解许多,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说:“哎呀,太师伯,太好了,您还能说话呢!师父见了您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太师伯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败化尘吗,以侄儿的武功只能跟他打成平手,没法制住他呀!”吴真修张大嘴,用手指头塞到舌头底下,取出来一卷牛皮字条,然后说:“有了它,就可以打败年个老贼了!”陈克松看着眼睛放光,立马走上去,突然一下抢到手里,问:“太师伯,这是什么呀?”吴真修哈哈大笑,说:“你果然是在帮着化尘作戏给我看,哼哼,这只是一卷普通的牛皮纸,我放在嘴里抵舌用的,哈哈哈哈!”陈克松打开一看,真的什么也没写,大怒,一把抓住吴真修的颈,说:“老东西,书在哪,快说!”吴真修双手突然一下,往陈克松两腰上就是那么一夹,顿时,陈克松全身泛白,肉无血色,目光呆滞,陈克松感觉情况不妙,胸前一放白气,将吴真修突然一下推开,然后自己痛苦难忍、肉酸骨软,往地上一躺,在地上打滚。吴真修大笑:“催尸大法第一层,我用了二十五年,终于悟出来了!哈哈哈哈!如果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天我就练会了这第一层,化尘那老匹夫哪里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只见他立马往庐山上面的仙人洞方向赶去,那神情很急很急!陈克松依然很难受地在地上翻滚,全身不是滋味。 化尘不一会儿也赶了上来,听见陈克松如此惨叫的声音,飞上前一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你哪个成这样,吴真修呢?”陈克松说:“他会,催尸,大,法,的,第一层,你要小心,我试着用元气回旋丹田看能不能,化解。”化尘本想借此机会一招结果了他,一想他可能还有利用价值,说不定还能帮着自己对付吴真修,便移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坐于他身后为他治伤。 此时的王归已经沿着官道,寻着从北向南的大城一路赶来,已经到达了西南的大理国境内。这一路上,见到了许多山贼抢劫、酒馆群殴等不良之事,都向大辽国师一一作了汇报,这鸽子去鸽子回的过程中,他感觉到了国师对他的不满。 王归进了大理城之后,正逢吐蕃的丞相大人啊系米来大理国访问,啊系米的牦牛护卫队威武地走在大理城的马路上,突然,四个大理人士,头上还都套着草环,往牦牛队前一站,大喊:“啊系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大理国能接受你,皇帝能接见你,俺们‘岭南四怪’可不能放过你,拿命来吧!”然后上前拼杀,丞相的随从数十人上前抵挡,三两下子就被那四人的拳打脚踢给征服。 正在这打杀杂乱之时,只见啊系米从高轿之顶冲天而出,双手往前一推,那四人便被排开百步之外!王归在一旁看见后,大惊,便躲到一架板车的后面去,仔细地品味着这场精彩的搏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五节 大理国都内,百姓齐安居。四合五天井,走马转阁楼。家家泉水绕诗咏,户户垂扬入画图。此地景致之妙,宛若“春城漫步误为春,翠绿绵红气冷心。云贵高原结露厚,潇潇洒洒雾中人”之喻比。 然而,此良辰佳境,竟出现了刚才这般殴斗场面,实在令人胆寒。而王归却依然憧憬其中,无限神往,迷醉于吐蕃国啊系米丞相稀世神功的绚烂之中。 “岭南四怪”没打两下子就已经败下阵来,觉得十分丢脸,毕竟这大街之上还有许多人在观望着他们打斗,于是火由心生,疯狂地再次进攻啊系米的轿子。正在这时,就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样,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背着长刀的男子,望着这四人说:“啊系米可是吐蕃国的丞相呀,你们连他也敢刺杀?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四人中的老大很诧异地回答道:“咦?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俺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啦,不可以啊?他吐蕃国又不是比俺大理国强好多,他凭什么耀武扬威地在俺们的地方撒野,作为大理的子民俺就是不服,况且他也只是一个丞相,‘小官儿’,也敢来面见俺们的段皇爷,哼!”背着长刀的男子双手立刻抱拳拱起,说:“果然是英雄好汉的作风,在下乃是西夏国监国大将军李中原,借此机会拜会一下四位兄台。”如此一来,王归躲在板车后面更觉得好奇了,于是睁大双眼继续观看…… “岭南四怪”毕竟是蛮夷之地的蛮夷之人,对于这般文诹诹的言语实在是听得不习惯,于是推开李中原,说:“哎,拜会什么呀,你先站一边去。”老远望着站在轿子顶之上的啊系米大喊:“老东西,今天不是你一人死,就是俺四人亡,拿命来吧!”正在此时,“且慢动手!”一个很有威慑力的声音从“岭南四怪”的身后传来,原来是大理国的国君出现了。 身后跟着无数保镖与随从的段皇爷跑上前来望着那四个大理蛮人说了句:“四位壮士,你们的爱国之心朕可以理解,不过今日乃是两国军机要事,恕段某要以国家利益为重,四位好汉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啊!”“岭南四怪”见皇帝都开口了,只好顺从地撤开了,站到围观的人群后方去看。然后,段皇爷望着李中原,问:“这位小兄弟,刚才朕在后方犹若听到您介绍自己的言辞,您真的是西夏的……”李中原直言不讳地说:“是的,我本是奉了国主之命去大宋江湖探听情报,不想中原腹地这一路上的无尽美景实在令在下惊奇,已然不再固执地去追寻大宋江湖中的隐秘之事了。此次前来大理也正是为了欣赏洱海风光,还望陛下明鉴!”段皇爷很喜悦地点点头,说:“不愧为一位有为青年啊!”段皇爷又走到啊系米的轿子边,说:“丞相大人远道而来,还受到如此般的奇耻大辱,段某代表我大理国民向您赔不是了。”啊系米肚子里憋满了火,听大理国君这么一说,马上气就消了,很和善地说:“哦,陛下折杀外臣了,皇上贵为大理国的九五之尊,哪能这样作践自己,外臣向你鞠躬行礼了。”马上跳下轿子,腰一弯,双手抱胸,很恭敬地参见了段皇爷。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此时,大宋江湖中的西林寺的总掌门落云师太也突然从天而降,光临大理国都大理城。她旋转着身躯,“呼”的一下就落到了刚才啊系米站的位置——轿子尖上,对下面所有的人说:“贫尼乃大宋第一高手——落云师太,然而大宋朝廷却不能容我,正在全国通缉追缴于我。既然今日西夏、吐蕃、大理三国的上宾都汇聚于此,如果谁愿接纳贫尼,贫尼分布在天南地北的上千弟子都会不远千里赶来报效。贫尼只求当个国师便可,终生为某国排忧解难,几位高层,如何啊?”没等段皇爷和李中原开口,啊系米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借着刚才的火气,全部倾注到了这个尼姑的身上,骂道:“臭尼姑,敢在此撒野,大宋那么窝囊的朝廷都不惜代价地去猎捕你,可见你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夫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马上双腿一蹬跳了上去,跳到四方轿子的另一个尖角,与落云近身搏击。 落云掌速很快,双手盘旋连绵摇摆袖影不绝,掌间招式横插竖劈斜挒,实在叫人眼花缭乱,数不清手有几只一般。而啊系米的掌力也同样令人震惊,似是西域流派,飞速缠绕着落云的双手欲使其使不出力气,却又屡屡失算。二人近身之战难分高下,又同时踏轿起身,蹭的一下弹上了五丈高空,二人在空中各自又同时一脚向对方的大腿踢去,都被踢中,双双往后一飞。落云后方是城内的一座高塔——千寻塔,她双脚往后点塔一蹬,又冲向了对面,同时双手疯狂地揉搓,以烂身掌法的内劲来软化对方的骨髓。而啊系米后方是一棵极为高大的参天大树,他用双手贴在树干上,双脚往后一吸,整个人便牢牢地扒在了树腰之上,然后突然向前纵身一冲,呈筋斗姿态翻滚着闪向落云。只见二人在高空突然相撞,啊系米刹那间双脚同时踢出“回风扫叶”这种倒挂金钩式的反踢,连续从落云的头顶猛磕下来,重击两次,落云的烂身掌也在同一时间打透了啊系米的腰骨,内劲穿透腰间直冲头顶,当场全身酸痛腐烂,口喷溅血地落了下来。同样,落云的头部受了这一脚已经目光朦胧、神情迷糊,趁着自己还有一点知觉,立即滚身一跳点着高墙房屋从空中逃离此地。一直在下面板车旁观看着的王归感觉事情有变,想了解关于这个神秘高手落云师太的消息,于是马上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迅速溜出城门,向落很云逃跑的方向追赶而去。 啊系米从空中落下,快掉到地面之时正好被李中原及时地一把接住,李中原自己也被巨大的冲力压得屁股猛的一下往地上一坐,顿时地面下限了三尺。啊系米泛着暗淡的目光,说:“多谢,少,少侠接住了我!要不然……只可惜,老夫恐怕不能与你一起煮酒论事了。”说完后,趁着还有一息尚存,用已经使不出劲道的很软的手在胸前掏出一本书来,塞进李中原衣服中,自己便立即闭目仰天了。此书的封面上写着“四肢纲要”四个大字,看来这是一本教人练四肢动作的敏捷型武功秘笈, 段皇爷很茫然,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喊着:“来人,护送丞相的遗体回吐蕃,并向吐蕃国主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去吧!”保镖队伍中的部分官员说:“遵旨!”然后段皇爷邀请李中原一人到皇宫内院议事。 到了内廷,段皇爷与李中原都坐于客座之上,段皇爷问:“将军对当下的形势怎么看,我大理与大宋向来交好,实在不能背信弃义于盟友啊!”李中原说:“大宋贫弱,天下皆知,其文臣武将中实有才学者,非死即撤,就连杨家将的后裔也被昏庸的宋廷赶尽杀绝,像面涅将军狄青这样的忠臣也得不到善终。眼下虽然王安石大人颁布了新政,国力颇振,但依然无法改变大宋儒弱的本质。而大辽,已经是强弩之末,我西夏如果以举国之力攻之可一战灭辽。吐蕃偏远无能,难以同大国并肩。眼下正是西夏与大理结盟之时,先伐大宋,再灭大辽,天下共之!在下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见地敬告陛下,并不是以西夏将军的身份向皇上进言。”见段皇爷没有什么表情,于是又说:“莫非,陛下不信在下所言?”段皇爷哈哈大笑,说:“听李将军刚才的语气,对大宋极为贬斥,如同大宋全国子民都与你有血海深仇一般,呵呵呵……”李中原把头一低,说:“不错,家父乃西夏前任国师,二十年前来中原办差,不了一去不返,听西夏派到中原的耳目所言,死于庐山之上,如今已经是尸首无存!在下连真凶都不知道是谁,只能对汉人见一个杀一个。”段皇爷很礼貌地说:“李将军,您的情况段某已经了解,请转告贵国国主,大理段氏永远中立,不会出一兵一卒帮助大宋对抗其他国家,也不会帮其他国家对付大宋,我大理地方小、人口少,实在不能与大国相抗衡,请体谅朕的苦衷。如果啊系米丞相活着来参加了这次议政,朕也会以同样的话来答复他的。”李中原本性马上暴露,突然站起身来,脸也沉了下去,说:“既然大理不愿意与我西夏交好,恕李中原不再多言,告辞了!”说完便走出皇宫,快步奔向千寻塔那偏僻的地方。其实他心中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那本书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王归追了许久,却依然没有发现那个落云尼姑的踪迹。于是先停下来写起信函,立即把刚才大理发生的这一切向大辽国师禀奏,又是一封飞鸽传书腾空远去!看来王归已经习惯了替大辽国办事情,而且还很尽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六节 仙人洞中仙人无,肉骨凡胎万颅枯。骷髅满地不胜数,老朽练功吸尸毒。 吴真修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藏匿于庐山仙人洞之中练就惊世骇俗的绝世魔功——催尸大法。洞里的地上堆满了人死之后头颅化作的骷髅,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弄来了这么多,或是洞中本来就有,皆不得而知。确实令人惧之瞟睹,白骨无边不堪入目。 化尘把陈克松的伤治好之后,派眼线到山里山外寻了个遍,却都没有找寻到吴真修的下落。 王归写完书信后,又继续寻找落云的下落,他在大理城外的密林中跑来跑去,除了感觉到鸟兽暗藏,并无人的踪迹,然而又已走进密林深处,等于迷路,于是茫然地望着四周。突然,一声“啊!”的惨叫声从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王归立即跑向声音的方向,果然看见了一个戴着沙弥帽子的尼姑坐于草丛中打坐,那人正是落云,看她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王归走到落云身边,问:“师太,大宋朝廷为何容不得你?据在下所知,大宋官府从来都不去理会江湖之事的呀!”只见落云的眼皮突然一睁开,眼珠泛红,然后红色又渐渐褪去,再接着很木讷僵硬地把头转了过去,双眼望着刚才说话的人,然后张开殷桃般的小嘴说:“大哥哥,您在跟我说话吗?”王归顿时打了个寒颤,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然后很不理解地问:“师太,晚辈小您很多岁呢,怎么叫晚辈……”落云慢慢地站起来,微笑着望着面前这位极度英俊的美男子,然后又一句很轻声甜蜜的话语:“大哥哥在说什么呢,说得人家都听不懂了呢!对了,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呀?大哥哥,快告诉我呀!”王归郁闷了,双手抱起头往草堆中一栽,实在是受不了了! 看来落云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就是被啊系米踢中头部受了脑震荡的刺激,总之是已经傻了,智商大概回复到了十几岁的小姑娘的那种状态。 王归不想多扯了,马上站起身要走,不理这个疯子了,谁知落云跟上去紧紧地拽住王归的手,说:“大哥哥,您要去哪儿,别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王归无语了,更是无奈了,再看看周围确实都是野兽的叫声,还真很吓人的样子,于是只好说:“哎,好吧,你跟我来,我带你走出去之后你就把手松开,好不好?”落云单纯的目光里蕴着泪花,很委婉地点点头。 王归带着落云在树林中窜来窜去,谁知那密林宛若一座迷宫,怎样走都走不出去。王归在茫然间思索着,突然一下,灵感来了,他望着落云,问:“喂,你不是会轻功的吗,你轻功那么好,内力又浑厚,不如拉上我,咱们一起飞出去不就行啦,好不好?”落云很疑惑,歪着脑袋问:“轻功?我不知道呀,我哪会那个啊?”王归唉声叹气,说:“眼看我就要困死在这大树林里了,都是为了来找你,哎,要不是这里的树又高又大、枝叶又多,以我的轻功点上几步的话想出去也不难,哎,可是这么大一个林子,我把力气耗尽也点不出去呀!”落云坐在草地上,也很苦恼地在那里撅着嘴。 突然,一只野猪从不远处冲了过来,正好冲向王归的背心,然而速度之快,王归的耳朵刚刚听到那快步的猪蹄踏地声,野猪已然到达了王归背后一丈处,落云顿时眼睛睁得很大,生怕野猪会撞伤王归,本能的拾起一块石子以自己都不知道的动作砸向野猪,只见野猪在石子飞出的第一时间突然一下横着身子往旁边突然一弹,以眨眼的工夫震到很远的地方后撞死在了一棵很粗的树干上。王归吓出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看是怎么回事,转过身来,落云正用双手蒙着眼睛在那里哭!王归望望远处撞得头破血流的野猪,再慢慢走到落云的身前,蹲下来心平气和、语言沉重地说:“多谢前辈救了我,晚辈,真的无以为报。如今前辈可能失去了记忆,晚辈……”还没等他说完,落云已经把双手拿了下来,并大喊一句,打断了王归的话:“咦!大哥哥,您没事呀,真是太好了,您没事我就放心了,嘻嘻……”王归不多说了,很亲切地笑了笑,然后拉起坐在地上的落云,说:“看来你的武功还在,来,我教你,你用一只手抓紧我,另一只手……呃……随便放哪吧,然后用力往天上跳,咱们就飞起来了,然后你点着树枝观望林子的尽头在哪就能带着我一起飞出去了。”落云还是很不相信的样子,按照王归说的试了试。结果她用力猛的一跳,还没跳起来自己便摔跤了,往地上一倒,王归也被拉着摔到了地上,压在了落云的身体上,嘴巴不偏不倚地正好撞到了落云的殷桃小嘴上,随即传来一声尖叫:“啊!”王归马上用很快的语速大呼:“前辈对不起对不起,晚辈不是有心冒犯!”只见咪着双眼表情痛苦的落云用没有气力的声音说了句:“不,是,呀,你太重啦,压死我了!”王归马上站起身来,拉起落云,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你没飞起来吗?”落云说:“你那么重,我哪跳得起来哦,我一跳,腰都闪了,摔哪那么疼不说,还被你压一下,哎哟,我现在骨头还酸着呢!”王归马上安慰起她来了,说:“哦,好好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哈,咱们还是出不去呢……”二人又交谈了许久,结果天都黑了,夜晚来临,王归折断几根树枝过来钻木取火,把白天杀掉的那只野猪的肉割来烤着吃,落云表情欢乐地坐在篝火旁,双手捧着脸望着香喷喷的野猪肉,王归见到她如此喜悦,沉闷的心情也乐开了花。 同一时间,庐山上面的夜晚却别样寒冷,真不愧为“九州第一避暑胜地”,这大热的天,白天还是毒辣的艳阳头顶照,夜里就寒风刺骨冷脊梁。陈克松睡在东林寺的客房里,因为多日来还是找不到吴真修的下落而翻滚难眠,他忍了那么久之后,突然起身来,走到化尘的屋子里,情愿叫醒正在坐着睡觉的化尘,说:“大师啊,咱们合作的基础是什么?如今按你的计策办了,《催尸宝典》还在吴真修的手上,咱们依然得不到,你看这……”化尘回答:“基础?呵呵,你是说胡力有啊,老衲杀他简直就跟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等哪天我传唤他来向我禀报庐山上的情况之时,你趁机把他杀了也好,让我动手也行,这总可以吧!”陈克松加了一句:“还有万大铁!”化尘摇了摇头,说:“江湖传闻他当上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要杀他可不容易啊,他现在党羽众多,恐怕会招来狠毒江湖势力的不满,成为武林公敌啊!”陈克松哈哈大笑,说:“您不是有雄厚的财力吗?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我的师父——天下第一杀手吴昌宋,请他出手刺杀万大铁不就行了?”化尘也微笑了起来,轻声说:“妙!”陈克松便又安心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话分两头,再回到王归这边,天终于又亮了起来,大理的气温较高,二人把外衣铺在地上,躺下便睡了一觉,王归时不时地起来望望四周,替落云巡视着看有没有野兽过来,充当着尽职尽责的好保镖,落云夜里睡得是格外的香。 清晨,有一群人也进了这林子里,正好朝着王归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落云睡懒觉还没醒,王归不忍吵着她的清梦,动作很轻、脚步很慢地走开了,走到不远处望了望四周的风景,晨曦的淡光透过茂密的树叶间的缝隙照到地面,叶影在草地上轻轻摇摆,徐徐微风划过耳旁,浮动丝丝长发飘逸挥洒。王归暗自冥想:没想到大自己二十多岁的落云,相貌还如此年轻貌美,现在又失去了记忆,如此佳人却出家做了尼姑,真是可惜。正在这时,那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王归注视着远方,只见迎面走来了四个人,正是那日在大理街道上拦截吐蕃丞相的那什么“岭南四怪”,他们正带着弓箭等器具快步向自己走来。 王归望了许久,发现那四人也看见了自己,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王归怕他们走过来会打搅到落云,马上冲上去,把剑连剑带同筒地一齐横着举起来,举到胸前,意思就是站住,然后说:“请几位绕道而行,前方有位姑娘,你们不能从这过去!”“四怪”互相之间望了望,其中一个很恼怒的样子,瞪大眼睛望着王归:“你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大清早的就来阻拦哥儿几个打猎,嗯?不想活了是吧!”王归拔出剑来,说:“如果几位硬要闯过去,请恕在下无礼了。前几日见几位大义凛然、不畏强权地敢与吐蕃丞相对抗,敬佩直至,但是几位好汉要打搅这位姑娘休息,在下可就……”“四怪”探出脑袋来向王归身后不远处望了望,见到一个穿着尼姑服装的女人睡在那儿,然后情不自禁地说:“耶?那不就是前天自称是中原第一高手的那个臭尼姑吗,啊?哈哈!原来她躲在这儿呀,虽然她帮我们解决掉了啊系米那个混蛋,但是她敢自称是中原的第一高手,真是勾起了俺们的战心呀,这么好的机会,俺哥儿几个今日正好要领教一下!”然后望着王归,说:“小子啊,没你的事,识相的就赶快让开,俺们要跟她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七节 此时此刻,王归发现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劝阻住“四怪”了,于是用剑尖指着他们,说:“如果几位执意要打扰这位姑娘休息,请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那四人中的领头者听王归这么一说,往前走了两步,故意走到剑尖的旁边,然后用藐视的口气有食指点着王归的额头说:“哟哟哟,还句句都是‘这位姑娘、这位姑娘’的呢,她只不过是一个尼姑耶,出了家人耶,按年纪你还得叫她一句大妈呢,怎么你小子还真想搞‘嫩牛吃老草’呀?啊哈哈哈哈哈……”王归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只见剑尖一晃,往这人脸上平着一弹,打出一道红色的宽印子,然后突然一下把整把剑调了个头,只见剑身在王归的巴掌上迅速一转,剑尖指向了自己,剑柄却对着那人,接着王归手掌一鼓劲,剑柄往那人的喉咙上突然一下戳去,顿时把那人打倒在地。那人倒地后话都说不出来,舌头往嘴唇外头伸,双手抱着喉结在那里打滚。另外三人见了,怒火马上涌向了心头,各自同时出招:一个弯起长弓,近距离射箭;另一个拔出腰刀,往地上一滚,滚到王归身前横刀一劈;还有一人直接冲上来双拳紧握捶向王归的脸。刹那间,那三人的动作连贯而陈功地完成,王归上身立刻往左一斜,单手运剑一抵,射箭者的箭便射偏刺到了附近的树干上,握拳者打空扑到了王归身后的草地上,出腰刀者砍着王归的剑,连他的衣服都未曾伤及。趁那三人都已受这一动作的影响连不出下一个动作,只见王归扭剑一压,把剑按插到了泥土里,自己单手紧捏剑柄,下身腾空横起,围着插在地上的剑作绕新旋转,在转动的过程中双脚又死命连踢,那三人刚站稳脚跟欲抬起头再来第二招时已被踢得鼻青脸肿。 殴斗的这一阵子,骂喊声、惨叫声、打斗声都是声声入耳,兵器光、太阳光、林叶影更是光影随行。早已惊醒熟睡着的落云,落云睁开迷糊的双眼,见天已打亮,马上用手撑着地面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望着不远处站着的王归和躺着的四个人,马上走上前去问:“大哥哥,这是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啊,你们打架了?”“岭南四怪”还在地上翻滚着不停地喊“哎哟”二字。 王归先没有工夫回答落云,望着地上的那四个家伙严厉地说:“你看看你们,我枉称你们是英雄好汉,连我都打不过,还要挑战她?”那四人败得心服口服,马上起身跪在王归面前,说:“我们四个都打不赢你一个,我们输得心服口服,对于少侠的高绝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按照俺们‘四怪’的规矩,输给了你就要为你做一件事,有什么吩咐就请您直说吧,就算让俺们自杀,俺们都是无怨无悔的。”王归终于可以放松一点了,望着这四人说:“自杀就不必了,既然你们认识这里的路,能不能把我们带出这片林子呢?”四人很惊讶地抬头一望,见王归的神色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却依然询问了句:“少侠,您不是在跟俺们开玩笑吧?”王归马上额头流汗,很吃惊地问:“难道你们也不认识路,也是瞎走撞进来的?”“四怪”这回确信了,都喜悦的笑出声来,望着王归说:“多谢少侠不杀之恩,来,跟着俺们走,马上就可以走出林子了。”王归拉起落云的手,跟着那群人一起走出去了。 出来后,王归对“四怪”说:“呃,你们没事了,都回家去吧,啊,快走吧!”“四怪”抱拳呼喊:“后会有期!”便进大理城去了。王归再望着落云,停顿了许久,最终开口道:“现在已经出来了,你爱去哪去哪,别再跟着我了。”然后身子一转准备离去,落云马上追上去拉住王归的袖子,说:“大哥哥,别丢下我,我一个人能去哪儿呀,您带上我一起走好不好?”王归凝视着她那单纯的双眼,一点也看不出来像当日与啊系米决战时的满腹杀气的落云,又轻声地说了句:“前辈,以后不要再叫完备大哥哥了,晚辈应该尊称您为师太才是。我知道你现在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才会变成这样,等你哪天好过来了,你就不会再这样依赖我了,说不定到了那天你还要杀了我呢!”落云猛的摇头,很确信地说:“不,永远不会,在大树林中是大,哦,是,是王公子保护着我,才让我没被野兽吃掉,没被坏人害死。”王归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听完她这番话那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暂时答应了她:“那好吧,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妻,你如果愿意跟着我,我带上你,我们一起走,如何?”落云毫不犹豫果断地连续地点着头。 话分两头,离家出走这么久的赵轻灵越走越远,甘心在外漂泊也决不回家,居然来到了洪州府。大宋把江南分为江南东路和江南西路两个片区,其中江南西路的地区中心就在洪州。 刚进洪州城就看见一群乞丐在抢劫包子店,赵轻灵凭借自己有一身好武功,上前观看,想把事情弄清个究竟。只见包子店老板是个大胖子,横身满是闪动的肥肉,正命令着打手出来招架:“快来人哪,来人哪,救救我!”然后店铺里的内门中涌出十几个彪悍的大汉,持起菜刀直接砍来,抢包子的乞丐们被一刀一个当场杀掉,很快就死了一地,只剩几个了。而乞丐们手无寸铁,见到自己的同伙们被杀,却依然不要命的抓包子往自己的兜里塞,真如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那样,只不过这回是“人为食亡”。赵轻灵分不清是非黑白,孰对孰错,但是看见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胆,便飞进去阻拦,拔剑一指,说:“大宋官府治下,竟然赶横刀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打手们马上傲慢地回答:“哟,你外地的吧,没看到外面满街都帖着‘灾民肆虐,格杀勿论’八个大字的朝廷公文吗,快让开。”赵轻灵眼珠子突然一转,再一瞪,说:“朝廷哪有这样的公文,皇上爱民如子,王参政一心为民,怎会……”没等她说完,包子店老板突然表现出一副獐头鼠目的面孔,缩着个头,颈都缩到肩膀下面去了,巨大的脸上,一张大嘴爆着牙齿在那儿流着口水憨憨地笑,同时向手下喊着:“哟,且慢动手,嘿嘿,别伤着这位姑娘了,别乱动哦!”然后全身的肉滚动着走近这位姑娘,说:“小娘子,嘿嘿,朝廷哪管得着咱洪州呀,洪州这块地儿是咱知府老爷说的算哟,嘿嘿,知府老爷也就是俾人的亲哥哥,小娘子如果愿意嫁给俾人,那荣华富贵可就是……嘿嘿,只要俾人让知府老爷撤销那道公文,他就会撤销的,小娘子既然如此善良,为百姓着想,俾人也很高兴呀,哈哈哈!”赵轻灵二话没说,一巴掌打在肥肉人的脸上,说:“呸,不要脸!没想到开个包子店也能发这么大的财,请了这么多的手下,分几个给乞丐们吃都不可以吗?”肥肉人忍着脸上的疼,一点儿也不愤怒,依然嬉皮笑脸地说:“嘿嘿,小娘子呀,您不晓得呀,咱洪州人别的没什么,吃的东西那可是天下闻名哪,什么回锅肉啦,烧子鸡啦,还有就是肉包子啦,哎呀,这些可是最赚钱的门路类!”赵轻灵懒得理会这个流氓,一脚踢翻大锅上的许多空蒸笼,马上走掉了。 肥肉人大骂:“哟,她就这么走啦?来人呀,快去把她给咱抓回来,咱要她做咱的九姨太!”下人马上问了句:“八姨太昨天才取进门,娶了这个只怕她会不高兴哪!”老板一巴掌甩来,说:“她不高兴咱就休了她,咱就要这个,快去抓回来!” 在赵轻灵园区的路上,突然迎面走来了一队抬着红轿子的队伍,似乎是官家,路人见了马上主动让开,赵轻灵也跟着大伙往路边上一闪,只见轿子边上的帘布突然被一只手划开,探出一个戴着官帽的头来,往边上随便那么一望,正好望到了赵轻灵的脸,那官爷马上眼放金光,大喊:“快停轿,听轿!”手下感到很意外,只好把轿子搁落来,师爷走到轿子边上去,问:“老爷,这是怎么啦?咱们不是要去拜会江南安抚使蔡确蔡大人吗?这一停,可就耽搁了行程呀!”知府大人说:“哎,明日再去拜会也不迟嘛,先把这位小姑娘给我接回府上去。”同时用手指点着道路旁的赵轻灵,师爷望了望那边,眉飞色舞地说:“老爷英明!” 正在此时,包子店的打手们也赶到了这里,其中一个小的问:“老大,这可是知府大人呀,难道要跟他对着干?”那个打手头子想了想,回答说:“废话,要不是咱老板发了财,送给他哥去买了这官才做到知府的位置,他还在乡下种田咧!不怕!你又不是不晓得咱老板的脾气,别的事还可以妥协一下,在女人这问题上,他可是六亲不认的呀,还不动手?”打手们马上一起上,抢先知府手下一步拿着麻袋冲向了赵轻灵。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八节 包子店打手们果然是专业的地头蛇,其中一伙先冲上去迅速扭住赵轻灵的双手按到背心后面去,再用绳子绑住双脚,另一伙马上冲上来在赵轻灵还没来得及挣扎之前一麻袋从上往下套过去,很容易就把这位小姑娘装了进去,然后抱着麻袋横了过来,其中两人一前一后托着她准备跑回包子店去,其他人尾随其后。 顷刻间,这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强行抱着一姑娘就这么走了,路人议论纷纷不说,知府大人也窝了这一生中最大的一次火,马上用震耳欲聋的嗓门高喊:“全部侍卫们听令,把那女子给我夺回来,将这伙乱党给我统统剿灭,一个不留,全部杀掉!”跟随轿子的护卫们和抬轿子的武夫们马上抽出军刀,飞快地追向那伙人。毕竟是当兵的,这么多年都是练过来的,很快便追上了那帮打手,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悉数斩杀,仅余一个没捉住。也正是余下的那个打手,跑得还真是快,眨眼工夫就溜到老远的地方去了,并直奔包子店老巢。 侍卫们把赵轻灵抬了回来,将麻袋轻轻地放在地上,知府大人火气未消,大骂:“呀!难道你是猪吗?还不快把她扶正了,将麻袋弄开,再把捆住她的绳子解开!”侍卫马上惊呼:“是是是,小的马上照办。”赵轻灵被放出来后,面红耳赤,也是气得相当的可以!知府出轿轻盈地走上前去,委婉地说:“小姑娘啊,真是让你受委屈啦,都怪本官不好,没来得及制止那帮人,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作为地方的父母官,本官在这向你陪不是啦!小姑娘不如来本官府上坐一坐,本官也好当面给小姑娘你赔礼啊!”赵轻灵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耳朵全都听见了,见知府大人面容正派,不像坏人,于是没考虑许多,高兴地答道:“多谢伯伯出手相救,哦,‘大人’,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知府平静地笑了笑,说:“呵呵,那请姑娘快进轿子里坐着吧,本官在前面走路便是,没事的,上去吧!”回答:“那怎么好意思呀?要大人……”没等她说完,师爷就让手下人赶快强行搀扶这位姑娘进轿了。赵轻灵一进去,轿子便被抬起,大部队调过头来,向知府衙门走去。 那个逃掉的打手东拐西绕地迂回到了包子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老,老板,不,不好,不好了,我们,我们被知府大人围剿,幸亏小的跑得快,差点就见不着老板了。那小姑娘,哦不,是九姨太,也被他给抢走了。”肥肉人坐在柜台上,听完后一巴掌往桌子上“啪”的一拍,说:“知府大人?他是怎么的突然就出现了,坏我的好事,嗯?要早知道他会抢我的小娘子,还会跟他买个官儿来帮我办事?我写封亲笔书信,你给我送到他府上去,要是不把我那小娘子乖乖地交出来,而且,还要给我恭敬地送回来,否则我明天就去买个都指挥使当,官大一级压死人,到那时候他再敢跟我做对我就治他个死罪。哼,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打手抱拳领命! 坐在轿子里的赵轻灵心神不宁,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却又不知为何,他拉开轿子里窗户上的布帘,问了一下就跟在窗外走着的一个侍卫:“这位官爷,请问你们大人是这儿的什么官儿呀?”侍卫硬梆梆地答道:“知府大人!”那侍卫在回话的过程中,头偏都不偏,眼睛眨都不眨,一直望着前方死命地走,跟木头噶哒一个样,闻不出一点儿人味来。赵轻灵知道后眼睛转了转,又问:“啊,那,这位大哥,这位知府大人是不是有一个弟弟是卖包子的呀?”又是一句钢铁般的粗声音:“不知道。”赵轻灵只好先坐在里面,盘算着到了知府衙门之后该怎么办。 一到知府衙门,知府大人跟变了个人似的,马上命令守衙官兵将府衙大门层层围住,然后命令身旁的手下强行把小姑娘押到府内,说:“今日本官要洞房花烛,如果有人想破坏本官的好事,格杀勿论!”上百号手下高声呼喊:“是!” 赵轻灵在这个时候就算想逃跑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一落轿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强行拉进府衙里去了。正在这时,那个送信的打手也跑步赶到,递出信函交给知府大人,说:“这是我家老爷写的,请大人过目。”知府大人望了一下此人的衣着,回想起刚才在路上用麻袋套那小美人的混混们的衣着,说:“哟,你不就是……”还没说完就被回答声打断:“请大人先过目信函!”知府大人打开一看,看完之后愤怒地把信一撕,对那个打手说:“事已至此,就请你与我弟弟一同陪葬去吧!”刚一说完,亲自从袖尖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捅死了这个打手,然后命令说:“来人哪,把城南那唯一的一家包子店给我抄了,钱财全部没收,所有人全部杀光,必须杀死那个肥头大耳的匪首,千万别让他逃了。”手下人马上去办。 李中原自从上次在大理国偶然得到了《四肢纲要》之后,果然练得功力大增、身手敏捷,在此兴奋的劲头中正欲返回西夏,向国主禀报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赶了几天的路,刚好路经洪州城,见天色已近黄昏,准备先在此地歇息一宿,明日再启程。 他走到一家包子店门口,正好肚子也饿了,走进去问:“老板,卖我几个肉包子!”肥肉人正靠在躺椅上悠闲得抖动着脚,傲慢地说:“一两银子一个,你要几个啊?”李中原双眼一瞪,说:“一两银子‘一’个?肥猪,你想钱想疯了吧,嗯?”肥肉人手下打手众多,赶派去送信的还没回来,店里还有好几个,听到李中原敢骂自己,马上大喊:“小的们,又来了个闹事的,给我杀!”李中原本来就恨汉人,恨所有的汉人,如今居然还有汉人主动想和自己打架,那不正好杀个痛快,于是马上抽出长刀,双脚踏着蒸笼跳到屋梁上,再用双脚勾住横梁,头朝下脚朝上地往地面一俯冲,挥刀一扫,刹那间,刚一走出内门来的打手和肥肉人的头同一时刻离开了肉身。 原来还有一个动作慢的打手没出来,等外面的人死光了他来了,见老板都已经身首异处,马上扔掉手中的菜刀,往地上一跪,说:“大侠,饶命啊,我什么坏事也没干啊,都是他们干的,哦,是我老板让他们去干的,我老板仗着自己是知府老爷的弟弟,为所欲为,其实我也早已忍无可忍了呀,请大侠开恩哪,别杀小的。”李中原一把抓起这人的头毛,问:“你是说本地的知府大人就是这头肥猪的哥哥?你可知道知府衙门在哪?”这打手头发被拉得老高,痛得直叫的,说:“呃,在城北方向,很大的排场,房子也气派,一看就可以认出来。哎哟……”李中原马上放下他,抬起膝盖往他脑袋上猛的一顶,当场把那人的颅骨震裂,那人便七孔流血而亡。 李中原见这里已经没有活口了,自言自语地说:“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知府衙门必须灭门!”马上坐上自己的马启程,向城北方向赶去。 李中原沿路看见了一大队官兵人马朝城南方向急匆匆地赶去,十分诧异,心想:并没有人看见自己杀人呀,怎么回事,官府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到了衙门的大门口,见许多官兵围在门前,真可谓“重兵把守”。李中原马上拿出面罩戴了起来,防止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脸,又像那天大理的落云师太说的那样被全国通缉可就不好了。于是,这个以杀人为乐的蒙面人跳下马冲上前去,官兵举刀阻拦,说:“站住,知府大人今日大婚,逆他心意者死,快离开,我们也不会追赶你。”蒙面李中原哈哈大笑,说:“没发现我蒙着脸吗,哥哥!哈哈哈……”举刀便砍,三两下就砍死了在那守门的数十“废铁”,然后大骂:“这就是中原官府的守门士兵,哼,形同虚设!还说什么大人大婚,我看是大限将至!” 李中原冲进再无官兵的内院大廷,正好见到几个壮汉搀扶着一个手脚都被绳子捆住的女子从卧房里出来准备跟大人拜堂,只见那位女子的头上裹着个红盖头,全身穿着红嫁衣,类似媒婆的老太婆扭着秧歌儿陪伴在其左右。正在这时,屋内的大人、家丁、壮汉等都同时望见门外走进来一个蒙面人,所有家丁齐呼:“有刺客,快保护大人。”然后一拥而上攻向刺客。 李中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用轻功飞过人头,跳进里面来,双手往身后用肘子一顶,当场顶死两个上前攻击的家丁。然后一把掐住新娘子的喉咙,另一只手举着长刀指着四方,偏起头望着躲在一旁的新郎官儿说:“原来你就是知府大人,今日我让你这个婚结不成就下到地狱去,你信不信?”知府大人马上跪地大呼:“英雄,英雄饶命,有什么话好好说啊,别伤着我的小美人儿啊!”李中原听完这句,怒目突然一松,大笑:“哈哈哈,真是有情有义啊,那如果让你选择你和她只能活一个,你选谁活?”知府大人马上磕头认错,说:“啊,那,那,那就请英雄杀了她吧,放过我,我给你钱,给你官,要什么都行呀!”李中原立即转过头来望着新娘子得意地说:“呵呵,小知府夫人,看见了吧,你看知府大人有多么的爱你啊,哈哈哈……”然后一把掀开她头上的红布,顿时眼珠一睁,笑声停止,笑容逐渐散去,目光痴迷地留恋着她那一弯秋水很轻地说了声:“是你?”新娘子也用几乎要要流出泪水的眼神望着李中原。李中原愣了一会儿之后,马上把掐她的手放了下来,双手抱起她,然后走到知府大人面前,严肃地说:“你强抢民女做妾?大宋难道真的没有王法?”说罢,一腿蹬过去,踏在知府的胸口上,只听见“轰”的一阵闷声响彻,大人吐血而亡。李中原双手抱起新娘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屋外去,数十名拿着刀的家丁主动后退闪开,让出一条道,放李中原离去,那群家丁没有一人不在发抖。李中原一出到衙门大门外,马上把赵轻灵手脚上的绳子解开,再把她扶上马,赵轻灵完全没有机会开口说话,就被李中原“驾,驾”地喊着带走了,马儿继续向北,朝着鄱阳湖边上飞驰而去。 唐代韦庄有诗云:“四顾无边鸟不飞,大波惊隔楚山微。纷纷雨外灵均过,瑟瑟云中帝子归。迸鲤似棱投远浪,小舟如叶傍斜晖。鸱夷去后何人到,爱者虽多见者稀。”贯休也说过:“百虑片帆下,风波极目看。吴山兼鸟没,楚色入衣寒。过此愁人处,始知行路难。夕阳沙岛上,回首一长叹。” 夕阳的余晖洒映在滕王阁上,波涛翻滚的鄱阳湖更是汹涌澎湃、浪花不绝。李中原与赵轻灵双双倚在滕王阁高楼之上,望着清澈的湖水,都一言不发。 二人扶在栏杆边站了很久,李中原终于平静而温和地开了口:“记得那日我们初次相遇,你也是站在湖水之滨欣赏着浩瀚的湖面,如今你又是在一片湖水边倾诉着某种伤悲。只不过当日是洞庭湖,而今日是鄱阳湖。当日,你没有进到岳阳楼里去欣赏湖光山色,今日,你却立于滕王阁中品味着晚霞秋波。当日,你是一个人寄心于凄凉的湖水,今日,是你和我两个人在回味着‘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当日,我当着你的面杀了一个人,今日,我依然当着你的面,不过,却杀了很多人。”赵轻灵也不知怎么的,明明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此人杀人如麻、杀人成性,却怎么也憎恨不起来。她双眼朦胧,迷茫地望着李中原,一句话也说不出,李中原也用不太一般的忧郁的眼神凝视着赵轻灵,二人对视了许久、许久…… 终于,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以看见阁楼上那两人拥抱到了一起,那熨帖的身影令人感受到一种凝结和亲近…… 第二天一早,李中原平静地对赵轻灵说:“我还有国事在身,待我赶回西夏,报告国主这些天的事情,我就辞官回来找你。这是我的职责,我不能忘记,国主毕竟对我有恩。”赵轻灵似乎很能体会李中原的心情,说:“嗯,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我家住汴京,不久后我就回家去,我相信你的本领,你一回大宋就来汴京找我喔!”李中原僵硬地点点头,然后御马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九节 水浸城,城围水,山郭缭绕彩云追;林漫野,野藏林,树荫满载缀浔心。江南秀,醉情愁,如韵若诗,柳艳花柔。不云天涯别样色,惟叹旷世有江州。 位于洪洲以北的这座江州城不愧为江南灵秀之地,风光妖娆,水天一色,亘古独绝!同样是依傍于鄱阳湖边,却远胜洪洲之蓓蕾,只因恰好处在长江神韵处,碧草长生,才能修得如此丽景。江州辖地浔阳郡,凭浔阳楼而得名,昔人咏赞之凤栖梧处,此地是也! 王隐与付思琳由泉州一路西北进上,过山峦村镇,行马蹄万里,终达此地。 江州城内,商贸繁荣,百业鼎盛,行人如逐糖之蚁,蜂拥满街。王隐与付思琳一路辛劳、风尘仆仆,决定在一大型的酒楼里借宿几晚,在此地多逗留几日,抱着渺茫的一丝希望的同时,也可以欣赏匡庐之下的山水美景,说不定运气一好,在这里还真寻到了哥哥王归的踪迹。 夜里,正值当地人举办灯会(庙会),王隐站在酒楼客房的窗户边,望着楼下欢腾的人群,贪玩之心油然而生,于是马上跑到隔壁的客房门前在门口大喊:“付姑娘,这里正在举办灯会展呢,楼下都挤了好多人哩,要不咱们一起下去逛逛如何?”付思琳这一路上跟受人冷落了似的,愁眉苦脸、郁闷不堪,好不容易听见王隐邀自己一起下楼去玩耍,却又顿生不明之火,愤怒地望着门口说:“你想去就自己去呗,还非要拉上我做什么,你一个人去又不是找不着家怕回不来,真是的。难道你就不可以进来陪我一起聊聊天说说话谈谈心吗?”王隐笑容灿烂的脸上马上显露出一丝失望,他只能回复房里人说:“哦,那,好吧,那你一个人在里面好好休息,我去楼下走走,一会儿就上来。”背起蓝布包裹着的无身剑下楼去了。 王隐来到楼下,各种灯笼、烛火连了一街,再加上月圆星亮,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隐约的也能看见个把子手指了。他沿着街道走着走着,走到一个繁华地段,这里就更拥挤了,许多大男人排着长队往一家很大的楼里钻,借着还算明亮的灯火向那幢木楼房的牌匾上一看,只见硕大的“软香阁”三个大字马上映入眼帘。王隐一惊,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马上转身正准备回头之时,一个站在软香阁楼下本是在拉拢客人的年轻商人正好看见了他,大叫一声:“二公子,您怎么会在这儿呀?”王隐一听,这声音仿佛在哪听过,确实熟悉,于是又转过身,望着迎面走来的那个年轻商人,那商人又开口了:“二公子,您不记得我啦?我是丁哥呀,丁——哥,还记得吗?”王隐像大彻大悟一样地把嘴巴“喔”得很大,说:“哦,是丁哥你呀,你不是在洛阳城里卖油吗,怎么也跑到江南来了呀?”丁哥说:“哎,自从你们全庄都搬走以后啊,我那油铺的生意就不行咯,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买,油放久了都坏掉了,坏了就只能倒掉了,真是亏了老本哟!所以啊,现在又跑到南方来做生意啦,前不久刚开了这家妓院,哇,客人可真多耶,一下就把原来亏的给赚回来了。”王隐说:“噢,看来丁哥现在已经是富甲一方了吧,真有本事呀!哈哈!”丁哥马上说:“我哪里有什么本事啊,你们山庄才真是有本事呢,能预见未来一样,解密山庄刚搬走没几天,好多江湖势力就冲到你们山庄去啦,就连那个什么武林盟主万大铁和西林寺的总掌门落云师太也去啦,说是夺一把什么剑来着,呃,不记得了,总之都是不要命地去抢啊!”王隐大惊,双手捏着丁哥的肩膀,双手用力抖动着说:“原来我们走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全家人却完全没有听说,那个落云师太就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原来也是因为这把无身剑,你可知道落云那个女魔头现在在哪里?”丁哥被摇得头重脚轻,很难受地说:“二,二,二公子啊,你冷静点,别这样,我,我怎么会知道呀,哎哟,你先停下,先停下呀!”王隐马上松开手,说:“哦,对不起,丁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实在控制不住要杀死落云那个恶尼姑的心情。”丁哥说:“原来庄主他老人家已经遇害了,哎,二公子,这里说话不方便,来,咱们屋里谈!”王隐手直摆的,结巴地说:“不不不不不,我不进去,我我我,我不要,不要……”丁哥笑着说:“哎呀,走吧,不是让你进去帮我做生意,我们只是找个便厅谈谈话而已,哎,走啦!”王隐的手被丁哥一把抓住,拉着王隐就像拉牛一样死活不肯往前走的样子,还是活生生的被丁哥硬牵着拖进去了。 丁哥虽然是开妓院的,但人品还算不坏,果真把王隐带到一个没有外人打扰的安静偏厅里去了,然后问:“二公子啊,如果丁某没有猜错的话,您身上背着的这把便是无身剑了,您一个人带着它闯荡江湖多不安全哪,被有眼力的人一看见那不就……”王隐说:“我师叔父告诉我,我爹在临终前交代过把无身剑交给我,让我参透出其中的秘密,但看来看去不还是一把剑,秘密到底在哪里!哎!我这才背着它走遍千山万水寻找我哥回去祭拜爹娘。”丁哥说:“哦,这么说大公子还不知道庄主和夫人已经……哎,呃,可不可以把无身剑拿出来让我看一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王隐凝视着丁哥的眼珠,二人同时愣了一下子,王隐然后说:“嗯,丁哥您看吧!”马上解下背上的厚布袋,放在地上推着它一滚,很多层蓝布被滚开之后,一把暗淡无光的青绿色的剑被滚了出来,丁哥拿起它研究了起来。 丁哥稍微观望了一会儿,便问王隐:“二公子啊,你有没有试着把它拆开过?”王隐说:“拆开?难道……”丁哥又说:“这无身剑千百年来都是叫无身剑,难道就没有人想过他为何无身吗?这剑锋、剑刃、剑柄都在,并没有无身啊,无身也就是没有身,剑没有了身子不就只剩下个剑柄了吗,把它拆开看看。”王隐觉得丁哥分析得很对,确实有理,但是这么锋利又宽大的剑怎样才分得开呢?丁哥又出了个主意:“既然这把剑如此坚硬,来硬的不行咱们来软的呀!此剑并非普通的钢铁所铸,虽坚硬无比,但容易摧毁。二公子可知道石灰岩这种东西,也是无比的坚硬,但是一遇水便会自然灼烧,石灰就是自己烧自己,烧软来,烧成泥。”王隐真诚地望着丁哥,沉沉地说:“今日能遇见丁哥你,实在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丁哥,谢谢你!”丁哥被夸得毛骨悚然,马上去端了一盆水来,往无身剑上一泼,只见白烟起,“沙沙”地响着。一会儿,剑身自动溶化成会绿色的泥,王隐拾起那根很长的剑柄一看,果然,在剑柄与剑身连接的地方有一个小孔,只有手指头那么粗的一个洞,王隐把洞朝下一抖动,一根竹简落了出来,上面用先秦文字撰写着“华山南峰之落雁峰灵芝”几个大字,王隐很不解,问丁哥这是什么意思,丁哥看了摇摇头,然后含着泪沉重地对王隐说:“我一个下等人,农工商中的商,我是社会最底层,却能助二公子完成这一不世之功,此生无憾了。这把剑已经没有用了,二公子快将竹简上的字背下来,也许他日会有用。我用火把这两样东西都焚毁,以免让不轨之人无意中发觉。二公子,您都记下了吗?”王隐疑惑地点点头,只见丁哥马上拿铲子来将屋边的泥土挖开,将溶掉的东海寒铜之泥和剑柄埋于地下,再用火把竹简烧掉,然后对王隐说:“二公子,您快走吧,离开这里,附近人多,免得发生不幸。”王隐抱拳拜别,返回酒楼客房,而丁哥,将点着竹简的火把放到自己的身体上,活生生地烧死自己了,因为他不想被任何人逼问无身剑的秘密,不受那个辱,甘愿为王隐的这一报仇心愿而献了身! 果然,在不远处的另一幢卖宵夜的豪华木楼房之上,一位斗笠人一直在那儿边饮酒边注视着对面楼下的那个妓院老板拉着个年轻男子鬼鬼祟祟地进到屋里,然后又出来用铲子挖泥土等一系列事情,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却一直没有出手,想看看那个妓院老板到底想干什么,结果年轻公子走了,却又没见那人再出门来招呼客人,感觉煞是奇怪,立马放下银子于饭桌上,跳到对面妓院的楼下一看,那老板居然自焚了,已经烧成了灰,再挖开他生前动过的土,发现了一个剑柄和一滩青色的烂泥,突然一惊,全身一颤抖,自言自语地说:“这么隐秘地才埋起这么个东西,啊,这,这不跟当日在解密山庄的那把剑颜色一样的吗?难道这真是无身剑!”随即将剑柄收起,又望了望地上的那堆骨灰。 此人正是吴昌宋,受化尘禅师飞鸽传书的邀请,刚刚从庐山脚下的东林寺接过钱财和任务来到江州城,正准备去塞北刺杀万大铁,无意中发觉到这一惊天巨密。但化尘的委托有时日限制,自己不能再去追查刚才那位年轻人的踪迹了,只能北上先去办事! 王隐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个头回到酒楼里,付思琳老早就在王隐的房门口等着他,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是说出去走走就回来吗,你又骗我!”王隐心不在焉地说:“哦,对不起,请让开!”付思琳更是恼怒了,双眉一皱,身子一摆,给王隐让开,只见王隐在他身前不到一寸远的地方推开了房门,一个人进去了。付思琳马上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去,再用力地“砰”的一下关上了,一把扑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在那里抽搐着身体哭了起来。也许老天爷都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 第二天的晨霞又漫布于天际,赶了数天路的王归和落云从大理一路北上,也来到了江州城。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无巧不成书”地发生了,那就是赵轻灵正欲赶回汴京家里,从洪州坐船北上,从水路也来到了江州城。真不知在这庐山北缘、长江南岸的山水灵秀之地,将会上演怎样的玄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节 今日江州,灯华退去,晨风呼啸,变天在即。 早起的付思琳急忙奔出房门,去敲隔壁的房门,并大喊:“喂,王隐,你又打算睡懒觉是吧,非要睡到太阳晒到屁股才肯起来吗?喂,王隐,你开门哪,王隐……”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了付思琳的肩膀上,把付思琳吓个半死,只见付思琳全身突然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头还没望见人的时候,就听见那只手的主人说起话来:“付大小姐,今天阴天,没有太阳耶!”付思琳终于看见是谁了,马上握紧双拳并没用多大力地往那人胸脯上猛揍,然后撅着个嘴说:“你先起来都不叫下我啊?”王隐很冤枉地说:“我喊过啦,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理我呢!”付思琳马上望着别的方向小声地说:“哦,是吗,我回房间去了。”王隐又用撒娇一样的声音说了句:“我也正要回房间呢,你却拦在这里挡我的道!”付思琳大喝一声:“哼!”把门用力地一关…… 王隐很留恋江州这里的风景,于是站在房间里往楼下看,望着狭窄而又兴旺的街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正在这时,天上已下起了濛濛细雨,路人们都由走变成了跑,向不同的方向冲去,都没带伞!突然,只见楼下正漫步走来一位貌美的姑娘,她一副不慌不忙、毫不在意的样子,任凭细雨霖在自己身上,就是不到屋檐下躲雨。王隐感觉不对,此人似乎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心想:咦,这不是师叔父的女儿赵轻灵嫂子吗,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难道大哥还没有找到他吗?于是马上跑出房门,快速下楼梯去追赶她,慢了她就走远了。 赵轻灵之所以连雨也不躲,像丢了魂的人一样在那走着,就是因为她心念李中原,相思成疾,她总担心着:李中原会不会扔下自己,一去不复返呢? 不一会儿,王隐冒着雨赶了上来,走到赵轻灵身边,问:“嫂子,真的是你啊,我大哥没找到你吗?”赵轻灵听到有人正在自己耳朵旁边跟自己说话,这才稍微晃过神来,望着那人说:“这位公子,你是?”王隐目瞪口呆,叹息着说:“哎,不是吧,我是王隐呀,我还住在你家里的时候不是和你见过很多次面的吗?你应该认得我吧,我是大哥的弟弟呀!”赵轻灵迷迷糊糊地说:“哦,想起来了,是你啊,有什么事吗?”王隐很无奈地望着赵轻灵说:“嫂子,哎,天上下着雨呢,我们还是进到屋里再说吧!”赵轻灵慢慢地摇着头,说:“不去!”王隐便问:“嫂子这是怎么了呀,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此时二人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头发也被水打得形状低垂。赵轻灵终于想到了一句话:“爹爹身体还好么,师伯父身体还好么?”任何人在王隐面前一提起王不奇,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感伤,王隐见嫂子这么一问,渐渐垂下了头,很沉重地说:“爹爹已经不在了!”赵轻灵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爹爹,马上把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的,望着王隐说:“你说什么?爹爹已经,已经,去了吗?”王隐仍然低着个头,轻轻地点了点,只见赵轻灵马上翻起白眼来,往王隐身上一倒,晕了过去,王隐的右肩膀被倒下的赵轻灵突然一撞,王隐便马上警觉地抬起头来,还算反应快地用右手接住了赵轻灵,大喊:“嫂子,嫂子,你怎么了嫂子,嫂子……”王隐抱着赵轻灵在雨地里慌张地喊着。 雨下得越来越大,雨声盖过了他的喊声,正在此刻,不远处的街道尽头处,弄堂交界处,王归正拉着落心跑向一幢高楼的墙角屋檐下避雨,连声说:“落心,快,快,快,马上就可以躲雨了。”只见四只脚往台阶上一点,王归便又叫了句:“哎呀,终于跑到了。”落心也开心地望着他傻笑着,王归也很高兴的样子,无意地向四周望了望,突然,只见不远处的狭窄街道中央处,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仔细一看,王归情不自禁地说了声:“那不是赵小姐吗?”然后冒着雨,一步一步轻轻地向那边走了过去,突然,他又看清了那个男子的脸,愤怒地重重地吼了一句:“隐弟?”雨声太大,王隐抱着赵轻灵正在叫唤,根本没有听到,正准备抱起她带走去找大夫,只见王归迅速跑了过来,伸出坚硬的五指一把抓住王隐的肩膀,骂道:“你不知道她是你嫂子吗,你怎么可以这样?”王隐回过头一看,是大哥,没顾许多,马上露出了笑脸,说:“大哥!太好了,我终于……”没等他说完,王归就临空跳起,一脚将王隐踢飞,然后自己搂住赵轻灵,拽着她一起快步走到躺着的王隐身前,王隐正要爬起来,王归马上用手指头点着王隐的额头,说:“隐弟,我一直以为你幼稚不懂事,没想到你见嫂子貌美就敢如此轻薄,看在我们是亲兄弟的份上,今天我就先饶了你,再有下次的话,我一定会打死你!”王隐趁着王归刚说完了这句话,马上插话喊道:“大哥,你听我说,不是……”没等他说完,王归又是一个耳光闪来,王隐被打飞到一丈之外,嘴上满是鲜血,可见这掌打得不轻。然后王归双手抱起晕了的赵轻灵向落云那边跑去,叫上落云:“落云,我们快去找大夫,到最近的医馆去!”落云跟着焦急的王归一起跑去。 王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完,就…… 王隐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哥,却是这结果。 王隐慢慢地从雨地里爬了起来,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地向酒楼客房走去。 付思琳这时正好准备下楼,在楼梯上碰见了王隐,马上说:“呀?你怎么全身都湿了啊,明知外面下着雨,还伞也不打就出去呀?咦,你的嘴角流了好多的血呀?”王隐没有理她,挤着付思琳的身体越了过去,一心向自己房间里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一节 大雨终停,乌天未晴,甘棠涨水,江州人静。 王归坐在昏暗的私人医馆里的床铺边,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赵轻灵,双目里同时充斥着抱怨与柔情!过了一下子,还是戴着尼姑帽子的落云坐在一边的板凳上说:“王公子,还要多久她才能醒过来呀?你走了那么远的路,好不容找到她,她却又病了,哎!”王归没有回答。不一会儿,一位手中拿着个药方单子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望着王归说:“呃,公子啊,这位姑娘只不过是被雨水冲刷,受了凉,才发了这么高的烧,其实啊,也没多大事,不过光用湿毛巾敷还不够,你快去附近的药房,按照这个方子抓些中药来,再到我这里来熬给她喝,这样可以好得快点。”王归望着这位大夫,马上掏出一锭纹银,强行塞进大夫手中,轻声地说:“谢谢!”然后望着落云走了过去,像教训小孩子一样严肃地说:“你在这儿帮我照看着赵小姐,我去外面抓药,马上就回来,别乱走动,知道吗?”落云听话地点点头。王归飞奔出去。 王归走了那么久之后,那个中年大夫从柜台慢慢地向落云这边走了过来,眼神怪异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赵轻灵,落云觉得他很奇怪,问了句:“大夫,有什么事吗?”那大夫一惊,往落云这边一看,又是一位美丽的姑娘,不过可惜老了点,而且还是个尼姑,还是先吃嫩的,于是懒得搭理她,转过身来马上往床上一扑,落云见了,马上站了起来,冲上前去拉起那个大夫,并同时喊着:“你想干什么,大坏蛋,快起来你,起来!”边喊边用手使劲地把他往床下拉,大夫一恼火,大吼一声:“你个死尼姑!”一巴掌往落云脸上打去,自己再继续趴在赵轻灵身上闻呀闻。巴掌“啪”的那一声很响很重,一下就把落云打倒在了床边的地上,落云被他这样一打便更加愤怒了,马上站起身来,一气之下也用一巴掌往大夫背上用力拍去,顿时从大夫身体内部传来了一种响声,只见大夫的颈突然往空中一伸,突然又趴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落云接着再用两只手在他背心左拍又拍,叫喊着:“叫你不下来,叫你不下来……”王归这时正急匆匆地从门外赶来,一只手拎着袋黄纸药包,见如此场景,说:“啊?”马上走上前去,拉起那个大夫望着他,又惊讶地说了声:“死啦?”立即大声地问落云:“刚才这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落云一五一十地说清刚才的情况,王归望着赵小姐被拨皱了的衣裳,愤怒地说:“哼,简直是个败类,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也做了郎中?简直是禽兽不如!”然后又说:“落云,我们杀了人,以免惹来官府查验,我去煎药,等赵小姐一喝完我们就赶紧离开这儿。你去把这家药铺的大门合上,免得再有人来!”落云说:“他开的这药方会不会……”王归说:“我在药铺问过了,此药确为治疗发烧之良药,不会有问题的。”王归便走到炉子边煎药去了。 大宋刑律规定,杀人者死,但是前提是要有证据,而且要是与江湖恩怨无瓜葛的才进行追究。其实大宋江山各地都经常有案件发生却没有官府来追查,为何呢?一是大宋国力有限;二是还要忙着应付大辽和西夏;三是太祖赵匡胤曾规定过:江湖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所以逃得了这一时,也就逃脱了一世。 分分两头,再看看王隐那边。王隐此行的目的就是把父母的死讯告诉给大哥,不肯因为那件事就放弃了,在房间了思考了许久之后,决定拉着付思琳一起,在整个江州城之内找到大哥的下落。他走到付思琳的房间门口,猛地敲门,又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看来付思琳并不在房间里,王隐便一个人下楼去寻找大哥。 此时的付思琳已经来到了甘棠湖的高坝岸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那三国时期修建的、东吴大将周瑜进行赤壁大战的点将台——烟水亭,心里连跳湖自杀的想法都有。她望着天,自言自语地说:“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要愚弄我?王隐他这算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从来就没正经过,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冲动的劲头涌上心间,真的往甘棠湖里跳去。 付思琳在湖水中挣扎着,喝了好几口水,又突然大喊:“救,救,救命……”可能也真是她命不该绝,胡力有早就猜到化尘可能会不要自己了,会帮着陈克松杀了自己,于是趁化尘动手之前就从庐山溜了下来,逃到了江州城这人多混杂之地,看他化尘怎么找着自己,此时正往庐山寨旧部的家里奔去,路经甘棠湖,刚好看见不远处有位女子掉进了湖里,仔细一看,这女子长的简直是貌美如花,顿生怜香惜玉之情,马上也跟着跳进湖里,游到付思琳身边,搂着她再游到岸边。见付思琳已经昏迷了过去,马上把她弄躺下,按压她的肚子,把喝下去的水从嘴里压出来。 终于,几个时辰过去了,付思琳总算安然无恙地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见一位近似老人家的中年人正坐在自己身旁笑着,然后呻吟着说:“多谢伯伯救了我。”胡力有一愣,说:“伯伯?不不不不不不,别叫我伯伯,呃,叫我夫君如何?跟我回山寨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哦,对了,我不能回去,呃,这个,可就不太好弄了,这个……”说着说着自己的手抓起了后脑勺。付思琳听此人这么一说,怪吓人的,马上爬起来,准备逃走。正在这时,陈克松不知从哪跳了出来,指着胡力有说:“奸贼,幸好我跟得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吧!”胡力有灵机一动,将身边的付思琳一把拉了过来,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拔出匕首指着她的颈,说:“陈克松,你别乱动,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宰了她。”陈克松刚准备说“呵,愚蠢,我又不认得她,还会怕这个?我将你两个一起杀”这句话,却望见那位姑娘清秀的脸,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天下间竟有如此貌美的姑娘!”然后怒声大喊:“你别乱来,快放了她!”胡力有微微一笑,搂着付思琳边往后退边说:“要想她没事就别跟过来,让我走,不然我就一刀捅下去!”陈克松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胡力有勒着她的脖子往远处撤去,却忍不下心来报杀父之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二节 因为陈克松的一时心软,胡力有胁持着付思琳就这样逃之夭夭了。 胡力有逃几步就往身后小心地望几下,逃了很远,发现陈克松确实没有追上来,两人这才敢停下来,往前一望,已经来到了城北的琵琶亭。 胡力有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对付思琳嘘寒问暖起来:“小姑娘啊,真是对不住哈!刚才我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才……要不哪舍得让你受这委屈呀,胡某在此对小姑娘道歉啦!”付思琳把头一偏,说:“哼,别假惺惺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胡力有急了,说:“小姑娘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想啊,你要是跟了我该多好啊,我只要回到山寨吆喝那么一声,满山的弟兄们就跪下来高呼‘拜见大哥’,就跟皇帝那感觉一样,多威风啊!你要是做了我的压寨夫人,就是寨子里的二把手了,大家也会同样的参拜你哟!”付思琳灵机一动,问:“吹你的牛去吧,你看你,堂堂的一个山寨老大,刚才还被一个兵器都没带的年轻人吓个半死,我要是跟了你啊,不天天都要躲起来怕被人追杀么?命丢了不要紧,脸丢了可就丑大咯!”胡力有唉声叹气地低下了头,说:“是啊,我他妈的这算什么老大,嗨!至于刚才那个年轻人,你不晓得他武功有几高啊,我何尝不想早早地除掉他,本来我二十年前就可以把他干掉,一时没在意,大铸成今日之祸,哎,真该死!”说完后,眼珠子一转,望着付思琳说:“耶?不对啊,差点让你给绕进去了,老子天生就是山贼,难道还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刚一说完,趁附近没人,马上抱起付思琳跑到琵琶亭背面的草丛中,然后肆无忌惮地扒开她的衣服,付思琳四肢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流着泪张着个嘴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救我,呜呜呜……” 其实陈克松早就在暗中向这个方向偷偷地追来,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如今付思琳这么一喊,声音巨大,陈克松马上朝着声音的方向紧急地踏着空气点草狂奔而来,只见前方草丛中有衣物在动,马上跳过去,一把按住正在施暴的胡力有,然后从袖子中快速闪出几根飞针扎向胡力有的脑门,胡力有自知性命不保,拼尽最后一口气力从腰间拔出匕首往陈克松腰间一刺,自己便马上双眼模糊地倒了下去。陈克松被刺了这一下,血顺着匕首一条一条地淌了出来,马上点了几下腰间的穴道,暂时制止血的外流。然后转过头来望着身旁已经被吓得昏迷过去的付思琳,马上把头又转回去,眼睛一闭。因为此时的付思琳全身都已经一丝不挂,幸好陈克松来得及时,胡力有那个混蛋并没有得逞。陈克松闭着眼睛严肃地说:“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待姑娘醒来之时在下再向姑娘赔罪。”然后依然没有睁开双眼地摸着旁边的衣物将付思琳裹上包了起来。直到最后才把眼睛睁开,双手平着抱起付思琳抬上了马,搭着她一直飞驰到了东林寺,将她“养”了起来。 真没想到在美色面前,像陈克松这样的险恶之人也不失君子风范与正人节操,实在令人钦佩!其实,原因只有一点,陈克松的本质是好恶不好色,把女人也仅仅当作精神寄托来供奉,并无非分之想。 坐在寺院深处的化尘嗅到了女子身上才特有的香气,而且香气离自己住的房屋并不远,马上顺着味道穿墙而出瞬间影现到了陈克松的房间,发现陈克松带了个女子回来,十分不满,当面指责道:“我这里毕竟是佛门清净之地,你怎么能将女施主也给带进来了?如果让香客们发现了,再到外面一传扬,我们的功德箱就永远都没有人来捐献了,我们还吃什么?”陈克松态度强硬地大喝:“大师,请你自重,不要干涉我的私人生活。你要清楚,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别把我也当成了你的手下来命令,何况我的武功并不在你之下,你可别太过分了。对了,你手下不也有好几个女杀手,你又作何解释?”化尘内火骤起、怒由心生,暗自诅咒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好,本来说让你过足称霸江湖的瘾再把你干掉,看来你是逼着我提前动手了,可以可以!”然后放声一笑,豁达地回复陈克松:“哦,呵呵呵,陈兄弟千万别往心里去,平日进出小心着点,别让香客们看见就行了,老衲告辞!”然后一阵黑风散去,人影便消失了。看来化尘的武功确实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了。 此时,仙人洞之内,吴真修正嚎着嗓子在那里狂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催尸大法第二层终于练成了,哈哈哈!传说如果将此功练到了第八层,就能无坚不摧、独步天下;练到了第九层,就近似神仙,所向无敌啦,哈哈哈;要是练成了第十层,那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简直就是神仙了呀,哈哈哈哈……”此功的真正威力到底如何无人知晓,不过上次吴真修很轻巧地就将陈克松伤成那样,可见威力确实非凡。不过练此功之人必须坚持每日将大量的白骨骷髅之寒气吸进体内,来化解此功的毒性,否则就会走火入魔练死自己,由此足见此功之阴邪。 又是一个深夜的江州城,王隐迷茫地走在大街上,每经过一家医馆便进去望一下,却始终没有找着大哥。终于,当他走进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时,见王归正抱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嫂子从一扇已经关上的木门里贼眉鼠眼地溜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个尼姑,马上冲过去,说:“大哥,您要打我骂我杀我怎么样都行,只求让我把话说完可以吗?”王归一看,是王隐找了上来,那件事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稍微客气点地说:“隐弟啊,大哥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下重了手,真是委屈你了。以隐弟的功力应该还扛得住吧,不过隐弟那样做,大哥真的很不高兴,换了谁也都会很不高兴,你明白了吗?”王隐趁着如此良机快速地说:“嗯,我知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大哥,爹、娘,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我这一路找你,就是为了把此事告诉你,师叔父让我把你找回去祭拜他们,师叔父还希望你能和嫂子早日完婚,我们三人快尽早回去吧!”王归马上目光呆滞地往门板上一靠,背贴着门板往下滑,蹲到了地上,再把头扑到自己抱着的赵轻灵的肚子上,似乎是在哭,场面凝固了一小会儿,他又把头抬了起来,小声地说:“你嫂子喝了药,也快醒过来了,我们现在就起程,去驿站坐马车赶回汴京。”王隐很激动地说声:“嗯!”于是王归、王隐、落云、赵轻灵四个人一起坐到马车上,向汴京赶去。由于王隐并没有亲眼见过杀自己父母的凶手,他全然不知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满脸善意的尼姑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大仇人! 这天晚上,西夏派遣一位高官作为使臣递一份国书来到宋朝皇宫,觐见大宋皇帝陛下,宣称:“从今往后,西夏正式向大宋称臣,只要大宋每年赠送‘岁币’和玉帛便不再与大宋发生战争,并重新开放边境贸易。”宋夏之间之所以能订立“和战盟约”,全靠回到西夏的李中原对西夏国主的坦然进言。 第二天一早,塞北的大辽国,可谓是鸡犬不宁,因为大宋在王安石变法的推动下,国力蒸蒸日上,而宋夏又议和了,大宋可以抽调出兵力全力保卫北部边疆,大辽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大辽国师府之内,中原的武林盟主万大铁正弯腰驼背地把嘴巴凑到坐着的国师耳边,说:“属下真是搞不明白,国师现在有权有势有钱有地位,何必还要破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去调查中原武林的江湖信息,这不明摆着徒劳无功、有弊无利吗?哎!”孙通很有魄力地站了起来,双眼瞭望着门外远方笑着说了声:“哎,‘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何尝不想奢华度日、安享晚年呀,可惜大业未成、中原未统,更何况辽主委我以重任,我又怎能怠慢呢?”万大铁摇着头说:“哎,小的是个粗人,国师的话小的听不懂,国师所谓的大事该有多大,是什么事啊?”没等孙通开口,只见府门之外很远的半空中出现了一黑点,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似乎是向国师府的这个方向飞了过来,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飞到了宫殿大门口,孙通这才发现这个黑点的前段出现了一个蒙着脸的头,终于看清那是一个“人”,说时迟那时快,此黑衣蒙面人扭身一转便突然移动到了万大铁的身边,双手的指尖夹着飞镖,正准备近距离动手。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刺客杀手——吴昌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三节 孙通马上走上前去,伸手拦住了吴昌宋,说:“这位壮士,为何要杀万盟主?他可是本国师的贵宾,你不能在国师府里杀人,你和他是有什么仇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只要壮士讲出个道理来本国师绝对不会姑息。”吴昌宋言简意赅地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是一个杀手,吃的就是信誉饭!”孙通问:“雇你的主子给了你多少银两?”吴昌宋答:“三千两!”孙通连续点了几下头,说:“好!壮士,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一万两,你放弃这趟差事,把那三千两退给你的雇主,如何?万盟主乃中原有头面的人物,对我大辽作用重大,望壮士开恩,给本国师一个薄面!”吴昌宋犹豫了一下,同时哼着:“这……”万大铁在一旁全身僵硬,麻木地站着,头顶直冒冷汗。孙通又望着天说:“人生短短数十年,除了要吃好喝好玩好睡好,成就一番事业才是最重要的。男子汉大丈夫,振臂一挥、独当一面,那是何等的风范,真的可以说是威风八面,甚至还能名垂青史。阁下乃当世英杰,如果愿意助我大辽一臂之力,彻底掌控中原武林,则天下必将大一统,你与本国师共同成就盖世功勋,这样难道不好吗?难道非要当个平日里躲躲闪闪的杀手?”吴昌宋双手抱拳,恭敬地问了句:“恕在下愚钝,国师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请明言!”孙通说:“不瞒壮士,我大辽已在大宋全境布满了眼线,有一些是我大辽自己人,更多的则是你们汉人,其中不乏武功卓越的英俊青年,也不乏智勇双全的干练之才,如果壮士您也能加入我们这个组织,不久的将来,我大辽对大宋进行里外齐攻,不愁大业不成!壮士应该很清楚,汉人的皇帝是怎样对待他的臣民们的。”吴昌宋眼珠猛闪,终于,他揭开面纱,抱拳往地上一跪,高声大呼:“草民愿为大辽皇室效犬马之劳,为国师您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从今往后,我就是大辽的人,愿听国师调遣!” 孙通满面欢喜地走上前去搀扶起吴昌宋,说:“哎呀,那可真是太好啦,我大辽能得到你这样的良才真是如虎添翼呀,何愁大业不成,呵呵呵!一看壮士的相貌就知道也是个将近五十岁了人呀,本国师也是,咱们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嫌自己老迈啊!”吴昌宋放松着说:“呵呵,是!”万大铁鼓起胆来搭着吴昌宋的肩膀说:“兄弟啊,咱们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可千万不要再杀弟弟了噢,弟弟这心里乱着哟!”吴昌宋这回敢大胆地说话了:“哈哈哈,说起来啊,都是东林寺的化尘禅师搞的鬼,此人野心很大,欲称霸武林,早年命我办过很多事情,这回啊,也是受了他的指使才来杀万兄弟的。”万大铁惊讶地说:“耶?他杀我做什么,二十年前我为他办了多少事呀,他就这样回报我?”吴昌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马上向孙通禀报说:“哦,对了,国师,我在来的路上,就在刚离开庐山不久后到达的江州城里,发现了无身剑的踪迹,似乎无身剑已被人弄化掉了,从剑柄的中空内槽夹层中已经取走了某件东西,请国师过目。”随即从衣服里掏出那把剑柄…… 大辽年轻的皇帝耶律洪基虽然对孙通很信任,但心窝里却总有一丝不放心,经常派很普通的士兵暗中监视着孙通的一举一动,经过士兵们的一致反映,孙通确实是尽职尽责、尽心竭力地为大辽效力,毫无私心,虽然生活不太简朴,但无伤大雅,辽主这才安下心来。 由于江州距离汴京路途遥远,还有重山阻隔,跑了两三天都没有赶到。坐在马车之中的王隐突然想起个事情来,马上捏紧拳头轻轻地往自己头上捶着,说:“完了完了,我把付姑娘忘在江州了,当日,她一个人先出去了,我就去找大哥你了,哎……”王归见声旁的落云已经疲惫地睡着了,赵轻灵虽然醒来了,却一句话也不肯说,一个人靠在马车的角落里,于是小声地问王隐:“隐弟啊,既然你在外面有意中人了?那怎么还对你嫂子……”王隐用很无辜的表情望着王归,说:“哥,你变了,变得不通情达理了,我真的没有对嫂子做什么……”王归飞快地点头,手掌伸起来上下扇动着说:“好好好,你不用说了,是我不通情达理,行了吧?”车内再无任何说话声! 马车之前,辛劳的车夫用毛巾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喊着“驾、驾”,在车前的两匹拼命的马儿奋力地拖着沉重的车子飞跑着。 沿路那由南向北逐渐发生着变化的路边美景却没有任何人有心情去赏析!江南的杨柳一直延伸到了江北,在风的唆使下,杨树点头哈腰,柳絮挥舞风华。时至半夜,马车内虽人员众多,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去问景观月、谈笑风生。而大自然的这般神奇魅力与独特风光恰好正是李中原所一直痴醉和期盼的。李中原是多么希望能与赵轻灵一同寄情山水,做一对无忧无虑的隐匿鸳鸯。 而此时,身在东林寺的付思琳被当作了女菩萨一样被陈克松好生地“供奉”着,陈克松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却是满腔赤诚。他来到自己屋舍隔壁的房间,蹲在坐于床上的付思琳的腿边,轻轻地说着:“姑娘,在下对您并无半点歹意,请姑娘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好么?在下毫不奢求姑娘能为我做些什么,但求日日夜夜陪在姑娘身边,静静地看着姑娘,在下也死而无憾!”付思琳本来听得是很恶心、很反感,但几天一过去,却渐渐的适应了,然后也心平气和地对陈克松说:“难得公子对我能如此真挚,如果公子真的能做到永远不冒犯我,我愿意常伴公子左右。另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很坏很坏的大混球,他是那样地对待我,我要你帮我狠狠地教训他,让他后悔一生一世。”陈克松双目坚毅地望着付思琳,愤怒地问:“他是谁,你嘎苏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走遍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他,狠狠地教训一顿,再拉回来让姑娘您处置。”付思琳面带微笑,却又并不开心地喊着:“他叫‘王隐’,你把这个名字记好了,千万不要给忘了!”陈克松说:“姑娘放心,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两人“僵持”了一下子,付思琳终于俏皮地开口说了句:“对了,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作为救命恩人来日也该报答一下嘛!”陈克松听完后,脑筋一片空白,语无伦次地说:“呃,那个,我,我叫陈,陈克松,然后,然后我姓陈,不知姑娘贵姓?”付思琳用手捂着嘴巴笑了一声,可马上又把手搁落下来,脸色还是沉了下去,无奈地说:“你以后会知道的!”陈克松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傻乐着笑着说:“欸!我先出去下,过会儿再回来,我还要和那老和尚谈些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哈!”付思琳沉默着,一言不发…… 经过长达好几天的漫漫行程,王归他们乘坐的马车终于抵达了汴京城(开封府)。 四人一同来到了西河元帅府,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府外零零散散地站着毫不问事的士兵在那里看守着,见有不认识的人来了也不上前问一声…… 从院子的大门往里看,几个家丁正拿着扫帚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打扫着,赵轻灵主动走上前去,进入了院子大门,家丁往这边一望,脸上马上乐开了花,扔下扫帚向屋子里急匆匆地跑去,边跑边叫:“老爷,小姐回来啦,老爷……” 不一会儿,消瘦了许多的赵不端张着嘴从屋门内步履蹒跚地走出来,从喉咙里喊出:“女儿!”赵轻灵双眼立即模糊,跑向父亲的怀里,放声咆哮了起来。哭了一阵子,突然抽搐地冒出一句:“听,听王隐,说,说爹您已经,不在了,真,真是把女儿吓死了,了!”赵不端望着站在门外的王隐,说:“哦?王隐是这样说的?哦,一定是你听错啦,是你的师伯父,他已经……”然后目光转向了门外那三个人中最靠边上的那个人,顿时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了,伸着手颤抖地指着那个尼姑,直哆嗦地说:“是她,就是她,对,就是她杀死你的师伯父和时伯母的呀!”然后高声大喊:“王隐、王归,她就是杀你父母的凶手啊,你们怎么跟她在一起呀?”王归马上转过头去用犀利的眼神往落云脸上一望,王隐也惊讶地转过身去看着落云,落云不知所措,连忙摇头,一脸委屈地说:“不,我没有,我没有,我只记得自己错手杀死过一个人,就是那个歹毒的大夫,我再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你们弄错了,不,不是我!”王归立即走到落云身边来,双眉紧皱地望着落云,然后突然一下拔出剑来,说:“落云,虽然我知道你失去了记忆,现在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坏,但是你确实是杀我父母的凶手,我不能放过你,把眼睛闭上,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痛苦。”落云的泪水顿时从脸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这本来很微小的低水声,在那一刻却是那样的响彻,落云睁着双眼,丝毫没有眨动一下,深情地望着王归,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后,她终于开了口:“你动手吧!”随即将眼睛缓缓地一闭。 只见王归的手将剑慢慢地举起,越抬越高,越提越上,突然,王隐双手一张开,双脚一点,身体往落云和王归之间突然一插,面对着王归,说:“哥,我们的父母是被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毒的落云所害,不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稚的落云所杀,哥,你千万不要杀错啊!” 此时此刻,王归、赵轻灵、赵不端、满府家丁都感到出乎寻常的意外,顿时全部像木头一样惊异地望着王隐。而落云,依然闭紧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四节 王归见隐弟居然会以身体挡住自己,而且还用义正严词的语言百般袒护王家的大仇人,顿时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于是双眼瞪着王隐用看似最冷静的语言平静地轻声问了句:“哦,不杀她是吧,行,爹娘人都已经死了,这事还是算了吧,何必还要伤害一个已经神志不清的善良人,省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对不?”王隐回答说:“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应该想办法医好她,使她记起原来的事,然后再消灭掉那个恶贯满盈的落云魔女!”王归把头一偏,嘴角一翘,竟然笑出了声来,然后又转过头来,望着王隐,似乎很愉快地说:“隐弟啊,你可真能想,呵呵,爹娘果然没有白疼你啊,教出个聪明能干的好儿子,我的好弟弟,十年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你就慢慢等吧,我不阻碍你,呵呵……”然后随即把手中的剑往墙角一扔,走进院子里去了,望着赵不端,说:“岳父大人,还是让我和轻灵早日完婚吧,王隐这里有点问题,我们不用管他,走,屋里坐去。”说话时还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 说完后搭在赵不端的肩膀上把他搀扶着推进去,就像平辈人一样地勾肩搭背,赵轻灵低着头跟随着父亲也跟进了屋去,赵不端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没有机会。 王隐望着满脸泪珠的落云,很不自然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我知道如果现在让大哥杀了你,我一定会难过一辈子,我认为现在的你确实很无辜。”落云目光呆滞,没有说话,望着宽阔的街道,一步一步慢慢地游荡过去。 王隐不能领会落云此时的心情,跟在她身后,也慢慢走了过去。元帅府内的吃饭桌子上,赵不端按照王归说的,不再等王隐,用很脆弱的声音对女儿说:“我们赵家欠王家很多很多,包括你师伯父和师伯母的性命,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嫁给王归公子,这是还债!你去准备一下嫁妆,婚礼就一切从简,赶快把事儿给办了,今晚你们就完婚!”赵轻灵木讷地说:“哦,那爹,你为何不拿出死生丹去救师伯父和师伯母呢?”王归正在嚼菜,听到这一句,嘴的动作停止了,然后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赵不端,说:“‘死生丹’?师叔父,您不愧为老江湖啊,过来人比我们这些晚辈的确高明许多,呵!‘天下三至’各自的功效,除了无身剑没人了解外,另两样东西的作用可是世人皆知啊,我爹和你是几十年的同门师兄弟,情同手足,你为什么不救?作为一颗丹药只能救一个人,你救活了我娘也可以啊,但是你没有。要不要给晚辈一个说法呀?”赵不端理屈词穷,面如土色,说:“我,我,我把女儿嫁给你,让她一生一世侍奉着你,这还不足以……”王归拿起自己吃饭的碗往地上一摔,说:“赵不端,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呵呵,我爹、我娘,我全家都看错了你,你以为我很稀罕你女儿吗,我王归文能文、武能武,一表人才,难道还会找不到老婆?你以为你当了个官儿就了不起啊,你个武官算哪跟葱啊?我大宋重文轻武,害怕武将搞谋反兵变,哪天杀死你哟!你还在这里搞阴谋,你搞啊,我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不!”赵轻灵马上把脸一沉,突然一下站了起来,说:“王归,你怎么羞辱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侮辱诽谤咒骂我爹,虽然在‘死生丹’的问题上他是犯了错,你就能这样对他这般无礼吗?”然后轻轻拍着赵不端的背心,说:“爹,您别动气啊!”赵不端脸色很难看,极度苍白,然后还是说了句:“今晚你们必须成婚,女儿,听话!”然后咳嗽了起来。 王归走出门外,回自己睡觉的卧房。而在这一连串事件的过程中,王不奇原来带过来的解密山庄的家丁——阿德站在一旁全部听到了,他洞悉着从王归四人回来到吃饭谈话的每一个细节,举止与曾经的他似乎不太一样。 汴京街市上,落云意志消沉地在那走着,突然一个百姓望见了她,大声喊叫:“来人哪,来人哪,大家快看,这就是朝廷要抓捕的那个落云恶尼姑,快去报告官府啊!”于是边上许多无知的百姓拿起了木棒、扁担等东西围住了他,等待去报官的百姓带着官兵赶回来。 王隐见前方如此状况,心想:解释已经没有用了,元帅府又不能再回去了,干脆带着落心走,先离开这里,再慢慢想办法治好她的脑袋。 于是,他马上冲上前去抱住落云,双脚一蹬,弹到了屋顶上,然后踏空而行,火速飞离此地。 由于功力尚浅,飞了一小会儿就不得不落到地面了,又拉着落云走街串巷以混淆视听,这才逃出生天了,二人一直奔出了汴京城。 东林寺中,化尘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地牢式的井底秘道,这里已经没有关押任何人,他还来做什么呢? 只见他坐于空气上,顺井而下再一冲,移到了那群女黑衣人身边,那六名女杀手马上跪下,大呼:“参见主人!”化尘第一次回应了她们,说:“都起来吧!”齐声回答:“是!”化尘伸出手来,一个一个地摸着她们那细嫩娇柔的脸,然后吩咐说:“如冰、如雪,你二人是你六姐妹中武功学得最棒的,一直以来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这次交给你们一个天大的任务,你们一定要把它完成!”如冰、如雪手持短剑抱起拳来,说:“主人的命令我们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化尘说:“很好,其余的四个丫头先出井去回避一下。”那四人马上跳走了。 化尘再详细地说:“据我派到江湖各地的耳目传来的消息,我派去刺杀万大铁的吴昌宋已经背信弃义地投靠了大辽,这对我们的事业很不利,你二人务必得手,趁他们夜里睡觉的侍候,把大辽国师、吴昌宋、万大铁,还有同样知道内幕的他们的手下全部杀掉,以免影响我的大局。其实我的眼线早已查到吴真修躲在仙人洞内修炼,我之所以还没有出手,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我就不信,以我和陈克松当世两大绝顶高手的武功斗不过他一个吴真修!你们快去,消灭吴昌宋他们才是当务之急,如果万一失败了,我就会杀死你们,以儆效尤!”(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五节 爆竹脆音起,红毯满堂铺。灯笼连檐挂,数桌碗樽壶。 这天傍晚,赵不端趁着自己还能跑能说、暂不至死,吩咐了满府的家丁张罗起女儿简约的婚事来,几张大圆宽桌,院内红绳粉黛,屋子还是布置得冠冕堂皇。此时的王归刚刚换上新郎装,堂而皇之地走向了前堂,想和赵轻灵早早地拜了堂,再正大光明地入洞房去。而新娘子那边,脸色沉闷、忧郁不堪,但却对这门亲事没有说半个“不”字,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 终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王归戴着紫冠青玉,披着赤色郎衣走到了前堂里。赵清灵也在侍女的陪同下,裹着红盖头,穿着红嫁衣,慢吞吞地也走到了堂前。王归轻轻伸出手去,握住赵轻灵那皎白细腻的手,拉到坐于高椅之上的赵不端面前,然后用双手捧起一碗茶,端给赵不端喝,赵不端刚准备接过茶来,只见门外突然跳出一人来,双目有神地望着赵不端喊着:“且慢!”全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回头望着过来的这个人,王归也回过头来,用很愤怒的眼神盯着那人,说:“你又是谁,竟然还不请自来?”那人大步走到赵不端跟前,突然往地上一跪,说:“在下李中原,此次特意来向赵元帅提亲。我与这位赵小姐情投意合,请您把赵小姐许配与我,我定会一生一世好好地照顾她!”赵不端被这一惊一乍地弄得是头昏眼花,突然听到“李中原”这个名字,大叫一声:“你就是当日与我在玉门关口大战一场的那个李中原吗?你……你怎么……”王归二话不说,抬起右脚用力地向跪着的李中原踹去,只见李中原膝盖一抖,整个腿帖着地板向后一滑,轻松地避开了这一脚。 此时此刻,赵轻灵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马上主动掀开自己的红盖头,向李中原奔了过去,马上问道:“李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他伤着?”李中原慢慢起身,一把将赵轻灵搂入了怀里,说:“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成了别人的妻子了。”赵轻灵迟疑了一下,马上又向后退,使劲摇着头说:“不,不能,我们……哎,你快走吧……”李中原大为震惊,瞪大双眼疑惑地问:“到底怎么啦,难道你真的愿意嫁给这个人?”王归摇摆着身子走到李中原身边,说:“喂喂,小子,看见没,今日可是轻灵和‘我’的婚礼,好像不是‘你’啊小子欸,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你难道想充当第三者吗?”赵轻灵思考了一会,走上前来,突然又改口了对王归说:“王公子,王少爷,王少庄主,我并不爱你,你又为何要强人所难呢?难道你认为只要得到了我的身体你就会幸福吗?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你,完全是为了我爹,为了我赵家亏欠你王家的债,你到底明不明白?”王归听完后愣了一下,没再说话,然后把头昂起来眼神怪异地望着天花板,竟然还哈哈大笑起来,再转身对着赵不端说了句话:“岳父大人哪,要不这样好吧,干脆就按照江湖规矩办事,让我和这位公子切磋几下,以武定输赢,免得让在场的诸位说我王归何德何能来做你赵家的女婿,岳父以为如何呀?”赵不端已经被堂下的这般场面气得说不出话来,甩起手一挥,意思是:“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于是,二人来到大院,全凭武功来迎娶赵轻灵,王归和李中原对自己都是满怀信心。 只见王归拔出剑来,迅速出招,单脚点地、金鸡独立地将身体一斜,上身朝李中原方向一窜,剑也跟着突然一刺,李中原临空踏步起,再头朝下扭身一翻转到了空中,在弹指间下身已经飞临王归的头顶,此时自己已呈竖直姿态,后脚跟往王归的后脑勺上轻轻一点,只见王归被这一股力道推到了很前的地方,双脚向前猛跑数步,差点还扑倒在地,最终总算倚住墙停了下来。王归震怒,双手绕剑一挥,再以指力往李中原那边一指,只见自己的剑自动地向前一冲,像光一样流了过去击向李中原。李中原立即身体各部分错位一样,头颈向边上一移,双肩往中心一挤,变窄了一样,肚子和下身类似软绳在那里飘渺地摇摆,王归的剑本来很准地闪向了他,却是擦身而过直接飞越过去。正在此时,李中原像陀螺一样飞快地自转起来,然后突然一下往王归那边一扫而过,王归在与他的身体接触的一瞬间发生了多次连续着的巨响,接着口喷鲜血地倒了下去,望着李中原说:“你……”然后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赵轻灵急忙跑过来,挡住李中原,说:“李大哥,请不要杀他!”李中原一听此言,马上很“乖”地遵命了,双眼发直地望着赵轻灵,轻轻地说:“你不想让他死,我又怎么会再去伤害他!”赵轻灵难受的心终于被这种真挚的眼神和语言所瓦解,立即泪如泉涌,双眼一闭,扑向了李中原…… 王归在地下扑腾了几下,终于站了起来,神情很不自然地一步一步走出大院门外,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晃动着往外走。这种情形好比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被别人割破了脸、一个很守贞洁的女子被人玷污的感觉一样。王归一路狼狈而去,走了很远、很远…… 李中原走到赵不端身边,说:“赵元帅,哦,不,岳父大人,我已胜出,是否可以将赵姑娘许配予我了?”赵不端此时有力了一样,一巴掌往桌子上一拍,再一挥手打翻那碗茶水,大骂:“呸,西夏狗,想娶我的女儿,那就先杀了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六节 赵轻灵见父亲居然大发雷霆,立马跪下来说:“爹,您怎么能这样诋毁李大哥呢?李大哥对女儿是真心的,请相信我,爹。难道您真的不为女儿的终生大事着想一下吗,难道让女儿嫁给王归那种人您就心安了吗?”赵不端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却一直没有反应。 终于,赵不端开了口:“李中原,如果你真的想娶我的女儿,可以,咱们就约法三章,你如果能对天发誓,一生一世都严格遵守这三条规定,我绝不反对你们俩在一起。”李中原听岳父大人这么一说,立即跪下来连磕三个响头,说:“只要岳父大人愿意将赵小姐许配与我,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心甘情愿!”赵不端点点头,说:“那好,你听着。这第一条,我府上藏有‘天下三至’中最为稀有的绝世奇珍——‘死生丹’,你得发誓不打此物的主意,此物也永远不会传给你或我的女儿,你可愿意?”李中原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说:“我李中原对天盟誓,对任何世间珍宝都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求赵小姐能与我相伴到老、永不分离,若能实现这一夙愿,此生足矣!”赵不端说:“第二条,我的师父——庐山派掌门高真后,二十年前在庐山之上被一个叫化尘的老僧杀害,此人乃庐山脚下东林寺的住持,武功奇高,而且手下众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将此人杀死!”李中原思考了一下,说:“岳父大人放心,今生今世我都将以此事为己任,绝对会在有生之年让他成为我的刀下之鬼!”赵不端又说:“至于这第三条嘛,我将与我的女儿断绝关系,我与你二人再无任何瓜葛,各自生死由命,互不干涉,而且我会视你们为仇敌一般,派官兵追杀你们,不光是杀你,连我女儿我也要杀,就看你能不能保护好你的妻子了!这一条等你二人离开我府门的那一刻起正式开始执行。”李中原望了一下赵轻灵,再微笑地转过头去望着赵不端,说:“岳父大人,请您放心,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我也要保护好赵小姐的安全!”赵不端抬起手指头,往耳朵里一伸挠了挠,说:“耶?怎么还是叫赵小姐,你不想我把女儿嫁给你是吧?”李中原立即微笑着说:“哦,小婿知错,应该叫……娘子。”赵轻灵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心中却是万分的欢喜! 就这样,二人拜别赵不端,摸黑出了府门……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白天,王隐正骑着马,带着落云来到了汴京城南很远的一个乡下的野外,刚好路经了一个民间设立的尼姑庵,落云坐在马后突然说了句:“停下吧,我想当一个真真正正的尼姑,看能不能找到曾经的记忆,变回原来的自己,到那时,再叫王归来杀了我,我愿意!”王隐 “喻”的一声,马听了下来,他扭着头向后望着落云,说:“你真的想好啦,当尼姑可是很清静寂寞的啊,你受得了么?”落云说:“受不了也得受啊,何况我以前就是个尼姑!”于是,王隐将落云牵下马来,拉着她进了那个尼姑庵,一位和善的老尼姑走过来,问:“二位施主……”落云马上开口:“我想在这儿修行,彻底地遁入空门,专心研习佛学,不知师太是否肯收留我?”老尼姑说:“凡清静之人自然可以留在我这清静之地,况且姑娘年纪似乎并不小,头发也已剃度,如果确有此心,不惟是件好事情!”落云便安心地留了下来。 王隐一个人告别此地,准备借着游山玩水的步调慢慢地走到华山去,去实践探索那把 “无身剑”的秘密。王归没有杀死杀了自己父母的大仇人落云,又没有娶到已经被其他男人夺走的赵轻灵,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来人给打败,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心神俱裂、生不如死,众多曾经的一幅幅画面在脑中闪过之后,思想发生了分裂,发生了严重的不和谐,只见他目光泛绿,举止僵硬,像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汴京附近的林子里,准备坐着马车到塞北的关外去,也许眼下也只有大辽国师才能挖掘出自己的潜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披头散发的王归在走动的过程中突然一下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抬起头,用恐怖而凶猛的眼光望着无云的蓝天,大呼:“我王归对天发誓,一定要除掉阻挡我报父母之仇的蠢的跟猪一样的弟弟王隐,杀死敢打伤我的那个李中原,再灭掉那个死活不愿意嫁给我的贱女人……赵……轻……灵,还有赵不端,还有……还有……我要统统杀掉,一个不留!”然后疯狂地向前奔跑,想早日找到马车,再迅速逃到孙通那里去。 此时,汴京的西河元帅府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安宁与兴奋,一切都沉寂下来,气氛很沉闷! 而其中的一个仆人,正是那个从解密山庄迁徙而来的那个阿德,身兼厨房总管和后勤管事的他,正着手进到各个房间中,趁没有任何人在的时候四处 “摸索”,探寻着 “死生丹”到底藏于何处。时日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全府上下从来都没有人发觉,也没有心思去发觉他这一不轨举动。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七节 时光,变迁,北国雪,换冬颜;林原,山涧,共白洁,天地连;黄河,潋滟,躲不开,浮冰点点;雌剑,依水边,双人舞,击声连绵。貂衣兽毛暖领间,厚重婀娜轻盈现。 数月过后,北方立即步入了寒冷的冬天。如冰、如雪俩女杀手荡漾于黄河北畔,建了一幢孤立的小木屋在河旁,各种忐忑的思绪在心中羁绊。二女趁漫天雪花飞舞刚尽,便出屋继续练习,以求剑法能更加精进。她们平日里也是这样勤奋地修功养剑,如此般,已辗转了数月都未曾北迁。二女本奉主人之命,望早日带回吴昌宋等人的人头,以求交令,她们本意倒是想一路向北,潜居大漠,以图大事。后经商议,决定还是先不踏入辽境,以免打草惊蛇。她们自知功力不济,恐难以成事,便伴水而居,求得“不出则已,一刺便成”的时机,哪知已拖延了数月光阴。 穿着裘皮大衣毛领袄的她们在雪地上练着练着,忽然发现有一群来势汹汹的队伍正从远处向这边赶来,如冰马上拉起如雪的手,往屋子里跑去,并透过暗窗暗中观察这群人的动静。如雪的目光显得很紧张,如冰却冷静如常态。 这群人身材高达,体格结实,很强壮的样子。领头的是个独眼龙,一块圆形的黑布用一根细线绑在了脑袋上遮住了左眼,极为难看,此人名叫梁景。他背上绑着双刀,看架势跟绿林大盗差不多,他和身后跟着的其他人一样,都很是猖狂!由于地上的雪很厚,梁景率领的一行人每踏一步都很艰难,雪一直漫过了膝盖,所以步伐想快也快不起来。过了许久,他们才终于走到小木屋旁,一个手下叫唤着说:“老大啊,这里有间房子,不如进去歇息一下再走吧,反正主上交给咱的任务也不急什么,您看……”梁景也冻得直哆嗦,想了一下,回头说:“嗯,天寒地冻的,确实太冷了,大伙儿干脆进去歇息一下,晚点起程也不迟!”他们便走进了那间屋子。 这群人一推开门,如冰正好从内房划开帘帐走了出来,扮作普通的民间女子,问:“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吗?”梁景大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趴在了桌子上,懒洋洋地说:“好好招待我这帮兄弟,好吃好喝的都拿过来就是了。”如冰从房间里提了一壶茶水来,并端来了一大摞瓷碗,将茶水给他们倒上,梁景快速端起来往嘴里一灌,大骂:“呸,怎么是差?你这里就没有酒吗?”如冰说:“酒?小女子这里设施简陋,未曾准备酒肉,还望几位壮士见谅!”这话说得是多么的恭敬得体,然而梁景却怒目凶光地望着她,大声吼道:“又不是不给你钱,大爷要酒,你就想办法跟我去弄,哪来那么多废话,不能没有,必须有!” 如雪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内房气冲冲地走了出来,骂道:“喂,独眼龙,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姐妹俩又不是开饭店的,见你们远道而来,倒茶水给你们喝,你居然还如此无理,你真要逼我们……”如冰马上捂住了她的嘴,轻声说:“雪儿,别再说了。”然而梁景却火冒三丈,很不高兴,用极端愤怒的语气望着如雪说道:“我以为我是谁?呵呵,瞎了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我身后背着什么?双刀!我可是华山脚下凌岳山庄的人,而且还是山庄的护院总管,你敢得罪我?”如雪疑惑地转过头去问了一下如冰:“姐,凌岳山庄是什么山庄,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姐听过没?”梁景嘴都气歪了,伸出手来一把捏住如雪的肩膀,说:“呀哈,小妞儿还跟我故意装傻是吧,好,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整个大宋,所有的黑帮老大的总老大就是我们庄主孙绝路孙老爷,换句话说,全天下的黑社会的终极幕后总指挥就是我们主上,明白了吗?哦,对了,当今的大辽国师孙通就是我们庄主的堂弟,二十年前派他去大辽潜伏下来,谁知因为治好了当时的北院大王耶律灯而晋升为国师大人,能更好地为我们主上办事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地帮助我主上实现千古霸业。这回你总该相信了吧!”如冰大惊,问:“孙通?传说他不是个大夫吗,行医到了大辽的?他是你们主上派去的?”梁景说:“呵呵,不怕让你知道,我们主上和他本就同宗,确实是华山医药一脉,但时过境迁,我主上也不再去当郎中治病救人了,正在为实现一统天下的霸业在筹谋着!”如冰说:“孙绝路有那么大的神威?他凭什么掌控全天下的黑势力,谁服他,谁愿意听他的?”梁景说:“我主上的武功可谓是出神入化,双刀一出,从无活口,今日让二位小妞知道了这么多,自然要让你们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见识一下我这还不是太精纯的‘傲雪三连击’了!”梁景的手下马上建言说:“老大,这么美的俩妞儿,就这么杀了怪可惜的,您对女人没兴趣小的们知道,不如……好吗?我们先奸后杀,不误老大的事儿,求求老大啦!”梁景嘴角一翘,说:“那好,我就先出去了,兄弟们慢慢耍吧!”好色的手下们便忍着冻一件件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准备那样了…… 如冰望了望如雪,说:“准备好了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雪自信地点点头。二女忽然一下蹬地起,各持一把剑,飞速横刺闪了过来,那十几个男子未曾想到这俩妞居然会武功,根本没有防备之心,在弹指间全部被一剑刺死,衣服未脱光已倒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八节 梁景站在门外,听到屋里的动静好像不对,于是小心地走到屋门前面,双手举起双刀,把耳朵慢慢地贴向木门,听听里面是什么情况。就在梁景探头去听的同时,木门突然爆裂而开,木片炸开的那一刹那,在灰尘和溅雪的遮挡下,两把长剑从中央射出。如冰、如雪交叉舞剑,左右齐攻,欲一招杀敌。梁景顿时浑身冷汗,毛骨悚然,但出于本能的抵抗,立即挥舞起双刀来,施展庄主传授给自己的“傲雪三连击”。只见梁景这个独眼龙突然金鸡独立,双手向左右自然伸展,然后原地打转,双刀在身体转动的同时划现出不同的斩风动作,刀风刷雪为痕,擦屋成缝,威力令人震惊,而梁景并未得到孙绝路真传,仅仅学到了此双刀技法的一点皮毛。 拼斗不过三两回合,如冰、如雪两人的剑便不知被何种力道突然弹于高空之上,双双空手而不知所措。梁景的双刀趁势调转方位,一只手一把地在一瞬间架到了她们的脖子边上,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没想到我的十来个弟兄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惨遭杀害了,我必须为他们报仇!我本不杀平民百姓,看来今日要破例一次了。”说罢,怒气上涌,手欲发力。如冰趁梁景说话分神之机,腰部突然一用力,上身往后一倒仰,向上抬起一条腿重踢,正好踢中了梁景的手腕,将双刀的其中一把踢落在地。梁景感到不妙,先用另一把刀滑向如雪的脖子,如雪猛然一晃,躲过了刎颈之割,却使自己的胳膊被滑过一刀,细长的伤口上迅流鲜血。 正在下一回合的比拼即将上演的关键时刻,一路游山玩水、慢慢悠悠地西行至此的王隐恰好路经此地,见一独眼龙将要伤害两位弱女子,心中顿生善恶判断,连忙蹬地飞上前去,双脚在梁景不经意间连点其肩部数次,然后跳到雪地里,扶起坐在地上的流血不止的如雪,然后叫唤道如冰,说:“你快扶着她走,这里我来应付,快呀!”如冰也没想太多,见半路杀出来的这个人是帮自己的,便心安理得地从王隐手中接过如雪,只说了两个字:“多谢!”然后快步逃离。 王隐用正义的眼神凝视着梁景,说:“喂,独眼龙,你是发了什么疯,非要在荒郊野外杀俩村姑,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吧,第一次见你个不讲规矩的,新来的吧?”梁景此时心中的怒气远胜刚才,大骂:“娘的,要不是你,我已经为我的弟兄报仇了。好,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今日我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粱景举起刀来欲砍,猛然发现只有一只手了有刀,自己只学过双刀的用法,根本不会撇着手使用单刀,而掉落的另一把又在十几步之外,等自己过去捡的时候对手来个突袭岂不完了,干脆算了。于是,他望着身前这位并不像非要和自己打架的年轻人发起了呆,然后说:“哼,今天爷还要安葬众兄弟,没功夫和你打来打去的,你走吧!”王隐鼻子一抽,说:“你不早说,害得我忍着冷站了这么久,你个独眼龙,坏人,不管你了,我走了。”说罢,“踏雪无痕”地刷地而过,向远方的城镇飘去。 此时,如冰扶着如雪已经来到了一座雪丘下面的窑洞里,找了个暖和的内洞坐了下来。这里的生态并不理想,甚至有所荒凉,一年有三季沙飞土扬、黄土弥漫,只能在寒冬腊月才能欣赏到少有的白净景观。这里还是大宋与西夏的交界线不远处,附近只有凤翔这一座较大的城郭。为了给如雪治伤,如冰又是给她包扎伤口又是输真气,弄得也疲惫不堪。看来粱景的“傲雪三连击”威力确实不同反响,就像孙绝路出招的结果那样,割的是皮外,伤的是肉里,损的是心肝…… 王隐本想一路直走,长驱直入地进华山,可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是无法忍受,干脆先到凤翔城去游历一番,找个客栈住它一段时间,待气温转暖再走也不迟。 话分两头,此时,辛辛苦苦赶到了大辽上京的王归居然没有机会见到国师的面,城门之外,没有人认得他,他根本进不了皇城。 幸亏万大铁骑着马,带着数十名手下出城办事,无意中瞧见了落魄之极的王归,哈哈大笑着说:“王兄弟啊,数月不见,风采依旧嘛,哈哈哈哈!”王归用迷茫的双眼盯着万大铁看,说:“你……你快让他们放我进去,我要见国师大人。”万大铁用超大的嗓门吼着:“就凭你也想见孙国师,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以为打赢我一场就可以跑到我头上去呀,呵,你想都别想。”城门看守头头听见后,马上冲了过来,说:“原来真是王归公子,刚才得罪了,还请多多包涵。国师有令,盼望您的归来,您是我们大辽的贵宾。”就这样,王归被守将领进了城,带到了国师府。而万大铁气得完全出不了声,面红耳赤地奔驰在大草原上。 孙通见了披头散发的王归,兴奋地说:“当日一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无论什么情况下,大辽都将是你永远的家。你为我带来的许多江湖情报都非常的及时、准确、有用,我真不知该如何赏赐你才好。”王归的脸上依然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弟弟背叛了我,我的妻子抛弃了我,就连我的岳父也排斥了我,我……我认识的一切宋人都伤害了我,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孙通听完马上拍起了巴掌,叫:“好,男子汉大丈夫,有骨气、有志向,过两天我让陛下将公主许配予你,先成亲,再替我办事,你看如何呀?”王归以感激的眼神望着孙通,当下就是一跪,再连磕多个响头,站起身来,没再说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九节 黄土雪坡,远映城郭。 王隐向凤翔徒步急赶,路经一个小雪丘(土坝),从一个陷入地下的凹地中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可以听出那种尖叫是一种痛苦的哀鸣。王隐便迅速赶了下去,进到那个窑洞里,看见了如冰她们。 如冰是专业的杀手,出于本能的警觉,见有外人进来,立即抓起剑全身紧绷,随时飞刺。一看,是那个救过自己的人,这才放下了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藏在这里?”由于光线昏暗,洞里人望洞外容易看清,洞外人看洞里是一片漆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王隐便惊讶地说:“原来是姑娘你,对了,刚才那声尖叫是你的姐妹传来的吗,她伤得很重吗?”如冰说:“对于阁下的出手相助小女子十分感激,但是阁下如若废话再这么多,非要问下去,就别怪小女子翻脸不认人了。”王隐听后,心里很不好受,说:“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呀,我好心……”没等他把话说完,如冰的剑已经在不经意间刺了过来。王隐也是从小就玩剑长大的,别的兵器可能还不太懂,剑他可是玩得炉火纯青。只见王隐快速闪开身体,旋转一扭,用男人那粗壮的手臂突然抓住横于胸前刺过去的剑柄,同时也握住了如冰那白嫩的小手,用力一捏,如冰手一软,剑身落地。 如冰另一只手一巴掌打来,打在王隐的脸上,大骂:“淫魔!”王隐大为不解,说:“喂,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还打人家呢,还骂什么‘淫魔’,哎呀,你怎么会这么骂呀,你这人也太……那个什么了吧!”如冰把脸一偏,见这男子也并不像坏人,但调戏自己倒也该打,干脆不做声算了。 正在此时,如雪的伤又一次发作,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如冰马上蹲到她身边,把她轻轻到抱起,唤道:“你一定要坚持、挺住啊,绝对不能松懈,不然就完了呀。”王隐也蹲过去,看了看伤口,说:“啊?是黑血。原来在那双刀的刃上沾有剧毒,快,把她扶到我的背上,我驼着她去凤翔找大夫。”如冰说:“大夫?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可以去找大夫。”王隐没等如冰回应,立马背对着如雪,双手往后一伸,一下就将如雪背起,然后向窑洞外奔去。如雪穿着厚重的棉袄,身体几乎毫无力气,干脆就不跟着一起出去了,靠着墙壁坐在草堆里,等待着王隐的归来,她相信,王隐回将如雪安然无恙地送回来。 王隐果然不负所望,一进凤翔就找到了一家病坊,给大夫一看,大夫便摇着头说:“不要紧,只是中了普通的花毒,危险不大,只要挤出胳膊上的毒血,再用烧过的小刀将伤口的那块毒瘤刮掉,好生调养数日,便可痊愈。幸亏伤她之人的刀功相当不到家,未伤及肺腑。”王隐便站在旁边,亲眼目睹大夫动手术的全过程…… 傍晚时分,王隐被着气色好多了却依然半昏不醒的如雪回到窑洞里,望着如冰说:“姑娘,你的这位姐妹已经没事了。”如冰从草堆里缓缓地站起,用湿润的眼眸注视着王隐,又只说了两个字“多谢”,但这回“音色”、“音质”、“音感”与上次截然不同…… 过了一会儿,如冰默默地说了一句:“这么晚了,这位公子也不找个地方歇息?”王隐说:“哦,对对对,我正要去凤翔找客栈歇息呢!”如冰问:“找客栈?你的家不在这里么,那为何要来这西北荒芜之地?”由于夜里更冷,王隐穿得又不太厚,边哆嗦边说:“哦,我是要到华山去办点事,路过这里,没办法呀!”如冰静静的心情突然紧张了起来,说:“华山?你别去那里。华山脚下的凌岳山庄住着‘孙绝路’!”王隐不屑一顾地说:“我还以为住着魔鬼呢,呵呵,我先走了,姑娘自己多保重哦!”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节 今秋美季,北方已是大雪滂沱,南方却依然沉浸在略凉的秋意之中。 东林寺内,陈克松正亲自掌厨,细心地炒着小菜。不一会儿,他端着做好的饭菜,满脸欢愉地进到付思琳的房间中,轻声地问:“姑娘,这几个月来,天天跟着那群和尚吃斋饭实在不是个办法,我可是受不了了。来,姑娘,尝尝我的手艺。”付思琳很冷漠地瞟了他一眼,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陈克松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看着付思琳,说:“天气凉,趁热吃吧,冷了就没味道了,我先出去了。” 就是这样,这几个月来,陈克松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各种献殷情的举动,花样也是不断地翻新,然而结局永远是漠然、黯淡…… 陈克松实在是无奈,无聊之下,又来到化尘的禅房,问:“老和尚,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行动,你可别忘记了答应过我什么,中原武林是我的。”化尘说:“你急什么,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吴真修练的可是催尸大法,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把握能赢他。” 陈克松被这句话突然给激怒了,大喊:“呵,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武功在你之下咯?”化尘没有回答,依然伏在地上打坐。陈克松等了片刻,不见化尘回答,忍无可忍,竟然真的动起手来。只见他先是双掌连拍,疾速推向化尘的头。化尘耳朵一闪,已知这位年轻人开始发羊癫疯了,立马身体一扭,黑影一飘,躲得远远的。陈克松目光敏锐,在化尘向门外飘去的同时,又是一招合掌猛推,倾全身气劲攻起,化尘居然在不经意间被掌风吹飞,还不停地在空中翻着筋斗,完全不能抑制身体被刮飞的掌力。待化尘一落地,大骂:“蠢货,你难道想把我杀了吗?我死了你一个人能打赢吴真修吗?”陈克松这才按捺愤怒,站直收功,回房去了。 正在这时,只见一名汗流浃背的粗衣男士从东林寺的大门外奔跑进后园,老远便高呼:“老大,别出招,是我,阿德啊!”化尘听见后,嘴角浮现出久违的微笑,说:“阿德,你回来啦!你潜伏在解密山庄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有音讯,上次我派如冰如雪去夺无身剑之时也没见你的踪影。这么多年,你一点儿情报都没给我提供过呀,怎么回事啊,你可是我的心腹啊!”阿德往地上一跪,说:“二十年了,老大,您苍老了许多,我……也老了。这次我给您带好消息来了。”化尘兴奋地说:“你知道王不奇把无身剑藏在哪了?太好了,快告诉我。”阿德低下了头,说:“老大,对不起,这二十年来,发生了很多事,听我慢慢说。无身剑的事王不奇连他自己的儿子都没告诉过,我们厨房打杂的也从来没有机会听他提起过,哎,直到今天都毫无消息。这几个月,我被王不奇带到了汴京的赵不端府,安插到了后勤管家中,依然没有得到无身剑的消息。哦,对了,王不奇夫妇已经死了,赵不端的女儿跟着一个西夏人跑了,王不奇的俩儿子也失踪了,全乱了套了。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得到了……死……生……丹!”化尘听得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先问:“赵不端?挺耳熟的,哦,是高真后的二徒弟,原来二十年前那一战他也没有死。”又哈哈大笑了两声,接着说说:“你刚才说……‘死生丹’?太好了,阿德,我让你去追查无身剑,你把死生丹给我弄到手了,真是太好了。”阿德从兜儿里把丹药拿出塞给化尘,又说:“老大,还有坏消息呢。据我这几个月来的最新观察,那个姓李的西夏人武功不弱,而且遵从了赵不端的‘约法三章’,其中一条就是必须杀死您。还有,有个叫落云的,哦,就是杀死王不奇夫妇的那个尼姑,她又莫名其妙地傻了,前段时间还和王家公子们一同回的元帅府,情况很复杂,总之,不妙!”化尘听一大年还是没搞清楚阿德到底在说什么,于是抱着他,一下冲到卧房里,再详谈…… 汴京的西河元帅府内,赵不端正在责骂全府家丁,表情痛苦地说:“到底是谁,是谁?我的死生丹,谁拿走的,谁拿走的?居然偷老爷家的宝物,天理难容啊!”其中一个家丁说:“老爷,我们跟随你多年,而且大伙儿都在这儿,偷了之后为何不跑呢?我觉得应该和i解密山庄来的那群家丁中的某人干的。”大管家也走近来,说:“老爷,前几天厨房总管阿德突然辞工走人了,我看有可能是他。”赵不端眼珠都快爆了出来,说:“阿德?我对他不薄呀,他为何……那个‘畜生’!你们全部出动,盘缠由我提供,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把阿德给我抓回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一节 秋末的晨霜越发的残忍,打落了璀璨,引出了沉寂;冬月的寒风刺骨的强劲,吹灭了喧嚣,却唤醒了杀戮。 就在赵不端派家丁去追捕阿德的同时,大宋的北方江湖又折射出邪恶的骚动…… 梁景上次被王隐打败后,心有怨气,不日便回到了凌岳山庄,将事情的经过向庄主孙绝路全盘托出,也就是告状,本以为庄主会为了争回这个面子而将上乘的“傲雪三连击”传给自己,不料庄主听过后雷霆震怒,直接抽出双刀划过了他的脖子。 孙绝路杀死梁景后,发现自己的身边少了个这么贴心的护卫还确实很不习惯,于是命山庄的高手们全部出动,挑战北方大小各派来试探江湖,务必找出一个既愿意忠心地保护自己又是个武功绝高的人。谁知这一挑战,激起了白道阵营的强烈不满,长期积攒的憎恨终于爆发,北方武林誓死铲除孙绝路这个黑社会老大。 如冰和如雪骑着快马一路北上,好不容易走到了宋辽交界之地,如冰却突然一愣,喊了声“吁”,眼神痴痴地望着远方,自言自语地说:“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他不能去华山。”坐在一旁马背上的如雪听得莫名其妙,也喊停了马步,凝视着如冰呆呆地问:“姐姐,你怎么啦,说什么呢?他?他又是谁啊?哦……你又想着那个把你打败了的傻小子了吧,嘻嘻!”如冰说:“要你多嘴!”如雪俏皮地说:“没想到咱姐妹俩打打杀杀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能使姐姐触动凡心呀!”如冰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如雪毫不犹豫地回答:“帮主人办事呀!”如冰说:“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姐妹们也是出生入死地为主人办事,办成了倒好,要是失败了呢,主人什么时候饶恕过她们,不是硬生生地就把人给杀了么?你真的想一生一世都跟着主人办事,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如雪听完后,脸色马上变了,郑重地说:“姐姐,你变了,变得不像我的姐姐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就这样了结了,姐姐,快回头吧,现在还不晚。主人吩咐过我,姐妹们之间要互相监督,如有叛逆者,要在第一时间将其诛灭。”如冰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失望,她轻轻地说:“妹妹,你怎么会这样跟姐姐说话,你……你怎么就是转不过来呢?在我们女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爱情,只有男人能带给我们爱情,带给我们温暖,带给我们欢乐,难道你真的愿意这一辈子都过那种暗无天日的刺杀生活吗?我们都是孤儿,在婴儿时就被主人强行抓来,他抚养我们长大,教我们武功还不是……”如雪打断了她的话音,怒喝一句:“不要再说了!我必须为东林寺铲除你这个叛徒。”随即马上拔出了剑。但是,如冰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感伤而手足无措,因为她是专业的杀手,在如雪拔剑的一瞬间,如冰已经点中了她的定穴,说了句:“妹妹,你好自为之。”然后突然调转马头,向西南的华山方向疾速挺进,欲追上王隐。 而王隐自从离开凤翔,再继续向西赶路的路途中,脑中也时常浮现起一句话,“华山?你别去那里。华山脚下的凌岳山庄住着‘孙绝路’!”这句话搅得他心神不宁,他始终想不明白:孙绝路到底是什么人哪,那位姑娘为何这么关心我,怕我遇上了那个孙绝路,哎,真是搞不懂。眼看远处已经呈现出了华山遥远而暗淡的蓝色影子,王隐却因为这句话而骤然止步,念道:“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我不能就这样傻里傻气地上了华山。”于是立马调头,又朝着凤翔方向一路东去,誓必找到那位姑娘问个清楚。 化尘得到死生丹后,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极为欢畅地对陈克松说:“陈老弟呀,哈哈哈,我们现在等于多了一条命,可以放心地去找吴真修决战了,夺回《催尸宝典》,我们从此就天下无敌了,哈哈哈……”陈克松不屑一顾地说:“切,你当吴真修那么好对付,他上次才发了一招就能把我伤成那样,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俩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除非你找来‘无身剑’,那样我也许会有点把握。”化尘思考了一会儿,想出了个点子,无所畏惧地说:“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为了确保能顺顺利利地击垮吴真修,我们可以以吴真修的名义散发‘英雄帖’,请天下高手过来‘切磋’一下武艺,我就不信,成百上千的武林人士一起上弄不死他吴真修。上次庐山派的阴谋我不就得逞了吗,可惜那次没得到‘死生丹’,哎,都是让那个耶律灯给害的。这次,我再组织一次‘围攻仙人洞’,等他们和吴真修拼得你死我活之时,我们趁机抢走《催尸宝典》,不就成了吗,哈哈哈哈哈!”陈克松的嘴角微微一翘,心想:原来你的克星是耶律灯哪,呵呵,到了今天,不就是我了? 于是,化尘向全天下广发‘英雄帖’,写明了:“我吴真修常住庐山仙人洞,已练成催尸大法,我要一统江湖。有胆量的来庐山之上一决高下,若能胜我,我就将《催尸宝典》双手奉上,决不食言。” 这个消息通过‘江湖皇榜’、‘飞鸽传书’和手下人的口头放送等多种途径,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甚至连西北的华山一带、西南的大理国和漠北的大辽国也都听到了风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二节 “角逐仙人洞”的行动使所有人的内心都无法平静下来,令人忐忑不安、荡然发畏。毕竟到那时,天下高手都将汇聚庐山,胜负成败仍旧难以预料。 陈克松满怀割舍离别之情来到付思琳的卧房,轻轻地说着:“姑娘,我天天都来这里打搅你,惹你心烦,实在是非吾所愿,望姑娘海涵!时至今日,姑娘还是不肯告知芳名,确实也不失为一种遗憾。过几天,我就要和那老和尚一起去仙人洞对敌了,万一我不幸战死,只希望,姑娘在将来的某天回忆往事之时,还能够记起我来,那我也就死而无憾、心满意足了。姑娘,你走吧,你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我不再强留你待在这破庙里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很嫌弃我,很反感我,但是,到了今天,我不得不说出一句深埋心底很久了的话,那就是……”阿德这时急匆匆地猛敲房门,大声叫道:“陈二主人,不好啦,化尘老大在钻研‘梦影神功’的‘终极倩影’时突然走火入魔,已经是满地打滚,痛苦之极啊,您快来救救他呀,也只有您的内力可以把他救回来。”陈克松听到后,不得不马上离去,只望着付思琳说了声:“克松走了,姑娘,多保重!” 陈克松急忙奔出房门,付思琳却突然用尖锐的女高音叫住了她,说:“陈公子,你大战那天,我陪你一起去。”陈克松突然一下愣住了,缓缓地回过头来,用坚毅的目光凝视着付思琳的双眼。他并没有说话,但付思琳似乎听见了他在说着某种话,嘴角还露出了理解的微笑,至于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外人自然是无法领会、不得而知的。看了那么久,只见陈克松再转过头去,继续向化尘禅房跑去。 化尘发出的‘英雄帖’果然受到全天下武林人士的广泛关注,各方力量积极响应,各路人马从四面八方赶来,只求庐山之上一较高低。就连远在大理的“岭南四怪”也有此雅兴,他们抱着“俺们四个就是天下第一”的雄心壮志和勃勃斗志疯狂地朝庐山驶进。 数月前,李中原曾带着赵轻灵远赴西夏乡村,本欲退出江湖,过夫唱妇随的太平日子,今日得知这一天大的消息,李中原“战意”又起,决定也去趟这波浑水。他对赵轻灵说:“岳父大人曾与我约法三章,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而且,其中就有一条就是让我为赵家报仇,杀了化尘那个老秃驴。对于化尘这个人,我也有所耳闻,传言此人的武功出神入化,而且还是个瞎子,那就更显厉害了。我看,除了得到《催尸宝典》有希望打败他,以我目前的功力,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赵轻灵眼神一瞟,愤怒地说:“没想到,我一成你的妻子,你就不听我的话了。李中原,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我们永远不分离,不再插手江湖琐事,你为何还这么不死心,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你才满意?你简直……”李中原用西夏人的礼仪重重地低下了头,头发垂到了鼻子以下,他轻声而又真挚地说:“娘子,我知道,我没有用很多的时间来陪伴你,这些日子,我又是辞官,又是寻找安居之所,又是勤练武功,的确忙碌得头昏眼花,冷落了你,委屈你了。娘子,这次事关重大,我不能忘记岳父大人对我说过的话,你在家等我,我一定能把《催尸宝典》带回家,仔细钻研,将来,再拿给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儿当玩具耍,好不好?”赵轻灵见李中原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同自己讲话,心中真是有恨说不出,只能忍着性子,大骂一声:“自己多加小心……早点回来!”然后用很复杂的眼神盯着李中原看,既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也显现出苦涩的等待,更宣泄出一种苛责的激愤…… 时间依然是此刻,空间转换到了大漠孤城——上京,监国大国师孙通正裁减着兵员,选拔着精锐的干练骑兵,准备让大军即日启程,远奔万里攻上庐山。他心中的原则就是:吞大宋事小,得秘笈事大。 孙通即刻任命王归为前路先锋,率领三百人的大辽高手先行进发,务必在十日内赶到庐山脚下,王归满怀昂扬的斗志和饱满的热情高喊“领命”二字。孙通又指派万大铁为武林动员大将军,率领本部人马突袭边关守将,再速奔庐山,万大铁以刺耳的尖音鸣呼“得令”二字。孙通又委任吴昌宋为埋伏集团最高长官兼本此行动的总元帅,率领三千铁骑压轴于最后方,等时机一成熟,掩护前两路人马安全撤离,吴昌宋低声说到:“定不负国师所托!” 就这样,各方势力蓄势待发,看来“仙人洞之战”是在所难免了,杀戮一触即发…… 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凌岳山庄的庄主孙绝路在得知探子的密报之后却仍旧不动声色地徜徉于高枕之滨,仅仅吩咐了手下去张罗出远门的行李,多的一句也没有交代。他不时叹息着说:“哎呀,自从没有了梁景,我这日理万机的还真不怎么习惯哈!” 王隐一路向西,再加上华山离凤翔并不算太远,没两天便赶到了凤翔城。他在城中转悠了半天,却没有发现那位姑娘的身影,一分析,便再次来到了城外的那个荒废的窑洞中。 进入窑洞,黄土是那样的结实,洞内这么久没人住,却依然是那样的干净、整洁。他呆呆地坐在了矮矮的石凳上,望着身旁那卷姑娘睡过了的黄草堆,心里不由得范起了阵阵凉意。虽然今天并没有下雪,但入冬的寒风依旧呼啸地吹,大地凝结得如钢铁,冷意贯穿了苍穹与日月,寰宇之内一片孤寂、冷清。 坐了很久,不知不觉地,他望着墙壁自言自语地低吟了一句:“哎,我真傻,她已经走了,我却还在这里等她。要是那天,我没有急匆匆地赶去凤翔住客店,也就不用这么狼狈地回来找她了,哎,真该死!”正在这时,窑洞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单薄的暗影,遮住了洞外射进来的微弱的日光,一个柔弱的嗓音默默地回应道:“你想找她做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三节 王隐惊讶地朝着洞口一看,居然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位姑娘。 只见如冰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王隐跟前来,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回来找我。”王隐原本还是有条不紊、冷静坦然的心态,听如冰这么一说,内心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阵酸辣之火,顿时血气上涌,脸间一片绯红。王隐强忍着内心这种奇怪的感觉,很想说话却又觉得无法开口,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噎着了一样,无论怎么使劲,就是扯不出声音来。如冰紧紧地盯着同样在凝视着她的王隐的双眼,突然,她向前纵身一扑,一头撞进了王隐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了王隐的腰。 王隐那机灵的神经一时失效了似的,在如此情形下,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一般。只见王隐的双手完全不听自己使唤的就抱住了如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静静地感觉着那柔滑的袄衫内传来的淡淡体温,如冰闭上了眼睛,仍然搂着王隐的腰,就是不放手,王隐继续进行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的事情…… 原本射进窑洞的阳光就是那样的微弱,渐渐的,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冰冷却又带有暖意的月光照进窑洞里来。在阵阵微风的干扰下,窑洞里还是传来了听得见的喘息声! 如雪自从自行冲破穴道以后,为了禀报如冰叛变之事,向南飞速地御马行进了多日,终于赶到了东林寺。她一见到化尘,第一句话就是:“主人,出变故了,属下无能,没能替东林扫除隐患,还望主人恕罪。如冰那个叛徒为了一个男人已经弃我东林而去了,接下来属下该怎么办,请主人示下。”化尘双目假闭,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如雪的话已经震颤了敏感的神经。化尘眯着无珠的双眼,用很低的嗓音问了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只要回答我‘是的’或者‘没有’就行。吴昌宋等大辽余孽扫清了没有?”如雪垂下了头,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小声地说了声:“没有。”话音刚一落,化尘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如雪的背心之后…… ‘吴真修’这个名字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就连在政界生存的赵不端,在时刻关心着国家社稷、朝政军事的同时,也听说到了吴真修要重现江湖的消息。他望着天疑惑地惊叹道:“难道师伯并没有死,他真的尚在人间?”虽说自己的这位师伯品行卑劣,为世人所不齿,但他毕竟是庐山派的人,是祖师爷五老真人入道之后收的第一个徒弟,是师父高真后最亲近的兄长,自己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下武林人士攻上庐山把他杀死。于是,赵不端拖着老迈的身躯,拧起自己曾叱咤宋夏的长剑,骑上当年驰骋疆场的彪悍战马,也踏上了赶赴庐山的征程。他也是唯一一位打算站在吴真修那一边的江湖中人。 浅色的晨曦又一次照进窑洞的洞口,今天依然是料峭的寒冷,但洞内却透露出别样的温暖、温馨。两位原本就是陌生的人,相互对视的眼神里却泛起了亲密的柔光。 王隐探出脑袋观望了一下洞外,然后警觉地说:“哎呀,冰冰,天色不早了呀,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这么冷的天,身体可真吃不消了哦!”随即准备拾起铺在草堆上的袄衫,望着还坐在袄衫上不肯起来的如冰吞吞吐吐地说:“呃,我说,冰冰哪,你又不让我去华山,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如冰的眼睛里水汪汪地润泽,和谐的亮光一闪一闪的萌放,婀娜的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樱桃般的小嘴发出了绵绵的柔音:“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王隐装作没听见,眼珠死命地昂着手中的袄衫,就是不看她。把袄衫弄干净了之后,把它轻轻地披在了如冰的肩上,然后说:“走,我们先去凤翔城,到了那里再说。” 一出窑洞,就看见气势恢宏的一大队武林贵族的人马步行而过。而那队人马中的领头的也看见了王隐他们,那领头的立马问道:“喂,你们孤男寡女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啊?”王隐听得莫名其妙,望了望如冰,再转过头去回答说:“不知阁下是?”那个领头的说:“什嘛?你连本座都不认识,喏,你看看这‘黄河一头狮’的大旗不是白挂了吗?”王隐嘌了嘌那家伙的手下手中的旗子,不屑一顾地说:“哦,就算你是‘狮子’那又怎么样啊?我过我的路,你赶你的路,你好端端的为何出言不逊啊?”那‘黄河一头狮’恼羞成怒,眉头紧锁了起来,接着就拔出了马鞍上挂着的一柄大锤子,愤怒地说:“小子诶,今天就让你们这些个不懂规矩的后生长长记性,得罪我‘黄河一头狮’的下场是什么,哼哼!”正在这时,那人的一个手下劝阻说:“掌门,您别跟这帮江湖小辈们一般见识啊,耽误了大事可就不好啦。掌门,还是‘秘笈’要紧啊!”那个拿铁锤的家伙眼珠子一转,又收起了兵器,大骂道:“哼,本座还有要事在身,今天就放你们一马,快滚!”然后命令大队继续赶路。王隐也听见了刚才那名仆人所说的话,心想:什么要紧事啊,还什么‘秘笈’的,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于是,王隐大呼一声:“喂,我说,你这么急是要赶去哪儿呀?”‘黄河一头狮’嘲笑着说了声:“嘿,小娃娃,你以为我会把去庐山仙人洞抢秘笈的事告诉给你听?呵,做梦吧你!”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为了不影响面子,急忙转过脸去全速前进,就当啥也没发生。 王隐这才意识到武林中发生了不小的事,立即对如冰说:“庐山是我爹曾经习武的地方,我家的大仇人化尘也住在庐山,此次连北方的这些个小门派也这么紧张地赶去庐山,可想而知事态有多严重。我想去趟庐山,要不你先在凤翔城里待着,等我把事情探查清楚后就来找你。”如冰立马把头一摆,说:“刚说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的,就想撇开我啊?”王隐语重心长地说:“冰冰,你现在是我唯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抛下你不管呢?我是怕庐山上面有危险,而你又是东林寺的人……”如冰听到这里,打断了王隐的话,激愤地说:“好好好,我不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行了吧。我就住在凤翔最大的一家客栈,记得早点回来,庐山之上凶险万分,你自己多保重噢!”王隐听完,把暖的嘴唇缓缓地贴到了如冰的额头上,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王隐便与如冰就此别过了! 王隐走到附近土坡上的路窖(马厩)里,从马商那儿买了匹快马,在明媚的晨光的照耀下,朝南方一路鞭驰而去。如冰默默地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斥着既依恋不舍又忍恨含悲的“望夫”之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四节 武林中人各个日盼夜盼的“仙人洞之战”终于在千呼万唤的浪潮声中徐徐地展开…… 此时,已是王隐与如冰分别了数日后的一个上午,正值南方步入寒冬之时。恰好近日风云大作、雪花漫天,齐聚于庐山脚下的江湖人士实在是无法忍受如此的严寒,不打算再耽搁下去了,于是,大家决定一起上山,合击仙人洞。 该来的都已经来了,不该来的也已经到了,冰雪乱舞之际,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上演! 这一回“庐山对决”与二十年前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样,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大家联合起来以后话都不用说,到了仙人洞直接就开打,换句话说,就是人人都是一上山就开始发功,懒得从嘴巴里吐出语言。 首先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江湖“高手”近百人的猛攻队伍,老远望着仙人洞的洞口,就发了疯似的往里头冲,完全不要命! 吴真修经过长达几个月的潜心钻研,已经将“催尸大法”练到了第四重境界,可以说已经是刀枪不入、铜皮铁骨了。 那群胆量大得要死的“百人联盟”一进去,正巧看见吴真修就坐在石阶上打坐,石阶旁边还放了些烤过的山鸡腿等食物,再往洞的深处看,堆成山样的骷髅头摆满了一地…… 吴真修见这伙人莫名其妙地闯进来,手中还都握着刀兵,不知是何缘故。为了方便,想快点解决、早点了事,吴真修也是问都懒得问的,直接把双手掌心对着这伙人放出阵阵黑烟。只见那黑色的气体从双掌间一冲出之后,全场,除吴真修以外的其他所有的人立即肤色泛黑,眼珠儿猛的往上一跳就中毒身亡了。 这群人还没有近吴真修的身,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就已经…… 站在洞外的其他江湖人士听见洞内的诡异惨叫声之后,大都猜到了结局,纷纷畏首畏尾、浑身哆嗦了起来。就在大家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之时,“黄河一头狮”站出来说:“喂,不要乱、不要慌,看我的!”只见他举着那柄前端是一个巨大的铁球的长杆锤子冲进了洞去。不一会儿,整个庐山都像发了地震一样,猛的晃悠了一下,同时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由此可见那“黄河一头狮”那锤功果真不弱,但是,令大家遗憾且胆寒的是,他的身体从洞中被突然抛了出来,头已经不在了,在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握着已经失去了铁锤头的长柄杆子。 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吴真修自己就从洞里头出来了,满眼怒火地望着外面这一大群手持兵器的敌人,大声喝道:“哼,想不通为什么,你们这群败类为什么非要跟我们庐山派的人作对呢?听说二十年前我师弟高真后也是被你们群起而攻之给杀害的,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嗯?别以为我师父五老真人已经不在了你们就可以在庐山之上胡作非为了,只要我吴真修还活着,庐山就永远是我的,想杀我,呵呵,恐怕没那么容易哟。” 守在洞口的众人中,有十几岁才刚出道的江湖少年,也有七老八十白须白发的江湖前辈,甚至还有少许“女侠”及“魔女”,更有野心勃勃的中年猛士。大家听吴真修这么一说,感觉情况好像不对,其中就有些胆大的问了句:“喂,老匹夫,你是不是将《催尸宝典》据为己有了?快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吴真修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着说:“哦——,原来你们是为了得到《催尸宝典》才找到我这来的呀,呵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得我都舍不得杀了,哈哈哈哈……”随即从胸口的肚兜里掏出来一本书,正是《催尸宝典》,只见他慢慢地弯下腰,把书就搁在了洞口前的小石墩上,然后满怀信心地补了句:“谁能打赢我,这书就归谁!哦,对了,讲明一点,我只杀人,不会打赢了就算了的哈,鼓励大家结伴儿上。” 隐匿在人群深处的陈克松望着身旁坐于地上的化尘说:“老和尚,我们可以上了吧?人家都亲口说出这句话了,多合咱们的口味呀,再不上我怕书被别人给拿了啊!呃,另外就是,你自己小心别让人家高个子的给踩了哈!”说完又抬起头来观望着前方的动静。化尘只说了一句:“不用急,年轻人,好戏还在后头呢!”站在陈克松另一侧的付思琳也急切地说:“是呀是呀,你去那么早干什么呀,等各大高手都出场了,把吴真修给打累了再上也不迟嘛!”说完后紧紧地挎起了陈克松的肘,怕他会孤身范险、早早地离去。 同样藏匿于人群之中的大辽骨干们不想再等了,趁此良机,何不一起上?于是吴昌宋、万大铁率领着各自的部下二话没说壮着胆子冲上前去拼命了。王归有所惧怕,对他们说了句:“你们先上,我垫后。” 吴昌宋本想三招之内,凭借自己精湛的暗器手法弄死对手。吴昌宋的第一招,飞针、飞刀、飞镖一齐出手,横闪而去,吴真修双手呈爪状飞速一抓,贯天彻地的彩虹般的爪印留在了半空中,暗器到来时,一入爪印就化成了铁粉落下。第二招,用轻功突然窜到了吴真修的身旁,以至高的近身匕首搏击术刺杀吴真修,吴真修身体稍微一扭动就躲开了刺杀,同时有一阵黑雾从身体上散出,迅速弥漫到身体周围。只见吴昌宋遇雾而化,当场化为黑色骨头而死,他的第三招还没有使出来。 万大铁这时才蹒跚地赶来,顿时心惊肉跳。吴真修笑呵呵地问他:“你是和他一起的?”万大铁鼓起胆量,大骂:“是又怎么样?有种来挑战我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啦!”话音一落,吴真修的手掌已经凑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就是一声“嗝”,活生生的一条生命便这样离开了人世。 陈克松站在人群中暗怒,小声地感叹着:“我永远也报不了仇了,我的杀父仇人万大铁没能死在我的掌下,哎!”付思琳为了安慰他,轻轻地倾诉着:“松,别这样,既然你的大仇人已经死了,就等于把仇报了呀,不都一样嘛!难道非要你亲自去杀才算啊?我离开家这么久了,父母肯定都很挂念,而我却不能回家……”陈克松听过后,眼神迷离地看着她,需要表达的语言通过眼神来传递,付思琳看得心领神会。 正再这时,从天空上缓缓地落下了四名踏空而行的家奴,他们抬着一个黑色的轿子从天而降,正好落到了仙人洞洞口的广场上,轿子一着地,里面就钻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很神秘,怕别人看清自己的脸,用红色的布蒙住了面,还戴了顶黑色的帽子,整个脑袋上,除了眼睛什么部位都给遮掩住了。只见那人离开轿门之后,袖子轻轻一挥,轿子就带着抬杆的四名家奴自动地回到了天上。 吴真修见那家伙神神秘秘的,便随口问了句:“这位高人是?”那人没有回答。只见那蒙面客双手动作如闪电,“呼”的一下从腰间蹦出两把刀来,一只手一把,然后头突然朝下顶着地,脚笔直着蹬着天,双手呈“一”字形张开,接着整个人弹地而起,往天上一冲,全身螺旋飞转,再突然一下往吴真修这个方向猛的一扫,吴真修立即放出掌间黑云相抵挡。双方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就这样僵持着定在那里。吴真修放出的至毒黑云一接近双刀的附近就被自动割裂、击散,而蒙面客的双刀辐射到四周的杀气也被黑云给吞噬、湮没,不然随便一丝“傲雪三连击”的刀风就可以劈金断石。化尘耳朵一抖,听到这里,大喊:“陈老弟,机会来啦!”立即双眉爆裂撕开,全身涌出来一股极强的战意,然后呈黑色影子状直接穿过抵挡自己的人群闪向前去,影子在运动的过程中什么也没有撞到。 陈克松正欲同化尘上前对敌之时,一个男性的嗓音喊了句:“付姑娘,是你?”陈克松立即把目标转移,看看是谁在喊自己的女神。只见王隐站在人群的不远处紧紧地盯着这边,付思琳此时也转过头去,看到了王隐。 陈克松望着付思琳严肃地问:“他是谁?”付思琳傻傻地看着陈克松,说:“他……他……他就是……王隐。”陈克松愤怒地望着王隐,嗓门突然提高地喊道:“原来就是你伤了琳儿的心,我要杀了你!”付思琳听到这句后,顿时心往下一沉,大叫:“不!”说时迟,那时快,陈克松已经出现在了王隐的身前,王隐出于自卫,小心地一闪,暂时晃开了陈克松的掌击。付思琳立马跑到王隐的胸前,再突然一下转身,焦急地说:“松,不要,不要杀他!”陈克松的双眼已经鲜红,他怒喝:“给我让开,我必须要让他死!”然后点脚弹起,迅速飞到了王隐的身后准备一掌毙了王隐的命,谁知付思琳反应极端的灵敏,也在那一瞬间转到了王隐的背后,正好抵住了陈克松的那一猛掌。只见王隐依然被掌力给震开,而且还是在背心与手掌间夹着一个“人”的情况下…… 王隐转过身来,双眼睁得很大很大,表情悲伤地高喊:“付姑娘!”陈克松也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掌前的这个身体,眼泪从刚毅勇猛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二人蹲到了一起……王隐用双手抚摸着付思琳的右手不停地摇摆,嗓子嘶哑地喊叫着……陈克松轻轻地拿起付思琳的左手,把脸凑到了手指边…… 洞口那边,蒙面客仍然和吴真修在那儿僵持着,谁也不能轻易打败谁。而化尘趁机用“终极倩影”撂走了石墩上的书飞身溜走,吴真修急忙把身体一甩闪开刀风,然后疾速追赶化尘而去,蒙面客见吴真修欲逃走,也跟着紧追不舍,三人一直打到了山下去。 王归心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跟着他们三个往山下飞奔。 陈克松在杀死付思琳之后,心中一片“泥泞”,完全摸不着头脑,见人群中的大多数都在急匆匆地往山下赶,不由得讥笑起了自己:“为了《催尸宝典》,就为了那么一本书!” 王隐一把抱起付思琳的遗体,准备带她离去。陈克松看到这般情景,突然站起身,严肃地说:“你把她放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五节 王隐迟钝地瞟了陈克松一眼,再用用沉痛的泪眼瞅着付姑娘重伤致死的身躯,接着立即用右手食指点着陈克松的眉心郑重地问了句:“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你要知道是‘你’杀死了付姑娘,是‘你’!就算是错手,你也没有理由苟求我的原谅。要不是看在你对她是如此的真心,你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我简直应该把你……我现在要带她走,不能拦我,你不配。”陈克松双眼低垂地望着地面,似乎听进了王隐的烈语,只见他小声地回应了句:“我有办法治好她,化尘老秃驴那里有‘死生丹’,我去拿。”王隐惊讶地回过头来,睁大眼睛紧盯着陈克松看,嘴角有气在鼓动,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此时,庐山脚下,从西夏远奔而来的李中原,纵然一路上加鞭急赶,却还是晚了一步,没能赶上“围攻仙人洞”的惊险瞬间。李中原坐于马背之上,在山脚的“丁”字路口游移不决,左左右右的徘徊了许久,最后干脆“喻”的一声喊停了马,自言自语道:“这四周的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对,怎么如此寂静冷清?”正在这时,也是“单枪匹马”颠簸而来的赵不端也行至此处,望见了路口的李中原。 赵不端的马停在了李中原的马边,眼珠儿不望人地大声喊道:“原来是你啊,来庐山玩儿?呵呵,挺有雅兴的嘛!大冬天的不在家陪妻妾儿女,来这里做甚?”李中原诧异地看着赵不端,谦恭地说:“岳父大人,你这是什么话!中原这一生只有一位娘子,何来‘妾’之说词。小婿不才,‘儿女’还……尚未出世。”赵不端又问:“那你孤身一人奔波千里、远离陋室,家中油盐柴米可备齐了,家人的处境到底安全否,这些你都考虑过了吗?”李中原立即下马下跪,连磕三个响头,说:“请岳父大人放心,娘子她很好,小婿家中虽不豪华气派,但也算衣食无忧。而且那里偏僻隐蔽,尚有数位忠实的家奴服侍着娘子,娘子她绝对不会受到外界任何的干扰或伤害。”赵不端没有理会他,立即喊起了“驾”字,向山上奔驰而去。没走几步,只见他回头高喊一声:“喂,可别忘了‘约法三章’的事!”说完便又转过头去,加鞭猛赶。李中原望着岳父远去的背影,有言无隙说,脸上充满着茫然与忧虑。 “岭南四怪”这队强大的“迟到组合”也隆重的抵达了庐山。一到半山腰就听见山间密林里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斗声,林子里的大小树木还被鬼斧神工般地震得面目全非。四人小心翼翼地从远处观望着林内的“纷乱”。 果不其然,密林深处,在不计其数的武林人士的围观中,化尘、吴真修、神秘的蒙面客三人正乱打一通纠缠个不休。吴真修一心想抢回被化尘夺走的秘笈,拼命追剿;蒙面客不但要得到秘笈,更希望将这两大高手全部诛灭,以绝后顾之忧;化尘本想抢到秘笈后就立马脱身,但今形势已变,明显要打个你死我活才有可能离开这里,于是不得不与另两人血战到底。 这时,獐头鼠目、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王归站在焦躁人群中忐忑不安,在转头观望时无意间发现了“岭南四怪”他们正在不远的断树旁注视着这里,顿时心潮澎湃、思绪涌动,然后朝着“四怪”那边撒腿冲去。一跑到他们面前,第一句话就是:“四位好汉,数月不见,令在下怀念万分。不知几位能否再帮在下一马,定感激不尽。”“岭南四怪”甚为惊慌,突然见跑出个王归,完全在他们意料之外。经过四人相互间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阵,然后四人中的老大对王归说:“上次您打赢了俺们,按俺们大理的规矩,赢的一方完全可以赐死输的一方,而恩公上次不但没有杀死俺们,还不计前嫌地放俺们离开,足见恩公的气概!这次能在庐山之上与恩公不期而遇,实乃万幸,恩公有何吩咐,尽管说来,俺们四兄弟愿赴汤蹈火!”王归听完后闪目一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六节 正在这时,点叶而飞的陈克松唐突而至,扭身一跃便跳到了人群围观的正中心。此时,他的脸离三人拼斗的杀气范围只有一寸远。陈克松望着面前拼斗的这三个人,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们停一下,待会儿再打。化尘老儿,把‘死生丹’拿给我。” 那三人继续拼死拼活地决斗着,没有人抽得出时间来理会突然出现的陈克松。只见化尘盘坐在草地之上,时而浮空飞起,时而空翻躺地,是以避开另两人的猛烈攻击。同样,蒙面客也像发了疯似的,频率极高地重复着他的那手“傲雪三连击”,双刀在他的挥舞下,仿佛像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银白色的刀影包裹住了他的身躯,偶尔螺旋闪出几个刀尖,刺向周围的关键点位。而吴真修还边打边骂,口里不停地喊叫着:“死瞎子,现在把书还给我,我还可以留你个全尸。去死吧,化尘老贼!”如果他是一心一意对付化尘或许还真有点胜算,但是有了蒙面客的参与,他首尾不得兼顾,催尸大法的“至毒杀招”也仅仅能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他二人攻击的伤害。 陈克松忍无可忍,只说了一句话:“你们不想停?好,可以,不存在!请不要怪我。”只见他双手掌心相对伸于胸前,然后凝聚全身内力于掌间,最后就是那么一推,向整个“三人团子”砸去。这一掌的威力着实不弱,是耶律灯毕生真气的集合,但这一掌发完,那三人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和没发之前一个样。 陈克松大惊失色,望着自己的双手,惊恐地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啊?”然后一直喊着。 化尘在打斗中虽然只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但由于自己的腿是断的,身材矮小,便于脱身,再加上“梦影神功”的极度灵活多变,只见他稍微一改变动作方式,一道黑影从双刀与毒爪的夹缝穿透而出,然后终于可以跟陈克松说上一句话:“陈老弟,你还愣着干嘛?快帮忙啊!”陈克松还是那句话:“把‘死生丹’给我。”化尘说:“哎呀,先把他们打败了再说呀!”时间就这么短暂,此时此刻,吴真修和蒙面客的目光已然转向了这里,吴真修恼怒地骂道:“化尘老贼,打不赢想溜?门都没有!”化尘又得继续想招式来应对这两人疯狂的攻势,而这一切,完完全全要靠直觉和听觉来猜测着完成,毕竟他没有眼睛。 陈克松实在愤怒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在这般情景下,只见他毛发硬挺挺得竖了起来,眉宇间宛若利刺般锋锐。他倾尽全身内力,纵身一跃也跳进了那三人的“战场”,他进到里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打化尘一掌,这就是不把“死生丹”交出来的代价。这掌确也稳稳当当地重击在了化尘的背心,化尘无力抵挡来自又一方的攻势,当场被打得口喷鲜血趴倒在地。但是,化尘并不像大家想象得那样伤得有多么的重,之间化尘背脊一顶地,平躺着身体弹地而起,飘至半空中,然后望着下面喊了一句话:“我们先解决掉这个‘程咬金’再打!”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是,蒙面客和吴真修居然采纳了化尘的这一建议,只见“傲雪三连击”的绞肉般的杀气同“催尸大法”的至毒黑烟一齐冲向了陈克松,陈克松当场血肉模糊地被分身断骨于泥淖之中。 化尘跳下后微微一笑,又说了一句话:“多谢二位!”心里却嘀咕着另外一件事:“我早就料到这小子的武功是源自耶律灯,没想到他竟然不会‘洞穿掌’,真是老天助我也,差点儿还就真死在这个兔崽子的掌下了。” 接着,又是“三足鼎立”、谁也占不到便宜的“体力消耗之战”,各种稀世奇功也在吴真修、化尘、蒙面客的手中继续施展。 此时的王隐仍然坐在仙人洞口等待着陈克松的归来,他紧紧地抱着付思琳的遗体,那种悲伤不是眼泪能流得明白的。望着怀里那仙衣楚楚、明艳动人的付姑娘,他的内心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说出口来,他深深的知道,付姑娘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死在陈克松掌下的。他的目光已经证明了一切,他把痛苦已经装进了心扉…… 再回到战局,王归部署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让“岭南四怪”制造混乱,巴不得搞得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他让其中的两怪去偷窃围观群众的财物然后逃跑,以惹开武林人士的视线。让另两怪负责散布“无身剑”也在庐山之上的谣言,带着众人急赴五老峰一带找寻,使得等那三人都筋疲力竭之时再也没有其他人来和自己争《催尸宝典》。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七节 星点飞雪翩然落,微风斜坠山中林。晦日当空云遮掩,冬草枯黄缀血腥。 化尘灵机一动想出的这招“借刀杀人”,成功的除掉了内力浑厚的陈克松,甚为欢喜。虽有伤在身,却依然越战越勇地对抗着吴真修和蒙面客。 三人又打了数十回合,依然分不出胜负。 蒙面客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眼珠一转,边打边说:“这位盲人高僧,我有个很好的提议,不知可行否?”化尘也边闪避着边回答:“哼哼,蒙面大侠,你有什么见教就直接说嘛,何必遮遮掩掩的。”蒙面客边挥刀边笑着说:“呵呵,刚才幸亏高僧提醒,使我知道了‘两人之力胜过一人’这一简单的道理。既然高僧已经得到了《催尸宝典》,何不分我半本,共同研习之。”化尘丝毫也不松懈,小心地提防着他二人的攻击,不解地问:“何意呀?请大侠讲明白点。”蒙面客的“傲雪三连击”更加地凶猛,喊叫着说:“你我联手除掉这个会催尸大法的家伙,再按页数平分《催尸宝典》,不知高僧愿意否?”这句话可是真的说到化尘心里去了,但吴真修听完后反应很强烈,大骂:“你们这两个畜生,要敢乱来,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化尘笑呵呵地说:“大侠怎不早说,哈哈哈哈……”刹那间,只见化尘闪身急退,卷身跃起,倾一切真气爆发出最迅猛的一道“终极倩影”,飘身一个俯冲,朝着吴真修“穿人”而去。同一时间,准确的说是化尘发招之前,蒙面客已经头朝下脚朝上,以极快的速度扭身自转,螺旋扫出了“傲雪三连击”之“切割式”,向吴真修转了过去。吴真修以为自己用催尸大法的“至毒瘴气”围绕周身可以抵挡住他们的攻击,只见黑雾缭绕于他的身体之外,球形黑气在瞬间越胀越大。 突然,只听见庐山密林中传来了凄惨的骨肉撕裂声,声音极大!但听见此声的围观群众此时只剩下了数人,那些没被王归骗走的“武林野心家”们。 只见树林中黑云散去,飞雪渐停,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地上零零散散地分布着肉块、骨骼和血泊。但是,活着的这两个人也是命悬一线:坐在地上的化尘已经伸出了影子手,向上紧紧地掐住了蒙面客的脖子;蒙面客的双刀也紧紧地向下挤压着化尘的喉咙管,颈椎的两边已经出现了血迹。两人中的随便一个只要稍微再用一丁点儿的力,对方就会毙命。化尘煽动着双耳静静地聆听着对方的反应,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大不了同归于尽。蒙面客犀利的双眼紧盯着化尘的手看,只要他一发力就立马让双刀并拢,从而夹断对方的颈椎。 出于对生命的热爱,出于对未来的憧憬,出于对欲望的追求,出于对寿命的向往。二人都小心地强行鼓足了气劲,从咽喉的深处挤压出微弱的嗓音。化尘说:“我们……同时……数到三,一起松手,如……何?”蒙面客的眼神里闪出了对这个建议的赞成之意,轻轻地喊起:“行!”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化尘耐心的等待着蒙面客喊出的那声“一”字,果然,蒙面客的嘴唇张开,声带即将振颤,化尘听见了,二人很默契地同时喊出了“一”。间隔了一小会儿,二人又同样成功地同时喊出了“二”。 正在这时,王归和站在不太远地方的其他围观人群感觉到那两人已经没有威胁了,于是都准备出动抢了书就跑。王归目光一斜,觉得在这种情形下这群人对他的阻挠作用比那两人更大,于是,他快速抽出腰间的长剑,熟练地运用着庐山剑法,对与他并肩站着的横着一排的群众刺出了一招“一线天”,剑刃(边锋)在霎时间沉重地滑过了整整一排人的喉咙管,一剑封喉的全部杀掉了。 此时,就在化尘与蒙面客正要喊出“三”的同一时间,赵不端找到了这里,跳下马从老远跑过来大喊:“化尘你个畜生,我知道是你杀害了我师父,我今天就要杀了你报仇。”就因为赵不端的突然出现,那两人的“三”还没有喊出。 化尘的生命危在旦夕,根本没有空闲,也没有能力去理会赵不端,只能当作没听见。赵不端举着剑从老远奔跑而来,面部表情很夸张,类似于嘶牙咧嘴。正在这时,王归怕赵不端会打草惊蛇,在逼迫的情况下使他们分开,马上向赵不端冲了过去,从他的背后就是一剑刺去,穿心而过,鲜红的剑身从赵不端的左胸口耸出。赵不端当场口流鲜血,停身止步,并拼尽最后一口气力回头过头来看了看,眼珠突然睁大,喊了句:“王……王……归!你……你……”这时王归又快速地用力抽回剑,赵不端便睁着眼睛倒了下去。王归望着死去的赵不端眼睛都不眨一下,嘲笑着说:“师叔父,不要怪我,谁叫你不把轻灵嫁给我呢,嗯?” 此时此刻,李中原东寻西找的也探查到了这里,终于找到了“战局”,也清楚的看见了王归杀死自己岳父的这一幕。只见他以轻功快步点地飞了过来,飞到王归身前,用颤抖的唇音悲伤而又愤怒说:“你杀了我岳父!”王归说:“那又怎么样?”李中原二话不用说,直接举刀开打。只见李中原的身体柔韧度相当好,像没有骨头的人似的,动不动就扭身一转头顶着自己的脚尖再空翻过去,招式灵活多变,快而准,轻而狠。王归只能挥剑去扛,自己的剑术确实不敌对方的刀法,对方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成功地转移掉大批武林人士的“岭南四怪”赶回来了,见恩公有难,急忙上前帮助王归。于是,五个对付一个的打了起来,双方基本还是打成了平手。那“四怪”转来转去,左踢右攻,搞得李中原眼花缭乱,幸亏李中原把《四肢纲要》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超凡的灵活性使得他得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化尘与蒙面客都清楚的明白,如果再不相互松开,等那边的人过来了他们都会被屠。于是,两人期盼了这么久的“三”同时喊出来了,双方也都遵循诺言地放开了对方。化尘迅速闪身退后,蒙面客立即跳上了松树尖。 蒙面客注视着不远方的战况,欣喜地感叹道:“妙啊,这身法,实在是妙!若能为我所用,是取代梁景最好的苗子。”于是立即以“百尺传音功”鼓足了内力将嗓音传了过去,说:“这位年轻人,你能以一敌五,功夫不浅呀,可愿意做我的义子,待我百年之后将全部的武功都传授予你,还有那本《催尸宝典》,你意下如何呀?”李中原边打边听,听到了“催尸宝典”四个字异常兴奋,立马躲身滑地一刷,跳出了那五人的“战局”,望着松树那边激动地说:“若您所言当真,李中原定赴汤蹈火报效义父!”王归大骂:“你个认贼作父的畜生,也佩娶走我的轻灵?”李中原没有理他,直奔蒙面客。 跑到松树下,蒙面客亲切地望着他说:“李——中——原——是吧,好名字,快给义父磕头,我收你作义子。”李中原听这人的语气不像是在耍人或开玩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跪下磕这个头。蒙面客见李中原如此忠心,高兴不已,大嗓门地说:“乖孩子啊,义父的《催尸宝典》现在在那个老秃驴的兜儿里,你去把它抢过来。”李中原回应道:“是,义父。”然后奔向那个老和尚。 化尘的颈椎已严重受损,刚才又挨了陈克松一掌,再加上跟蒙面客和吴真修拼斗了那么久,功力大减,几乎已经走不动路,更别谈和人动武了。化尘只能以巧言辩驳来忽悠李中原,说:“别听他胡说,他才是全天下最恶毒的大坏蛋,你看他蒙着面也应该想到呀!年轻人,我可是好人哪,你不能杀我。”李中原听过后愣住了,回头望了我能够义父,没有言语。蒙面客大怒,说:“孩子啊,你难道还怀疑义父会骗你吗,这个化尘老秃驴,养着东林寺的恶僧们在庐山一带胡作非为二十多年了,我还会不知道?他也算好人?”李中原一听,立即转回头来看着化尘,说:“原来你就是化尘,我正好要杀了你,完成我义父的遗愿!”站在不远处的王归看到这里后大惊,心想:再不出手,秘笈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于是立即用悄悄话命令“岭南四怪”去偷来秘笈。“岭南四怪”武功虽数三流,但“偷”的本事可是华夏九州独步天下,从小就是靠这个吃饭长大的。 这一去,先是其中的三怪火速按住化尘的左手、右手、头,使他不能动弹,然后另一怪快速把手伸进化尘的衣兜里,将《催尸宝典》轻巧地给掏了出来,偷窃行动便以成功告终。“岭南四怪”得手后欲跑,李中原见再不出手书就没了,以轻盈的步法移了过去伸手欲拿,万幸,他摸到了书,然后直接快速一拉,却不幸只撕下了书的前几页。“岭南四怪”的动作毕竟不如李中原快,被撕走了几页也纯属正常。四人见已成这般情况了,实在也无法挽回,便立即跑到王归那边,交予王归,此五人快速跳上了赵不端和李中原骑来的马,飞奔而逃。李中原欲追回另一半秘笈,向王归逃走的方向急赶,蒙面客急切地喊住了他:“哎,算啦,有这几页也不错了。来,孩子,跳上来,把这几页交给我。”李中原望着蒙面客的眼神,并没有杀意,便听话地上去了,把残页交给了他。蒙面客哈哈大笑,拉着李中原说:“太好了,孩子,咱们走,义父带你回华山去,好好的研究这几页秘笈。”二人一棵树接着一棵树地跳着下山去了,欲跑到山下乘马车回华山。他们全然忘记了要杀死化尘,整个脑袋全被《催尸宝典》这几张残页给塞满了。 化尘的周围终于一个人也没有了,他安全了,但他辛辛苦苦得来的书——又没了。化尘痛苦地坐起身来,双手扒着雪地,准备爬着回东林寺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八节 后来,王隐背着付思琳的遗体下山去寻找陈克松,夜以继日地连续找了两天,未果。万般无奈之下,他怀着沉痛的哀思埋葬了他永远也不会忘怀的付姑娘。他在付思琳的坟墓前又跪了两天…… 数日没合眼的他挂着深深的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子,裹着饥饿的肚子踏上了返回凤翔府的征程。 王隐在经过这次劫难之后,心中总感觉对不起两个人:一是付姑娘,她为了挽救自己而心甘情愿地挡了陈克松那一掌,用她那脆弱的生命换回了自己的性命;二是如冰,她因为爱,背叛了养育了她二十年的化尘和尚,又给了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体贴与温暖。于是,他回到了凤翔之后,决定与如冰就地隐居,过平常人的平静生活,再也不想理会那些罪恶的江湖琐事了。 也许时间的能量过于强大,再令人难忘的大规模的江湖纷争也会慢慢地沉寂下去。冥冥中,尘封在每个武林人士记忆里的那场“仙人洞大屠杀”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离大家远去…… 光阴仍在流转,刹那间,又过了三年。此时的王隐迎来了他二十四岁的第一个春天…… 或许上天早已计划好了这样一段孽缘,王隐自从踏出解密山庄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与江湖、与武林、与乱世有着不解之缘。终究,他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那种安详的普通夫妻生活仅仅持续了三年便即将走到了尽头。这三年来,他起码体会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那般快乐。 初春的晓雪是那样的冰冷,凝冻的黄土坚硬无比,白日的冷辉席卷大地。天地间仿佛被一层荒芜的银帷所包裹,飕飕的寒风如针细射,城府幽远而寂静。 这清冷的一切,在广阔的黄土高原上叙写着江湖的传说。 凤翔野外的黄土之上,身穿厚厚的貂皮大衣、头戴圆形裘绒帽的王隐正忙碌地奔波于,正焦急地寻觅着果子狸、穿山甲等美味猎物的踪迹。这三年来,他与如冰正是靠着这种男猎女织的生活方式来“虚度余生”。 突然,从前方不远处的土凹里钻出了一只高原猬,王隐贴在身边的巨石旁不动声色,用敏锐的视角清楚地观察着那只刺猬的逃跑路线,待那只刺猬一停便可上前捕捉。 果然,那只刺猬跑了一会儿之后,小心地探出尖尖的脑壳向四周望了望,未发觉有任何的危险,便停下来用长长的小嘴舔挠着痒痒。 看到这里,王隐的上身突然向前一倾,双脚往地上一蹬后向后一提,整个人便横到了半空中,瞬间滑地而飞,向刺猬的方向无声无息地擦了过去。眨眼工夫,王隐在即将飞临刺猬栖身处的时候快速地从背上拔出了一把生铁剑,然后扭刺一划,那只刺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失去了小小的头颅。 王隐弯下腰去轻轻地捏住刺猬的小腿,慢慢地把它捡了起来,然后用清澈的眼神望着它说了句:“刺猬刺猬你莫怪,你是人间一盘菜,杀你只因无处买,祝你来世投人胎。哎……”然后摇了摇头地将刺猬扔进背后的竹笼里,准备转身回家。 没走多远,只见前方沟壑纵横处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两伙人来,那两伙人正在进行殊死的群战。 双方打了一阵子,突然有人喊“停”,其中一方的领头人用刀指着对方的头目说:“你们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连我们凌岳山庄的人都敢惹,看来今天爷要大开杀戒了!”另一边的头目长相倒是很和气,但本质却更狠,他伸出中指点着对方的领头人呵斥道:“哼,少跟我来这套,我只知道,阻碍我们东林寺办事的人都得死!凌岳山庄是什么东西,呵,我照杀不误。”双方又轰轰烈烈地大干了起来。没打两下子,凌岳山庄的弟子不敌,被对方给彻底屠杀,十余人瞬间全部死绝。 看到这里,王隐心生悲叹之情,毕竟是十余条人命,这么短的时间里,说没就没了。但一想到如冰还在家中等待自己的归来,便也懒得理会这种江湖恩怨,立即掉头欲走。突然,那伙打赢了的人群中的其中一名喽啰望着这边大声叫唤道:“啊!德哥,你快看,那边有人看到了我们杀人的经过。”于是,为了杀人灭口,在那个“德哥”的指挥下,十余名东林寺带发弟子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 王隐耳朵一颤,听见了那伙人冲过来的跑步声,便立即向后一转身,抬起一只脚往黄土上用力一蹬,溅起的无数粒泥沙借着顺吹的风力,向那伙奔来的人迎面洒去。那伙人中的极个别一不小心被沙钻进了眼睛里,就急忙停下来揉眼睛。而“德哥”和其他同伙及时地抬起袖子一挡,没事。 一走近,“德哥”猛然发现有点不对,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仔细一看,当场吓了一大跳,高声尖叫起:“王……王隐!”王隐一听,心想此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甚是诧异,仔细一看,终于认出了他,便惊讶地问:“阿德?你不是被我爹调到赵师叔父家中当管事吗,怎么会在此持刀行凶?”此时的阿德已经是四五十岁的近老头儿,一脸的沧桑。 阿德一听完,二话没说,调过头去撒腿就跑,动作极快。跟随他的手下莫名其妙,也跟着阿德疯跑。王隐不解地大呼:“喂,阿德,你跑什么呀?” 听到了这一句,阿德猛然想起:对了,我偷“死生丹”的事除了赵府的人知道其他人毫不知情,正好王隐对我没有了戒备,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杀之。 于是,阿德“卷土重来”,又带着众手下跑回到王隐的面前,笑颜以对,慢慢的又哭丧着脸说:“二公子,多年不见了,真是想死老奴了。赵府早就已经没了,这些年,老奴可吃苦了,嗨嗨嗨……”阿德的手下虽不知其用意,却也跟着一起哭,嚎着:“是啊,我们德哥可吃苦了哦!呜呜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九节 在王隐的邀请下,阿德带着随行他的部下一同来到了王隐的荒凉陋室。 正在炉灶边忙碌的如冰见王隐归来,满脸微笑着从灶房迎了出来,说道:“怎么才回来,为了等你的猎物,搞得饭都烧糊了!”王隐苦着个脸猛眨眼睛,然后把身子一挪,原来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打头的是个长了头发的中老年人,其余的是没长头发的穿着僧衣的中年人。 如冰死死地盯着那群人看,情不自禁地吱唔起:“咦?他们的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儿呢?”阿德一听,感觉情况不妙,心想:莫非这丫头跟我们东林寺有仇怨,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不行,我不能让她察觉。 阿德怕露出某种未知的马脚,立即挺身而出,迅速接话:“哦,老朽一个江湖人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些都是我的弟兄,跟着我走南闯北已有多年,并未曾与二少夫人谋面呀,不知二少夫人怎么会觉得我等面熟呢?”谁知如冰一听,竟舍本逐末地钻起了字眼来:“二少夫人?为何这般称呼我?”王隐急忙插话解释道:“哦,他原是我家中的一名厨师,我在家排行老二,他唤我作二公子,唤你自然是二少夫人咯!”如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一惊:“呀!哎呀,饭都要烧成壳了!”立即朝着灶房奔去。 果不其然,一股浓浓的烧焦味从灶房里传出,王隐和阿德等人闻着闻着,竟到了不得不用手捂住鼻子的地步。 如冰再次走出灶房,满脸失落而又无奈地望着王隐,说:“看来是吃不成了。”王隐并没有怪罪她,而是哈哈大笑着说:“哎呀,这有什么,没事没事,快看我弄到了什么,哈哈,这么大一只刺猬耶!”说话的同时搁下背上的竹篓,伸手将刺猬软软的小腿拉了起来。如冰却很尴尬地说:“大倒确实很大。只不过,还有十几位客人呢,这么多人一起吃哪够啊?”阿德见机行事,立即望着王隐和如冰微笑着抱拳道:“哦,老朽冒昧前来,打搅了二位,实在是惭愧。此番能见一面二公子和这位如花似玉的二少夫人,老朽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我等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如冰听着,大喊:“不不不,这哪成啊!你们远道而来,我们自然要款待一番,不如先在这里坐一下,附近的菜园子里还种了些土豆和蘑菇。饭是来不及再煮了,这些菜做起来快,保证大家都能吃饱。”然后望着王隐说:“你快去菜园子里摘蘑菇、挖土豆呀,还愣着干嘛?”王隐乖乖地应道:“哦!”立刻冲出了宅门。 王隐出去后不久,正当如冰擦桌子、搬凳子之时,一把钢刀架到了如冰的脖子边上,持刀人问道:“你刚才说感觉我等的衣服面熟是怎么回事,解释个道理出来。”如冰当场发呆,十分憾然,愣了许久才说:“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东林寺的人,是化尘豢养的‘明杀手’(相对于‘暗杀手’而言,如冰自己曾经就是一名‘暗杀手’)。”阿德大惊,问:“你说什嘛?化尘……化尘他还养了一批‘暗杀手’?你是怎么知道的?”如冰不屑地一笑:“呵,又是一个被化尘玩弄在手板心里还不知道的家伙。东林寺的后园有口井,井下类似于一座地下宫殿,虽然规模并不大,但也生活着数名女子,她们身着黑衣,唯化尘之命是从。”那个持刀之人正是阿德,听了如冰的这番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埋怨道:“我对主人忠心耿耿,连‘死生丹’这样的稀世奇珍我都毫不吝惜地献给主人,试问天下有哪个奴仆能做到这个份上。更何况,我花了二十多年的光阴由解密山庄辗转到了西河元帅府,才最终得手盗得此物。没想到化尘这个混帐东西表面上将全寺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打点,背地里还养了一批手下,居然都没有告诉过我,他根本就不信任我!”如冰发现此人真的已经胆寒失落了,趁此良机立即扭颈一闪,双脚向前抬起折腰一弹,将阿德的脑袋重重地一踢,当场将阿德原地踢昏,往地上一扑。 阿德的手下见这等情况,顿时慌乱了手脚,其中一人望着弟兄们问道:“看样子德哥是要背叛主人了,我们是继续跟着德哥混还是提德哥的首级回去见主人?”其余的那些东林僧人异口同声地说:“跟着德哥能有什么好下场,主人的耳目遍及天下,我们是逃不掉的,干脆把德哥宰了回去领赏。”如冰一听,情况有变,当机立断抓起一条板凳向这十余人砸来。 哪晓得那是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举起刀棍后同样勇武无比。于是,板凳还未接触到那伙人已被劈成了两半,如冰只能空手对付起那十几个人来。 如冰从小就和如雪等姐妹们在化尘的井底迷宫中磨练高超的武技,是化尘最看重的杀手锏。所有的“暗杀手”都知道化尘还养着看守寺院的“和尚兵”,而“和尚兵”无一知道化尘还有其他手下。 三下五除二,一小会儿的工夫,如冰两手空空连踢带揍的已将十余人全部打倒在地。 王隐此时刚好走到了门外,听见屋内竟有打斗声,倍感意外。他立即冲入屋中,正好看见一名趴着的秃头人正从肚兜内掏弄着什么,果然,一把小巧的飞刀滑出了他的肚袋,王隐立马拧起一个土豆,用中指催发内力一弹,土豆精准地撞击到了那个人的手腕上,飞刀当场振离了手指,掉落在地上。 如冰这才慌忙地发现王隐已经归来,便立即向王隐那边跑去,一把扑进了王隐的怀里,眼眶里淌出了久违的泪水。王隐望着地面的那群“恶人”,大骂:“你们从哪儿来就滚哪儿去,不要再让我看见。还不快滚?”那群浑身剧痛的秃头人好不容易打着滚从地上撑了起来,慌里慌张地向门外逃去,边逃边喊:“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多谢大侠!”那群人一个接着一个地陆续的逃跑,最后一个出门的正好是那个使暗器导致手痛的败类和尚,而王隐并没有再去追究他。地上唯一躺着的只有那个阿德。 如冰抬起湿漉漉的脸,问道:“你一进来,直接就向他们开骂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呀!你也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王隐真切地回答道:“呵呵,傻丫头,这还用得着问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节 遭受这一突如其来的惊吓,如冰震颤的心灵刚平静不久,又一惊一乍地指责王隐道:“哎呀,完了!你这个笨脑筋,怎么能放他们走呢?他们可都是东林寺的喽啰呀,他们回去后必定会向化尘禀报我们的行踪,那样我们不就……”王隐微微一笑,说:“呵呵,真是个傻丫头!难道咱们是笨蛋,住在这里就不晓得走了,还等着化尘派人来杀咱们啊?”如冰一脸的不高兴,又说道:“哼,要是你刚才把他们都杀了,我们不就走都不用走了嘛!”王隐一脸委屈地说:“把他们都‘杀’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杀过人呢!杀人多血腥、多没有素质啊,你说是啵?”如冰更是哭笑不得,又气又乐。 正在这时,晕头转向、神情恍惚的阿德晃晃悠悠的就站起来了,慢慢地面向了正在交谈的夫妇俩,在他的瞳孔中,总算出现了两个带着重叠影子的人,不禁哭着失声喊起:“二……二公子,我……我对不起……你们王家,对不起……庄主,更……对不起你!”王隐和如冰惊讶地望了过来。 王隐又与阿德亲切交谈了许久…… 眨眼间,已是月色空濛的夜晚。王隐拍着阿德的肩膀说:“化尘听到你叛变的消息后,一定不会心慈手软,他必定会派出大量的‘死士’搜寻江湖各地也要找到你,毕竟你对他的秘密了解得太多。所以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跟着我们走也未必是最好的出路,不如……不如你替我去远方找一个人,那个人也许能保护你,哦不,还要麻烦你保护她。”阿德回答说:“二公子请讲!只要是二公子吩咐的事,阿德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将它办好。”王隐轻轻地说:“阿德,别这么说。我让你办一件很简单的事,仅仅只要跑一段路即可。在这过程中你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乔装打扮后从偏僻的小路赶赴目的地,到达后想办法在那附近住下来,以方便日后行事。”阿德焦急地问:“哎哟,二公子所言之事到底为何事嘛?”王隐说:“在汴京城南郊区较远的一个乡下,设立了一个小型的尼姑庵,杀我父母的大仇人就在那里修行。”阿德大惊,说:“你是说落云?”王隐问:“怎么,你知道?”阿德说:“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赵府上下是人都知道。怎么,二公子要我帮着杀了她?”王隐立即举起手掌猛摇,说:“不可!我是让你去保护她,切莫伤她。她虽然是杀我父母的仇人,但她记忆全失,没日没夜的吃斋念佛,已经不是个坏人了。她和我一样,同样与化尘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想请你去想办法唤回她遗忘的记忆,起码得找回她原有的武功,到那时,也许可以帮助我们共同对敌。”阿德当下往地上一跪,快速磕了一个响头,说:“二公子,您真是大仁大义,用心良苦啊!老奴定不辱使命!”王隐连忙把他扶起,说:“化尘是我整个家族的大仇人,同时也是整个武林的大罪人;他既是庐山派的掘墓人,又是西林寺的大黑手。我只不过是想通过大家的力量来一起打败这个大魔头。”阿德听得是涕泪不止,回应了句:“老奴明白。”须臾之后,他终于摸着黑,快马扬鞭的向正东方向奔腾而去。 经历了这次有惊无险的风波后,王隐又一次回想起了“无身剑”的事,心想: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无身剑”的秘密,为何没有早些觉醒,我得尽快赶赴华山,誓要找到那棵灵芝。 王隐眺望着月光下的阿德远去后,提上准备好的包袱,拉着如冰向东南方逃去,华山就契据在那里。 黄沙掏尽星辰暗,明朝红日抚清风。紫云绵软无风恸,高冠五岳挤天中。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晨,黄河渭水之南屹立着一座非凡之山,名曰“华山”。 西岳华山,乃是五岳群山中海拔最高的山,其景致之绝更是堪称“五岳之魁”。其山体星罗棋布、纵横弯折,更是令人回味其中而不能自拔。遥望山峦,峭壁怪伟,气势磅礴。山脚峡林,溪流潺潺,松柏苍翠,鸟语花香。华山不仅雄伟奇险,而且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怪石层出,以险峻称雄于世,自古以来就有“华山天下险“、“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 王隐带着如冰仓促间身临此处,也不禁为如此奇景所折服。自此,三山(庐山、黄山、雁荡山)五岳(泰山、衡山、华山、恒山、嵩山)这八大名山王隐已经去过了三处。王隐望着那直上云霄的华山峰头耸峙于青云深处,不禁怅然发畏,心想:此山如此之高,单凭我的轻功,如何才能上得去呢? 于是,王隐伸出手来轻摸着如冰的秀发说:“我们先在附近找一安静之所暂住,待我询问一下这里的乡里,看看他们是否有法子爬到山的上面去。”性子一向很烈的如冰这时却像一只温顺的猫儿,听着王隐的话语竟是百依百顺! 华山之下,威名远播的凌岳山庄就扎根于此,山庄内密布着各种要塞和机关,外来人纵使有能力进入山庄的大门,但是内院绝对无法成功到达。 山庄内,一名拥有着一副矫健身躯的青年人正快步奔向一间最大的厅房。一推开厅门,就看见一位长着黑白两色胡须的中老年在那里浮空打坐。青年毫不畏惧地大胆喊起:“启禀义父,刚刚听一名从泰山返回这里的侦查弟子回报,他说他亲眼看见了子虚老道就在泰山之上的一处道观内藏身,我们是否要立即派人前去捉拿?”那位他所喊的义父缓缓地将闭着的眼皮翻起,身体飘落了下来,说:“哦?他当真已经探查到子虚道人的下落?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子虚可是陈抟的爱徒啊,把他抓来,施以苦肉计,我就不信陈抟老祖不将他的‘燕步扶摇功’传给我。想起来,我囚禁陈抟老祖已经有二十四年之久了呀,当时我才刚刚创立凌岳山庄,并派遣堂弟去往大辽国潜伏,哎,光阴不饶人啊!”那名青年却冷冷地说了句:“好了好了,义父别再回想那些个陈年往事了,赶快做决定吧!” 那名青年喊的义父正是此山庄的主人——孙绝路,而那名青年也是一位早就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堂的武功高手——李中原。 孙绝路完全不怪罪李中原的狂傲,回答道:“抓子虚的事,你就代我全权处理去吧,务必要拿回活人,死的无用你总知道咯!”李中原转身就走,督办这件事去了。而孙绝路仍在继续研读加参悟着他的“催尸大法”心法口诀,这些年他苦思冥想、摸索推敲,竟已歪打正着地修炼到了“催尸大法”的第五层,可惜后面的书页没有,具体的招式和经脉贯通方面的要诀他永远都无法得知,要不然定可将“催尸大法”研至化境。 不一会儿,一位獐头鼠目的总管庄丁也学着刚才出门去的李中原大模大样地推开了这扇厅门,竟然不下跪便大声嚎叫道:“卑职拜见庄主,您托付给卑职的事卑职已经顺利地办妥了,您的女儿如今已经安全地送达到了南岳衡山。她在衡山的幽居中有众多保镖和门人的呵护,一定会开心快乐、安全幸福的。”孙绝路愤怒地瞟了他一眼,说:“在送我女儿去衡山的路上没有让别的江湖门派给瞧见吧?”总管庄丁说:“庄主大可放心,就连神仙都不晓得您的女儿已经离开了华山,嘻嘻……”话刚说完,孙绝路就立马举着双手交叉一挥,此人立即在一阵黑色浓烟的包裹下化作了白色骨架。收功回气的孙绝路望着这具站立的骨架只淡淡地嘀咕了一声:“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目无尊长的小辈,这可怪不得我。”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一节 李中原走出孙绝路的正厅后,立即到山庄的马厩里挑选了一匹快马。他摸着马的鼻子说:“这位马兄弟,我需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搭着我去一个地方,为了保证速度,我会用鞭子抽打你,疼了可不怪我心狠!”一说完,立马骑上了它,接着驾喊连鞭地奔向了山庄的大门。 沿路上,他三回九转、七万八绕,走到小河边上的时候,故意马跃断桥也不走附近不远处的土坝;临近小树林的时候,情愿绕远路转到小树林的边缘处再走也不进入小树林。他为何行事如此怪异呢?原因只有一个,凌岳山庄为了防止受到江湖敌对势力的不利侵害,布置了大量的假山、迷宫、陷阱和机关,假如某个不明人物自己不小心进入到了障碍区内,则会很轻易地被各种机关陷阱铲除。 终于,李中原一路安然无恙地奔出了山庄的大门,挡在门口的一群手持刀剑的弟子望见是他便主动的让道退开。然而此刻,令人惊讶的却是,驻守在山庄大门附近的侍卫竟多达上千人,如此庞大的保卫体系作为守护山庄的第一道防线确实也太过了点,这主要是因为曾经子虚道人就在山庄门口无守门弟子的情况下潜入到了山庄之内,并且也没有被早已设下的迷宫链给难倒,最终还盗走了孙绝路卧房里的“凌岳山庄机关陷阱布置图”,此事惹得孙绝路大怒,所以后来,孙绝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再也容不得山庄大门这一关键屏障有半点的差池,这才安插了近千名的弟子来此看守。 李中原驭马狂奔,居然不是向东(泰山方向)走,而是向西北走。直到几个时辰之后,他到达了西夏境内的一处民宅,这才知道他此行居然仅仅只为回一趟家…… 这里是一处僻静幽远的穷山沟沟,群山阻隔、贫困落后,在西夏统治者昏庸的治理之下显得毫无生气。虽然这里道路狭窄、买卖不便,但同时这里又是难得的一处世外桃源,风景别致、花木成荫,甚至享有“塞上江南”之美誉。 那山峦平坦之方、麦田纵横之处,李中原跃下马,慢步走向了一幢小巧精致的砖瓦房。终于,不经意间,李中原已经站在了自己家的木门前。他期盼的眼神在木门的裂缝间回转,多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看见他那美丽的娘子(爱妻),然而,他多次伸出了敲门的手背,又在突然的犹豫中缩回。清晨那绵软的旭日渐渐地爬到了苍穹的正中,他已经站在家门之外痴愣了许久、许久…… 最终,他还是在不坚决的果断之下敲响了那扇被虫蛀得差不多的烂木门。 里面很快就有人高喊起:“哦,来啦!是谁呀?”李中原没有回话,沉默不语。虽然门爱没有回音,但是赵轻灵依然迅速走到了门边,毫无猜想的就打开了门。 门一开,赵轻灵放眼一看,只见洋溢在赵轻灵脸上的那抹甜蜜的微笑正在缓缓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兴的泪水与无尽思念的倾泄…… 二人对视了许久之后,李中原慢慢张开了他那宽阔的臂膀,一把将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妻子紧紧地抱起,口中念道:“没想到我们见这一次面,又是半年!”赵轻灵边哭边以文雅的词汇向夫君倾诉着牢骚:“你这几年到底折腾到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家里还需要你去种粮、买米,你知不知道家里还有一个人在念你、想你、牵挂你?连续三年,每隔半年我们才能见一次面,孩子都已经三岁了,然而他才只见过六眼自己的父亲……” 李中原轻吻了一下妻儿的额头,难过地说道:“我答应你,等我有朝一日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完成了那一梦寐以求的夙愿,就与你在此白头偕老、永不分离!”赵轻灵不屑地斥责道:“哼,又是‘永不分离’,你三年前也是这样讲的,结果呢?”李中原顿时觉得心中有愧,不由得陷入了伤感,眼神里闪现出一股深沉的歉意,颤抖着咽喉沙哑着嗓音挤出一句:“孩……孩子在哪?我想看看他。”赵轻灵如心灵感应般体会到了夫君的歉意,悲伤间也轻柔地答起:“在房里,刚睡下。”李中原立即奔进了那狭小的房间,望着床板上那正在午休的孩儿,竟也闷出了几滴眼泪…… 弹指一挥间,李中原突然转过身去,以极快的步速踏出轻功往门外赶,中途望了望木门边伫候的妻子说了声:“等我回来。”尚未晃过神来的赵轻灵叫喊不及:“怎么……你又要走?记得早点回来……”点麦而飞的夫君却不应。 一瞬之间,李中原已经身临麦田彼岸,再次骑上了那匹快马,向东南方的山坳处扬鞭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二节 赵轻灵望着心爱的夫君又一次急匆匆地离自己远去,心中的苦涩不言而喻…… 逐渐的,她夫君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瞭望的视线里。她亲爱的夫君……又走了,也许下次归来,又是半年以后。 赵轻灵关上屋门,慢步走向了孩儿的温床,望着这一幼小的骨肉再次陷入了哀伤,心想:孩子,娘亲对不起你……自从娘亲把你生下来,就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然而,你却是那样的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不让娘亲操心,平日里也不晓得调一下皮…… 赵轻灵下定了决心,待夫君下一次归来之时,再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他走了,必须要他带着孩子还有自己一家三口人去汴京看望孩子的外公、外婆,见见孩子出世以来还没见过的亲人。 可惜啊可惜,赵轻灵至今都尚未知晓,他的父亲已经在三年前死于庐山的那场“仙人洞大混战”,他的母亲也在两年前突生重病辞世…… 几日后,千里奔波的李中原骑着那匹还真跑不死的马来到了泰山脚下,准备凭一己之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他此行不带“一兵一卒”的主要原因是避免人多口杂、消息走漏、打草惊蛇。 话分两头,就在李中原费尽心机想逮住子虚道人的同时,乔装打扮一路东行的阿德也顺风顺水地赶到了汴京郊外的乡村。经过四处打听,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他也成功地寻找到了那个尼姑庵。不过可惜,那个落云师太并没有像王隐所说的还待在那里,而是在一年前就离开了那座尼姑庵,当了“游方尼”。至于如今她游方游到了哪里,该庵的其他尼姑也不得而知。无奈之下,绝望的阿德只能去往中原各地继续地寻找,誓要找到落云的下落,毕竟这是二公子吩咐自己的事,二公子一家对自己有恩,此恩不得不报。 同一片蓝天下,上次在凤翔荒野发生的那次事件果然如王隐所料,那几名东林弟子逃回了江南庐山东林寺禀报之后,化尘果然恼羞成怒,愿付出最大的代价将出逃在外的阿德铲除…… 五岳之岱宗,名曰“泰山”,号称“五岳之领袖”,乃是人间天柱、红尘兀独。其声名之浩大,非其它四岳相堪匹敌。泰山虽无华山之险、衡山之秀、恒山之奇、嵩山之绝,但其独有的磅礴之气势真可谓是“无与伦雄”、“冠确九洲”。 风尘仆仆的李中原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地寻觅到了日观峰下,只见前方不远处果有一处荒凉幽静的小道观,李中原遂入其中。 心有忌惮的李中原不了解里面是什么情况,刚一窜进去便欲拔刀挥舞,正在这时,他敏锐的眼眸左右一翻,这才知晓道观内并没有人。李中原十分愤怒,一气之下竟将道祖张陵的雕像给推倒了,巨大的石膏摔个粉碎,并且同时唾骂道:“这个该死的子虚老道,居然溜得这么快,亏我花了这么大的劲追到这里来,嗨!”。接着,他又翻箱倒柜地将道观内的所有道具及一切设施全部摧毁,以谢心头之恨。 正在这时,一名从山外采药而回的小道童被着个采药的竹筐来到了道观门口,正见李中原在屋里毁坏器物,方知出大事了,霎时间心急如焚,急忙冲了进去,喊叫道:“喂,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要砸碎道祖的雕像?”李中原顿时一惊,立即转过身来,瞪大眼睛望着这名才只有十岁大的小道童,随即手中将刀柄握得越来越紧,欲继续发泄,将这小道童也一并杀之。可是不知为什么,爱妻常说的那句话又浮现到了自己的脑海中:“你以后别再乱杀无辜了。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是不是杀完之后你会觉得心里很好受?我不希望我的夫君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帮你向你杀过的人谢罪!”于是,李中原松开了那只紧握钢刀的手,平静地问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了,小弟弟,最近是不是有一位外乡的老道士来此修行过?”那小孩果然是天真无邪、傻得可爱,竟也和气地回答道:“哦,你是说子虚道长吧!他已经离开这儿好几天了,噢,对了,他临走时留下了一些话,说要留给寻找他的人,哦,那些话就刻在龙潭飞瀑旁边的大石头上。他让我等一位姓李的叔叔来,说让那位姓李的叔叔到龙潭飞瀑旁边去看,那位姓李的叔叔自然什么都明白了。”李中原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回应道:“谢谢!”然后提着刀向龙潭飞瀑的方向飞冲而去。 李中原来到龙潭飞瀑后,很容易便看见了镌刻在大石之上那几行清晰的字,上面写着:“想必练功练得神魂颠倒、闭关闭得如痴如醉、修法绣得废寝忘食的孙绝路孙老魔头是断然不会亲自出马来收拾我的,而凌岳山庄中唯一能使他绝对信任的就只有他的义子李中原李侠士了,所以能看到贫道瞎写的这几行字的人必定就只有李侠士你了。贫道多日前确实在此山之中逗留过少许时日,不过可惜,贫道已然察觉到被不明人物给暗中勘探到了,于是贫道就火速起启程,赶赴贵山庄再去会会那位自以为计谋高深的孙庄主去了,请李侠士不要见怪。附言,孙绝路不是个好人,望已有妻小的李侠士切莫再跟随孙绝路胡作非为了。还有,传闻李侠士曾与前西河大元帅赵不端定了一个‘约法三章’,提醒李侠士一下,万万不可将其中的第二条给忘了,李侠士何不趁着东林寺的化尘老禅师羽翼暂未丰满又已行将就木之时,将其翦除呢?” 李中原看完后,心情很复杂,有焦虑,有不安,有悔恨,也有愤怒,更有百密一疏的抱怨。但最让他深深感知到的是:这位子虚道人竟会如此神奇,能如此透彻地知晓自己的个人私事,简直是令人惊异诧然。茫然间,闷闷不乐的李中原渐渐地想起了心事,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在苦恼了许久之后,不日,他便下了泰山。 下了泰山后,他一头栽进了胶东一带的酒馆里,没日没夜的喝,整天醉生梦死的,似乎是在故意消磨着自己的意志。 话分两头,就在李中原喝酒喝得伶仃大醉的同时,已经来到险峻的华山脚下耽搁了数天的王隐夫妇,在寂静的夜晚里又一次无功而返,焦头烂额地回到了寄居的民房中,二人无奈地坐到了土炕上,双双对视无语。 失落的王隐恭敬地看着如冰,希望自己的行为能够得到妻子的理解。他情真意切地倾诉道:“要不是为了报家族的血海深仇,我哪里愿意再次涉足江湖,牵扯这些纷乱之事。而如今要想报得此仇,我必须寻找到那朵传说中的灵芝,看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坚信,这个大秘密一定能够帮助我们报掉此仇。可如今,我们连华山的一座小峰都上不去,更别谈华山的南峰——落雁峰的封顶了。我这样日以继日地问访民夫,只求能早日上得华山。冰冰,你能理解我吗?”如冰含悲欲泪地回答道:“阿隐,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呢?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的事便也就是我的事,你有难处了,我自然更加地愿意和你一起分担。” 朦胧的月色下,小小的民房中,百般困窘下的这对夫妻俩又在抒写着那一幕难憨女软的侠骨柔肠。 第二天清晨,王隐让劳累了数天的妻子继续在土炕上休息,自己独自一人再次出马,寻遍访附近所有的能工巧匠、智慧村民。 王隐绕着华山脚下的农舍村庄一路急赶,突然,一阵很凄惨的“救命”声在王隐的耳边响起,王隐立即转过头去观望。原来,就在华山斜坳处的悬崖边上,一名衣服都被磨破了的中年农民正举着“一”只手紧掰着悬崖边的峭壁,眼看他的手支撑不了多久,即将从悬崖下跌落下来。 王隐当机立断,不容有半点的迟缓。他立即站立到挂在几丈高峭壁上的那个农民的正下方,双手圈(窝)到了嘴巴的外围,大声呼喊道:“喂,大叔,你尽管往下跳,我能接住你的啊!”那民农夫已是命悬一线,哪里听得进这种“鬼话”,不相信王隐,依然吊在山崖边死命地挣扎,想凭借自己的那一股子蛮力再攀上去。谁知,他因挣扎而使身体晃动,彻底拖垮了那只已扒得通红的手掌,顿时就竖直地往下一落,加速着向下摔来,期间还伴随着刺耳的哭嚎声。只见这时王隐的双脚迅速点地而起,身体立即向空中一弹,接着双手顺势张开,挺起强健的胸膛,在崖壁下的半空中与下落的农夫迎面相遇,王隐的双手以最快的动作抱住了扔在继续下落的农夫的腰,然后以左脚蹬右脚、右脚踏左脚的方式竖直地缓缓降落。 得救的农民当下便跪地叩头,对于恩人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并痛哭流涕。王隐连忙将他拉起,问道:“这位大叔,你爬那么高干嘛,这不是玩儿命吗?”那个农民总算哭停了,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珠后,真切地说:“哦,我喜欢爬山,以往也经常来爬,当作是一种闲着没事干找乐子的事,然而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相安无事的,谁知今日……我从小就爱爬山,靠着华山长大的,不爬白不爬,我就是这么想的。”王隐接着问:“既然大叔这么爱爬山,那可有什么窍门没?我想去华山最高峰的峰顶,不知大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使我上去?”那位农民嘴巴张开得极大,喊了声:“最最最……最高峰!”立即眼睛一泛白,晕了过去。王隐一把拉住他,怕他这一昏倒把脑袋给摔伤了,再慢慢地扶着他倚靠到了山脚的石壁上,叹息道:“哎,又是位没有什么办法的村民!” 正在这时,一位骨瘦如柴的素衣老者笑哈哈的从不远处突然就走了过来。乍一看去,这老头儿真可谓是极度消瘦,不是一般的瘦,简直就是皮包着骨头。一阵微风吹过,他那层像膜一样的松动的脸皮竟被掀起了波纹,如水波一样往耳朵后面翻。忽又一阵强风猛刮,他那张薄如纤维的小黄脸便如大海巨浪般彻底吹起,脸皮向后一涌直接就可以包住整个耳朵。 这消瘦的老头儿很欢快地走到了王隐跟前,说:“你这小伙子不错,不仅轻功了得,人品也不错,真是当世少有之大好人呀!”王隐双目直盯着这么瘦的老人家,既莫名其妙,又万分无语,竟语无伦次、答非所问地说:“哦,不不不,人都是好的,当世多有,多有多有。”老头儿双眼一打量这位小伙子的神情,便知是被自己给吓着了,于是和颜悦色地变了个方法说道:“哦,忘记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了,实在抱歉。贫道道号‘子虚’,已是朽木残年,枯骨一架,此番来华山一游,恰然偶遇你这位心地善良的好后生,这才大发爽性,与你一谈。不知小伙子你可有兴致与贫道做个忘年之交呀?”王隐立即抱拳道:“承蒙前辈厚爱,晚生愧不敢当。”子虚道长又接着说:“呃,刚才我经过此地之时,不巧正好到了你与那位农人的谈话,记得你好像是说很希望能上到华山最高的山,贫道对此甚为不解,小伙子可否告知呀?”王隐说:“哦,我需要爬到落雁峰的峰顶去采一样药材,那棵药材对我很重要,可是我上不去。”子虚随即抬起头朝上一看,从地到天,望不到头的全是山峰…… 子虚很惭愧地说:“哎,虽然贫道的足上功夫还算可以,但是要说攀崖至那么高的山峰,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的轻功之高可以说是青史独步、旷古烁今,如果你能找到他,经我举荐,他一定会将平生之最高武学‘燕步扶摇功’传授予你,别说上一座华山了,就是连飞它个十座八座的也是轻而易举、闲庭信步。”王隐听到了这里,大为兴奋,惊叫道:“哦?此话当真?那您所指的那个人是谁呢?”子虚老道说:“此人名叫陈抟,世人唤他作‘陈抟老祖’,今年已经是近两百岁高龄的人了。我便是此人的徒弟——子虚。”王隐接着问:“那陈抟老前辈现在在哪里呢?”子虚说:“我也正在四处寻找着他的线索,然而,一无所获。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被凌岳山庄的主人孙绝路好吃好喝地给圈养在了一个地方,孙绝路也正是为了学得他那平步青云的绝世轻功才作的这个孽。当然,我师父是不会传授给他这样的坏人的。幸好我师父是个超脱之人,无欲无求,看淡尘事,孙绝路的这一囚禁并没有使他难过或者委屈,据我分析和猜想,他老人家应该在孙绝路的囚禁之所过得还挺自在。所以,如果小伙子你真的想要登上落雁峰的峰顶,非寻得此人不可行。”王隐问:“那请问子虚道长,晚辈该怎么做才行呢?只要是晚辈力所能及之事,定赴汤蹈火,救出陈抟老前辈。”子虚望着天思考了一会儿,左右慢走,游荡了几步,再望着王隐说:“要想得知我师父的下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取得孙绝路的绝对信任,潜伏到他的身边做他的亲信(心腹),那样才有机会从他口中套出我师父的囚禁地点,我们便可以救出陈抟老祖了。孙绝路这个人机敏狡诈、老奸巨滑,而且疑心很重,要接近他,很难!不过你年轻俊美,心眼儿又这么好,倒是可以去试试这么个办法,也许顶用。”王隐非常急切地说:“哎哟,子虚前辈,你就别卖关子啦,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呀?”子虚回答说:“你得去和孙绝路的女儿谈一次恋爱,而且必须是发自肺腑、发自内心的最真挚的爱,你要带给他女儿最刻骨铭心的感觉,切莫露出半点马脚,否则将前功尽弃。他女儿的名讳我尚不知晓,但我知道他多日前已将女儿安置到了南岳衡山一带休憩,你得尽快出发,向南方赶去。”王隐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一小会儿之后,经过了对父母遗愿之仇与家族世仇的追念,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嗯,我愿意。我一定会加倍小心,不论怎样也要将此事做好。”子虚满意地点点头。 二人又转移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经过了仔细而周密的计划安排,王隐便从此开始走上了一条“玩弄感情”的不归路。 王隐一脸丧气的回到了租赁的那间民屋中,很沉闷地往土炕上一坐,擅长体贴他的如冰满目温柔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和气地问道:“阿隐,你怎么了?看你满脸心事的样子,定是今日又是无功而返,哎,不要紧,全当徒劳罢了。明日我陪你去,我们再往远处找找。”王隐沉思了许久,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和如冰照实了说,于是从他的嘴里喷出了一腔善意的谎言:“哦,冰冰,我爹娘临死前还交代了另外一件比报仇更为重要的事要我去办,我今天才突然想了起来。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放弃寻找有爬山技巧的人,我必须先去做另外一件事,而这件事关乎到我家族之根本,外人确也不变介入,哦,冰冰,我不是说你是外人哦,我的意思是此事……”如冰竟当场笑了起来,抢着说:“你的意思是此事不方便有王家以外的人参杂其中,我懂!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王隐怕如冰没理解,再重申了一遍:“哦,冰冰哪,情况是这样的。我得单独去办一件事,要与你分开一段时间,待事情办妥了之后,我们再聚拢到一起,你可愿意?哦,光靠在这里租人家的房子住也不是个法子,不如我带你去我们家曾经的住址,哦,也就是嵩山脚下的解密山庄,那里全都是被我们家遗弃的旧房子,很多年没有人去住了,你可以到那里好生调养身体,平日里织些布料攒钱,便可勉强度日了。”如冰听完后,确有一丝不开心,但他还是说:“阿隐,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听你的便是了。”王隐立即凑过嘴唇来,闭上眼睛,深深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的贤妻…… 王隐的这一片刻即止的亲热行为看似是在同爱妻共饮欢乐,然而内心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涩直逼心头,盘绕的泪花在双眼中来回地打转。 经过数日的打点,王隐已将如冰安全顺利地送达嵩山,而后独自一人,带上行李盘缠和防身道具就快马加鞭地朝着南岳衡山的方向嘀嗒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三节 深邃的大辽国境内,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大大草原上,伫立着一顶游牧帐篷,一看便知这是一家草原牧户。帐篷里面住着一家三口,两个中年牧民,一个十来岁的少女。 不一会儿,那两个中年牧民的女儿出门放羊去了,帐篷里只剩下了那两个中年牧民。 少女的父亲坐在那里好好的,不一会儿,他突然就站了起来,一把凑到他夫人的身边来,眉飞色舞地说:“喂,孩子她娘,有件事你听说了没?”他的夫人莫名其妙,问:“啥事哩?搞得那么一惊一乍的。”男的说:“哟!你还真不知道呀!听说咱们的国师大人正在举办全国性的‘选秀’活动,呃,你看哈,咱们的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又多才多艺,要是把她送到宫里去,肯定要夺魁的呀!”女的停下了手中的牧活儿,瞪大眼睛望着男的说:“当家的啊,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可知‘上京宫墙深似海’啊?咱们的女儿要是入了上京城,哪里还有可能回得来哦?”男的说:“哎,回不来正好啊,要她回来干嘛使啊?你看哈,只要咱们的女儿一被国师大人选中,咱们家立马就飞黄腾达了,以后也就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了嘛!”女的又问:“咦?别说,这倒是个广大门楣的好法子哈!对了,这‘选秀’到底是选什么呀,选中了之后,让咱女儿干嘛去啊?”男的答道:“咱女儿一旦被选中,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目前已权倾朝野的‘催尸散人’王归王大人了,咱们家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近似‘皇亲国戚’那样的家庭了,多好呀!”女的听完后,不知为什么立马就发了火,只见其捏紧俩拳头朝着那男的身体上猛揍,边捶边喊:“你个死鬼啊,你个死鬼!你哪不晓得,那个王归王大人是个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人啊,而且凶残成性、无恶不作,国师大人及满朝文武都是因为畏惧他的武功才对他‘俯首称臣’的呀!你居然会想到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么个没有人性的东西,你还有没有心肝肺啊你?” 百里开外,大辽上京,宫廷之内,密室之中…… “催尸散人”王归,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密室里已经练了整整三年的武功。但是,原本俊朗帅气的他,今日却长成一副“人模鬼样”的面孔,简直是丑陋至极,难看到比骷髅还恐怖的地步。 王归穿着一身的黑衣,背后还飘逸着宽大而修长的斗篷披风。他踩踏于大理石地板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了密室,来到了密道通往的国师府中。 早已在国师府的大殿上恭候多时了的孙通很快就弯着个腰走过来迎接王归,说道:“恭贺散人再次出关,下臣孙通给散人问安!”王归听见了这么恭敬的话,丝毫不觉得有半点爽快,不但没有回应“平身”二字,反而暴跳如雷地骂道:“你个孙通,你看你找给我做老婆的那个烂婆娘老得有多快,才三年,满脸都是皱纹,真是丑得要死!今早她又一次惹我不高兴了,我一气之下就把她的喉咙给掐断了,你得赶快把秀女给我选上来。”孙通听完这话,忍无可忍,未经王归许可,竟主动站了起来,瞪着王归说:“王公子,王少侠,王大人!你刚才说,你把公主给掐死了,你知不知道,那可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呀!三年前,我好不容易求皇上答应将公主许配予你,没想到今日你居然会……自从第一次认识你,我孙通对你一向是礼敬有加,没想到你非但不知道报答,还登鼻子上脸,挟持皇上和众大臣,在皇宫大内里胡作非为、为所欲为,你简直不是人,是畜生!”王归火冒三丈,一巴掌甩过去,将孙通打得整个身体转着圈飞于空中,再重重地摔落到地上。 王归踏着响彻的步伐,向躺在地上的摔得个半死的孙通慢慢地走了过去,说:“孙通啊孙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应该晓得,我已将《催尸宝典》领悟得融会贯通,我的‘催尸大法’已经练到了第九重,我要杀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你竟敢和我顶嘴?”孙通心想反正是要死的,不如在临死前发发威,于是破口大骂:“你丧心病狂、心性大变,定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你别忘了,你抢来的《催尸宝典》是从第三重开始的,你连最基础的运功心法和前两重的基本招式都不会,现今你练就的第九重好比‘空中楼阁’,稍微一使用不当定会走火入魔、经脉尽断,死得很惨的!”王归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咬紧牙关,伸出弯起的五指不痛不痒地往孙通的颅骨里一挖,只见孙通的整个身体包括衣物瞬间化作了乌有,连骨头渣子都没有留下。 正在这时,当朝皇帝耶律洪基不早不晚地刚好突然前来,本是想找孙通谈论事情的,见王归竟然也在此处,便干脆和王归说话了:“散人好,呃,请问一下哈,国师到哪里去了呀?”王归擦了擦沾染在五指上的脑浆和鲜血,轻蔑地说了声:“他?被我杀了,消失掉了。”皇帝大惊,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同时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立即回复道:“哦,是这样啊!杀得好啊,散人,那个整天只知道阿谀奉承的谄媚之人,我早就想把他弄死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幸亏散人及时出手,将这个有不臣之心的贼子给根除,朕叩谢散人‘清侧’隆恩!”王归懒得跟他多扯,只说了一句话:“以后这国师的职位就给了我吧,省得我无官无衔的让文武百官背后议论。”皇帝毫不犹豫,立马“恩准”了他。 毕竟孙通手下还有一些忠心的奴仆,等王归和皇帝离开之后,他们为了报答孙通生前的知遇之恩,将国师死亡的真实原因广贴布告公诸于世,再加上华山脚下凌岳山庄的耳目众多,很快,国师被王归给杀死的内幕消息就传到了孙绝路的耳朵里。 知晓此事真相后的孙绝路雷霆震怒,拍案大呼:“堂弟啊堂弟,你为了愚兄我的宏图霸业劳心劳力,没日没夜地帮着管江湖、理政务,眼看愚兄我的丰功伟绩马上就要实现了,而你却……” 孙绝路暗自下定决心,誓要为这位忠心耿耿的堂弟报仇雪恨。但是孙绝路永远都无法知道的是:孙通那样励精图治地把关天下间的大事小事,其实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实现他那“完全征服大理、吐蕃、西夏这样的偏隅小国,彻底剿灭大宋这样的昌盛大国,最终成就帝王伟业”的“春秋美梦”。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四节 江南秀色,青山绿水,春光妙比天! 在洞庭湖以南的数百里开外,沉浸于万花之冕的是一座郁郁葱葱的翠色连峰。此峰山高水广,画外余香,乃五岳之“至纯至清至洁至丽”之地,名唤“衡山”。 若拿南岳衡山的山势跟其它四岳作一比较的话,则可以诗云:恒山如行,岱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惟有南岳独如飞。 被世人比作仙境的南岳衡山气候条件较其它四岳为好,处处是茂林修竹,终年翠绿;奇花异草,四时飘香;玉泉清湖,千载常黛。光凭这些,足以说明衡山的自然景色十分的秀丽,因而又有“南岳独秀”的美称。放眼天下,几乎年年都有大宋名士来此修身养性、游情观景。这里一年四季都有绝景,春观花、夏看云、秋望日、冬赏雪乃为“南岳衡山四时佳景”。 昔日的凉风经过由北到南的闪躲,已幻化为丝绦万缕,在南岳衡山的上空不住地盘旋。 丘陵茂林边,溪水荡漾处,只见有四位话别已久的故人竟坐于流水纾缓处的鹅卵石上歇息,此四人便是大辽国师府帐下还需王归岁岁倚重的得力干将“岭南四怪”。 曾几何时,“岭南四怪”虽行事乖张、放荡不羁,与中原武林格格不入,但也并非奸佞之徒,骨子里起码还透露着英雄好汉的底气。然而,时至今日,已经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三年来,这四位豪情万丈的性情中人在王归的熏陶和栽培下,已经从本质上变成了利欲熏心之流,并且心甘情愿、不遗余力地帮王归做事,江湖有识之士对他们是嗤之以鼻、深恶痛绝。 此四人虽在大辽深宫内进行了长达三年的休养生息,但却似乎并没有提升自身多少的素养,服饰依然是不修边幅的大理妆扮,骨子里的劣根性自然是暴露无疑。例如在平日里就经常口若悬河、口无遮拦地议论朝堂之事,这引起了大辽君臣的高度不满、四处口舌,王归对此也颇为恐慌,担心这四人继续这样下去会在未来的某件大事上坏了自己的安排,于是决定不再姑息养奸,将这四位心腹下属发配到中原武林的名山大川,用以监视整个江湖的动向。于是,这四人便降级成了王归散布到大宋江湖的最贴心的情报眼线。 三年过去了,当今这“岭南四怪”的名号,也算是名动江湖、无人不晓。此番,他四人风尘仆仆地游至此地,纯属无意之举。 戏耍无意间,只见一名相貌不凡、气宇轩昂的弱冠公子从不远处的幽径中迎面走来。四人挤眉弄眼间,竟突发奇想,决定模仿一下江洋大盗的卑劣行径,只因此时亟待解决手头上的盘缠空虚问题。 于是,“岭南四怪”眉凶目煞地笔直地站到了那名公子的前方,故意挡住那名公子的去路,而且手持各式各样的奇门异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那名公子明明已经看见前方有来路不明的歹人阻挡了道路,却仍然不紧不慢、毫无惧色地继续前赶。 终于,那名公子在身临“岭南四怪”三尺之外时脚步一停,目光如炬地问道:“不知四位是何方怪杰,可否给在下行个方便?”“岭南四怪”你看我、我看你,觉得分外奇怪。其中一怪为了打破现场尴尬的气氛,装出一副很凶残的嘴脸望着那名公子绘声绘色地说:“喂,小子,没看出来俺们是干啥的?嘿嘿,年轻人呐,真是稚嫩哟!赶快拿出全身的银两来,俺们就饶你不死,放你过去。”那名公子不禁哼出一声冷笑,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原来如此,果不其然。在下本欲将尔等杀之,又怕尔等不是盗匪之流,怕枉杀了好人,这才好言相待。不想尔等竟真是抢杀劫掠的泛泛小人,那就休怪在下施展手段了!” “岭南四怪”听到这里,顿时心脏往下一沉,浑身诧然一冷,心想今日又得罪到某位厉害人物的头上去了,必定要栽了。 那名公子快速举起右手,顺带的从袖子中抓出一柄匕首,满目凶光地说道:“看在尔等有敲诈在下的胆量的份上,不妨让尔等知晓一下在下的名讳,也好叫尔等死个明白。记住咯,我叫汪忠义!如果地底下真有阎罗王就麻烦几位告我一状。”只见汪忠义正欲出手之时,附近立马有轰鸣的马蹄声响起。汪忠义一听到此声,立即改变了主意,紧张地望着那四人喊叫道:“我现在决定大发慈悲,放你们走,你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快从我的面前消失,不要有半点的迟疑,耽误久了那就是‘死’!” 听得云里雾里的“岭南四怪”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吓唬自己,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汪忠义见这四人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是焦急地哭诉道:“哎哟喂,我不想清理尔等的尸体,时间不多了!麻烦几位迅速逃跑离开这里吧,拜托了!”他越这样说,“岭南四怪”越坚定了动手的决心,只见“四怪”中的老大哥“大怪”立马双手握刀,横向剁砍,同时喊叫道:“唬弄老子?嗯?去死吧!”在一声兵器入肉声的杂响下,汪忠义的匕首已然深深地插进了“大怪”的眉心,而“大怪”的刀还在双掌间呈现出横扫的英姿。 百马齐奔的“嘀哒”声越来越近,汪忠义再次喊出最后一句劝诫的话:“你们三个赶快把你们大哥的尸体拖走,免得我再次大开杀戒,快点滚!”那三人虽与他们的大哥是八拜之交的兄弟,但到了生死攸关的危难时刻,不得不听从大仇人的吩咐,按照他的指示将大哥的尸体拖走,迅速撤离事发现场。 “岭南三怪”怀着满腔的仇恨疾速逃走之后,接下来,汪忠义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处理一件事关自己一生一世的“终生大事”了。 片刻之后,数百名“黑衣皮帽披风人”骑着高头大马,擦着南岳衡山的边奔腾而过。马队分为三阵,打头阵的是一群身背真刀真枪的青年人士,他们耳聪目明、警觉性高,随时应对不测之事;第二阵也就是中阵,多出一架由两匹马同时拉的豪华型马车,马车里安全地凌坐着一位冰清玉洁的清纯玉女,姓“孙”,单名一个“谜”字;第三阵也就是末阵,主要负责垫后,相比前两阵,这一阵的人数最多、阵容最恢宏、队伍最整齐,他们是保护孙小姐的中坚力量。 此时的汪忠义正不动声色地隐匿于衡山之边,双眼痴迷地注视着马群中央的那顶帘光炫彩的马车轿阁,仿佛在翘首以盼着上前去做点什么。 凌岳山庄旗下的这群保镖护卫队可谓是彪悍勇武、至精绝锐,曾深得远在千里之外的孙绝路的褒奖,故特派他们一行来保护孙小姐的安全。 罗预一瞬,遐迩驰骋间,保镖队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仍在“呼啦啦”地响着,他们将要去不远处的华严湖,护送他们那娇小的孙小姐去那里游船浴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五节 不经意间,全速前进的骑卫群已经彻底奔出了这条山道。 此时,那位藏在山头暗处的汪忠义不知为何却没有发功出手,而是静静地望着保镖队伍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眸牵绊着思绪越望越痴。其实,他那看似清冷的面容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热意,直至热得他满脸通红,最终,不管他伪装得怎样的彻底,神情表现得怎样的冷漠,还是没有掩盖住他那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焦躁不安的情绪。 借着此时迸发出的这般滚烫的心境,汪忠义迅速站起身,踏着轻盈巧步朝着华严湖的方向飘驰而去。 山明柳翠的华严湖扼临衡山边缘,清澈浩瀚,深似无底。 华严湖之滨,只见另一位男子早已蹲在那里望川垂钓,近距离仔细一看,那人竟是王隐!没想到,孙绝路女儿的魅力竟如此之大,引来了江湖各色人物的关注。更不知,孙谜身边卫士们精心安排的这趟隐秘的行踪如何又被这么多人知晓。是福是祸、是喜是忧实在令人难以揣测。 在一阵“吁”声的长啸下,保镖队的马群停止了前行,孙谜的七彩马车也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很快,一名近车侍卫立即走到马车前面,很小心地拨开车帘,将孙谜搀扶了下来。 此时,依然坐在不远处湖水边钓鱼的王隐谨慎地抬起头来,视线擦出遮挡着视野的斗笠边檐,骤然从心底里涌出了一股惊异之感,心想:这哪是人间的女子呀,竟是这般的仙衣楚楚,白净动人! 确实,从马车里走下来的这位孙谜小姐,既没有浓妆淡抹,也没有故作婀娜;既不像雍容华贵的大家闺秀,又不似华而不实的小家碧玉。其素衣白羽、冰肌玉骨的那种透明、清澄之感,可谓是云雾缭绕、隐隐约约…… 王隐不禁暗自感慨:“这位孙小姐竟有如此的容貌和身形,不论是师叔父家里的赵姑娘,还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付姑娘,甚至包括我的冰冰,都不能与孙小姐相比呀!天真无邪,若出其里。”但是,本性正直、心质清明的王隐并没有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他始终没有也不敢忘记,只有跟这位孙小姐搞好关系,才有机会亲近孙绝路,才有可能得知陈抟老祖的被囚之所,才能借助陈抟老祖的帮助上到华山绝顶落雁峰,才能找到那棵灵芝探出秘密,才能凭那个秘密打败化尘,除掉化尘才能替庐山派报仇雪恨,完成父母的遗愿。 正在王隐陷入无尽的诧异之时,不觉间,孙谜已经只身一人乘上了一楫小舟,轻轻地摇起了船桨,小舟随着风儿和波纹的带动,一点一点地向湖心方向荡漾而去。 孙谜是在北方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是住在荒凉干旱的大西北,她无时无刻不在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驾着一叶扁舟,游走于广阔的绿水之上。 就在保镖们都放松了警惕,孙谜在湖面上玩得悠哉游哉之时,早已因“爱”焦灼得欲罢不能的汪忠义从青山环绕处突然就现了身,蔚然的湖边花草,随着汪忠义的飞近,顿时九被一股深厚的气劲给带动着笔直得吹倒贴伏在了地上。 汪忠义横空跃过了此时还在湖边反应不及的保镖队伍,直接跳上了孙谜的小船,低声下气地快语速说道:“请孙小姐不要惊慌,在下是断然不会伤害到小姐的。多日前,在下曾在衡山以东的湘江之滨练功,偶然遇见一支由北向南隐蔽缓行的雄壮队伍沿江而过,经在下一打听,方知是凌岳山庄孙庄主的千金到此处蜗居来了,不巧那日,正当小姐落轿歇脚之时,在下清晰地目睹到了小姐的芳容,在下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是上天恩赐给在下的珍贵的礼物。只要小姐答应跟在下一起走,在下一定会永远珍惜,此生此世,不弃不离!” 还没等汪忠义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孙谜已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晕倒在了小船里。正在这时,守在湖边站岗的全部的精装武士都已抽出了家伙,愤怒地呼喊着:“大胆毛贼,休要伤害我家小姐。”然而,这群生于黄土高原的北方人士普遍不识水性,纵使武功不错也不能踏进那深不可测的华严湖水,而施展轻功又必须空中借力,距离孙小姐的船又远,还没飞到湖中心便会掉落水里淹死自己。 无奈间,保镖卫士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骂喊,以为这样可以吓走敌人。 王隐对此也极为震惊,他的内心冥冥中依然领会到,这简直是上天给他带来的好机会。迟钝须臾,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出手的时机到了…… 只见王隐突然站起,双脚一弯,蹬地弹起,双手牵动着长长的鱼竿竖起,耍起了撑杆跳,但是鱼竿的底部并没有接触到湖底,而是仅仅只是湖面,与其说是鱼竿撑起了王隐倒不如说是王隐在飞起的过程中拉起了鱼竿。很快,王隐踏浪点水地疾驰着,刹那间便就俯冲到了湖心的那只小船上。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昏倒下去的汪忠义正准备抱起孙小姐腾空而去,幸好王隐此刻已然赶到,稳稳地扎着马步定于船头边。 王隐用力将鱼竿折断,取下其中的一截当剑来使,用短竿指着汪忠义的身体大声呵斥道:“这位兄台,麻烦你趁着那边的英雄们还没杀过来的时候,早早的逃跑,免得身首异处,悔时晚矣!”汪忠义分外惊讶,也较为礼貌地说道:“哦?是吗!这位仁兄好俊的身手啊,这么远你也飞得过来!不过,如果你想多管闲事的话,我可是不懂手下留情的哟!”王隐依然以淳朴的表情回应道:“哦,你的意思也就是不跑咯?那我可就出招了哈,你会游泳啵?”话音刚一落下,王隐就操起手中的短杆挥起了那套“庐山剑法”来。 汪忠义的匕首也在第一时间蹭上了右手,然后迅速移近对手的审题,欲一招制敌而取胜。殊不知王隐完美地继承了“庐山剑法”的精髓,又经这三年来的塞外锤炼,功夫更显精进。王隐的身手同样很快,倚仗着短杆的扛挡和狭窄的打斗空间,王隐很轻易地便避开了汪忠义的近身刺杀。 王隐躲招成功后,立即弹船一跳迅速跃到了汪忠义的身后,马上转守为攻地刺向了汪忠义的腰(因为腰部是人体的重心,一旦被外力推击,整个身体必将顺着冲力的方向发生运动),原以为这么用力的一“顶”可以把对手“顶”下去,谁知汪忠义在顷刻时间内“哗”的一下就飘着袍子转过了身来,接着那把亮闪闪的匕首以风一般的刮速闪来,直接劈断了短杆快要近他身的那一截。 二人继续以短兵搏击相战,双方都左闪右偏、上窜下跳,各自始终都伤不了对方。不过,看二人的招式与灵敏状况,汪忠义似乎略占上风,再加上他持的是金属兵器,胜算明显比王隐大一些。 正在王隐与汪忠义打得不可开交、不分伯仲之时,刚刚安葬完大哥遗体的“岭南三怪”刚好也经临华严湖边。 其中一怪很随意地观望着翠美的湖水,猛然发现湖中心有人在打架,仔细一看来,原来就是那个杀死“大怪”的大仇人,于是立即望着另外两位兄弟叫喊着:“哎呀,快看喂,杀死俺们大哥的那个家伙也在这里耶!”那两人一听,二话不说,拉着他直接就往水里一跳,汹涌地划着水游向湖中心去。 望着“岭南三怪”激烈动作的身影,不禁令人感叹:大理人的游泳技能实在是值得称赞! 很快,“岭南三怪”就游到了湖中心的那条小船。一上船,三人疯狂地往汪忠义身体上一扑,一下就将汪忠义压进了湖水里…… 幸亏得到了“岭南三怪”突如其来的帮助,王隐才得以毫发无损地锁定了胜局。终于脱困的王隐立即捡起了船桨,迅速划着小舟朝着岸边上百名保镖的方向漂去。 而此刻,水里的那场搏杀在看不见人的情况下也迅速收了场,湖面上满是涌动的赤水(红色的血渍)。战斗的结局是满身是伤的汪忠义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蹦出了水面,表情很痛苦,衣服上有血迹。艰难地飞在空中的汪忠义望着王隐驾去的那条小船放声大骂:“你这个王八蛋小白脸,坏我的好事,我记住你了,小子诶!我雁荡派将不惜一切代价,誓要将你铲除。你等着受死吧!”说完后,身体便重重地往水中一落,又很不容易地再次弹起,左摇右晃地踏着水波朝着华严湖的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而与汪忠义在水中苦战的那三位壮士,再也没有浮出水面来。 不一会儿,王隐载着孙家的大小姐安全地上了岸…… 保镖队伍的首领连忙走过来,面对着王隐往地上一跪,抽搐地说道:“多谢这位侠士……救命之恩!若不是侠士如此般‘舍身忘我’地去营救我家小姐,我等的人头不日便将搬家。”王隐一把扶起这位保镖,说:“这位大哥言重了,除恶扬善本就是我等的职责,况且也只是举手之劳,在下又怎能不救呢?”那位保镖头领听得眼睛眨一眨,接连点着头赞叹:“侠士说的是,侠士说的是……”然而心里却在想:哎,说得好呀,我也不想当坏人啊,试问又有谁愿意当坏人呢,谁叫人家孙绝路给的赏钱多呢,我家中尚有八十岁的老母在堂,为了养家糊口,我才不得已地做了这么多年的缺德事,我也好恨我自己呀! 为了感激王隐的搭救之恩,保镖头领还特地将王隐也请去凌岳山庄设立在衡山另一头的幽居。 于是,王隐在看着众保镖小心翼翼地将尚处于昏迷状态的孙小姐抬进马车之后,按照保镖头领的指示,骑在拉着马车的两匹马中的一匹的身上。待“前中尾”三阵集结完毕之后,他驾着马儿跟随着保镖前阵一同回幽居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六节 幽光如缕透谷荫,花盈柳绿盖山林。倦鸟歌鸣溪泉径,世外桃源别有情。 金碧辉煌的宫殿式别院,在南岳衡山那层峰碧崖的遮掩下,叶影颤舞,凉风轻弄。原本耀眼夺目的阳光此时却显得别样温和,让人丝毫不觉有不适之感,所有的院外风景都是那样的亲近、自然。 庭院深处,方才苏醒过来的孙谜姑娘正搔首踟躇地询问着各处站岗的侍卫。每到一处柱石门槛口,她都急切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是谁救了我?”然而他们的回答往往是:“卑职不知道呀!” 终于,众侍卫的首领匆匆赶来,跪在孙谜面前说:“小姐终于醒来了,真是太好了。属下有罪,请小姐责罚!”孙谜问:“苏统领,快起来,你有什么罪啊?”侍卫首领并没有起身,跪在地上更加自责地说:“哦,在小姐危难之时,属下和弟兄们不能及时地挺身而出,救小姐脱困,属下罪该万死。”孙谜立即问:“这么说,苏统领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对不对?”苏统领抬起脸来十分惊讶,吞吞吐吐地说:“哦,从华严湖归来之后,属下请他来过别院坐了会儿,而迟迟不见小姐醒来,属下就……就叫他离去了。”孙谜很失望地看着苏统领,惆怅地说:“啊!那还有办法找到他吗?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他。”苏统领一惊一乍地立马应道:“耶!他走了才半个时辰,衡山这边的路又如此的崎岖,他又是徒步而行,应该也走不了多远。我现在就派弟兄们骑快马火速追上他,一定可以再把他接回来的。”孙谜满脸喜悦,大声叫道:“好啊好啊,那就有劳苏统领了。” 就在苏统领率领着部下追赶王隐的同时,漠北大草原的上京皇城内,王归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一场大型的廷会。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皇帝和朝臣们都在廷下入座了。 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王归望着整个大辽的上层领导者,神情十分严肃。他用高亢的嗓音喊出:“说句心里话,我对你们大辽没有半点兴趣;说句老实话,我讨厌官场,讨厌政治;说句良心话,我还是想回到大宋那边的武林中,干出一惊天地泣鬼神的番丰功伟绩来,以成就我的青史威名,也好万代流芳。”廷下坐着的皇帝和文武百官听完后都是暗自大喜,觉得大伙儿又有重新掌权的机会了。王归突然又接着说:“不过可惜呀,在当前的江湖形势下,似乎还没轮到我王归去崭露头角哟!”王归望着身边的奴才使了个眼色,站在国师椅旁边的一名宦官侍从便高声朗诵道:“当今武林,整个江湖,依然是杀气蒸腾、恩怨嘈杂,无论是以战止战,还是柔道求安,都无法改变这一旷日持久的格局。例如:霸据东南的雁荡派,个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短兵匕首功独步天下,若想除之,极为困难;坐镇长江中下游平原的东林寺,可谓是卧虎藏龙、深不可测,其手段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若欲灭之,近乎梦想;主导西北的中原第一黑帮——凌岳山庄,人数众多、势力强大,若图亡之,似不现实。此外,曾经称雄一时的西林寺及其各地分庙,今时并未彻底消亡,而且……”突然,王归爆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大嗓门:“好了好了,就念到这里吧!” 王归再次将目光转移到了朝堂之下,说道:“大家都听见啦?这就是我多日来打听到的中原武林概况,哎,难以收拾的烂摊子,很不好搅和的破局面啊!”刚一说完,方才朗诵王归文章的那个宦官居然又接着往后念了,根本就没有人叫他念。王归火冒三丈,一指头往那名宦官的嘴巴里一塞,大骂:“好好的你插什么话?”那名宦官的嘴巴在包着王归手指头的情况下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喊叫着:“不要不要呀!”王归感觉自己的手指头被这人的牙齿尖儿轻轻地划了两刀,怒火更加旺盛,当场从腹部涌上一鼓紧贴着审题的黑烟圈圈,那个圈子正好平行框住了肚子、腰和背心。黑圆圈顺着王归的躯干又流动到了肩膀上,而且那黑圆圈随着肩膀的变窄而变小,再到手臂、手指,黑圈圈越来越细,最终,黑气圈圈变得跟戒指一样流进了那名宦官的嘴巴里。顿时,那名宦官通体发黑,肌肉臃肿。眼睛里,白的部分变成了黑色,黑的部分变成了白色。片刻之后,那名宦官不声不响地化作了空气,形神俱灭地永远消失在了人间。 朝堂之下,看见这一整个过程的皇帝和大臣们,不是呕吐不止,就是当场晕倒在地,没有一个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看戏。 王归望着廷下的所有人,大声说道:“今天这会不开了不开了,懒开的,哼,你们契丹族的太监也比汉族的太监弱智,真是扫兴!”说完后,甩着宽宽的大袖子和背上的飘逸型黑披风往地底下一沉,整个人居然就那样钻了下去,突然,又从朝堂前面的大门口附近长了上来,再一步一步地踏着高档的地板走向自己的居所,地板上深陷着他的靴子印。 话分两头,泰山脚下,临沂之滨…… 整天跟醉鬼一样的李中原,没日没夜地泡在酒馆里,举起一杯又是一杯,喝得不知道停,浮肿的脸趴在桌子上就不晓得起来,看上去简直就像个“颓废的垃圾”。 经过上次看了子虚道人刻录在石壁上的训斥之后,李中原整个人都心性大变,变得闷闷不乐,变得抑郁寡欢,变得愤世嫉俗,变得优柔寡断…… 原来的他对孙绝路是言听计从,他回想起自己帮着孙绝路推波助澜地干了那么多邪恶之事,难免从心底里发出了深深的自责和无尽的感慨,肝脏这会儿也不知为何会隐隐作痛。 喝着喝着,他的妻子赵轻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出现在了这里,边上还牵着他们的娃娃。 赵轻灵望着桌前的这个醉鬼,一滴一滴地落下了眼泪,说:“相公,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李中原边喝边觉得这声音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于是抬起头来一望,说:“哦,你啊,呵呵,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家好好待着,也来这里喝酒?哈哈哈哈……”赵轻灵轻轻地坐在了他身边的板凳上,难过地说:“你总是说等将来实现了自己的夙愿之后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你那时的雄心壮志怎么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呢?”李中原麻木不仁,懒得听她讲,继续自斟自酌地饮酒。此时浑浑噩噩的他心里未必真的意识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就是他那受尽了委屈的好妻子。 正在这时,一位白须老道慢步走了过来,望着赵轻灵说:“姑娘,细心地照看你家相公,教育他跟你好好地过日子,别让他再去做那些有悖天理的勾当了。”赵轻灵疑惑不解,礼貌地问:“道长,多亏了您带我来到这里,我才知道我家相公在外面原来是这副摸样,但是您说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是真的?”子虚老道说:“贫道怎会空穴来风乱讲话呢?一切的一切,待你家相公清醒之后,你一问便知。贫道还有杂务缠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了。”赵轻灵再次尊敬地说:“嗯,道长请便。” 从小就尊贵典雅的赵轻灵毕竟还学过一些剑法,虽也多年未练,但劲力还在,借着这份劲力,她很不容易地将沉甸甸的相公驮起,拖着慢吞吞的一摇一摆的步伐向酒馆外的马车上背去,一旁那睁着眼睛很是好奇的孩子也主动地用肩膀撑起娘亲身后垂着的两只脚,帮着娘亲减轻重力。 满脸感伤的赵轻灵驾着飞快的马车,抽着响彻的鞭子“嘀嗒”而去。她这是要回那个西夏陋室的家里,还是要去别的什么地方,此时此刻,她自己也未必清楚。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七节 花摇知风过,鸟惊因人梭。只影森径游,百骑蹄声扩。 枝叶繁茂的衡山野林间,在强大阵容的保镖大队的追赶下,果真没有走远的王隐很轻易地就被找着了。 漫步丛荫,不觉之间,王隐的耳根翩翩一颤,翘唇微呵,便知身后“哒哒”的马蹄声为何而响彻。转身侧目眺望而去,视线的终点果见群骑驰来,在万千灌木的遮挡下人影闪动、马尾飘光。 片刻之后,追觅王隐的大部队就到达了王隐跟前,苏统领急忙跳下马来,抱拳喜呼:“哎呀,小兄弟啊,原来你真的才走到这里呀,可真让我们好找啊!我家小姐已经醒啦,她一醒来就念叨着你,你不妨再跟着我们回去一趟吧!” 王隐趁机撒一下娇,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说:“哎哟,这位头领大哥,你好不容易把我请到你们别院那里坐了一下,没多久又说我不便久留,这突然又追过来再叫我回去,这不是戏弄与我么?” 苏统领很惭愧地低下了头,低声下气地说:“这位侠士,鄙人知错了,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鄙人的无知。您是救回我家大小姐的大恩人,救了我家大小姐也就等同于保住了我等的项上人头,所以侠士对我等的恩情也同样恩同再造。如今我家大小姐已经下了吩咐,若我等明明找着了侠士却没有将您带回,那……呃,望侠士看在我们做奴仆也确实不容易的份上,就跟我们再回去一趟吧,谢谢您了!” 王隐叹息着说:“哎呀,头领大哥言重啦,我跟你们去便是了。” 苏统领马上笑言:“啊!那就请侠士快快上马,随我们一同前往吧!” 于是,苏统领让出了自己私人专用的那匹最威武强壮的马给王隐坐,在这过程中还不断地点头哈腰。而他自己则干脆挤着另一位部下的屁股,与那个部下共骑一匹马,兴奋地起程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护送王隐归来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别院之外,只见眼神中充满期望的孙谜竟早已站在了大门口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孙谜缓缓地移动着脚步上前去看,逐渐走近了王隐,举着头仰望着坐在马背之上的王隐,细声问道:“这位公子,听他们说,是你救了我,是这样吗?” 王隐抱拳敬礼,说:“不敢当,在下本在华严湖边望山垂钓,突见一歹徒欲对小姐心怀不轨,顿时心中萌生扬善之气,凭借几招花拳绣腿总算赶跑了那名歹人。” 孙谜腼腆地一笑而过…… 停顿眨眼,苏统领适时下令:“兄弟们现在可以下马了,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这里就交给我和小姐了。”随行的小卒们有秩序地解散开来。 不一会儿,孙谜和王隐已经来到了别院中的小池塘边的花园里。孙谜望着王隐总是面带微笑,满眼睛都是晶莹剔透、清澈透明的亮光。她与王隐一边缓缓地散着步一边低着个头想心思,王隐也一边踏着绵软的步履一边精神恍惚,许久、许久,二人相互观望却又互不言语。 忽然,孙谜终于还是先开了口,她亲切而又婉转地说:“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挺身而出去跟那个坏人搏斗,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呢!” 王隐猛的一愣,语无伦次地说:“呃,呵呵,我,我……我当时也只是想……”孙谜温柔地插上一句:“嘻嘻,你不说我也明白!”王隐就纳闷了,用蚊子也听不见的纯音嘟哝出一句:“我不说你也明白?耶,你明白啥了?”二人又继续一路游荡而去。别院很大,无论怎样走,就是走不完。 二人游着逛着便来到了池塘附近的假山旁,孙谜望着那座造得巧夺天工、以假乱真的假山悠然生绪,不禁对王隐说起:“公子,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羡慕南方的山、南方的水,因为这里的空气没有灰尘,这里的房屋通风透气,这里的树木四季如春。这次能来此休憩,也是我日日夜夜揪在父亲身边苦苦哀求才得以实现。或者说,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我父亲安排好的,所有的人都不能改变。所以,能在这里住多久,我也无法确定,我担心将来,也许就是明天,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句话可算是说到重点了,这句话的深意也重重地砸进了王隐的心坎里去了。 孙小姐会如此轻易地就对自己敞开胸襟,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令王隐始料未及的是,事态的进展竟然如此之快,如此之顺利,实在令人诧然。 就在此刻,王隐满腔的自责之感犹然而生,不禁悔恨自己为了亲近孙绝路而来欺骗孙谜的感情,但事已至此,全无退路,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下去。 于是,王隐立即回复孙谜,说:“怎么会呢,傻丫头,想得那么长远,小姐的心思也太过缜密了些吧!既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非常有限,那我们就更要珍惜呀,不是吗?” 孙谜的脸上露出了温馨的喜悦,应声道:“嗯,那不如我们明天就去衡山的各个秀美之地游览一番,怎么样呀?”王隐迅速开玩笑似的答道:“好啊!那明天我来别院找小姐,小姐可要记得在下哟,别到时候突然就不认得小人了。” 孙谜微笑着略显城府地应道:“公子真会开玩笑!诶,对了,公子打算夜里去哪儿住呀?” 王隐警觉起自己的身份,唯恐被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给拆穿,装作很自然的表情说道:“呵呵,这个小姐不必担心,在下本就是衡山附近一乡野草民,少时偶遇一江湖侠客路逢此过,向其习得少许虚功。此刻天色尚早,我现在赶回家去倒也来得及。” 孙谜听到这个“家”字,顿时心绪不宁,不禁问道:“哦,对了,公子今年多大了,可有家室?另外……另外公子叫什么名字呢?” 王隐眼珠子稍微一转,故作俏皮之态反问孙谜:“咦,是哈,我还不知小姐姓氏名谁,年芳几何呢,可否相告啊?” 孙谜满脸羞涩,红云泛起,隐讳地说:“不瞒公子,小女子孙谜,今年已过二十了,从小孤身在家,未曾远游,此次南来尚属首次。望……望公子切莫嫌弃。” 王隐这才发现自己问得很无礼,这是窥探孙谜的隐私,王隐自己都觉得自己问得过头了。 王隐心想:看来孙谜的心机并不重,是个表里如一的善良女孩,年逾二十正值情窦初开,我这算不算趁虚而入呢,哎…… 王隐也知道,自己并非什么江湖成名人物,虽说告诉孙谜真名也未尝不可,但又怕事情败露,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王隐不得不再次违心地说一箩筐的谎话:“哦,在下并非有意冒犯,望小姐宽恕在下的不逊之罪。” 孙谜说:“公子,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存心的咯,你是救我性命的大恩人,又怎会轻薄与我呢?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叫啥名儿呀,可有家室?” 王隐答道:“我叫王三顺,今年二十四,孤身一人,消停度日。本有大哥大顺、二哥二顺在世,可是后来,他们都双双离去了。” 孙谜听着听着,望着王隐回忆起伤心事那痛苦的表情,不由得也陷入了感伤。 渐渐的,黄昏将至,孙谜望了望天边的红日,很诚恳地说:“公子,天色真的很晚了,你快回家去吧,啊!”王隐抱拳轻说:“是,小姐,那三顺明日再来邀小姐出去游玩。”孙谜真挚地点点头,回答了一个温馨的“嗯”字。 王隐向别院的大门走去,三步一回头,装作很依依不舍的样子,蓦然离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八节 深夜,衡山别院内,蜷缩在被窝里的孙谜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不知为何,今夜她怎么也睡不着了,平日里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从孙谜那水汪汪、明亮而清澈的眼眸里,表达出了对明日清晨的期盼。时间过得真慢,漆黑的夜幕为什么还是没有变白。 终于,第二天一早,新日的橙光散射大地,一切都如孙谜期盼的那般甜蜜。只可惜,彻夜难眠的孙谜的俩眼眶外,稍微印了点儿黑眼圈,但这丝毫没有削减她那出尘脱俗的清秀容颜。不经意间,孙谜朝思暮想的“三顺”公子在别院守卫的指引下也甚早赶来,孙谜望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兴奋地说了句:“公子,这么早您就过来了呀!我们现在就起程吗?”王隐说:“哦,呵呵,三顺已在别院外恭候半个多时辰了,怕打搅到小姐的清梦,故没有直接进来。既然小姐都准备妥当了,宜早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正在这时,苏统领从不远处快步奔跑过来,望着孙谜很郑重地说:“小姐,您出门要不要带些人手,必要时也会有个照应?”孙谜迅速回绝了他,说:“不用了,我和三顺公子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苏统领又望了望王隐,眼皮慌里慌张地眨了好几下,然后抱拳拜谢道:“三顺公子,一路上,我家小姐若有劳烦之处,还望恩公多担待点儿呀!”王隐回敬说:“我会照顾好小姐的,请您放心。”孙谜很没有面子似的嘌了嘌那个废话真多的苏统领。 走着走着,二人来到了一座很矮很矮的峰头,王隐望着这座小丘陵情不自禁地说:“这里就是衡山的七十二峰之首——回雁峰了,耶,对哈,这名字跟华山的落雁峰挺像的呢!”孙谜甜美地说:“这座山峰的形态确实很美,可惜就是矮了点。”王隐说:“衡山也有高峰呀,我带你去看看祝融峰,很高很高的哟!”说话的同时,还点起了脚尖,把右手盖在脑袋上,以表达“高”的程度。孙谜低头抖笑,说:“你这动作真是惟妙惟肖、滑稽之极呀,哈哈哈……”王隐撇着嘴反驳说:“啊,有那么滑稽吗?衡山的景色本来就美轮美奂的,我可都是实话实说哦!”孙谜听完后,突然很羞涩地说:“我觉得你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颠三倒四的,我都应接不暇了。”王隐顿时一惊,心想:她说我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露出了什么马脚? 还没等王隐来得及回孙谜的话,一个突发情况发生了——那个死性不改的汪忠义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附近的花丛中走了出来,身后还带着数十名手持匕首的汉子。汪忠义不紧不慢地走向王隐这边,边走边喊:“兔崽子,天仙一样的美人儿陪伴在你的身边,是不是挺爽的?你的物色技巧确实令汪某望尘莫及、汗颜无地、钦佩不已,不过阁下的武功汪某就不敢恭维了。今日,你我之间势必有一场决斗,哦,不不不,是我汪忠义用‘以多欺少’的方式来铲除你这个孽障,你一定要所有的本事都施展出来,或许可以迟一点死。” 孙谜泪眼迷离地望着王隐说:“三顺,你一个人先离开这里,他不过是想得到我,他自然是不会伤害我的。我再想办法拖住他,你一个人跑定然可以很轻易地逃离这里的。上次是公子救了我一命,这次该轮到我回救公子了。”王隐嘿嘿一笑,说:“傻丫头,说什么疯话呢,看我不打得他满脸桃花开,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正在王隐拔出背上的佩剑,正欲冲上去同汪忠义搏拼之时,那个衡山别院里的苏统领率领着上百名的精壮保镖也从暗处纵身而出,望着他们家小姐大喊:“小姐、三顺公子,你们快快离开此处,这里有我们在,这个歹人今日活不了的。”王隐这才意识到,原来苏统领是个精明狡诈的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信任自己,明明说了不跟着孙谜来,居然还在暗中跟踪监视,自己以后行事看来要更加小心了。 毕竟苏统领这边的保镖人数较多,又都是孙绝路一手栽培出来的武功好手,在这没有水的平坦之地,汪忠义和手底下的那群雁荡派的乌合之众哪里是凌岳山庄上等保镖的对手。很快,雁荡派的小卒们就已死伤惨重。“掌门,他们使的是北方的刀法,专克咱们的匕首功,咱们还是撤吧!”在这句大声的嘶喊声中,汪忠义一头雾水地叫道:“啊!撤——快撤——”雁荡弟子飞一般的向东边逃窜而去。于是,别院的保镖们以微小的代价轻松地赶跑了雁荡派的这帮歹人。 而王隐和孙谜,并没有返回衡山别院,而是继续去别的地方玩耍,总算摆脱了保镖们的监控。 王隐再一次借着良辰佳景的美妙时机,唬人似的忽悠出了一句:“谜儿,你知道吗,你长得就像花儿一样美丽,哦,不对,是比花儿还要美丽,我喜欢你。”王隐虽然是正儿八经地说出了这句话来,但是他的心底里却并不开心,因为这句话是违心的。这是计划的需要,他必须尽早地切入正题,才能够快速地接近到孙绝路,他三思了之后,最终决定豁出去了,便开口说出了这句。 孙谜听完后,先是不可思议地愣了愣,过了许久,她又微笑着个脸对王隐说:“三顺,你看山坡那边的杜鹃花,真的好美好美!”竟然没有回应王隐刚才的语意。王隐很慌乱,就在琢磨、纳闷了,她到底是答应了还是不愿意呢,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种有点朦胧、模糊、懵懂的情况,在大大咧咧的付姑娘身上找不到,在贞心烈性的冰冰身上也见不着,王隐思前想后,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爱意盲手,仿佛是个不懂世事的婴儿,彻底蒙了…… 王隐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回应说:“哦,既然山花开得如此浪漫,我去采来一朵给小姐观赏。”孙谜却说:“不!这么鲜艳、迷人的遍地景象叫人怎舍得去采摘,三顺,你陪着我一起看也就是了。”王隐的心脏怦怦直跳,心想:完了完了,不懂,真不懂,本是来哄骗女孩子的,如今竟被女孩子给玩住了、耍憨了,全完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九节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王隐想象得那样糟糕,王隐今生不解的宿命在冥冥中早已注定了他与孙谜的生死缘情。借着山峦锦绣的无限衬托,王隐的心灵深处启迪着自己:男女之事自不可操之过急,此事必有转机…… 果不逾越上天的安排,不一会儿,孙谜游荡在那蜻蜓曼舞的山花烂漫处,羞红着那几近出水的容颜,满眼柔润地望着王隐说:“三顺大哥,和您在一起,谜儿真的觉得很开心很开心,不知三顺大哥是否愿意经常陪谜儿出来玩耍,忍受谜儿的任性?”王隐听着这话,心里暖和了许多,不禁幽默地说:“孙小姐怎么又叫三顺叫大哥了,从称呼三顺‘恩人’到称呼三顺‘公子’,三顺已经是好不容易听习惯了些,孙小姐这不是糊弄三顺么,真是的。”孙谜马上辩解说:“不不不,不是那样的。谜儿……谜儿仅仅只是想知道,三顺,你……你是否愿意……是否愿意和谜儿在一起,是否会嫌弃谜儿?”王隐见孙谜总算把意思给说明白了,只好顺势答道:“我愿意一生一世守候在谜儿身边,永远也不会嫌弃谜儿的。”孙谜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顾虑马上瓦解,放心大胆地拥入了王隐的怀中。 待二人返回衡山别院,已是夕阳的余晖红透了半边天的黄昏暮时。 谁知,天意弄人、好事多磨、世事难料,一回到别院,苏统领就紧急跪拜在孙谜的脚尖之前,放声哭泣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庄主夫人她老人家已于昨日仙逝,庄主命我等尽快启程,护送小姐返回华山。这是庄主亲笔撰写的飞鸽传书,请小姐过目。”随即将一纸卷轴递到孙谜手中。 孙谜接过书信,立脚未稳,双眼跳动须臾后,立即仰头一倒,又一次转入了昏迷…… 王隐再次将孙谜抱起,在苏统领的指引下,抱进了小姐的闺房。王隐这次主动跟苏统领说:“苏大哥,贵庄的孙小姐已与在下私定终生,为了保证小姐安然无恙,请允许在下逗留此处照看孙小姐,不知苏统领能否答应?”苏统领顿时弹跳起来一惊,说:“啊?竟发生了这等事,这……这可如何是好呀?我和众护卫们必须马上护送小姐赶回凌岳山庄,那公子您怎么办呢?”王隐说:“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与苏统领一同前往,一路上也可贴身保护小姐的安全。要是实在不可,三顺离去便是,他日再奔赴华山向贵庄庄主迎亲。”苏统领稍微思考了会儿,最终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公子与我家小姐确实已经相恋,苏某就做一回主,请公子与我等一同前去,回到华山后,苏某替公子将相关情况向庄主禀明。”王隐立即抱拳谢恩。 趁着渐渐黑去的夜色,庞大的骑射队伍很快窜出了衡山的山谷崎岖处,疾驰着向北方开进! 话分两头,第二天一早,正值艳阳高照之时,赶了好几天路的赵轻灵带着孩子,拉着一位已经醒酒的颓废男子再次来到了生她养她的故乡、大宋第一繁华都市——首都汴京(又称“汴梁”、“汴州”、“宋都”、“开封”)。 当赵轻灵的马车开到昔日的西河大元帅府的时候,眼前呈现的却是另一番亭台宫阙的辉煌景象,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成了某位王爷奢华享乐的私宅。 赵轻灵急忙拨开马车的车帘,望着李中原问道:“这里怎么不一样了,我爹的元帅府呢?我爹去哪了你可知晓?”赵轻灵的嗓音宏亮而空灵,李中原那发直的两眼在嗅到此等气味之时,更显痴迂。李中原渐渐抬起了他那苍白的脸,万分自责地说:“轻灵,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岳父大人。”此刻的李中原,虽然已是斗志尽丧,但是神志还算清醒,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李中原决定不再隐瞒岳父大人已死的事实了。 赵轻灵很不理解,问:“废人,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开口闭口都是对不起我和我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李中原直接了当地开口:“三年前,我去庐山与江湖各路人马一同争夺吴真修的《催尸宝典》,可惜我迟到了,他们打了许久,我才找到他们大决战的地点,就是仙人洞下方的那片大树林。当时,岳父大人先我一步赶到,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亲眼目睹到了王归从岳父大人背后一剑刺死岳父大人的经过,我当时离得远,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拦……”赵轻灵马上一巴掌甩来,重重地拍在了李中原脸上,怒问:“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又连续扭打了李中原很多下,就像忍无可忍的妈妈打不听话的小孩子那样打。 满脸红痛的李中原巴不得爱妻打重些,打得越狠越好,最好能直接将自己打死掉,从而可以真正的解脱掉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无限苦海;从而为自己犯下的滔天大错承受应有的责罚;从而告慰岳父大人的在天之灵,为自己没能手刃王归这个大仇敌给岳父大人一个说法。 可是,赵轻灵再怎样的生气,再如何的悲痛,赵不端也不可能再回来了,何况赵轻灵与李中原还是夫妻,不管生多大的气,也不至于、不可能、不需要杀死自己的丈夫来为那件过去了的事作代价。 赵轻灵悲愤至极,嘶哑着嗓子望着李中原大声说:“你给我滚,‘滚’,我爹看错了你,我也看错了你,赵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婿!既然是王归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干的,你就应该去把他的脑袋给我砍下来,拿回来放到我爹的牌位前去祭奠我爹,而不是没日没夜的趴在胶东酒馆的桌子上‘吃酒’!” 李中原有气无力地从马车上踏了下来,重重地跪在了妻子的面前,下定决心地说道:“娘子放心,我在有生之年,定会想尽一切手段,必取王归人头前来拜谒岳父大人的英灵!而且,岳父大人交代我的那件杀化尘的事,我也一并替岳父大人了却了那份心愿,让岳父大人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说罢,李中原孤身一人调头便走,准备再次回到凌岳山庄去,因为在整个当今天下,有且仅有孙绝路一人才能帮助自己达成心愿:杀王归、除化尘。然而,令李中原始终不解的是:那位确实非常信任自己的义父却迟迟未将“催尸大法”传授给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轻灵望着渐渐走远的这位“痴傻”的夫君、李郎、相公、官人,心中突又浮现起亲情的波澜,不过,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她并没有吱声。 风云骤起,风声鹤唳,莫测天机,物换星移…… 在江东越地的一处草木茂盛处,簇拥着一垒诡异的幽山,冠名“雁荡山”。此山曾一度位居“三山五岳”中的“三山”之首,唐宋名流称颂其为“东华百变,游寝双绝”的吴越山宗。 “雁荡”之名,始于南北朝,兴于唐,盛于宋,素有“寰中绝胜”、“海上名山”之誉。史称“东南第一山”。此山以奇峰怪石、古洞石室、飞瀑流泉称胜。其中,灵峰、灵岩、大龙湫三大奇景被称为“雁荡三绝”。特别是灵峰夜景,灵岩飞渡堪称华夏之最。因山顶有湖,芦苇茂密,结草为荡,南归秋雁多宿于此,故名“雁荡”。 丛原纵深处有隐隐步履声传来,想必是外乡人进山——不知何去何从。果不其然,一位裹着蓝布裟衣的中年尼姑从草丛间徒步行过,那尼姑一只手托着钵盂,一只手数着一串老长的佛珠,瞧上去满面饥渴、呼吸不畅的样子,定是又累又饿,好些时日没化到缘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节 那位尼姑继续游走在萧瑟的山丛间,拂面的清风染指了她那面里藏娇的容颜。她有气无力地张望着寂寥的四周,环顾之处清一色的碧翠,然而,在她的视野里,任何美景都无法彰显出丝毫的韵味,而且一切单个的景物仿佛都在变一为二、如影暗叠。 走着走着,终于,她发现了前方不远处坐落着一处富丽堂皇的亭台宫阙,这给她饥渴的肠胃带了无限的神往。于是,她加快了步伐,两眼放光地趋向了那耀眼的前方。 那座尽显奢华的楼宇之内,人丁兴旺、香火鼎盛,既像崇天敬鬼的宗教之所,又似博弈斗狠的比拼场合,反正就是人很多、事很杂的聚众之地。再仔细一观察,其实不然。此乃雁荡山人鸟虫兽的总辖司——雁荡派端华宫。 很快,那位一心只求化到斋饭的中年尼姑便赶至了这里。进了端华宫大门后,她不说话也不问人,拖着俩帆布鞋就直奔着端华宫正殿走去,沿途在一旁练武功、磨匕首的所有雁荡门人都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无言以对、毛骨悚然的傻傻看着她,心中甚是纳闷、惊讶、意外、无语、慌乱。 此时,正殿的宝座上,一位光着膀子的年轻公子正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全身放松,任由身边的两位门人在他的肩膀、背脊上捶打、按摩。走近一看,原来这位年轻公子整个上身都受了严重的外伤,有的是青了紫了的拳殴之印,有的是横七竖八的刀兵之痕。不经意间,那位年轻公子竟独自嘀喃起:“该死的‘岭南四怪’,自从遇上了他们四个,我是采花不成,打架不顺,真他妈扫兴,真他妈‘倒霉’!要不是老子武功还可以,那日在华严湖冰冷的水底下,早就被剩下的三怪给揪住脖子淹死了。哎,要是早知道他们会坏我的好事,在衡山过道上我就该把他们全部铲除,哪至于现在疼的我……哎哟,轻点!后来我好不容易调来了师兄弟们,正要抱得美人归之时,突然又冒出了那么多的凌岳保镖来,彻底打碎了我年轻而脆弱的梦。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一切的一切,始终在从中作梗的就是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哼,想起来我就来气。” 这位正在发牢骚的年轻公子正是雁荡派刚继任没几年的新掌门——汪忠义。 汪忠义的话音刚一落下,那位恳求施舍的中年尼姑鼓起最后一口气力喊叫出:“尊敬的施主您好,贫尼落云,游方到此,不幸邻近各方均无人家,寻至宝地实不容易,还望施主能为贫尼化缘。”汪忠义两颗眼睛中的一颗眼皮泛起,很不爽快地问道:“哦,既然师太是远道而来,不知师太是要饭还是要钱啊?”落云立马回应说:“阿弥陀佛,贫尼要饭,不敢苛求施主过多。”汪忠义哈哈大笑,用手指点着堂下的落云不停地抖动着,同时望着身旁的按摩之人说道:“你们看你们看,她自己都说她是要饭的,哈哈哈哈……”汪忠义旁边的人听完后也跟着呵呵几声。 堂下的落云本已是筋疲力竭,再无劲力,但是听得堂上之人出言竟如此无礼,竟敢当面这般嘲讽自己,顿时心中怒火起,脸部发热泛红,帽子在热气的蒸腾下晃动,双手手腕的筋脉胀大紧绷。 落云大声咒骂道:“混帐东西,贫尼只求一碗饭吃,汝竟出言不逊,看吾今日不叫你长长记性。”说罢,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的巴掌动作已经成形,钵盂和佛珠扔落在地。刹那之间,只见落云双脚盘旋着扭地画圆,然后以双腿的膝盖踺地发力,顿时整个身体向上冲天一弹,双脚蹬出的劲力直接就把她送上了雕龙画凤的金梁玉顶(宫殿里的天花板)。 汪忠义见到此般突发情况,立即站起身来,一屁股挤飞宝座和身旁的按摩之人,然后迅速从腰间抽出来一把锃亮的精致小刀(雁荡派镇派匕首),接着使足了力气往空中一跳,双脚连蹬踏空而飞,“唰”的一下便飘到了宫殿的屋梁之上,距离房梁另一端的落云三丈之远。 在比武斗殴的激烈场面下,汪忠义那冷酷的嘴脸马上在面容上浮现。汪忠义继续讥讽落云一句,以激怒对方先出手,从而找出对方招式的破绽从而瞬间克敌。他讽刺的这句话竟为:“虽然看得出来师太的年纪必逾四十,可是师太的脸蛋依旧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可谓是‘姿色不减当年’呀!不知师太可有雅兴与在下春宵一夜、洞房花烛啊?师太放心,晚辈是断然不会计较师太的年岁过大、头发数为零等少数缺陷的。”落云听到这里,用“火冒九丈”这个词语都不足以表露她此刻的心情,必须用“怒贯九天”这个说法才差不多可以描绘出她那翻江倒海、波浪滔天似的心境。 说时迟,那时快,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一蹿,朝着上身没穿衣服的汪忠义那结实的肌肉冲去。刚一冲抵对方的肚脐之前,只见落云的双手“爆袖而出”,然后根本就不接触汪忠义身体就在那里隔空揉啊揉、搓啊搓的抹动着。 刚准备跃身跳到落云身后去的汪忠义,这会儿不知怎么搞的,全身肌肉瞬间发麻、酸痛难耐,两腿的骨头也突然就不听使唤了,好像支撑不起审题的重量,即将往屋梁上跪去。 正在这时,落云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回事,她也两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眼花缭乱、昏昏欲睡地往屋梁上一倒,彻底晕了过去,再也使不出劲来了。 趁此良机,汪忠义正欲举起匕首一刀杀之,下方却传来了他师弟的叫喊:“掌门师兄,且慢动手,这个尼姑杀不得。你快拽曳着她一起蹦下来,待我给你细细讲来。”汪忠义莫名其妙,但毕竟是自己的同门师弟,自然不会帮外人说话,于是暂且听他之言,拉起落云的腰背,小心地往下面一跳,下落过程中将双脚互点以减慢下落速度。俄而,二人平稳地站在了大殿的地板上。 刚一飘下来的汪忠义就大发雷霆似的问:“师弟,既然你刚才看见了我与这个臭尼姑在房梁之上苦战,为何不上去帮我一把,差点儿我就死在了她的软掌之下了你知道吗?哦,我明白了,我搞‘懂’了,你是想在我死了之后继承雁荡派的掌门大位,是不是,你‘自己’说是不是?”他的师弟很快接过话来:“掌门师兄,你疯了吗,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天地共鸣,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多的我不说了,我只想告诉你,这个尼姑叫落云,她叫‘落云’,杀得杀不得,你自己拿捏去吧!”汪忠义追问道:“她叫‘落云’怎么了,她就是叫‘升云’、‘白云’、‘乌云’我也要杀。耶,我杀她‘你’着什么急呀,难道你跟她是亲戚?”汪忠义的师弟讽刺道:“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你出道这么多年了,难道什么都没听说过吗?这个落云曾经是雄霸江湖的第一大派‘西林寺’的掌门人,其武功之高,世人皆知。你刚才就是中了她的烂身掌法才会觉得全身无力的,然后只能任凭宰割了。我也正奇怪着呢,此人在武林中已经销声匿迹了三年有余,为何又会成了游方尼来到这里化缘,我看此事恐有蹊跷。”汪忠义依然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说:“说完了是吧,还有没有,没有那‘我’说了哈。就算她是那什么寺的掌门人,我还是要把她杀掉,我不怕她那什么寺,明白了吗?她差点儿要了我的性命,我岂能饶她?” 汪忠义的师弟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说:“我的师兄啊,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留着她,对我们还有用啊!你看哈,我们雁荡派现在仅仅只是个江湖小派,哪怕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整个东南江湖,我们也还是个小派。如果掌门师兄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在您的有生之年里,能够称雄四海、纵横八方,那就绝对不能杀掉此人。此人的西林寺残余势力尚隐匿于江湖的暗处,师兄呐,只要你和此人搞好了关系,你二人一联手,即可彻底消灭阻碍我们雁荡派壮大的各股势力,到了那一天,你就是真真正正的‘武林至尊’了呀!”汪忠义听出点儿名堂来了,问道:“我刚才已经和她开打了,要是等她醒来,跟她搞不好关系呢,那我该怎么办?”汪忠义的师弟答道:“万一搞不好关系,我们就采取第二步方针策略,先囚禁此人,把她关进端华宫的地下密室里去,绝对不能让她逃脱了,然后公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落云在我们手里,与落云有仇的武林人士定会千里迢迢赶来这里要求手刃仇人,与落云有恩的则会不远万里奔赴这里救她出去,到时候,我们再略施小计,使那两股势力开战,说不定那时候东林寺的化尘秃驴和凌岳山庄的孙老怪也会来到现场展开决战,等他们拼了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了。师兄,你可听明白了吗?”汪忠义听完后,沉重地拍了拍师弟的肩膀,说:“师弟呀,你这一番话令师兄茅塞顿开。哎,师兄险些就错怪你了。来,师弟,师兄要与你举觞共饮,今儿个喝他个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于是,汪忠义采取“先礼后兵”的战略计策,对昏迷后的落云好生照料、细心呵护,待她醒来还准备花费巨资对她好生款待,以谢对落云的不敬之罪。 然则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纵然汪忠义的师弟有点儿远见卓识,但是若要拿他来跟料事如神的子虚道长比,那他就只能相形见绌了。 此时的子虚老道居然扮做了一名算命先生,举着撰有“活神仙”三字的软布招牌来到了香客依旧络绎不绝的东林寺大门口。而此刻,化尘禅师的心志也已是“廉颇老矣”,再无曾几何时的那股勃勃霸欲。造成这一变化的主要原因,就是“天下三至”中的顶级珍宝“死生丹”早已牢牢地掌握在化尘的巴掌间,他完全没有必要去觊觎什么“无身剑”、“《催尸宝典》”,毕竟“无身剑”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把剑,“《催尸宝典》”的武功再高超也不能让人起死回生。更何况,铸出“无身剑”的欧冶子并不算什么太厉害的神人,创出“催尸大法”的丁稀贵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而炼出“死生丹”的五老真人那可是仙风道骨、玩转乾坤。 子虚道人此番竟来于此地,到底意欲何为呢,难道是想唤醒化尘早已淡泊的“称霸之气”?谁也无从得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一节 子虚清楚地明白,过会儿,自己与化尘禅师的对话只要稍有言语不慎,必遭身体分崩离析、粉身碎骨的灭顶之灾,所以,他也是提着心、吊着胆地来卖弄三寸不烂之舌。 经过了一番周折之后,子虚道人成功地在东林寺的偏厅内见到了化尘。 今日的化尘,虽然比曾经更显老迈,但身体明显依然康健,而且连最细微的言谈举止也显露出匪夷所思的内劲。子虚也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化尘的功力仿佛如大海迷雾般席卷千里、横无际涯,真可谓是深不见底、浑厚无极。 子虚作了个自我介绍,表明自己的“身份”仅仅是个江湖卦师。然后,终于在拐弯抹角的委婉陈述中吐出了城府真言:“化尘大师,您想啊,它西林寺最多能有几个绝顶高手,它凭什么就能称霸武林那么多年?就是它那一股勃勃野心和强大的凝聚力,使得它‘分庙满江湖,弟子遍华夏’。您的武功在江湖中那是数一数二,而东林寺的势力却远远不及扎根大西北的凌岳山庄和昔日的西林寺,哎,可惜啊,遗憾呐!”化尘问:“先生分析得在理,只不过今日的老衲已是风烛残年,纵有吞天吐地之愿,恐怕……如今,老衲已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平日里吃斋念佛、敲钟诵经,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愿了。” 子虚思索了片刻,又接着说:“大师啊,西林寺总部就在贵寺西边儿的不远处,您完全可以将它的老窝端掉,以免西林寺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翻身呀!毕竟……毕竟西林寺的前任掌门人香炉师太是让您给……为了防止那群尼姑会伺机寻仇,斩草必须出跟呐!解决掉西林寺残余势力后,您就可以倾注全部的精力去与凌岳山庄抗衡了,大师,您可要想清楚啊!”化尘听了听这位算命先生的心跳和脉象,果然透露出真挚的帮助之心与坦诚的谏言之情,并没有欺骗自己。于是,在老先生的怂恿(蛊惑)下,化尘当场决定:“好,就依先生,老衲感激前辈尊长的孜孜教诲,不日便开始筹划灭西林寺、攻凌岳山庄的行动,先生可先在我寺中歇息几日,老衲定要好生款待,以答谢先生的点拨之恩。”话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这样诡计多端的人定不能存活于世上,万一走漏了风声,我的全盘计划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待你吃饱喝足之时再送你上路,也算报了你的传话之恩。 同样精明的子虚识破了化尘的心思,表面答应了化尘,但化尘毕竟是个瞎子,说完后,他踏着轻盈的步伐,正大光明地走出了东林寺,谁也没有去阻拦他,很轻松地便逃出了化尘的魔爪。守门的和尚们见到他很正常地从化尘之处走出寺来,还以为是化尘放他离去的。 等子虚远远走出了庐山辖境之后,暗自叨喜:“这下好了,化尘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征服西林寺,就算他真的赢了,确实铲除掉了西林寺,也必定会元气大伤。到那时,他再与实力强劲的孙绝路开战,王隐王后生就可以趁机立功了,从而增加孙绝路对他的信任,陈抟师父就有救了。太完美啦,哈哈哈哈……” 翰海牛羊丰草长,无边牧场芳草香。饶民嬉闹无歹意,富庶大辽更年期。 找落云许多天了的阿德七走八摸溜达到了大辽的上京附近,以为落云会游方去了那里,谁知草原沧桑无尽显,落云师太人不见。 忽然,一帮谨小慎微的大辽巡逻队莫名赶至,见此人鬼鬼祟祟、獐头鼠目的样子,便怀疑这是宋朝派过来的细作,于是命人火速捆绑起来,押回了京里。 也真佩服这位宋朝来的痴老汉,可以说是福大命大,幸运的阿德刚一被押进城门就遇见了站在门内不远处正在训斥众守将的王归。 王归在那里横眉怒目地咒骂守城的官兵,说:“本国师嘱咐过多少遍了,上京乃是我大辽的根本,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大城,你们守城守得如此懈怠,如果让宋朝派来的刺客或者是中原武林的杀手溜进来了,后果不堪设想你们知道吗?”马上,一个小卒奔来报告,说:“启奏国师,我们刚刚在城外巡视,抓到了一名细作,请国师发落。”王归大叫一声:“把他给我带过来!”等阿德被押解着往王归身前一跪的时候,王归眼珠儿一定,惊讶地说:“你……你是阿德?”阿德听见后,也大吃了一惊,问:“耶,你你你……你怎么会认得我?”阿德望着眼前的这位面容丑陋的男子彻底地陷入了惊慌之中。 王归立即将阿德扶起,望着身边的众部下说:“你们都回到自个儿的岗位上去,别再应付差事似的糊弄上司了,再让本国师发现了,我不去杀你们,我把你们皇上给干掉。希望你们陛下多活几年的话,就把上京给我守紧一点,知道吗?”众人应声后四散而去。王归又望着阿德说:“阿德叔,您就好比我的第二个父亲,从小到大,都是您在厨房带着我长大的,我再怎么灭绝人性,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阿德更显惊讶,含糊不清地说:“你你……你是大……大公‘子’?你的脸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王归听着并不反感,依旧微笑着点点头。阿德又说:“诶,对了,当日汴京元帅府一别,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才能再次见到大公子你。”王归说:“是啊,那天我与李中原比武,输得一塌糊涂,远远看了一下阿德叔您,我便匆匆离去了。哦,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府再接着说吧,跟我来。”阿德便跟着他往国师府方向走去了。 阿德跟王归又谈起了很多事,王归听得很是入迷,不禁感叹道:“哎呀,没想到,中原这些年又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我现在如井底之蛙般,什么也不知道,哎,全完啦!”阿德说:“大公子,别的事咱们先搁在一边,我听说啊,凌岳山庄的庄主孙绝路已经练成了‘催尸大法’,恐怕将来的某一天,真正能够一统武林的就是他了,您看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呐?”王归听过后,不可思议的入耳之音彻底震颤了他的心脏。王归立即上气不接下气、急促地问:“你说什嘛?怎么‘可’能?他……他怎么会……”阿德又说:“大公子,如果您还想替老庄主和老庄主的整个师门报仇的话,咱们就必须先去与孙绝路结盟,只有他才能帮助我们对付化尘那个老贼。”王归心想:打算自己都不知道孙绝路“也”练成了“催尸大法”,那孙绝路肯定就“更”没有听说自己也练成了,此时不如以联盟为幌子,探探孙绝路的虚实,也好做进一步的打算。 王归这时才意识到,在三年前的庐山大决战中技压群雄、所向披靡的那个突然出现的蒙面客就是今天的这个“孙绝路”,《催尸宝典》前几页的心法口诀篇定是让李中原赠送给这个家伙了。 就在王归准备着“起驾”去往华山凌岳山庄的同时,怀着满腔抱负的李中原刚好回到了话别已久的凌岳山庄。而此时,路途遥远的王隐、孙谜、苏统领一行还尚未归来。 李中原在守门庄丁的礼敬下大模大样地进入了山庄的大门,然后七弯八绕地穿过了重重阻隔,来到了义父的卧室。李中原在心神不宁中,敲响了义父房间的木门…… 孙绝路一看见李中原的脸,第一反应就是喜出望外、大为欢欣,激情澎湃地说道:“原儿,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呀,可让义父挂念死了。叫你搞定个子虚老头儿,一去就是这么多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呀?”李中原低下了歉意的头,愧疚地说:“对不起,义父,我没能捉住子虚,甚至——甚至连见都没有见到他,请义父重重责罚。”待李中原说罢,孙绝路却依然呵呵直笑,和气地说:“原儿呀,没完成任务不要紧,毕竟子虚老头儿阴险狡诈、老奸巨猾,确实也没那么好抓。义父能在苦苦的思念中这么快就看着你回来,已经是很满足很高兴了。哎,义父有女儿却没有儿子,你虽说非我亲生,但我父子二人的亲近之情胜似亲生,望原儿切莫疏远了义父呀!原儿啊,义父将来还要将这偌大的凌岳山庄交托到你手里去,望我儿平日里能多多学习义父身为庄主的处事之道,也好不辜负义父的期盼呐!”这番话让李中原着实打了个寒颤,李中原不曾想到,义父对自己竟倾注了如此多的关心,自己从小便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父爱,这回算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为自己在泰山之上还轻信了子虚老道篆刻的离间之言而赶到忏悔和自责。 几个时辰之后,一位战战兢兢的庄丁连颤带抖地跑进了孙绝路的卧房,快语道出:“禀报庄主,大辽国师王归带着数百名手下已经站在山庄的大门外等候了,他说他要和我们结盟,庄主,您看是否要放他进来呀?如果不放,只怕……”孙绝路丝毫没有感觉到惊慌,甚至十分好奇,他马上回复那个庄丁,说:“王国师再怎么说也是我中土人士,就算他如今已经成了人家辽国的国师,心里面总还是向着我们大宋的,他自然不会以政治形式来与我进行交涉的。没有关系,你放他进来吧!带着他绕过机关走进来,免得人家还说我孙绝路待人不诚。”孙绝路说完后很快立起,开始更衣,准备去会客大厅面见贵宾了。“哦,幸亏庄主说明白了最后一句。”跪在房门边的那个庄丁抓了抓后脑勺,笑着说,“卑职还以为您是让我等把那王归带进陷阱区呢!” 片刻工夫,会客大厅内已是座无虚席…… 空间广阔的会客大厅内仍然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站在坐于高档木椅上的孙绝路一旁的,除了几个近身保镖外,还有孙绝路的义子李中原。而坐在另一把“鸾凤帔椅”上的王归的身边也站满了肌肉发达的契丹勇士,契丹勇士的后方还暗藏着不抛头露面的阿德。 此刻,王归的双眼正紧紧地盯着对面那边的李中原看,目光中透出来一股浓浓的“恨”意。哎,气氛竟如此紧张,没有办法,谁叫这位西夏情敌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娇妻呢!而李中原看见的这位王归的相貌已非“昨日”,除了满肚子里的“杀机”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惊异了。 孙绝路也不知王归的眼神为何会如此,望了望对面的王归后,又瞧了瞧自己边上的李中原,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奥妙。于是,为了渲染气氛、活跃现场,孙绝路首先抱拳行礼,高声说道:“今日,大辽的王国师大驾光临本地,另我凌岳山庄蓬荜生辉,另我孙某人欣喜若狂。听说王国师此来是要与孙某商谈联盟一事,不知王国师有何赐教?”王归却很不给面子,没那么讲礼貌,心中的不悦之言直接便脱口而出了,他说:“孙庄主,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若您真的想‘你我两家’结盟,从今往后不再受到其它江湖势力的骚扰,那在结盟之前您就必须先做一件事,就是不要再‘姑息养奸’了,将有碍你我关系发展的不轨之徒早早地除去,不然的话,哼哼!”孙绝路听见这番话后,脑门子直接就发热起火,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他怒目横眉地瞪着王归,心想:好你个王归,老子给你面子对你礼让三分你还真他妈的蹬鼻子上脸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日不整死你老子就不姓“孙”。 孙绝路同样也很不客气地回应了一下王归:“不然的话怎么着,也请你这么个狗屁国师把话喊完撒,别说一撮不说一撮,听得惹人厌。多话我就不说了,希望你不要再这样目中无人地讲话了,否则……”王归这时从那张椅子上站了起来,脸往下一沉,吼出了一句狠话:“姓孙的,没想到你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识好歹,本国师今天别的事暂且不管,先要了你的命再说。”说罢,王归飞快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老远就指着孙绝路的头颅就是那么一“点”,指头尖上很快就射出了一条黑光横线,笔直地闪向了孙绝路的脸。孙绝路马上双掌一合,全身散发出无数粒黑色小点儿,小点儿自动向前方凝聚,弹指间便形成了一道黑色屏障,待王归手指射出的那条黑光射至,直接撞在了那堵漆黑的“空中之墙”上,那堵墙却丝毫没有闪失,更别提孙绝路是多么的安然无恙了。 这时,两边所有在场的人士全部抽出了家伙,准备开战。“孙王”双方的部下都显得极为愤怒,表情中浮现出对杀戮的渴望。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二节 原本相貌就极度丑陋的王归,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的状况时,直接就被孙绝路给吓怕、惊呆,灰白的面孔显得更无人色,宛若一棵枯萎的老树的树干上粘连着的一层烂皮。而此刻,孙绝路的脸上依然是红光满面、面色红润,毫无惊讶之感。 王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将“催尸大法”练到了如此高的境界,既然还冲破不了一堵薄薄的“催尸”真气墙,实在难以置信。这时,稍占上风的孙绝路“财大气粗”地开了尊口:“王归小儿,我们刚入座商谈联盟一事之时,老夫看在你是辽国国师的份上,才给你个面子,对你礼让了三分。没想到你是个‘给脸不要脸’的垃圾,竟然敢对老夫出言不逊,甚至还在老夫的地盘上发功动起手来。哼,老夫今日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怕你是要小瞧我凌岳山庄的威严了。”尽管王归有点顾忌孙绝路,毕竟摸不出他武功的深浅,但是凭借着年轻气盛的那一股冲劲,于是他依然继续破口大骂道:“孙老怪,你个奸贼,你个死老头儿老不死的混蛋,别一口一个‘老夫’、‘老夫’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啊?你牛个啥啊,牛?”孙绝路听见了这么猛的一句话,不外乎是火上浇油、愈烧愈旺,于是他再也坐不住了,也站起了身来,眼神中充满着邪恶地望着王归,回应道:“王归孽障,你个兔崽子,老夫……哦,好,可以,我不称‘老夫’。本庄主今天若是不将你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孙’,老子就把‘孙’字倒过来写。哼,老子有句话还没说出口,我的堂弟孙通是让你给杀的吧,你好厉害哈?今天,老子可以顺带的替我那堂弟报仇雪恨了。”王归摆好了开打的架式,说:“切,要打便打,废话少扯!你把自己说得那么狠有用不,这年头谁怕谁啊,嗯?” 这时,站在王归身后隐蔽处的阿德急忙上前走到王归的身边来,对着王归的耳朵说了一句悄悄话:“大公子,不可贸然树敌啊,我们这次是来结盟的,不是来结仇的,万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而误了大事啊!再说了,他也懂‘催尸大法’,不得不惧呀!”王归虽然听得很不愉快,但是心底里知道这句话是正确、有理的。于是,为了保证今后剿灭化尘等江湖诸派计划的顺利实施,王归干脆咽下了这口气,卑躬屈膝地说:“实在抱歉,孙庄主,晚辈知道错了,晚辈不该如此无礼地冒犯庄主,望庄主海涵。结盟一事,我两家还是尽早确定的好。”孙绝路听到这句话,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虽说自己也很需要这位盟友的多方面帮助,但此刻毕竟还在气头上,哪能那么爽快地答应他,于是卖着关子说:“呃,联盟之举,事关重大,待本庄主细细想来,过几日再给国师答复,王国师以为如何?”王归的脸上竟泛起了丝丝笑容,虽然该笑容很假很勉强,但是笑出了形状这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王归抱拳回复说:“那晚辈就恭候孙庄主的好消息了。” 会客大厅内,议事已初见成效,双边部众散场,“孙王”二人撤离。 没过两天,孙绝路果然应允了王归,同意结盟,今后双方有利共享、有难同当,互相支持、互相给养。在场的所有双方手下举刃齐鸣、欢呼雀跃,都是发自内心地来庆贺这一“壮举”,因为从今往后,任何单独的武林势力都无法再与“孙王”联盟相抗衡了,而且,“孙王”联盟可以在江湖中纵横捭阖,再也没有了对手。 然而,王归一行大辽高手离开之后,李中原显露出对王归的空前憎恨,心中暗自诅咒道:“王归,你全无人性地杀我岳父,居然完全不念及他与你父亲的手足之情,好,可以,你狠。总有一天,我让你死得比我岳父惨一千倍、一万倍,我要让你知道,死亡的感觉有多么的‘爽’!” 话分两头,东南方的雁荡山中,端华宫正殿内,汪忠义果然没有办法跟落云搞好关系,落云对他是恨之入骨。正殿的密室牢门内,落云每天都在骂着同样一句话:“汪忠义,你个大坏蛋,你凭什么关押我,快放我出去!哼,大坏蛋。”汪忠义在不远处听见后,找来师弟询问:“唉我说,我怎么觉着这个落云像个小孩似的,说出的那些话是不是有些弱智啊?咱们该不会抓来个混吃混喝的傻子吧?”他师弟也很不解,嘀咕着说:“对哦,而且她武功那么高,怎么硬是不打断牢门的钢筋自己逃出来呢?这……想不通啊!” 很快,大呼小叫的落云再次开骂了,不过这回,她来了个新鲜的,她说:“你们死活不放我出去是吧,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吃饭了,饿死为止。等我饿死的消息传了出去,我的大哥哥王归一定会来找你们报仇的,哼,瞧着吧!”然而此时,落云却陷入了悲伤,心想:哎,我这是在骗他们还是在骗我自己呢,就算我死了,恐怕他也不会来了,上次我们站在汴京的一个大门口的时候,他还举着剑要杀死我呢,哎! 渐渐的,落云想着想着竟流出了无声的泪水来。 而汪忠义就更不解了,问师弟:“喂,她说的那个‘大哥哥王归’又是干什么的,也是庙里的和尚还是她亲哥哥?”汪忠义昂起头,望着天思考了一会儿,说:“耶,这个王归我好像在哪听说过,呃,是在哪呢……哦,对了,不久前,大辽换了个国师,新上任的就叫王归。只不过……听说这个王归跟我们一样,才二十多岁,很是年轻啊,搞不懂这个落云怎么叫他叫‘大哥哥’,难道他指的是另外一个也叫王归的人?”汪忠义说:“嗨,管他指哪个,我们难道会怕吗?你也不想想,我们端华宫密室的墙壁除了这把玄铁钥匙可以触动机关进得来,别人就算攻进了端华宫他又能怎么样?落云是我们牵制武林的上等诱饵,每天给她送来好吃好喝的山肴野蔌,我就不信她愿意挨饿!” 说着笑着,二人又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密室,用玄铁钥匙触动机关,使从天而降的一块巨石墙下落,密室又被密封了起来。 在端华宫的这个规模浩大的密室中,有很多个房间,关押这不同的机密人物。平日里,常住于密室之内的雁荡派心腹弟子在那里掌厨做饭,好生喂养着那些个不能死的关键人物。目前,此密室中除了关押着落云以外,还关押着江南第一富豪付剑(付思琳的父亲)和一个姓周的宋朝将军(曾追随着赵不端抗击西夏大军,有一次还在玉门关外被李中原俘虏)。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三节 风云幻变一场梦,华山萧瑟忍春风。凌岳不改森严貌,爱女悴颜返家中。 赶了许多天路的保镖队伍在千山万水的舟车劳顿下,总算回到了他们北方的“家”。苏统领在安置好了“三顺公子”和其他保镖之后,亲自带着“完好无缺”的孙谜来到了孙绝路屋里,向庄主老爷复命。 苏统领一见孙绝路的面,就跪地参拜,然后恭敬地抱拳呼:“卑职参见庄主,卑职已将大小姐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带了回来,请庄主查检。”站在苏统领一旁的孙谜显得娇艳欲滴、泪眼迷离,身体是那样的单薄而消瘦,脸上透露着六神无主的盲从与追悼逝者的伤感。 孙绝路望着眼前的闺女,眼神中彰显出一丝不悦之感。于是,孙绝路指责苏统领道:“小苏啊,我女儿怎么瘦成这般模样,你是怎么搞的?”苏统领急忙解释说:“庄主,小姐她听闻庄夫人仙游的消息后,在马车上饭也不吃,茶水也不喝,再加上一路上饱受颠簸之苦,小姐变成了这副模样,卑职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孙绝路说:“小苏啊,你怎么这么愚蠢呢,哄啊骗啊方法多得很,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随便想点主意也可以让我女儿吃好睡好玩好呀!我看你就是不用心,就是没把老夫的吩咐记在心上。哼,滚!”孙谜马上为苏统领辩驳,说:“父亲,这不关苏统领什么事,是我自己……”孙绝路马上打断女儿的话,大声说:“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你母亲向来身子就虚,这次一病不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随我去她坟前拜三拜,别的事也就没有了。”苏统领见庄主好像消了点气,立即奏报道:“启禀庄主,卑职还有一事要向您禀报。”孙绝路说:“嗯,有什么事就快点说,说完了就退下。”苏统领胆战心惊地说:“庄主,小姐年岁也已经不小了,是该许一人家了。在这次南游过程中,小姐险些在衡山的华严湖遭奸人暗算,幸好有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突然现身,救了小姐于湖面之上,恰巧此人又与小姐情投意合,不知庄主是否……”孙绝路以看不见动作的速度隔空打了苏统领一巴掌,吼叫道:“混帐东西,‘我’女儿的事还轮不到小苏你来管,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快滚!”苏统领用手掌捂着通红的脸逃了出去。 只见此刻,孙绝路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孙谜,然后很不高兴地说:“小苏说的是真的不?哎,平日里我把你关在庄内一点事都没有,呵,没想到刚一放你出去散散心,你就惹上了个江湖浪子。”孙谜马上辩解说:“他不是浪子,他是个好人。”孙绝路接着问:“‘他是个好人’?这念头哪里有什么好人?武林中想和我孙某人攀亲联姻的不在少数,我全都一口回绝了,没想到你这么不懂事,这么容易就被江湖混混给哄骗上钩了,你简直是……”孙谜又开口应道:“父亲,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他只是衡山附近的一个普通渔民,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孙绝路继续说:“哎,女儿呀,你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什么事都不明白呢?在这整个武林中,你告诉我,谁好谁坏?关键不就是一个‘利’字嘛!就像前两天,我为什么要跟他大辽国师王归结盟,难道我喜欢跟他来往,难道我和他关系亲近?还不都是看在他能为我挡风遮雨,有利用的价值嘛!女儿呀,你好好想想,一个衡山的渔民怎么会武功的呢,而且他恰好又在你遇险的时候就出现了,你不觉着这里头有名堂吗?”孙谜很失望地摇了摇头,说:“父亲,看来无论我跟你怎样解释都是没有用的了。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对,三顺会武功是因为他曾经和一位……”孙绝路大吼一声:“先去拜拜你母亲,其它的以后再说。”拉起女儿的手快步走出门去。 几个时辰之后,孙绝路背着孙谜私底下唤来了苏统领,秘密召见了那个身份不明的王三顺。并命令苏统领再次出庄一趟,想方设法弄清楚这个王三顺的来历,查清楚此人的身份,再回到山庄来向孙绝路汇报。 孙绝路坐于高堂之上,庄严肃穆地问:“王公子,你真的喜欢我的女儿孙谜吗?”王隐毫不犹豫,迅速答道:“三顺对孙小姐一见倾心,在与她数天的交往中,三顺更感觉到了孙小姐的善良与聪慧,三顺若能娶到孙小姐为妻,就算减寿五十年也无怨无悔。”孙绝路听得想吐,马上招手让他停下来不要再讲了,然后面露作呕之态问:“你先别跟我发毒誓,娶到了我的女儿,还不美死你啊?哼,想娶我女儿为妻的人数不胜数、不计其数,除非你有什么过人的本事,那样的话你还有点资格娶走我的女儿。”王隐说:“不知孙庄主需要三顺有什么本事?”孙绝路大言不惭地开了金口:“很简单,老夫是绝对不会为难你一个后生的。只要你经受住老夫的三个考验,老夫就为你主婚,成全了你和我女儿的这桩美事。不过,只要这三个考验中的任何一个你经受不了,那可就别怪老夫……”王隐问:“哪三个考验?”孙绝路说:“这第一个嘛,是‘文验’,考考你的学识。我出一道上联,你对出下联。”王隐应道:“好。” 王隐从小就受到王不奇的百般栽培,还专门研习过唐诗宋词、兵法历史。虽说在“武”的方面一直都不如他大哥王归,但是在“文”的方面他可是出类拔萃、独树一帜。 很快,孙绝路朗诵起了:“多情霸王,执手碧玉树前,黯然离别,孔雀东南飞去,不得长生。”王隐陷入了静静的沉思中,脸色很凝重,看来这个上联的难度还确实非同一般。片刻之后,王隐闭着的双眼猛地一睁,似乎是灵光乍现、妙联忽来。于是王隐脱口而出:“双刀怪客,独步落雁峰下,威慑江湖,快婿西北投来,一见消魂。”孙绝路听过后,心中狂喜,险些笑出了声来,心想:虽说老夫年事已高,但是仍旧身体康健、武功卓绝,一见老夫就崇敬得消了魂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哈哈哈,呵呵呵…… 孙绝路很快又开口了,说:“嗯,答得勉强过得去,这‘文验’就算你过了。第二个考验是‘武验’,呵呵,老夫是自然不会和你打的,老夫有一义子,名叫李中原,就让他陪你过两招吧!” 孙绝路的算盘(意图)就是让这个王三顺在第二个考验里迅速下马(落败),然后马上将让个人扫地出门。而王隐现在可是真没辙了,他早就听说凌岳山庄的李中原武功精湛、名震江湖,这次若想赢他,恐怕有困难。 不一会儿,李中原被孙绝路召到了房屋附近的校场上,王隐早已恭候在了那里,等待着比试。终于,孙绝路指着校场上卧着两头石狮子,郑重地宣布道:“今日的‘武验’很简单,你二人同时发力,将这两尊石狮子举起来,谁坚持得久,谁就获胜。男子汉大丈夫,没有惊人的‘力量’怎么能够独当一面呢?你们开始吧!”李中原听完后大为不安,马上走到义父的身边,小声地说:“义父,中……中原恐怕……不能举起这尊石雕啊!”孙绝路问:“‘不能举起’?为什么?”李中原说:“虽然中原在修习《四肢纲要》后身手敏捷了不少,也掌握了缩骨韧身之道,可是中原的力气有限,是断然举不起那么重的一尊石雕的呀!”孙绝路把嘴唇凑到了李中原的耳边,说:“你的情况,我还会不清楚吗?你举的那个才五十斤重,里面全是空心的,很容易举。而他举的那个看起来跟你举的那个一摸一样,实际上有三百斤重。呵呵,你放心,他举不起来的。”李中原听完后轻声嘟哝了句:“啊?这……这不是明摆着不公平吗?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若这样弄,我就是赢了他也胜之不武啊!”孙绝路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叫了一句:“哎呀,肚子疼先忍着嘛,和三顺公子比完了再去茅厕也不迟啊!别想那么多了,去吧,啊!” 听到是与李中原比力气的这个消息后,王隐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总算落了地,因为王隐心里头明白,自己的武功虽然不算炉火纯青、精妙绝伦,但是自己的力气可是让爹给从小“磨”出来的,搬起一尊石像可以说轻而易举。 在校场众庄丁的围观下,王隐和李中原的比试终于开始了。只见王隐绷紧了手筋脚筋,两臂稳稳地抱住了那尊偌大的石狮子,然后缓缓地、慢慢地举了起来,举的过程中双脚略微有一点抖动。而李中原,同样很吃力地将那尊被掏空了的石狮子举了起来,刚举过头顶便再也支持不住了,李中原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不得不将石狮子重重地搁落下来。一炷香的时间后,满头大汗的王隐仍然举着石狮子在那里站着,他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透了,可是石狮子的位置却一直定格在王隐的肩膀之上,丝毫也没有动摇过。眼前这般的情景,使王隐回想起小时候,他举着一桶满满的油,站在解密山庄大门里的广场上,他的爹在一旁监督,规定他一个时辰之内不能移动,并且要保证桶中的油一滴也不能溢出。 孙绝路本想多等会儿,看看这小子到底能扛多久。然而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孙绝路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喊起:“三顺啊,好了好了,可以了,你把石狮子放下吧,你早就已经赢了。”王隐轻轻地放落石狮子,一点儿声响都没有,然后侧过头去望了望不远处的李中原,李中原当下伸出了双手抱拳相敬,李中原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不曾相识而又相识恨晚的王三顺。 众人又回到了庄园庭院的房屋内,孙绝路很失落地说出了王隐期待已久的话语:“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第三个考验,姑且叫它‘苦肉验’,三顺啊,你趴在这块凌岳山庄最大的搓衣板上,忍受一千次皮鞭的抽打,打完后你若不死,我就将女儿许配予你,决不食言。”王隐咽下了一口痰,毅然决然地朝着身前的搓衣板趴了上去。只见早已准备好“道具”的两名庄丁马上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分别站到了王三顺的两旁,然后一个人一下、疯狂地甩着手中的牛筋软鞭抽打着“砧板上的肉”。 一次,二次,三次……两百零九次,两百一十次,两百一十一次…… 凶狠的皮鞭在庄丁的掌心里纵情地肆虐,痛苦的王隐咬紧了牙关,在一次又一次的鞭打下抽搐着疼痛的身体,他的喉咙里隐隐发出了“嗯……嗯”的声音,而他的口里从来没有喊叫过一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四节 无情的皮鞭依旧那样残忍,王隐的背上满布着纵横交错的血痕…… 站在一旁观看的李中原有怨说不出,心里面暗自难受,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是惨不忍睹、不堪入目,为何一对真心相爱的才子佳人却要遭到义父这般无情地鞭打(鞭笞)。看着看着,李中原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之间,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快步奔向了孙谜的房间。 一推开孙谜的房门,李中原就放声倾诉道:“义妹,你跟义兄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从南方带回来的王三顺?”孙谜刚刚祭奠完母亲,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李中原竟突然出现爆出了这么一句话,叫人家女孩子怎样开得了口啊?于是,孙谜侧过身去,惊慌失措地说:“义兄既是登门造访,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李中原很是焦急,激动地说:“哎呀,我又不是外人,在这山庄里我见谁要通报啊?先不说那些没用的,假如你真的喜欢那个王三顺,那你为何又让义父去考验、试探他?”孙谜越听越糊涂,一是神经紧张之下,言不达意地说:“我我……我哪里是要试探他什么,我……我没想……”李中原直接打断孙谜的话,非常严肃地说:“好了好了,你先别说,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是不真的喜欢那个王三顺,如果是,现在马上就跟我到校场大厅那边去,替王兄弟向义父求情,否则王兄弟那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呀!如果义妹确实不喜欢或不相信那个王三顺,那不管义父怎样处置他,也就不关我李中原什么事了。”孙谜这回总算听出了个头绪来,立即用很快的语速发出了近乎凄惨的哭诉声:“义兄,三顺他怎么了,父亲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啊,义兄?”李中原看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不用再问了,于是立马拉起孙谜的手,疯狂地向校场方向奔去。 孙谜在李中原的牵拉下,跑得双腿发麻,但总算在最短的时间里来到了校场旁边的议事大厅。孙谜一进去,就看见满背是血的王三顺趴在前方的地上,四周还挤满了庄丁在那里观看,其中两名正在使劲地抽打着王三顺。只见王三顺背上的血迹一点一点地透出被皮鞭抽得稀烂的衣物,使得穿了衣服跟没穿衣服一个样,仿佛就是打着赤膊的背脊在不断地增强红颜色的深度,从浅红到鲜红,从鲜红到暗红,从暗红到黑红…… 孙谜二话没说,什么也不顾了就直接朝着王三顺的身体那边死命地冲了过去,然后一把扑在了王三顺的背上,以抵挡那两条皮鞭不知疲倦的抽甩。扑上去以后,就满脸泪水地望着堂上的父亲哀鸣道:“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三顺,为什么要这样抽打他,呜呜呜……你这是为……为什么啊?”孙绝路脸色一沉,大叫一句:“谜儿你快起来,不然的话你更会后悔的。鞭子不要停,继续给我‘抽’!”庄丁听到这句话,胆子也就大了,先小声劝了句:“小姐您还是快起来吧,这皮肉之苦可不好受啊!”可是孙谜没听,依旧扑在王三顺的背上保护着王三顺。庄丁没有办法,庄主的命令已经下了,只能接着打。只见那两名庄丁的皮鞭稍微轻了一些地抽在了孙谜的背上。在皮鞭一次又一次的抽打下,孙谜的哭声越来越大,但是无论庄丁有多么的狠毒、皮鞭有多么的无情、身体有多么的疼痛,孙谜的身体始终都没有移动过。 此时的王隐,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头晕目眩之下,隐约感觉到了有人压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就再也么有皮鞭抽打自己了。 过了一会儿,孙绝路见女儿居然还没有起身离去,便大喊一句:“来人呐,快将这个疯丫头给我拉起来送出去。”马上堂下就有人叫:“是!”谁知,不管去牵扯的庄丁用怎样的劲道或口头劝慰(劝诫),就是没有办法将小姐拉开。孙谜紧紧得抱住王三顺不放,要想把自己拉开,那就必须连带着也将王三顺拉走。 李中原站在大厅门口,从开头一直忍到了现在,见义父竟然还是没有为这对苦命鸳鸯儿动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于是干脆挺身而出(铤而走险),直接走上前去当面指责孙绝路,说:“义父,您也看见了,义妹与王公子确实是真心相爱,既然二人情投意合、木已成舟,您就不能通融一下,成全了他们两个吗?”孙绝路的眼睛越瞪越大地凝视着李中原,这是第一次见到义子(干儿子)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一时有怒不便言,而是装出一副随和的神态说道:“中原啊,你还有什么高见吗,不妨把你心中的想法统统倾泄出来嘛!”李中原便接着说:“义父,您想啊,这位王公子不顾自己的性命,为了能和义妹在一起,甘愿承受您这一千次皮鞭的虐待,这还不能说明他二人的相爱之深吗?而且,义妹不忍心看到王公子再受摧残,情愿以身躯来隔挡(捍卫)王公子,难道义父您真的是铁石心肠,看到此景此景完全不感动、完全不为之动容吗?”李中原说完后,孙绝路立即从高堂上的大椅上站起,从椅边的茶几上端起一碟茶水往地上一摔,然后大骂李中原:“哼,你这个逆子,为父今日要……”说着说着,不知为何气又突然消了,然后再次坐下,平和地望着堂下说:“既然这位王三顺王后生命不该绝,那老夫就成全了这桩美事,择日就拜堂成亲,全部退下吧!”李中原心中大为欢喜,总算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毕竟自己曾也经历过相似的磨难,不忍再看见因旁人的阻挠而使鸳鸯拆散的情景。 事后,待王隐昏迷醒来,一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一直在床边照料着的孙谜,王隐问她:“谜儿,我是不是还活着?”孙谜愁苦而微笑地点点头。王隐欲坐起身来,刚一用力,就突然喊出了一声:“哎呀,痛!”孙谜急忙起身伸手托起王三顺,问:“哪里疼?”王隐说:“背心、腰、肩膀,都疼!”孙谜小心地将他扶起,说:“郎中已经给你敷过药了,过几天就会好的。我先去熬一碗参汤给你喝,你先躺着,等我一会儿。”只见孙谜又托着王三顺的颈,慢慢地让他躺了下去,然后转身欲走。谁知,孙谜转过身去之后,薄纱似的半透明的白色衣衫里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数道鞭痕,王隐望着孙谜出去的背影,不禁滴出了几颗无法硬忍的泪珠来。 从此刻开始,王隐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真心诚意地爱上了孙谜,这种男女之间相互不能割舍的“爱”清晰而深沉、激昂而澎湃,王隐自此再也不是用欺诈和虚假的心态来面对孙谜,而是愿意倾尽自己的所有,来珍惜、爱护、捍卫生命中最震撼的一次如此真实的“爱”。此时此刻,子虚道人对他的种种教诲他统统抛置了脑后,他再也不想因为仇恨而再次伤害、撕毁掉生命中的许多、许多…… 躺在湿枕之上的王隐对自己暗自嘱咐道:“谜儿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王隐,你如果敢有负于她,定遭天谴,并且死了没有人埋!” 没过几天,在孙绝路的一手操办下,王三顺与孙谜明媒正娶的大型婚事在凌岳山庄里隆重地举行了。应邀前来贺喜(道喜)的,除了有与孙绝路交好的各路江湖好友,还有许多富商大贾。那些人都是早早的赶来,丝毫不敢迟到或怠慢。正在婚礼即将就要举行的关键时刻,孙绝路向友人现场环顾一望,大叫一声:“不好,忘记请王归王国师过来喝喜酒了,日后万一因此事未通知他而对我怀恨在心,那这个盟可就白结了。不行,我得把王国师给请来。”这菊花,让站在孙绝路附近不远处的李中原和王隐都给听见了,这两个人都很不爽,李中原不爽是因为与王归仇深似海,王隐不爽是为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知道、明白。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五节 于是,李中原趁孙绝路犹豫不决之时,走到孙绝路身边,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轻声说道:“义父,既然已经忘记了发请柬(请帖)到大辽国师府,与其让在座的宾客们久等,不如尽快让义妹和妹夫完婚吧!呃,他日您再找个机会去趟大辽,向王国师当面致歉也就是了。”孙绝路听得很是恼火,眼珠一斜,歪着脸望着李中原,很不高兴地说:“你说什嘛,你让我去和王归那小子道歉,他有什么资格让老夫去给他道歉,嗯?”李中原急忙应道:“义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您认为今天没有请王归来庄里入席而有可能导致两家的盟友关系破裂的话,您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找个机会去向他说明。假如您不在乎这一点或是不怕他王归,那完全没有必要跟他道歉。”孙绝路总算平和了些,便回复李中原,说:“嗯,义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你先退下吧!” 不一会儿,王三顺与孙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完了之后被仆人送入了洞房,凌岳山庄的客人们高朋满座、举杯痛饮,用筷子夹起风格迥异的菜肴挤入各自的肚囊。 岁月匆匆过,眨眼十日后…… 自从李中原一次又一次地当面指责孙绝路的不是之后,爱面子的孙绝路对李中原是恨之入骨,再也不像曾经对李中原那样宽容、宠爱。相反,孙绝路跟他的这个刚进门的女婿王三顺倒是挺谈得来,二人经常彻夜不眠、通宵不休地对对子、下围棋。孙绝路不仅打心眼里喜欢王三顺,而且还把王三顺当成他的忘年之交般看待,传给他武学心得、做人道理,二人的关系融洽、和谐、亲近。 华山四周的空气安乐而宁静,天空中云淡风轻、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丝毫没有一丝“噩梦即来”的预感。突然,从凌岳山庄的外面狂奔而进十余匹骏马,骏马上搭载着焦头烂额、非瘸即瞎的残损之人,待骏马们在骑乘者的驾驭下穿过重重阻隔后,来到了孙绝路的房前。 一名伤势稍轻的青年呼告道:“庄主,庄主,不好了!”孙绝路急忙迎了出来,亲切地询问道:“怎么啦,怎么回事?”那些伤者说:“是东林寺的化尘禅师对我们网开一面,我们才有命跑回来告知庄主您呀!东林寺的全部僧众近千人的庞大劫杀组织,在短短的十天内,已经先后剿灭掉了西林寺、青城派、昆仑派、御剑门等大小诸派,还派出了几名武功一等一的女杀手暗杀了武林中的许多名流,他们现在正整装待发,欲铲平我凌岳山庄啊!我们该怎么办,请庄主定夺呀?”孙绝路当场一惊,大叫:“啊?这这这……这是真的?噢,这不完了吗?喔,他们离华山还有多远?”伤残弟子回答说:“庄主,我们就是刚刚骑着化尘送的快马跑回来的,东林贼人距离此处已不足二十里了呀!”孙绝路听得很是不爽,一气之下对着这群没有用的东西一巴掌甩去,只见一股强大的如龙卷风般的黑雾从孙绝路的袖子里往外面一刮,黑雾所到之处浓烟滚滚、红气飘出、血液蒸腾,待浓烟散去之后,地上留下的就只有一堆堆的黑色骨架和白色骨架。 其实,事事都关注着孙绝路的王隐早已躲在了附近的暗处,听见了那些伤残之人向孙绝路禀报化尘来袭消息的全过程,于是,他趁着孙绝路去召集全庄人马和众多部下的时候,先跑回自己的新房,巧言劝说自己的妻子孙谜午休睡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潜入孙绝路的房间,仔细地翻找孙绝路的文录、画稿,看看能否找到孙绝路关押陈抟的地图。 突然,一把长刀从王隐的身后伸了过来,架到了他的脖子边上,然后就传来了质问声:“三顺妹夫,你来义父的房间做什么,难道想在此搜出什么东西?”王隐已然知道了身后的这个人是谁,但却不敢回头,只能听之任之地说:“我……我与岳父并没有仇,我不过是想找到岳父的一样东西,然后就可以报了家族的血海深仇。”李中原的刀在王隐的脖子边上越压越紧,问:“找东西?找什么东西?找到后你去找谁报仇?”王隐不得不说:“找一张地图,找到之后我就可以打败化尘,替整个庐山派报仇了。”李中原听到这里,马上把刀放了下来,情绪很激动地说:“你与化尘也有仇?”王隐回过头来,看着李中原的眼睛说:“对,他与我王家,还有汴京的西河大元帅赵不端赵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李中原的眼皮突然死命的眨,然后很郑重地问了一句:“你与王归是什么关系?千万不要告诉我,说你和没有关系。”王隐见李中原似乎与自己是一路人,于是坦言相告:“在下真名王隐,是王归的亲弟弟,此番来到孙庄主的庄子里并没有别的什么目的,仅仅只是想找出关押陈抟老道士的具体位置,好设法将他营救出来。”李中原不解地问:“救他有什么用,能帮你报了家族的血仇?”王隐说:“是的,这其中的原委说来话长,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如果李兄有心帮在下一把,在下定永世不忘李兄的大义之恩!”李中原听过后,渐渐低下了头,悲切地说:“不管怎么说,义父对我有恩,我如果背叛了他,只怕……”王隐立即伸出双手真挚地握住了李中原的双肩,说:“李兄,化尘之罪,天理难容,我若不能替家族的亡魂将他除之,对整个庐山派来说就是不忠,对我父亲来说就是不孝,对全天下受其迫害的人来说就是不仁,对我自己来说就是不义。难道李兄能容忍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吗?同样的道理,我王隐也不能。”听到这里,李中原再也不犹豫了,立即展开双臂给了王隐一个很是突然的拥抱(这是西夏党项族人的友谊之礼),然后柔和地说:“王兄弟,虽然我与你兄长有着不恕之仇,但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来不会把对某个人的恩怨情仇向其他人身上转移。我愿意与你携手并肩,共同消灭化尘这个凶残的敌人。” 原来李中原自己就知道陈抟的具体位置,不需要去找孙绝路的图纸。“兵贵神速”,在李中原的亲自陪同下,带着王隐骑快马奔出了山庄大门,朝着北岳恒山的方向飚驰而去,陈抟老祖就被关在了那里的悬空寺中。 “战场”之上,孙绝路的人马“劳师远防”,被化尘埋伏在山峦、沟壑间的“罗汉兵”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孙绝路立即率领残余部众逃回了凌岳山庄,欲借山庄的迷宫丛林和暗箭陷阱抵挡住东林武僧的进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六节 孙绝路回到山庄后,既找不到王三顺,又找不到李中原,于是问下人他们去了哪里,站在山庄门口守卫的保镖告知说:“李少庄主和王姑爷一同骑马出庄去了,具体去了哪里小的不知。”孙绝路思前想后、想来想去,想了许久也还是想不通,不晓得那俩臭小子跑去了哪里。 在华山的东面不太遥远处,盘坐着一座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寒冷之山,此山奥妙众多、玄机颇深,曾使无数武林人士费解,此山便是“恒山”。 恒山,人称北岳,与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并称为“五岳”,扬名大宋海内外多年。该山在先宋之代曾定名为常山、恒宗、元岳、紫岳。 恒山,亦名“太恒山”,又名“元岳、紫岳、大茂山”,汉时因避汉文帝刘恒讳,一度改称为“常山”。据《尚书》载:舜帝北巡时,曾遥祭北岳,遂封北岳为万山之宗主;之后,大禹治水时有“河之北属恒山”的记载;先后有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唐玄宗、宋真宗封北岳为王、为帝。 不久后,李中原和王隐终于赶至了北岳恒山,二人攀岩爬壁地窜入了悬空寺内,然后很轻巧地干掉了守备的护卫,很容易便深入到了悬空寺的内牢。突然,又来了几个做饭的伙计,他们见有外人过来劫狱,立即拔出菜刀向王隐、李中原砍来,李中原弹脚一点,横向一冲,双手迅速挥刀乱扫,那几个厨房伙计在李中原的身体擦头而过的一瞬间人头落地。 接着二人一起挥刀使剑,往大牢的铁栏杆上疯砍,很快,大牢的铁栏杆就被“王李”二人的利器弄断,二人从断口处的裂缝里钻了进去。进入牢房后,王隐向陈抟详细地阐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内容中讲明了自己是受子虚道人委托来救陈抟出去的。 满头白发、满脸白须的陈抟只字不言,脸部表露出高兴的神情,他望着眼前的这两个比自己小一百多岁的后生,倍感欣慰。 在这随时有可能被人暗算的悬空寺之内,“王李”二人什么话也来不及说了,先把陈抟老先生解救出去,找一僻静安全的地方再说。于是他们搀扶着陈抟老祖下到山下,再将陈抟老祖包上马鞍,“三人二马”地向洛阳城赶去,那里既是离这里最近的特大城市,又是个人多事杂的喧闹场合,易于隐蔽和藏躲。 二人来到洛阳后,找了一家驿馆住下,由李中原在二楼的客房内负责贴身保护陈抟老祖,由王隐负责到一楼吃饭的地方去放风,看看各桌子边坐着的食客有没有是对陈抟老祖有恶意的。谁知,不一会儿之后,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一直孤身一人孤独而寂寞地居住在嵩山脚下的解密山庄里的如冰竟然也来到了这里就餐,与站在店门旁左右徘徊的王隐眼睛对眼睛地相互看见了。顿时,如冰停止了她那即将跨进驿馆(也是餐馆)门槛的脚步,全身彻底僵硬地就是那么一愣,眼神中充满了喜悦欢腾的目光。 王隐当场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居然没考虑到“洛阳虽然离恒山不算很远,但是离嵩山更近”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现今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关键的时刻遇上了自己依旧眷恋的娇妻,该如何面对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七节 王隐的目光在那一刹那,也紧紧地吸附在了如冰的眼角、发梢,数月未见的思念之情凝聚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烘烤着王隐依恋的心声。但是,在感性与理性针锋相对、相持不下的焦灼情况下,王隐往往会选择用理性去征服感性,此次亦不例外。于是,面无表情的王隐迅速将眼神移开,装作没看见或不认识身前的这个人,继续进行着严密的放风工作。 如冰对王隐的反应十分不解,心中顿生疑惑,于是立即走上前去,伸出手来亲热地摸着王隐的脸,欲泪若喜地说:“阿隐,你是刚刚才回到洛阳的吗?这么多天见不着你,我在家想你都快想疯喽!”王隐的眼珠左摆右移,趁此时仔细观察一下正在进餐者的表情,发现并无异状后,立即抬起手来将如冰的手从自己的脸上往下一甩,故意装作很气恼的样子大声喝道:“喂,哪来的乡野妇人,不在家中好生地伺候你家官人,跑到大街上来勾引本公子,还不快快滚蛋。”说话的过程中眼皮不停地眨动,希望妻儿能够明白。 正在这时,李中原牵着陈抟老先生急忙从楼梯上跑了下来,然后望着王隐急切地说:“王贤弟,陈老前辈已经算到了子虚道长正藏匿于华山四周的山涧里,窥视着凌岳山庄的大门,正欲找机会偷偷地溜进去,好与你会面。凌岳山庄守卫森严,万一子虚道长不幸被捕,那可就节外生枝了呀!为了防止子虚道长被凌岳山庄的家奴给逮住,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赴华山,找到子虚道长。”王隐立即应和道:“嗯,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起程吧!”如冰更为不解地拉住王隐的衣袖,愁苦而哀怨地问:“阿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们是夫妻呀!难道……你这次去南方办事途中受了什么刺激,把我给忘了?哎,走,我带你去看大夫,等大夫治好了你的脑袋,你就能记起我了。” 李中原看着这般情景,一时也纳闷了,于是立即望着王隐问:“呃,王贤弟啊,她是你的……什么人吖?”王隐满脸冤枉地说:“哎,我不认得她呀,不晓得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个疯婆娘、荡妇,一看见我就又摸又叫的,我简直被她给弄蒙了。”李中原听完后,立即望着如冰大喝一声:“嘿,丫头,少在我兄弟身上拉拉扯扯的,要不然本爷可就发飚(发飙)了哦!”如冰不得不放开拉住王隐的手,默默地站到了一旁,霎时间仿佛失掉了三魂七魄,呆呆地站在墙角,目光呆滞,什么话也不说,再也不大喊大叫了。 王隐一边随着李中原、陈抟向马厩那边走,一边回头凝望着如冰,眼神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但是没有办法,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上得华山,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出现什么闪失了,因为一时一刻的犹疑都很有可能导致登山大事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李中原抱陈抟上马后,见王隐还站在马厩边上不走,立即喊道:“王贤弟,磨蹭‘什么’呢?再不快走,子虚道长就有危险了呀!”王隐再也不迟疑了,立马跳上马背,三人快马加鞭,火速驰行,向华山方向赶去。谁知,如冰在望着他们三个驾马而去后,自己也到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马,尾随着王隐他们疾驰而去。不一会儿,一位吃饭的食客狼狈地跑出驿馆大门来,哭嚎着嗓子叫道:“诶,你个死婆娘,还我的马,快把我的马还来,那是‘我’的马!” 三人到了华山脚下,很轻易的便找着了子虚道人,子虚终于看见了久别数十载的长命师父——陈抟老祖。子虚望着师父不禁开着玩笑感叹道:“光阴似箭呐,几十个春秋一晃而过,徒儿如今已是百岁老妖,而师父依旧是银发健体、不异当年呀!” 此时此刻,凌岳山庄内,孙谜正为找不着王三顺而一筹莫展、茶饭不思、废寝忘食。无奈之下,孙谜决定独自一人出庄去寻找。然而刚踏出山庄大门不远处,孙绝路就奔云踏雾地踩着黑色浓烟追了上来,大声骂道:“蠢女儿笨女儿憨女儿呀,化尘秃驴的东林贼匪就在前方不远处呀,你怎么能私自走出山庄?”孙谜毫不理睬,继续盲目地向华山边缘走去,口里叨念着:“三顺,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 孙绝路见女儿不听话,实在没有办法,硬拉回山庄又怕女儿再次跑出来,毕竟自己不可能无时无刻守候在女儿身边看着他。孙绝路想到这里,便干脆撒手不管,自己独自一人调头便走,再跑回山庄里去了,紧张地“恭候”(“迎接”)着化尘禅师的光临。 孙谜则继续拖着摇晃的步伐,朝着远方走去。 此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王隐刚好就站在华山边缘的一个斜坡上四处张望着,正好瞧见了步履摇曳的孙谜。王隐二话不说,立即施展出轻功,划过当空,向下俯冲到了孙谜的面前。 恰巧正在此刻,如冰也快马而至,迅速朝着王隐的方向狂奔而来。 孙谜望着眼前的夫君泪水汪汪地扑了过去,一抽一吸地哭着鼻子说:“三顺,这几天你到底……到底去了哪里,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然后搂着王隐越抱越紧,王隐也深深地倾诉道:“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我也一直牵挂着你,无论我一路上到达了何地,我的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而人抱在一起,久久不能松劲。 骑在马背上徐徐赶来的如冰虽未能听见他俩的对话和交谈,但从那种不言而喻的情景中已经明了了一切。很快,如冰的马停在了王隐的身旁,如冰快速跳下了马身,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平行地举到了自己的脖子旁边,用最凄凉的嗓音喊出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阿隐,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我活着也再也没有了任何意思,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与你同床共枕三年有余的贱妻!最后,祝福你和你心爱的女子能够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话刚一说话,如冰的手就用力地横向一拉,剑边紧挨着她的脖子就是那么一滑,当场血流不止,闭目倒去。就在这一时点的前一刹那,王隐才缓缓地推开怀里的孙谜,亲眼目睹了如冰自刎的过程,然而已经来不及! 李中原这时也从山坡上滑翔了下来,立马拽住王隐的手臂,说:“陈抟老前辈要传你‘燕步扶摇功’,你必须马上跟我上去。我在上面都已经看见了,无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能再管,局势不允许你再管。”王隐痛魂未安、悲心未宁,但是又不得不跟着李中原走。只因为此时的形势迫在眉睫,孙绝路随时有可能飞出出山庄,化尘有可能马上就要杀过来,再不抓紧点滴的时间学习“燕步扶摇功”上到落雁峰,这么多年的一切辛苦都将付诸东流。 于是,王隐连如冰的遗体都来不及触摸,便蹬着轻功向斜坡上飞跃而去了。站在如冰尸首旁边的孙谜一时也茫然了心智,顿时脑海中如晴天霹雳般一响而过,之后就一切尽归朦胧了。 没过多久,王隐就在陈抟与子虚的共同点拨下,很轻松地便学会了施展“燕步扶摇功”的要领,然后便一步数十丈地点着华山山侧的凸石绝壁蹦跳直上,直冲云霄,腾天而去。没几下子工夫,“五岳”之最高峰——落雁峰便被王隐踩在了脚底下。 落雁峰,也就是华山的南峰,(华山有东、南、西、北、中五个主峰)是华山最高的一座山峰,也是“五岳”的最高峰,古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登上南峰绝顶,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如绵,尽收眼底,使人真正领略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情趣。 落雁峰南侧是千丈绝壁,直立如削,下临一断层深壑,其形态样貌宛如“人危坐而引双膝”。 上到华山极顶后,果然有一株近似雨伞般硕大的七彩灵芝根深蒂固地栽植在那里。王隐不禁自言自语道:“耶,奇怪了,无身剑里的竹简写得果真不假,那把竹简放进剑中的那个人,他又是怎么知道这里长有灵芝的呢?又是谁把灵芝栽种于此地的呢?栽植于此处的那个人又是怎么上来的呢?”当然,王隐自己也明白,他的这些个疑问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落雁峰顶,容不得再有半点的迟疑。王隐立刻伸出双手,紧紧地捏住那棵大灵芝的茎,然后用力地往上拉。幸亏王隐力气大,这才成功地将那株灵芝连根带土地拔了出来。 谁知,灵芝的根部居然还连着一根金属绳子捆绑着一块厚厚的铁片,王隐赶忙扯断那条金属绳,捏起那块铁片,用袖子擦了擦铁片上的泥土,只见铁片上映出了许多行依旧清晰的先秦文字,上面撰写到:后来人,你好,老朽有礼了。我是欧冶子,越国人。此次我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地来到秦国的土地上,无非是想将我珍藏多年的万年灵芝扎根于此,食得此灵芝的人将脱胎换骨、经脉俱通,再也不会沾染一丝一厘的尘世疾苦,彻底地成为一个有着圣洁皮囊的活神仙!老朽一生中铸剑无数,最得意的作品是“湛卢”,最不得意的作品便是“无身”,为了回报千百年后的某位得到烂剑的那个人,我送他一株灵芝当作补偿,以弥补我的过错——越人欧冶子绝笔。 王隐举着那棵灵芝,再次施展“燕步扶摇功”闪落下山,将自己去山顶后看到的一切情况如实地告诉给了陈抟老祖,陈抟老祖听完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速速赶往南方的黄山,那是人间唯一的、真正的仙境,到了黄山以后,先找个地方把这棵灵芝给熬了喝掉,再用我教给你的轻功登上天都峰顶,然后静气宁神地盘坐下来,去细心地品味日升日落、斗转星移,以吸吮日月之光辉、云霞之精华、天地之灵气,若你能从这些自然玄妙中悟透‘道’这个字,那你就能仙欲其仙、神乎其神了,哈哈哈哈哈……” 子虚突然又补充了一句:“我师父在很多年前早就说过,在他的这一生中,会遇见两个有缘之人,第一个就是宋太祖赵匡胤,另一个就是你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八节 虽然子虚抖出了这么深刻的一句话,但是手持万年灵芝的王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转过身去,望了望在斜坡之下侧面躺着的妻儿,顿时心中萌生起无尽的寒意,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一时错误的谨慎,才酿就了现今的悲剧,要是在洛阳驿馆的时候就将自己的情况跟爱妻细细地讲明,也就不会发生眼前凄惨的这一幕了。望着望着,王隐陷入了越发深重的悲痛之中,他忏悔,他惋惜,他自责,他心泣,他真的很想大声地哭出来,然而他欲哭无泪、哀怨欲绝,恨不得立即抽出自己的剑当场自毙,到黄泉路上再去接着陪伴他那心爱的娇妻。他之所以会难过得忘记该怎样挤出眼泪,只因他此刻已经伤心到了极点! 这时,李中原的手轻轻地搭在了王隐的肩膀上,非常同情地抚慰着说:“王贤弟,看到了这里,我什么都明白了。贤弟你放心,我会将你的娘子好生地安葬,而你……应该快点去黄山休养生息,尽快看破天地之‘道’,那样才不会辜负你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暗渡陈仓’。”王隐回过头来,抱拳拜谢李中原,沉重地说:“多……谢……李兄,还望李兄能够搀扶着那位冰肌玉骨瘦如柴的孙谜姑娘、我的好新娘回到贵山庄,并细心地保护着她,以免化尘老贼突然来犯,伤了她那单薄的衣衫。”李中原用肯定而坚毅的目光凝视着王隐,轻声说了句:“我会的!” 话过,王隐在与陈抟老祖、子虚道人拜别(诀别/辞行)之后,只身一人默默地离开了华山,向着东南方向御马而去了,而其余三人静静地望着王隐远去。一会儿之后,子虚老道、陈抟老祖也与李中原就此拜别。 然则天有不测风云、世事统统难料,巍峨肃穆的华山脚下,刚才还是风云不动的安宁场面,刹那间就乌云密布、老鸦啼鸣! 大辽辅政大国师王归竟然调来了数千名大辽官军,神龙见首不见尾(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就出现在了华山凌岳山庄的大门口,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王归与阿德站在军队的最前方,穿戴十分华美。凌岳山庄守门弟子吆喝道:“王国师,请您在此稍候片刻,待我们进去向庄主禀报一声您再进去也不迟嘛!”王归满脸横肉地回应道:“不用通传了,我用千里传音功直接跟你们庄主说。”只见王归腰间一鼓,突然胀大,形成了一个扁形的圆球,渐渐的,圆球里的一股气慢慢地向胸部移去,再接着,圆球运至了王归的颈上,王归再“轰”的一下张开嘴,无数道浅黑色的波浪状波纹从他的口中向四面八方弥漫而出,霎时间凌岳山庄的上百名看门喽啰肝胆俱裂、皮肉分离,血管胀大直至爆开,粉身碎骨而亡。而阿德和大辽的军士们,早已准备了强大的耳塞,仅仅只能听见微小的吼叫声。 只有远离山庄大门、深藏于林原楼室深处的孙绝路才能清晰而不伤耳地听见,王归喊出的这句话是:“好你个背信弃义的孙绝路,居然连‘女儿出嫁’这么大的一件事都不事先告知我一声,你还真有种哈!老家伙,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既然你有胆量屡屡冒犯我、一错再错、冥顽不灵,死活都非要和我作对,那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催尸散人’的功力,让你彻底地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催尸大法’!” 王归说完后,立马率领着全副武装的大辽死士全速冲入了凌岳山庄的“无际林海”。借着心中的熊熊怒气,王归与部下沿着直线疯狂地向前冲。不一会儿之后,他才猛然发现,原来这么久自己一直都在兜圈子,此刻双脚踏临的芳草地自己已经来过了好几次。 王归大惊,高声喊起:“怎么会‘这’样?”记得三四年前自己曾深陷大理城外的灌木林,也是这样走来走去却永远都只在几个旧地方游荡。而那次是靠“岭南四怪”的带路自己才逃出生天,而这次……难道自己要困死在这里? 就在大家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彻底陷入了迟早饿死在这里的恐慌中之时,数百名大辽士兵们异口同声地高喊:“反正这回大家都要死了,无论怎么样都绝对活不成了,与其默默无闻地死,不如光荣而伟大地死。就是这个王归,一个汉人(宋猪),是‘他’把我们带入了这片绝境。而且,就是‘他’胁迫了我们的皇上,才掌控起我们大辽的朝政的,我们不能再纵容他了。兄弟们,我我们不用再害怕他了,我们现在就拼尽最后一口气,将这个辱没我契丹族宗庙社稷的王归诛杀于此地,替我们数百万受他欺压的契丹子民‘报仇’!”果然,辽卒们一呼百应,纷纷握起了大刀长枪,朝着王归的人头迅猛地冲杀过去。只见王归把头一低,俩眼珠儿往额头上一顶,咕噜起:“你们竟敢临阵倒戈?好,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契丹狗,今天,我王归就为我自己的大宋朝尽一份绵薄之力,铲除掉你们这群胆大妄为的孽障。”阿德立马拔出砍刀,向着叛变的大辽军队奋起反抗,扬言:“你们谁敢伤害我家大公子一根汗毛,我就割下他的脑袋!”话刚一说完,自己就被数十柄长枪“万箭穿心”般前捅后出地戳个稀烂。 王归望见后,心中竟没有半点痛惜,还讲出了一句:“真是个废物,没有本事就不要逞能,你还怕我打不赢这些个‘垃圾人’?”由此可以看出,记得当日阿德寻找落云行至大辽之时,在大辽上京的城门边上,王归对阿德讲出的那番“深情款款”的话是多么的虚假(华而不实)。 大辽蛮兵的动作十分迅捷,很快,一大团子像蚂蚁一样的大辽士卒就蜂拥而至地给王归来了个全包围。王归本欲用几招闪避之术陪他们玩几下子再大开杀戒,想来想去,如今自己已身陷重围,别搞的不好还让他们占到了便宜,于是干脆决定懒得跟他们慢慢耍,省得浪费时间和体力,直接使出了“催尸大法”的第九重招式——“形神俱灭”(第十重叫“天下皆尸”)。只见王归两臂如蛇形,弯柔扭曲、上下游移,顿时整个身体如“一石入水”般波光粼粼、荡漾不停,而且身形或聚或散,衣色渐深渐浅,肉身若有若无,完全如同模糊而看不清楚的海市蜃楼一样。正当四面八方围着他的大辽兵士持着刀枪向中心攻拢之时,王归抬头望天,大喝一声,当下从身体四周荡开了一圈环形的无色波浪,那圈厚厚的波浪鼓得老高老高,仿佛有很多的水被很大的力量向四周挤溅一般吓人,果不其然,弹指一挥间,波浪所到之处,肉身全无、鲜血不见,衣物丝毫未损地落到了地面上,而衣物包裹的人体再也没有出现过,直接就从人间蒸发掉了。 没想到,王归辛辛苦苦率领来的数千名大辽死士居然是被自己的双手给吞噬掉的,王归自己也觉得十分可惜,可惜了这群劳动力,没有上前诛杀“一兵一卒”就直接全军覆灭了。 突然,王归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出林子的好方法,直接催动自己强大的“催尸真气”,让真气把自己送上蓝天,那自然就视野广阔、一望无际了,于是,他立即半蹲,矗立双脚猛蹬跃起,再以内力使俩脚板心喷射出黑色的滚滚浓烟。那两道黑气源源不断、连绵不绝,一下就将王归送入了碧空如洗的旷宇穹苍。这下王归终于可以畅通无阻地御风而去,直逼孙绝路老巢了。 话分两头,就在王归死命地蹬腿,飞速翱翔于蓝天之上时,去衡山探访了数天的苏统领再一次乘着快马赶了回来,并已经驰进了孙绝路戒备森严、整装待发的刀兵殿堂。 苏统领刚一迈入殿堂,就听见孙绝路大言不惭的高调嗓音:“哼,没想到就在化尘老贼随时都有可能过来进攻的关键时刻,又突然杀出来了个王归,真是气煞我也。不过,幸好王归愚钝,直接就大摇大摆地进了我的‘必死林’,纵使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饿不死吧!呵,除非他也会陈抟老祖的‘燕步扶摇功’,那样想生还的话还有点指望。中原啊,你说是不是啊?”站在堂下众庄丁前面的李中原立即回应说:“义父所言极是。” 谁知孙绝路刚一听完李中原的说,立即就暴跳如雷、勃然变色、咬牙切齿、怒眼相对起来,大吼一声:“好你个吃里爬外的李中原,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我已经收到恒山发来的密报,信上说,是‘你’带着一个外人去把陈抟给劫走的。哼哼,你做梦也没有想到吧,悬空寺还余下了的你未杀死的重伤庄丁。” 李中原立即拔出长刀来,义正严词地说道:“义父,这三年来,你对中原有再造之恩,中原‘不敢’忘!但是,若想今日在这里将中原置于死地,那就休怪中原以命相搏,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呵,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我不想去算计别人,但我也不想被别人算计,义父,难道这敢说你这三年来如此的器重于我不是另有所图的吗?”孙绝路很意外,李中原居然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心情极为忧伤,而且心里很矛盾。不杀不足以泄愤(解恨),杀之又于心不忍,为之奈何? 正在这时,苏统领走上前来,打断了孙庄主与李少庄主的谈话,焦急地启禀道:“启奏庄主,卑职已经仔细地寻访过衡山当地的居民,据卑职严密审查,整个衡山,根本就没有‘王三顺’这个人。” 孙绝路听完后雷霆震怒,立即伸出食指直指站在堂下的李中原的头颅,说:“我明白了,你指引的那个‘外人’一定就是王三顺,怪不得那天你和王三顺私自出逃,原来就是为了把陈抟老匹夫给放跑。李中原呀李中原,为父若再不惩治你,恐凌岳山庄的众义士们不服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孙谜不知怎么的就从殿外冲了进来,然后跳动着明眸皎齿谏言道:“父亲,你怎么能这般麻木不仁、全无人性,这三年来,义兄一直对您忠心耿耿,为了您的事业情愿肝脑涂地,你怎么可以杀掉‘他’呢?另外……另外恳请父亲不要追究三顺的罪责,不管怎么说,三顺他也是女儿的夫君呀,如果父亲非要治您自己女婿的罪,那还不如连同您的女儿一起治罪算了。”孙绝路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梦断心悴,如今非但自己的干儿子要背叛自己,连自己亲生女儿的胳膊肘也是往外拐的。孙绝路想来想去,一时没想开,加之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不分黑白,居然干出了一件他自己都不想干的大错事——他一掌震去,凭空打出来了一道巴掌形状的黑色雾气,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孙谜的胸口上。孙谜当场昂首望天、口鼻喷血,双手向后一摆地仰倒在了地上,永远也不可能再站起身来,并且,她的那双清澈无瑕的泪眼始终都没有闭上。孙谜那渗透着善良与天真的目光中,除了有对王隐无尽的依恋,剩下的就只有伤…… 李中原和堂下在场的所有人都万分地惊讶,简直不敢相信孙绝路竟然会出手杀死自己的女儿。李中原立即发起嚎叫,以引发轰动效应,他呼吁道:“凌岳山庄的众英雄们,今日的庄主已不是昔日的那位赏罚分明、心智清明的庄主啦,大家赶快逃跑、迅速撤离,为了自己和妻儿老小的性命,快快逃生去吧!庄主已经疯啦,庄主真的疯啦!”苏统领二话没说,双簧式的接应道:“同僚们,李少庄主说得有理呀,我们快走吧,别再跟着孙绝路干了,现在外面既有化尘又有王归,庄主是必死无疑啦,大家快逃啊!” 起哄的作用是巨大的,李中原趁着堂下的混乱局面,穿梭于成百上千的人头之间,从容地离去了。 此刻,孙绝路亲身体验(目睹)到了众叛亲离的下场,他的大脑中充斥着失落与迷茫,不知自己这些年干出的这么多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愚蠢到亲手杀掉自己唯一的闺女——那文静懂事的好女儿。 于是,孙绝路彻底的万念俱灰、一蹶不振。突然,在他空洞的眼神里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倒影,那人正是穿着一身黑色装束、锦袖宽袍的王归。 王归高亢地讽刺道:“哈哈哈哈,没想到孙庄主是‘这’么的讲江湖规矩,我孤身一人前来,你也形单影只地在此恭候,真是令本散人钦佩不已啊!看来,孙庄主一定是信心十足吧,完全不畏惧我‘催尸散人’的神威呀!”孙绝路一看见王归,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嘶哑着喉咙骂道:“王归小儿,少在那里摆威风,有种就放马过来。哼,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败类,‘我’女儿出嫁‘你’有什么资格过来喝酒?哼,你以为你是哪个?” 王归忍无可忍,马上咬紧了牙关,准备发威!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九节 对于王归这般藐视的无理调侃,孙绝路是深恶痛绝、怒气填胸,再也不想听到王归口中冒出的任何说辞,因为王归的语言是对自己最为毁灭性的摧残。 没等孙绝路准备运气,王归已经开始发功。只见王归的身体周围如狂风骤起,锦带黑袍向着不同的方向扯命似的飘舞,抖得完全失去了形状。很快,殿堂之内所有的桌子板凳茶几椅子都被王归的内力给吸附过来,距离王归身体一丈开外时开始绕心旋转。仿佛殿堂内的所有摆设都有了生命一样,主动地拔地而起飞到王归的周围,如群蝶乱舞般飘逸地盘绕着王归打转,转速之快,匪夷所思。 孙绝路也不甘示弱,迅速炫动起了自己的四肢。只见孙绝路的右脚脚尖“唰”的一下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左肩膀的位置,而自己的左肩膀居然倒挂在了下方。孙绝路的整个身体无一处接触到了地板,而是完完全全的临空翻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使人看上去眼花缭乱,全然不知道他的脑袋在下一秒将会出现在哪里。当下,他旋转身体的周围被笼罩住了一团灰蒙蒙的烟雾,那层淡淡的烟雾时胀时缩、或张或弛、忽大忽小,烟雾内尽是模糊的一片,彻底暗作了一团。 突然,盘旋在王归身体周边的数十种桌椅器皿“蹭”的一下往空中一抬,然后以眨眼般的速度向着孙绝路身体的方向就是那么一刮,宛若一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固体龙卷风”。就在此刻,包裹在孙绝路躯体周围的那层浓浓的黑色烟雾也在刹那间“脱体而出”,朝着王归身体的方向就一那么一晃,好比一抹凝聚了无穷“蒸发”之力的“气体无形光”。 顷刻之间,二人推出的这两道致命之功临空相撞,然而,却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响,一切尽在悄然中。 只见孙绝路推出的那道膨胀之光遭遇王归推出的那圈桌椅狂风后,当场消失在了殿堂的正中央。而王归推来的那圈桌椅器皿,不是化作了木石灰烬,就是当场坠地摔散,不过,残留的那卷灰烬之风继续朝着孙绝路的身体靠拢。很快,孙绝路仅仅伸出了一根小小的指头,就把那卷强弩之末的“龙卷弱风”就地化解开来,桌椅粉末在一瞬间被手指射出的无数粒黑色小颗粒给分解、蚕食、吞噬掉了。 话分两头,就在王归与孙绝路打得不可开交、拼个你死我活之时,化尘率领着东林邪僧已经攻占了凌岳山庄的大门,并抓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庄丁作“引路官”,让他带着东林僧人绕过陷阱圈去往孙绝路的老巢。这名庄丁曾持鞭厮打过王隐的背,由于刚才王归将山庄大门的门卫杀尽,这才按照孙绝路的指示接班上任,不料被化尘的手下所擒。 此时的化尘坐于担架之上,既瘸又瞎的重度残疾严重阻碍了他计划的实施,要不是自己耳聪鼻敏、内力深厚,哪有可能支撑到今天。 在“叛奴”的带领下,进入山庄院内的化尘临阵指派四位黑衣女杀手进入各间房屋探路,命令她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孙绝路的所在。 很快,四个女杀手就回来禀报道:“启禀主人,奴婢已经探查到了孙绝路的踪迹,他正在与一名黑袍怪人在拼命死战。奴婢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请主人定夺。”化尘听完后大惊,心想:黑袍怪人?那会是什么人呢?这年头除了自己还能跟孙绝路交上手,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跟孙绝路过招,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人?哎,不管许多了,既然已经有人跟孙绝路打上了,那自己就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呗! 殿堂之内,墙倒屋塌。 比拼“催尸内力”许久的孙绝路和王归一直未能分出伯仲,二人由远攻进而转变成了近身缠斗。 要不是王归在陷阱丛林时,为了消灭临阵倒戈的叛兵消耗了过多的真气,此时杀孙绝路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再加上自己以“催尸真气”为代价,脚踏黑烟地逃出了丛林,功力枯竭殆尽。纵然自己已将《催尸宝典》的九种招式领悟得融会贯通,但是缺失运功的法门,无论怎样自己都坚持不了太久,不能持续地发功。而孙绝路则不同,虽然只练到了“催尸大法”的第五重“去肉留骨”,但是深知“催尸大法”的运功之道,其劲道如黄河之水般连绵不绝、饕餮不断。 久而久之,王归迅猛出手的“蒸发”之掌一次又一次地被孙绝路的反击给抵消,二人谁也伤不了谁。但是,王归自己心里面清楚,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他很累、很疲惫。 王归在绝望中哼出了一句没指望有收获的斡旋之语:“我看你和我一样颓唐,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咱们作笔交易,你把《催尸宝典》的运功口诀交给我,我替你将即将到来的化尘给干掉,你看怎么样?”此时,已经失去了女儿和亲信的孙绝路再也没有了昨日的野心,此时的他最贪恋的是人间的亲情和旧日一家三口一起生活的那段美满的回忆,王归乞求停手的这个提议,与孙绝路的初衷不谋而合,孙绝路稍稍思索了一下,变欣然接受了。孙绝路还想趁着女儿尸骨未寒,给她张罗出一场体面的风光大葬,不管怎么说,将女儿安葬好了之后就算让自己去死,自己也会觉得万分的温馨。 只见孙绝路的身体往后一滑,远离了王归的身体,然后从胸口的肚兜中掏出了几页薄薄的纸张,弹指一挥间,纸张完全没有出现移动的过程就已经呈现在了王归的巴掌之上。随后,孙绝路强行睁大空洞的眼神,抱拳劝诫道:“望王国师言出必行,将您所说的那件事办到。”此时的王归觉得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很兴奋,他乐开了花,口中马上回复道:“呵呵,一定,一定。”然后转身离去。而如释重负的孙绝路急忙抱起女儿的娇巧身躯,“哗”的一阵黑雾涌起,孙绝路与孙谜瞬间消失在了灰蒙蒙的殿堂之中,借着浩浩荡荡的无止烟雾窜逃出了这所被打得分崩离析、梁断砖垮的演练大厅,而埋伏在附近不远处正监视着这座殿堂的化尘手下虽见浓浓黑雾涌出,但却弄不清楚情况,没敢吱声,而化尘本人又看不见烟雾,就这样被孙绝路偃旗息鼓地逃出了包围圈。 待优柔寡断的化尘攻了进来,已是片刻之后,孙绝路早已不知所踪,化尘未损一兵一卒地霸占了凌岳山庄这座“空城”。而那位刚才还信誓旦旦地扬言要铲除化尘的王归,此刻也不知去了哪里。可是,进到山庄屋舍的道路只有一条,王归若不是腾空离去的,那就是遁地逃走的,以避免跟精气饱满的化尘发生正面冲突。 化尘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孙绝路的老命,他怎会就此罢手呢?于是,化尘赶忙命令所有的部下去整座山庄的各个地方搜查,务必找出孙绝路踪影,自己要亲自与他决战。化尘之所以对孙绝路如此的恨入骨髓,只因要报三年前庐山大战时被双刀蒙面客“刀夹脖子”的那个丢脸之仇。 同一时间,正远赴黄山修炼的王隐的心中也在苦苦期盼着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庐山派巨仇”能早日得报,以告慰师叔父和爹的在天之灵。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节 峰峰寒列簇芙蕖,静想嵩阳秀不如。峭拔虽传三十六,参差何啻一千余。浮丘处处留丹灶,黄帝层层隐玉书。终待登临最高顶,便随鸾鹤五云车。 和庐山一样,同样位于长江以南的还有另外一座山,那便是大名鼎鼎、誉冠神州的“黄山”。黄山为“三山五岳”中的“三山”之一,有“天下第一奇山”之美称。像庐山一样,黄山也是一个道教圣地,遗址遗迹众多,传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李白等大诗人在此留下了壮美诗篇。 黄山集名山之长: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山之烟云,庐山之飞瀑,雁荡山之巧石,峨眉山之清凉,汇无限峰峦、飘渺景态于一身,堪称“人间山爻之最”。 黄山之貌,磅礴雄浑,峻峭秀丽,错落有致,天然巧成。不染尘埃的悠悠黄山凭借天都峰、莲花峰、光明顶三大主峰“技压群山”,修得“镜花仙境”之圣灵妙体。 王隐徒步疾行,赶忙找一恬静处歇脚,并生起了炊烟,以煎熬那株大灵芝。很快,篝火纵情处,滚烫的陶罐在乱石支架上飘出了清香扑鼻的白气,闻之一抹五脏生元,吸之二缕八脉尽通,吮之三次丹田饱满,品之四回精强气旺,受之五染神韵悠扬…… 待王隐将彻底煮开了的灵芝汤饮用殆尽之后,立即“脱胎换骨”、“洗心革面”,王隐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白里透红之异状,整个身体飘飘然,仿佛走路都不需要用一丁点的力气,意念所达之处,身体自然到之。 仅仅只是服用了欧冶子留存下来的一棵稀有的药草,王隐就能够变心愿为念力、化仁爱为柔体、转正义为哲理,足见此灵芝之功效非同一般、不可小觑。 喝过灵芝汤后的王隐再一次回忆起了陈抟祖师和子虚先生的临别教诲,立即赶赴黄山的天都峰参研“天地之道”。 不一会儿,王隐便飘然而至了那座天都峰脚。这回,王隐望着形态如此怪异而唯美的奇山怪石,彻底的触动了一下他羡慕的心弦,不禁感概道:“我行走华夏名山多年来,从来没有看见过像黄山这样妖娆多姿、仙云百态的其它山。太美了,太壮观了!” 王隐再次施展出前几日才刚学会的“燕步扶摇功”,这次,他以更轻松的脚法点石直上,转眼间便已登临天都峰顶。 借着下方无边无际的粉红色云海的熏陶,他静静地安坐在了天都峰的边沿上,仰目远观,洞悉着星辰移转、风云去来。 俯仰间,已是云霞明灭、日落西垂。只见暗蓝的天际上划过阵阵流星,如凌霄烟火,雨泽万民。流星久久不绝,坠落无限,其光彩之夺目、线条之耀眼可谓宇内罕见、神鬼称奇。 很快,夕阳隐匿,已至深夜。遥望漫天的星斗光芒闪耀、刺眼缤纷,王隐不由得陶醉于“一山耸天外”的飘渺境界中,这种境界如梦如幻,使人一旦沉浸其中,便再难自拔。满腔宁和的王隐刹那间心智清明、恩怨看淡,认为包罗万象的人世间只要一切都尽归宁静,那自然生灵和美、幻彩弥芳。 不若轻菲比流雾,画风凝气净凡俗。 第二天清晨,朝阳从东方升起,整个黄山又裹上了橙色的外衣。 王隐继续畅想天际,领悟大自然的奥妙与神奇。突然,旭日的半边红脸被一大片远处的白云所遮掩,忽然间,大地暗淡、光泽不显。可是没过多久,太阳的光辉再次射开屏风似的云雾,那情景之壮阔,好似波澜翻涌、混沌初开。王隐看着看着,发现朝霞异彩,连改七色,赤橙黄刚一瞬变,绿青蓝立即应接,最后,浩淼苍穹尽归于紫,天地间隐不测蒸气。 一时间,王隐满目泛光、灵感乍现,犹如阻塞梗碍的心窝豁然开朗、如月穿云,正值天朗气清,王隐停止了打坐,慢慢地站立了起来,顺着天边的紫霞飘转的神态,舞动起了轻快的手脚。掌如软棉出无力,回收引雷震四方;脚如江海腾巨浪,拨摆呈弦扭翔光。 确实该令人振奋、惊叹,王隐这么快便悟出了日月光泽之精髓,了解了“念力”可以制约一切的深刻哲理。趁着天地间紫光一片,于是王隐便就地引名,将此柔和而绵软的自创内功称之为“紫霞神功”。 然而此刻,化尘已经寻找到了孙绝路的下落,原来藏匿在华山谷底的乱坟岗中。 化尘的手下抬着化尘走近了孙绝路,化尘翻起泛白且恐怖的皱纹眼叫嚣道:“呵呵,孙庄主,别来无恙啊!”孙绝路刚刚才给女儿封棺,这才安葬好了孙谜。没想到化尘来得这么快,孙绝路连稍事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在凄凉的微风轻轻地吹拂下,孙绝路下巴上的那簇白中夹黑的胡须分裂地振颤,随即开口说道:“化尘大师,你我也都是年近花甲之人,何必非要苦苦相逼呢?”化尘说:“呵呵,老衲可不像你,那么没胆识,那么没志气。直到今天,老衲的身体依旧是异常的康健,老衲完全有实力、有资格成为武林之主,甚至可以成为天下之主,呵哈哈哈,你不信吗?”孙绝路勉强着拉动自己的脸皮,微微一笑,说:“不自量力!你难道不知道我练的是什么武功吗?对了,在你来这之前,没有遇见一位相貌丑陋之人与你拼斗吗?”化尘放声高歌:“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喜欢扯野话,老衲佩服!老衲也不妨告知你一句,也好让你死个明白。上次,哦,也就是三年前,老衲差点儿就被你的双刀送上了黄泉,单凭这一点,我就必须除掉你。另外,老衲此行还随身携带了死生丹,万一有个不测,老衲还能再活过来,所以老衲不怕你,晓得啵?” 孙绝路注视了化尘许久,说:“呵呵,那好,我让你一招,并承诺决不还手,你如果能在一招之内伤得了我,我就自尽。但是如果你没有伤到我,那就对不起了,你的生命就此终结。”化尘懒得回他的话,直接运足了全身的真气,准备给孙绝路来一道“终极倩影”。并且动用了元气护体,以免孙绝路会出尔反尔还手伤着自己。 只见化尘足在担架上原地旋转,如释迦牟尼(如来佛祖)金佛扭转,顿时黄光(金光)满照,黑影斑驳,宛若三头六臂般层叠不穷。突然间,化尘身体的析出的坐态暗影朝着孙绝路的方向就是那么一刷,“梦影神功”一道“穿人之力”驶过,孙绝路又没有抵挡,自然如经受了无妄之灾般,当场八脉尽断,原地暴毙。 化尘望着倒下的孙绝路的尸体,感慨万分,脸上不知不觉的就浮现出了灿烂的微笑和胜利的喜悦。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座凌岳山庄亦将成为他自己的圆寂梦乡。 果不其然,已经成功参透天地奥妙的王隐找来了李中原,二人准备一起杀进凌岳山庄。 李中原有一句话很想对王隐讲,却迟迟未能讲出口。那句话也就是孙谜已经“走了”的消息,李中原怕会影响王隐的临阵发挥,暂时将此事保密。 待王隐进到凌岳山庄中,刚好跟化尘的千余团伙碰个正着。王隐渐渐走近化尘,平和地说:“化尘禅师,你枉为佛门中人,曾造下十恶不赦之孽,死后定会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狱底层的哟!”化尘耳朵筋一抽,感觉这个声音年轻而陌生,于是不解地发问:“耶,你竟敢如此中伤老衲,一个小小后生,胆子倒不小!你是何人,来此何意?”王隐依然“萎靡”地说:“大师,你是装傻呢,还是充愣呢?既然你想知道这里面的缘由,那我就罗列一下你的罪状。二十三年前,你引诱宋、辽、西夏三国的武林人士攻上了庐山派道观,使得庐山派满门弟子冤死山中,并间接导致了庐山派掌门高真后师弟的惨死。后来,经过一番血战,你假仁假义假慈悲地赶赴了杀戮现场,出手打跑了当时的大辽王爷耶律灯,然后因得不到你想要的‘死生丹’而杀害了庐山派掌门高真后。三年前,你再次鼓动江湖各路势力攻上庐山,并杀害了高真后的师兄吴真修。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你是否有胆量一并承认了呢?”化尘说:“我不怕承认,我全部承认,心满意足否?呵呵,有一件事我要为自己澄清,在二十三年前的那次抢夺‘天下三至’之战中,死得最惨的要属那个西夏国师李东映了,我还没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耶律灯一掌劈了,我看见他尸首的时候已经是五脏不存、皮肉尽爆。所以,这个人的死与我无关。好了,接下来,该我送你去阴曹地府走一趟了。”站在王隐一旁的李中原这回终于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被谁害死的,霎时间对大辽产生了无与伦比的仇怨。 “轰隆”之下,只见的化尘的“终极倩影”又一次以闪现之速刷来,直撞王隐前胸。 “叮——”,一声响彻群耳的轰鸣,原来,王隐并没有还手,化尘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了王隐的胸脯上,并没有穿过去,王隐伸出手来,抚摸着化尘光秃秃的脑壳,说:“化尘,你一个安享晚年的老人家,心思为何这般歹毒呢?哎,你昔日好不容易得来的‘死生丹’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化尘的门牙已经撞落在了王隐脚边的地上,化尘的心中是万分的痛苦,完全意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穿不过去的“人”,彻底绝望下,化尘赶忙从胸前掏出了一颗如同夜明珠一样闪闪发亮的圆形丸子,一口吞之。谁知,丹药刚一入肚,自己就肌肉瓦解、血液凝固地永远地僵化在了那里,身形依旧保持着服丹之状。 李中原得意地吆喝道:“哼,这个老秃驴,竟然愚蠢成这样。连我都知道,‘死生丹’活人吃了死,死人吃了活,他还活着就吞下了这个,弱智!”王隐回应说:“哎,只是可惜了这‘死生丹’,多好的丹药啊,要是我能拿着它去救活如冰该多好啊!或者三年前我得到了它,付姑娘也就有救了。”李中原听完后十分紧张,焦急难耐,立即抽出长刀去割化尘的肚子,心想: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呀,义妹尸骨未寒,还有的救啊! 王隐看见李中原居然做出戮尸之事,便疑惑地问:“李兄,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这又何必呢?”然后急忙拉起疯狂的李中原,阻止他这么做。 不远方,数以千计的东林寺部下望见化尘都已经翘辫子了,再也不敢久留,立即散伙,向着四面八方逃窜跑开,场面如战败了的士兵丢盔弃甲,狼狈之极。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一节 李中原的长刀很快就将化尘的腹部大卸八块,动作十分的野蛮。站在一旁大为震惊的王隐使足了劲力,才将几近疯癫的李中原拉了起来,然后严厉地问:“李兄,无论化尘生前做过了多少伤天害理的缺德事,现在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这又何必呢?” 目光炯亮的李中原在王隐的死命拉扯下,这才不得不将视线转移到王隐的脸上,草草答了声:“哦哦哦,你等下。”说完后,又继续在化尘的腹腔里开肠破肚地大干了起来。情急之下,王隐不得不使出“紫霞神功”的“念力”,一袖子将李中原扇开十丈之外。李中原在四肢完全使不出力气的情况下被一阵突来之风扇飞并刮倒,而且还被掀了个底朝天。掀翻后的李中原呈四脚朝天之势,好一会儿没站起身来,其仰态极为不雅。王隐再次走近了他,说:“李兄啊,你也知道,化尘老贼害死了我爹的师父、师伯,还间接杀害了我爹的师叔和其他庐山派的弟子,他与我王家的仇恨可谓是不共戴天。连我都没有去伤害一个已死之人的躯体,你又何故损之?”王隐用费解的目光等待着李中原的回应,然而,李中原还是神情不属地随口敷衍…… 过了许久,在王隐的一再追问下,李中原这才交代了实情…… 李中原在叹息中哭诉道:“哎,你真的不该阻拦我,化尘肚子里的‘死生丹’并没有完全消化,我取出来就可以救活义妹了。”得知“孙谜”也不在了的消息,刚悟出“天地之道”的王隐霎时间变色易容、悲痛欲绝,再次遁入了红尘的圈套。这是一个无法抗拒的噩耗;这是一剂断肠心碎的毒药;这是一块刻骨铭心的伤疤。 些许微风飘过,仿佛丧失掉三魂七魄的王隐六神无主地走到了一棵枯木边,伸出右手紧撑着树干,举起左手遮掩住了自己的双眼。远远看去,好似一尊正在擦拭泪水的人物雕像,不适时宜的逼真而伤感。 待李中原再次冲到化尘尸体边,将化尘的皮肉一层层的解剖之后,化尘的胃里什么也没有留下。 看到这一结果的李中原沉痛地低下了头,悔恨自己没能在第一时间告知王隐实情,现在“死生丹”俨然已被化尘消化掉了,纵有回春妙手,义妹也不可能还魂再生了。 李中原来到王隐身旁,劝慰地说:“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王贤弟,节哀顺变吧!哎,谁能想到,我义父会神经错乱到这种地步,将自己的女儿都给……”话还没说完,“李兄,你不要再说了。也许我天生就是个天煞孤星,注定就是个克妻之命。先是与我朝夕相伴的付姑娘,为了救我,挨了陈克松一掌,舍我而去。然后是我的冰冰,我与她同床共枕了三年,可以说是亲密无间、两厢无悔,谁知,她也……”王隐泪流满面地倾诉着。李中原伸出手来搭在了王隐的肩膀上,说:“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孙谜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是我最为怜惜的好义妹,我与她虽非亲兄妹,但却胜过了亲兄妹。王贤弟,不管你曾经爱过了多少女子,但是我看得出来,在你的心里,始终都是把孙谜放在第一位的。”王隐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既然化尘‘已经’死了,武林总算又可以重归太平了,是该我们隐退了。哎,李兄,不如……我们再去拜访一下陈抟老祖和子虚先生如何?”李中原说:“他们应该住在华山的后山,我引你去。” 找了老半天,虽说耽误了些时辰,但工夫不费有心人,他们在华山的深山乱岩处找着了子虚道长。 王隐与子虚一见面,子虚就问道:“王后生啊,武功长进得如何了啊?”王隐说:“马马虎虎,不值一提。”子虚唠叨道:“不要谦虚嘛,在我看来,谦虚就等于贪求无已,没什么好的。来,不妨施展出来给我瞧瞧,也好让我这糟老头子开开眼。”王隐急忙抱拳说:“晚辈不敢,晚辈仅仅是初有功底,不敢自以为是,在道长面前卖弄。”子虚老道哈哈大笑,边笑边点头,说:“呵呵,你这后生!来,展示一下嘛。呃,就把我门前的那口大水缸给隔空打破了,看看办得到不,我倒是相信你办得到喔!呵呵,对于吃过欧冶子大灵芝的王隐你来说,打破一口缸还不是轻车熟路、驾轻就熟的事情吗?” 听子虚道长这么一说,心里猴急了的李中原应和道:“子虚先生,您出的这个题目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别说王兄弟很容易就能办到,就连我……我想先试试。”子虚说:“嗯,也可,你使足了劲再试。” 只见李中原长刀在手、昂首挺腰,跨步向远处迈去,直至距大水缸廿丈有余才停了下来。忽大风席过,尘沙扬起,刹那间,李中原全身旋舞、袍袖翻飞,原地翻滚着施展出了《四肢纲要》中记载的“身形百变”之术。其刀式如狂风骤电般七上八下、伏地飞天,长刀所向之处,石跳沙散、叶裂枝摧。突然,正当李中原头朝下、脚在天地倒挂金钩于半空中的时候,他的长刀刀尖快速划过了沙砾颗颗的地表,顿时磨出了四射的火花,很快,星火四溅的大地上陷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然而凹陷的裂痕却挽留不住已经连成了一片的耀眼的火花,只见条状火花弹指一变,化作了会移动的一气刀风,眨眼之光瞬过,火粉儿飒然撞至了子虚家门口的那鼎大水缸,“砰”的一声,水缸爆作千万羽碎片,缸中之水洒落一地。 面孔稍显惊讶的子虚老道立即伸出了大拇指,远远望着李中原高喊道:“此水缸乃我师父以三清之气蕴于紫金彩陶之中才得以坚固耐用,平日里砖砸不损、瓦击不破,没想到这位李后生竟能隔空毁之,难得啊,难得!”李中原急忙跑了过来,眼睛睁得很大地说:“啊?这是陈抟祖师留给先生您的啊,您怎么不早说,这下可好,我把它弄碎了!”子虚摸了摸老长的白须,再一次长久地憨笑。“这正是我要考验王后生的地方。”子虚望着王隐说,“王后生啊,使出你的本领来,将水缸‘还原’!” 王隐愣了一下,然后对子虚道长说:“子虚前辈,容晚辈问一句野话哈,呃,陈抟祖师在哪里呢,怎么没见他和您在一起?”子虚皱了皱眉,说:“哎,我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岁近两百,骨架已经支撑不了身体,暂时居于一僻壤之地,由新收的徒子徒孙们服侍着。哎,恐怕师父大限之日不久矣!”子虚不由得为陈抟的阳寿再次掐指一算,之后就连连摇头,更加肯定了他刚才这句话的正确性。 废话不多说,精神再次抖擞起来了的王隐赶紧施展出了“紫霞神功”的“紫气东来”招式,只见从王隐妖柔的缠绵之手舞风弄叶般地调息了起来,随即紫色的风从东方传来,风抚之处蔫草复苏、大地乍暖,枝头鲜花猝茂,山涧色泽清新。紧接着,“紫霞神功”的“紫云天照”招式也翩然而至,然后,“紫日东升”真气应运而生,顿时,灵动八方、云蒸霞蔚,在隐约之气的呵护下,王隐双肩前后一推,从身体之上附庸出一道无形无色的透明人影,人影行至残缸碎瓦的盘泊处,千块万块的陶片立即漂浮而起,重新聚拢合抱。 顷刻间,水缸已完整如新。王隐连续施展出了“紫雾飘摇”、“紫霞献舞”、“紫树凋花”、“紫虹贯日”等多套招式,以收功回气。很快,曼妙如幻的山涧奇景在刹那间褪去。 看完王隐尽情发挥后的子虚老道惊叹不已、赞不绝口,钦佩地说:“王后生呐,没想到你的武功造诣已达如此地步,实在令老朽汗颜啊!老朽原以为武功的至高境界是化境,今日老朽才真正明白,其实‘武功’并没有最高境界。而你的武功修为已达‘幻境’,或者说是逾越了‘至高’、跨入了‘无上’之境,就算达摩在世、五老真人复生也不是你的对手啦!”王隐听完却回答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任何人成为对手!”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李中原彻底看傻了眼,嘴巴呈圆形张得老大,目光呆滞且空洞地望着前方。子虚见李中原这般模样,问道:“李后生这是怎么啦?”李中原魂不守舍地说:“嘿嘿,我发现道长您的气色不错嘛!”子虚道:“哦?呵呵,你该不会是口是心非吧!好,要不你来给我捶捶背、揉揉肩,那样我的气色可能会更好一点儿的。”李中原马上遵命地过来弄。李中原弄的时候彻底心猿意马了,脑海中还在浮现着刚才王隐修缸的全过程。 风云暗变,红日渐西…… 踏着斑驳的黄昏暮色,王隐与李中原拜别子虚,离开了华山。 碧色草原河湾秀,远离宫墙若清幽。然是雄兵陈列处,虎视眈眈待旨征。 辽阔的大辽腹地上,水美物丰,然而却是一场浩劫蓄势待发的策源地,王归挟持着辽道宗耶律洪基正在积极筹划着“统一大业”。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的王归已非“昨日”,自从得到了《催尸大法》的心法口诀,王归的武功日进十倍,就算一百个化尘加一百个孙绝路加在一起,也不是王归的对手了。王归这次牧场点兵,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能就默默无闻地终结了这一生。 消息很快被大宋的密探打听到了,并上报朝廷提高警惕,全国戒严。很快,赵氏皇朝就在全国范围内征兵募员,务必抵御住辽人的进犯。 由于大宋招兵皇榜的大动作张贴,徜徉在大宋消停漫野中的王隐和李中原很快也闻到了战事在即的风声。 盎然江南,鱼米之乡,纵横交织的翠色田埂无垠。杨柳叶,左顾右盼风中曳;红黑鱼,前赴后继碧波驱。 河岸侧,一水边,集市外,店铺旁,农商马驴纷至沓来、络绎不绝。突然,李中原抓起王隐的手说:“有件事我忘记了告诉你!”王隐惊问:“莫非是‘大’事?”李中原说:“我的岳父大人,也就是你的师叔父赵不端,是被你的兄长王归害死的,如今你神功已成,何不去辽营结果了王归的小命,也好保住大宋河山。大宋若亡,西夏、吐蕃、大理等周边效果必灭。”王隐脸色凝重地说:“此话当真?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这就赶去大辽。”李中原道:“嗯!呃,只不过……我的娘子还在汴京,我们不妨先去一趟汴京,接我娘子到我身边,也好保护她的周全。”王隐点头,李中原会意。 牛羊横过,弓弩齐发。 大草原上,契丹壮士们正在以畜为猎,作为沙场前的实地演练。焦躁的王归却神情恍惚地在思索着什么,总觉着自己在这件事上好像做得有点儿不对,却又考虑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年华易逝、英姿难久,再不创出一笔丰功伟绩,岂不让武林名宿们耻笑,笑自己身怀绝世之功而无用武之地。万般困窘之下,王归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了起来,随手捏起一只小羊的犄角,然后向空中一扔,双手一“荡”过后,空中仅仅飘落下来了几根小羊的白毛,小羊羔于蓝天之上“化云”蒸发。 没过多久,一名士卒急忙奔了过来奏报道:“启禀国师,一位自称是‘赵轻灵’的女子在牧场外求见,她说她必须当面见到您。”王归顿时一惊,急忙搂主这个士兵的双肘,问道:“你说什么,谁来啦?她带了多少人?”士卒答:“啊……就只她一个人呀!” 王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会是真的?王归逝去的那场无姻之恋,难道可以在契丹族的溪流绿野间再次重演?王归霎时间被赵轻灵昔日的面容和倩影带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王归是多么的希望用一声的时间去将她追恋。他的目光仿徨于天边的云彩上,一刻也舍不得停歇。 云散,王归始终割舍不掉往昔之时的那段“一见倾心”之青春依恋。 话分两头,此时王隐和李中原的骏马正加鞭驰骋在赶赴汴京的官道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二节 东天的旭日依旧明晰,草原上的军马凶猛而膘健。 仰观晨光之熹微,俯叹人世之伤悲。 正值风信年华的赵轻灵,却丝毫未改三年前的那副人见人醉的容颜。若是今日还未为人妻,或许王归的夙愿尚有可能实现,可惜…… 远观过去,前方的那个王归仿佛不似昔日的他,依稀可见的只有那种坚毅的表情和混乱的眼骰。 赵轻灵走近玉带飘身的黑袍王归,从眼神中透露出的仅仅只有懦弱与憋屈。赵轻灵紧紧地凝望着眼前的这位杀父仇人,许久未能张开口。终于,她那婉转的音喉飘散出了一段温柔的细语:“王公子,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么?”王归听过后,顿时心潮澎湃、心弦涌动,再也安静不下来。 既然赵姑娘都已经先开了口,王归又怎能听而不回呢,于是说:“哦,其实我日日都在忍受着煎熬,我鄙夷这一大帮的蛮虏之流,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法子来暗算我。”赵轻灵转过头去望了望附近的契丹军旅,再回过头来说:“王公子,听说……这次你调集了十万大军汇聚于科尔沁,难道你真的想率领他们去攻打我们自己的国家吗?”王归叹了一声气,说:“你以为我‘想’吗?大宋的人个个都那么薄情寡义,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给你们逼的。”赵轻灵用似乎要哭的语气接着问:“我这次孤身一人前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我的夫君。你知道为什么吗?”王归反问道:“哦?这么说,连李中原都不知道你来了我这里?呵呵,我还真就纳闷了,你来找我‘为’了啥呀?”赵轻灵低下头来,把眼皮猛的一闭,俩眼珠在眼皮的遮掩下转了一个圈,然后轻声地倾诉道:“王公子,你是一个好人。你做事情鞭辟着里,从来都是知难而进,无论怎样都不退缩。记得我们初次相识后不久,我离家出走去了南方,你为了寻找我,踏尽千山万水、寻遍大江南北、走访四面八方,只为求得将我安全地接回元帅府。我自那一刻起,心中便把你当作了仰慕的对象,我真的很感激你,很感激!”王归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彻底地被赵轻灵这一席话带进了漩涡。于是王归立即热血翻滚地问:“那为什么当初你情愿嫁给李中原也不愿意嫁给我呢?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你吗?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每日都魂不守舍,仅仅能在梦中偶然地遇见你,而这……已经是上天赐予我最大的安慰了。记得当日,我们解密山庄的人举家搬迁到你的府上,你从屋里跑出来迎接我的家人,那是我们第一次相见,自那刻起,我的生命中就注定不能没有你。”赵轻灵悔怨道:“哎,你难道不记得,我当时给你打了招呼的,我说了‘赵轻灵见过公子’这句话呀,这就表示我对你的第一眼印象是很好的,哎,现在我才知道,你当时根本就不明白。”王归道:“啊!当时你爹随口说了句将你许配给我的话,我见你听过后面色不悦,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呢!那为何后来,我们在江州相遇,哦,当时你被一场大雨给霖病了,等你醒来看到我,我发现你依然很不高兴,那时候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赵轻灵的情丝此刻也在纷乱地纠结,她现在才真正地明白,王归是因为爱她爱得太深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的,顿时脑海中一片混乱,原本打好了的算盘刹那间全部烟消云散,往事宛若昨日,心中勾浮出无尽的回忆,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赵轻灵无奈地摇了摇头,滴出了几粒懊悔的泪珠,声音颤抖着说:“王公子,那你……你是真的想娶我吗?”王归立马回应说:“对,我愿意娶你,我愿意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守护你。”赵轻灵说:“可是我已经做了他人的妻子!”王归说:“就算你嫁过一千次、一万次,我也决不会嫌弃你。”赵轻灵越说头越低,哭得越厉害,语速也越快,接着道:“可是我已经有了孩子!”王归说:“就算你的孩子长到了我这么大,我依然愿意娶你。”赵轻灵再接着说:“可是我们彼此间已经错过了!”王归说:“但是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呀!”赵轻灵说:“为什么你爱的人是‘我’呢?”王归向前一倾,一把抱住了赵轻灵,说:“因为我只有看见了‘你’,心中才能感觉到温暖,悲伤才能被遗忘。”赵轻灵紧紧地依靠在王归的怀里,说:“你娶了我之后真的不会后悔吗?”王归说:“我没娶到你才会后悔!”赵轻灵再问:“我真的好怕,我怕你会动用武功去伤害‘他人’。”王归说:“就算我去伤害所有的人,哪怕是伤害我自己,我也不会伤害‘你’的。”赵轻灵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王归用肯定的眼光望着赵轻灵说:“嫁我是你一生的赌注,我怎么舍得让你输。” 深夜,草原军帐中,赵轻灵趁着王归的心情不错,请求道:“大宋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是我们祖先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故乡,你真的要带兵攻打它吗?”王归立即说:“既然亲爱的‘你’不愿意我这么做,待明日我将大军遣散了便是。”赵轻灵闪动着犹疑的目光一笑了之。此刻,窗外的火把异常的明亮,巡逻的士兵异常的彪悍,赵轻灵的心里异常的灰暗。 话分两头,赶了这么久路的王隐和李中原,好不容易来到了汴京,李中原寻找了各个赵轻灵有可能在的地方,都一无所获。王隐便问:“李兄,嫂子还有可能去哪儿呢?”李中原思虑了下,说:“她爱我爱得很深,那日我们在元帅府前分别,她定然不会不支会一声就悄然离去,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王隐说:“人海茫茫,要想找个人,还真不容易。要不,我们再去一趟子虚道长哪里,请他帮咱们算算?”李中原说:“不,这是我的家事,怎么能再去劳烦子虚先生呢?哎,不管了,阻止战争要紧,我们赶快动身,继续赶往大辽,务必阻止王归。”王隐点头赞成。 踏着朦胧的月色,驾着迷离的夜马,王隐和李中原继续向北直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三节 大辽阔野,雄兵阵列。 一弯曲水,穿透了绿野,却改不了厌战情怀;一拥宫阙,妆点了临潢,却抹不去苍老尘埃。一碧万顷皆草牧,一望无际尽祥和。各自知,契丹儿女,孰人愿操戈? 一眼山河,豁达了官商,却救不了兵争剑乱;一腔柔情,销蚀了豪放,却扭不动江湖恩怨。万紫千红呈缤色,万籁俱寂显虚妄。难自拔,大宋儿女,孰人喜悲凉? 军帐之中,容颜憔悴的赵轻灵唤醒了仍在酣睡的王归,许愿道:“王公子,请你答应我,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与大宋为敌。”王归坑洼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红润之光,一听见悦耳且娇柔的女儿腔,便欣然醒来,并伸出食指指着天说:“我王归发誓,在我有生之年里,定然不会去伤害大宋的一草一木,因为那里也是我居住过的家乡。”赵轻灵恬静地微笑了下,然后,宛若亲热地搀扶着王归坐起身来,小声地问道:“王公子,我的孩子还寄居在草原南边的一个小镇上,我可不可以去把他接来?”王归说:“要不要我差人保护你?”赵轻灵说:“草原上的人很少,坏人则更少,而且他们现在又都是你的人,我一个人去不会有危险的,何况,我也会武功。”王归的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明亮而饱满,满面春光地叮嘱道:“嗯,注意安全。”赵轻灵回应说:“黄昏之前我便回来。”说罢,携着芬香轻盈而去。 出帐后的赵轻灵骑着一匹大漠快马疾奔而去,一路向南,风驰电掣。瞧她那一眼逃离虎口的轻松目光,似乎并不想再返头归去。 春夏之交,凉风拂面,染尽了缠绵。此番来访,宛若昙花一现,惹上了烽烟,也沾上了挥之不去的心结。 忽然间,就在契丹宝马荡足南奔之时,王隐和李中原也行至了辽境,与正欲返宋的赵轻灵不期而遇、狭路相逢、撞个正着。李中原一看是“她”,立即横腰跃下马去,快步跑到赵轻灵的马边,迅速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搂了下来,赵轻灵那近乎柔软的身体随着李中原的拽动翩然斜下,上身已然和李中原的上身贴在了一起,而双腿才刚从马背上飘下,李中原的身躯随着赵轻灵压来的体重不经意地扭转了起来,赵轻灵的长裙飘舞在半空中,二人以鼻尖为正中心,不由得做起了绕心旋转,李中原不自觉地移动鞋底向左转去,面对着他的赵轻灵也在李中原的拥抱下不自觉地将飘在空中的双脚向右甩开。 王隐驱使着座下之马以很慢的蹄速迈至了李中原的身边,轻声说了句:“李兄,佳人无恙漠北归,久别重逢亲热时,确是值得高兴,只不过契丹士卒齐待命,我大哥一声令下大宋危。”李中原立即放落了赵轻灵,望着王隐说:“对不起,王贤弟,我差点就耽误了大事。”然后马上又凝视住了赵轻灵的细眉,轻声嘱道:“到前方的镇子上去等我,我与王贤弟办完事就回来接你。”赵轻灵急忙追问:“你们要去找王归?你们别去,他已经答应我不会攻打大宋的。”李中原没想那么多,只淡淡地说了句:“哦,这样啊,嗯,就这么说定了,我没来你千万别离开那个镇子哟!”然后立即跳上了马鞍,与王隐一同喊“驾”而去。赵轻灵连声叫唤道:“中原——中原!你们快回来,不要去!” 李中原一进辽营,立马就抽出了兵刃,然后便大开杀戒,只要一遇见要阻挡自己去路的契丹人,便一刀扫去。无形中,激发起了契丹将士们的无穷斗志,而王隐怎么劝也劝不住,李中原依旧左一闪来、右一蹦去地劈头砍臂。 李中原领着尾随其后的王隐很快便杀至了王归所在的中军大帐,与军帐前的守护侍卫展开了激烈的搏杀。虽说李中原杀人易如反掌,但也需要个时限,更何况王隐还总在一旁拉拉扯扯地阻挠李中原动武。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一个模糊的黑影掠过无数兵丁的头顶,不声不响地晃动而来。王隐抬眼一看,原来是大哥!虽说王归因修炼《催尸宝典》变换了模样,但王归固有的那种目光神态,与王归从小就一起同吃同住的亲兄弟王隐一看便可以认出来。 王隐立即尊敬地叫了声:“大哥,多年没见了,过得还好么?”王归最听不得这重“柔情蜜意”、“油嘴滑舌”的肉麻之语,立即转入了正题,问:“废话少讲!隐弟、李中原,你们今日贸然前来,而且是不请自来,竟然还斩杀了我这么多的部将,当作何解释?”李中原说:“哼,王归,你这个忘祖背宗的大宋败类,逃往到了别国不算,还要带着别国的士兵去攻打自己的国家,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无耻之徒人人得而诛之。”王归听过后却丝毫不生气,而是笑着说:“呵,你一个西夏人,不知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大宋的事?还有,你的老婆都愿意跟着我走,你这个男子汉大丈夫当得也叫有资格?”李中原顿时七窍生烟、血液翻滚,却理屈词穷、无言以对,满脸茫然而痴傻地站在那里哑口无声。 王隐急忙拍打了一下李中原的背,说:“你怎么不做声啊?”李中原受王隐激发,这才说道:“王归,你不要满口胡言,我与轻灵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患难夫妻,我们的‘爱’缠绵而久远、真挚而深沉,绝对不是用任何手段可以拆散得了的。”王归望着李中原那肯定的眼神和确信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回应说:“李中原啊李中原,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了赵姑娘,赵姑娘也是从一开始就看上了我,而且还有我的父亲和她的父亲指腹为婚,我认识她比你早,我和她的背景也相似,你说你拿什么来跟我争啊?”李中原不屑一顾地说了声:“哼,随你怎么说,我只知道她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妻子,我们俩真心相爱,你这个外来人才真正的该反省反省一下自己。” 李中原刚一说完,王隐就开口接话道:“大哥,你为什么非要带兵攻打大宋,有何裨益?”王归依然喜笑颜开,惬意地说:“‘有何裨益’?你现在说话也学着朝廷上的那帮文人搞那股子文邹邹的腔调来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呵呵,王隐!”王隐道:“别夸我字字珠玑,我受不起。大哥,你好好想想,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别的我先不提,听说,是‘你’把师叔父给亲手杀害的,可有此事?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真能忍下心来下此毒手呢?”王归轻描淡写地说:“哦,你说赵不端啊,哼,那个老家伙,就是‘他’活生生的把我和赵姑娘给拆散的,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呢?所以,在‘仙人洞大战’时遇见了他,我就一剑下去了。就算那次他没去庐山,我找到汴京也不会放过他的。”王隐听完后慢慢地摇起了头,摇了很久、很久…… 王隐最后说:“大哥,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嫂子和李兄确实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至死不渝,刚刚他们两个在草原上会面之时都亲热异常,嫂子是绝对不可能爱殇你的,大哥,放弃吧!嫂子毕竟‘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王归听过这话后,这才回过了神来,立马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来,那叫喊声尖辣刺耳,甚过了鬼哭狼嚎。 王隐接着说:“大哥,觉悟吧,我引领着你一起超脱。趁着还不算太晚,赶紧回头,像前任说的那样,‘回头才是岸’呀!”王归轻蔑地讥讽道:“别唬我啦,你有本事去让化尘回头啊,他做过的坏事不比我少!”王隐说:“化尘……他已经被我“指引”掉了。”王归惊道:“你说什么?化尘死了?‘你’把他弄死的?你‘这’么能搞?看来隐弟你涨出席了哈!”王隐说:“承蒙大哥谬赞,弟弟何以克当!大哥,记得曾经的你不是这样的,虽然有的时候一样会很冲动、很暴力,但是你骨子里洋溢着一股侠义之情,但是如今,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王归二话没说,一只巴掌闪出,一瞬之间,李中原被排开百丈之外,完全看不见了人影。李中原后移的那个过程,可以说是匪夷所思、难以想象,就是在一片黑光的照耀下,整个身体“嗖”的一声就向后一滑,撞拦破帐地退了过去,其后冲速度之快,连站在不远处的契丹士兵都完全没有瞧见。 王归把李中原打走后,说了句:“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我暂且不杀他,仅仅让他暂时远离一下我们,我们可以静下心来商榷一番。”王隐问:“大哥想和我商榷什么?”王归说:“打算你能打败化尘,那就说明你现在的武功还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打上一场,从而再一次证明我自己,证明‘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武功最高的人,不知隐弟是否愿意啊?”王隐湿润的双眼里几乎要挤出眼泪来,悲切地问:“大哥,我们是‘亲’兄弟呀!难道你真的连自己的家人也要杀掉吗?”王归说:“亲兄弟?嘿,我曾经把你当成亲兄弟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要杀落云替爹娘报仇的时候,你做了些‘什么’?呵呵,江湖规矩,胜者生,败者亡,我也不敢违背啊!总而言之吧,我是和你打定了,时间地点你选之,也显示了我做兄长的礼让风范。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声,我已经将‘催尸大法’练到了最高层,可以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要方圆多少里的人立马流血而死,他们就都会流血而死,只要我一发功,不说呼风唤雨,化金为水、指物为气我还是做得到的。”王隐沉默了很久,然后回复道:“那好,六月初六,仲夏之夜,我们在华山之巅相见,不见……不散!”王归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说:“好样的,这是做哥哥的第一次看见隐弟这么勇敢。你放心,为兄是一个最念及骨肉亲情的人,我答应你,一定给你留个全尸,不让你的皮肉蒸发掉。” 聊完后,王隐辞行,赶忙施展横向的“燕步扶摇功”,搜索方圆两里以内的草原河滩,终于在一片溪水荡漾处寻找到了重伤昏迷的李中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四节 夏、宋、辽三国交界之境,便是李中原与赵轻灵相伴了数年的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为陋室,但是摆设齐全。 春风无劲,几片枫叶飘转,久不坠地。尽管武林荡开了太多的阴恶伛偻,但是被黑幕笼罩下的天际却仍旧挥之不去。乡野,寂静;昏暗,风冰;骤雨,遂停…… 一件用土砖砌成的茅草屋内,伤愈的李中原满脸沮丧地望着窗外的细雨,嘴角挤弄出几摞言辞,说予坐在他身后的一张冷板凳上的王隐听。“你真的有把握打赢吗?”李中原的声音里显露出了怀疑。王隐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凹凸不平的硬土地面,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渐渐想起了回音,“本来有,现在一点儿也没有。”王隐站起身来,“他是我的哥哥。”李中原回过脸来,说:“可是,他也是你的‘敌人’!”王隐没有吭声。 李中原走到衣柜边,拿出了一件折叠成豆腐块状的黑色雕纹锦袍,然后走到王隐身边,递给了王隐,说道:“这件‘墨纤战衣’是昔日嵩山上的一位叫‘少室真人’的高人穿过的,那位高人曾穿着这件衣服前去挑战‘五老真人’,结果二人最终打成了平手。我的父亲是‘少室真人’的徒弟,‘少室真人’将这件锦袍送给了我父亲,后来,我父亲又把它转送给了我母亲,我母亲含辛茹苦地将我抚养长大,又将此衣交给了我。这件锦袍几十年来一直被送来送去的,实际上穿过它的人……一个都没有,王贤弟,今日我将这件衣服再转送给你,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气。你将是自‘少室真人’之后,惟一一个穿过这件衣服的人。”王隐很呆滞地看着这件衣服,伸出双手来托出了它,很认真地说了声:“李兄……谢谢!” 这时,赵轻灵刚好做好了饭菜,推开了这间房门,李中原拉起王隐,先带他去吃饭。 转眼间,六月初六约定之期的朝阳终究还是在东方出现,这一天的西岳,仿佛注定了要染上蒸腾的鲜血。 王归果然没有失约,也是孤身一人来到了华山脚下的峭壁边沿。今日的王归气色更显均匀,甚至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俊秀之脸,举止间散发着精纯与老练。今日,他依旧穿着那套深黑色的宽袖大袍,显得隆重且有威严。同样,王隐听从了李中原的劝言,也穿上了那件清爽而熨帖的“墨纤战衣”。 二人迎面走来,步伐都很慢,直到相隔三尺时才停了下来。王隐望着眼前的大哥——这位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亲兄弟,不禁感触犹深,哪知今日竟要自家相残、同室操戈,顿时心绪难平、筋脉不宁。而王归,却依旧是那样的昂首挺胸,自信且有激情。 王隐问:“大哥,那日,我们把地点约在了华山之顶,你怎么上去?”王归不禁开口狂笑道:“呵,‘催尸大法’,无往不利!隐弟,‘你’怎么上去?”王隐说:“我有两种方法上去,一种是‘燕步扶摇功’,轻巧且容易;一种是‘念力’,意念所达之处,身形自去。”王归再次憨笑道:“‘念力’!那跟我不就是一样的吗?我先到上头去等你,你快些上来。”说完,立即甩动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黑色的长袖迎风飘舞,随后顿然不见。 王隐见大哥的武功果然非同凡响,心中这才释怀,轻松地笑了笑,心想:既然大哥已经练到了这种境地,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可以随意地施展拳脚,大哥应该是不会被伤到的。 王隐依旧原地不动地站在那里,身体不做任何的摆动,逐渐,他的身体趋于透明,弹指一挥间,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模糊不见。 五岳的最高顶——华山的最高顶,也就是落雁峰顶,王隐与王归已然矫首而立。 巅峰上的风很大,呼啸而不知道停歇。但是王家兄弟二人丝毫也不觉得寒冷。王归问:“可以开始了吗?”王隐说:“现在?”王归焦躁地问:“更待何时?”王隐说:“那请大哥多多小心,因为你做的恶事实在太多,我不得不动真格。”王归说:“也请隐弟多多长眼,别在几招之内就让大哥结果了你的性命。虽然大哥舍不得杀你,但是你是大哥成就万世伟业的道路上最大的障碍,大哥不得不杀你。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练出这么高的武功并打败了化尘,不然的话,大哥一扫灭化尘就已经完成这个心愿了。武林是以武功来评论一个人的成败高低的,大哥不想当第二,大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第二,不得不在整个武林的眼皮底下和你打上这一场,请隐弟一定要理解大哥呀!”王隐二话不说,就三个字:“出手吧!” 只见王归的身体猛的一晃,肉眼看见的效果就是一个黑影往地下一伏,趴在了地上,然后完全化作无形,成为一片真正的阴影,阴影以无速之速在岩石上发生了瞬间的位移,恰好移到了王隐的双脚之下,只见王隐瞬间原地消失,携紫气一片飘散到了封顶的另一头峭壁处。而阴影处的那一块地,立即粉碎性轰炸而开,炸得粉末不存、泥土蒸发,一切在一声巨响中爆开而止,不留痕、不剩渣。 刚以为此招已经避开,谁知王归突然出现在了王隐身前一丈远的斜空,只见他双手抱拳,放于头顶,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往山崖这边一砍,仿佛王归的双手间握了一把无形的巨刀般,整个山崖的一半立即被王归削断,从上至下,一整块的山体脱离主峰往山下一滑,崩塌,形成了断层(断块、断岩)。从今以后,落雁峰的峰体有且只有一半,峰体的一侧已经被王归削开。 而王隐并没有在王归发功时受伤,而是以绵软之力践步而翔,远远地闪开了现场。王归临空横移,一个黑影划破天际,迅速追上了逃离峰头的紫云。 王隐向下一望,脚下一片空,轻功再高也必须有垫脚(踮脚)之物借踏一程,如今二人完全悬于浮空之上,完全依靠着深厚的内力和至绝的神功,一旦久不能踩,必坠落万仞之下,尸骨难寻。 王归可不管这些,铆足了劲拳打脚踢地飞快蹬踩着王隐的肚皮,王隐实在拿不出还手之力,只能凭借着自身神乎其神的“仙体”和“紫霞真气”化解所受到的踢伤,虽然化劲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全身被踢打得抖动着,实在无法自由动弹,想运功逃跑都不能。 王归见王隐被自己踢成这般无法招架的模样都不吐一滴血,心里一急,立即将双脚并拢,柔韧地着向上一伸,伸到了鼻子前方,再用双手运出绵绵黑气,往双脚上用力一推。只见他的双脚“轰”的一下被拍了下来,随即引来了晴空之上的一道树杈形霹雳,霹雳向着王归的双脚甩出的方向就是那么一“电”…… 那道很粗很粗的刺眼的白光准准地击打在了王隐尚未扭正的身体之上,刹那间天昏地暗、风云变色、落雁摇摆,华山上空一片“山震”!然而,“紫霞神功”乃“化解之功”,能化解一切外来的杀伤力,刚才王归发出的这一招“引雷击”被王隐身体外围包裹的“紫霞真气”轻而易举地迎刃而解了,只不过,受到了这么强大的冲击力,王隐被弹开百丈之外,正好在百丈之外耸立着另外一坐山峰,那座山峰叫“玉女峰”,王隐甩出单脚向后一伸,稳稳地踩在了玉女峰的侧壁之上,然后借力一蹬,再次使出了那招‘燕步扶摇’,瞬间飞临到了只剩下了半边的落雁峰顶。 王归还不服输,见王隐再次回来,立马扭身一个俯冲,一个留着很长一片残影的黑影“唰”的一下就滑翔到了落雁峰上面,王归准备和王隐展开近身搏击,以“催尸大法”的各套“蒸发”之力全攻王隐身体。王归此刻一心只想打赢,已然忘记了自己当日对王隐许下的诺言——“我答应你,一定给你留个全尸”。 王隐也快速出手,一脚一掌精准而震撼,然而却始终接触不到身形总在扭转变幻的王归的身躯:刚一将掌力重重地输进王归的肩膀,王归的拳头已经在同一时间伸到到了自己的肚脐眼上;接着空翻一下,来个斜身飞踢,王归的双脚已经临空夹住了自己的双脚,并准备用力撇断,自己又要以“念力”将身体送走;再是自己好不容易捏紧了王归的腰,准备使拳劲捶打之时,王归的爪子居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自己不得不使用“紫霞神功”将对方的手弹开…… 总之,王隐由于速度不过关,总是打猫或打偏,几乎没能给王归一次重创。而王归由于实在伤不了王隐分毫,纵使全部命中,却也无济于事。 王归在万念俱灰、万般无奈、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不得不冒险初试一险招,弄得好的话自己就可以一招将王隐诛灭,要是弄得不好,自己就连同王隐一起魂归,这一招就是“催尸大法”的终极招式——“天下皆尸”。 只见王归单手撑地,做起了类似“俯卧撑”般的上一抬、下一压的动作,他的头顶一会儿离地远,一会儿离地近。突然,天上的云朵卷出了一个大漩涡,无数的雾气向着漩涡的周围螺旋涌进,看上去似乎吸力异常。王归“呀”的一声狂吼,漩涡内吅出了道亮到所有人必须马上闭眼的超强亮光,那道无边的光线射出之后,王隐和王归立即闭上了双眼,什么也能看,什么也不能做。只见亮光盖过了天地间的所有光,就是那样浩瀚地一放,射向了它能够射到的四面八方。 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华山方圆好几里的一切生物全部人间蒸发、肉化而亡,小到苍蝇蚂蚁,大到山间虎狼,更包括了华山周边辛勤耕作的老少人儿。这一招,彻底酿成了华山范围内的生灵涂炭。 渐渐的,亮光最终消退了,华山之巅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和“正常”,然而,睁开双眼后的王隐耳根子里发生了耳鸣,头脑里也昏昏作响,整个人很疲惫,如大病了一场一般,完全振作不起来。 慢慢的,王隐很用力地抬起头来,放眼一望、左顾右盼,就是没有找到刚刚还在跟自己拼斗的大哥王归。王隐把手撑在地上,费了很大的劲力才终于站起身来,然后缓缓移步,原地转了一周,伸出手掌遮挡在眉毛边上,仔细地向远方瞭望、眺望,却仍然、始终没有望见那位突然失踪了的王归。 堕云雾中,王隐的眼神里透露着迷茫。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溯源篇 前尘往事 第五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五节 王隐没见着大哥,以为大哥是趁着亮光乍现之机逃脱了,于是盘坐了下来,暂作休息。片刻之后,气息总算恢复了几许。王隐努力地从丹田运出一股内力,然后施展出了“紫霞神功”的“念力”,眨眼间,王隐已在落雁峰头荡然无影了。 到了山下,王隐举目四望,竟是如此的寂静,万事万物尽归悄然,仿佛置身于原始部落时的荒山野丘一般。走到村子边、集市内,也是如此,没有哪怕一只小鸟的啼鸣音。 王隐找不到马匹,于是只好拼尽全身所有的“紫霞真气”,连续且不间断地施展着“念力”,“意志”畅想到多远,身躯就能飘扬到多远。 片刻之后,彻底筋疲力竭的王隐终于回到了远在西夏的李中原屋中。 李中原耳朵筋一闪,便知是王隐归来,于是立即推开木门,张开着双臂老远的猛冲过去迎接。很快,他一把抱住了步履艰难的王隐,迫切地问:“王贤弟,怎么样,你打败他了吗?”王隐目光呆滞地摇摇头,说:“他……他不见了。”李中原木讷地一想,然后哈哈大笑着说:“他不见了?不见了就是‘输’了!王贤弟啊,王归一败,以后武林中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啦,咱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多好呀!”王隐由于疲倦过度,听着听着,突然脑袋一垂,身体斜着一倒,重重地靠进了李中原的怀里,呼噜狂打地睡着了。李中原顿时手足无措——这家伙也太重了点吧!然后,李中原边扶边搂地把王隐拖进了屋子里。 一个月后…… “哈哈哈哈,本座终于登上了‘武林至尊’的辉煌宝座,我看现在还有谁敢瞧不起我雁荡派!只要一有瞧不起我雁荡派的,本座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坐在端华宫黄金宝座上的汪忠义面对着宫殿之内数百名投靠而来的各派掌门耀武扬威地吆喝了一声。 “报——,启禀掌门,我们分布在各地的眼线已经探查清楚了,这一个月来,王归确实没有在江湖的任意一个角落里出现过,我们的眼线查的很仔细,绝对不会有半点的疏忽。”汪忠义高兴地回应道:“好!本来本座坐上这个位子还心有忌惮(心有馀悸、心有滞碍),现在好了,孙绝路和化尘那两个老匹夫死了不说,王归又突然销声匿迹、石沉大海了,我倒要看看,这江湖之中还有哪根葱敢跟本座作对,哼!”站在汪忠义一旁的那位汪忠义的师弟急忙弯着个腰,抱拳进言道:“掌门师兄,切莫大意呀!王归虽然不知所踪了,可是孙绝路的义子李中原还在呀,李中原的武功那可是深不可测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万一哪天李中原带人攻上了我们雁荡山,后果不堪设想啊!”刚一说完,就引起了堂下的骚乱,现场一片哗然。 汪忠义立即大吼一声:“肃静!吵什么吵,啊?”汪忠义的师弟又接着说:“掌门师兄,虽然李中原很可怕,但是我们也不用慌,您忘了,咱们受伤还有落云嘛!只要把她训练好了,还怕他李中原?”汪忠义马上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师弟呀,高,实在是‘高’!” 一个月以来,雁荡派的势力逐渐渗透到了夏、宋、辽、理、蕃五国,弟子人数发展到了三万,其中光眼线就一万多,可以说,整个武林,包括中原武林和蛮夷武林,已经没有哪个独立的门派能够和雁荡派相匹敌。所以,许多不想被雁荡派歼灭的小帮会的掌门纷纷投靠了雁荡派,以求自保。 汪忠义“加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五湖四海、三山五岳…… 西夏寒酸屋内,王隐帮着嫂子一起做饭,李中原刚好从大门外回来。赵轻灵微笑着大呼:“夫君回来啦!”李中原点了个头,然后直接走到王隐身边对他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一个叫汪忠义的人已经自封为‘武林至尊’,准备攻击江湖中的各大门派,想独霸武林,做武林中的寡头!”王隐淡淡地说:“哎,江湖上的那些个事,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我们大家都管不了,任它去吧!”李中原郑重地说:“王贤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的勃勃野心昭然可见,若不惩治,下一个化尘、王归又将重现!况且,他们手上还有落云。”王隐抽搐而惊,浑身振颤,连忙追问道:“你说什么,‘落云’?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赶往雁荡山,救出落云。”李中原听着有点不解,但是王隐总算是答应了去雁荡山,于是多的不问,陪着王隐立马出门起程。赵轻灵追都追不急,大喊道:“喂,李中原,你这是干嘛去啊,饭都没吃呢,也该吃完了再走吧!嗨呀,哼!” 没几日,王隐与李中原便赶至了端华宫门外。 汪忠义派三千守派弟子前来“迎接”,王隐斜过脸去望了望李中原,说:“让我来。”只见王隐的双脚“呼”的一下大风刮起,然后呈紫色迷雾般超速“炫”了过去,穿梭于密密麻麻的刀斧手间,然后突然一个转身,蹬地一飘,扭身连转升空,双手排出无数道紫色光环,将全场的雁荡弟子悉数排开弹远。 现场所有的雁荡弟子全都站不稳脚,不得不到底打滚,眼看脸即将磕到石头上面也得翻过去撞,完全由不得自己。没两下子,在场的所有的雁荡弟子不是让自己的兵器割伤就是打滚打得晕头转向,再也爬不起来。 王隐又以紫色彩影般的形态刷地而闪,从满地躺着的雁荡弟子间的缝隙穿插了出来,回到了李中原身边。 王隐望着李中原说:“正好端华宫的大门挺高的,我们用轻功飞到端华宫里面去,以免踩着这些人。”二人临空而起,平行直进地飘入了端华宫的大门。 见势不妙,汪忠义立马请出刚刚讨好了的落云,让她发功打跑敌人。落云本欲帮汪忠义一马,刚迎上去正准备出招,一看,原来是王隐!落云满脸喜悦地说道:“咦,是‘你’!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么?” 王隐答:“我曾派一个仆人去汴京郊外的尼姑庵找过你,谁知没找着,原来你来了这里。” 落云急切地问:“王归哥哥也来了么,我想见他。” 王隐一头的雾水,浑身冒冷汗,说:“呃,他……他来不了了,他好像失踪了。” 落云听过后悲痛欲绝、伤心至底,当场喷出了眼泪,嚎哭道:“他失踪了?他不想见到我是吗?他还在恨我,?他还是要杀掉我是不是?呜呜呜,呜呜呜……” 汪忠义见情况不妙,立即从胸兜上掏出一把小刀,然后用力地向前方一扔,使匕首成为了飞刀,只见飞刀擦气而过,直接刺进了落云的背心。汪忠义同一时间大骂道:“靠你娘的死尼姑,本座给了你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东东,你还不帮本座办事,不杀你我不足以泄愤!” 王隐顿时睁大双眼,心灵震惊,连忙扶住落云,问:“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另一只手掌迅速运功扭摆,绕出了“紫霞真气”,然后往落云的肚子上一推,匕首从落云的背脊上弹了出去。但是,胸腔挖穿,纵有“紫霞真气”续命,也是于事无补了。 落云强忍着疼痛,脸上泛起了微笑,说道:“我一直都在深爱着王归,然而他却不爱我。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能这样重视我、关心我的竟然是你——王隐,呵呵,呵呵!佛祖啊,你为何非要捉弄我呢?”刚一说完,闭目垂脸,撒手人寰,永远地离去了。 王隐顿时也热泪盈眶,抱着年近五十的姿色落云高喊:“不——!”李中原最看不得这种场面了,立即拔起长刀,点地而起,飞身一跃跳到了黄金宝座边,与汪忠义展开近身缠斗。 只见汪忠义的身法敏捷,能很快地跪地伏首,以膝盖之力弹跳起身,避开李中原的次次刀砍。汪忠义的师弟也上前帮忙。没几下,李中原就以“缩骨”之功骗过了汪忠义的匕首暗刺,然后一刀弧线扫来,汪忠义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细线。 同一时刻,汪忠义的师弟跪地求饶,战斗终结。得知汪忠义一死,躲在机关大石门后面的付剑和周将军也趁机逃了出来,隆重地拜谢了一下李中原后便立即奔命。 王成横抱着落云的遗体缓步出去…… 没想到,好不容易得来了无限荣耀与繁华的汪忠义最终也还是昙花一现,没能统一偌大的武林。 又是一年的春季,湖面上,清波荡漾,鸳鸯戏水。湖岸边,草长莺飞,莺歌燕舞,一片翠绿景象,令人神往,也令人怅然。 诧然间,站在湖水边观看着蜻蜓点水、燕掠鱼起的王隐竟已是满头白发,不知是愁苦搅扰所致,还是年岁已大、光阴辗转…… 突然,嘴唇上长了胡须的李中原走了过来,说:“王贤弟,我准备和你嫂子去泰山隐居,你是否愿意跟我们一起?”王隐回过头来,说:“反正我是光棍儿一个,了无牵挂,不妨陪你们去一趟泰山,也好春游一番。”李中原轻松一笑。 数月之后,王隐还是没有久留,再次离开了泰山,向西而去,一直走到了华山。今日,当地又焕发了勃勃生机,许多外地迁居过来的移民常住于此。 劳作生息间,其中的一位村民见是王隐来了,立即大叫道:“伙计们,快快快,快点过来,这位就是攻破了雁荡派的王隐王大侠,我们快来拜他为师啊!”马上,一大群的青年、少年狂奔过来,跪地参拜,求王隐收他们为徒,王隐没有办法拒绝,便一并收下了,然后与村民们一起在华山半山腰的一块平坦处建了一所庭院,挂牌称之为“华山派”。 华山派的弟子个个都结实强健,以习武、练剑为快乐的来源。 一天,华山派掌门来到附近的麦田里观望,发现前方有一个背影很像孙谜的白衣女子,王隐二话没说,冲上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那名白衣女子回过头来一看,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王隐这才明白是自己看错了、想多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 看,薄雾淡淡弥漫,落红片片飞散,飞不尽,思念,有谁能懂;听,群山巍巍呼唤,溪水潺潺留恋,留不住,悲欢,有谁能羡。 姹紫嫣红,郁郁葱葱。萦青缭白,否极泰来。粉铸脂凝,为君而迎。桃李不言,郁郁寡欢。 人有生老病死规律循环,随着光阴的流失,尽管王隐已经身为华山派的开山鼻祖掌门,武功也是高到举世封顶,但是也不得不接受天命。他常年形单影只、孤家寡人、再未娶妻、闷闷不乐,最终,于数十年后,郁郁而终。 …… 王隐死后,灵魂升到苍穹之上的高空之中,穿透云层,渗透进一层看不见的界门,总算回归到了“时空幻境”的起点——沙漠迷宫地宫深处。 王隐也不再是王隐,而是合体到了他的真身当中,再次变回原样,成为介隐。 这个秘境内待了数十年,现实中才只过了数十天,刚好差不多排满了介隐先前所向教主请示批准的假期。 这时,那个似乎无处不在的宏大的声音,再次在介隐耳旁响起:“阁下已经花了‘时空幻境’中数十年的光景去体验人生,不知有何感悟,感觉如何?” 介隐闭了闭眼,定了定神,调整了一下思绪,这才镇静德回答说:“我最深的感受,就是对于人间疾苦的体验。连续失去多位挚爱的女人,特别是孙谜,这,令我的心灵饱受折磨、痛苦不堪,长期揪着放不落,极为难受。另外,没想到,朝代的更替(更迭)也如此频繁。想我堂堂东胜神州富饶辽阔的疆土,东周列国春秋诸侯争霸,多么混乱嘈杂的局面,竟然在大约一千五百年以后,变成了名义上统一却实际分裂的大宋王朝,实在是令人震惊。” 那个声音再次应和道:“有感悟就是值得的,证明这趟时空之旅阁下不虚此行。人间的秩序、情感、规矩,与妖界并无多大差异,遵从上天的旨意,希望阁下将来能始终以生灵百姓为重,以民生福祉为基,帮助黎民免受战火、灾荒等疾苦,救世道以平静安宁。” 介隐当机立断的回应道:“我的第一任师傅,也就是介子推爷爷,早已八这个道理嘱托于我,请放心,我此生无论成就会有多高,功法魂力会有多强,都绝不会摒弃‘仁善’的本质初心。我将永生值守和捍卫人世间最初的本真!” 片刻之后,满脸愁容、忧心忡忡、魂不守舍、坐立不安的介隐,催动魂力显露“凤凰真身”,施展凤凰羽翼,飞出了沙漠迷宫地底洞穴。 接下来,现实世界的一切还是要去面对,帮助阴风散人继续潜伏万灭神殿管理层,是自己的天职。 趁着时间还来得及,赶紧返回蜀山的万灭神殿大本营去,等候着阴风散人指派的那名青年卧底的到来,才是当务之急。 虽然阴风散人嘴上未曾透露他会派遣静霞山庄哪位青年才俊过来这边,但是介隐冥冥中的第六感已经预测到了几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指派那名身份被阴风散人刻意掩盖隐藏的大弟子过来,介隐甚至敢大胆猜测,那个青年,就是曾经在鹊仙岛时,唐党阳叔叔被黑衣人抢夺走的那个婴儿。 介隐心中暗自发誓:昔日唐叔叔遗失的那个孩子(亲身骨肉),是唐叔叔一生的执念与悔恨,唐叔叔临终前,也嘱托过我,一定要设法找到他的孩子。同时,我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虽然当年我还只是个儿童,但是我依然觉得很愧疚。记得那一年,我刚好向唐叔叔学习过暗器手法,我被安排在海滩边站岗放哨值守,本想充当保镖,保护庭院里的黎姑姑能顺利产下胎儿,没想到,胎儿是生出来了,可是却被那名突如其来的黑衣贼人给抢走了。如今,那个遗孤总算是被我找到了,为了保护遗孤的安危,我只能继续纵容那个罪大恶极的阴风散人,我知道,他就是那个黑衣贼人。帮助他,也九是在帮唐叔叔的孩子,而且,这也是罗刹师傅的临终遗命。我发誓,为了保护唐叔叔的孩子,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五十三回 第五十三回 一人一心一念一生等待结下的因果,谁愿谁肯谁懂谁惦痴迷的魂魄。调不匀绚烂声色,分不清命运脉络,嘲笑着,自己天真的执着。冰冷剑刃出鞘却斩不断宿命的纠葛,人世间的牵扯未免太多的不舍。或注定匆匆错过,或注定一人漂泊,而结果,让相识重新来过。红尘惹,多眷恋,煨壶浊酒酿思念;不甘愿,默许离别,泪水嵌入誓言。用执念,可来交换,记忆中熟悉的脸,而结局,却让一切,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神:指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统领天、地、凡三界芸芸众生的掌控者,包括前期的鸿钧、女娲、天帝。祝融、共工等诸神,中期的三清(元始天尊、灵宝道君、太上老君),以及后期的封神大典册封的诸神,甚至更往后的其它诸神,皆为天神。 仙:指任何时期、任何阶段,由任何生灵修炼悟道且最终完成渡劫,羽化登仙的三界生灵。仙可以由人、妖、动物、植物等转变而成,却与鬼、魔不能相容。从等级上来说,仙总体档次要低于神。但是功法(仙术、神力)之强弱,不一定神强于仙,要看具体对象。仙分为位列仙班的在册之仙和在野散仙。位列仙班之仙,从职责方面来谈,并无差异或区别,但受制于神。在野散仙,无论是地仙、天仙。还是大罗金仙,仙术可高可低,权势一定没有。 佛:指与神平齐,却司职不同领域的另一番空间的绝对霸主,佛法无边,巅峰封顶。从实力上说,与神不相上下。然而,并非一切事物佛法都能触及,例如:三界以外、不在五行的其它东西。 妖:指一般由动物、植物或其它灵物通过长时期的自行修真,所到达的一种畸形、奇葩境界的产物,这个境界的妖法,强于凡人,低于神,与仙交手胜负难料,还是要看具体情况。妖精、妖怪、精怪都是一个意思,妖可以通过修仙悟道逐渐演变为仙。 魔:指万恶之源的载体,具备超脱三界的能力,可以是有形的,也可以是无形的。魔一定是邪恶的化身,不像妖还分善恶。魔的级别和神、佛平齐,然而受限于魔力的黑暗性和毁灭性,以及上古时代战败被封印的历史渊源,此后长期被神、佛所压制,难以翻盘。假设魔与仙对决斗法,在不出奇迹的情况下,魔的胜算明显更大。 鬼:指万物生灵死后的魂魄所幻化的元神体现,实力有强有弱,分善恶两种。鬼的等级与人平齐,却又低贱于人。与仙斗九死一生,与人斗赢面巨大,与神斗必败无疑,与佛斗无须开始,与魔斗直接被魔吞噬。鬼局限于冥界领域,惧怕阳光照射,难以进入凡界,无法进入天界。不过,冥界领袖阎罗王具备上达天听的法力。 人:…… 传闻商朝末年,有一位法力高强的山中女妖,名叫石矶娘娘。那时候,周朝尚未建立,天庭派遣太乙真人下凡,用三味真火烧死了石矶娘娘的元神及肉身,算是消灭掉了那个女妖。 然而,石矶娘娘虽死,她的原形躯壳却还在。她的原形不过是一颗吸收过日月精华的天地晶石而已。 这颗天地晶石经过数百年的自我修炼、自我进化,加之呼吸着大自然的灵气及养分,这才再一次幻化成人形,变为了一个崭新的女妖,这,便是阿谜。 阿谜天生就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天然属性,冰雪聪明,颖悟绝伦,精明诡诈,天赋异禀。就连嬉笑怒骂、喜怒哀乐间,也处处透露着灵气与可人,活蹦乱跳,生动鲜活。 剑阁巴蜀一带,绿树青山伴随始终,马猴长鸣,猿声啼吠。在蜀山向北的山道上,千军万马,人山人海。身影窜动的人流填满了整个山野、石阶、沟壑,这阵势,不禁让人联想到,某场大战。很可能随时一触即发。 在所有的人群中,混搭着两种主色调的服装,一个是紫色(包括深紫与浅紫),这是万灭神殿教众的专属服饰颜色;一个是灰色,这是控兽谷门徒的独家专利配色。 原来,自从唐东拓带回了控兽谷的盟书之后,两大邪派已经完成合兵集结,两派全体门人汇于一处,整装待发。两大魔教倾巢而出,绝大多数高手全都在场,这股力量,绝对不容小觑或低估。 这,就好比像万剑归宗那般,强强联手,强强对话,若齐心击杀同一个目标,势必会排山倒海、势如破竹。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晕从天而降,落在了人群附近的一片树林中。 随后,一道只有一个人能听到的声波从树林中传出。 马队人群的最前方,骑在马背上的徐长老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仿佛受到了某种未曾预料到的惊吓。 只见徐长老冷汗直流,头顶冒烟,脸色苍白,神色慌乱,侧着脸跟身旁的教主吞吞吐吐地请示道:“启奏教主,额……属下昨日偶感风寒,得了痢疾。现在突然感觉到肚子不适,需要去树林深处解决一下。嘿嘿,此事说出来,实在是不体面,却也无奈,还望教主能恩准成全。” “徐长老身体抱恙?怎么不早说呢,徐长老你年纪这么大,本座可以准你在教中留守啊!人有三急,既然来了事,那就赶紧去处理一下吧!说真的哈,要是身体实在扛不住,干脆直接打道回府去调理休息,本座放你的假。这趟静霞山庄之行,我们人员充足、兵多将广、精英俱在、精锐尽出,你在不在场都不碍事的,不影响大局。”教主脸色一抖,语言却很和蔼亲切地慰问道,似乎是在关心徐长老的病情,替他考虑。 徐长老赶紧抬起双手拜谢教主,颤抖着说:“属下拜谢教主,教主真是体恤下属、深明大义。”随后,徐长老跳下马背(马鞍),杵着法杖,快步速的冲入到附近的树林当中去。 没走多远。他就在一棵很粗的古树下见到了用声波召唤他的那个人,准确的说,这人并不是人,而是天庭真神“雷震子”! 长耳尖嘴、硬鼻子、双翅膀,一身铃铛满布的奇装异服,两只手里还分别捏着个锤头和铁杵,这便是商末周初封神台上封出来的雷神的真实写照。 只有徐长老能看到雷震子,即使身后被人跟踪,跟踪者只要是人,就无法观测到雷震子身形的存在。 何况,还没人有雅兴来跟踪。 教主虽然疑心很重,但是主要是放在介隐身上,并不太重视三大长老的考核。在没有确凿证据、介隐尚未暴露之前,教主断然不会轻举妄动。 教主长期以来对于介隐的格外照顾和示好,实际是貌合神离、别有用心的体现。 “徒儿参见恩师尊上,恩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徐长老见到了师父,极为恭顺的行礼道。 “不必多言,无需多礼。我此次下凡,就想弄清楚你的任务进展情况如何了。四十年前我传授你雷法电功之时,曾对你交代过,让你跻身万灭神殿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权宜之计,你真正的使命是调查出石矶转世妖体的线索,如今你已经年过花甲,四十年光阴过去,此事有什么进展吗?”雷震子用尖尖的嘴唇心无旁骛般的说道。 “这四十年以来,徒儿一直在暗中努力搜索石矶的下落,可茫茫人海之众,九州华夏之大,又无人指点迷津,徒儿实在是查不出她藏身在哪里呀!这些年徒儿唯一的收获,是把西域妖王‘天榜三男’的底细给摸清楚了,水蛭男销声匿迹,其余二男仍在西域盘踞一方。徒儿无能,甘愿受到任何惩戒,请师父责罚!”徐长老万念俱灰的忏悔、自责道。 只见雷震子迅速煽动了一下背脊上的双翅,给徐长老的脑门来了一击轻微的霹雳震雷,警示了一下他,并未真电其身,主要为了以示惩戒。 “除了石矶,其它妖物与你无关,休要多言。你四十年都徒劳无功,确实该罚。但是,你还可以将功补过、戴罪立功。关于石矶的转世妖体,我已经亲自从冥界找到了线索,你必须想办法找到一个叫凌霄老妖的花妖,她已修行了千年,根据可靠情报,当年石矶被太乙真人烧死后,化作了原形真身天地晶石,而天地晶石几经辗转,被凌霄老妖收入囊中。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霜雨雪,天地晶石肯定早已灵力复苏,再次转世为妖。石矶的法力非比寻常,如果不在其萌芽时期将其消灭斩除,任凭她成长壮大,她日后的妖法,恐怕比曾经更强,到时候天庭能降服她的天神就寥寥无几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一切可能,找到凌霄老妖,从她那里挖出石矶的下落,一举歼灭之!你可有信心做好?”雷震子望着徐长老详细部署道。 “谢恩师尊上不杀之恩,徒儿定竭尽所能、拼尽全力,发誓完成任务!”徐长老战战兢兢地答道。 “哼,别跟我信誓旦旦的发誓,我只相信‘结果’!限你在一年之内,找到凌霄老妖或者石矶的转世妖体,找到任意一个都算你完成了任务。对于石矶的转世妖体而言,不管死的活的都行,天庭不能允许和容忍任何威胁的存在!”雷震子严厉地说。 说罢,一道树杈形状的霹雳电光闪过,雷震子当场凭空消失,身影不见。 我们把目光再次切换到浩浩荡荡的邪派联盟队伍中间,徐长老的临时出走,并不影响整个攻伐计划的实施。 唐东拓身为灭剑堂的堂主,也在此次的攻伐队伍当中。 骑着高头大马的唐东拓,身处整个人流队伍的中前部,紧邻由教主、护法、长老为首的先头领导部队,后方跟随的是灭剑堂以及其余八个分堂的弟子,左右两边是其余八个分堂的堂主(除了灭镖堂的堂主还在坐牢没来以外),而后方的后方,还有黄靴圣使率领的控兽谷门徒大队。 扯个野话,数日前万灭神殿向控兽谷发去盟军合兵函时,控兽谷的痴念生谷主称病推辞,本人没来,只是托黄靴圣使全权代理合并攻伐事宜,以表真诚结盟之心意。 此时此刻,唐东拓深刻的明白,消息如果不能及时送出去发往师门,静霞山庄就会有灭顶之灾。掌门师尊功法高强会不会战死先不讨论,其他的同门师弟师妹们肯定是难逃一劫,特别是唐东拓钟爱的梦溪师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唐东拓的天,可就塌了。 唐东拓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和破坏他的师门同胞,于是,咬紧牙关之下,他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事不宜迟、刻不容缓,只能赌一把! 只见唐东拓把马一叫停,“喻”的一声,把马移除了队伍之外的一侧,然后躯干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体向后,面对着分堂的某个弟子,叫唤道:“小凌,过来一下,本堂主有个差事命你去办。”边叫唤,边伸出手去向下内舀,招呼着那个名为“小凌”的弟子。 很快,小凌就屁颠屁颠的冲上前来,其他弟子依旧跟着大部队向前挺进。 “堂主,不知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小的愿效犬马之劳。”小凌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地说道。 “我这里有一块手帕,已经折成了团,你去林子附近的村庄、村落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家中养了鸽子的人,将手帕团子交给他,并赏赐给他银元宝一百两,让他依照手帕指示办事。其它的你不必多问,速速去办。办完了再快马追赶大部队。大部队的行动速度不比你单独一匹马快,你很容易追上的。”唐东拓近距离轻声的叮嘱道。 “是!”小凌没多想,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在堂主面前表现的机会,暗自发誓一定要效率质量双管齐下,可不能把事办砸了。 由于二人的对话声响很小,再加上其余分堂堂主所骑的马已经逐渐走远,整个对话内容,天知地知唐东拓知小凌知. 唐东拓实际上是在玩命,他赌小凌单纯,小凌的头脑还没有想得太深,不会拆开他的手帕看里面的内容。一旦唐东拓赌错,东窗事发的话,小凌向教主举报唐东拓通敌卖教,那么就不只是丢掉堂主之位那么简单的惩罚了,忤逆叛变,罪孽之重,直接可以被教规教义给处死。 同时,唐东拓还在赌养鸽子的农夫,如果附近没有养鸽子的人家,或者有,但是别人不肯帮忙,结局也都是枉然。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五十四回 第五十四回 唐东拓之所以自己不亲自去,而选择指派一个小卒子,就是因为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教主、长老们对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熟悉和认知,自己如果临时失踪了一段时间,到时候百口莫辩,有理也说不清,何况这事儿还真没理。而派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去,就无人重视、无人问津了。 不过唐东拓还留了一招后手,手帕里所写的内容,主旨内容是暗语,一般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能看懂。但是,尾缀内容是明文,暴露的风险依旧很大。 所幸小凌果然是个未经世事的新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私下拆开堂主的手帕团子。 蜀山附近的崎岖山林,村落无数,百姓众多,是平民百姓躲避诸侯国战乱的优质避难场所。很快,小凌就找了其中一户养了大量禽类的农户,随即把纹银和手帕团子都交给了那个养了大量鸽子、鹦鹉、鸡、鸭、鹅的人,嘱咐其按手帕里的指示办事,小凌自己却懒得去看手帕里的内容。 小凌完成任务后,撒腿就跑,调头返回,去追赶大部队向堂主复命。 而农夫就打开了那个手帕,看到了手帕上的内容,只有区区十二个大篆体汉字:兽合吾,速空巢,飞鸽静霞山庄。 这位养鸽子的农夫看完了此函,只看得懂了后六个字,不过已经足够了。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已经有人重金馈赠交付此事,岂有不去办理的道理?阴差阳错、万般幸运之下,农夫顺利的完成了飞鸽传书送手帕团子的任务。 鸽子生来就有辨别方向、寻找目标的天赋本能,又有一双耐力十足的翅膀翱翔天际,没过几个时辰,鸽子就飞到了静霞山庄里。此时,正在弟子禅院内带领着师弟师妹们练功的阴梦溪看到了这只鸽子,随手一把抓住,摘落鸽子爪间的手帕团子。 “咦?这不是我小时候送给东拓师哥的那条手帕吗?怎么会……”梦溪顿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惊叫一声。 “怎么了?师姐,至于这么夸张吗?刚见你吓一大跳,你看到什么啦?”一名小师弟紧急收功,蹭着阴梦溪的肩膀凑了过来,一脸坏笑地询问道。 满脸冷冰冰的阴梦溪根本不予理会,赶忙收起手帕,攥在掌心里紧紧握拳,而后大喝一声:“今儿个就练到这里,大家伙散了吧!”说完,急匆匆的冲向了掌门人阴风散人的禅房。 “爷爷,爷爷,快看,这是我从一只鸽子的腿上取下来的手帕,这只手帕我认得,就是曾经我送给东拓师哥当生日礼物的那一条!爷爷,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梦溪冲入禅房,见到了正在打坐的阴风散人,紧张而慌忙地问道。 “哦?快拿给我看!”阴风散人当场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一把抢过手帕凑到鼻子前面,吼叫道。 阴风散人摊开手帕,一看内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再往后,阴风散人便疏散了山庄里的所有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齐带着盘缠细软离开了河西走廊,向着东北方的戎狄大草原逃去,准备玩一出空城计。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星星的光芒都被夜幕所掩盖。 然而此刻,邪派联盟的大部队已经快马加鞭的赶至了河西走廊附近的山脉,行进速度甚快的他们,从蜀山起步,一天两夜,星夜兼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静霞山庄的山下大门口,可以想象他们消灭正派的决心有多强。 眼看到达了目的地,坐在马背上的范长老、吴长老赶紧抱拳拱手禀报教主道:“赶了一天两夜的路,咱们总算到了。今日,咱们就灭了静霞山庄的老巢,掀翻阴风老怪的老窝!” “诶,等等!徐长老好像一直都没跟上来,他先前还在蜀山山脚时曾向我请假说得了痢疾要出恭,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吗?”教主扭头望了望身旁附近的随行人员,除了范长老、吴长老之外,介护法和各个分堂的堂主都在,临时想起了徐长老,这才问起。 “嗯?徐长老生病了吗?我们怎么没听说啊?”范长老觉得莫名其妙的望了望吴长老,又看着教主安抚道,“哎呀,没事的啦!教主又不是不知道,徐长老的功法在老吴和我之上,他能出什么事呀?先不管他,赶紧冲上这座山,把阴风老怪的首级割回来,才是当务之急呀!不妨让控兽谷的人能先去,等他们战个鱼死网破、鹬蚌相争之时,咱们再顺手牵羊、渔翁得利。” 教主的右眼皮忽然一阵剧烈的猛跳,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情况可能不妙,但是就目前所知晓的讯息来判断,一切消息都是在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教主,只好答应道:“也罢,依照原计划行事,吩咐下去,大开杀戒的时候到了,见人就杀,不必留情。” “诺!”范长老、吴长老同时接令,而后立即通知队伍最后面的黄靴圣使,让控兽谷的部队杀进山庄去。 黄靴圣使纵然有万般的怒火和一百个不愿意,这个气,受不起也得受,咬碎了牙往肚里咽。谁叫谷主有令在先必须服从万灭神殿的指令,万灭神殿是魔教联盟的盟主,而控兽谷又是万灭神殿的附庸呢? 就在这时,一只硕大的蝙蝠状黑色鬼影出现在了原本就黑暗无光的夜空当中。同时,伴随着的是狂风暴雨,房倒屋塌…… “啊——!这是怎么回事?”在大风的猛烈吹刮下,刚驱使控兽谷的人马冲上山去,准备动手开杀的吴长老,抬头望了望天空,惊恐的叫喊道。 教主、范长老、介护法等等所有在场的人,都抬头凝视着天空,观察着这突如其来的风雨异动。 忽然,一阵强烈且轰鸣的空旷嗓音响起,如一只巨大的天网一般,从空中直接扣下,铺了下来。 “我乃西域妖族‘天榜三男’中的‘采药上仙’蝙蝠男,位列‘天榜三男’之第二位。我已寻找到我三弟的尸首,研究了他的死因。我混迹于你们人类的圈子很多年,当今中原全体人类,能够有能力杀害我三弟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万灭神殿的教主阁下!我本不喜欢杀戮,但是我有仇必报,我要你血债血偿,拿命来!”蝙蝠男飞身定格在了黑暗的天空中,以震耳欲聋的“苍穹魔音”向着地面怒吼道。 教主当场惊出一身冷汗,汗毛立起,不知该如何辩解。 教主虽然自视功法天下第一,但那是对待人类的情况下,他才会胸有成竹。如今,他的对手是妖界头目“天榜三男”中的一员,心态直接崩了。教主此生从未与妖动过手,不知妖怪的妖法深浅,况且他的对手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妖。 心脏骤然加速狂跳的教主,多么希望能唤来自己的唯一救星——“暗魔兽”尊上。教主心中非常的清楚,只有“暗魔兽”能救自己,尊上的混沌之力绝对能超越一切妖法。 然而,这里并不是蜀山的后山,囚困“暗魔兽”的那个山洞也并未被解开封印。 慌乱之下,教主唯一的念想,就是催动禁制之术给自己加一层防护膜、保护罩,能不能抵抗得住,只能看运气了。面对蝙蝠男的寻仇,已经放弃了功法的抵抗和无畏的挣扎。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夜幕下,高空中,蝙蝠男黑暗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速俯冲滑翔,双翅摇曳,向下就是那么一闪。 眼看就要被蝙蝠男的快攻击中,教主情急之下,本能的爆发出一通强劲的升腾之力,只见一圈厚重而密集的黑色雾团从教主的身体上瞬间鼓出,如鲜花盛开、牛粪绽放一般,爆脆而起,而后飞速上扬。 蝙蝠男乃妖界至尊之一,妖法通神,自是无可厚非,然后,当蝙蝠男使出夺命一击刚准备弄死教主之时,教主身体上腾起的这圈黑色雾团瞬间包裹住了蝙蝠男的全身,蝙蝠男当场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觉,他的身体直接受到了混沌之力的侵蚀。没等蝙蝠男反应过来,蝙蝠男的双翅已经疲软下垂,整个身体都疲惫无力,所有的妖法仿佛都被禁锢住了似的,根本使不出来。 教主抬头一看,发现蝙蝠男并未穿透自己催发的黑色雾团,于是乘胜追击,紧接着又连续来了三发新的黑色雾团,如叠罗汉一般,硬生生的向着半空中的蝙蝠男叠了过去。 蝙蝠男始料未及,竟然会遭遇这种状况,简直是令人发指的窘境。 趁着性命还在,蝙蝠男唯有准备暂且开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六计走为上。 只见蝙蝠男拼尽了最后的一股妖法和劲力,横向窜出了那个黑色雾团,在飞行的过程中,愤怒的斜视了一眼地面上张牙舞爪的教主,心中更加确信、坚信、认定了,教主就是杀害他三弟水蛭男的真凶。 此等误会(背锅),教主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教主也无心辩解。 大战结束,教主大胜,而且干翻的是“天榜三男”这种级别的王者妖仙,随即,现场一片哗然! “教主太厉害了!牛叉!我等拜伏!”教徒甲站在人堆里举起大拇指奉承道。 “哇塞!教主把‘采药上仙’都给打跑了!教主这功法实力,普天之下没谁了吧?五体投地,五体投地呀!”教徒乙称赞道。 “教主无敌!恭祝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教徒丙夸耀道。 “蝙蝠男被教主打败了?我勒个去,教主真乃神人也!”以溜须拍马著称的范长老此刻也出场了。 吴长老也望着教主大吃一惊,从今往后又要对教主刮目相看了。吴长老一直都知道教主很强,但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强! 现场,唯有介隐依旧表情平静、内心镇静,骑在马背上什么话也不说,仅仅一个人静静的看着。 就连大部队尾部的控兽谷的门徒,包括黄靴圣使在内,也惊叹不已,久久不眨眼皮,痴傻驻足。 教主自己也被自己的实力给惊到了,在打败了蝙蝠男之后,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教主心说: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孜孜不倦地追随“暗魔兽”主人,看来果然没有跟错,主人仅仅传授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混沌之力皮毛,我就可以横行江湖,今日还挫败了“天榜三男”这样的西域妖王,看来,人未必不能战胜妖。将来,我的全盘修仙布局实现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经此一役,教主从此一战成名,成为了天下无论正道、邪道、中立、散修都倚仗的人类领袖。之所以教主的威望能再上一层楼,归根结底,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句“人妖殊途”,人与妖似乎是天生的敌对势力,此等矛盾不可化解! 几乎在所有人的意识里,妖永远且一定是坏的,所以必须铲除! 万灭神殿只不过是修真世界里的邪派,跟妖怪比,仍旧是自己人。 随着蝙蝠男袭击教主事态的平息,邪派联军便继续开工,上山冲入静霞山庄山门,开始他们计划之中的大扫荡、大杀戮、大屠杀。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五十五回 第五十五回 没曾想,黄靴圣使带着控兽谷的门徒率先登上了静霞山庄的山上面,冲入篱笆围栏,结果发现山庄一个人也没有,这地方早已人去楼空。紧随其后,吴长老、范长老及万灭神殿弟子也很快到场,皆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真是怪事!从蜀山到河西走廊,我们行进的速度这么快,这么远的距离,才两夜加一个白天就赶到了,途中并未耽搁,怎么会为时已晚?前日我们教派内部才议事决定的联盟合兵,静霞山庄的那帮牛鼻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弃庄逃跑,必是有人通风报信。我就纳闷了,消息是怎么走漏掉的?”范长老颇为不解地跟身旁的吴长老发泄道。 “范老弟言之有理,等教主来,再做处置吧!”吴长老观点一致地应和道。 片刻之后,大难不死、化险为夷之后的教主,清了清嗓子,掸了掸印堂上的晦气,亲自步行走上了静霞山庄篱笆围栏内部。护法介隐紧随其后,很优秀的体现出了一个跟班、副手的存在感和臣服性。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愣在这里,赶紧给我杀啊!”只见教主胡须律动,如跳动的音符,望着眼前的吴长老、范长老和不远处的黄靴圣使命令道。 “启禀教主,整座山庄都是空的,人都跑光了。属下怀疑,是有人通风报信。不然,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发的逃离。他们的准备时间似乎很充分,早就走了,那可是全派上下数千之众啊,哪能这么轻易的倾巢而逃!如果说,咱们两派联军的队伍中,并没有人中途逃离,那就一定是有书信传递。属下估计,很可能还是上次没揪出来的那个内鬼所为,那个内鬼应该还隐藏在咱们教派内部,就好比一个痔疮、毒瘤,不切除不行,只有彻底切除了才能永绝后患。”范长老凑过来回禀道。 “又是情报泄漏?那就等回到蜀山之后,再搞一次全面的摸排与核查,誓必要把那个内鬼给我揪出来,本座倒要看看是谁,胆敢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两次的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作祟妄为。”教主严厉地吼道。 说到这里,教主不禁回忆起了大军临行时,大部队刚走到蜀山山脚的过道上,徐长老的那番请假举动,着实诡异、反常。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回过头来再细想一下,教主这才猛然发现事有蹊跷,徐长老向来行事严谨、淡定、稳重,城府又深,那么老城的一个人,怎么昨日他的身体会突然抱恙,他的语言会那么颤抖,而且偏偏是在大军出征攻伐静霞山庄时,变得很不符合常理。 “本座决定,这次就由老范一人主持,主要针对各级管理层,从高层查起,包括徐长老,也在被查范围内。”在大家都以为教主的话已经说完了的时候,教主突然又爆出这么一句,没有明说自己对徐长老有些怀疑,但是调查的方向已经有了。 范长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自此,又一波万灭神殿内部的自查运动一触即发,本次相较上一次而言,因教主的重视和被查对象从教众上升到了管理层,将会掀起更加惨烈的轩然大波。 而此时的介隐,站在教主身后表面上一言不发,却在暗中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的表情和神态。当听到教主和两位长老的对话后,不动声色的介隐,不禁也陷入了沉思和遐想:我实在看不透,教主的功法究竟是何来路?居然真的能击败“天榜三男”这种档次境界的妖界封顶级别高手,除了我以外,人类怎么会也能达到这种功法层次呢?还有,静霞山庄全体门人走得那么干净,唐东拓又是通过什么方法通知到的阴风散人,一路上,我一直为此事提心吊胆,冷汗直流,生怕阴老前辈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就太对不起罗刹师父的遗言嘱托了。 山下,静霞山庄的山门外,依旧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唐东拓,暂时还没有被安排上山,而是留在原地待命。他的心中,无比的忐忑,心急火燎的,可以把乌龟烧熟。 唐东拓暗自着急、担心,心想:要是小凌没有把手帕交到农夫手里,或者农夫没有看懂手帕上的意思,再或者农夫放出的鸽子没有飞到静霞山庄,无论哪一种,反正只要掌门师尊没有接到自己的通知信函,一切就全完了,今日的静霞山庄之战,将注定会是一场悲剧! 又过了一会儿,冲到山上面去的人。慢慢的又下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接踵而至,再往后,真相自然而然的当场大白。 当唐东拓得知了掌门师尊和梦溪师妹已经撤离的消息,确定了他们安然无恙,当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顿时,心情无比的舒畅、轻松,不形于色的欢畅强压心底。 至于那个灭剑堂的教众小凌,唐东拓时不时的瞥眼瞧了瞧身后的他,发现他依然悠哉游哉的在那里站岗放哨待命,满脸透露出无所事事、脑袋空空的稚嫩感,并没有把此前唐东拓堂主交给他手帕任务的事,与当前的情况联想起来,未起疑心。于是,唐东拓也就未起杀心,出于本能的善良和怜悯,宽容的饶恕了这位唯一知情者——小凌。 也许唐东拓自己都不会想到,这已经是他残存、仅剩的最后一丝善念和仁义的展现,当他今后遭遇到一些心灵的创伤、打击、变故之后,这份善意,将不复存在! 镜头翻滚,画面辗转。 另一边,经历了一场妖族劫难的阿谜,并没有继续留在山崖陪凌霄老妖浑浑噩噩的度日,而是选择了孤身离开。 “到了人类的地盘,切勿轻易展示妖术,学会保护自己。这是恩人留给我们的那根羽毛,你带在身上,当你哪天真正遇到危难时,再焚烧它。盘缠带好,一路小心呐!”凌霄老妖这位头发凌乱的褶子脸老婆婆,说了一番送别之词,并掏出来那根介隐留给他的金黄色的羽毛。别离时的伤感言语,总是那么牵动心绪,这让阿谜的内心难受不已。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多位亲人的相继牺牲、离世,阿谜不能再像往常那样,继续一辈子呆在这里,那样一来,就始终不能搞明白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世间会有杀戮,甚至是“妖杀妖”这种同室操戈的事也发生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的?另外,那位个子高挑、嘴唇尖尖、功法高强的妖族紫衣小哥哥,此刻又身在何处?阿谜的执念,就是想把这些事都给搞明白。 所以,在处理完枫树精、梧桐怪等亲人的后事后,阿谜毅然决然的选择出走,一来,为了自己、为了整个妖族的未来;二来,为了能再次见到那位救过她性命的紫衣小哥哥。 尽管介隐曾经交给过凌霄老妖那根羽毛,阿谜完全可以通过焚烧羽毛来召唤介隐,但是,阿谜却不会这么做,因为,阿谜希望把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和念想,留给最需要介隐小哥哥的时候,而不是现在。 阿谜离开山崖,离开那片世外桃源般的灵气汇聚之山,离开从小疼她爱她的凌霄老妖,这次出走,是阿谜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下山后,一个人的生涯由此便与孤单相伴、与寂寞为伍。 据凌霄老妖临行前对阿谜透露的一些信息,介绍了她从天地晶石渐渐幻化为人形妖体的许多事,让阿谜去探索自己的身世,不断领悟更精深、更高绝的妖法,如此一来,日后也就不会再被强者肆意欺负。 相传,北国极寒之地,拥有大量的雪山和冰川,一万年前,妖界的先祖曾在那里聚居、群练、施法,并将强大的妖法贮藏、聚存到了冰川内部,以造福千秋万代的妖界后裔。只要是妖族的后裔,凭借冰川自身的镜面反射,催动妖法,就可以呼唤出冰川深处蕴藏的冷却之力。当冷却之力被呼唤出以后,就可以催动妖法完成“瞬息移动”。“瞬息移动”可以使灵魂、躯体同时在原位置消失,又在新位置立即出现,中途没有时间间隔,并且这种移动没有任何空间的界限,无论秘境还是幻境,只要是心中所知、所想,就连天庭的凌霄宝殿、冥府的森罗殿,也能随意进出。 而阿谜想要去的地方,是天庭后花园的隐秘位置——瑶池仙境。据说,瑶池里的水具有一种独特的作用,可以使一切妖怪易经洗髓,变妖为仙。而且,那水对神仙无效、对凡人无用、对厉鬼有刺激性,唯独对妖精有此奇效。 阿谜的妖法至今平平,不具备在纷乱的世间随意游走的实力,所以,摸索自己的身世之谜,寻找北国冰川,呼唤出冰川内的冷却之力,上达瑶池,完成身体和灵魂的转化飞升,是提升实力唯一的捷径或法门。 尽管难度很高,即便压力很大,还不知道前路有多少不可预料的艰难险阻与坎坷隔阂,阿谜却丝毫也不畏惧,一路向北,体力充沛时就轻飞,飞累了就步行,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那座妖族祖先所指的冰川,进入瑶池完成洗练。 由于对紫衣小哥哥的身份一无所知,双方又没有透露该如何互相联系,阿谜唯有通过“瞬息移动”的方式,来完成自己深埋心底的一切梦想和夙愿。 不知多少天过去,阿谜总算走到了北国极寒之地。北国的世界,吹来了凌冽的寒风,吹得阿谜将棉衣紧裹,缩头缩脚缩手缩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五十六回 第五十六回 不知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时辰几何,天地间永远是一片通体的白,白得一尘不染,白得圣洁高傲,白得扣人心弦,白得令人沉醉。 雪山之下,那遍布地表的皑皑白雪如棉花糖一般,软绵绵的,粗犷而冰冷。而且雪铺的很厚,范围面积又广,在座座雪山峰峦的遮掩下,显得雪地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突然,一名英俊潇洒的纸扇男子从某座雪山山峰的背后窜了出来, 那纸扇男子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看起来似乎很年轻。能出没于这冰天雪地里,功法自然是不弱,定是修真人士无疑。 他的手很白很嫩很纤细,宛若一名女子的肉身般水灵。 他鼻梁很高,额头很宽,还有美人尖,没留刘海。 他下巴上没毛,嘴唇上也没长胡须,给人一种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感觉。 阿谜对于这名男子,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害怕,不知他是何来路。 “姑娘,此地乃是北国苦寒之地,北于戎狄之北,北过大漠荒原。真可谓是人迹罕至,姑娘千里迢迢来此,不知有何贵干?”白衣公子知书达理、文质彬彬,举止很谦逊地问道。 “这位公子,光天化日之下,你拦腰截断、当我去路,搞得跟个强盗土匪样的。你问我来此作甚?那么,你又是谁?”阿谜仿佛不悦地反问白衣公子,挑衅意味十足。 “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小丫头片子,呵呵,还真有几分顽皮与可爱。你我素未谋面,初次相识,不要淘气,我可不吃姑娘这套。至于我是何人,说与不说,区别不大。很多年前,我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笔仙’!”白衣公子风趣幽默的侃侃而谈。 “嘻嘻,‘笔仙’?切,现在是不是随便一个修仙之人都把自己当做神仙了?试问,你的‘笔’又在哪里呢?”阿谜白眼一翻,把脸一偏,很不屑的衬他道。 只见白衣公子迅速扭手从腰间后部取出了一杆白光闪闪的毛笔,那杆毛笔通体闪着芝麻绿豆大的星光点儿,好似浩瀚宇宙的闪耀星河或星系般唯美璀璨。 “喏,这不就是吗?此乃‘神笔’,可绘画出三界之中的一切静物,并迅速变为现实实体。这本是上古时代天庭上神遗留在人间的一杆普通仙家之毛笔,因长年累月的汲取这里的冰川下蕴藏的冷却之力,攻击长达数千年,故成就了‘神笔’之能。”白衣公子丝毫也不掩饰,食指与中指,二指并用旋转把玩着那只毛笔,轻轻松松地介绍道。 “啥?你刚才说了啥?可绘画出三界之中的一切静物,并迅速变为现实实体?我也算是活过一些年头了,从未听说过世间有如此宝物。这种哄骗三岁玩泥巴的小女孩的把戏,用在我身上啦?你在逗我呢吧!”阿谜鬼精鬼精地质疑道。 “姑娘,你没听说,不代表就没有啊!我没有撒谎欺瞒蒙骗于你,你要不信,我可以是给你看啊!除了人、妖、动物、植物。昆虫等一切生灵以外,也不能是死后的物种,凡是三界里有的静物,都能画出来,并且变成真的。而且,每画出来一个东西,世间就会自动消失减少原有的同样的那么个东西。这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实现了静物的空间位置转移,姑娘,你听明白了吗?不妨,我就举例子来说明吧,比方说,修仙界有一个世人皆知的神器宝贝,叫‘四羊方尊’,由于世界上只有一口真的‘四羊方尊’,于是乎,假如我用这支毛笔,画出来一口‘四羊方尊’,那么,真正的‘四羊方尊’就会立刻显现在我的眼前,直接掉落出来。而原本盛放‘四羊方尊’的那个位置,该神器将不复存在。”白衣公子绘声绘色的笔划道。 “哟!看你说得有板有眼,貌似还真有那么回事呢!那你画一个‘四羊方尊’出来呗,让我也看看眼界。如何?”阿谜依旧不信,撇嘴反问道。 “只可惜我生平从未见过‘四羊方尊’长什么样,只闻其名,未见其物,无法逼真的将其画出。但是,姑娘可以让我画点别的什么东西,只要是我亲眼见过的,定能过目不忘,将那物件清晰画出。”白衣公子道。 “我信你个大头鬼!让开,赶紧让路,我不管你是谁,我还有要事在身,必须去办,好狗不挡道,你自己看着办!”阿谜略显愤怒地怼道。 “姑娘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脾气压住一些,好不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待我画一壶葡萄美酒,再加个夜光杯,另外再来张四方桌和两把椅子,趁这良辰美景,与姑娘在这雪地里把酒言欢,岂不快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白衣公司脾气超好,仍然在哄着阿谜,并伸手握笔蹲下,挥毫泼墨、运笔如飞,很快,在雪地之上直接勾勒出了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两把椅子、一张桌子。 阿谜侧目一瞥,正欲离去,就在这时,白衣公子所画之物,如农作物生根发芽般,迅速脱离地面,放大,升高,成形,变为了立体实体物件,当场陈列在了阿谜的眼前。 阿谜顿时吓傻、惊呆,嘴巴张开得老大老大,瞳孔扩张,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看,怎么样?姑娘,我没骗你吧?快坐下来,一起喝杯热酒,暖暖身子,也好继续赶路呀!哦对了,姑娘来此,也定是为了催动潜藏在冰川里的冷却之力的对吧?哎,不过可惜咯,这几千年来,几乎所有的冷却之力的精华,都被着支‘神笔’给吸收掉咯!”白衣公子目光腼腆的喃喃道。 阿谜尚未从惊讶中苏醒,只见她死死的盯着这些器具凝望,还伸手摸了一摸,多么温馨而真实的触感,多么合理的结构…… “这位公子,你知道的秘密确实很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妖族成员,也不清楚你的出现到底是恶意还是善意,总而言之,我想再次验证一下你刚才所说的话。你看,我这里有一根金色的羽毛,我就把他拿在我自己的手中,你可以观看,但不许触碰它,然后顺便照着这个模样,把这片金色羽毛再画一根出来,我只想看看,我手里的羽毛会不会消失,用你的话说,叫做‘空间转移’。”阿谜试探道,并掏出介隐留下来的那根金灿灿的羽毛。 “行,这个不难,姑娘请稍等片刻。请姑娘先安坐下来,不必拘束,无须惊慌,静候佳音便可。”白衣公子温柔地说。 阿谜继续站在那里,对于白衣公子的话不予理会。只见她手里举着羽毛,并用微弱的妖法加了一层粗浅的禁制之术,以防白衣公子使诈或者变戏法。 由于衣服很宽大肥厚,白衣公子一只手捏住另一只手的袖子,被捏住袖子的那只手握住“神笔”,在雪地上徒手作画了起来,其身形优美而矫健,就连弯腰都弯得那般的有气质、有风度、有气场。 没曾想,白衣公子还真不是吹牛皮,他不仅画术精湛、技巧高超,逼真的描绘出了阿谜手里那根羽毛的全貌和细节,连颜色都能随心所欲的涂抹,真正是把画功发挥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而且真的实现了二维图片变三维实物的转变。 阿谜的心态,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击垮。白衣公子所画的那根羽毛成型后,自动从地面升起、浮出,阿谜的眼眸定格住了。 愣了一小会儿,阿谜再望了望自己加了禁制之术的那只手,掌间的金色羽毛果然消失不见、荡然无存。 “这位大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在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妖精面前摆弄这支‘神笔’,到底是何用意?”阿谜的态度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对于白衣公子的半路出现,还有诸多疑问。 “实不相瞒,姑娘,我乃是天地间的一个异数,因没有人脉关系,缺乏前辈指引,入不了神界位列仙班。同时,由于在冥府的生死簿上也没有关于我的记载,我的阳寿也有始无终。我一个非人、非妖、非仙、非魔的魂魄载体,也只能找个清静的地方虚度光阴、耗费时日。这北国极寒之地常年冰雪覆盖,人迹罕至,自然是我的最佳首选。至于说在姑娘面前展示‘神笔’的威力,其实是我一时兴起,太久没有遇到能对话、能沟通的高等智慧生灵,想与姑娘玩耍一番罢了。甚至……甚至想和姑娘交个朋友,当然,姑娘如若不肯,在下也绝不勉强。”白衣公子彬彬有礼地说道。 “嘻嘻!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看你长得挺斯文的,法力却不弱。嗯,本姑娘同意了,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本姑娘就交你这个朋友啦!我叫阿谜。”阿谜这才彻底放下芥蒂,对笔仙再也没有了隔阂。 “姑娘孤身北往,想必是要去修炼功法或者寻觅自己的身世之谜吧?世间,能实现此等梦想的,也只有此处冰川蕴藏的冷却之力了。”白衣公子侃侃而谈。 “这……笔仙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对对对,我正欲去找妖族祖先将妖法聚存的那座冰川呢!如果找不到,我就没法完成‘瞬息移动’了,天庭的御花园——瑶池,我也就去不成了,那可如何是好?”阿谜急切的说。 笔仙摇了摇头,用一种沮丧、失落的表情,回复道:“阿谜姑娘,你所指的那座冰川早已融化,不复存在,你已经来晚了几千年。正如我先前说过的那样,上古时代的那位天神,将这‘神笔’遗留到了此处,早已吸干了冰川中全部的冷却之力和各种日月精华。这支‘神笔’,俨然已经成了无法被摧毁和封禁的三界第一神器。” “你的‘神笔’再厉害,与我又有什么干系?来此之前,凌霄婆婆曾嘱咐我必须顺利完成‘瞬息移动’的,现在可好,所有的计划全毁了,我的人生从此也没救了。”阿谜哭丧个脸发泄道。 “阿谜姑娘,也别太伤心了。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从今往后,我愿常伴你左右,帮你作画,护你周全。你若想去往天庭的瑶池,倒也不难,等找个合适的时机,神仙们都在打盹休息的时候,我带你上天宫找瑶池去,你看这样可好?”笔仙安慰道。 “凌霄婆婆曾经对我讲过,天挺危险,我一个妖精的身份,想不被乱棍打死、乱箭射死,都难。之所以要通过‘瞬息移动’的方法来去,就是为了免去路途飞行的过程,一旦被哪个神仙给撞见了,那我可就没命啦!”阿谜思路清晰的说道,那形象,很像在撒娇。 “原来如此,这可就……”笔仙也被这种担忧给难住了,一时确实想不出没有飞行过程的更好的办法。 尽管这样,二人彼此之间的友谊,总算是建立了。 从这一刻起,笔仙心甘情愿的成为了阿谜的佣人或奴仆,形影不离的相伴阿谜左右。 对于笔仙而言,并不敢奢望、奢求阿谜姑娘的一点点喜欢,只要能时时刻刻静静的看着阿谜,照顾她,呵护她,帮助她,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了。 而阿谜仅仅只把笔仙当作一位知心的好朋友,并未多想。在阿谜心中,那位救她性命的大英雄——介隐小哥哥,才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占据她心窝的那个人。 阿谜心中认为:如果此生有幸把介隐小哥哥变成自己的另一半,那么自己将成为三界之中最幸福的女人,哦不对,是最幸福的女妖。 冰川早已融化,阿谜与笔仙只好调头向南走。有了笔仙的保护,阿谜再也不那么害怕,决定到诸侯国的各个城镇走一走,去亲身感受一下人类生活的世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五十七回 第五十七回 自从阴风散人接到唐东拓的飞鸽传信,逃离自己治下的静霞山庄老巢之后,率领全派上下数千之众,跋山涉水,远赴燕国境内的龙骨山滴水洞暂避风头。 虽然同行者人数众多,但是由于接到情报的时间很早,邪派联军刚从蜀山山脚出发的时候,鸽子就飞到了,所以静霞山庄门人不慌不忙也不赶,非常顺利的逃到了偏安一隅的燕国地域。 天下修真正派,主要由六个相对大一点的门派构成,除了静霞山庄、天一派之外,燕国的滴水洞也是一个响当当的门派。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滴水洞的徒子徒孙们一代不如一代。 “爷爷,我们以后还能回家吗?西岐一带毕竟是我们的故乡,总不能一直寄宿在别家门派的溶洞里吧?这个山洞虽然空旷、浩大,但是很干燥,一滴水都没有,还自称什么‘滴水洞’,吹牛不带闸!”在龙骨山的某个广阔无垠的溶洞内,阴梦溪凑到阴风散人的耳旁,轻声嘟哝道。 其余的弟子如百花齐放状,皆在洞内各个位置抱团烤火,烧着干柴。洞内虽然光线昏暗,但是有了火把、篝火以后,也是分外敞亮、灯火通明。 滴水洞这个门派,共由多个山洞组成,有的山洞是仓库,有的山洞是议事大厅,有的山洞是厨房,有的山洞是寝室。而静霞山庄门人所居住的这个溶洞,是滴水洞全派规模最大的一个溶洞,历代先祖都在这里闭关练功。 相传商朝末年,滴水洞的开创者名叫土行孙,不仅功法了得,还擅长土遁术。后来,因伐纣有功,在封神台参加了姜子牙举办的封神大典,从那时起便位列仙班,没再管门派的事。 “不得造次,休要胡言乱语!你还有脸说,你还好意思?滴水洞掌门人前阵子为了响应你组织的‘六大派围攻万灭神殿’计划,殒命昆仑山中军大帐。如今的滴水洞就几个毛头小子在这里坚守,能容纳我们藏匿在此,已经是天大的恩情。”阴风散人瞪大眼睛望着梦溪训斥道。 “可是,爷爷,我们难道要在外面躲藏一辈子吗?静霞山庄还回不回得去?另外,东拓师哥的事你至今都不肯告诉我,我想他了,我要去找他!”阴梦溪忍不住内心的痒痒感,浑身骚动,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了浮躁的气息。 正在这时,两名打着灯笼的滴水洞弟子从溶洞洞口走了进来,迫于阴风散人的银威,其中一人客气地说:“额,嘿嘿,嘿嘿嘿嘿,阴掌门,咱们滴水洞这里,生活条件比较恶劣,物质方面也颇为寒酸,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阴掌门海涵呐!不过,毯子、被子、席子、枕头之类的,咱们还是拿得出的。另外,咱们会轮班换着弟子来给大家伙儿送饭,不论早晚,不分昼夜,一日三餐少不了各位的,请阴掌门放心。嘿嘿嘿嘿……” “滴水洞的后生果然重情谊,老朽感激不尽。我等都是正道同僚,灾难面前、祸端临头,理应相互支援、帮扶照料。万灭神殿、控兽谷这两个江湖毒瘤,迟早有一天,要被我等正派人士清缴。饭菜、水源、棉絮之恩,老朽记下了。”阴风散人回敬道。 “食材就搁在这里了,请阴掌门和诸位道友自行分发,大家伙儿慢用。我们先告辞啦!”滴水洞两名弟子中的其中一人,继续客套的说道。 那两名滴水洞弟子走出溶洞洞口以外,刚才说话的那名弟子脸色这才变回来,从刚才一味的陪着傻笑,到现在板着脸的阴沉。只见他侧脸望着自己的同伴问起:“本派的食物和水源还剩多少,能够维持他们几天?” “吃的东西倒还好说,馒头、馍馍、面条、鸡蛋,粮仓里储备充足,棉被之类的库里也有很多,关键是水源,咱们哪里还有水啊?本派仅有的那一口井,他们这一来,如今都已经枯了。”同伴面露难色的回答道。 “哎——,如今我们滴水洞群龙无首,喜欢仗势欺人的阴风老怪又门徒众多,除了委曲求全、俯首帖耳,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原本是静霞山庄借宿在我们这里,我们是主,他们是客,他们才是寄人篱下。哪知实际上,客人喝酒吃肉,主人即将饿死,这日子,没法过咯!”先说话的那名滴水洞弟子叹息道。 “哟呵!师兄,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把这群丧家之犬尽快搞走。”同伴眉飞色舞的悄悄说道。 “什么法子?你可别出馊主意哦,鬼点子要合理才能用。你是想说联络万灭神殿或者控兽谷来这里杀人吗?我早想到了,这招行不通的。就算我们通知邪派那伙人来了这里,等邪派的人灭了静霞山庄,杀光了洞里的这群人,邪派也不会感激我们,甚至连我们滴水洞一锅端。”其师兄十分周密的分析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招了,这招哪成啊,对不对?师兄,你难道不想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吗?眼下,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我有一条妙计,咱们滴水洞的石壁中,不是封存着创派祖师土行孙遗留的一个金属匣子(铁盒)吗?那个匣子里装的东西,据说是凡人羽化登仙的捷径,可以跳开、跨过修仙环节呃壁垒,直接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假如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阴风老怪,引诱他去炸开石壁,取出匣子,助他成仙。那么,土行孙祖师布置在匣子周围的机关就会启动并引爆,纵使他阴风老怪功法再高强,也敌不过机关的厉害吧?到时候,等溶洞一毁,龙骨山塌方,静霞山庄全派上下就直接覆灭在里头了。而咱俩,就可以从断壁残垣下把那个匣子再挖出来,坐收渔翁之利,短期内直接成仙!”同伴详细的介绍道。 “高,高,高,实在是高!师弟啊,长期以来,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此计若成,等我俩成仙以后,我保举你做滴水洞的新任掌门人,继续统领门人纵横人间,把其它门派杀个片甲不留,什么正派、邪派、中立阵营之类的,统统的给我干掉,通通的杀个干净。而师兄我,则可以去天庭求取更高深的仙法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师兄强忍着胸中的激动之情,闷笑道。 镜头飘忽,景观闪动。 另一方面,邪派联军攻打河西走廊静霞山庄未果,阴风散人唱的这一出空城计,合理的避开了这次浩劫。万灭神殿与控兽谷的门人,也自此再一次分道扬镳,在静霞山庄附近的西岐一带,各走各路、各回各家。 控兽谷的事,暂且不提,只说一句,黄靴圣使强忍着性子,把带出去的控兽谷门徒安然无恙的又带回了苗疆,然而,这次合兵行动,黄靴圣使对于万灭神殿的愤怒和鄙视有增无减,在他眼里,万灭神殿的教主贪生怕死、奸猾狡诈,原本他是害怕“采药上仙”蝙蝠男的。却意外的还赢了那一局,教主是个彻头彻尾的真小人。黄靴圣使最看不惯的就是像教主这样的人,表面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副嘴脸。 万灭神殿这边,全体返回蜀山总部以后,教主召集堂主及以上管理层,汇集在正殿,继续就内鬼问题产开了新一轮的议事。 唐东拓一回到教派里,正殿外的广场石柱上,被铁镣锁住全身的“避水金晶兽”就躁动不安的在那里挣扎相迎。 唐东拓步伐稳健的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避水金晶兽”的鼻孔,低声安抚道:“妖兽啊妖兽,别蹦跳了,前几日捆住你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要随教主出远门攻打我自己的师门,你若是跟在我的身边,我的派头不就比教主还大了吗,那岂不是乱了套。所以啊,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呆着。等我哪天闲暇有空时,再把你放出去溜达,好啵?” “避水金晶兽”听了主人的这么一番话,乖巧的安静了下来。 看来,果然是畜生比人好哄。 片刻之后,正殿内,各个分堂的堂主、三大长老、护法、教主全都到齐,各就各位。 高台之上,坐在正中央椅子上的教主怒发冲冠、雷霆震怒,从没见过教主像今天这样,发这么大的火气。 “哼!我敢打赌,我万灭神殿内部,依旧有人居心叵测,妄图颠覆我教社稷。很有可能,这个内鬼,就是上次叶猛堂主离奇惨死的那个幕后真凶!来我教当内鬼是吧,好,你有胆做死间,那本座就让你圆梦!今天,咱们就来玩一个好玩的游戏,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检举揭发’!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楚了,注意着听,我指的是每一个人,无论台上台下,除了本座自己以外,每一个人都必须玩这个游戏!游戏的规则就是,各自揭发出一名你认为最有可能的嫌疑对象,并阐明怀疑他的理由。放心,玩这个游戏,不会给你们扣上诽谤、诬陷、弹劾的罪名,尽管大胆的畅所欲言,想到什么就说,力求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有谁死活就是不揭发任何一个人,那么,毫无疑问,我就当你检举的是你自己,你自己就是那个内鬼!所以,争取每个人都说出自己的怀疑对象和理由。本座直觉判断,内鬼应该此刻就在我们这么多人中间,位居管理层。当然,如果有谁想检举不在场的某个教徒弟子或者其他什么人,只要证据确凿、理由充分,也行。都听懂了吗?”教主正襟危坐坐在高台的椅子上,双掌用力的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向着台下怒吼道。 “听懂啦!”正殿的全场成员齐声道。 “介隐,就从你开始,你先来。”教主猛的把头一偏,转了个面向,望着左边第一把交椅上的介护法怂恿道。 介隐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心说:难不成教主已经怀疑上我了?首先就叫到我的头上来了,多年以来,我一直谨小慎微,应该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才对呀! “额……承蒙教主看得起,介某虽位居本教护法之职,但是平时疏于观察自己的同僚,并未发觉谁有什么异常。从表面上看,觉得大家同心同德,教内基本团结一致,大家都很齐心。不过教主刚才有言在先,必须指出一个人来,那么,我就选灭斧堂堂主。至于理由嘛,有一次,我受教主指派,前往控兽谷去救人,却被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此人似乎有图谋不轨的野心,此人的企图昭然若揭。”介隐站起身,顺着教主的规矩办。 教主无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口补充了一句:“介隐,说得很好,请坐。大家都听见了吗,介护法刚才的发言给大家做出了表率,就是这么去说,先不追究被怀疑者的嫌疑问题,后面自有更加公正的审判。首先这个环节,就是让大家自己吐露心声。下一个,徐长老!” “是,教主。属下最怀疑的人,依旧是灭镖堂堂主,只是他一直被关在地牢里服刑,应该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吧?理由很简单,毫无疑问,造成叶猛堂主的死亡原因,肯定是头部被暗器投掷所致,能使用暗器,并且手法如此高超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灭镖堂堂主一人。”徐长老镇定自若的说。 “下一个,吴长老。”教主道。 “哼!我老吴最怀疑的人,当然是他介隐介护法!”吴长老情绪非常激动亢奋的站起身,伸出食指指着介隐咆哮道。顿时,唾沫飞溅,口水横流。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五十八回 第五十八回 “呵呵,吴长老息怒,不知介某哪里做得不对,让吴长老这么心存芥蒂、难以释怀呀?”介隐不禁一笑,轻描淡写的说,以缓和气氛。 “老吴,你怀疑介隐可以,那么,你的理由呢?”教主一板正经的问道。 “没有理由!我知道,内鬼就是他,肯定是他!不会有其他可能!”吴长老豪言壮语、财大气粗地说。 “闭嘴!老吴,我念你忠心耿耿多年,年纪在我教又最长,懒得跟你计较。你听听别人怎么说的,先住口吧!”教主骂道。 紧接着,范长老主动站起身来。他自认最懂教主的心,把教主的性格、脾气、性情看得透透的,于是大言不惭的说:“我怀疑我自己,我范某人很可能是内鬼,因为我平时太谄媚了,就只知道阿谀奉承,也不做点实事,让全教上下所不齿。” 顿时,全体教众哄堂大笑了起来,教主也笑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范呐,这么严肃的场合,你还有工夫跟我扯犊子,赶紧坐下来,哈哈哈哈,你给我严肃点,小心我骂你滚粗。”教主眯起眼睛开着玩笑说道。 关键时刻,还是范长老懂行情,把教主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教主平日里,本就不是个正经人。 再往后,轮到唐东拓出场发言了。毕竟是灭剑堂的首座,灭剑堂乃九大分堂之首,唐东拓责无旁贷。 “请教主恕卑职斗胆揭发一个人,卑职所怀疑的这个人,职务比卑职高,卑职怕等我出了这个门,日后的下场会很悲惨。”唐东拓道。 “之前不是说过吗?随便你检举谁,一律无罪,如果有人胆敢记仇,给你穿小鞋,我来做主,砍了他的脑袋!”教主道。 “是!谢教主。卑职怀疑的人,也是介护法!上次卑职奉命出使控兽谷,快返回时,卑职曾与灭剑堂的好兄弟胡包,同在控兽谷的沼泽地里搭帐篷烤火,小住了一晚,谁知一觉醒来,胡包不见了。介护法当时也在场,他告诉卑职,胡包提前回来了蜀山,结果等我们返回蜀山才发现,胡包根本就没有回来。我怀疑,是介护法暗中害死了胡包,之后他也没有向教主您禀明实情、实言相告。至于介护法为何要杀害胡包,卑职就不得而知了。”唐东拓理由充分地说道。 这番话,让高台之上的介隐大吃一惊。 长期以来,介隐一心想保护唐东拓平安、周全,生怕唐东拓在任何情况下受到来自任何人的伤害。如果唐东拓有个三长两短,介隐一来对不起唐叔叔的养育和教导之恩;二来对不起黎姑姑,这可是黎姑姑的亲生骨肉,黎姑姑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该有多难过;三来对不起罗刹师父,罗刹师父临终前曾让自己帮助阴风散人完成一个善意的计划,唐东拓一死,计划誓必破产、落空;四来对不起阴风散人的受命之托,自己是答应过阴老前辈要策应唐东拓的。 哪晓得,时至今日,唐东拓狗咬吕洞兵,居然反咬一口自己,这孩子,真是狼心狗肺,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而在唐东拓看来,只要能撇清自己的嫌疑,为了师门,为了掌门师尊的规划,为了正派阵营,为了黎民百姓和苍生,也为了能迎娶梦溪师妹,拉谁下水都无所谓。 况且,唐东拓至此仍旧并不知道,介护法就是掌门师尊曾说过的,那位同样潜伏在万灭神殿并暗中策应自己的那个人。 介隐当即站起身,沉着冷静地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有做过的事,不会承认。”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说得掷地有声。 介隐与唐东拓,一个台上,一个台下,这场景,真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教主听到这里,愣了愣神。由于他二人之前同去过控兽谷办事,先还在内心深处担心介隐与唐东拓会不会私底下有一腿,合起伙来蒙骗自己。照现在这情况来看,逐渐消除了教主对这种猜测的担心,反而减少了对介隐的怀疑和忧虑。 “介隐呐,对于那个名叫胡包的教徒,你总得给出个说法吧!要是你实在也不知情,议完了事,你用竹简写个书面的汇报材料交给我看。此事暂且搁置,没时间纠结。好了,下一个!”教主道。 于是,灭斧堂、灭叉堂、灭锤堂、灭钩堂、灭刀堂、灭抢堂、灭戟堂七个分堂的堂主相继展开了自己的思路并发言,灭镖堂堂主由于仍然在坐牢,此刻未能到场。 经过一番激烈的论战,事实上并没有取得什么卓有成效的结果,这个“检举揭发”的游戏,仅仅起到了让教主目测每个人的反应的目的。 在教主眼中,这次论战,表现最不好的人,其实还是徐长老!作为执法长老,负责管理本教的监察刑律,却在大军即将出征攻打敌人时闹肚子,很不正常,很不符合常理!向静霞山庄老早就通风报信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于是,一股专门针对徐长老的旁敲侧击战术,即将在教主的精心谋划下,在不同的教内成员中上演。谁有办法从徐长老的嘴里“挖”出深埋其心底的秘密,谁就可以立下旷世奇功! 苗疆控兽谷,外观上看,依旧是往日的那番热带雨林的深邃绿景。然而,不一样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例如:人心。 谷主痴念生深知,仰人鼻息的日子总归是不好过。上回,之所以会心甘情愿的主动写好盟书,让司徒蒙递交给唐东拓,主要是因为黄靴圣使拦截介护法失败,败在了介护法的手下。 痴念生再一次看清了本门与万灭神殿的差距,决心卧薪尝胆,一定要忍下去,忍到自身实力彻底强过万灭神殿的那一天,再爆发! 这时,痴念生突然想起了二十三年前,他曾在晋国境内的一处山坳的帐篷里安营扎寨,当时,他从唐党阳的身上摸出了刻有“长生诀”的“铁片”。于是,痴念生从自己的卧房中,找出了那块“铁片”,轻声呢喃着:“如果让我找到了‘长生诀’,说不定我就可以变得非常强大,到那时,我就再也不必跟在万灭神殿后头苟延残喘了。” 须臾之后,痴念生来到了祭祀先烈的祠堂里,黄靴圣使早已在这里静坐。 “黄靴,快看,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你可认得?它可以改变我们整个门派的命运。”痴念生举着“铁片”,拿给黄靴观摩。 黄靴圣使扭头瞄了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痴念生纳谏道:“谷主,你是想向我表达,这个东西上面篆刻的是‘长生诀’对吗?但是,如果让我告诉您,我已经暗中调查了十多年,我查出,当年天一派的‘天一宝塔’顶端供奉的那颗舍利子,其实是‘四羊方尊’里析出的‘土’属性的玄晶矿石,并且早已被天一派的弃徒、我的那位三师弟,转送给了静霞山庄的千金大小姐阴悦悦——您的夫人,您信吗?” “啊?什么跟什么呀?黄靴,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痴念生听到夫人的名讳后,彻底慌了神,没有了往日的那份沉着和稳重。 “谷主,我就这么说吧,‘长生诀’很可能已经被人率先找到了,您手里的这块金属旮沓(疙瘩),实际上已经是一块废铁或垃圾,直接扔进某个旮旯里去即可。现阶段,我派若想奋发图强,当务之急实际上想办法治好天尊的脑袋,等天尊恢复正常了,告知了我们‘四羊方尊’的下落。等我们拿到了‘四羊方尊’,就算是十个万灭神殿、十个他们的教主,又能耐我何?”黄靴圣使剖析着道理。 痴念生这才如梦方醒、恍然大悟。只见他弯腰弓背,抱拳拱手朝着黄靴圣使鞠了一躬,顿悟、忏悔道:“我一时鬼迷心窍,幸得圣使教我,圣使真乃我命中的贵人,我得圣使,如鱼之得水也!请受痴念生一拜。” 说罢,痴念生挽起黄靴圣使的胳膊,二人一同去往天尊的居所。二人经过一番商议,研究决定,准备把天尊抬到鹊仙岛去,恳求鹊仙岛医术最高的“玉女”出山,以图治愈天尊。 然而,痴念生对于“玉女”和“涅槃天尊”之间的关系,却并不知情。他闹的这一出闹剧,低声下气的哀求鹊仙岛施以援手,将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还真是无法预料。 临走前,小园从谷内姗姗来迟的拜别父亲,淘气的说:“爹,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不管你去哪里,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唐东拓那小子,千万别伤害他。若是被我得知你把他给怎么样了,女儿以后就再也不回家了,不认你这个爹!” “你……你……你这个不孝女!”痴念生听过后,脸都气黑了,伸手指着女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还好,黄靴圣使及时走了过来,把痴念生给牵走。只见黄靴圣使凑到痴念生耳边小声说了句:“谷主当以大局为重,天尊的神智依旧不清不楚。”痴念生这才放弃教训女儿,干脆作罢。 就这样,稀里糊涂、痴痴呆呆的天尊,躺在担架上,被控兽谷数名门徒抬起,拐杖放在担架边,痴念生、黄靴圣使引路,这么一个小股部队,踏上了漂洋过海去往南海鹊仙岛的求医征程。 而这个时辰,燕国蓟都附近的龙骨山滴水洞内,那两名在滴水洞颇具影响力的弟子,此刻已经蜷伏在了阴风散人的跟前,向阴风散人灌注着先祖匣子的故事。 “你确定你们祖师爷土行孙,当年把那个金属匣子给埋在了这个溶洞的石壁内,墙体里面?不会坑我?”阴风散人半信半疑,试探性的问道。 “阴掌门这是哪里话?我们几个小辈弟子,难道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吗?关于那个匣子的事,在我们滴水洞的多部典籍里均有记载,绝不会是假的,而且就在这个溶洞里。至于是精准的哪一块位置,那就不得而知了,古籍上没有交代的太清楚。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滴水洞历代掌门都没有将那个匣子取出来的根本原因。”滴水洞弟子道。 站在一旁的另一名滴水洞弟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说话,不吭声,也没有其它什么举止反应。 “好,老朽姑且相信你。老朽就发动我静霞山庄全体弟子一起,齐心协力,共同开凿挖掘墙壁,找出那个金属匣子。你这里有什么工具吗?铲子、铁锹、锄头、钉耙等。”阴风散人问道。 “嘿嘿,阴掌门,实在对不住,我们滴水洞实在是太穷了,连储备的食物都是所剩无几,又怎么会有挖掘的工具呢!不好意思哈,估计要辛苦众位施展功法敲打这些石壁了。不打扰诸位了,在下先行告退。”滴水洞弟子推诿道。 很快,滴水洞两名弟子走出洞外,阴风散人命令全派上下拔剑,催动魂力,施展剑气开凿溶洞的各处墙壁。 五彩缤纷、五光十色的剑气从各个男女弟子手中的利刃中射出,如七星拱瑞般,无比的绚烂,溶洞内顿时噼里啪啦,一玫玫、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石头滚落,溶洞内嘈杂的响声一片连着一片。 高达数千名弟子的挖掘规模,阴风散人似乎对那个金属匣子势在必得、胸有成竹,他的野心真是大得出奇。那个金属匣子里藏有能够飞升成仙的捷径秘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获得,静霞山庄从此将无敌于整个人间。 正在这时,阴梦溪扛着一柄锄头冲到阴风散人面前,神情紧张的说:“爷爷,爷爷,大事不好了,我和几个小师弟小师妹运剑挖得好好的,突然,洞口处一块巨石坠落,唯一能出去的道路被封巨石住了。情况好像不对,我们是不是被骗了。把祖传的宝贝留给我们,滴水洞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 “啊——!你说什嘛?”阴风散人当场受惊,尖叫一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五十九回 第五十九回 阴风散人见状,随即带上几个人,赶紧往被巨石堵住的洞口处赶,当他举着火把,看到密不透风的石头已经把出口彻底封住时,一股热浪涌上脑壳,火冒不止三丈。 “这些个滴水洞的奸贼,小小年纪,乳臭未干,没想到肚子里的坏水竟然这么多,要是等老朽出去,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阴风散人破口大骂道。 “爷爷,您觉得他们所说的那个金属匣子的事,有多大的可信度?”梦溪担忧中计或陷入滴水洞弟子的圈套之中,向阴风散人提醒道。 “商朝末年纣王当道之时发生的事,距今已逾千年,对于滴水洞先祖的秘密,知之者甚少。然而这份传说一直流传至今,刻录在经传典籍中长久记载,可见所言非虚。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洞口已经被封住了,这么巨大的一块石头,外面可能还连着矩阵,非人力、功法所能推开,与其坐以待毙等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古人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试试,怎么知道金属匣子的传说是真是假呢?继续挖!”阴风散人给出了静霞山庄全体弟子一个明确的指示和口令。 于是,紧锣密鼓的挖掘工程,就这样娓娓展开。所有人在绝望中寻找那最后一丝光明,企图获得前所未有的胜利。 干燥的溶洞内,洞顶垂下无数根细长的钟乳石和石笋,地表参差不齐的火山岩凹凸不平,丹霞与喀斯特并存的北方地貌景观,仅此一洞独有。 宝剑挥斥千人砍,剑气叱咤石壁惊。 不知过了多久,除了溶洞没有塌方以外,所有洞内的墙壁都被劈得七零八落、千疮百孔。 然而,似乎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都没有出现,更别提那个什么匣子。 就在所有人都快崩溃和绝望边缘的时候,仍在做最后一番努力的阴梦溪,从一处长满了青苔的滑不溜秋的潮湿的墙壁后,摸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物体,她这才兴致饱满。满怀激动,将金属物体一把抠了出来。 “是这个吗?难道真的是这个东西?”梦溪喜出望外的叫喊着。 “哦?快拿给我看看。”阴风散人火速走近梦溪跟前,一把抢夺了过去。 阴风散人伸出爪形五指,奋力的施展魂力,试图将金属匣子给打开,怎料,金属匣子纹丝不动,毫无半点反应。 这个金属匣子分不清有没有盖子,整体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体,六个面,八个顶点,十二条棱。而且通体形貌一样,怎样摆放才是正,怎样摆放则是反,都无法区分。因年风日久,除了表面上有一些灰尘和泥土之外,总体还算光滑平整。 这虽然得到了,却不能打开的痛苦,阴风散人已经是深有体会,他内心的躁动和焦灼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诸位徒儿,你们当中,如果有谁能打开它?而不损毁里面的物件,我愿意将我的毕生修为传授给他!赶紧来啊,赶紧来尝试啊!”阴风散人面目狰狞地望着围成一个圈的门徒怒吼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了掌门师尊这么一句话,踊跃来施展才艺的弟子络绎不绝,就连阴风散人所谓的孙女儿梦溪也亲自过来尝试开启,谁知,皆以失败告终。 无论是火烤、风吹、钝器硬扛、刺针、灌水,一切能想到的法子,全都不奏效。 尽管溶洞内的空间很大,但是唯一的出入口被堵住以后,氧气已经在逐渐减少,还有熊熊的篝火、火把在洞内剧烈的燃烧。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忽视了氧气的问题,依旧把注意力全然投入到了那个金属匣子上。 一抹祥云从空中游过,烈日当空的晴朗,普照在同一片蓝天下。然而,位于滴水洞溶洞内的静霞山庄门人,却看不到。 龙骨山外,阔野无尽,万里之遥,画面辗转,一晃,镜头的视野就扫到了鲁国境内…… 鲁国相对而言远离诸侯国争霸的战乱,老百姓可以正常的生活和耕作,当然,这仅仅是相对而言。整个春秋战场,杀戮在所难免,普通群众,无法置身事外。鲁国奉行的是“与民休憩”、“初税亩”、“不奋发图强”的享乐主义国策,君主出于实力不济的考虑,没有纵横脾阖的野心,唯一的天敌是与之相接壤的齐国。 穿戴朴素的阿谜,带着她的跟班笔仙,行走在鲁国某个城池边缘的一条蜿蜒的小溪边。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与石子相击荡起的微小波纹粼粼而潋滟,溪流边,红花碧草、蓝莓粉藤竞相点缀。杉木的枝叶参天扩展,为溪流的岸上打上了一圈圈暗色的树荫。红尘中,难得的一处尚未兵连祸结的乡野美景,在这个刀俎鱼肉的纷乱时代里,恐怕除了此处以外,也是所剩不多、寥寥无几。 “喂,我说笔仙小哥哥,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跟着我?就算一生一世也不后悔不反悔不变卦吗?”阿谜伸长了脖子做了个鬼脸,双手摊开,几个小碎步的快赶,像一只小燕子一样挡在了笔仙的正前方,眯起一只眼睛打趣道。 “当然,我笔仙说出去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过的先例。能与阿谜姑娘相识相知,也算一种缘分。我可以永远守护在阿谜姑娘身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笔仙微笑着应答道。 阿谜唉声叹气的低下了头,小声感慨了一句:“哎——!你这人太固执了,真是个痴人。” “阿谜姑娘,穿过这片田野和溪流,前方不远处就是曲阜城了,你还没有见识过人类的酒馆吧?走,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咱们一起吃点好的。”笔仙甜美地邀请道。 阿谜低下头略加思索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只见她抬起头,开心的说道:“也好,那就一起去感受一下人间的酒馆和食物是什么样子的吧!咱们走。” 二人进入曲阜城内,街市上的人摩肩接踵,商业氛围繁华而兴旺,文化气息也很浓郁。满城的少年儿童都在诵读《诗经》,或背诵,或哼唱,或低吟,或高歌。 街道两侧,除了服装店、客栈、酒楼、驿站、铁匠铺、杂货铺、药材铺以外,分布最广、数量最多的就是私塾和书店。许多私塾和书店的大门口,都摆放了一个几案(茶几),上面摆放着《左传》、《道德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阴符经》、《山海经》、《管子》、《国语》等许多当世经典。 除此之外,路边玩杂耍的、卖艺的、乞讨的、摆摊的,也是应有尽有,市井生活五花八门的多样性,竞相呈现。 “哇!人类的城镇真的好热闹、好欢快、好有趣啊,还有这么多的书籍和文字,我都快招架不住、应接不暇了。”阿谜蹦跳着拍手道。 “阿谜姑娘,请小点声说话,特别是‘人类’这个字眼,尽量少用,或者干脆不说,容易引起老百姓的好奇和注意。”笔仙善意的提醒道,劝阿谜不要一时太过高兴,就得意忘形。 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进在街市上,阿谜活泼开朗,笔仙潇洒稳健。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从人群的夹缝中快速穿插扭摆,向阿谜这边闪了过来。 随后,黑影停在了阿谜身边,伸出一只黑手,一把抓住了阿谜的手臂,只见其手未见其身,只听其音未嗅其味。 “敢问这位姑娘,可是天造的妖体?而非动物植物修炼转化才练就的人形。”一个苍老而深沉的声音响起。黑影的嘴巴贴附在阿谜的耳边嘟哝着,阿谜只闻其声,扭头也不见其人。 “啊!你……你……你是谁?我的出生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阿谜惊恐地左顾右盼,急促地问道。 “小姑娘,别害怕,跟我走!我是来帮你救你的自己人!眼下,天庭已经派遣了多位天神下凡,包括杨戬、雷震子在内,就是为了查明你的所在,将你彻底诛灭之。而我,需要你的身体与能力来助我修行,所以,我会保护你、挽救你,与天庭对抗到底。”黑影低声,却很狂妄地说道。 “你找错人了吧?我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小女子,天庭派那么多神仙来杀我干嘛?你别在这危言耸听了好不好,编故事也不编得像一点儿。我不需要你救,也不会跟你走的,快,快放开我。”阿谜生气地怒怼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前世,乃是三界中妖法杠杠的‘石矶娘娘’,你的妖法不同于万物生灵的妖法,为天庭所忌惮。上辈子,太乙真人为了胁从配合封神大典,仅仅用仙术将你的元神摧毁,未能将你的原形本体放进太上老君的丹炉中炼熬七七四十九天,以致于你会有来世重新做妖的机会。如今,距离封神大典已经过去了近千年,天庭这才得以放开手脚来杀你,并欲彻底歼灭你的形神,这一回,他们不再因任何其它的事而掣肘。我已经寻找了你很多年,所幸还是找到了你。至于我的名号,人类称呼我为西域‘天榜三男’之首——‘采头上仙’帝蚊男!” 这时候,走在身后不远处的笔仙,总算看出了阿谜身旁的不对劲,一股如浓烟般飘散的黑影,久久的围绕在阿谜的肩膀边上未曾离去,凑近一些,这才看得更清楚,发现黑影中还伸出了一只黑手正牢牢的锁死了阿谜的胳膊。 笔仙心中恼怒的念叨着:我说阿谜姑娘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突然之间怎么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魂不守舍,嘴唇还在絮叨着什么,原来,是你这妖孽作怪,看我不玩不死你! 只见,笔仙孑然一身的白色长袍如鼓风般胀大鼓起,衣袖一抖,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根“神笔”,不借助纸张、衣服、地面等任何介质,握笔伸手,浮空就在半空中勾勒出了托塔李天王的“玲珑宝塔”,弹指一挥间,“玲珑宝塔”凭空的从浮空中脱颖而出,被捏在了笔仙的掌中。 “何方妖孽作祟,竟敢对阿谜姑娘如此无礼!教你还敢猖狂,本公子直接收了你。”笔仙愤然发出了极大的脾气,从未见他的火气能暴躁到这般田地。 话音刚落,“玲珑宝塔”就从笔仙的手中往天上一钻,体形逐渐变大,塔底孔洞处,一束圆柱状的强光朝着阿谜的身子周围照射下来。 同一时间,黑影很快露出了一张仅有血红色双目的恐怖鬼脸,扭过来向着身后的笔仙斜视一瞥。 笔仙与阿谜身体附近,在场的人挤人的民众看到了这等惊世骇俗的场面,全都当场乱了方寸,严重受惊,要么吓得在地上跪着攀爬,要么直接胀大嘴巴昏死到底,要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回 第六十回 说时迟,那时快,凌空升起的“玲珑宝塔”在绚丽的光芒下疾速旋转,照射出的光柱很快把阿谜给吸了进去,而黑影却在一瞬间消散,幻化为无形,逃之夭夭、远离现场。 笔仙见状,瞳孔瞪大,眼睛睁得很大很圆,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感觉被那黑影戏耍了一样。 本想将黑影给吸进去,没想到,却把阿谜给吸进去了。说难听点,原本最坏的打算,哪怕把两个妖怪一起吸进去也好啊,没想到会搞成这副局面。 笔仙赶紧催动妖法控盘,伸出手掌,掌心朝上,努力、奋力、拼命的将“玲珑宝塔”收回掌心,试图尽快把阿谜放出来,以免“玲珑宝塔”内的震荡漩涡会对阿谜造成什么伤害。 怎料,笔仙不懂套路,没掌握施放之法,能催动“玲珑宝塔”收人,却不能使之放人。 “这下可完蛋了,哎,怎么办呢这个?阿谜姑娘在里面也不知是生是死,这‘玲珑宝塔’毕竟是托塔天王李靖的东西,塔内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要是阿谜姑娘在里头受到了什么伤害,那可怎么办?”笔仙抓狂的握拳胡乱挥舞,咬牙切齿的,左走三步,右走四步,暴跳如雷,心急如焚。 此时,街道上再也没有了观众,连一个人毛儿也没有。刚才的发功战局,已将全部的人群民众给吓跑、看懵。就连卖菜卖鸡卖手工艺品的小摊小贩,也都是“丢盔弃甲”,财产都顾不上拿了,仅仅直接带上各自的脑袋,就逃走了。 笔仙稍作思考后,决定“以身试法”,亲自钻进“玲珑宝塔”里去陪阿谜,阿谜如果死在了里面,自己绝不独活,就算死,也要跟阿谜姑娘死在一块儿。 笔仙展开发功运气,准备再次控塔,强大的妖法继续施展开来。 很快,宝塔升空放大,将笔仙也吸入了其中。 进入宝塔内部空间的笔仙,看到的是一个实体的塔楼,里面有环绕四周的旋转楼梯,角落里有扫帚,塔顶天花板尖尖的很高,一切是那么的逼真、真实,一种身临其境的既视感,映入眼帘、摄入心扉。 除此之外,塔内弥漫着一种半透明的七彩雾气,那些雾气如彩蝶飞舞一般飘来飘去,造成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障目,迷迷糊糊的一团,遮挡视野。 不仅如此,同时,四周墙壁上许多的喷火管的喷口时不时的射出一道很细的火线,虽然那火线体积很小,杀伤力不大,但如果被灼伤,也没那么容易恢复,换句话说,在这塔里,想活,不难,想毫发无损、全身而退,难如上青天! “阿谜姑娘,阿谜姑娘,你在哪里?我是笔仙,我也进来了。阿谜姑娘,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吗?”笔仙焦急地抬起双手,五指环抱在嘴边,用力的喊叫、呼唤着。 “笔仙,我在这儿。”很快,二层楼的楼梯上,阿谜瘫坐在那里,精神显得很虚弱,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由于被七彩迷雾遮挡,虽然近在咫尺,视线却很不清晰。 终于,笔仙根据声音的方向,摸着楼梯台阶格子,眯着眼睛爬上了楼梯,不敢把眼睛睁大,担心这雾气有毒。 至于到底有没有毒没人知道,只能说,阿谜姑娘比笔仙先进来一会儿,目前还没被毒死。 笔仙上楼找到阿谜后,弯腰蹲下,一把将仿佛虚脱了的阿谜扶起,极为关切的问道:“阿谜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被扶起的阿谜站不稳,一头栽进了笔仙瘦弱的怀里,摇了摇头,表示并无大碍,并呢喃道:“我就是好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好累,好想睡。” “别急,我来想办法,我们一定有办法出去的。别忘了,我身上有‘神笔’!”笔仙自信的说道,主要也是为了使阿谜放宽心,哄一哄她。实际上,避险压根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只见笔仙再次掏出星光闪闪的那杆毛笔,转过身去,直接在宝塔的墙壁上画了一个窟窿,才几下子工夫,硕大的一个洞口被描绘了出来。 果不其然,很快,他画的洞口就变成了实体成形的大洞,“玲珑宝塔”的完整结构直接被损坏、损毁,顿时,墙壁管子的喷火口不再喷火,七彩迷雾也随即烟消云散。 “太棒了,阿谜姑娘,你快看,我们能出去了!”笔仙欢呼雀跃了起来,搂着阿谜往洞口外面拉,二人总算从这诡异的“玲珑宝塔”里逃了出去。 笔仙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愿意冒着一次险,只求能把阿谜姑娘安全的给救出来。 出来以后,宝塔已坏,被笔仙随手扔在了一旁,从此变成了一堆没用的垃圾。很难想象到,如果托塔李天王哪天得知了自己的宝贝嘎达被笔仙盗走、偷摸,并且直接被玩废,他的心态会不会炸裂? 只见,笔仙再度催动魂力,发功输入真元到阿谜的体内,帮助她蓄力、续命。 在笔仙的施法下,没过多久,阿谜便有了气力和精神,神采飞扬、容光焕发。 谁知,阿谜被救好以后,恢复了神智、体力,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哼!好你个笔仙,你刚才在宝塔里是不是吃我豆腐,偷偷抱了我好久,还是搂着我的腰把我扶出来的,你老实说,是也不是?” “哪有好久?哦,不是不是,我是想说,我哪里抱了你呀,我只是扶着你从窟窿里走出来罢了。阿谜姑娘,我笔仙是一个正气凛然的、正直的、讲节操的翩翩君子,不会干出那种事的。阿谜姑娘,你可能是记错了,请不要多想。好不好?再说了,阿谜姑娘,我对你的心意都已经这么直白、浅显了,你难道会看不到吗?”笔仙语无伦次的辩解道。 “嘻嘻……嘻嘻嘻嘻!看把你紧张的,没有就好。我只是想说,我已经心有所属了,你不必在我身上动歪脑筋了,那样只会耽误和浪费你的时间。感谢你对我这么好,不过,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我们不是之前说好的吗?早就有言在先、约法三章了的,你只做我的跟班,负责保护我、照顾我,可我并没有答应让你做我的另一半哟,你别误解了!”阿谜的表情变化得很快,一会儿发怒,一会儿笑,一会儿有板着脸,连语言也是一套一套的。 看似很平淡的一番话,阿谜旨在吐露心声,跟避险说清楚而已。谁知笔仙听见了以后,当场吐了一口血,只见笔仙头一仰、颈一扬,鲜红的液体从他的口中喷出,洒了一地。 “喂,笔仙,吆喝,你这不是真的吧?你可别吓唬我呀!开什么玩笑,你这是……”阿谜被眼前的这一幕情景给吓傻了,不敢相信笔仙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然而,笔仙却抬起手来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并咕哝道:“阿谜姑娘,我没事。我只是天地间的一个异数,乃先贤怨气所化,死不了的。你刚才的那番话,是认真的么?我听懂了。我愿意一生一世做阿谜姑娘的跟班,并竭尽所能,帮助阿谜姑娘去寻找你的心上人。放心吧,我没事的,呵!” 虽然笔仙嘴里说自己没事,然而实际上,他有多扎心、多痛苦,只有他自己能感受的到。 “笔仙,要不,我们先去找个酒馆吃饭,等品尝完了人类的美食,我再带你去客栈休息一会儿。你看,这样可好?”阿谜出于反向关心,问候了一下笔仙。实则并不能体会到笔仙的内心世界,甚至以为笔仙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没什么事。 “呃……好,好,就按阿谜姑娘说的做。这也是我们先前在溪水旁就商量好的约定,走,咱们去吃东西,品尝人间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笔仙强忍着内心的剧痛,故意微笑着回应道。 这回,轮到阿谜搀扶笔仙了。真元消耗过多,又遭遇心灵重创的笔仙,显得尤为虚弱,给人一种筋疲力竭、疲惫不堪的感觉。 二人走着走着,跨过了曲阜城的好几条大街小巷,这才携手来到了一家餐馆酒楼,点起了几道风味小菜,静静的吃着。这,也算是满足了阿谜多年以来,混迹人类的圈子的心愿,圆了阿谜的一个梦想。 餐桌上,俩人对视而坐,阿谜捏起筷子在多个盘子里来回的夹菜吃,闷声闷气,默不作声;而笔仙的双手连筷子都未拿起,望着菜盘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一点儿也吃不下,没胃口,也不开口跟阿谜说话。现场静悄悄的,只听得到阿谜的牙齿咀嚼菜品的声音,气氛似乎一度陷入了尴尬。 在笔仙的眼里,阿谜就是他的女神!尽管笔仙的寿命已经超越了几千岁,而阿谜的年龄,如果加上前世的石矶娘娘一起算,也只有一千多岁。但是,笔仙对阿谜就是这样痴情! 而在阿谜心目中,笔仙并不得获取她的芳心。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其为之动容的,只有那位其貌不扬、尖嘴猴腮的介隐小哥哥。或许,这就是宿命的轮回;又或者说,是月老的红绳这么牵线的;再或者说,是“先入为主”的规律在作怪吧! 我们把目光再次转移到燕国蓟都城外的滴水洞的溶洞内,眼看,溶洞里的氧气已经所剩无几了,静霞山庄的弟子们已经有多人莫名的倒地或猝死,一个个,慢慢都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现象。 正在这时,阴风散人决定不再尝试打开那个金属匣子,再这么耗费时间的熬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而是临场转变策略和思路,决定把梦溪给送出洞去。 “梦溪,爷爷我想到了一个能送你一个人出去的办法,出去后,你先吃些食物充饥,填饱肚子要紧,等有机会了再去逼问那两个滴水洞的小滑头,看看他们是否知晓打开金属匣子的办法。听懂了没?”阴风散人望着梦溪唠叨着。 梦溪的眼角当即流淌出了一抹泪水,哭诉道:“爷爷,您把我送出去以后,您自己怎么办?” “休要多问!老朽已是古稀残年,无论生死都无所谓,老朽誓要与这千余名的静霞山庄弟子共存亡!”阴风散人喝叱道。 说罢,阴风散人操持着他的那把随身的佩剑,催动魂力,隔空驾驭着长剑在梦溪的周身画了一个金光四溢的圆圈,把梦溪的整个身躯包裹在了剑气圆圈里,从而起到保护梦溪免受外物碰撞伤害的作用。随后,阴风散人再出拳击打长剑的尾端,将剑身刺出,长剑周边的剑刃锋利处无不金光弥漫。 梦溪所在的那层保护圈也随即被阴风散人的凌空一脚给踢出,呈横向躺身状态,挨着长剑的尾端飞去,凭借前面那道剑气作为先锋和指引,二者皆以以绝快的速度,射向洞口方向堵路的巨石。 只见,前方的长剑巨大的爆破力很快洞穿了巨石,刺出了一道狭长的石缝孔洞,形成了一个短暂的通道,紧跟其后,包住梦溪的保护圈,在后方顺着长剑刺穿的孔洞钻出。这种疏浚的方法,以达到送走梦溪的目的。 电光石火间,长剑、梦溪相继飞出了孔洞。而刚刚刺穿的那道孔洞,又在重力的作用下,碎石、碎渣自动压塌填充,弹指间,孔洞再次被掩埋湮堵。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一回 第六十一回 阴风散人的分析和预判果然是无比的正确,犹如抽丝剥茧般精准,通过这个方法,的确可以顺利的送出一个人逃出洞去。阴风散人在生命面临最后抉择的关键时刻,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与自己丝毫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敌人的女儿——阴梦溪,似乎不对,应该是唐梦溪,才更合理。 梦溪冲出溶洞之外以后,巴不得马上把爷爷和全派师弟师妹给救出来,然而,迫于能力有限,巨石根本推不开,而这又是唯一的出入口,现如今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按照爷爷的吩咐,去捉住那两名滴水洞的奸贼弟子,向他们讨要说法。 由于滴水洞的那两名弟子一直强烈认为静霞山庄门人会全军覆没,一起葬身、陨殁于溶洞之中,活埋于碎石之下,所以谁都没有逃走,静静的留守在其它小一点的洞穴内坐等坐收渔利。 梦溪拧着爷爷的那把佩剑,气冲冲的跑进滴水洞弟子的修行洞穴。 “哼!好你们这些个欺世盗名的奸贼,居然连正派同道也下得去如此黑手,是不是把我们静霞山庄的人全都坑杀活埋了,你们才能满意?真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加害我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越想越来气,砍你们一百刀我都不能解气。”梦溪用剑尖指着洞内正在打坐的所有滴水洞弟子,凶巴巴地骂道。 那两名想出鬼点子、馊主意的弟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共同站起身,连忙赔礼道歉着说:“哎哟喂,姑奶奶哟,失误,失误,这绝对是失误!我们怎么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呢?那块巨石,名曰‘断龙石’,是我这师弟出动时无意间触碰机关所致,实在是不该。我们师兄弟们刚才还在争论探讨,正在想法子怎么把你们给救出来呢!毕竟你们可是我派的贵客、上宾,我派岂有怠慢之理呢?对了,后来,先祖土行孙留在墙壁里的金属匣子你们挖到了没有?” 站在其身旁的那名师弟,立即转头,用一种很无辜、很无语、很崩溃的眼神望着说话的这位师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哑口无言,直接词穷。 在梦溪的施压下,被逼无奈的滴水洞众弟子,抡起锤头、锄头、铁锹、铲子,开始了辛勤的挖掘“断龙石”工作,等“断龙石”被开凿出一个大洞的时候,也就是静霞山庄门人得救之时。 随着剧情的延伸和发展,在梦溪与滴水洞众弟子的一同努力下,静霞山庄绝大多数门人总算大难不死,从开凿的洞口钻了出来。之前已经在洞内窒息的个别弟子,只能在黄泉底下、九泉之下、奈何桥上饮恨,永远的与世长辞。 “哼!尔等黄口小儿,竟然想致我们于死地,好狠的手段,好恶毒的心肠!我本欲将尔等杀之而后快,可念在尔等在我派蒙难之际收留过我们,还把这金属匣子拱手相送,老朽也颇为感激。功过相抵,老朽也不想再追究此事了。现在,你们只需要把金属匣子开启的方法告知于我,你们就可以走了。”阴风散人吼出一阵严厉的语调说道。 “额……好说,好说,阴掌门真是海量,感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条生路。至于开启金属匣子的方法,据祖上传下来的典籍记载,需要用妖怪的血,滴在匣子上面,匣子里的宝贝将自动喷涌而出,我辈门人担保,那绝对是成仙的捷径。可现在的问题,到哪里去找妖精呃?我们这些个滴水洞打杂的人,年纪轻、资历浅,就听说过西域有什么‘天榜三男’,那三个家伙是妖怪,而那三个妖怪又是妖王级别,怕是不容易抓吧!”滴水洞弟子为难的说。 “好,滚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把‘天榜三男’抬出来跟我说事?哼,懒得跟你们计较,这笔账以后再算。趁老朽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阴风散人斥责道。 “诶,是是是,我们这就滚。”滴水洞众弟子齐声高呼。 阴风散人这才明白,要想打开这个滴水洞的祖传宝盒,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也急不来。 就这样,反客为主的他们,霸占了滴水洞的所有洞府,滴水洞弟子被悉数赶走。丛这一天起,滴水洞这个门派,也就不复存在,或者说,名存实亡。 镜头再摇回到蜀山的万灭神殿建筑群,病患别院的病床边,“银针圣手”正在给一位万灭神殿的小辈弟子施针6问诊,突然,一团黑影乍现,停留在了“银针圣手”的面前。 “呃——!”圣手看到黑影后,顿时大惊,立即伸手点了那名患病的小辈弟子的听觉穴和定身穴,再一枚银针扎下去,把他弄晕。 随后,圣手这才毕恭毕敬的站起身,鞠躬道:“主人,您老怎么驾到了?您不是几乎不来中原吗?老奴有失远迎,还请主人恕罪。” “找你,自然是有事才来。先问个题外话,万灭神殿的那些个长老、教主之类的,有谁查出来你是我的党羽吗?”黑影未露真身,直接以一团黑雾的形式问道。 “报告主人,没有!老奴把自己隐藏的足够深,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奴有鹊仙岛的身份作掩护,他们根本不会有其它猜疑或想法,请主人大可放心。”圣手一改往日老奶奶的僵硬与迟缓,举止敏捷、言辞利落地回禀道。 “很好,做的漂亮!另外,我早就跟你讲过的,建议你你每次针灸治病或救人时,先用我教你的隐身术让自己隐身起来,以免被人闯入看到了你催动魂力时的黑烟,徒增怀疑。”黑影道。 “主人,老奴就今天偷了个懒,因为只有一个病人,而且此人危在旦夕,也不能睁眼看到我扎针时的样子,我才故意不隐身的。此前所有的时候,老奴施针诊病治伤一律隐身,只要是人类就看不见我。”圣手答道。 “这还差不多,你给我记住喽,永远不能马虎大意,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给任何人查到。本王此番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咱们妖族重见天日、反攻天庭的好日子,就要在不久的将来,来临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影道。 “主人,您说此话是何意啊?咱们妖族为人类、厉鬼、魔族、仙界所共同不容,是令他们所有种族都不齿的种族,难道,咱们妖族也能迎来春天?”圣手疑惑的问道。 “几天前,本王游历到了鲁国境内的曲阜,无意间听到有人叽哩咕噜的在谈论、探讨诸如‘人类’这样的辞藻,倍感诡异和奇怪。而后,待本王对那名女子验明正身后才发现,她便是我们妖族苦寻了近一千年的‘石矶娘娘’的转世化身!‘石矶’的妖气非常独特,不同于任何动植物昆虫等生灵妖精,也正是因此,只有‘石矶’的身体才能激发出毁天灭地的无穷潜能!咱们妖族可以利用她这一点,直捣黄龙,打上天庭,攻入凌霄宝殿。到那时候,什么女娲、天帝、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灵宝道君、太乙真人,又有谁斗得过我们?”黑影自信心爆棚的絮叨着,这等自信满满的性格,与“天榜三男”中的老二、老三果然如出一辙。 很显然,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榜三男”中的老大——“采头上仙”帝蚊男! 帝蚊男的妖法,远超他那两位结拜弟弟“采药上仙”蝙蝠男和“采花上仙”水蛭男,甚至盖过了那两个妖王加在一起的总和,而且,帝蚊男在整个九州华夏(东胜神洲)的各处要塞都分布着手下、眼线和暗地里的党羽,可谓是手眼通天。常年身处西域的他,虽然很少涉足中原,但是野心极大。就连南澹部洲、西牛贺洲、北俱芦洲,他也有吞并霸占之意,只不过,他的终极梦想,永远是入驻天庭,一统三界。 “主人放心,老奴会继续留守卧底,做好对万灭神殿、鹊仙岛的双重监视工作,确保我妖族日后反扑天庭时能高枕无忧。”圣手道。 “嗯,难得你这么识大体,不愧为我妖族的巾帼女皇。好啦,人类的门派就辛苦你继续监控了,如有大事,火速报予我,自己多多保重。”黑影柔和的安慰道。 “谢主人关心。”圣手低首拜谢。 “哦对了,再补充一句,假如有谁再度提审你,你继续以暗中探索‘长生诀’为潜伏在这里的根本目的,作借口。千万不要给谁落下口实。‘四羊方尊’永远是本王最忌惮的一块心病,如果让人得知你实际上是在探查‘四羊方尊’与‘北斗星君’的下落,你很快就会暴露自己。到那时,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你被人类的功法给处死,要么你杀死了个别人类逃生,却毁了本王的全盘计划。这两种恶果,无论哪一种,本王都不想看到,你要谨记。”帝蚊男嘱咐道。 “银针圣手”接连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帝蚊男说完,黑影快速变形分裂,随即在刹那间消散不见。 “银针圣手”见主人帝蚊男已走,这才又转变回一副老弱病残的可怜相,并解开那名万灭神殿患病弟子的穴道,重新继续对其进行治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二回 第六十二回 让我们把目光再次放到痴念生和黄靴圣使身上,自从他们漂洋过海来到了鹊仙岛,背后的谜底即将被揭开。 鹊仙岛的某个厅堂内,众人齐坐。形貌上只有十岁不到的“玉女”(近几年面容又小了几岁)、黎仙姑同时在场,面对着不速之客痴念生、黄靴圣使的到来,二人不知是喜是忧、作何感想。 “什么?天尊多年以来神智不清,是被人从天灵盖百会穴刺入银针所致?能懂此医术的人,除了老身的那个老奴才,真想不出还能有谁!”玉女似乎明白了什么,怪不得这么多年来,被抓去万灭神殿的天尊,一直杳无音讯,而“银针圣手”也从未向自己禀报过关于天尊的任何事。 “我痴念生远道而来,也是想求岛主开恩,设法医好天尊。不瞒岛主,天尊乃是我的授业恩师,对我曾有栽培之情,我痴念生做人的原则,有仇必报,有恩也是如此。所以,恳请岛主施展您的银针医术,普天之下,再无他人可与岛主的医术相提并论了。况且,贵岛与万灭神殿交情颇深,而我控兽谷,也是万灭神殿的知己盟友。”痴念生拉关系、套近乎地诉说着。 “好,不必多说了,天尊的神智问题,我救。”玉女慷慨、爽快的答应道。 黄靴圣使、黎仙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很好的扮演起了陪衬的角色。 随后,玉女把天尊扶到了一个没有人打扰的暗房里去,为其针灸诊疗,催动魂力,逆反“银针圣手”对天尊做出的脑部操作施针。 不知花费了多久的时间,天尊果然痊愈,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记忆和清醒的大脑,而后,镇静的走出暗房,进入厅堂。 “恩师,你的记性好了?你真的没事了吗?”痴念生匆忙迎上去问候道。 天尊点了点头,表示感念痴念生长久以来对自己的关怀与照顾。 “恩师,徒儿有几句话,需要对您单独说,还请借一步说话。”痴念生道。 天尊默许,跟着痴念生走出了厅堂,行至野外。 “恩师,徒儿领导控兽谷,一心向善,教导门徒吃素修行。徒儿的控兽谷,表面上与万灭神殿结盟,实则徒儿是想趁机铲除祸患,让此等奸邪的门派能够彻底覆灭,力挽狂澜于既倒,匡扶正义之将倾。然而,万灭神殿根深蒂固,确实顽强,徒儿恐怕需要借助‘四羊方尊’的神力,才能一举消灭万灭神殿。”痴念生直奔主题的诉求道。 “说得好!不愧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好弟子。你作为我的得意弟子,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够坚定本心、不忘初心、秉持正义,确实令我感动。‘四羊方尊’依旧在我的挚友‘北斗星君’手中,可是,‘北斗星君’早在唐古拉山大决战之后,就已经渡劫成仙,铸就了大罗金身。之后的他,常年逍遥于南瞻部州一带捉妖杀鬼,不问中原琐事,不涉足正邪纷争。他的生存目标,早已转变成了降妖除魔,要想找到他,谈何容易。不过,若真能找到他,凭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凭我这张老脸,借用一下‘四羊方尊’绝对不是问题。”天尊实言以告的说道。 “什……什嘛?成仙了?‘北斗星君’真的成仙了吗?难道他不是死了?恩师,你可不要跟徒儿开玩笑啊!这世上难道真有凡人修炼成仙的事?”痴念生傻傻的问道。 “废话!如果凡人不能成仙,我传你修炼之术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要想羽化登仙,每个人需要不同的机缘,功法高低是一方面,心性品德又是一方面,运气造化也是一方面。”天尊侃侃而谈。 听到这番话,好不容易得知真相的痴念生,却仿佛丢了魂一样,整个人进入了漫长的崩溃和痴呆状态。 痴念生与黄靴圣使的这趟鹊仙岛之旅,将彻底颠覆他们二人此前的世界观。此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痴念生信奉控兽修仙是假,一统天下门派才是真。痴念生被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掩埋了他自己原有的坦诚和善良。 在刚刚与天尊的谈话中,痴念生说了很多的假话,只为一个目的——设法得到“四羊方尊”。 话分两头,我们再去看看万灭神殿那边的情况。 前不久,也就是最近的一次上回,万灭神殿的教主率领着有控兽谷参与的邪派联军,万里远征,攻伐静霞山庄,却吃了敞门羹,中了阴风散人的空城计,以致于邪派联军无功而返。 那时候,黄靴圣使也在邪派联军的队伍中,尚未随同痴念生去往鹊仙岛。 此次征剿行动的失败,惹得万灭神殿的普通教众和控兽谷的门徒背后议论、讥笑、嘲讽事小,损伤了教主的身体事大。 换句话说,因静霞山庄全体门人逃脱的太过及时,导致好不容易结盟的邪派联军此战毫无战果,这件事,看起来似乎稀松正常,却被两派的很多底层弟子议论纷纷、招人话柄、飞短流长,甚至有人怀疑教主的领导能力和基本智商。然而,纵然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万灭神殿早已不在乎世俗人的任何评价,不要面子,说白了,就是根本无所谓。脸都不要了,还管别人背后玩弄口舌是非、说长道短? 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经此一役,教主的身体再一次遭遇重创。 自从在静霞山庄的山门口与“天榜三男”中的老二“采药上仙”蝙蝠男交战侥幸获胜之后,教主的真元和魂力就损耗殆尽,丹田亏空,身体内部的经脉根基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说,这次人妖对决,教主虽胜,也是惨胜。 先前在正殿,教主组织管理层议事玩“检举揭发”的游戏时,还没有显现、发作,等教主回到生活区自己的居所后,如大病涨潮般,立即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经过急传“银针圣手”的及时施救,教主算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然神志恍惚、通体虚弱。 在教主的住房内,蚊帐布幔围起的病榻边,介隐、吴长老、范长老、“银针圣手”并列在一旁,各自恭敬站立,守候着教主的病体。而徐长老,由于受到教主个人的怀疑,在教主病危以前,已经安排范长老将徐长老禁足、软禁、隔离了起来,不允许徐长老走出自己的卧室,屋门外有守备看守。 “哎呀,我的教主啊,您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好端端的说病就病了呢?诶,对了,圣手,教主这得的是什么病?他这又是怎么感染上的呢?”范长老侧脸一偏,望着站在一旁的“银针圣手”问道。 “启禀范长老,老孺我已经尽力了。我已经用银针测过了他的奇经八脉,发现他体内空虚、五脏轻飘,好比一口没装水的大水缸,空空如也。此病古怪,我也一时找不到头绪,又不像是外伤,不知从何医起啊!哎……”圣手空有一身顶级的医术,却无奈的摇头道。 “额……打断一下,冒昧的请教一下各位长老,教主是不是经常得这种病,这已经介某所亲眼目睹的第二次了。由于介某入教时间晚,此前的那么多年,教主有没有这种症状,还请各位长老不吝赐教。”介隐望着身旁的范长老和吴长老客气地问询道。 “不清楚!不知道!”吴长老很果断的回答了出来,眼神死死的盯着教主的病体,看都不看介隐一眼。 “貌似,这种情况,应该也不多吧!”现场稍微沉寂了一下子,范长老倒是很给面子的回了一句。 介隐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这时,教主躺在病床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呼唤道:“送……送我去后山。快……快去安排车马,赶紧送我去。” 范长老第一个听清楚、听明白了教主口中含混不清的话,马上答应道:“好的好的,属下这就去办,马上九曲安排。” 介隐、吴长老则是用一种很好奇的目光看着范长老,瞧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跟跳梁小丑有的一拼。 就这样,教主被马车和车夫送去了蜀山后山禁地的那个山洞附近,重复着自己的“专属动作”。只因他此前同蝙蝠男那一战,把暗魔兽赋予在他身体里的“混沌之力”消耗过度,这才导致病秧秧的状态。 通过被暗魔兽的强光召唤,教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被传功洗髓”。 而此刻,被软禁在自己住处的徐长老,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主上(恩师雷震子)所交代的调查石矶转世的任务,至今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教主这边忽然又莫名其妙的软禁自己,徐长老任劳任怨、鞠躬尽瘁、尽忠职守了这么多年,曾为教派立下过汗马功劳,想不通教主怎么会对自己起疑心,难道世道真的是如此的“伴君如伴虎”吗? 眼看光阴如流水,日子一天天的消耗和虚度,主上所下达的一年的期限,越来越少了。 忍无可忍的徐长老拄着法杖(权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躁动不安,在长达数个时辰的犹豫不决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心中念叨着:不行,天大地大,主上的吩咐最大,我不能再呆在这里消耗时日,必须马上逃出去办事,查询石矶娘娘的转世势在必行,天庭的旨意就是我的责任,恩师尊上的吩咐就是我的义务,我不能再贻误战机了。 于是,徐长老甘愿冒教众之大不韪,举着法杖径直冲出了房门。推开屋门,他扫视了一圈伫立在门前两侧的教众守卫,而后,站在大门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本长老有要事在身,急需出屋和出教,远行办事。请假事宜我自会向教主澄清,都给我闪开,让路!” 刚说完,门前的守卫不但没有让开,反倒举起兵刃指着他,大喝道:“徐长老,请您赶紧回去休息,身为本教的执法长老,不要知法犯法!” 只见徐长老二话不说,施展出了电击之术,“砰”的一声,几根歪歪扭扭的蓝色电光波浪线从法杖顶端爆射了出来,门前的守备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电晕倒地,昏迷不醒。 徐长老趁机逃出了万灭神殿建筑群,接着逃出了蜀山。下山后,抢到了一批骏马,向着他自己认为有妖气的西北方向驰骋而去。 反观唐东拓这边,一切也变得更加令他紧张。 自从他在正殿那场“检举揭发”的游戏中大胆披露了对介护法的怀疑后,使他在长老们的心目中,树立起了一个比较耿直的忠臣的形象,却得罪了有名无实的教派“高官”介护法。 唐东拓心想:虽然我的功法跟万灭神殿的这几个首领比,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如今,我已经有了“避水金晶兽”的追随,有了这只上古灵兽,打起架来也就如虎添翼了,只是,我用胡包的死,来指证介护法,也不知道介护法会不会记恨我,给我小鞋穿,哎,不管他,我已经是灭剑堂的堂主之职了,又有教主和长老们撑腰,任凭他介护法的功法再高,也奈何不了我。只是,我分堂里的那个小凌,该怎么处理他呢?杀了他吧,师出无名,仅仅为了杀人灭口,怕是会打草惊蛇。不杀他吧,违背了掌门师尊教导我多年的潜伏技巧,不能留下任何活口威胁。要想在万灭神殿能够长久的潜伏下去,为了顺利完成掌门师尊交代的那三项任务,为了能迎娶到掌门师尊的孙女儿梦溪师妹,我必须杀了小凌,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么办。小凌,你那么单纯,却不得不死,哎,怪(怨)不得我了,谁叫你手里攥着我的把柄呢? 回过头来一想,当初他选择小凌去完成飞鸽传书的使命,本就是看准了小凌的憨厚与淳朴,现如今,却仍然要小凌替他去殉葬,以掩盖真相和线索。 这一天深夜,唐东拓把自己打扮成了蒙面的黑衣人,手握一把短柄匕首充当利刃,飞檐走壁的攀爬到了小凌所居住的那栋房子的屋顶,准备趁夜、趁黑摸进弟子的卧房,对小凌实行暗杀。明日,等有人报信小凌死了,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人来现场勘查。 小凌属于下等低级教众,群居、合住在一个较大的弟子房舍中,也就是唐东拓飞到屋顶的这个房舍。房舍里,并排而睡的弟子教众多达一百多人,下起手来,要想无声无息,不被人察觉,着实还有一定的困难。 下面,旁白将介绍与此同一时间里,所发生的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 好事是:介护法、范长老、吴长老一同蹲守在蜀山的后山禁区以外,等候着教主的归来,而教主,则在那隐秘之洞内哀求着暗魔兽的传功,为了再次恢复强大的功法,教主没有什么代价不可以放弃。好在,暗魔兽目前还未冲破封印,也不会向教主索要太多。 坏事是:趁夜行动的唐东拓,自认为布置妥当、不留痕迹,却不幸被正打算返回病患别院的“银针圣手”撞了个正着。圣手从教主的居所出来以后,未跟随马车去往后山禁地,而是直接回病患别院。谁知路过弟子休息的房舍时,偶遇一名黑衣人飞上屋顶,圣手便轻身一飞,也上到了屋顶上,快步速的接近黑衣人,一把从身后揪住了唐东拓的胳膊,并逮住不放。 “大胆贼人,深夜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快说,你是谁?信不信我立刻撕开你的面巾?”圣手凶狠地恐吓道。在这漆黑的深夜,“银针圣手”的那两个眼珠子是那样的恐怖和明亮,简直就像两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唐东拓一转头,看见是圣手,颇为震惊。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圣手的手劲怎么这么大,没想到,平日里只懂看病救人的圣手老奶奶,也懂武术和功法。 “松开你的手,别逼我对你不客气。”隔着黑色的面纱,唐东拓也反过来威胁圣手道。 “哼!小毛贼,老娘已经活了几百岁了,你跟我谈这套?”圣手嘴角一翘,蔑视一笑。 说完,就是对唐东拓发出一通高光功法的施展和捶打。 唐东拓也是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劲力,拼命反击。决不能在阴沟里翻船,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自己的面纱一旦被撕开,整个潜伏计划将彻底沦为泡影。 在“银针圣手”看来,抓住一个趁夜摸进本教的黑衣人,这可是大功一件,对于洗清自己身上的多重身份嫌疑,具有重大帮助意义。圣手内心深处琢磨着:在这里要想长期混下去,最根本的核心,是不管万灭神殿搞出什么花样来查,都不能暴露出自己是妖的真实身份。而普通一点的基本目标,自己属于鹊仙岛密探的身份,尽管已经暴露,但是也不能让万灭神殿的人怀疑自己继续留守的目的。 因此,替万灭神殿抓住有嫌疑的内鬼,变相来说,就是在帮自己洗脱内鬼嫌疑。 拳打脚踢了几个来回,二人的功法不相上下,甚至形式上,唐东拓主要在进攻,而圣手却是在防守。 其实,是“银针圣手”不敢施展妖法,仅仅用了三四成的人间功法来与唐东拓较量、交手,说实在话,圣手剽学的那几招鹊仙岛招式,根本没多大杀伤力,完全不是静霞山庄功法的对手。 不是“银针圣手”轻敌,也不是她不想打赢,而是帝蚊男早就有言在先,嘱咐过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施展妖法,以免暴露身份、节外生枝,那样一来,就会最终影响帝蚊男反攻天庭的总计划。 而唐东拓的匕首则在双手间转换自如、穿插迅速,招式运用的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这已经是唐东拓的功法极限了,他将自己的静霞山庄剑法发挥到了极致,他把那么多年以来,在密室中学会的招式一一呈现,阴风散人从未将这套招式传给未参加密室训练的其他弟子。 纵然“银针圣手”年纪很大,也算是个江湖老手,几十个回合过去,却奈何不了唐东拓,也看不出唐东拓的功法路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三回 第六十三回 双方僵持对峙许久,唐东拓虽然攻势犀利,却也奈何不了浑身如有保护膜一般的“银针圣手”,根本伤不到她。打得越久,对唐东拓来说就越危险,假如再多出来一个敌人,唐东拓就会腹背受敌,到那时,身份暴露的危险就更大了。久攻不下,唐东拓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无奈之下,唐东拓选择了逃跑。 “银针圣手”本欲穷追不舍,继续追杀,可考虑到万一这个黑衣蒙面人有帮凶或者同伙,到时候誓必会是一场恶战,想赢,就必须动用石破天惊的妖术,那自然是不可取的方式;不想赢,又何必要追? 于是,“银针圣手”经过了短暂的大脑运转,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放弃。 唐东拓这次刺杀小凌的行动失败,从心理上而言,唐东拓是自责、沮丧、失落、懊悔的,如此精巧、周密的布置和安排,如此完美的夜袭计划,居然半路杀出来个“银针圣手”,所幸自己没有暴露身份,好在面巾始终没被圣手有机可乘的摘落。 第二天一早,教主携管理层平安归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座又活着回来啦!”教主踏入正殿的大门,豪放的放声狂笑道。 正殿大厅内,八大分堂的堂主(灭镖堂堂主不在场,仍在坐牢)以及九大分堂的部分弟子站成九排,列队欢迎教主的劫后逢生。 教主大跨步的踏上高台,坐在了最中央的那把交椅上。介护法、吴长老、范长老相继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本座不在的这一两天内,教中各项大小事务处理得是否顺利呀?这一两天,除了灭斧堂的弟兄们依旧在把守山门以外,其它八个分堂各司其职,把本教管理的怎么样?”教主仪式性的问了问。 这时,灭戟堂堂主站了出来,哭丧着个脸,痛哭流涕地说:“教主哇!卑职无能,卑职有罪啊!就在昨天傍晚时分,徐长老电伤我手底下的多名教众,从软禁他的卧房中,逃跑了!都怪卑职麻痹大意、粗心疏忽,未能亲自到场看守徐长老,以致于……” “够啦!你个白痴人渣混帐东西,赶紧给我闭嘴!”教主毫无征兆的突然变脸,怒目凶光、暴跳如雷。 灭戟堂堂主赶忙用手捂住嘴唇,不敢再发出半声言语。 “本座早就觉得徐长老近几年来不太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本座念他是跟随了本座几十年的老部下,一直不忍心怀疑他,没想到,他发觉自己的身份即将暴露,在东窗事发之前,就逃走了。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当的内鬼,还是一开始就已经是别派安插进来的密探。本座今日下达通缉令,满天下的海捕捉拿徐长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教主怒吼。嚎叫道。 “遵命!”、“得令!”正殿大厅内,不同的接旨声响起,都表达着同一个意思,那就是对于教主的决定,无条件的服从。 就连吴长老、范长老这两个跟徐长老关系最好的人,关键时刻也不敢替徐长老求半句情。哪怕他俩根本不相信徐长老是内奸,却也依旧愿意服从和执行教主的通缉追杀令。 大厅之中,灭剑堂堂主唐东拓也屹立在场,昨晚他偷鸡摸狗的行为幸好没被谁辨认出或揭穿,此刻的他,只需要做做样子,听候着教主对徐长老的发落即可。自己的卧底身份没暴露,就算是烧高香。 “本座甚至敢大胆推测,在咱们联合控兽谷的盟友合兵进发河西走廊之际,蜀山山脚下,当时,徐长老假装肚子疼,扬言自己偶感风寒、得了痢疾,向本座请假离开,他离开的用意和目的,就是为了向静霞山庄传信。他这种通风报信的行为,说白了就是通敌卖教,罪无可恕,是可忍孰不可忍,没有任何方法能帮他赎罪,唯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杀’!”教主再一次吼起,他那抑扬顿挫、趾高气扬的气场,足以威慑全场。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当场诚惶诚恐了起来。见过教主发脾气,没见过教主发这么大的脾气! 看来徐长老的叛逃,给教主带来了不小的心灵创伤。从教主内心深处而言,还是很愿意相信徐长老是清白的,所以仅仅只是派人将徐长老居家软禁,既没有将徐长老关押进牢狱,也没有对徐长老动粗用刑。只可惜,徐长老不争气,在自己身上的疑点和问题尚未查明之时,离开了万灭神殿。从此,徐长老与教主之间再无情谊可言,二人之间的隔膜或隔阂,就此产生! 至于说徐长老具体去了哪里,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为了完成他的恩师尊上雷震子交代的使命,可以搁落其它的一切。 镜头再次给到阿谜这边,阿谜同笔仙在鲁国曲阜游玩了几天之后,启程赶路,向南继续游历。 说游历,那是好听,实际上,阿谜的目的始终只有两个:一是弄清自己的身世之谜;二是在不动用那根金色羽毛的情况下找到介隐小哥哥。 而关于阿谜的身世之谜,之前,那个揪住他胳膊、肩膀不放的黑影,似乎道出了几许玄机,然而究竟有多大的可信度,阿谜不得而知。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行至了吴国姑苏城外的空灵湖之畔。 二人一前一后,像一对主仆那样走着,阿谜一直在闷闷不乐的一个人沉思着什么,身后的笔仙则是目不转睛的观察、欣赏、品味着阿谜那长发飘飘、何其优美的背影。 走着走着,突然,阿谜想起了笔仙乃是活了好几千年的三界异数,兴许知道些什么,于是立即三百六十度调头转向,盯着笔仙问道:“对了,笔仙大哥,你不是在几千年前早就来到过人间吗,对红尘俗世的了解,比我可深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对不对?” “阿谜姑娘,你是想从我嘴里文出什么来是么?阿谜姑娘,请尽管问,只要我笔仙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笔仙果然很有悟性和灵气,一眼洞穿了阿谜的心思,一语道破了天机。 阿谜怪不好意的微微低了下头,脸上一抹红晕浮现,接下去,才矫揉做作地轻声问道:“额,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封神大典这么个词汇你听说过没?还有太乙真人、石矶娘娘,他们又是谁?” 笔仙思索了一小会儿,回答道:“阿谜姑娘,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太详细的往事。虽然这些事我都知道,也全清楚,但是我真的不能说。我有我的苦衷,希望阿谜姑娘能够原谅我。” “哼!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你宁可付出你的一切,也在所不惜。看来,全都是鬼话,全都是欺骗我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哼!我就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现在能问的,也只有你了,你真的不肯告诉我吗?你也忍得下心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阿谜略显撒娇着说,眼泪哗啦啦的就从眼角流淌了出来,哭得十分投入。 看到阿谜哭泣,笔仙确实很不忍心,这娇艳欲滴、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儿,眼看就要哭成了个泪人,笔仙的心理防线瞬间彻底崩塌。 “好好好,那……我最多只能向你透露一个史实,别的我也不知道了。当年,也就是大约五六百年以前,正值商朝末年,纣王无道,昏聩暴虐,纳九尾狐狸精妲己为王妃。妲己祸乱朝纲,残害忠良,西伯侯姬昌这才组建义军,讨伐暴君纣王,以除暴安良。同时,天庭中的女娲娘娘和元始天尊,为了支援、扶植、帮助西岐的西伯侯姬昌,命太乙真人、姜子牙、申公豹等仙家下凡,招揽天下奇人异士,匡扶正义,对抗苛政。后来,申公豹遁入魔道,就不说了。武王姬发煽动上朝兵将临阵倒戈,赢下牧野之战。姜子牙在封神台举行封神大典,按照天庭的懿旨宣读了《封神榜》,李靖(托塔天王)、哪吒、雷震子(雷公)、魔家四将(四大天王)、杨戬(二郎真君)等众仙家由此诞生!而太乙真人,则是在封神大典召开以前,拼尽全力消灭了人间的另一个不可一世的女妖——石矶娘娘。商末周初的时候,我已经去往了北俱芦洲的万古冰川隐居,当时,也是因为事件闹得挺大,我才听说的。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笔仙深入浅出地回答道。 “如此说来,照这么看,我是石矶娘娘的转世完全有可能,起码时间上是吻合的。”阿谜总算不哭了,止住了泪水,揉了揉眼睛,喃喃道。 正在这时,肥头大耳的钢筋眼罩男——零毛叟,从空灵湖的湖底纵身而出,窜出水面。霎时间,湖面排开了惊涛骇浪,水花飞溅几十丈高、几千尺远。 “哇!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居然有人在探讨封神大典?太不可思议了,修仙世界好久没有听过这样的千古秘闻。”零毛叟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表情丰富地感叹道。 笔仙怀疑来者不善,急忙闪身冲了过去,故意面目狰狞地威胁道:“大胆刁民,哪里来的无知凡人,竟敢在阿谜姑娘面前胡言乱语。我不想随便轻易杀人,还不快给我滚?” “杀人?你是指杀我?那行,你试试哦!不妨告诉你,前段时间,我被上古灵兽‘避水金晶兽’的一个喷嚏,给吹到了天庭的南天门。我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这一飞天,却偶遇贵人,幸得天庭上神二郎真君杨戬点化,助我完成渡劫。从那以后的我,不再是凡人,而是闲云野鹤般的散仙,真真正正意义上的神仙。我正好想找个棋逢对手的家伙练练手,来啊,比划比划?”零毛叟吹了一辈子的牛皮,然而这一回,他却说了句人话,哦不对,是说了句实话,他的确触发仙缘,结识了二郎真君杨戬,并被点化,提前得道成仙。 笔仙听到此人如此狂妄的言语,唾骂道:“我呸!太目中无人了!既然你有心找死,我就送你一程!” 说罢,单手平举,手腕一转,“神笔”从腰间“嗖”的一下被吸附到了手掌心里,紧接着,就开始了在土地上的疯狂的作画。 才一小会儿工夫,一株九莲宝灯(宝莲灯)即将成型,呼之欲出。笔仙准备玩一回狠的,玩一把大的,借助宝莲灯的神威一击搞死这个光头老汉,泄愤的同时,还可以扬名立万。 谁知这时,阿谜却冲到笔仙身旁,一把扯住了笔仙的手臂,哀求道:“笔仙大哥,别跟一位路人一般见识,我看他并没有什么恶意,饶过他吧,放他一马。就当我求你,请不要杀他!” 笔仙正在气头上,却又不好违背阿谜姑娘的意志,毕竟阿谜姑娘才是主子,自己只是仆人的身份。 “那好,咋们走,不搭理他便是。”笔仙顺势收回了笔锋,即将成型的宝莲灯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哪晓得,零毛叟却不肯了,骂骂咧咧地嚷嚷着:“喂,想开溜是吧?你不是挺有种吗,有种就别跑啊?是不是觉得我一个老头儿以一敌二,赢了你们以后,你们脸上不光彩?那我再叫一个出来,二打二,这总该公平了吧?喂,‘北斗星君’,出来吧,别忘了带上你的‘四羊方尊’,难得碰到两个妖精,咱们一起来跟这两个浑身妖气的家伙较量较量!” “什么?你刚才喊的什么?‘四羊方尊’?”笔仙顿时愕然,当场惊呼尖叫了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四回 第六十四回 谁知,岸上的众人环顾四周东张西望了许久,仍不见“北斗星君”现身,久等不来,零毛叟反倒更加急眼了,阴阳怪气的破口大骂道:“咦?喂,北斗老儿,你个挨千刀的,人呢,快给我死出来,赶紧的,帮兄弟我打架!道理你比我更懂,吃饭莫上前,打架别落后!喂,你人哩?” 久喊之下无人应答,零毛叟懊恼、困惑、埋怨着,走到湖水岸边,一头钻入空灵湖底,似乎是想去湖底把“北斗星君”给拉上来。 直到岸上的阿谜与笔仙坐等了很久很久,这两个妖精才知道是中计了,上当受骗得很玷污智商,被这种下三滥的骗术征服,也是没谁了。 气愤之余,笔仙竟然变得面红耳赤,很伤自尊心和自信心。阿谜强行拉扯着笔仙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免再起波澜。 零毛叟唱的这一出戏,很替自己涨脸,总算是在现场没有认怂,扬眉吐气了一回。 虽然零毛叟确实得到过南天门守将二郎真君杨戬的提点和点拨,已经得道成仙,但是最多也就是个散仙、地仙水准,跟笔仙这种修行了几千年的三界异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相提并论。 “北斗星君”与“四羊方尊”的确是他故意喊出来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用的,但是,“北斗星君”与他的交清可不浅,大约四十多年以前,那时还没有发生唐古拉山大决战十三人恶斗事件,零毛叟与“北斗星君”初次相识,二人皆因贫困潦倒,都在穷苦的生活中寻找秘方修行,他们合吃一碗米粥,同住一个茅屋,共有一个茅厕,蜗居一个茅房,挤在一张竹床上酣睡, 只不过后来二人因兴趣爱好不合,修仙理念观点也有所偏差,就分道扬镳了。 自那时起,零毛叟就变成了一个独行侠,随着岁月的推移,身体上的肥膘也就慢慢涨起来了,而“北斗星君”则与“涅槃天尊”志同道合、理念一致,私交感情、个人关系也就更近一步。 以上,都是些陈年旧事,题外话了。 另一个境域里,徐长老拄着权杖,孤独的行走在无人的荒原上,贫瘠的土地和稀疏的草地无边无际、广阔无垠。 自从徐长老擅自逃离蜀山万灭神殿,他内鬼、谋反、叛逃的罪名也就被彻底坐实。此时的他,甚至不知道,教主已经动员了全天下所有的邪派势力,正在海捕、缉拿、追杀他。 此刻,徐长老的脑海里只知道任务与使命,眼里只看得到恩师尊上雷震子的身影,对于其它的一切红尘琐事、杂七杂八都一概抛与脑后,不想理会,也没有精力去管。 终于,西北荒原的某个角落,有一座奇形怪状的高山偏安一隅,盘踞在此干冷黄草间。 “按照我的权杖的雷电指引,妖气的根源,应该就在这里了。”徐长老望着眼前的这座直耸入云的高山,自言自语道。 怎料,徐长老刚准备踏上山头,突然,两团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这座山的悬崖陡壁上,徐长老老远的看见了这离奇的一幕,静静的远观着,不打扰,也不动弹。 原来,那两团黑影,一个是“天榜三男”的老大“采头上仙”帝蚊男,另一个是“天榜三男”的老二“采药上仙”蝙蝠男。 “大哥,就是这里了。前些阵子,三弟就是被某个凶手害死在这里的。”蝙蝠男很快幻化出了人形身躯,伸手指着悬崖边的一块空地,喃喃的说着。 “没想到,这几千年来,我们兄弟三个极少抛头露面,三弟更是从未去过中土,竟然也会遭此不幸。多年来,就连你我,也基本上几乎不怎么踏足中原和呃人间,三弟更是在大沙漠上建设了一座‘采花城’,常年有女人相伴,不知为何他会引来这桩飞来横祸,以致于引火烧身。哎——”帝蚊男依旧是黑影雾团,未显露真身,望着水蛭男曾经死过的位置,惋惜、感叹道。 “我已经查清楚了,人类当中,能杀死咱们三弟的,具备这种本领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万灭神殿的当家扛把子——教主。”蝙蝠男信誓旦旦的说着,对自己的判断高度自信。 “你不是一直奉劝我和三弟不要跟人类为敌吗?结果呢?看见了吧,人类倒是先下手为强了。还有,‘四羊方尊’至今都没出现,别老是拿上古神器在我面前吓唬我,以后别再提那玩意儿,听到那个‘四’字开头的名字,我就来气,浑身不自在,妖体不舒服。”帝蚊男如同拉家常似的跟二弟吵着嘴。 “大哥,三弟的死,我们要引以为戒,从此时可以看出,人类不是好惹的。我们的法力总体上要高于人类,不怕他们。等我找个机会,再去伺机刺杀万灭神殿的教主,替三弟报仇。”蝙蝠男用一种忧郁的眼神和语气诉说着心中呃悲痛。 “我认为,不必了!三弟的死,对我们来说,固然是一场灾难。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报仇,而是反攻天庭、一统三界。这数千年以来,我们苦于法力低于天界的神与仙,不敢肆意妄为,以免招致灭顶之灾。可是,如今不同了,机会已经来了,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我已经找到了,是一个外表单纯清秀的小姑娘。我会继续跟踪她,找个机会把她劫来,催化她的妖法,为我所用。有了她的非生灵妖术,咱们就胜券在握了。”帝蚊男说道。 蝙蝠男显得很不开心,非常不喜悦,当场双翅一抖,直接转身飞走,不再理睬他的大哥。 帝蚊男的黑影也在片刻后消散,悄悄的溜走。 峭壁之下,徐长老目睹且听到了刚才这两名妖怪的全部对话,于是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会儿。 正在这时,听到风声、闻到动静、嗅到气味的凌霄老妖从山中的大树林中飞来,站到了峭壁边。 “嗯?刚才明明听到这边有响动,怎么弹指间就没影了呢?难道动作比我还快?”满脸皱纹的凌霄老妖木讷地思考着,喃喃自语。 这时,徐长老主动从峭壁下跳了出来,抱拳拱手问到:“敢问,这位大嫂,可是妖精的身份?” 凌霄老妖顿时心情拔凉拔凉,居然有个人类突然出现,自己先前却全然不知。 “你……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你想对我干什么,你究竟想怎么样?”凌霄老妖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大嫂不必惊慌,此地妖气甚重,依我看,主要就是从您身上散发出来的。你应该就是凌霄老妖吧,久仰你的赫赫大名。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这个人你应该认识,石矶娘娘的转世,你可曾听说过?”徐长老问起。 凌霄老妖听到这里,更是惊出一身冷汗,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只见她伸手指着徐长老吓唬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谁告诉你这些的?快给我滚远点,赶紧滚,不然我可动手啦!” 徐长老侧目,瞥了一眼自己的法杖,法杖顶端很快有蓝色的电光咔嚓咔嚓的闪烁,徐长老顺势回了一句:“看样子,我没有找错地方。石矶娘娘的转世如果不出现,你也就别想重获自由,我的师父,名叫雷震子!” 说完,几道电光闪过,猝不及防的凌霄老妖直接被电晕。 徐长老从衣兜里找出雷震子多年以前赐给他的捆仙绳,对凌霄老妖来了个包粽子似的大捆绑。任凭她妖法再怎么精于变化,也逃不脱捆仙绳的束缚、禁锢或羁绊。 原来,徐长老的实力这么强,平日里伪装得太好了,一直掩盖着自己的真实功法深度,在万灭神殿里身居高位却故意默默无闻。搞得不懂的教中弟子,还以为范长老才是自教主之下最大的掌握实权的人。 就在徐长老成功收妖,准备拿凌霄老妖充当人质来诱抓石矶转世的同一时间,苗疆控兽谷内,一个天大的事件,发生了! 之前,因为父亲痴念生的强行出走,把小园一个人留在了谷中,搞得小园成天闷闷不乐的,只能找自己养的牛玩耍。谷内都是些令小园觉得恶心的控兽谷粗鄙门徒,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真是孤独寂寞伤感。 司徒蒙这时候轻轻的探了过来,走近了小园所居住的草棚寨子。 “小园妹妹,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近来可好呀?”司徒蒙眉飞色舞的玩暧昧。 “你来做什么?一边去!本姑娘没工夫搭理你。”小园当场拒绝了司徒蒙的搭讪美意,用冷屁股去回应司徒蒙的热脸。 “别害臊嘛!是不是现在咱们孤男寡女的,你觉得自己羞羞哒?没事的,谷主早就有意我来做他的乘龙快婿,小园妹妹,你就从了我吧!你可能不知道,我都忍了好多年了,我为了表面上的君子风度,忍得好辛苦,我真的受不了了。”司徒蒙双眼迷离地倾诉衷肠。 话音刚落,司徒蒙就冲上前一把搂住小园不放,把鼻孔凑到小园的秀发边吸吮,闭目养神间,闻小园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 小园拼命挣脱,一把撑开了司徒蒙的蛮横无理,恼羞成怒地大骂道:“你这个银贼、变态,我呸!简直是下流无耻卑鄙下贱,居然敢对我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等我爹回来,看我不让他扒了你的皮!” 谁知,被骂了之后,厚颜无耻的司徒蒙居然还频繁发笑,表达出一种不屑与享受的表情。 “司徒蒙,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下三滥的人,衣冠楚楚的禽兽!”小园再次唾骂道。 正在这时,一个全身都是装甲、钢盔的蒙面战士突然从房屋后头窜出,威武地出现。 “不必等痴念生回来,我现在就帮你教训教训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臭小子。”蒙面战士快人快语的呵斥道。 司徒蒙和小园当场木讷,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司徒蒙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噼里啪啦的巴掌打过之后的鲜红的手指印。 “你……你……你敢打我?小园妹妹,此人擅闯控兽谷,咱们的事回头再说,先对付外敌!”被打清醒后的司徒蒙怂恿道,并开始催动魂力,准备发射衣服内层沾粘的大量蜘蛛、蜈蚣和蝎子。 小园倒也能是非分明,赶紧放出豢养的那头水牛,准备二人合力一致对外。 就在这个时候,蒙面战士举起长刀往地上一摆,唏嘘地说:“哎哟喂,我算是服了!呵呵,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二十出头,情窦初开也属正常。小园啊,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你怎么反倒调转枪头来对付我呢?你可知我是你什么人吗?” “哼!少跟我套近乎,那你说说,你能是我什么人?”小园握紧双拳,准备催动控兽技法派出水牛用牛角尖(犄角)攻击此人。 “我乃是你的生身父亲!阴悦悦乃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只听到蒙面战士吼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当事时,蒙面战士的披风应声而起,飞舞抖动了起来,“天一道”的终极招式“炁体源流”,使得他可以从整个大自然吸纳来源源不断的强大魂力,丹田内部也在无限滋生,犹如全世界的真元都在向身体内部奔涌而来。蒙面战士这是在做两手准备,假如小园不听,活着听不进去,也可以防止自身受到小园与司徒蒙所控之兽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等一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把话再说一遍。”小园停止了发功,疑惑的问起。 司徒蒙的攻势正欲打出,也被蒙面战士的这一席话当场叫停。 “你的身体里,流淌的是我和你母亲阴悦悦的骨血,与痴念生无关。”蒙面战士再次强调道。 其实,蒙面战士就是天一派的门徒老三,说白了,也不算什么君子,甚至可以说是个小人。但是他对阴悦悦的喜欢,却是发自肺腑的一片赤诚。如今多年过去,不说什么物是人非,起码阴悦悦已经不在人世了,抽空来看自己的女儿,总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小园眨了眨眼睛,回忆(回想)起了自己的性格与父亲痴念生的截然不同,脾气与父亲的格格不入,相貌与父亲的大相径庭。又记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母亲阴悦悦对自己说过的话…… …… “园园,如果有一天你爹痴念生对你不好,你就离开他,不必死赖在控兽谷不走。控兽谷,未必是咱们母女唯一的家。”曾几何时,某次,刚和痴念生吵过架的阴悦悦,趴在床头向幼年时期的小园嘱咐道。 “嗯,放心吧,我是娘的小宝贝,不是爹的小宝贝,如果哪天爹爹对娘不好了,我就帮娘。”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园坐在床上,很有灵气的说道。 “园园,真乖!”阴悦悦抚摸着小园的脸颊,欣慰地说。 …… 现场沉寂了须臾,小园脸色一沉,盯着蒙面战士的双眼,郑重地问起:“你真的是我爹?那么,你告诉我,我娘那么多年来为何会选择陪伴在我另一个爹痴念生的身边,而没有去陪伴你?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这番话,倒是把门徒老三给问住了、难倒了。 “这……”门徒老三吞吞吐吐的,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当门徒老三失去了防备心理的关键时刻,司徒蒙三下五除二,放出了大量蓄势待发的毒虫,瞬间铺满了门徒老三的全身。 小园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回应。既没有出手去帮司徒蒙,也没有想好要不要救门徒老三。 紧接其后,直到门徒老三爆发出浑厚的功法,将毒虫全部弹飞,小园才做出了最终的抉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五回 第六十五回 小园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或影响,当场直接发功,帮助门徒老三(蒙面战士)对抗司徒蒙。 司徒蒙连忙躲闪,瞪大眼睛,惊讶的问道:“小姐,不要听信外人的谗言,你别忘记了,你可是控兽谷谷主的掌上明珠。” “切,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主见,我的决定犯不着要你来管。上次你差点儿把我的东拓哥哥给害死了,早就想把这笔账跟你算清楚。”小园莫名的、冷冷的发起了公主脾气。 司徒蒙见状,自己形势上已经变成了以一敌二,而且万一误伤了小姐,谷主回来可没法交代,纵然小姐现在正在胳膊肘往外拐,但是小姐毕竟是开罪不起的人。想到这些,司徒蒙趁势逃跑,负了点轻伤,远离了现场。 司徒蒙离开以后,小园随即把目光转移到了门徒老三的身上。 大热的天,门徒老三搞的跟过冬似的,全副武装,不仅口罩遮面,全身还披着厚厚的钢盔,举着把大刀跟要找人拼命似的。 “你……真的是我亲爹吗?”小园半信半疑的发问道。 这一发自灵魂的拷问,不禁让门徒老三再次回忆起了那个令他记忆犹新、宛如昨日、历历在目的夜里,他与阴悦悦开创了人生中罕见的一次疯狂之举。 …… 那一夜,门徒老三对阴悦悦说尽了情话,也享受到了应得的奖励——亲密缠绵。 “悦悦妹妹,别害怕,是我,我来看你了!”一头窜入房门的门徒老三,停在了阴悦悦依靠着的床头边,喘着粗气,目光发直的望着阴悦悦说。 “你……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阴悦悦当场受到惊吓,大惊失色之下,恐慌的说。边说,边拉扯着棉被裹住自己的身体,被一个男人看到了睡衣固然不雅。 “悦悦妹妹,江湖传闻你嫁给了控兽谷的新任谷主痴念生,这是真的吗?我坚信这不是真的,要不然,你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苦衷,我猜得对不对?”门徒老三急促地问道。 阴悦悦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才回答道:“没有,什么苦衷也没有。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没错,是我自愿的。” 阴悦悦在说话的过程中,不知为何,始终不敢抬头看人,不敢与门徒老三四目相对。 “不,不,不!悦悦妹妹,自从上一回我们俩在‘天一宝塔’的那一次邂逅,我每天魂不守舍、魂牵梦萦、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还留在身边吗,就是那颗土黄色的玄晶矿石,那块很漂亮的石头,还在吗?哦,就算不在了,也没关系。悦悦妹妹,我是真心的,我愿意一生一世待你好,嫁给我吧,好不好?我不嫌弃你已经嫁给了痴念生,也不管你们发生过什么,我这就带你一起走,我们远走高飞!要是你不喜欢我的师门天一派,大不了我退出师门,我只要你,足矣!我们远离这喧嚣的纷乱世界,去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世外桃源,你看好不好?”门徒老三荷尔蒙严重超标的发情道。 “没想到,你对我用情竟如此之深。我……”阴悦悦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感念门徒老三的痴情。 阴悦悦的眼睛湿润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更爱痴念生,还是更爱眼前的这位门徒老三痴情男,再或者,这两个人她都不爱。可事到如今、事已至此,想这些,还有意义吗? 最终,阴悦悦还是开口拒绝了跟门徒老三走,只不过,这一夜,是属于她和门徒老三的疯狂时光。 风花雪月何处寻?竟缔造一幅千古传颂的逆袭传说!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 想到这里,门徒老三的神清与表情都有了几许细微的反应和变化。 “是的,这一点你无须怀疑。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我们父女团聚的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找个最佳的机会,再来和你共聚天伦之乐。我与黄靴之间的恩怨,归根结底,总归终究是要做个了断的,在此事了结之前,我没有精力去对付其他的事情。心无旁骛,一心无二用,是我做人的原则和底线。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后如果刚才那家伙再欺负你,告诉我,我誓必狠狠的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看。”门徒老三嘟哝完一箩筐的话之后,招呼也不打一个,飞身离去。 “喂!你这就走啦?”小园什么情况都没问清楚,却已追喊不及。 小园一个人在谷中太无聊、太寂寞、太孤单,很想出去走走转转,说白了,就是想见唐东拓,可又苦于没有机会,自己又是个姑娘家,出于道德观念的束缚,喜欢一个汉子,难以启齿。如今,又多出了个亲生父亲这么个事,上一辈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搞不清楚。 怀揣着烦躁和虐心、闹心的小情绪,小园踏上了出谷的征途,准备只身再闯一次万灭神殿,私会唐东拓。 此时此刻,蜀山万灭神殿方面,却是另外一番复杂的景象。 万灭神殿内,已经卧底三年有余的唐东拓依旧没有暴露,根据阴风散人和他的密室谈话,他的三项任务,算是已经完成了第一项,潜伏得还算顺利,而且多次及时向师门报信万灭神殿内部的情况,即便没有几分功劳,苦劳也绝对是有的。唐东拓坚信,掌门师尊他老人家对自己是满意的。 而今,想办法完成第二项任务才是当务之急,也就是:伺机杀死鹊仙岛的黎仙姑。 黎仙姑虽然不是鹊仙岛的掌门,但是却是鹊仙岛的实际掌权管理者,“玉女”常年不理政务,是在江湖中出了名的。 鹊仙岛就好比是万灭神殿的粮仓、药库、后备补给房,后勤帮扶支撑工作做得是风生水起。多年以来,万灭神殿之所以能不断壮大成为邪派第一大派、涵盖正邪中立在内的天下第一大派,有相当一部分的功劳,归属于鹊仙岛。 可这位黎仙姑,到底该怎么杀呢?这倒成了个难题。 杀人虽然简单,然而方法是关键。 明目张胆的去杀,光天化日之下进行,这肯定是行不通的。一旦被人看见传了出去,总有一天会传到教主的耳朵里,那样一来,唐东拓的小命就不保了,死定了。因为教主和黎仙姑的关系,世人皆知。假如教主得知黎仙姑被人所杀,教主对于凶手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 可是,若想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完成这个操作,就需要周密的部署、精细的安排,确保黎仙姑能上钩入瓮,方能找机会不动声色、不招摇、不声张的除掉她。 某一天,正殿大厅,早会上。 “启奏教主,近日以来,我教库存药材已经大规模使用,存量无多。卑职恳请自荐前往鹊仙岛,向他们讨要一些药材过来,以保障我教日常治疗伤病和修炼用度。”灭剑堂堂主唐东拓请旨道。 “嗯,难得你这么有心,我教的确离不开鹊仙岛的药材供给,她们那边貌似也有很久没来我教沟通感情了,你去一下也好,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嘛!要不就这样,你带几壶上好的佳酿过去,还有我教的精兵利器,也捎上一些,还有什么本教自产的好东西,都给鹊仙岛送过去。灭剑堂旗下的所有人,听你调度,你需要多少尽管带出去。把事情办好了,就回来复命。”高台上的教主,显得很惬意,欣然应允。 “教主英明,卑职定不辱使命,谢教主成全,给了卑职为本教立功的机会。”唐东拓低头拜谢道。 此时,坐于高台之上的介隐,听到唐东拓的这番自荐言辞,有点想不通,觉得令人费解,搞不明白唐东拓为什么会心血来潮前去鹊仙岛。根据自己多年来私底下的暗中调查,唐东拓是唐叔叔的儿子绝无差错,尽管阴风散人从未向自己明说。现如今,鹊仙岛那边,黎姑姑在岛上当家,如果唐东拓与黎姑姑这两个人会面了,他们能不能相认,还不能估计。毕竟唐东拓对于他的身世还是模糊的,而自己又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去跟他讲。这一趟鹊仙岛之行,要是自己能跟着前往,带着唐东拓一同在场,见面之后就好说了。 想到这里,于是,介护法从交椅上站起身,准备自荐带着唐东拓一同前往,以应对可以预见到的一些场景局面。 谁知这时,吴长老却突然起身,抢话道:“启禀教主,属下以为,本教的当务之急,是要继续清楚内鬼余孽。既然徐长老的身份已经暴露,徐长老在本教安插的党羽和内线,必须连根拔起。不然的话,徐长老依旧可以在千里之外,遥控本教事务于鼓掌之中。” “嗯,老吴的观点正合我意,内鬼的确是本教第一大事,其它的事都可以从长计议,押后再谈。”教主点了点头,道。 大厅下面的唐东拓急了,不知教主到底作何打算,自己刚才的自荐还有作用吗,这一趟鹊仙岛之旅还能不能去? 这时候,范长老和其它分堂的堂主们纷纷竖起耳朵聆听,换位思考地感受着本教叛徒徐长老将会受到怎么样的处理。 范长老心想:连徐长老这等功劳卓著之人也没个善终,要是哪一天,被教主发现了我内心深处实际不忠,我其实就是一个为了利益才在教派里唯唯诺诺、苟延残喘的人,不知到时候下场会不会比徐长老还惨,想想都觉得可怕! 多位堂主也在廷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小声讨论着关于徐长老的事。 就在唐东拓的心灵陷入了忐忑之时,教主主动向他放出话来:“唐堂主,你依旧按照先前的计划去鹊仙岛疏通关系、沟通友谊,惩治内鬼的事无须你参与。本教上下其它全体门人,跟着本座一同研究怎么追杀徐长老的事。我们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处理掉这个大奸贼,将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以及他麾下的同党,一个都不能漏网,必须全部清除干净。如果我万灭神殿连这等吃里爬外的人都搞不定,今后还怎么在天下间立足?” 唐东拓听完,这才放下心来,悬着的心又落回到了肚子里。 就这样,早会结束以后,唐东拓拉扯来小凌等十余名灭剑堂的死士随从,备齐了相关的进献礼品,整装待发,起程赶赴南海鹊仙岛。 思考了许多内容、联想了诸多话语的介隐,硬是没有机会发言,硬生生的把所有的想法都憋回了肚子里,如哑巴一般吞了个黄连,早已完成脱胎换骨变成仙体的他,已经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然而,不平凡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更多的未知将一幕幕呈现。就此引发的人妖分庭、仙魔决裂的三界之乱,也将娓娓拉开序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六回 第六十六回 落英缤纷的南海鹊仙岛上,燕鸟翱翔、鹰雀翻飞、昆虫长鸣,一派祥和热闹、悠哉游哉的世外桃源之感。 此刻,正值岛上另一位女弟子新婚燕尔,这名女弟子已年近四十岁,却还是初婚,她的名字,叫做郭玲。 多年以来,郭玲已经拿了不少其它门派的好处,接收了大量的礼品,只为满足其贪财、贪婪、爱慕虚荣的本性。这其中,就包括了给出了大手笔珍宝的阴风散人,二十多年以前,阴风散人曾向郭玲高价买到两次重要情报。那两次情报,所导致的后果极其惨烈,直接造成了唐东拓、阴梦溪、黎露、唐党阳四个人的命运发生转折。 郭玲的新婚夫君的姓名很好听,叫做王问利,乃是南海修仙世家出身,也算散修中的名门旺族、财阀贵胄。 要想为一个人起一个优雅高端的名讳,首先寓意必须丰满,其次听起来必须令人悦耳舒心,再次杜绝使用生僻字或绕口辞藻,最核心的是要便于他人铭记,能起到加深印象的神奇效果或作用。 郭玲的这位夫君,除了名字略显特殊以外,而且人心本质就名如其人,是个唯利是图的势利小人。郭玲嫁给这么个男人,算是没有嫁错,正所谓“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他俩那可真称得上是装腔作势伪装牟利界的一丘貉,彼此因利益拼凑到了一起,准备通过婚姻合作的模式继续去坑害整个修仙界。 唐东拓摇船架桨,带着几个喽啰侍从,不远万里从蜀山万灭神殿赶来鹊仙岛送礼,舟车劳顿、一路颠簸。为了搞好盟友门派间的关系,也算是劳心劳力。 鹊仙岛的某个房舍内,唐东拓使团与黎仙姑首次相见,分列两排的茶几软垫草席规则摆放,众人聚在一起品茶寒暄。 “呵呵呵呵,尊驾才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是万灭神殿分堂首座,想必尊驾的实力不简单呐!唐堂主果然年轻有为,是当世天下难得的青年才俊呐,在万灭神殿发展,想必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唐堂主仪表堂堂,看上去很有亲切感,回想起我那失散多年的夫君,他也姓唐,你们是本家,这我们两个来说,也算是一种缘分。”黎仙姑的极力的讨好万灭神殿来使,说了些场面上的恭维话。 “仙姑过奖了,谬赞谬赞。晚辈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承蒙教主厚爱、诸位长老看得起,才苟且坐上了这本不该属于我的位置。”唐东拓也谦虚的回应道。 “唐堂主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馈赠这些个厚礼呀?哎呀,惭愧啊,我们鹊仙岛近些年因内务繁忙,往你们万灭神殿去的少,这么重的礼品,受之有愧、愧不敢当啊!”黎仙姑继续说着场面上的套话。 “受得起,我万灭神殿在修真江湖的其它门派看来,是虎狼之帮,除了贵岛,没有谁肯与我教结盟为友,黎仙姑在江湖上的大名,晚辈也是早有耳闻、如雷贯耳。不过,晚辈此次前来,除了馈赠这么点薄礼以外,倒是还有些机密要事想与黎仙姑详谈。不知黎仙姑能否借一步说话?”唐东拓试探性的询问道。 “哦?既然有秘密,自然不方便为太多人知晓,行,唐堂主请随我来。”黎仙姑从坐垫上起身,领着唐东拓去往了阁楼深处的厢房。 很快,二人进入厢房,关上房门。 “唐堂主,您有何机密要事,不妨现在说与我听吧!”黎仙姑微笑着说道。 “敢问仙姑,你们鹊仙岛盛产草药,完全可以雄踞一方,不问世事,而且在江湖上又以中立阵营自居。那么,为何你们要帮助我万灭神殿助纣为虐呢?做我教的走狗觉得很光荣吗?这么多年以来,你帮助过我教多少次,送去的草药有多少回,你自己心里不会不清楚吧?今日,我正是奉了我教教主之命,前来取你首级,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教主他不信你是真心实意的帮他。”唐东拓故意子虚乌有、黑白颠倒的倒打一耙,说出一番狠辣的话去刺激黎仙姑。 唐东拓准备今日假借教主之名在岛上大开杀戒,打赢了,可以替静霞山庄铲除一个劲敌,毕竟鹊仙岛是万灭神殿的后勤补给盟友身份;打输了,也可以挑拨离间万灭神殿与鹊仙岛的关系,让他们的联盟从内部土崩瓦解,也就变相的帮助师门减轻了压力。 “呵呵呵,唐堂主,看不出来嘛,你小年年纪,竟有这番城府与心计。怎么,想试探我对你们教主的忠诚度是吗?别妄想我会口误或失言,万灭神殿与鹊仙岛早已结为了铁盟,我与教主也算彼此坦诚相待,岂是随便一个旁人说三道四就能拆散我们的盟友关系?”黎仙姑反向试探道。 唐东拓说不过黎仙姑,决定懒得跟她多费唇舌,悄悄的,只见唐东拓已经从腰间拔剑,准备施展出自己全部的平生所学,跟黎仙姑玩命。 黎仙姑见状,发现不对劲,赶紧施展“遮天蔽日护体神盾”包围周身,并抬手制止道:“唐堂主,且慢动手!我想知道,你这是为何?难不成,真是你家教主想杀死我,害我性命?我觉得这不太可能。”黎仙姑俩眼一眯,深表质疑地反问道。 “晚辈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不住了,黎仙姑!”唐东拓不想再作任何解释,杀死黎仙姑成为了此刻最关键的任务。正巧恰逢此时没有旁人在场,这里发生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正是杀死黎仙姑并改造作案现场的最佳时机。等黎仙姑死了以后,死无对证,现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就任凭唐东拓用嘴去说了吗? 气氛逐渐紧张了起来,不仅唐东拓打算誓死完成掌门师尊交托的使命,就连黎仙姑的脸色也从先前饱满的微笑变为了如今的怒目凶光,高能对决似乎即将一触即发。就在双方即将要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刚刚新婚燕尔的郭玲、王问利夫妇突然闯入。 “哟!黎露姐姐藏得可真深呐!跟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话题呢?嗯,让我猜猜哈,难不成,是忘年交的新玩法,嫩牛吃老草,一曲千秋传送的黄昏恋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郭玲大声喧哗地嘲笑道。 “哼!哪来的泼妇,胆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乱嚼舌根?士可杀不可辱!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今日要把你们鹊仙岛夷为平地!”唐东拓望着郭玲夫妇怒骂道。 “小子,毛还没长齐吧?别狂!今日也让你见识一下我南海王家的手段有多厉害!”王问利面目狰狞的站出来护妻。 此时,新郎官还穿着拜堂的红衣服,郭玲也仅仅掀开了红盖头,婚服未脱未换。他们一拜完堂就闯入这间厢房,就是为了抓现场证据,准备把黎仙姑的名声搞臭,传扬出去,让黎仙姑贻笑大方。 不料,唐东拓却是个难缠的狠角色,对整个鹊仙岛已经起了杀机。 本以为一场浩浩荡荡的大战将会别开生面的打起,怎料,双方才刚一出手,郭玲、王问利伸出双掌齐拍推出,与唐东拓的剑气刚好互相抵抗化解,而黎仙姑趁机的一个擒拿手动作,就轻易的将唐东拓制服,按倒在地。 这一幕,似曾相识。追忆往昔,当年,黎仙姑与“玉女”祖师联手,也是曾以这种招式技法搞定那个时候的阴风散人,并抢夺了他的“定魂珠”。也正是因为“定魂珠”的事,阴风散人耿耿于怀,才花大价钱买通郭玲搞到黎露的临盆时间与地点的情报。冤冤相报,恶性循环,也就如此上演了。 唐东拓的双手双脚被黎露按得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哼!仙姑的功法果然神乎其技、出神入化!我技不如人,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唐东拓挣扎了几次,发现根本扭不开身子,也就基本放弃了抵抗,把双眼一闭,准备死在此处,永别于梦溪,永别于这个美丽而又凄凉的世界。在唐东拓看来,头可断、血可流,投降认怂乞求苟活保命的事他做不出来,他的毅力、意志不可能被摧垮。 唐东拓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别说郭玲、王问利也出手给了自己迎头一击,就算他俩不出手,自己也依然不是黎仙姑的对手。 “哼,小瘪三,今儿个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王。”王问利如疯狗一般的咆哮着、吼吠着,准备从黎仙姑的手底下把唐东拓杀死。 “大胆!滚一边去。人是我制服的,岂容尔等动他分毫?郭玲,念你今日大婚,我懒得跟你计较。马上带上你的男人,赶紧离开我这里,不然我禀报‘玉女’祖师,你未经许可擅闯我的厢房,让掌门人来评评理。”黎仙姑唾骂道。 郭玲理亏,抓现行又没抓到,只好对夫君王问利使了个眼色,二人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转身退场,无奈离去。 郭玲夫妇走了以后,黎仙姑盘问唐东拓,说道:“看你这剑法动作,不像是万灭神殿的毁灭性经脉回路,你使的是什么剑招剑术,从实招来。如果不说,我一个指头顶过去,你就没命了。”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唐东拓把头一偏,无所谓的答道,不惧死亡的威胁。 “是条汉子,有勇气,够胆量,可惜,倔如牛未必是识时务者的选择。既然你不肯说,那我来猜一猜,江湖中以剑道闻名于世的,不过只有静霞山庄和滴水洞两个门派罢了。天一派玩的是刀,空灵湖是水族功法,控兽谷必控飞禽虫兽。你这剑法势大力沉,剑气精巧,不像滴水洞的粗糙路数,只能是静霞山庄。我猜的是也不是?”黎露分析道,一字一句的说给唐东拓听。 “哼!随你怎么猜,我反正是不认。”唐东拓道。 “根据你刚才对我所讲的话,嗯……让我想想,耶,不对啊!你一个静霞山庄的门生,却当上了万灭神殿的堂主。莫非,你是阴风老怪派到万灭神殿的细作?”黎仙姑试探性的问道,说话的过程中,手上按住唐东拓身体的劲道丝毫没有衰减。 “不得出言不逊,什么老怪,应该叫散人!不准你对我掌门师尊不敬!”唐东拓最终还是没忍住火气,暴露了身份。 在唐东拓看来,别人再怎么打他、骂他、折磨他都可以,唯独藐视、蔑视他的掌门师尊或梦溪师妹不可以,这两个人对唐东拓来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如果要把这两个人再区分一下,比个高低,梦溪师妹在唐东拓的心目中,份量更重于掌门师尊,原因:万恶银为首,“色”字头上一把刀。 “小毛头,你二十几啦?年纪轻轻的就英年早逝,我还真有点不忍心哩!我真不想杀死你,细皮嫩肉的,杀了可惜。活着多好呀,你觉得呢?”黎仙姑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问着,准备从他身上套出更多的秘密。 “呃……我呸!你也不觉得恶心?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对我这么个小鲜肉有想法不成?我今年二十三,生日六月初六,你还想知道什么,一口气问完吧!纵然你真心不想杀我,也不必用‘活着’二字来诱惑我。”唐东拓辱骂道。 “二十三岁?六月初六?”黎仙姑仿佛回忆起了什么,重复了一遍唐东拓刚才透露的话。 “对!怎么了?这个时间我出生,不可以吗?”唐东拓忍着疼痛,咬紧牙关怒怼道。 “你的掌门师尊真是阴风老怪?你是不是从小在静霞山庄长大,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爹娘?”黎仙姑似乎响起了一些事情,脸色变得煞白,惊讶地追问道。 “你怎么知道?”唐东拓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黎仙姑。 唐东拓听到这里,身体的第六感已经察觉到事态的不同寻常,恐怕今日会有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自己的命运也将再次发生转折和变轨。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七回 第六十七回 “好,那我再问你,在你师门内,是不是还有一名女弟子,比你刚好小一岁零三个月,生日九月初六?”黎仙姑上气不接下气,语气变得急促,心态变得疯狂,样貌十分的失态。 “九月初六?这不是梦溪师妹的生辰吗?你……你究竟是谁?”此时此刻,唐东拓的心态也彻底崩溃。 “果然如此,那我明白了!这么多年以来,隐隐约约的,不知怎么的,我始终觉得阴风老怪的嫌疑最大,他的功法具备搞那一出的实力,他与我有过节在先,作案动机也具备。可我就是不敢相信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这么一出,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做。疯子,他是个疯子,阴风老怪——你个畜生!”黎仙姑发疯似的撕牙咧嘴的喊道。她仰天长啸,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满了整个脸颊。 随后,黎仙姑放开了唐东拓,将其“松绑”,把唐东拓的盛世之谜当场诉说给了唐东拓听。 二人难得首次相认,于是促膝而谈、共聚天伦,彻夜未眠。昼夜交替,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一过,就是三天! 唐东拓带来的使团与鹊仙岛的丫鬟们早已吃了多日的饭菜,等候了许久。 尽管唐东拓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议、太猝不及防、太没有心里准备,但是唐东拓的内心深处相信黎仙姑所说的话是真的,完全印证了多年以来自己的怀疑和猜想,自此,二人母子团聚。 不知过了多久,黎仙姑把唐东拓单独带到了鹊仙岛的标志性旅游景点——鹊桥流星池,凝望着唐东拓,挽起他的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含着泪说道:“孩儿啊,这些年,娘找你找得好苦!没想到,你却认贼作父。” “娘,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孩儿不会再继续沉沦糊涂下去的。没想到,阴风老怪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想不通他这种人怎么还有脸妄称自己是正派?孩儿一直被他蒙在鼓里,替他不知作了多少事,孩儿真是该死。”唐东拓自责道。 “不要紧的,不知者无罪,娘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也不要怪自己。阴风老贼与我们家有血海深仇,此仇不共戴天,必须报!”黎仙姑郑重的说道。 “孩儿只是没曾想到,梦溪师妹竟然是孩儿的同胞妹妹,这对孩儿的打击,是无比沉重的。孩儿深爱着梦溪师妹,这可怎么办,哎——!如此一来,孩儿真不知后半生该如何挺过去。”唐东拓沮丧地叹息道。 “都怪那厮阴风老贼,机关算尽,竟然还玩出这么一出鬼把戏,让你跟梦溪从小动情,此等险恶用心,真是……真是令人无法容忍。”黎仙姑气得脸红脖子粗,中年女神的形象碎了一地,但是这是为儿女恨,为自己的遭遇恨,恨得其所,天经地义。 就这样,母子俩经过一番商议,准备联手设计一场妙计或计划,倒戈相向的杀回去,给阴风散人来一个回马枪,杀他个措手不及。尽管阴风散人已经不住在静霞山庄,但是只要他还在人世,总有办法能找到他,不怕没机会报仇雪耻。 整个谈话过程,极其的隐秘且隐蔽,只有天知地知母知子知,并无旁人盗听。 表面上,唐东拓已经是万灭神殿的使者身份,办完了差事,便领着小凌等一帮侍从,准备打道回府、返回中原蜀山的万灭神殿。 鹊仙岛的岸边,黎仙姑目送着唐东拓乘坐的小船离开,唐东拓拱手拜别,眼眸中,似乎仍有无穷无尽的话语想同生身母亲诉说,时间却不允许,时机也不成熟。要想日后把话说够,前提就是干掉阴风散人,他不再是唐东拓心目中的大恩人、大善人、大圣人,掌门师尊,而是一个彻头彻尾浑蛋。 自始至终,阴风散人都在欺骗着自己、玩弄着自己、戏耍着自己,把自己当作一条哈巴狗一样呼来换去。他把自己卖了,自己还要给他数钱。他要自己的命,自己还会在背后念他的好。 最可恶的,是让自己对自己的亲妹妹产生不可割舍的男女感情,真相大白之后的这种痛,犹如心被刀搅、肉被揪拉,苦涩难当,完全超出了一个凡人的心理承受极限。 于是乎,返回万灭神殿之后的唐东拓,将会怎样展开下一步的动作,让我们拭目以待。 话分两头,阴风散人那边,自从霸占了滴水洞的洞穴和府邸,挖到了滴水洞祖传的金属匣子,阴风散人与阴梦溪整天魂不守舍的,被这个匣子的秘密搞得茶饭不思、神魂颠倒、魂牵梦绕。 一天夜里,月明星稀,滴水洞的某个窑洞(溶洞)内。 “滴水洞的那几个弟子说,要用妖怪的血来触发这个匣子的机关,才能把它打开。即使这个方法是真的,我们去哪里找妖怪啊?妖怪有那么好找吗?”洞穴内,盘坐在地上的阴梦溪,扭头望着身边的爷爷阴风散人,喃喃的问道。 “走,马上走。带上几个心腹师弟师妹,人不要太多,我们星夜兼程,去往西北的戎狄之处,那里人迹罕至、杳无人烟,发现妖怪的几率较大,我们必须找到妖怪,早日打开匣子,提前于江湖众多门派实现羽化登仙。”阴风散人呼吁道。 阴梦溪赶紧照办,去找来了几个听话的师弟师妹,带上行李盘缠,即刻启程。 阴风散人刚走出燕国版图,到了赤狄与白狄的交界处,大批的胡人正围着一圈,点着火把,跳着胡旋舞,请着巫师做法,开展着祭祀天神的仪式。 这堆胡人瞬间引起了阴风散人的好奇与注视,阴风散人随即用眼神示意大伙儿走近点,过去感受一下胡人的祭祀大典,看看他们这里是否能找到妖怪的踪迹。 在阴风散人看来,除了“天榜三男”以外,一般的小妖小怪,根本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他就是这样自信、自负。 走近胡人的那团篝火圈,这才看见了众多胡人包围的正中心,还有个柱子,柱子上还捆绑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这阵势,这场景,顿时把阴风散人惊了一大跳,静霞山庄的众位弟子也看傻了眼。这是在搞“活人”祭祀吗?太吓人了。 没过一会儿,胡人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打扮不像胡人的中老年男子,那男子举着权杖,逐渐走到了人堆正中心的柱子边上,盯着柱子上的老太婆看着。这名男子,深紫色的衣袍在微风的吹拂下甩飞舞动,手中紧握的权杖顶在地面上巍峨不动,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很有威严的气场。 “伙计们,这个老家伙,名叫‘凌霄老妖’,他是整个三界之内,唯一一个知道石矶娘娘转世秘密的妖精。待我上达天听,恳请天庭降下五味真火烧烤此妖精,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直接点火。当然了,如果这个老太婆识趣的话,肯跟我们合作,带我们抓到了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就可以把她直接当场释放。我们决不会食言,伙计们,对不对?”持权杖男子正是徐长老,不知他从哪招揽来这么多胡人的巫师和方士,替他打下手,还怂恿着巫师方士们吆喝道。 实际上,徐长老只是在用计,做做样子而已。一来,可以逼迫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现身,诱导其过来救凌霄老妖;二次,也是在给凌霄老妖施压,折磨她,逼她就范,等他供出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在何方,徐长老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徐长老早在搞这个祭祀仪式之前,就已经广发名帖,传扬四海,修仙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抓住了隐匿山间几千年修行的凌霄老妖这件事。 阴风散人在夜幕的笼罩遮掩下,凑近一看,发现是徐长老以后,更加的惊诧。 “你怎么了?爷爷。”跟在爷爷身边的阴梦溪,发觉爷爷的脸色不太对劲,慌张的咨询道。 “原来是‘他’!你还记得你率领六大派从昆仑山出发,进攻万灭神殿的那件事吗?”阴风散人低声问道。 “记得,说起来,那一次……都怪我不好,给爷爷添麻烦了。”身为阴风散人孙女儿的梦溪倒是被调教得很孝顺,对于那一次自己的莽撞行动表示羞愧。 “在我拔剑指着他们教主的时候,这个手捏权杖的老家伙当时也在场。此人应该是万灭神殿三大长老之一的徐长老,执掌司法刑律。奇怪的是,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刚才他说,那柱子上捆绑着的是一只妖精!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阴风散人老奸巨猾的嘴脸显露,自信满满地算计道。 “对,我也听到了,他说他抓住的这个妖精叫作什么……哦,想起来了,叫凌霄老妖来着!爷爷,你有把握能打赢这个徐长老吗?我们有多大胜算?”阴梦溪单纯的少女心开始作怪,不明所以地问起。 “把握?呵呵,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长老,又岂是我阴某人的对手?”阴风散人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孙女儿的话。 说罢,阴风散人催动魂力,全身金光乍现,即将玩一场硬碰硬的“抢妖”游戏,谁敢阻挡,就杀掉谁。 这时,徐长老的权杖如有灵性般,自动的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电光响声,几许蓝色的树杈形细微闪电在权杖上端炸起。 见此状况,徐长老受到权杖给出的警示,他的身体、脖子和头颅均不动,仅用两个眼睛的余光向着四周一扫,便知道附近有人图谋不轨、来者不善。请来的巫师、方士们也纷纷掉头转向,面对着外来者的入侵,面容上显得非常的不友善 一场真刀真枪的功法比拼即将上演。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八回 第六十八回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深夜在这漠北荒郊野外意欲何为?准备作甚?”徐长老斩钉截铁的放出一波恐吓力十足的狠话。 “呵呵,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姓徐的小老弟,我也很纳闷,在这戎狄之地竟然也能碰到你,别来无恙啊!想知道我是谁?哼哼,那就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朽我是谁?”阴风散人说话的气势和派头完全不在徐长老之下,甚至是反超压制。 踏着绵延万里的碧草黄沙,徐长老转过身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瞪大眼睛注视着,略带戏耍意韵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阴风老怪啊!怎么,你的静霞山庄被我教征服、霸占、摧毁了之后,你这条丧家之犬无家可归,所以就跑到漠北躲难来啦?哈哈哈哈,逃得够远的嘛,也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命要紧,对吧?” “哼!你个万灭神殿的爪牙鹰犬,休要猖狂!你们魔教攻打我静霞山庄老巢,抢我根基,占我府邸,毁我家园,这笔账,我已经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总有一天要找你们好好的算一算,血债血偿!另外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最近你们教主在江湖上贴出了‘海捕通缉榜’,你的大名赫然在册,你现在的处境和我一样,也是条丧家之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阴风散人用嘴反戈一击道。 “你说什么?少跟我胡说八道!我与教主之间的默契和感情,不是尔等所能理解的。待我现在除了你这眼中钉、肉中刺,再回去向教主邀功请赏。以前我让着你,并不是因为我怕你,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五雷正法’,什么叫‘电溅山河’。”徐长老浑身散发着戾气,准备发招对敌。围在身旁的众多巫师方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纷纷退后,远离交战现场。 “果然是个浑然不知的蠢蛋!你们家教主不要你啦,哭去吧!你说你懂雷法?雷法是什么概念?先让你尝尝我的独门剑术‘阴风蚀骨’!”阴风散人毫不示弱地硬扛道。随即,阴梦溪及其带来的那些个静霞山庄的弟子也纷纷退后,撤出交战区。 借用一首诗词“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来概括双方的出招之神速飞快。 权杖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徐长老举过头顶,马上就是四分五裂的树杈状雷法,天上地下,爆裂而出,伴随着强烈的爆破声和爆炸响。那些树杈形闪电,有从天空中劈下来的,也有从权杖顶端射出去的。不仅如此,从徐长老的身体上,甚至迸发出了球形闪电,一圈锃亮的光球由近而远,从徐长老的衣袍向着敌人的方向闪爆而去。 同一时间里,阴风散人挥舞着他的宝剑,施展出了九九八十一道不同高度、不同长度、不同方位的金光剑气,如浩瀚宇宙中的流星飞逝一般,疾速的划过天际、地际、人际。 虽然徐长老得到了天神雷震子的真传,但是毕竟是肉体凡胎,不能驾驭太强的雷电气流,就算勉强能运用自如,身体也扛不住。于是,在这场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焦灼、激烈的角逐中,徐长老的雷法被阴风散人的九九八十一道金光剑气给打断,看似威力无穷的电击光束,如同绚丽多彩的烟花或烟火,很快便戛然而止了。 而徐长老的身体也不幸被破防,身中数道剑光,伤重,吐血到底。 站在其身后老远的巫师、方士们捡到者等情况,撒腿就跑,全无信义可言,置烘烤于篝火柱子上的凌霄老妖于不顾,说白了,就是啥也不管,只顾开溜逃命。那伙人逃跑的背影,狼狈至极。 就在大家伙都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刚刚还在战局中彰显神威的阴风散人,此刻却晕厥到底、不醒人事,就连在他手中原本紧握的剑,此刻居然也已经脱手掉落。 这回又轮到静霞山庄的弟子傻眼了,很快,只见那几名为数不多的女弟子一个个当场睽跪下,啼哭道:“掌门师尊,您老人家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不在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另外几名男弟子也纷纷依偎过来,推耸着阴风散人的肩膀,企图把他叫醒。 哭得最伤心的热,当然还是阴梦溪了。她如同失了魂一样的趴在阴风散人的脸颊边,俩眼哭得通红,念叨着:“爷爷,爷爷!你别死,你不能死,你快活过来。我们复辟、复兴、夺回静霞山庄的计划,还等着你率领我们去实现呢!爷爷,爷爷,呜呜呜呜呜……” 就在现场哭得稀里哗啦一片的时候,无人再去关注的徐长老,趁乱趴伏在草丛上,挪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慢慢爬向了远方。尽管他的嘴角一直在缓缓的流血,但是他似乎还有足够多的力气,可以支撑他继续爬行很远一段距离。 对于阴风散人的突然昏迷、晕厥,是否已经死亡,静霞山庄的们人们暂时还没有定论,总之,阴梦溪以及在场的静霞山庄门人,通过对阴风散人的把脉和倾听心跳,都发现阴风散人脉象全无、心跳停止,完全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从外表上,阴风散人的遗体看上去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殊不知,其藏于皮下的五脏六腑,早已被电得器官衰竭、烧为焦炭。的确,阴风散人死了,确实死了,死得很突然,也很仓促。他的死,令静霞山庄内部的人感到绝望和窒息,而一旦他的死讯被人公布、传扬了出去,将会令他的敌人如同过年一般开心,甚至会举办庆祝典礼或者欢颂筵席。 就这样,数十年来一直纵横江湖、经营格局、不可一世的阴风散人,带着他无数未完成的志愿、无数未实现的梦想,从此与世长辞,永别得悄然无声、默默无闻。阴风散人生前最念念不忘的事宜,就是安插了唐东拓这么一颗如铁钉般牢固的棋子到万灭神殿。他的野心催生的三大计划:诛杀夺走自己“定魂珠”的仇人黎露;长期窃取万灭神殿情报;寻找“四羊方尊”雄霸三界。也只能在绝望中,宣告流产。 从这一天起,原本只懂得个人男女情爱的阴梦溪,总算长大了、成熟了,有了非常刻骨铭心的仇恨感。毕竟长久以来,阴风散人待她都视如己出,比起唐东拓,阴风散人对她的关怀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也心领神会。这一刹那,徐长老、万灭神殿、魔教,这三个词语被她联想到了一块,日后,她将领导静霞山庄继续前进,她立志做一个女强人,全身心的投入到门派事业当中去。她发誓,要在她的手底下,打造出一个没人敢欺负的静霞山庄,做天上地下实力第一的正派! 战斗已经结束了许久,徐长老早已不见了踪迹,巫师方士们也早已开溜得无迹可寻。最终,现场活着的人,只留下了静霞山庄的那几名男女弟子以及冷若冰霜的阴梦溪,其次,剩余了一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凌霄老妖。 曾经的阴梦溪,虽然谈不上善良,但是起码不会滥杀无辜,对于魔教、邪徒、妖怪,也没有太强烈的认知意识。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是静霞山庄未来的女主人身份,她肩负着振兴静霞山庄的艰巨使命,她渴望满足阴风散人的遗愿。 只见阴梦溪毅然决然的走到了柱子边,停在了凌霄老妖的身前,盯着凌霄老妖凝视了一会儿,一句话也不说,眼睛都不眨一下,随后,不问青红皂白的,拔出自己惯用的双剑,施展出阴风散人传授过她的阴毒狠辣的剑术,将凌霄老妖乱剑砍死。 她之所以要杀死一个素不相识、毫不相干的妖怪,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用这个妖怪的血,去打开那个从滴水洞挖出来的金属匣子,取出放在里面的秘密宝物,以达到快速成仙的目的。 果然,凌霄老妖被剁死以后,血被阴梦溪亲自取出,置于手掌之上捧着端到金属匣子边,洒了下去,一趟不够,就再搞第二趟,就这样,她一次又一次的浇灌着金属匣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从量变到质变,“石破天惊”的一幕终究显现了出来,金属匣子在没有任何缝隙的情况下,外壳自动粉碎而开,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里面盛放着的,居然是一卷若隐若现的虚无的竹简,模模糊糊的,时而能看见,时而又看不见。现场的静霞山庄众人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匣子里装的这卷竹简,倍感好奇,分外惊讶。 阴梦溪大胆的伸手去拿出了那卷忽明忽暗的、不透明变半透明又变全透明的竹简,摊开一看,写在竹简最边上的一列引导词便映入眼帘。只见,全神贯注的阴梦溪观看着那竖引导词,不由自主的阅读出了那段大篆体文字:“《封神榜》,副卷孤本?使用方法:只需将待册封生灵的名号抒写于任意竹片上,则可瞬间位列仙班,受天庭承认。” 当阴梦溪读完这句话后,现场的师弟师妹顿时炸开了锅,或是懵了,或是欣喜,或是惊奇,总之,现场嘈杂不堪的重复议论起了这卷竹简的名字——《封神榜》副卷孤本。 《封神榜》正本早已在千年以前商周牧野大战之后,被姜子牙背诵并朗读于封神台。当初正本的撰写者很可能是天庭上神元始天尊,而如今的这卷副本,将由阴梦溪来执笔,作为一名事业心爆棚的女强人,以此来完成、实现她所有的抱负与渴望。 “没想到,当年灭商大将土行孙的手里,居然被天庭颁发了《封神榜》的备份。估计是天庭以防姜子牙遭遇不测,而封神大典依旧能正常顺利举行的初衷设计缘故。”阴梦溪自言自语道。 关于《封神榜》副本的事,我们暂且搁在一旁,告一段落。 先去瞧瞧唐东拓那边,他此番的鹊仙岛之行,真可谓是不虚此行,直接矫正和颠覆了他对阴风散人的认知和看法,从今往后,唐东拓将开启扭曲人性的辉煌人生,不再受任何人的驱使和摆布。 在返回万灭神殿的路途中,坐在船舱里、骑在马背上的唐东拓心说:我就是我,一个不允许自己失败的唐东拓。生当做男儿,混迹于天地之间,怎能充当他人的一枚棋子、一颗玩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为他人奋斗一辈子,太不值得。我将主导人间的修仙格局,天上地下,无论在哪里,我都必须做至高无上的人上人,我无法再容忍自己被任何人利用。凭什么,我的命运我自己无法主宰?凭什么,自打我一生出来,我就要被别人操控?这不公平,不公平! 找了个机会,唐东拓不再犹豫,直接诛杀了小凌以及其他带出来的所有侍从。并不是他担心、害怕自己的卧底身份败露,此刻的他,啥也不怕。他只是在报仇,向这个不公道的人间宣战,除了他的娘亲黎仙姑以外,全人类都是他的天敌。 回到万灭神殿后,唐东拓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拴在正殿外广场上的“避水金晶兽”给释放了出来,直接斩断铁链给它松绑。并凑到“避水金晶兽”的耳朵边说:“从今天开始,我将要带着你杀遍天下,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这个世界所亏欠我的,我要让它加倍奉还!” 唐东拓彻底黑化的心灵,从此种下了一颗必须无敌于三界的种子,为达目的,必须不择手段。为了修炼成仙,并主宰三界的一切事务,成为最高、最强、最狠的那个他心目中的天神,他愿意付出所有的心血和全部的努力,不死不休! 这个世界的规律和原则,从来都没有变过,那就是弱肉强食,谁最强,谁说了算。妄图在自己不够强的时候去祈求所谓的正义、公平,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真正的公平、正义并不是某件事情是否公平、正义,而是需要探讨清楚什么叫成王,什么叫败寇。最终的胜利者,就算胡乱放个屁,都是公平、正义。 借着这样的心理,唐东拓开启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伟大尝试:带上上古灵兽“避水金晶兽”,一起寻访天下,凭借它的无上兽威,设法找到阴风散人,杀回去,让阴风散人偿命,并接回亲妹妹梦溪到自己身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六十九回 第六十九回 唐东拓收罗好“避水金晶兽”的事之后,第二件事,就是火速去往了生活区教主的行辕,去向教主复命。 “禀告教主,我回来了。事情已经全部办妥,我教与鹊仙岛的友谊,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唐东拓敲开教主的屋门,刚一看到教主,就俯首收腮地鞠躬道。 “哎呀!你就回来了,这速度蛮快的嘛!很好,这几日外出远行,辛苦啦!本座今晚安排酒宴,亲自为你接风洗尘。”教主开启了迎接功臣的礼贤下士礼仪,说了几句客套话。 “教主,卑职对于本教的仇敌向来是无法容忍,自从上一回咱们举两大门派之力合兵攻打静霞山庄,阴风散人出逃在外,卑职一直耿耿于怀。请教主恩准,许我带上一队人马,哪怕走遍千山万水,寻觅到那阴风狗贼的藏身之处,誓必取他首级。”唐东拓诚挚、坦然地请旨道。 “在徐长老叛教的危机关头,难得你还有这份心,真是难能可贵。哎哟!你看,本座近日来一直都在摸排本教剩余的内鬼,以及派人搜索徐长老的踪迹,差点儿把这事给忘了!嗯,本座同意,准奏了,杀阴风老怪确实势在必行、刻不容缓,那么,你想抽调多少人马,有方向吗?”教主胡须扭动,闲得很机智地问道。 “一千人足矣!”唐东拓下颚微收,眼神不看人地阐述道。 教主听完,略微迟疑、犹豫、徘徊、愣了一下子,随后还是同意道:“一千人?需要这么多吗?那行,记得务必把事情给我办妥当喽,力求得到一个圆满、漂亮的结果。” 唐东拓随即拱手拜谒答应,随即转身离去。 教主暗中打量了一下唐东拓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人”字胡须,眼皮眨个不停。 二人的这段看似轻松、简单的几句对话过程,却暗藏杀机,令唐东拓汗毛耸立、如坐针毡,尽管唐东拓的脸上并没有反映出内心的什么心理活动。 一千人的队伍,任由唐东拓检阅和调拨,这可是给了唐东拓天大的面子和权限。 教主的慷慨应允,这无疑等于是放了唐东拓的假,一个不定期限的外出任务。殊不知,唐东拓欲杀阴风散人是真,请旨调人是假。换句话说,这一走,唐东拓压根儿就没打算再回来。他领走的人,将跟随他组建一个崭新的江湖势力,如有敢不遵从他号令者,他都想好了,格杀勿论。唐东拓的志向远大、野心高绝,身世之谜的揭开,好比一根导火索,让他不再需要替任何人卖命,他的未来,将由自己来主宰自己的自由。 不远处,“避水金晶兽”早已蜷伏在那里等候着唐东拓的到来。虽然唐东拓自己的个人实力尚不算太强,但是甘愿忠心于他的“避水金晶兽”的威力,远超零毛叟那样的地仙级别高手,综合来看,有灵兽庇佑之下的唐东拓,战斗力可见一斑。 由于唐东拓回来的匆忙,在教派里呆的时间很短暂,连他自己掌管的灭剑堂偏殿都无暇去光顾。所以,身处卧室的介隐全然不知唐东拓的回归,甚至满脑子里都是唐东拓,一直直在担心着他,为他提心吊胆,生怕他或者黎姑姑有其中一方受伤,等真相水落石出后,他们就会悔之晚矣。可介隐自己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外出去寻访唐东拓回来,也只能呆在屋子里干坐着。 人心就是这么奇妙,如今的唐东拓,心里只有仇恨,想的是如何杀死阴风散人报仇;而时刻惦记着唐东拓的人,除了他娘亲黎仙姑,就只剩下了介隐;而在心头时刻挂念着介隐的人,却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一只女妖——阿谜。 说起阿谜,另一片地域,阿谜与笔仙一行,又踏足到了东海边陲的越国境内。 正值梅雨季节,绵绵细雨不停的下,越国的气候和水土以及村镇里的风土民情,都令人觉得烦躁。阿谜和笔仙过惯了西北方寒冷干旱的日子,对这种潮湿很不适应。 就在这时,天有不测风云,一团浓浓的乌云从风驰电掣的天边滑落,直至定格在了阿谜、笔仙的身前。踩在云朵上的五位天神在电光、仙气的笼罩下,显得如梦如幻、触不可及。而后,电光、仙气慢慢褪去,渐渐揭开了他们神秘的面纱。 由于上次,也就是前段时间在鲁国的时候,笔仙用“神笔”画出了托塔李天王的“玲珑宝塔”,并把宝塔画破了一个洞。最终,天庭的托塔天王召唤回了自己的法器“玲珑宝塔”,发现破了那么大一个窟窿之后,当场震怒。遂指派千里眼、顺风耳两位天神,探查到了盗窃者——笔仙的下落,于是带着魔家四兄弟(四大天王)下凡,前来惩罚笔仙。 笔仙当场一惊,迅速展开双臂挡在了阿谜的前面,怒目凶光地敌视着那五位天神,狠辣地说:“你们几个怎么下凡了,想干什么?” “我当是何方妖孽呢!原来是你这个玩笔的异数!哼!几百年前我放你一条生路,让你不要为非作歹、祸乱人间,你当时可是答应过我的。怎么,自己说过的话都做不到了吗?哼,偷我的‘玲珑宝塔’并毁坏之,此罪当诛!没想到你身边还多了个帮手,好,收妖收一双,那我就一并除之。”托塔天王李靖严厉地骂道。 “两个无名小妖,还不速速现出原形,等待我们四大天王(魔家四将)的发落。”这时候,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异口同声地齐呼道。 四大天王作为李天王的副手,各自分别持有独有的一柄法器:青云剑、混元伞、碧玉琵琶、紫金花狐貂。 笔仙见状,急忙推开阿谜,大喊道:“阿谜姑娘快走!这五个家伙的实力非同一般,我来对付他们,你先走。”说罢,立即掏笔在地上勾勒着四大天王的法器,企图让他们法器脱手,然后,自己也就可以增添几分胜算了。 阿谜被推开后,全然不顾笔仙的劝说,反倒催动妖法,鼓起双拳,准备跟这五位天神拼命。 尽管笔仙的手速已经很快,然而没等他的“神笔”把画儿画完,四大天王就已经催动神力施法,只见碧玉琵琶的琴弦一弹,混元伞一撑开,笔仙和阿谜就被迫趟到地面上打滚,那种浑身神经的绞痛感、头脑震荡的撕裂感,非妖怪所能忍耐。 就在这实力相差悬殊的无助时刻,阿谜想起了那根金色的羽毛,那是介隐小哥哥留给她最珍贵的礼物。根据介隐此前跟她和凌霄老妖的约定,只需随便吐一口火星子将这金色羽毛烧毁,介隐便可以立即感应到,并到达现场援救于她们,哪怕,介隐那时正处于千里之外,也誓必到场。 只见正在地上来回打着滚的阿谜,奋力的从衣兜里掏出羽毛,好不容易,那根金灿灿的羽毛才被拉出来,就在她刚准备吐出一团火焰烧毁羽毛的一瞬间,她却突然犹豫了一下,又把羽毛装回到了衣兜里。 满身剧痛的阿谜,心想:介隐小哥哥虽然很厉害,但是他那一次对战的只是个妖怪,而且是一对一,他才得以打赢那个妖怪。而如今,我面前的对手是五位天界的天神,不仅数量庞大,而且个个法力都不在那个水蛭男之下,如若我把介隐小哥哥呼唤来了,介隐小哥哥为了救我,以身犯险,被这些个天神打死或者打伤了,那该怎么办?与其连累介隐小哥哥过来陪我受苦受难,还不如我自己来承担。我不希望介隐小哥哥战败,我不能点燃小哥哥的羽毛。只是对不住笔仙大哥了,让他陪着我一起赴死,都怪我! 正当这时,倍感惭愧和自责的阿谜,却听到了身旁向他传来的一番话:“阿谜姑娘,都怨我,没有收敛自己的‘神笔’,胡乱画画,这才引火烧身,惊动了上界天神。阿谜姑娘,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我们这次一起都到了黄泉,我愿意替你承担一切地狱的刑罚,为你赎罪。”毫无疑问,这句话的喊出者,正是笔仙。 阿谜当场泪如雨下,心灵的感动,令她崩溃。 伴随着他们满地打滚以及凄凉的惨叫,四大天王的法器威力还在加持,并无减退迹象。 “哼!无知小妖,偷盗我等位列仙班的天神的宝贝,这,就是下场。”托塔天王李靖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就在五位天神欺负着这两名妖精,感到无比舒心愉悦的时候,一团黑影由远及近,飞临五位天神的云团边。 紧接着,铺天盖地、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蚊虫飞满了整个天地之间,无数的黑点散布在了整个视野。 虽是白天,但是乌云密布,原本就已经比较昏暗的光线,此刻,更是黑压压的一片,如同直接步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位居“天榜三男”之首的“采头上仙”帝蚊男。 “嗯?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祟?”托塔天王李靖被蚊子穿插着睁不开眼,无奈的挥袖,企图驱散这些蚊子,怎料,仙体动不动就被蚊子咬出一个包,没过多久,就浑身上下满满皆是。 四大天王也被密布视野的蚊子直接咬伤,再也没有了去摆弄法器的闲工夫。 趴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阿谜和笔仙,这才得以获救。 只见笔仙艰难的伸出手臂,去拉扯阿谜,倾诉道:“阿谜姑娘,阿谜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你感觉还好吗?” 阿谜已被蹂躏的眯着眼睛无法睁开,慢吞吞的说:“我……头好疼,手、脚都好疼,浑身都好疼。” “我也一样,不过,活着就好,好像有谁来搭救我们了,我们也许不用死了。”同样痛苦的笔仙,凝望着阿谜的身躯,脸上竟然还能浮现出丝丝笑意。 他们两个,如同石英钟的时针和分针一般,脚挨着脚,头分立两端,呈一百二十度,或趴或躺平行于地面之上。他们身体的上空,满满的尽是乌漆嘛黑的蚊虫在遨游、飞翔,只不过,蚊虫不咬他们,而是全部主攻那五位天神。 这招蚊虫阵法着实厉害,把李靖和魔家四将搞得焦头烂额,有神力却无处施展,更别提还手,仅有抵御招架之功。 趁着现场光线的漆黑以及蚊虫的凌乱飞舞,帝蚊男催动其强劲的妖法,以一团硕大的黑雾为遮掩,将阿谜、笔仙包裹着飞走了。 阿谜、笔仙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关,顺利得救了。只不过,令他们做梦也么有想到,挽救他们的,居然是凡界妖法第一强的妖怪——西域“天榜三男”中的帝蚊男。 经此磨难,阿谜对于笔仙的感激之情,更甚(更胜)一筹,更深一簇。然而,无论笔仙再怎么不顾自己的保护和捍卫阿谜,也无法改变介隐在阿谜心目中的地位。谁叫介隐先出现呢?介隐占据了阿谜的全部的内心,再也容纳不下了其他人。 不知多久以后,躲过一劫的阿谜和笔仙,出现在了某个东海孤岛之上,帝蚊男的黑影身躯在一旁守候。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 第七十回 第七十回 吴越以东,东海孤岛,随着阿谜、笔仙的获救,一场神妖对决,就此告一段落。帝蚊男一直蹲守候在他们身边,未曾离开半步。 时至黄昏,夕阳的余晖被云霞遮挡。 此前,被琵琶弹奏的乐曲(旋律)搞得头疼脑热的笔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神笔”,发现“神笔”并不在自己身上,不见了! “我的‘神笔’呢,我的那杆毛笔哪去了?”笔仙瞪大双目,惊诧的左顾右盼,尖叫了起来。 “在你决定加入我西域妖族之前,你的宝贝,暂且收押(收缴)于我这里,不用那么急着拿回去。”一旁的黑影帝蚊男低沉地呻吟道。 “你……你……原来是你,果然又是你!上次在鲁国曲阜的集市上,我见过你!我记起来了,你曾经欺负过阿谜姑娘。”笔仙这才猛然一惊,似乎想起了很多事。 这时候,头昏脑胀的阿谜,也逐渐清醒,望着笔仙与那团黑影,聆听着他们的对话,对着笔仙嗔怪道:“笔仙大哥,不许无礼冒犯,别再跟他争辩了。这一次,是他搭救了我们的性命,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此刻,我俩怕是已经成了四大天王的剑下之鬼,我们理当感恩和报答人家,算了吧!”阿谜阻止笔仙的情绪发泄,突然把立场转换到了帝蚊男那边。 “不错嘛,小姑娘,这才多大点事,你就学会报恩啦!”帝蚊男调侃道,声音从那团黑影的每一个部位传了出来。 “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说我是商末周初的石矶娘娘的转世投胎,所以石矶娘娘就是我的前世,对吗?”阿谜问道。 “是转世,但不是投胎。你的本体,就是石矶娘娘的真身,同样,也是你自己的真身。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调查清楚你的身世之谜?如今机会算是到了,你也知道了。你也看到了,天神对你毫无一丝怜悯之情,可否加入我西域妖族,一起齐心协力与天庭分庭抗礼?”帝蚊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着。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算是我的恩公。但是,感谢你的美意,只不过……让我加入你的种族,我看就不必了。如果日后你需要我帮助你做些什么,甚至是搭上我这条性命,我也愿意偿还给你。”阿谜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回应出了这么一句话。 “小姑娘,能告诉我,这是为何吗?加入我西域妖族,有何不可?”帝蚊男问道。 “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闲散日子,我不想受到门规的束缚,况且,我还有许多未尽的事宜去要去做,实在不是不想枷锁缠身,望恩公理解、原谅。如果没有其它的什么要紧事,我和我的伙伴想离开这里,可以吗?”阿谜端坐到了一个石块上,望着不远处的笔仙,再望着帝蚊男,抱拳拱手恭敬地辞别道。 帝蚊男沉默了须臾,没有再说任何话,也不知他是生气了还是默许了,总之,他身上的那团黑影没有动弹,一言不发,静静的观察着阿谜与笔仙的动静。 “他没有反对,兴许是答应了。只是……我的那杆‘神笔’,一时半会也要不回来了,就当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对他的馈赠吧!哎,算了,我们走吧!”笔仙唉声叹气地怂恿阿谜道。 阿谜起身,带着笔仙向远方走去,走的过程中,阿谜几度回眸,望了望身后的那团黑影,始终没有什么反应。阿谜便一直若有所思的离开了这里。 直到阿谜与笔仙行至了海岸边,他们这才明白过来,东海孤岛与中原大陆并不接壤,此去西边的大陆,长路漫漫,又没有船只,只怕是寸步难行。 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和苍穹,看着汹涌澎湃的海浪与波涛,阿谜顿感天大地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处,人类排挤妖族,神仙不能接受妖精的存在,冥冥中,一把无形的车轮,似乎有意把她推向帝蚊男的“怀抱”或“摇篮”,尽管阿谜自己并不情愿,却也无奈。 “不如,我们干脆答应他,加入西域妖族吧?以后哟了门派,在门派里,我们妖怪之间,也好有个照应。”阿谜向笔仙征询意见道。 “阿谜姑娘,只要你开心,只要你愿意,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区区加入一个妖族的派系,我觉得未尝不可。”笔仙顺着阿谜的心意改口道。 阿谜腼腆一笑,笑完即止,没再把目光在笔仙身上多停留一刹那。 话分两头,先说说另外一件事。 …… 不久前,因相思之苦实在太苦,小园只身一人去往了蜀山万灭神殿寻觅唐东拓,而那时候,唐东拓刚巧申请联络门派间的感情,去往了鹊仙岛办事(目的实际是为了诛杀黎仙姑)。 于是,小园正大光明的到达万灭神殿之后,在教派里大呼小叫的,呼唤道:“唐东拓,唐东拓,东拓哥哥,你在哪里?” 这一波强有力的女高音呼喊,直接引来了教派里无数弟子好奇的目光。最终,这件事惊动了吴长老、范长老,两位长老为了息事宁人,不让这件事继续声张下去,于是直接把小园带往了一个很少有人进去过的偏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以向她打听、了解一些情况。 “额,你说你是控兽谷痴念生谷主的女儿,对吧?说起来,咱们两派也算是盟友。你父亲若意图联姻,让你我两派亲上加亲,到也未尝不可啊,呵呵呵呵!”范长老倒是懂门道,坐在会客的躺椅上,细细地说道。 这番话,却把小园搞得很不自在,羞得满脸通红,浑身巴不得钻进地缝里藏起来,不想被人看见。很不舒适的小园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说什么呢!我和唐东拓只是……只是好朋友而已,我在家待太久了,我就是想见见唐东拓,想跟他说说话。瞧你说的,联姻那可是大事,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呢,再说呢,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做得了主嘛!” 范长老侧过脸去瞄了瞄吴长老的神色,不禁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忍不住的露齿一笑,满脸的猥琐与龌龊。 吴长老给了范长老一个眼色,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似乎从小园刚才的解释中听出了什么玄机。 “你找唐东拓堂主这番急切、焦急的心,我们能够体谅和理解。只不过,按照我们教派的规矩,想要见到他,还需要再多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陈述给我们,答完后,我们才可以带你去见他。小园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啊?”吴长老微笑着问道。 “问吧,问吧,赶紧问。本姑娘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耗时间。要是你们敢故意刁难于我,等我回去禀告给我爹,逼我爹跟你们解盟约,到那时,看你们教主会怎么处置你们。”小园没好气的回复道,丝毫没把这两位长老放在眼里。 小园始终没有意识到,万灭神殿和控兽谷的盟友关系,只不过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大家就会看得非常明晰。说白了,控兽谷就是迫于万灭神殿的银威,才屈居人下,不甘愿的做了万灭神殿的附庸。并不是两派的关系原本有多么的好! 此时的小园,虽然在内心深处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的爹很可能不是痴念生,也许上次那个蒙面怪叔叔说的是真的。但是在外人眼里,小园和痴念生依旧是父女关系。在外人面前,小园借用父亲痴念生的名号,也是为了能够更方便在江湖上行走,并没有什么坏处。 “我教有一位被关押在地牢中的老者,数月以前,不慎走失。小园姑娘,可曾听说过此事?”吴长老直奔主题,试探道。 小园听到这件事,整个人当即愣在了那里,那何止是听说呀,根本简直就是自己亲手做的,能不知道吗? 但是小园思索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故意撒谎道:“你们的人走失了,我怎么会知道?没听说过!”尽管小园正努力的使自己镇定,可她先前的举止动作,早已把她出卖。 吴长老与范长老再次心有灵犀、心领神会的互相望了望,而后会心一笑,说道:“很遗憾,唐东拓他出远门了,不再教派里,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他房中找到。不过,不许你叨扰本教其他弟子。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本教弟子大多年轻力壮,你频繁出没于群狼之窝,很容易干扰他们修行。”二位长老起身散开,决定把小园放了,不实施现场捉拿。 小园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如同没头苍蝇般,失去了方向,不知接下去该如何是好。她一个劲的追问道:“诶,请问……他出远门是去了哪里?” 二位长老已经走远,不管小园在身后怎么追问,皆用沉默,来回应小园,表达出的意思是:无可奉告! 寻人的希望就此破灭,无奈之下,小园只好下山,准备再去其它地方试试看。 而吴长老、范长老,则是趁小园不备,来了个回马枪,一个扭身反向远程点穴,将小园击晕,然后秘密关押了起来。 随后,这两位长老去了教主的卧房,汇报了刚才在无形中“审讯”小园,以及捉拿小园的每一个细节。 三人坐在一起探讨了许久,今天这件事,算是本教调查徐长老叛逃事件之后,在追踪内鬼的行动中,最大的收获与进展。 “依照属下的愚见,应该是这样的。先是唐东拓与控兽谷的小园阴差阳错的相遇,而后有染,再然后,在那妖女的蛊惑和诱导下,唐东拓才协助小园救走天尊。”范长老禀报道。 “不对不对,老吴我认为,是唐东拓在进入本教之前,早就和那妖女无媒苟合,打入本教的企图不纯,救走天尊只是他们计划当中的其中一项。”吴长老发表观点道。 “你们二位都是本教的中坚骨干和栋梁,你们确定你们刚才在观察那名小丫头的时候没有看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闹着玩的,如果你们搞错了,待我错杀了唐东拓,本教将会损失一员大将!”教主对于唐东拓还是比较信赖的,不太相信两位长老的结论,但是也认为不得不防。 “唐东拓是内鬼无疑,老吴我敢以人头担保。这件事还要从上次的大型内查说起,当初徐长老与老范和我,在审讯室,三人会审唐东拓之时,由于徐长老是主审官,三言两语间,根本查不出唐东拓有任何问题。无计可施之下,老范这才让唐东拓去往控兽谷送信,以试探他的能力。结果,唐东拓出色的完成了结盟的使命。唐东拓的顺利过关,在我和老范看来,反而是不过关。教主,你想啊,控兽谷刚刚和你撕破脸,就算你本人亲自去洽谈再次联盟,他们又能多待见你呢?何况老范当时只派了唐东拓这么个小卒子,事情却被他办成了,你不觉得蹊跷么?我一直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有玄机,今日一见那妖女小园,啥都明白了。天尊被劫走的事,也就水落石出。”吴长老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错,我也支持老吴的推测。并且,等唐东拓出使完鹊仙岛,再次回到本教之后,他肯定会不安分,需要出教去营救徐长老或者办一些其它的事。他不可能长期留在本教内部,那样他什么也做不了,也就失去身为一枚棋子的作用。”范长老道。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姑且信你们一回,但是,在得到最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主张杀害唐东拓,静观其变吧!如果他出使鹊仙岛回来,有什么异常举动,我们再从长计议、商量对俄,说不定,还可以顺藤摸瓜,不吃小鱼,钓上大鱼!他背后到底是不是老徐,总有一天会见分晓的。”教主道。 二位长老遵命的点了点头,表示一切按照教主的旨意去办。 时间一晃,就到了唐东拓出使鹊仙岛安然归来。 唐东拓从鹊仙岛返回万灭神殿以后,迫不及待的向教主调兵一千人规模的弟子,教主在苦思冥想间,还是应允了,满足了他。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教主为了探索到隐藏在唐东拓身后更大的机密,多成全他几回,又有何妨呢? …… 由此,便有了唐东拓从鹊仙岛返回后,所经历的那几桩事。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七十一回 第七十一回 许多天以前,早已从鹊仙岛离开多时的痴念生与黄靴圣使,返回了苗疆控兽谷。他们此行,没再带上已经被治好了头颅之后的天尊,毕竟天尊有他自己的自由,更何况,辈分上,他还是痴念生的启蒙恩师。 二人回到谷内之后,痴念生万念俱灰,由于此行已经从天尊口中得知了“北斗星君”成仙的重要情报,“四羊方尊”一直都在“北斗星君”的手里,而“北斗星君”又去了南瞻部州除妖卫道,原定计划全部落空之下,痴念生于是准备与黄靴圣使商量,重新制定崭新的称霸方略。 “黄靴,以你所见,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原本我们做天尊的脑袋被治好后,夺取‘四羊方尊’的打算。可如今,哎——!万灭神殿仗势欺人,常年对我们颐指气使;正派的那几个垃圾门派又对咱们虎视眈眈;零毛叟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又不愿意同咱们结盟;天尊又自愿留在了鹊仙岛,不肯回来帮我。局面,对我们控兽谷来说,已经是极为不利啊!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我真的……”痴念生语重心长的分析道。 “谷主,请您先等一下,慢点再说。属下刚才巡视了一番,发现您的掌上明珠小园小姐,似乎并不在谷中,要不要我派人去谷外找一找?”黄靴圣使突然打断痴念生的话,问起痴念生的家事来。 “小园?她人不在谷里?哎,没事的,她聪慧得很,从小我就培养她的德智体美劳,就算她一个人跑去了外面,也能吃得开。咱们一心议事,先不必管她。”痴念生道。 “不!谷主,属下以为小姐的安危非常重要,小姐是控兽谷的未来,兹事体大。属下怀疑,小姐很有可能是追寻上次来找您签订盟书的那个臭小子去了。请谷主三思,小姐一旦涉险可如何是好!这件事,可是有隐患的。”黄靴圣使劝诫道。 痴念生低下头去,对于黄靴圣使提出的这番建议,默默的想了想,随后,闷声闷气的说:“那好,我们就亲自前往。去一趟万灭神殿,起码目前我和他们还没有闹僵。前段时间,咱们也配合了他们进攻静霞山庄的举动,按理说,他们暂时不会对我女儿怎么样。” “我看,万灭神殿没有做不出来的事,相信谷主心里也没底吧?您这是在自欺欺人、自己骗自己吗?”黄靴圣使讥笑道。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我倒要看看,万灭神殿到底有多大的熊心豹子胆!我那不争气的宝贝闺女,喜欢谁不好,居然喜欢上了万灭神殿的那么个臭小子。”痴念生莫名愤慨道。 出于对女儿小园的关心,痴念生携手黄靴圣使,向着蜀山万灭神殿,共同前往,这一趟,究竟是寻衅滋事,还是和气生财,尚未可知。 再回头看戎狄胡人的势力范围一带,自从上次,阴梦溪把凌霄老妖弄死,将她的血泼向了金属匣子,并顺利从匣子内得到《封神榜》副卷后,很快,她便尝试着把自己的名字抒写其中。 只见,她从某个师弟的背包中找来一杆毛笔,在竹片上一笔一划地勾勒着“阴梦溪”三个大字,写得字体鲜明、无比清晰。 在她撰写自己名讳的同时,也引来了同门师弟师妹们期待、神往、憧憬、激动、亢奋的目光! 然而,迫于《封神榜》副卷竹简条数的限制,空白的竹片寥寥无几,阴梦溪除了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并未再写其他师弟师妹的名字。只见她把竹简又卷了起来,她希望把所剩不多的竹片空间,留给更需要成仙的人,例如他所深爱的师哥——与她从小秦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唐东拓。 “大伙儿先别心急,这宝贝到底有没有什么效果,目前还不知道。为了防止这宝贝不真,以免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伤害到了诸位师弟师妹,待大师姐我以身试宝,亲自感受一下它的作用,日后再把大伙儿的名字描绘上去。”阴梦溪找了一堆托词,一字一句的吐出,从而试图安抚同门师弟师妹们,她不希望引起同室操戈的发生,或者导致不必要的恐慌局面。 然而,静霞山庄的门徒们,个个都不是吃素的,都是人精,在这涉及命运的根本利益面前,根本不买账。 “师姐,你这样做……有点不太厚道吧?咱们可都是一伙的呀!把我的也写上吧?”师妹甲见状,冲过来挡在了阴梦溪的身前,目光呆滞,诧异的哀求道。 “对啊,师姐,您别吓我,这宝贝可是《封神榜》啊,如此神奇,多写我们几个人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蜂拥包围在阴梦溪周围的众多静霞山庄弟子不高兴了,越贴越紧,在用逼宫的方式逼阴梦溪就范,当中的师弟乙道。 “师姐,咱们姐妹几个平日里关系那么好,在生活上,我也经常帮助你。如今宝贝到手了,你怎么能独吞独享呢?”师妹丙咄咄逼人地说。 没等阴梦溪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解释,突然,只见阴梦溪那条橙衫加身的玉体正轻轻的飘起,一瞬间,她的两只手臂竟不知如何摆放,同时,她的整个身体仿佛比空气要轻,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凭空浮起,缓缓升腾,直接白日飞升了。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就连阴梦溪自己,也惊愕于自己身体的反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肉体成仙”吗?世人传诵的所谓“羽化登仙”,“羽化”只不过是形象的比喻,而“成仙”却是名副其实。 阴梦溪的双腿刚一拖离地表,旋即一阵突如其来的白雾扬起,并将围在四周的师弟师妹们温柔的排开。不一会儿,那白烟愈发的浓厚,令在场的静霞山庄弟子观之色变;令荒野的草木秋冬逢春又绿一遍;令天空中的万里祥云竞相层叠簇拥;令曝尸荒野的阴风散人的遗体自动火化变成骨灰…… 阴梦溪根本来不及发言,她完全没有说话的时间与机会,身体就已经飞升到了苍穹之上、云朵之里。她最后留给师弟师妹们的,只有双眼流出的两滴眼泪,她愧疚、惭愧、自责、遗憾、苦涩、心酸,但是她并不后悔。 成仙自古以来便是修仙者的终极夙愿,更是亘古不变的哲理,现如今,阴梦溪实现了,岂有不爽之理。只叹,来日是否还能有机会与师哥唐东拓再度相逢、相恋甚至结为连理,就要两说了。 就这样,在众多的静霞山庄弟子的仰头瞭望与目送中,阴梦溪怀揣着那卷《封神榜》副本续篇残卷的竹简,进入到了天庭、天宫、天界! 不知飞了多久,阴梦溪的仙体最终升腾到了三十三重天,这才自动停下。 “嗯?我这是到了哪里?怎么天界也有气势恢弘的宫殿与峰峦、庙宇?只不过增添了几抹烟云笼罩而已。”阴梦溪驻足后,向着附近游移了几步,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自言自语道。 这时,一名穿着道袍、手握拂尘、通体白须、满头白发的老者以一道光的速度霎时间出现,笔直的耸立在了阴梦溪的面前。 “呀!你……你……”阴梦溪当即一惊,吓得语无伦次。 “此处乃三十三重天,乃三清修炼之地,贫道太上老君。玉帝在九重天,你是何来路,是否需要去面见玉帝?”太上老君道。 “玉帝?”阴梦溪一时脑袋短路,接不上话,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这个词汇。 “自从女娲娘娘归隐,天帝义和被诛杀之后,天界便换了新主人——玉皇大帝。贫道与你素未谋面、素不相识,可想而知,你是一个没有‘仙籍’的散仙。像你这种没有‘仙籍’的散仙,若有要紧事,可以去找玉帝理论。”说罢,太上老君拂尘一扫,消失不见,不再理会阴梦溪。 “‘仙籍’是什么?也好,既然来了,去就去!他说,玉帝在九重天,对,应该在下面。”阴梦溪低头一看,准备向下律动。 果然,有了仙体,上下左右的去向竟然如此轻松,无须轻功,无须魂力,意念之所达,身形自动前往。 其实,除了在凡界、冥界,这个方法会失灵之外,整个天界,各路神仙都可以自由翱翔。 阴梦溪很容易的便下滑到了九重天,并进入凌霄宝殿,见到了正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玉帝。 “玉帝,您好!民女阴梦溪,敢问能否加入‘仙籍’?”阴梦溪不知天高地厚,在朝堂之上直接大言不惭的问道。 匝道两旁,还列席着四大天王、托塔李天王、哪吒、赤脚大仙、文曲星君、武曲星君、水德星君、火德星君、太白金星、钟馗等各路官阶大小不等的神与仙。 “大胆!放肆!哪里来的无知散仙,竟敢咆哮朝堂?”一名魁梧的侍卫巨灵神走了出来,手持长枪,凶狠地盘问道。 “我……我……我本是凡间民女,因……因……”阴梦溪吓得差点尿裤子,冰山女神的形象荡然无存,正准备把自己撰写《封神榜》的事情如实抖出,却在刹那间又改变了主意,收回了那句话,没吐出来,及时咽了回去。 钟馗走上前,用照妖镜扫了扫阴梦溪的身体,随后回禀玉帝道:“启奏玉帝,此女根骨彻纯,并无妖精、厉鬼、恶魔的任何痕迹,是个正常修炼而成的散仙。凡人成仙,本就是世间常理。微臣斗胆恳请玉帝息怒,她不懂尊卑,不明天界礼仪,不必与一散仙计较。” 看似说得很在理、很通情的一段话,却引发了玉帝的万般怒火。 “大胆钟馗,轮到你开口了吗?朕可没有允许你上前胡言乱语!哼!区区下界草民尔,也想加入‘仙籍’?难道来得了朕的凌霄宝殿,朕就要准许她位列仙班吗?来人,轰出去,今后,不许她再进入南天门一步。门卫,速速传令杨戬,守好南天门,不要什么苍蝇蚊子凡人的都给朕放进来了,真是臭不可闻!”玉帝一脸嫌弃地咒骂道。 没等阴梦溪做出更多的解释,就被一群天兵门卫给架了出去,扔到了南天门以外的云海上。 摔在云海上,虽然肢体没有任何的疼痛或不适感,但是阴梦溪的心灵,却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阴梦溪受到此等待遇,万念俱灰,悔不当初。 没曾想,世人苦苦修炼就是为了达成一个梦寐以求的成仙梦,然而,成仙之后,竟然又是另一般窘境,三界,何尝还有什么欢愉、快乐可言? 此刻的阴梦溪,沮丧而绝望,心说:自己真的确实已经成仙了,所换来的,却是天庭的抛弃、遗弃和驱赶、驱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在哀伤与悲苦中,阴梦溪顿时萌生出了重返凡间的想法或念头,如若自己再次回到人界,自己的仙术是否依旧能够保留住,那样一来,凡人当中又有谁可以伤害得了自己?正好好久没有见到东拓师哥了,只要师哥还活在世上,就不怕找不到。 于是,被轰出金銮殿(凌霄宝殿)、扔出南天门、被任何神仙都不予理睬的阴梦溪,施展仙术,腾云驾雾,开启了重返凡界之路。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七十二回 第七十二回 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阴梦溪驾着七彩祥云,再次回到了人间,她这次莅临的是齐国的临淄城。 她在较短的时间里,已经将仙术运用得风生水起、融会贯通,跟以前自己所学过的功法相比,大同小异。 常言道,冥冥中自有定数,兴许是缘分使然,又或许是命运的车轮偏要如此安排,再或者是情愫的羁绊,此刻,唐东拓率领着从万灭神殿带出来的一千人的死士队伍,万里长途奔袭,也来到了临淄城。 先前唐东拓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情报,他听到了风声,谣传徐长老在北方一带经常出没,包括戎狄一带和燕国、齐国。 临淄城内,别样奢华,繁荣鼎盛,当世一绝。 行进的同时,唐东拓命令队伍中的许多人充当旗手,举着“诛杀叛徒徐长老”的旗号,招摇过市,实际则是为了暗中调查阴风散人的去向,以报欺骗自己二十多年,从娘亲手上抢走自己,并利用自己的血海深仇。 由于队伍的规模很大、人员众多,在城市的街道上,就显得非常起眼。 一晃,队伍就来到了人类群众当时的最高端学府——稷下学宫。队伍在学府门前安营扎寨,讴歌着口号:诛杀叛逆,扬我教威。 正在这时,好奇心颇重的阴梦溪悄悄的跟随队伍,观察着这个整齐的队伍到底是何来路。毕竟在普通百姓城郭的大街小巷中,修仙人士并不是能轻易得见的。 唐东拓这会儿正躺在搭的某间帐篷里打盹儿,他豢养的“避水金晶兽”则在帐篷外守护着主人。 自从“避水金晶兽”跟了唐东拓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变得尤为温顺。只听主人唐东拓一人的命令。 就在阴梦溪鬼鬼祟祟的不断接近队伍之时,一千人的死士没有察觉到,睡在帐篷里的唐东拓也没有察觉到,而“避水金晶兽”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一个猛的四脚起身,硕大的头颅挂着露齿门牙,往不速之客的来人方向凝视而望。 由于阴梦溪已是仙体真身,非肉体凡胎,拥有与凡人完全不一样的磁场、气场。 随后,就在阴梦溪依旧不断靠近帐篷这边的关键时刻,突然,只见“避水金晶兽”猛的张嘴,往远处阴梦溪的身上喷出强大的风力和雪花,招式名为“冰咆哮”,以作警示和攻击。 “避水金晶兽”口中喷出的风力,非同小可,换做凡人,此刻恐怕已经魂归西天。就算是零毛叟那种级别的散仙高手,起码也会被吹飞。 可阴梦溪,仅仅只是急中生智,临机施展仙术制造结界防护膜,就轻易阻挡住了“避水金晶兽”喷出的狂风“冰咆哮”,毫发无伤,仅仅双脚摩擦着地面后退了十几步而已。 “原来是个怪兽啊!好你个妖怪,胆敢跑到老百姓的城镇里捣乱作祟,遇到了我,算你倒霉!看我不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妖怪,也好试试身手。”这是阴梦溪的第一反应,不禁低声吟诵了这么一句话。 “诶,不对不对,才不替天行道呢!天庭是怎么对我的,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与其帮天庭除妖,不如放任自流。”这是阴梦溪的第二反应,也是她做出的最终结论。 双目紧盯的“避水金晶兽”见状,居然未能将此敌人吹走,当即暴怒,准备发狂。由于已经长期没有战斗,好不容易有机会施展,这情景,憋得这妖兽俩眼通红。 很快,唐东拓在帐篷里听到帐篷外面有异样的声响,连忙爬起,推开布幔,几个旋身飞转,冲到了帐篷之外。闪身之间,佩剑已经紧捏到了手板心里,随时准备着迎战敌人的来犯。 很快,听到动静的那一千死士,也纷纷拔刀出账,保持警戒状态。 紧接着,发生的事,就要令所有人始料未及了,也出乎唐东拓与阴梦溪的意料之外。 不错,他们相遇了。 这次碰巧的邂逅,是自从唐东拓三四年前被阴风散人派出去做卧底之后,二人的第一次正是见面。 此前有过一次见面,也就是六大正派联军进攻万灭神殿那一回,他俩相见却不能相认。当然,那时也只有唐东拓单方面的看到了阴梦溪,而阴梦溪并没有辨认出唐东拓。 “梦溪师妹?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唐东拓喜出望外的叫起。 “你是……师哥?”阴梦溪常年板着的脸,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就在阴梦溪往唐东拓这边奔跑过来,准备相拥相抱、相依相偎的时候,唐东拓却赶紧把头一偏,挥手示意制止,表示拒绝。 阴梦溪看到了唐东拓的反应,奔跑的脚步骤然停止,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凝固,并以很缓慢的动作,逐渐又归于了冰冷。同时,阴梦溪的表情,透露出一脸的懵圈和不理解。 “师哥,你……这是……为何呢?”阴梦溪略带哭腔地轻声问起,此刻,她与唐东拓只隔着七八尺的直线距离。 唐东拓没有回答,而是控制不住的从两个眼角流淌出了两道泪痕,嘴唇微微的颤抖,似乎有万般苦楚,无法言说。 我们先来看看另一头,痴念生、黄靴圣使那边,此前,他们孤身二人赶赴了蜀山万灭神殿。 痴念生带着黄靴圣使,一路风尘仆仆,总算来到了万灭神殿总坛。因事先有把守山门的喽啰通报,教主调整好自己的行头,亲自坐镇正殿来接见他的这位铁杆盟友。为了表示尊敬和客气,欢迎仪式搞得很隆重,分堂首座以上的全体管理层,悉数到场。 大殿上,除了堂主级别的人在一旁站着以外,两派的其余高层,都有专属的座位。所有人欢聚一堂,列席就坐于许多个茶几边,茶几上摆满了果盘和茶盏。 就连素来很少露面的介隐,也为了应付一下场面,坐到了某个茶几后面吃着点心,自斟自酌。介隐清楚的明白,这么个接风洗尘的迎接仪式,实际上就是鸿门宴,自己只不过充当着一个看客的身份,今日扮演的角色绝对不是主角,他心里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教主皮笑肉不笑地寒暄道:“啊呀!是什么风,把我亲爱的痴念生谷主给盼来了呀!我一直想去控兽谷拜访你,只可惜苦于政务繁忙,老是没能抽出空来,倍感遗憾啊!” “对于教主的美意,我深表感激,感谢教主能常年把我控兽谷放在心上。此前,我多有得罪、接连冒犯,实在是过意不去,我愿自罚三杯,以报教主大人有大量,不予计较之情。”痴念生也配合着说起了客套话,此时的黄靴圣使坐在边上的另一个茶几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只是木讷地静静坐着。 “嗨,那些个陈年往事还提它做什么?都过去了,不是吗?最近,贵谷不也轮番协助我教完成合兵等举措吗?亲兄弟还要打架呢,没事儿!只是不知,谷主此来,所为何事啊?”教主表情丰富地说。 “实不相瞒,我的女儿前不久从谷中走失,此番前来,只为寻回我那不懂事的调皮闺女,让教主见笑了。我这女儿虽然淘气、活泼、开朗,但在谷外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的一个,还是贵教的灭剑堂堂主唐贤侄。所以,我猜想,她可能是来到了贵教寻那唐贤侄。”痴念生道。 “哦?竟有此事吗?待我向教徒们打听一下。在座的本教诸位,有谁见过痴念生谷主的千金吗?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有知情的速速报来。”教主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地呼喊道,实际上,吴长老、范长老秘密关押小园的事,他完全知情,甚至就是他一手指使操纵的,只不过他故意包庇下属,就是要给痴念生一点颜色看看。 现场在短时间内鸦雀无声,无人应答。这也正好应了教主预先的设想。 可就在万灭神殿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就要了结了,无人会做出回应、发出回音的关键时刻,一名站在正殿大门旁看门的门卫侍从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大胆吼起、直言进谏、敢于发言道:“我看到了!就在几天前,在这正殿外的广场上,我亲眼目睹到范长老和吴长老把一名女子打晕,然后抱回到了生活区那边去。那名女子的服饰穿着明显是控兽谷的特有款式,定是谷主的女儿无疑。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当时在守门,也就不知道了。” “你……你……你你你不要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想死是不是,哪有这种事情?”范长老气急败坏,连忙从茶几旁站起身,伸手指着那名门卫威胁道。 随即,范长老望着在场的诸位分堂堂主,结巴的问道:“这个人,是你们哪个分堂的,赶紧给我,把把把把把把把他的来路汇报给我,怎么……怎么能安排这么个人值守正殿大门呢?” 各分堂堂主们纷纷低头看地,不敢承认。除了灭剑堂堂主唐东拓率领一千死士下山、灭镖堂堂主长期在坐牢,这两人不在场以外,其余分堂的堂主一个不漏、悉数在场。 痴念生听到这里,当场站起身,怒发冲冠,抬手猛的一拍茶几桌面,愤怒地骂道:“教主,请你给我个说法,你们教派的长老囚禁我的女儿,到底几个意思?” 黄靴圣使也紧跟着谷主的步伐,以同样恼火的姿态站起身,双拳紧握。 坐在高台上茶几后的教主,胸膛突然有了一阵剧烈的起伏,脸部表情变得僵硬,怒气不打一处来。他此刻,虽然也同样非常憎恨那个看门的门卫喽啰,但是他最恨的,还是痴念生。既然事已至此,纸包不住火,大不了撕破脸得了。 “对,是本教长老干的。我们就是要抓你的女儿来谢罪,你能把我怎么第呢?这可是本座我的地盘!另外问你个问题,‘涅槃天尊’此刻在哪里,我想你这位当谷主的人,不会不清楚吗?哼,你个卑鄙无耻的下作小人,胆敢背地里跟我玩阴的!上次在六大正派联军讨伐我时,还助纣为虐、临阵倒戈、出卖盟友,新账旧账,今儿个本座就跟你一起算了!”教主翻脸比翻书还快,来了个直奔主题,自己内心的本意不再做任何的掩饰。 “好!总算承认了,是条汉子。自从静霞山庄倾巢而逃,如今想找我秋后算账?行,我也想和你算算总账。我的蓝甲圣使在你的地盘死于非命,可是拜你所赐?”痴念生忍气吞声了许多年,择日不如撞日,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今日,他不想再忍下去了。 没等在座呃其它人反应过来,痴念生、黄靴圣使已经脚踏茶几蹬起,双双飞身而出,直冲高台。 只见痴念生握紧双拳,施展控蛇之术,万千毒蛇迅速从房顶、屋檐、地底钻出,一边挥拳殴打教主,一边操控着毒蛇撕咬教主。 同一时间,黄靴圣使的“踏命无痕”暴击腿法已然对教主的身躯展开了强有力的攻击。 教主并非没有防备,他的“混沌之力”瞬间催动,黑光真气球在双掌间鼓圆弹出,以对抗痴念生的拳打与黄靴圣使的脚踢。当今人间,惊天地泣鬼神的“混沌之力”只有两个人懂怎么施展,一个是教主,另一个是谁,不言而喻。 激战了数个回合之后,教主以一敌二,双方暂且打成平手。不过,痴念生召唤来的毒蛇似乎不堪一击,早已被教主的“混沌之力”团灭于弹指一挥间。 主要,还是依仗着黄靴圣使的攻击力度,在跟教主玩深不可测的魂力比拼,痴念生更多的则是干扰和偷袭。 黄靴圣使的功法强度,可谓在修仙界的凡人中,堪称当世冠绝,“踏命无痕”的绝技比“涅槃天尊”的“天机腿”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昔日,蓝甲圣使在世时,曾与黄靴圣使不伤和气的切磋过一次,当时,蓝甲圣使在数十招之内便落败,在黄靴圣使面前,显得自愧不如。而蓝甲圣使,曾经却杀死过功法精进许多的“炙阳罗刹”。“炙阳罗刹”那可是唐古拉山十三人中的佼佼者之一。 此番,教主与黄靴圣使、痴念生在正殿高台上激战,打得是火星四溅、殃及池鱼。高台下的所有人,包括两位长老和多个分堂堂主,无一人敢飞身上前,进入战局。都纷纷离开坐席,聚集在了大门口附近。一个个张开大嘴、睁大双眼,在大门边目不转睛地观望着事态的发展,同时,各自还施展微弱的功法护体,以防被高台上的高手们放出的招式波及。 与他们不同的是,此时此刻,介隐却依旧在吃着他的点心和水果,对于高台之上剧烈的打斗,瞄都不瞄一眼,懒得去看。 时间一炷香又一炷香的过去,数百回合打完,教主虽然以一敌二未曾受伤,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处于了下风和劣势。高手过招,很容易发生胜负逆转的情况。 就在教主觉得支撑不住、支持不了的时候,教主咬紧牙关奋力地喊起:“介隐何在?厅下介隐可曾前来?在的话,还不快上前帮忙?” 教主的双眼只有工夫紧盯着身前的黄靴圣使和痴念生,挤不出一丁点的空隙时间往高台下方瞥看。 正殿厅堂下,几乎所有人把注视的目光随即转移到了介护法的身上,观察介隐的下一步举动该如何行事。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七十三回 第七十三回 此刻的介隐,被教主这么一呼唤,又集万千教内同僚期待的目光于一身,当即心中咯噔了一下,进入了内心深处的一番权衡利弊和顾全得失的思索。 介隐心想:自己接下来的决定,一旦做错,将会满盘皆输。之前那么多年的潜伏与努力,就都会白费、付诸东流、前功尽弃。眼下,教主这个魔教第一大魔头,已经扛不住黄靴圣使和痴念生的双重夹击,正是挫一搓教主锐气的大好时机,这等天赐的良机,不是天天有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然而,自己的核心目标及根本任务是探寻教主背后的秘密,此时就算杀死了教主也意义不大、于事无补。再者,自己少年时,黄靴圣使曾经救过自己,也成全了女乞丐的保姆人生,算是自己的恩人,那么,自己岂有帮助教主伤害恩人的道理呢?但是,痴念生却是害死自己爷爷介子推的直接凶手、罪魁祸首,痴念生犯下的滔天罪行,就算诛他的心也不足以解恨、泄愤! 按照这个逻辑推演下去,到底是帮助教主那边,还是帮助黄靴圣使这边,再或者两边都不帮,成了介隐此刻的一块心病。真正的是左右为难、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怎样做才是正确答案、最佳选择。 于是,介隐稍微迟疑了眨几次眼皮的时间之后,为了大局考虑,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与选择:假借帮助教主的名义出手,主攻痴念生,不求立时杀他替爷爷介子推报仇,起码也要把他打成半个残废,而对于黄靴圣使,则完全置之不理,就算被黄靴圣使攻击也不想还手或反击回去。 高台之上,战局仍在继续,就在教主快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介隐跳上来了,他终究还是出手了。 只见介隐跳上去以后,主动找痴念生开打,痴念生见介隐来攻,只好腾出手脚抵挡。然而介隐并没有使出真功夫,完全不拼全力,且不说他装模作样,起码仅仅施展出几招不痛不痒的拳脚招式,跟痴念生玩僵持对持。跟痴念生打了一会之后,才稍微施展了连半层魂力不到的一招“凤凰摆尾”,旋即一条小型金光火凤凰图像扭摆着长长的尾巴在介隐身体的上空就是那么一甩,光做的尾巴以极快的速度鞭打在了痴念生的胸口位置,痴念生当场就被弹出数丈开外,直接被击飞出高台,向殿堂的后方来了一个势大力沉的后仰摔跤。同时,痴念生的胸前皮肉处,有一道深深的鞭痕烙印,颜色深红。 经此挫败,痴念生无力再战,当下口吐鲜血,顿感胸闷气短,他随即抬手护住心脉,连站都站不起来。 黄靴圣使见谷主已经战败受伤,也无心再耗下去,立马来了一个浮空一千零八十度三连旋转,使身体闪向了痴念生摔倒的地方,伸出手臂,托起痴念生的颈椎,一把将痴念生扶起。 “谷主,谷主,你没事吧?你觉得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黄靴圣使焦急的三连问。 痴念生的五脏六腑遭遇“凤凰摆尾”的震荡,已然说不出话来,却已经强忍着疼痛睁眼望着黄靴圣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黄靴圣使当场抬头又望了望高台上的教主和介隐,怒目瞪圆,恐吓威胁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群‘真正’的魔教贼子,感受到我们谷主今日之痛十倍的以牙还牙,出来混,总归是要偿还的。” 说罢,立即搀扶起痴念生,将其救走。并立即施展控兽之术,召唤来了大量的麻雀、燕子、鸽子等飞禽雀鸟,加之步速很快,顷刻间已经逃之夭夭、踪影全无。 教主本欲冲过去追杀,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然而从正殿大门涌入的鸟群数量庞大,主要起到了障目和遮挡的作用,直接致使教主追赶的步伐停滞,被迫贻误战机了。 “哼!区区控兽谷而已,还想翻江倒海腾起惊涛骇浪不成?奶奶的,还是让他俩给溜了。”教主面目狰狞、撕牙咧嘴地唾骂道。 介隐站在教主身旁微微低头,不说什么,在这种环境与氛围下,以示形式上的迎合、附和、苟同。 敌人败走,教主这才有意识的转头看向介隐,假惺惺的感谢道:“介护法啊!多亏有你及时仗义出手啊,不然本座今儿个就算不死,也难求得毫发无损啊!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本教的顶梁柱石,辛苦啦!” “教主过誉了,属下不敢居功。保卫本教与教主你,是介某的职责与本分。”介隐依旧低着头,低声辞让道。 就这样,一场发生在正殿内部的血雨腥风,算是暂时平息了。只叹息那位看守正殿大门的门卫喽啰,估计要倒八辈子血霉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地界,唐东拓与阴梦溪的这次重逢会面,简直是令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欲哭无泪、有苦难言。 “东拓师哥?难道说,你……不爱我了吗?还是……在你的心里,已经装了别的女孩子?到底……是哪一种?”阴梦溪的脚步停下后,痴迷哀婉的眼神在唐东拓的脸上定格,二人不远不近的对视而立,倍感委屈与失落地呻吟道。 “都不是!但是……我们两个……不可能!你我就当是从未认识过的陌路人,你……还是走吧!”唐东拓高频率的快速摇了摇头,偏着脑袋,难受的说。他不敢用正眼去看梦溪师妹,仅仅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梦溪师妹的秀发与额头,那修长的发梢,那飘逸的刘海,那耸起的发髻,那白嫩的脸庞,令人无比动容,却又堕入感伤。 阴梦溪听完后,并没有被唐东拓的驱逐之言辞给赶跑、气走,反倒是几步小跑,朝着唐东拓径直冲了过来,双眼一闭,上身一倾斜,直接用力一栽,投怀送抱的拥入了唐东拓的怀里。 尽管唐东拓很想拒绝,但是唐东拓的肢体却不听他脑子的控制或使唤,本能的强行愣住不动弹,任由梦溪师妹的相拥,并且紧接着,唐东拓摊开双臂,从背部将梦溪师妹搂住、抱起,轻抚着梦溪师妹的后脑勺,感受着梦溪师妹的淡淡体温。 阴梦溪也越发的用力,环抱着唐东拓的腰和背,久久不肯放手、不愿松开,生怕这一次要是与唐东拓分离,将会是永别。 二人久久的相依相偎在那里,没有任何言语,却相互心有灵犀,彼此之间用呼吸的急促与体温的发烫,来向对方传递着自己的真切心意。 唐东拓与阴梦溪的这一举动,彻底把周围的万灭神殿死士给看傻了,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就连“避水金晶兽”的眼神也是一片茫然。主人和这雌性敌人都抱起来了,还喷个锤子的风啊? “梦溪师妹,有件事,我想了想,与其瞒着你,不如告诉你,也许,你应该知道一些真相。其实,你并不姓阴,你的真实姓氏,和我一样,也是唐。”双方不知缠绵悱恻了多久以后,唐东拓蹭出鼻孔一边品嗅着梦溪师妹的淡淡体香,一边有条不紊地梳理道。 “嗯?师哥,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真的,我没听清,也听不明白。”阴梦溪缓缓的抬起头,噘嘴挑眉,一副疑惑的神态,用一种温柔的眼眸望了望唐东拓的双眼。 “哎……算了,我换个方式,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吧!也没什么。也就是说,阴风散人他不是个好人,相反,他是我俩共同的仇人。我并不是无父无母被阴风散人捡来的弃婴孤儿,你也并不是与阴风散人有血缘关系的亲孙女儿。你和我一样,皆为同一人所生,我们的娘亲,就是鹊仙岛的黎仙姑。”唐东拓快语速的嘟哝完一连串的话。 阴梦溪听到这里,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阴梦溪的脸色瞬间胀得通红,很不理解唐东拓,还略微的带些愤怒。只见她向唐东拓开口训斥道:“师哥,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你为了抛弃我,竟然编造出了这么一套耐人寻味、富于推敲的谎言?还诋毁、侮辱爷爷,你别忘了,是他一手把你养大,传你功法,他可是你的师尊。其实你不必变着法子蒙骗我,你直接说你不爱我了,我也能接受。” “我没有说谎,在师妹你的面前,我不忍心对你有半句谎言,在我心里,我最爱最爱最爱的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师妹你。没错,就是这样,我没有胡说,你也没有听错,我们是兄妹,如假包换的同胞亲兄妹!妹妹,我们两个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这回,你该懂了吧?”唐东拓义正言辞的极力辩解道,这种事情,不能装聋作哑,更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否则,只会令误解越变越深。 阴梦溪这才重新回过头来思考唐东拓先前所说的话,随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跟站不稳了一般,摇头晃脑的低声叫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怎么会是这样,师哥,怎么会是这样子呢?师哥,你真的查清楚了吗?我向来都很信任师哥,但是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你呢?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阴梦溪如同发疯发颠般,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在地上漫无目的的来回走来走去,神魂颠倒了一般。 此时此刻,阴梦溪那冰山女神高冷的姿态与形象,碎了一地。 “妹妹,你先别激动好吗?要不,我俩找个地方坐下来,有什么话,再慢慢说。好不好?”唐东拓轻哄的问询道。 “我不要,我不要!师哥,我好害怕,我害怕你会离我而去,从今往后,都不理我!哦,对了,差点忘记说了,师哥,你看,这是什么,《封神榜》副卷续篇。而且,我已经成仙了,真的,我的身体可以腾云驾雾,并且,我自然而然的领会了仙术。”阴梦溪情绪失控,失态疯狂之余,突然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捆竹简——《封神榜》,铿锵有力地说道。 “什么?《封神榜》?成仙?师妹,你是不是发烧了啊,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玩意儿?”唐东拓难以置信的看着阴梦溪,用一种很同情,如同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去打量着她。妹妹疯了,亲者痛,仇者快,唐东拓的内心满是哀婉与惆怅。 没等唐东拓反应过来,阴梦溪下一步就施展法力,单手一挥,从附近的稷下学宫里隔空取物的吸来了一支毛笔和一个砚台,当场在那捆竹简的空白竹片上写下了“唐东拓”的大名。 这三个大字刚一写完,唐东拓的身体立马就有了反应。 “今后,我们一起做神仙,快活、快乐、愉悦的神仙眷侣。师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阴梦溪如痴如醉、泪眼迷离地哀求道。尽管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但还是仍旧接受不了,一时迷失了心智。 没等唐东拓来得及做下一步的安抚和解释,唐东拓的身体就轻飘飘的开始升腾,稷下学宫门前立即云雾缭绕,浓云大雾直接将唐东拓和阴梦溪送上了蓝天。由于“避水金晶兽”本就是上古灵兽,也顺着云雾跟上了天去,追随主人。 现场,那一千人的万灭神殿死士队伍顿时一片骚动、骚乱,每一个人,完全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的所见所闻。 天空中,这对亲密竹马的“仙侣”亲兄妹在肆意的翱翔和飞舞。阴梦溪的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要永远的与东拓师哥在一起,对于唐东拓是自己亲哥哥的事实,她有意的选择性屏蔽。而唐东拓跨越渡劫环节,直接成就了仙体真身后,此时的第一念想,竟然是想尽快杀死阴风散人。以前苦于找不到阴风散人,以及自己的功法不济,没有底气,现如今,机会来了,仙体铸就,唐东拓什么都不用怕了。 “好妹妹,好妹妹,哦不,是梦溪师妹!快……快告诉我,阴风老狗,哦不对,掌门师尊他人在哪里?掌门师尊他老人家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呢?”唐东拓急促地追问道。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七十四回 第七十四回 梦溪瞬间陷入了深度的悲伤与难过当中,她甚至有些自责,未能在爷爷同万灭神殿徐长老的比拼中帮助爷爷渡过难关,相反,却让爷爷出师未捷身先死。爷爷一心想获得金属匣子里的“成仙速成捷径秘方”,临终时,缺不得已,把这一切无限美好的仙家宝物,全部都留给了孙女儿梦溪。 纵然阴风散人有千般不对、万般不是,但是他生平对梦溪算是好到顶点的了,已经达到了天伦亲情的极致,甚至超越了对不孝子女阴太白与阴悦悦的关怀。 因此,在梦溪心目中,对阴风散人只有好感和感激,无法生出嫌隙甚至仇恨。 “爷爷他……已经过世了,不在了。”半空中,夯筑了仙女之身的梦溪,依偎在唐东拓的胸脯上,半低着头,暗自神伤道。 “什么?那老家伙死了?你可不要欺骗我!我们家大仇尚未得报,他怎么能先死呢?”唐东拓无法面对现实,急躁地追问道。 “是真的,师哥,我说的你还不信吗?我和爷爷,还有我们山庄的许多师弟师妹,自从离河西走廊而去之后,便躲到了燕国滴水洞里。我们在洞内的钟乳石和石笋中,找到了商末周初时土行孙留下的神秘匣子,然后我随爷爷去了北方蛮夷所处的戎狄一带,再然后就碰到了魔教万灭神殿徐长老,于是……”梦溪一个劲的讲完了她先前所经历的所有事,对于师哥,他向来都是毫无保留的给予、奉献和付出,除了对于自己的身躯还有些羞涩,仅此而已。 向来能做到镇静、温和的唐东拓,此刻竟也情绪失控,表现得脸红脖子粗,俩颗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前不久,刚刚才与亲生娘亲黎仙姑相认,好不容易搞清楚了这几十年来所有的真相,自己的身世之谜好不容易弄明白,正当自己信誓旦旦的招兵买马、盘算布局,意图报仇雪恨之时,仇人竟然突然死去。 唐东拓实在无法接受这种现实,无法面对失去仇人的现状,好比人生没有了目标,心态炸裂,思维钻入了窘境,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唐东拓自这一刻起,心灵进一步黑化,也最终铸就了他彻底黑化的报复性三观。 唐东拓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神智变得很不清醒,近乎疯癫。只见他立马恶言恶语地望着梦溪耳提面命道:“以后,不许你再一口一个爷爷,阴风老狗是个畜生,他害得咱们家,家破人亡;他害得我们两个孤苦伶仃,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无缘得见。这些,你都知道吗?” 梦溪瞬间被师哥的面容和神态给吓到了,迅速脱离唐东拓的怀抱,一把将唐东拓推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师哥,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啊?你变了,变了很多很多。”梦溪摇摆着脑袋,略带哭腔地喊叫道。 “我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哼!我是变了!那又怎么样?还不都是让阴风这个老怪物给逼得?不能手刃奸贼,乃我唐东拓生平第一憾事!也好,他死了,那么他未尽的事宜就由我去做,我来继承他的衣钵,替他完成他一统三界的梦想!什么正道、魔道、中立,终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的生灵都拜服在我的脚下,受我一个人的统治。”唐东拓怒目凶光的仇视着整个世界,发表了一番豪言壮语。 紧接着,悬浮于半空中的唐东拓又开口问道:“梦溪师妹,你不认我这个亲哥哥不要紧,没关系,我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我们其他的静霞山庄弟子现在在哪里?我需要将他们收编,重新回归到我的麾下!” 梦溪听完,一直在摇摆着头颅,从不理解、不接受到无法容忍、不能苟同,立时,只听得一阵很尖的女高音响彻天际:“师哥,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你真的是不可理喻!”说完,梦溪绝望的扭身一转,一道光闪现而飞,远离唐东拓而去。 坐拥着仙女玉体的梦溪,带着那卷《封神榜》副卷残篇,就这么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梦溪虽然也被冲昏了头脑,但那是因为“爱”,并且神智还算清楚,内心也没有黑化。 而唐东拓的疯狂,却是无可救药的那一种,不可挽回。 殊不知,梦溪的这一次主动的出走、离唐东拓而去,将不可能再回心转意,回头再投进唐东拓的怀抱当中去。这其中的道理,远远不是因为他们属于亲兄妹,而是心灵的距离已经渐行渐远的缘故。 见梦溪远去,唐东拓并未去追,而是重新降落回了地面,准备继续率领着他的千人大部队,去完成他未尽的欲望和野心。 先前一直飘浮于半天云上的“避水金晶兽”,见主人再次回到地面,也跟着飞了下来。形影不离的追随着主人,比狗还忠,这头妖兽俨然已经成了唐东拓心甘情愿的奴仆或奴隶,它只听唐东拓一个人的指派和命令。 刚才发生的整个天上的这一幕,彻底颠覆地面上那一千死士对修仙的认知。 唐东拓的下坠回归,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不必惊慌,诸位跟了我,就等于顺从了天命、王道,待日后我们大功告成之日,我定不会亏待大家。万灭神殿曾经是你我共同的老巢,但是,从这一刻起,不是了,我们即将拥有咱们自己的新家。诸位,谁有异议吗?”唐东拓用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全场,盯着站在星罗棋布的帐篷边的每一个人观望、审视、揣度。 结果,现场鸦雀无声,都表现出了对唐东拓的言听计从或绝对服从。 现场沉寂了须臾,唐东拓抿嘴一笑,他取得了他想要的效果。他一统三界的野心,也就此,奠定了第一块基石、第一座丰碑。 仙是由人修炼而来,因此,人与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混为一谈。 人类一直都有征服天地、主宰命运的想法,只不过苦于拿天庭、冥府无奈,一直处于被动劣势地位。而今,有了唐东拓,他首开人类一统三界计划的先河,将让人类从此不再任凭其它种族随意宰割! 妖族中的西域“天榜三男”,也对一统三界寄予了厚望,特别是“采头上仙”帝蚊男,对于反攻天界更是成竹在胸、经营甚久。 魔族中的暗魔兽依旧被封印在蜀山后山的某个神秘的洞穴内,躯体全无,只剩下最后一缕元神在洞中休养生息、苟延残喘。尽管如此,而他所拥有的“混沌之力”,却是寰宇最强! 神族中的玉帝、三清等天神,只希望能维持现存的仙魔秩序,不希望三界的格局有任何的改变或波动,以维护神族目前的主导、统治地位。 至于说,位于西方世界西牛贺洲,由佛祖所领导的佛陀、沙弥、罗汉、菩萨一族,还要另当别论,个中曲直,日后再讲。 遥远的天际,一阵悠扬的女声歌喉响起,似乎她的心在默默滴血,不知是谁在那看不见的云霞后背,吟唱着伤感而又哀怨的旋律: 小楼阁,轻抚琴,知音待赏;微风入窗,邀明月,寄情流光。突逢,变数,曳泪痕,荷风送凉;倚天外,独思量,心落哪方?望牛郎织女遥相隔,相依偎,最难得。彼时情,今时已婆娑,梦已空,成斑驳。看世间花飞花落,多少过往,已成传说。无言泪红尘寂寞,十指相扣,相思成锁。执笔书兄妹允诺,勾勒不尽,难分难舍。落红逐西风缥缈,相聚相散印记永刻。 万灭神殿的病患别院内,位于地窖的天牢里,之前被范、吴二长老击晕的小园,双手双脚都被铁镣铐着,牢牢的被锁在了这里。不知是谁的主意,怕铁链禁锢的束缚力仍旧不够坚实,居然还增派了数十名死士在牢门外看守,以防小园被人劫狱带走或自行逃脱。 “喂,小帅哥,小帅哥?死士小哥哥!你看你看,我的手和脚,好疼喔,帮我把手上脚上的铁镣先打开一会儿,让我的手脚透透气,好不好?”黑暗的牢笼内,黄草堆里,小园正撇着个嘴,从门柱缝隙间,望着把守在门外的某名魁梧彪悍的死士,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及语言,颇具诱惑地哀求道。 谁知,那名壮汉依旧硬朗的站在那里文斯尔也不动一下,跟没听见囚犯的诉求似的。 小园见状,又撅着个嘴,沮丧着脸颊,如蚊子叫的一股哭腔轻轻喊起:“哎哟!小哥哥,小哥哥,看你长得这么英俊,形象简直酷毙了,一看,就知道是男人中的俊杰。就不能心疼我那么一点点吗?你看,人家的筋络都要被箍死了,血液不流通,手会肿紫的。搞得不好,我人还会没命的呢!我要是死了,小哥哥你的责任可就大了哟?帮忙解开咯?好不好?再说了,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我又跑不掉!” 小园不断的用男人和女人这类饱含隐射的辞藻,去刺激着那名死士敏感的神筋。 只见,小园用温婉的嗓音喊出了这波操作以后,那名被戴高帽的死士,顿时感觉全身酥麻酥麻的,被阿谀奉承吹捧的感觉,实在是棒极了。他的浑身上下,几乎每个部位全都是软的,只有一个部位除外。 只见,那名死士竟然真的离开了他所站立的岗位,从衣兜里拿出钥匙,去开牢房大门上的锁,准备进去给小园解开手铐脚铐。 旁边的一名死士见了,心想:我擦!这妞有毒吧?我这兄弟平日里软硬皆不吃,是个油盐不进的硬汉子,怎么今儿个被夸了两句,整个人都松垮了?经不起女人的一点哄,太怂了吧! 由于去开门的那名死士是这几十名死士的头头儿,或者换个称呼,他是这里的队长。因此他去开门解锁,没人敢说什么。 这时,站在边缘岗位上放哨的两名死士,感到情况不妙,头儿可能会被美人计搞中招,于是赶紧脱离岗位,冲出地窖,爬向地表,奔出病患别院。地牢里的情况即将失控他们,准备去给二位长老通风报信。 果不其然,仅仅片刻工夫,就在那两名放哨的死士冲出去高密的这段时间里,地牢的牢笼内不知发生过什么事情,那名开门解锁的死士头目,决定带着小园一起逃走。 “还是我兄弟吗?是兄弟的话,就把路给我让开!”死士头目一只手牵着小园,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点着挡在地牢外的其余死士的额头,威胁恐吓道。 由于死士头目的气势、气场非常的强大,足够震慑全场,所以,守在地牢内的众多死士们,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把路让开,放他们走。 而此时的小园,则用一种外显憔悴、内露喜色的眼神,站在死士头目的身旁,用一种妙计得逞后的目光,偷偷的瞟视着她的“死士小哥哥”。 这个时候,在死士头目的心里,小园已然变得无比重要。如果此时有谁想伤害小园或者对她做出不利的事,死士头目就算拼了老命,也是不会允许、不能答应的。就好比他的脑子里,某一根筋突然鼓爆了,他就要做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算八匹马、八头牛加在一起,也拉不回来。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七十五回 第七十五回 没等死士头目带着小园走出多远,他们刚爬出地窖,就正面遭遇到了范长老与吴长老。 范长老见状,顿时极为恼怒,连斥责唾骂的闲情雅致都没有,一言不合就开打。只见范长老快速从脖子上取下“如影随形环”,准备把弯刀发射出去,就地正法了这名叛徒。 与范长老的步伐节奏几乎同一时间,吴长老掌间的那两枚保定铁球也早已准备好,就等着弹射出去结果掉这个死士头目,以惩戒这种吃里爬外的行为,杀鸡儆猴。 死士头目看到这等阵仗和场面,自知时日无多,也就鼓起勇气,当下调转了目光的方位,落在了小园的脸上,掏心窝子的抖出了一番临终遗言:“小园姑娘,你真的是美艳动人、香气逼人、曼妙绝伦、可爱无比,你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举手投足的一个动作,都令我为止痴迷和神往、憧憬而沉醉。我对你的爱慕之情,绝对是情真意切、感天动地,绝无半点虚假。如今,眼看我大限将至,恕我不能带着你远走高飞,如果有来生,我愿永远的陪伴在你的身边,就算给你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说着,死士头目自己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流淌了下来。他的态度非常的诚恳、眼神极端的温柔,只可惜,他没有这个命,没有这个福分,或者说,他不配拥有小园这样的俏佳人做他一生的牵绊(依恋)。 毕竟,人分三六九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亘古至今,都是存在的。小园出身名门,堂堂控兽谷谷主之女,无论身份、地位、家世、名望都在修仙世界中享有盛誉,尽管控兽谷是一个邪派,但并不影响她的江湖资质格调定位。而死士头目是个什么货色,他自己心知肚明。功法在万灭神殿内部尚属平平,人际关系又一般,才华也可以说没有,实在是拿不出一丝一毫的家底去跟小园攀谈门当户对。 果不其然,在绝望中,在痛苦中,在失落中,在被迫无奈之下,在小园的眼皮子底下,亲眼目睹,眼睁睁地看着范长老与吴长老的随身法器将死士头目的身躯打个稀巴烂的全过程。 小园的表情,从先前在牢房中的窃喜,转化成了刚才的漠然,最终又变成了现在的哀伤。 人心是肉长的,小园对于死士头目的以命相帮,感激且感动。他救出了自己,自己却无力搭救,这种心灵深处的触动与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小园自己能明白。 “把这小妖女给我押回地牢里去,严加看守,继续加派人手。连个小妞都看不住,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我希望,越狱这种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都听懂了吗?”吴长老怒视着从病患别院里跟出来的后面那一大帮的死士,凶巴巴的呵斥道。望着一个个唯唯诺诺的嘴脸,好不令人厌烦。 就在这时,西域妖族“天榜三男”中的老二——“采药上仙”蝙蝠男突然大驾光临。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飞到,正好! 只见蝙蝠男双翅一收,黑色的紧身皮袄一抖,整个身影以模糊的残影姿态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随后,扫视着这群低声下气的死士以及范长老、吴长老,歪着脖子和脑袋,不屑地说:“你们人类有句名言,‘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呵呵,临摹得没走板吧?我已经提前打听、调查、探析过了,这小妞乃是控兽谷谷主痴念生的独女,我说的没错吧?你们万灭神殿作恶多端,你们教主还害死了我三弟,这桩血海深仇,咱们日后慢慢的算!你们想捉住这小妞,囚禁起来?哼哼,我偏不顺应你们的心意,她,只能跟‘我’走!” “大胆妖孽,我蜀山万灭神殿圣地,岂容你在此撒野?”吴长老当场来了个猛烈的语言回击,从气势上来说,一点都不输蝙蝠男这等妖精。 而站在吴长老一旁的范长老却瑟瑟发抖,甚至有意往后退缩了几个小碎步,又迫于自身的官阶(职务)和脸面(威望),没有立即撒腿逃跑已经是足够讲人情道义的表现了。 没等吴长老掌心的那两枚铁蛋发招弹出,蝙蝠男残影一闪、双翅一甩,就将吴长老排开十丈以外,吴长老重重的被击出,在正殿外的广场上摔了个人仰马翻。 范长老见状,再也不矜持了,赶忙转过身去,发疯似的逃跑,连同僚吴长老都来不及搀扶和搭救。 众多死士们更是在慌乱中四散而开,大难临头,没有谁是不怕死、不要命的。 就这样,蝙蝠男轻而易举的就把小园给掳走了,至于他为何要带走小园,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有其它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不而而知了。毕竟,妖怪的思维跟人类本就完全不同,谁又能理解妖怪的盘算呢? 小园被蝙蝠男掳走后,万灭神殿如同经历了一场天灾一般,现场一片狼藉,吴长老抬手捂住自己的胸膛,艰难的爬起身,对于妖怪的实力,总算是亲身领教了,心中深有体会。 而吴长老自此也深刻认识到了与自己有同袍之谊的范长老的本性。原本他看范长老本质不坏、人品不差,虽然有时候会对上司表露出阿谀奉承的嘴脸,但是很顾及社交感情。没想到,如今大难临头之际,范长老老早的就跑得无影无踪,真是个自私自利、苟且偷安的小人。 从此刻起,吴长老今后,再也不会与范长老同进同出、同气连枝、睡一张床,遇事,也不会再站到同样的阵营里或立场上。 镜头再次跳转到东海孤岛上面,阿谜与笔仙已经逗留、滞留、停摆在这里半月之久了,帝蚊男相当于把他们软禁了一样,除了好吃好喝的供着,指派小妖们轮班伺候着,并无其它放任他们权限的举动。 并且,帝蚊男在孤岛的四周海岸线上,还设置了强劲的结界,阿谜与笔仙纵然施法,也无法逾越穿过。 连日以来的枯燥生活节奏,搞得笔仙五迷三道的,都不像是个活了几千年、久经战阵的妖族老手了,被帝蚊男整得服服帖帖、手足无措。 岛礁边缘的某处岩石边,笔仙和阿谜站在那里倾听海水拍打着海岸的声音,观望着潮起潮落、海浪滔天的海中奇景。 “这个挨千刀的妖王帝蚊男,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我们俩都同意加入他的妖族了,他为何还这么对待我们?我苦于自己的功法敌不过他,如果我能是他的对手,我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奶奶的,我巴不得让他跪在我的面前引颈就戮、任我宰割,然后我反手一个笔尖划破他的脖子,刎死他去!”笔仙气急败坏的发泄着,说话的同时,还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笔仙大哥,你是在讲梦话么?古人常言道,痴人说梦,难道你是痴人哩?你就不能鞭辟入里的好好思考一下吗?他为何不放我们走,又不伤害我们?还不是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你琢磨这么久,真是的!”阿谜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瞥了瞥笔仙,应和道。 正在这时,黑影状态的帝蚊男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径直闪现在了阿谜与笔仙的侧身。顿时,黑烟笼罩,黑雾弥漫,帝蚊男的黑影高大威猛,黑影头部的血红色三角形双眼,如两颗红宝石或两个灯笼般,若隐若现、恐怖如斯。 “怎么?在背后议论我的不是?你的宝贝‘神笔’不想要了?还打算拿回去不?”黑影望着笔仙,并不凶恶地轻声调侃道。 “啊!被你听到了?呵,听到了也好!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你究竟想把我们怎么样?不错,上回遭遇四大天王和李靖,是你救了我们,可是你如今的行为,又与那群蛮横无理的天神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你想对我们不利,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我毕竟修行了数千年,真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咧!”笔仙破口大骂道。 “半个月之前,我就已经跟你们提及过,只不过你们不记得了而已。我讲过,我西域妖族需要借助你们二位的妖法,特别是石矶娘娘的转世之身——这位阿谜姑娘未激发出来的潜能,等待时机,从而反攻天庭。怎么样,忘记了吧?就凭你这笨驴一样的死脑筋,能理解透?”一直呈现黑影状态的帝蚊男,一边耐心的诉说,身躯的各个部分一边无规则的分散、聚拢、融合、蒸腾、炫动。 “好!对抗天宫,我支持,我顶你,我给你点赞,我愿意帮忙。但是,你总不能让我们等上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再去反攻吧?你打算圈养着我们多久才能使你满意?你倒是给个话,我要明确的期限时间!”笔仙恼羞成怒地快语速地嘟嚷着。 “只要等我聚齐了‘四羊方尊’、上古灵兽‘避水金晶兽’、《封神榜》隐秘残卷、‘长生诀’、还有你的‘神笔’这五样东西,我们就可以开工起事了。也许真的需要千百年,同样道理,也许很快就可以实现。我的许多部下,也就是整个西域妖族的妖精们,早就埋伏在你们人类的各个隐蔽角落、各大修仙门派里,摸索、搜寻着这五样宝物。幸好,你这‘神笔’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被我找到了。别担心,待我们西域妖族占领了凌霄宝殿,‘神笔’自然会物归原主的还给你,甚至还有额外的嘉奖赏赐给你,你大可放心。”帝蚊男脾气性格很好的把话说完,随即烟雾散尽,纵身离开了现场。 “呵,阿谜姑娘,你听到没,你听到他说的话没?我们俩还真要在这里慢慢等上个千百年,我去——!我擦他大爷!奶奶的,西域疯狗!”笔仙连气质都不要了,对于帝蚊男的话唯一的触动就是愤怒,他紧盯着阿谜的脸蛋,伸手指着刚才帝蚊男所站的方位辱骂道。 “笔仙大哥,这件事,实则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只可叹,我也没有能力帮到你,助你脱困。不过,我倒是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也许能使我们离开这座荒无人烟的岛屿。笔仙大哥,感谢你长期以来的陪伴,而且还对我那么好,我不想欠你人情,这一次,不妨我就一并把人情还给你。“阿谜半低着个头,一副很乖巧很温顺的模样,恬静地说起。 “啊?阿谜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另外,你说你还有办法令我们脱困?我们俩都这样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笔仙没听懂阿谜的话外之音,反问道。 阿谜没有再回答他,而是独自走远,离开了海岸边,深入到了荒岛腹地的一处乱石岗去。 只见,乱石岗的碎石阵中,形单影只的阿谜正一步一步缓缓的走着。她的裙衫摇曳、鬓发飘飘,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双眼无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内心很纠结似的,像念经一样,一个人低这个脑袋,在默默地念叨着:“介隐小哥哥,我原本不想通过这种形式去惊动你的大驾的,可是,笔仙大哥又那么喜欢我,帮助了我很多次,我又不能不报答他。而且,天下这么大,也不知道你身在何方,我用其它的路子也没有办法找着你,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你曾经嘱咐过我和凌霄婆婆,当我们遇到什么危难时,只需将这根羽毛淬火燃烧,你就能感应到,并立即出现在我们面前。如今,我实际并没有遇到什么性命攸关的危险,却不得不呼唤你出来了!介隐小哥哥,对不起,希望你能带我和笔仙大哥离开这里。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以身相许的方式去报答你!” 说完,阿谜立即从衣袖间扯出来那根金灿灿、金光闪烁的羽毛,施展出妖法,从口中喷射出了一丝星花点儿状轻微的火苗,很快,羽毛遇火后便立刻点着,燃烧于乱石之上。 望着羽毛上升腾而起的那团熊熊火苗,阿谜的心情一度陷入了焦虑和紧张,经过先前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已经心力交瘁、焦灼憔悴。 阿谜心说:介隐小哥哥,我知道你是无所不能的,我知道你一定能有办法来到我身边的,我知道你感应到羽毛的燃烧后,不会对我置之不理、不管不问的,只想求你这一次,快赶来帮帮我,好不好?我心目中的英雄,我的男神——介隐小哥哥。 阿谜的眼眸里闪烁着湿润的光芒,满心期待,楚楚可怜。他希望介隐能如约而至,又害怕、担心介隐不会来,或者来不了。就算来得了,也未必能破除帝蚊男射下的结界。 时间一炷香又一炷香的过去,月牙显露,天色渐晚。羽毛早已燃烧殆尽,阿谜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企盼着奇迹的出现,迎接着介隐的到来。久久没看到神奇的一幕到来的她,干脆蹲坐在了一旁的碎石上,把双手的肘部撑在自己的两个膝盖上,两个小粉拳托着自己的下巴。心脏加速,急剧加速地跳动着,充满着对介隐小哥哥到来的期待,甚至满脑子里都是介隐小哥哥昔日英姿飒爽地硬扛水蛭男、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画面。 一直在全神贯注等候着介隐的阿谜,甚至完全没有察觉到,寸步也不舍得离开她的笔仙,早已躲藏在她身后数丈以外的一棵银杏树的背面,默默的欣赏着她婀娜、娇艳、纯洁的背影,品味着她凄凉、天真、善良的美。不曾打扰,不出动静,宁肯暗自伤情。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七十六回 第七十六回 早在阿谜点燃介隐留下的那根羽毛之时,远在万里之遥以外,深居蜀山万灭神殿的介隐,就已经感应到了羽毛的精准地理方位。 介隐不是不想飞身离去,也不是能力飞不了那么远,而是恰逢教主莅临他的寝室,与他掏心窝子的拉起了家常。 如今的介隐,早已是仙家躯体的他,在凡界的地域里,稍作夸张的说,可谓是“无所不能”! 因为上次,在正殿大厅里,介隐的及时出手,教主才得以化险为夷,击退黄靴与痴念生的联手攻势。教主此番造访介隐的卧房,名为感激下属,对其嘉奖鼓励,实则是进一步探听介隐的虚实。 卧房居室内,二人跪地盘腿,对视而望,仪态轻松,坐于草垫之上。 “介隐呐,今儿个,我就亲自来一趟你这里,给你来个登门拜访,呵呵,说笑,说笑啦!我刚好蕴藏了几坛子陈年佳酿,给你带了过来。额,略备薄酒,不成敬意,以表心意哈。哎呀!上天待我真不薄啊,让我结实了你这么一位文武双全的旷世奇才做我的护法使者,让我多番脱险获救,我的运气真不错!”教主借着礼贤下士这么个机会,绘声绘色的改变着音调,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属下不敢,教主在上,怎能劳您大驾亲自给我送酒呢?这不是折煞属下吗,属下怎么担当的起?”介隐面容庄重镇定,婉言相拒,拱手辞让,礼敬回绝。 “诶?什么教主不教主的,这里又不是正殿的廷上,不必拘礼!这里没有教主,也没有护法,只有一对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兄弟。”教主对介隐发出了好人卡,打起了感情牌。 “既然教主有此美意,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咱们满饮此杯。”介隐观察局势、辨别情况,觉得却之不恭,要想赶紧把这次会晤弄结束,接受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在那根从介隐身体上摘落的羽毛被燃烧焚毁的影响下,介隐已经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某个部位已经肿胀,发生了剧烈的温度变化。然而,为了避免引起教主的怀疑,此时又不能借故离开,以免暴露身份或者暴露功法。毕竟,身在此地,不能分身他顾。两难之下,介隐心急火燎、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等候,故作镇定的继续陪教主把酒问青天。 二人痛饮完第一杯酒之后,又分别倒上了第二杯。满上后,并不是立马喝下肚,而是在干杯之前,又要唠嗑、絮叨着几句废话。 “咦?对了,介隐哇,你打败黄靴的那套功法,是什么功法啊,出自何门何派、哪种套路,我怎么从未见过啊?”教主总算切入主题,开始了“非正式”审问、调查介隐的底细。 虽然,教主的问话看起来很随意,却可以听出这里面陷阱重重,别有用心。现场的气氛如同瞬间凝固了一般,介隐极为短暂的沉默不语,却显得尤为漫长。 “哦,我一个山野散修,能有什么路数、派别可言,那些功法都是属下年轻时,曾经东拼西凑,在许多位恩师的指点下,加上自己的一点点悟性,慢慢积累攒下来的。也许会比较杂乱,不过与人打斗起来倒是挺实用的。”介隐经过周密的思考,一板正经的圆谎道。 “挺实用的?哦,呵呵,那不知,假如跟本座我的功法比起来,孰强孰弱呢?”教主有意激化矛盾、挑起事端似的,问出了一句令人很尴尬的话。其目的,就是试探介隐的反应,从而推测出他是否忠心。 “额,属下不敢,属下虽有这么点微末道行,又怎么敢和教主的功法相提并论呢,那岂不是班门弄斧么?而且,属下对教主一片忠心,日月为证,天地可鉴。”介隐心中咯噔一下,冷汗都冒出来了,却还是极力保持淡定的容颜,从容应对。 “哎哟喂,你看你,搞得那么拘谨做什么呢?咱们只不过是闲聊几句而已嘛,哎呀,都怪我今儿个话多,好了好了,我也不问了不问了,来,咱们喝酒,继续喝,今儿个不醉不归啊!”教主立马改变了脸色,变得嬉皮笑脸的,显得很不严肃,现场紧张的气氛也一下子舒缓了过来。 “启禀教主,属下不胜酒力,此前一杯就醉,今日算是人品爆发,第二杯也许还能入肚,不过第三杯估计就扛不住了。属下自己的身体是怎么样一个豆腐渣工程,属下自己非常清楚。属下原本少年时代曾是一个手残脚跛五脏衰弱脑袋也不灵光的废人,修行多年,正是为了一步步驱除身上与生俱来的顽疾,慢慢变为一个正常人。所以,尽管属下的功法练到今日尚属凑合,但是身体是硬家伙,不胜酒力的现状,暂时还改变不了。如果教主觉得畅饮一宿会很开心,执意要与属下不醉不归,那么属下就舍命陪君子,咱们今儿个喝他个天昏地暗!”介隐情真意切地说道。 尽管介隐嘴上谈论的是自己身体上的情况,实际上介隐已经按奈不住焦急、焦躁、焦灼的内心,赶紧赶赴羽毛燃烧的位置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曾经自己许下过发誓般的诺言,羽毛一旦燃烧,自己必然出现。 对于应允给别人的承诺,介隐视之如命,万万不愿做食言、背信弃义之人。 “哦?原来你还有这么个毛病呐,那好吧,今天就此别过,改日闲暇时,咱们再好好聚一聚。记住喽,你我之间,不是主仆,只是兄弟!嘻嘻,我先走啦!告辞!”教主皮笑肉不笑地卖了个帐给介隐,不再为难介隐,甩袖离席,匆忙出门。 “属下恭送教主。”介隐站起身,抱拳拱手弯腰鞠躬,目送教主推门离去。 教主刚一走,介隐就闪身飞到窗户边,透过小拇指捅破窗户纸产生的一个小洞,来暗中观测教主是否真的离开,而不是玩二次光顾、回光返照之计策。 经过验证,发现教主确实已经走远,介隐这才放心,立即发功催动“混沌之力”,金光乍现的凤凰图腾升腾而起,随后,介隐在原地当场消失,霎时间出现在了他的身体感应到的那个角落,没有飞行的过程,就算是在天边,他也誓必可以赶到。只不过,这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精元、真气、灵力、魂力。 镜头游走,物换星移。 东海孤岛那边,乱石岗的碎石头堆上,就在阿谜久久的等候之后,突然,一道身如彩凤双飞翼的光芒在阿谜身前亮起,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阿谜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介隐,此刻,终于赶到了! 介隐事先已经猜想到是阿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凌霄老妖年纪那么大,相对老城一些,若不是情非得已,不会贸然呼唤自己出现。 介隐凝望着眼前的阿谜,环顾一圈之后,发现她身边并没有什么东西正欲妄图伤害她,难免有些生气。 “阿谜姑娘,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燃烧……”正当介隐忍受不了心中的愤慨,苛责、嗔怪阿谜这个不懂事的疯丫头之时,阿谜却极为兴奋的从地上站起身,不再蜷曲而坐,并且脸上满怀甜美的笑意,快步速的向着介隐奔跑了几步,活蹦乱跳的跑了过来,距离介隐仅一寸之隔的时候,伸出了她的一只小粉手,拍了拍介隐的肩膀,调戏着说:“介隐小哥哥,你可来啦!我就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的羽毛一经燃烧,你就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多年不见,看,你都瘦了。” 不知为何,介隐刚刚还满腔的怒火,以及被这小丫头戏耍的嫌弃之意,瞬间被阿谜的这番话给浇灭了。回荡在介隐心窝久久不曾泯灭消退的,只有“甜”! “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介隐语气缓和了许多,温柔地问出了他心中的迷惑与不解。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也无比真诚。 阿谜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尖嘴猴腮的介隐那双直勾勾的眼眸看着,久久不见眨眼,满嘴的微笑面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冻结凝固。 不远处,一直洞悉着一切事态自由发展的笔仙,躲在乱石岗的某块大石头背后完整的目睹到了介隐与阿谜相逢的这一段……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七十七回 第七十七回 月色朦胧,夜幕笼罩。 依靠着微微星光照射的碎石阵,更加的显得尤为荒凉。 阿谜沉吟了一会儿,望着介隐,又低下了头,颇为感伤地自责道:“介隐小哥哥,对不起!都怪我没啥本事,尽会给你添乱,甚至还会连累你。原本,我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劣爱与你相见,可是,如今我和另外一位笔仙大哥被困这座岛屿,四面八方都被那个妖物设置了结界,单凭我和他的法力,根本冲不出去。所以……” 介隐面无表情,眨了眨眼睛,回应道:“你说的妖物现在这会儿在哪里?我去找他,看看跟他能否有的谈。” “他就在岛上,只是具体在哪里尚不知晓,每次都是他想见我时,就会自己找上门来,我找不到他。”阿谜眼神湿润地答道。 这一刹那,平日里无比刁蛮任性、古灵精怪的阿谜,也变得尤为乖巧,端庄典雅、静如处子。 介隐听过后,直接转过身去,运用高超的闪身步伐,奔向大海岸边。奔跑的过程中,披风飒飒的翻飞飘舞,背影矫健而敏捷,那潇洒的英姿令阿谜的目光定格、神往、憧憬、沉醉。他准备凭借自己平生所学的功法,试图破坏围绕在四周的那圈禁制结界。 介隐刚准备发功,一道黑影就从远处的半空中疾速逼近,瞬间便飞临到了介隐的身后。 不错,是“天榜三男”之首的“采头上仙”帝蚊男驾到了。 介隐的反应很敏锐,当即扭身转体,迅速一掌火焰掌推出,火光直冲那团黑影。 黑影当场一分为二,化作一左一右两团黑色雾气散开,两团雾气的中间敞开一段通道,把火焰掌的掌风给放了过去。换句话说,帝蚊男施展了分身之术,轻易闪避掉了介隐的火光攻击。 “你是何方妖怪?为何要在这东海岛礁之上囚禁一名弱女子?”介隐见状,凝视着帝蚊男的黑雾躯体,依旧镇定地质询道。 “哼哼哼,不只是一名女子,还有个雄性老妖呢!他俩已经答应加入我西域妖族,此事与你毫不相干,识趣的话,我可以立刻放你走人。说起来,倒也令我惊讶,我正好奇呢,你是怎么进入我的结界内的,阁下的功法似乎不简单呐?”帝蚊男的黑色雾团内两颗通红发亮的三角眼如灯笼般亮起,答复了介隐的质疑。 “我不和你争口舌之力,我只说一句,我需要把囚禁这里的人带走,你若打算阻拦,就休怪我无礼冒犯。”介隐冷冰冰地威慑道。 “我活了几千上万年,还没有遇到过像你这么胆大包天的不怕死的家伙呢!行,既然你有种,我就体面的送你一程,给你留个全尸。”帝蚊男软中带硬的说了句狠话。 介隐懒得争辩,直接一个金光“凤凰残影”飞天,四肢摇摆了几下,催动出“混沌之力”,数道铺天盖地的强光朝着帝蚊男的两团黑影躯体迎面扑来。 自从掌握了“长生诀”的奥秘,吃进了大量的金丹,介隐的功法强度,早已经超脱出凡人太多太多,甚至与天庭的许多上神比肩,也不在他们之下。 本以为这一招过去,帝蚊男当即会形神俱灭,化为灰烬。 怎料,帝蚊男的雾气身体,仿佛能自我重生一般,被金色的狂风刮过后,黑雾消失殆尽后,又迅速原地修复如初。从结果和本质上来说,就是毫发无损、汗毛未伤。 “啊——!什么!这不可能!”介隐当即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自从自己修成仙体正果后,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今日,算是长见识了。此妖物竟然能抵挡住自己的“凤凰涅槃图腾”的“混沌之力”攻击,简直是匪夷所思、无法想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嘛!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辈,居然练就了如此身手,比我年轻那会儿可强多了!只可惜,我拥有的是无形之身,坐拥着上古时代的失传法门‘不灭元神’,你伤不了我的。”帝蚊男如同大获全胜般欣喜若狂,失态的奸笑道。 “你……”介隐直接懵了,完全没有预料到会遭遇这种级别档次的对手。沉思中,陷入了迷茫。 “打累了吧?打累了那么该轮到我出手了吧?”帝蚊男不屑的怼了一句,表达出对介隐的蔑视。 弹指一挥间,帝蚊男的黑影雾气瞬间爆裂而开,很快,周围的海水腾起巨浪然后向着岛上倒灌,如同海啸爆发般汹涌澎湃。同一时间,满世界的环状蓝光闪耀而起,如同九宫飞星一般映射天地。并且,岛屿的陆地上不知钻出来成千上万条什么东西,如同带刺的藤条或绳索般,遍地开花、盘根错节、无限扩张。 介隐见状,本能的催动“混沌之力”,顿时,一只展翅高飞的巨大火凤凰拔地而起、一飞冲天。介隐已经倾尽了自己的功法极限,企图抵挡攻势。自保御敌。 远处,笔仙已经不再躲躲藏藏于石头阵后,而是冲上前一把拽住了阿谜的衣袖,用无言的眼神示意阿谜不要凑上前去,暗示战局危险。 而阿谜却死命的挣扎、蹦跳,企图挣开笔仙的拉扯,一个劲的向着介隐所在的方向冲刺着,尽管,她只能原地踏步。 “不,不行,我要去!你松开、松手!是我把他召唤来的,我必须去救他!”阿谜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出,眼神丝毫也不去观望笔仙,而是向着海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同时,她的双手拼命的用力,试图挣脱笔仙的束缚。 笔仙的功法深度远超阿谜,擒拿住自己心爱的女人,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眼看阿谜如此的疯狂和执着,无奈之下,笔仙抬起一只手,神速般的一拳击出,击打在阿谜的后颈脖子上,阿谜当场被打晕,昏倒在地。 笔仙神情恍惚,缓缓的蹲下,默念道:“阿谜姑娘,请原谅我下此毒手,你的鲁莽,只会葬送你自己的性命,于事无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这才出此下策,也不知道你醒来后,会不会怪我。就算你会怨我一生一世,我也必须这么做。只要有我笔仙一天,我就要保护你一天,今生今世,决不忍看到你受到半点伤害!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变成这样,谁叫你如此令我着迷!哎——!” 话分两头,唐东拓那边,在查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之后,只认定“黎仙姑”、阴梦溪才是自己的亲人,除此二人以外,对谁都没有好感,他谁也不信。 如今,借助《封神榜》续篇残卷的神奇效果,他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了飞升的仙体,好比许多修仙前辈修炼了几百上千年才完成渡劫一样,具备了去实现自己梦想或夙愿的硬实力。 经过了数日的苦思冥想,唐东拓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梦溪已经透露出大仇人阴风散人死亡,那么自己就可以放下任何恩怨纠葛,放手去夺取天宫的统治权,努力去称霸三界了。 一个人,一旦有了具备实现各种欲望的能力,那么野心也就自然而然的诞生! 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某一片杂草丛生的野地里,唐东拓的庞大死士队伍已经跋山涉水来到此地。 只见,唐东拓站在一棵大树下,气宇轩昂,面对着站成一个方阵的手下们,正在对他的这群千人死士队伍发号施令道:“前些阵子,江湖传言,四十多年前的‘北斗星君’,在唐古拉山大决战之后并没有死,据说去了南瞻部州。可见(可想而知),南瞻部州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法宝,‘北斗星君’去了那么多年一直未归,甚至没有回来找阴风散人寻仇,可见,南瞻部州定有蹊跷。所以,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同样定在那里,择日,兵发南瞻部州!都听明白了吗?” 在场的小虾小蟹,听得是一惊一乍的,又有谁敢在神仙面前说自己“不明白”呢?答案不言而喻。 这些从万灭神殿出来的喽啰,从本质上说,也就是混口饭吃,为了活命才加入门派的。要说有谁是真正为了得道成仙,那是假的。所以彻底的忠心、忠诚,也是根本不存在的。一切,都源于利益。 正在这时候,附近的小树林中,传来了几声女子的叫喊声:“放开我,快放开我,既然救了我,又抓我做什么?哼,你这个妖怪!” 那女子的嗓门很大,不说震耳欲聋,起码也是撕心裂肺,尖锐动听! 众人问讯,唐东拓及在场的所有死士都东张西望的打探附近的环境,分析声音源头的方向。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凄惨的尖叫声传来:“啊——!你要干什么?你这只大蝙蝠,简直没有人性!” “什么情况?这是。”现场的死士中,有一部分人相互望了望,轻声聊起。 “咦?这位姑娘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哩?”就连心高气傲、神清气爽、欲望爆棚、野心爆表的唐东拓,也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 在经历过身世之谜被破解,然后到大仇人阴风散人被查清,再到得知阴风散人已经死亡之后,数次煎熬,数次心灵的痛苦纠缠,已经被唐东拓提炼出了太多的世间邪恶因素。此时此刻,他站在邪恶、野心、欲望、仙体的梦幻般顶端,自我感觉极度良好,高调的心态与愉悦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爽朗!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七十八回 第七十八回 果然,唐东拓领着几名随从,深入小树林深处,一眼便发现了呼救的那名女子,唐东拓定睛一看,竟然是曾经与自己有过一段情感纠缠的小园姑娘。 唐东拓二话不说,脑门充血,飞身向前,很快便冲到了小园姑娘的身侧。直面蝙蝠男,极为狠辣地破口大骂道:“妖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绑架良家妇女?你居然把她的肚兜都扯破撕烂了,你究竟意欲何为?” 没等蝙蝠男做出任何反应,小园倒是迫不及待的首先开口道:“东拓哥哥,真的是你吗?我……我总算……找到你了。” 小园在说这句话的过程中,脸色极度喜悦,可谓是“情难自已”、“喜不自禁”,然而她的声音却是如此的憔悴和柔弱,有气无力的,显得似乎疲惫到了极点。 这时,蝙蝠男终于警觉了起来,双翅一展,闪身向后,高傲且不屑的低声道:“哼,我当时谁呢!原来你就是她口中一直念叨的那个唐东拓,怎么着,想干涉本蝙蝠大王行事?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一个人类的修仙者而已,在我面前显摆威风,你觉的你配吗?” “呵,配不配,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呢?”唐东拓丝毫也不畏惧地回答道,其强大的内心底气十足。 自从前些阵子,唐东拓已经把自己的名讳刻写到了《封神榜》残卷续篇之后,他的实力的确得到了飞涨,肉体的飞升,使他自信心爆棚,令他充满了战斗的欲望。可以这么说,在他真正遇到敌手受挫之前,他不怕任何三界中的其他个体。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唐东拓立即抬手发功,催动自己全部灵气,爆发出十成的法力,准备一举击溃蝙蝠男。 由于蝙蝠男的轻敌,没把唐东拓当回事,压根儿不把对手的杀手锏放在眼里,索性轻描淡写的推出一片类似玻璃墙状的蓝色护体空气盾,以为可以很轻松、很简单、轻而易举的挡住唐东拓的冲击波。 不料,原本硬实力还可以同堂东拓周旋一阵子的蝙蝠男,面前的护体空气盾在顷刻间被唐东拓的杀招震个粉碎,就连自己的身躯(妖体)及五脏六腑,也遭受到了空前的灭顶之灾! “呃……”随着蝙蝠男呢喃出的一声哀嚎或惨叫,蝙蝠男的脑海深处濒临绝望,他对这个美好世界的向往恐怕要就此止步、到此为止了,痛苦之余,他的眼角滴出了几滴属于妖族的眼泪。 扑通一下,蝙蝠男被向后振飞百丈之远,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体力不支,腹中剧痛,挣扎颤抖,爬不起来。 妖怪,终归是刻意战胜的。“天榜三男”垄断人间、无人可挡的时代,从此宣告终结。 唐东拓见自己仅仅一招,便将不可一世的蝙蝠男打垮,对自己的实力更是有了全新的认识,自信心和欲望被放大到了无极限。 唐东拓正欲冲上前去,对蝙蝠男赶尽杀绝。却正在这时,几个穿戴紫色衣服的身影从天而降,威武稳健的落在了唐东拓的身前,并立一排。乍一看,还差点没认出来。在这偏僻的小树林中,原来是偶遇到万灭神殿的教主、吴长老及多位堂主大驾光临了。 “教主?你们怎么也出来了?”唐东拓颇为惊讶,对于万灭神殿同僚的骤然出现,没做精神准备,有点想不通。 此时此刻,唐东拓内心深处正在激烈地盘算估摸着教主的来意,自己的野心虽然很大,但是目前还没有在教主面前暴露,继续夹着尾巴做人,不断隐忍,恭敬的装孙子,应该不会出什么篓子。 “哟!唐堂主,我们也是在赶路途中碰巧路过,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对啦,徐长老的踪迹调查的怎么样了?”教主面带坏笑地询问道,神态看似很随意,却隐约有一种审判犯人的意味。 唐东拓听到则个问题,脑子剧烈的运转。他观望了一下教主的几个随从,扯起了野话,问道:“额,对了,教主啊,怎么不见介护法和范长老,教主亲自出山远行,他们俩没贴身跟随在您身旁吗?” “哎,说来话长啊!想我堂堂天下第一修仙门派万灭神殿,近些天以来,真是风雨飘摇啊!自从徐长老叛教出走以后,你又带着一帮人出走了。再往后,吴长老、范长老遭遇到了你刚才教训的那个蝙蝠妖精,后来,范长老也不声不响的溜出了本教,估计是不会再回来啦!近日,我发现介护法也人间蒸发了,这很不正常!我这次出来的其中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找他们的下落。咱们言归正传,先说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教主道。 没等唐东拓接话,吴长老倒是凑了过来,抢话插嘴道:“那个挨千刀的老范,我与他深交数十载,把他当铁杆兄弟看待。他竟然在我深陷危机之时,临阵脱逃,全无信义可言。没等我与他绝交,啊竟然跑掉了!哼!” 唐东拓扭头瞥了瞥身后跟随的那一大帮死士,而后才回过头来望着教主说:“启禀教主,前阵子我率领您赐予的这群千人部下,找遍了五湖四海,只听说徐长老曾经在北方大漠出现过,之后就杳无音讯了,于是……所以后来……” “好啦,闭嘴吧!你刚才说的话,是否属实我先不跟你议论。我刚刚接到本教眼线发来的确切情报,徐长老已经奔赴了位于我九洲华夏西南方的南瞻部州,听说他已经找到了‘四羊方尊’的下落,准备去取。一旦徐长老独吞了‘四羊方尊’,后果不堪设想。唐东拓,我命你从即刻起,跟随在我的左右,伴我身侧保护我,充当介护法的岗位。带上你的人,赶紧一起走,大军全速前进,赶赴南瞻部州。”教主下达了正式指令。 唐东拓的眼珠子望了望地面,犹豫徘徊了一小会儿,思考着到底听不听教主的这道命令。听的话,自己私人的计划就会耽误执行,不听的话,就是忤逆、造反、大逆不道。 唐东拓目前尚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败教主,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道:“是,教主。一切行动听您指挥、遵您吩咐。” “很好!”教主满意的歪嘴一笑。 吴长老、其它分堂的众位堂主也露出了满意的脸色。 就这样,唐东拓的那群千人死士也就顺理成章的随同着去了南瞻部州。此前,这群死士已经经受了唐东拓的洗脑操作和恩威感化,对于唐东拓的决定和指令,是言听计从。一路上,死士们谁也不敢唧唧歪歪、窃窃私语,他们心里明白他们到底是谁的手下,他们的忠心已经决定好了,献给唐东拓,而不是教主。 唐东拓从树干上拆下捆绑小园的麻绳,一个公主抱的姿势,一把将小园抱起,低声耳语道:“小园姑娘,你的身子很虚弱,承蒙不弃,如果你不嫌弃、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上你一起走,我们一齐去南瞻部州。你可愿意?” 小园躺在唐东拓怀里,没有言语,微笑着把眼皮眨了眨,表达了“我太愿意”的芳心流露。 教主对于唐东拓这等儿女情长的私人事务,向来是不做干涉的。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修仙人士宁可加入魔教也不愿加入正派的原因之一。魔教可以放任自我,相对而言无拘无束。正派规矩多,条条框框,戒律森严。 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变故,“四羊方尊”就浮出水面了,徐长老居然去了南瞻部州,那可是数十万、上百万里的路的西域边陲啊!徐长老绝不会漫无目的的去那么远的地方,答案应该只有一种可能:“北斗星君”还没有死,并且身在南瞻部州,手中依旧掌握着“四羊方尊”。 可是让唐东拓不理解的是,既然“北斗星君”一直都活在世上,为什么不去找阴风散人报仇,也不来对付魔教,他坐拥神器至宝和一身绝顶法力,孤身一人去南瞻部州,数十年都不回来东胜神州,缘由究竟是什么呢?难道说,南瞻部州有什么更加重大的“惊世绝密”? 另一件令唐东拓想不通的事,就是介护法和范长老怎么也逃跑了,难不成与自己的心思一样,也在伺机叛教自立门户?与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那么久,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啊!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带着疑问与不解,比曾经更像男子汉大丈夫的唐东拓,一路上,凭虚御风,或是漂洋过海,跟在教主身后,毫不忌讳的楼抱住了小园。乍一看去,小园很像是拖家带口的家属。 在紧跟其后的千人死士部队的映衬下,这群万灭神殿“远征军”显得浩浩荡荡、气势雄浑。 与昔日相比较来说,唐东拓不再留恋和眷顾他的梦溪师妹。淫威,他意境从娘亲那里得知梦溪是他的亲妹妹,尽管以前自己无比的倾慕她,今后,也只能作罢。兄妹之间,不谈情爱。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不定期请假 ★★★★★★★★★★★★★★★★★★★★★★★★★★★★★★★★★★★★★★★★★★★★★★★★★★★★★★★★ ★★★★★★★★★★★★★★★★★★★★★★★★★★★★★★★★★★★★★★★★★★★★★★★★★★★★★★★★ ★★★★★★★★★★★★★★★★★★★★★★★★★★★★★★★★★★★★★★★★★★★★★★★★★★★★★★★★ ★★★★★★★★★★★★★★★★★★★★★★★★★★★★★★★★...... ------------ 更新速度说明 更新速度说明 读者亲们,你们好! 《隐动仙魔》作为一部杀气十足、意境悠远的古板传统仙侠修真类,市场竞争力远不如都市和赘婿那样强大,在当代正趋于白热化的网络快餐文学竞争中已然败倒在了下风。因此,为了反衬那些新生代长篇都市妙作的好看程度,本书更新速度只能偏慢,望广大读者予以谅解。 读者粉丝们好!本书估计要长期不定时更新。预计这个过程需要持续很多个岁月! 本书合同字数一百万字以上,“一百万字的合约”,这是什么概念!若不是情非得已、万般无奈,我向来都不半途而废,更何况此书的目标是影视改编。但是,市场所限,出于无奈,短时间内,不得不让大家静静等待,间隔式观看。反正,不会太监,总之,敬请海涵。 作家南华真人,只铸就精品! 今日,本人正式宣布缓慢更新,根本原因是人气低到了极点,没有动力,太令人感伤了! 顺便向大家透露一个惊天大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噢!本人入行已经长达十余年之久,本人创作的各类发表于全网各大文学网站,想看本人创作的其它书籍,办法很多的,搜索引擎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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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华年,恋曲拨断弦,惜流年,可愿相约天涯,路踏遍?浩瀚三界,烽火战连天,若来生,盼她居天上宫阙。夕阳斜,花自无心水自闲;对月,祭奠浮生尽云烟。晓梦残,庄生挥墨泪作蝶,空洞力挽那往昔流年;相思剪,困惑处苦不堪言,何必独守那阴晴圆缺? 就这样,唐东拓、小园和他们家圈养的“避水金晶兽”,随同着教主去了南瞻部州。他们此行最大的目标就是设法夺取“四羊方尊”,其它的一切事情,跟这件事情比起来,统统显得全都是小事。起码。在教主眼里,是这么看的。 教主武断的认为,追寻到了叛徒徐长老的行动轨迹,就是追查到了“北斗星君”和“四羊方尊”,二者之间的联系在没有任何根据的前提下,突然建立。然而,教主的理论,没有谁敢去质疑。 殊不知,徐长老冒死也要前往的那片陌生的土壤——南瞻部州,拥有能让“石矶娘娘”转世妖体重新唤醒的“彗星陨铜”!此前,徐长老正是受到了“雷震子”恩师尊上的指引,才决定去南瞻部州找人。 因为,无论“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现在身在何方,之遥她想唤醒三界最强法力,就必须去南瞻部州接触“彗星陨铜”,假设她不去,也就自然无法完成绝世妖法的逆袭,也就对天庭没有威胁了。 玉皇大帝及全体的天界上神,最惧怕的事情,就是“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重新苏醒,练就毁天灭地的无上法门,那样一来,将直接颠覆时下的众神对于三界的统治。 所以,徐长老奉命镇守南瞻部州,掌握“彗星陨铜”的动向,即可保证天庭的平安。 此时此刻,而那位躺在小树林里,被唐东拓打得伤势深重的蝙蝠男,已经瘫倒在小树林内数日之久,久久无人问津。渐渐的,蝙蝠男在遍体鳞伤的痛楚和自嘲中,躺着、躺着,日出,日落,几日的煎熬挺过后,他遍离开了人世。在他的灵魂脱离妖体的最后一刹那,他回光返照的祭出了最后一嗓子男高音:“大哥,弟弟我对不起你!咱们妖族反攻天庭的千秋大计,就全指望你啦!弟弟先走一步了。叹,人妖何必两相煎呢?呃……” 在他呼喊咆哮的同时,还留下了几抹遗憾的泪水。 不禁令人感叹,自从在《封神榜》残卷续篇上题写了名字以后,唐东拓的法力已经高到了什么境界呀! 另一方面,自从前几日,东胜神州的边陲一带,东海孤岛之上,介隐与帝蚊男在结界的边缘激战正酣,战局的结果,谁也不知道。留给世人的,只有一好一坏——两段凄美的惊世传说! 传言那日,东海孤岛斗法现场,昏天黑地的妖气笼罩苍穹寰宇,无数的藤条纵横交错,水天相接,拥有“混沌之力”的介隐难以抵御。于是,作为旁观者的笔仙,站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本不想出手援救。可是,笔仙又不忍躺在怀里被自己击晕的阿谜醒来后伤心难过,为了使阿谜姑娘不留遗憾,他经过了短暂的犹豫和思考,最终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用自己数千年的道行,以及自己的性命,幻化出一只银光闪烁的“荡世恶灵”。 “阿谜姑娘,我平生所愿,只希望你开心、幸福、欢乐、美满。你对这位英雄情真意切,这位英雄也不远万里赶来救你,你们的情谊之深沉、刻骨,非你我之间可以达到。我亲眼目睹到了这一切,我的任何抉择,无怨无悔。今生不能伴你左右,只盼来生能给你做牛做马,护你周全!”随着笔仙含泪的几抹勉强的微笑,一通蹭到阿谜耳边的窃窃私语说起。声音很小很轻,却响彻天地。 说罢,笔仙轻手轻脚的搁落阿谜的身体,浑身一道白烟冒出,身躯顿时爆裂而开…… “荡世恶灵”乃一切幽灵、冤魂、鬼魅的鼻祖级别魂体,无形、无影、无色、无味,拥有的,乃是三界当中最强的凶恶煞气。笔仙就是要凭借“荡世恶灵”自带的无穷煞气去冲撞帝蚊男的影子身躯,不仅如此,还能吞噬帝蚊男的各类妖法产物,不论是藤条瘴气还是结界禁制,都能一并撞毁。 就这样,笔仙用自己的死,换来了介隐与阿谜能急需生存下去的“明天”! 第一段传说,是广为传颂的佳话,有江湖荒野的义士看到阿谜驮着伤势倾颓的介隐,在东周诸国的城郭间,四处求医问药,这对始终没有正式在一起的苦命鸳鸯,总算因共同经历生死患难,而在命运的安排下,聚到了一起。 身残功破的介隐,虽有金丹仙体庇佑,却也抵挡不住帝蚊男的通天妖法。好在心智健全,思维依旧清晰,即使口不能言,也能够在许多医官的病榻之上暗自垂泪。 阿谜夜以继日、不舍昼夜的依偎、伺候在介隐的身旁,轻捂着介隐的手掌,把手掌紧贴于自己的脸颊之上,以让介隐轻抚,让其感伤到自己的体温。 第二段传说,则是笔仙幻化成、却不可操控的“荡世恶灵”与帝蚊男的影子身躯合体,变成了一个拥有两种元神的“合体妖尊”! “合体妖尊”保留着帝蚊男全部的性格、记忆与思想,却颠覆了他原本的所有的妖术和法力,取而代之的,是连他自己都不会施展的崭新法门。也就是说,“合体妖尊”依旧邪恶,甚至比帝蚊男更加的邪恶、歹毒、恐怖、惊栗、阴损,唯独技能使用方士发生了巨大改变。也正是如此,当时在重伤之下的介隐,才有机会抱着阿谜逃出生天! 不但“合体妖尊”变得无比的强大,而且“神笔”还在他的手里,加上身后有整个妖族替他卖命,如若有朝一日,他真的聚集起了所有可以动员的力量,反攻天庭,后果将不堪设想。 由于万灭神殿管理层的主要领导者大多都去了南瞻部州,消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散播和传扬,搞得整个江湖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于是乎,“合体妖尊”召集来了一群小妖,以及那位不再有潜伏价值的“银针圣手”,共同出发,也赶赴了南瞻部州。 在某个供奉妖怪的庙宇里,“银针圣手”卑躬屈膝地向“合体妖尊”拜谒道:“主人,感谢您的召唤,老奴终于可以换一个身份来协助主人拯救我族,共诛不公的苍天!” 在“银针圣手”的对面,一团若隐若现的无色透明状烟雾爆发出阵阵雷人的强音:“你的忠心,本王是看得见的。我们已经失去了阿谜——‘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没有了这一把利器,要想推翻玉帝对于三界的统治,接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抢回‘四羊方尊’!你我主仆同心,为了我妖族的繁荣昌盛、万代兴旺,此举,只可成功,不许失败!” “谨遵主人号令。”圣手极为诚恳的遵命道。 紧接着,早已在控兽谷恢复元气的痴念生和黄靴圣使,也重整旗鼓,带上谷内精锐,包括司徒蒙在内,一齐向西南方向进发,杀向南瞻部州,为夺取“四羊方尊”而做出最后的努力! 就连长期龟缩在空灵湖湖底的零毛叟,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欲望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曾经毕竟同“北斗星君”还有些交情,此去南瞻部州,如果一切顺利,通过好言相劝的方式说服“北斗星君”把“四羊方尊”借给自己,理论上来讲,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一时间,整个江湖,不管是闲云野鹤,还是修仙门派,都为了争夺“四羊方尊”,即将展开最后的角逐。 唯独除了真心置身事外的“玉女”祖师和“黎仙姑”,或许因为她们是一介女流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致使她们仍旧驻守、逗留在南海鹊仙岛。 万事都好说,唯一让“黎仙姑”放心不下、割舍不了的,则是和她刚刚相认的宝贝儿子——唐东拓。 一个迷离的深夜,鹊仙岛实际上的掌权人——“黎仙姑”,此刻,作为一位年过半百的母亲,年轻时的姿色早已褪去,皱纹敷上脸颊、额头和鼻梢,只见,她仰望着浩瀚星空,许愿祈祷道:“保佑我儿唐东拓此去南瞻部州,一路上平平安安,凡事都能化险为夷、遇难成祥!黄天在上,受民女一拜!” 至于阴梦溪,也不知道“黎仙姑”是否知道她还有这么一名女儿的存在,不知为何,她们互相都不去想念对方。总而言之,她们母女俩却是有机会相见,也宁肯老死不相往来! 同一时刻,远在南瞻部州的唐东拓,也思念着他的母亲。这一走,距离东胜神州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知下一次再返回中土、行舟南海,还需要等待多久的时光。而对于万灭神殿这把看不见的枷锁的桎梏,唐东拓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的想,不知到底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脱离苦海,摆脱教主对自己的控制。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回 第八十回 不知过了多久,海浪声循环往复的萦绕着诸多航船上的所有人,远远望去,南瞻部州的地界仿佛近在咫尺。 然而,对于教主、吴长老、唐东拓、小园以及众多死士、教众来说,若想全体人马悉数上岸,略微有点棘手。虽然岸边并不是遥不可及,但是与东胜神州(东周列国)相比,此处环境的差异与凶险,完全不可预测。 大船在海中荡漾漂浮,宽阔的甲板上微风徐徐,令人倍感清凉。 距离被蝙蝠男俘虏已经有一段日子,身体稍有好转的小园,芊芊细步地走到了唐东拓的后边,轻轻的在唐东拓的耳朵旁边问道。 “你在想什么呀?” 此时他们的船已经在海上了,因为他们人数较多,所以后面还有很多艘船。着一艘,除了小园、唐东拓、“避水金晶兽”,就只剩下了些许监视他们的万灭神殿喽啰。 而唐东拓的船则是在最前面的,此时他正站在甲板上面看着那平静的海面,有所思量。 听到了小园这么问自己,唐东拓转头看向了他。 随后,小园便听到唐东拓说:“没事,只不过是在想去了之后要如何?” 小园听到了唐东拓竟然是为这件事情烦恼,但是自己又不能给唐东拓帮上忙,脸上不免有一些懊恼的情绪。 而唐东拓也很迅速地就发现了小园的情绪,赶紧安慰道。 “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说完就拉着他的手准备往船舱里面走了,此时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 吃完午饭之后,突然间就收到了教主说要集合的消息。 唐东拓迅速的把自己修整了一番,就向着饭堂大厅走去了。 等唐东拓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大部分教内弟兄提前就位了。 而教主的表情算不上是非常的好。 唐东拓看到教主的表情,从自己的座位上面站了起来,然后拱手问道。 “教主为何如此忧心忡忡?” 教主听到唐东拓这么问,先是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光,随后继续说道。 “前边我们派出去打探的眼线已经回来了。” 唐东拓听到教主没有继续往下说,随后又问到:“如何?” 教主摇了摇头,道:“那些耳目们说,南瞻部州的异兽非常的凶恶,并且还不受我们控制,我们过去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呀!” 说完又摇了摇头,表示非常的烦躁。 谁知教主说完这句话之后,唐东拓开阔的脸上直接就绽放出了笑意,照样教主非常的不解。 吴长老直接站出来,用手指控着唐东拓,仿佛抓到他的什么把柄一般。 而唐东拓根本懒得给他眼神直接说道。 “还以为教主是在因为什么事情心烦,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到了那儿之后,教主,你们可先行离开,我在后面负责善后,至于这些妖兽凶兽什么的交给我就行了,等我处理好之后便会去和教主会合。” 唐东拓对自己的这个主意是非常看好的,毕竟这个样子他不但可以短时间内的摆脱教主,并且还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而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把这些凶兽妖兽全部都占为己有也是非常简单的,只要他把这些妖兽全部都收服,那自己的势力肯定又强大了一番。 唐东拓心里不断地赞叹着自己的聪明。 而教主此刻根本不知道唐东拓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不过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唐东拓的这个主意。 而吴长老却并没有和教主一样,而是发出了质问。 “你凭什么留下来?你难道不知道教主把你留在他身边的重要目的吗?是为了更方便保护他,可是如果你留下来处理后事的话,那教主的身边谁来保护?” 唐东拓心里暗骂着这个老头子,尽坏自己的好事。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反嘴道:“吴长老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啊。再怎么说这不还有您的吗?就算您保护不了教主,这不也还有各位堂主呢吗?怎么可能没有我之后就没有人保护得了教主呢?您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说完之后还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其他的堂主。 其他堂主当然也明白吴长老的意思,神情颇显为难。 本来没有多想,但是在听到了唐东拓这么说之后,不得不考虑一下吴长老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贬低自己无所谓,贬低旁人可就不太行了。 吴长老暗骂一声小狐狸,随后也只能松口,鼻孔哼了一声气流,低沉地说道:“你说的也对,那你就留下来善后吧!” 随后唐东拓就转头看向了教主,等待着教主作出最后的决定。 他们的争论教主都看在眼里,听到最后他们商量的结果也是比较肯定的,所以并没有其他的言辞,直接用眼神就同意了唐东拓的说法。 得到了教主的肯定,唐东拓别提有多开心了,这个样子他就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很快,他们也就到达了岸边。 他们最先抵达的一处是一个渔村。 再往里面走,才能进到城里边儿。 对于他们来说,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因为。在船上商量的事情,所以教主他们先行离开,去追寻“四羊方尊”的踪影与“北斗星君”的足迹。能不能找到范长老、徐长老甚至介护法那一波人,相比较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而唐东拓和他的这些人全部都留在了渔村里边。 为了方便行动,唐东拓把自己的这些死士全部暂时的遣散了,让他们就近,去南瞻部州的各个角落探查有用情报,去给自己充当先遣部队或侦察兵。 而剩下来的人就只剩他和小园了。 因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缘故,所以唐东拓就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而小园也因为唐东拓对自己的好,变得稍微的放松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要再纠结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就先去逛一逛吧。” 唐东拓拉起小园的手,就向着前面的镇子里面走去了。 不过说来奇怪说这里是镇子,而镇子上面却是冷冷清清,明明现在是白天应该是人潮涌动,但街上面却冷清的不像是一个街道。 这让唐东拓十分的不解。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老妇人背着篮子向一旁走。 唐东拓赶紧就走了上去想要问一问情况。 而那个妇人在感觉到唐东拓向自己走来的时候,直接撒开腿就跑了。 这让唐东拓十分的不解。 不过唐东拓也并没有露出什么懊恼的表情。 随后小园也看向了一旁,想要找一找有没有人。 可是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找到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阵子的一旁有一名女子在喊“救命”。 听到了这个声响唐东拓,把小园安置在了一个屋檐底下,就冲着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 等到唐东拓冲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张着他的巨口,想要吃掉眼前的这个女子。 而女子那本就不雄伟的身躯在他的面前显得更加的娇小。 唐东拓看到眼前的模样,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向前面飞了过去,随后一脚直接踹到了那个庞然大物的头顶,那个庞然大物,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出来,所以冷不丁的就被踹到了一旁。 唐东拓赶紧把女子拉了起来看,向了女子关切的问道:“小姐没事吧?” 那个女子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出来一个人救了自己的命。 本来他都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 女子看向唐东拓的表情都变了一遍,不过唐东拓并没有理会,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个庞然大物。 那个庞然大物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转头看一下过去,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人类。 因为唐东拓隐藏了自己的仙体,所以庞然大物并看不出来。 “你一个小小的人类,竟然敢阻止我在这里办事,难道是不想活了不成?” 庞然大物凶狠的问道。 可是唐东拓却并没有准备和他说话的意思。 他看向怀中的女子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把它放到了一旁。 随后就召唤出了自己的“避水金晶兽”。 等到避水金晶兽出来的那一瞬间,庞然大物有些许的呆滞,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有金晶兽。 “你到底是何人?” 唐东拓并不予理会,只是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问道:“你可否愿意归顺于我?” 唐东拓能够看得出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的实力并不低,如果可以把它说为自己的手下,对他来说也是增加实力的办法。 可是正因为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实力并不低于自己,所以他并没有答应唐东拓的要求。 “可笑,我怎么可能屈从于你?” 说完之后就摆出了一副请战的姿势。 唐东拓本来并不想和他动手,但是既然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不知好歹,那么也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只见避水金晶兽往前走了两步,随后一个尾巴就抽了上去。 那个庞然大物很显然还是把避水金晶兽放在眼里的,所以也是全副武装的,想要躲避他的这一击。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碧水晶晶受的威力,直接被他一个尾巴就拍的趴在了地上,直不起身来。 “怎么现在你是什么想法?” 唐东拓居高临下的问道。 虽然他的体型不如眼前的庞然大物,但是不知为何他说起话来竟然让庞然大物觉得眼前的人非常的高。 庞然大物,深知他肯定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权宜之下他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我的实力不如你,帮你做事也并非不可以,不过,事先说好只是帮你做事情,并非是你的奴隶或者仆人。” 庞然大物也十分的有自己的傲骨唐东拓,听到他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 毕竟只要这个庞然大物愿意给自己帮忙,那么自己的势力就会强大一下,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好,放心,你只是帮我做事,并非我的手下。” 庞然大物,听到他那么说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个孩童。 这确实让唐东拓惊讶了一下,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药物竟然已修炼成了人形。 不过看他的这个模样也才化形不久,否则不可能是一个小孩儿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唐东拓问道。 小孩满脸的傲娇,随后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鲛螣!” 随后唐东拓又对这个小孩儿的圆形产生了兴趣,毕竟刚刚那个庞然然大物,他根本看不清楚它的原型是什么。 而小孩儿也看出了他的意图。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就是我的原身是什么? 不过就算我告诉你我是什么,恐怕你也是不会知道的,毕竟我的这个身份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妖谱上,全部都没有记载。” 听到他这么说,唐东拓对他的原型更是起了兴趣。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唐东拓问道。 鲛螣还是一脸傲娇的给唐东拓普及。 “我们一族在万年以前是这个大陆上最令人惧怕的存在名叫海智,而在最开始的混沌期间,我们是除了那几大神兽,还有那几大凶兽以外,最厉害的种族。 后来等着天地万物形成之后,因为我族并不适应这样的生存状态,所以我族的形态则慢慢的退化了之后不得不隐居于海底世界,而这也让其他的兽族慢慢的崛起。 这也就是后人对我们没有记载的原因。 你今天也是运气好,在我要觅食的时候把我给逮住了,如果今天出来的是我们一族的长老,那么你今天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还得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忘记威胁唐东拓,仿佛是在告诉唐东拓,如果你敢欺负的话,我们族人可是会给我报仇的。 唐东拓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很惊讶的,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毕竟刚刚鲛螣的实力他已经看到了。 而他这只是幼年期,就已经如此厉害,那如果等他到了成年期,他到底又会有怎样的实力呢?这让唐东拓非常的期待。 不过既然已经收服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让他跟着自己了。 “你接下来就以这个孩童的模样跟在我的后面吧,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帮我做事,那么你不在我的身边又如何帮我做事。” 唐东拓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看着鲛螣,鲛螣很明显是不愿意的。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勉勉强强的点了个头。 随后唐东拓就想起了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小园,赶紧过去找他。 而刚刚被他救下的女子,此时已经离开了。 小园在原地等了唐东拓许久都没有等到唐东拓刚准备过去看,就发现唐东拓的时候,跟着一个小孩两个人一起向他走了过来。 因为鲛螣的人形态是一个小孩,且长得非常的可爱,所以小园非常的喜欢。 小园几步就走到了鲛螣的旁边,蹲了下来,想要和鲛螣平视,谁知鲛螣却直接撇过了自己的脸,并不理会。 这让小园有点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唐东拓开口说道。 “这个是我刚刚收服的一个小妖怪,以后就跟着我们一起了。” 小园听到他这么说也只是点了点头,不过既然是收服的妖怪,那么他就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刚的那个女子竟然又再一次找了回来。 很显然她已经记住了唐东拓。 鲛螣在看到了那个女子的时候又想到了自己,刚刚已经快要吃到嘴里了,竟然就被眼前的这个王八蛋给弄没了。 想着他还没有满足的口腹之欲,鲛螣的表情,继续再一次黑了起来。 而那个女子是知道鲛螣就是刚刚的那个庞然大物,所以在看到鲛螣的表情变化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 不过在看到了唐东拓之后,就得到了一丝安慰。 “这位少侠为了表达你刚刚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已经回家告诉了我的爹爹和娘亲,他们已经在家里摆下了酒宴,希望您能够跟我一起过去,好让我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小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而唐东拓想了想,反正自己要在这里收集一点信息的,所以也没有过多的犹豫,拉着小园就一起走去了。 而小园也注意到了鲛螣的不开心。 拆了拆这个情况,也已经大概知道刚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呀?”小园问向了鲛螣。 鲛螣又把自己的头转向了一边。 小园直接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还好,他刚刚没有看到鲛螣的真实面目,否则现在也没有办法和鲛螣这个样子交流了。 小园站起来对着那个女子问道:“不知道小姐家里可准备了什么美膳?” 虽然那个女子并不知道小园这么问的意义何在,不过还是回答道。 “有清蒸鲈鱼,还有红烧肉,还有一些枣园桂圆……” 虽然鲛螣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不过并不影响他听到了里面的鱼和肉。 小园已经发现了鲛螣此时的表情,就知道鲛螣肯定被说动了。 那么接下来就需要他加大一把力度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想到清蒸鲈鱼的那个美味,我都流口水了,赶紧走吧!” 随后拉着唐东拓,就往前边走了,而唐东拓,当然知道小园的意思,也就配合着他演出。 这个时候鲛螣终于忍不住了。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呀?” 鲛螣一脸傲娇地问着,一旁的唐东拓,他不好意思问小园,所以就只能问您开拓了。 唐东拓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小园说了:“刚刚他说的可都是人界的美味,不过恐怕你这种妖怪以前可是没有吃过吧,可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吃过这些东西以后肯定对人肉就没有兴趣了。” 听到了,小园这么说鲛螣其实心里还是不太相信的。 有什么美味能够比人类的肉还好吃呢?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这儿,并且刚刚的食物竟然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他去去尝尝味道也未尝不可。 想到了这儿,鲛螣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到了两个人的身后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一回 第八十一回 这名女子只不过是南瞻部州海滩边的一名普通渔民,她们家世代都是渔夫,豢养了个别小型异兽以求自保,并不新鲜,也不稀奇。 如果说东胜神州的版图上,修仙人士毕竟算少数的话,那么,南瞻部州的领地上,几乎全民修仙,不管是三岁毛头小孩,还是山野年老村夫,都能参透寰宇法术一二。 女子的手艺还真不错,一桌子的好菜好汤,吃得之声盘子碗了,不仅鲛螣的人形身躯吃得打饱嗝,唐东拓与小园也是撑得肚子痛。 唐东拓虽已修成仙体,五谷杂粮却还是必须进食的。 俗话说“居安思危”,唐东拓的心里很清楚,有一根无形的线一直在栓套捆绑着自己,那便是教主。 教主对自己的控制,从未中断过,不论是遥控还是近距离的指挥,自己都不得不言听计从。 此来南瞻部州,自己对于“四羊方尊”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找不找得到徐长老和“北斗星君”也无关痛痒,在唐东拓的心底里,最关键的事情,依旧是怎么摆脱教主对自己的控制,如果能欺师灭祖逆袭一把,将教主干掉,自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只不过,唐东拓没有把握。 唐东拓现在生命里多了一个小园,使他有了牵挂,不能再像曾经那样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天不怕地不怕,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之一,就是必须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孩的安全。 饭后,鲛螣选择跟随唐东拓、小园去历险,也好给他们做个向导,指指路什么的。 唐东拓欣然接受,施展魂力将鲛螣收进衣袖,与“避水金晶兽”放在一起,有需要时再召唤出来使用。 于是,唐东拓和小园向那名做菜的女子辞行,又急需踏上了探索新大陆的征程。 也不知道派往各个角落去打听情报的那群死士们怎么样了,也没见有一人回来,唐东拓的心情有点焦躁,像是在打鼓。 南瞻部州,这一方热土,面积远超西牛贺洲、东胜神州、北俱芦洲的存在。这许许多多的种族、门派、散修,来到崭新的大陆——南瞻部州,面对着这里复杂的环境,对东胜神州的这些个修仙人士而言,都是嫉妒的陌生。 此前,江湖中就传闻徐长老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彗星陨铜”,以阻止“石矶娘娘”万一某一天复生。一旦“石矶娘娘”复活,寰宇间,恐怕就真的没有谁能降服这头巨妖了,就连天庭的众神亦然不可以。 东胜神州,介隐这边,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势渐渐趋于好转,阿谜也在照顾他的过程中,奔波劳碌,尝尽了心酸。 红尘俗世,最难能可贵的莫过于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兴许是宿命的安排,兴许是前世的缘分未尽,阿谜和介隐做到了,二人之间的敢情也变得更加的深沉,甚至可以说“刻骨铭心”。 总体局势方面,来自各门派的各路英雄、妖怪齐聚南瞻部州,急需追寻“北斗星君”的踪迹,以及“四羊方尊”的下落。可是,当他们来到了南瞻部州这块大陆以后,方才得知这里妖精横行,异兽出没,并且极具攻击性。 唐东拓使用他的“避水金晶兽”,开启了对抗南瞻部州众多灵兽的降服之旅,鲛螣便是众多异兽里的其中之一。而“北斗星”君却迟迟没有现身,不知他具体身在何处,“四羊方尊”也没找到。 万灭神殿的教主、吴长老、各个分堂的堂主一行人,靠岸下船后,一路遍访打探,通过当地侠客、居民的口供得知,”北斗星君”早已名声大噪,此前确实在这一带活动过,在南瞻部州的地盘堪称享有盛名、威名远播。“北斗星君”这几十年来一直在守护着陨铜,宁可抛开自己的个人私怨深仇,也要维护三界的平安。并且,他一直凭借着一己之力,只盼能够阻止石矶娘娘的复活,以免生灵涂炭。 各门派剩下的人,也是心怀鬼胎,为了防止对方门派先找到“四羊方尊”,再起纷争。他们陆续从不同的口岸或沙滩登陆到南瞻部洲以后,在追寻宝物的同时,时刻也不忘同东胜神州的宿敌们继续“同室操戈”、“勾心斗角”。例如:空灵湖的零毛叟企图与万灭神殿的人干架,妄图在东胜神州的版图以外解决掉邪教这帮人;而控兽谷的痴念生和黄靴圣使,也力求能够在野外铲除万灭神殿,一旦得手,那么从此控兽谷将成为邪派第一大派。足以号令天下修仙界。 就连西域妖族的“合体妖尊”(帝蚊男)也出动了,他的主要目标是取得“彗星陨铜”,设法催化阿谜,使其协助妖族反攻天庭,同时也对“四羊方尊”垂涎三尺。 不舍昼夜的朝夕相处、食宿相伴,唐东拓与小园的感情越来越好、如胶似漆,颇有点乱世小情侣的味道。但是唐东拓始终没能摆脱教主和万灭神殿的掌控,想自立门户、称雄天下,似乎并不容易,尽管自己已经拥有强大的仙体,可暂时还是要忍受着内心的折磨,听命于教主。 而阿谜则是带着介隐在东胜神州(东周列国)四处寻医问药治伤,介隐对于阿谜也产生了深刻的爱,然而二人却都太含蓄,竟然都不吐露想嫁娶对方的意愿。 另一方面,手持长刀的蒙面战士(昔日“天一派”的门徒老三)渐渐在江湖上频繁出场,准备号令天下修真门派,自以为自己的“炁体源流”天下无敌、举世无双。 所有人都经历了数个月的休整,介隐与阿谜虽形影不离,却迟迟没有机会真正在一起,内心的纠葛使得她们痛并快乐着。 我们把镜头再跳转到南瞻部州,另一个码头口岸这边,痴念生与黄靴圣使已然到达。 “谷主,这片大陆妖兽横行,危险重重,如果御道简单的小怪兽还好说,以我们二人之力,足以应付,可要是遇到了强大的巨兽,我二人可能就要殒命他乡了。”黄靴圣使略显调侃意味地絮叨着几句谈心的话。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行的重点是‘四羊方尊’,如果我们控兽谷得不到此神器法宝,我俩活着和死了也没啥区别。”痴念生的态度依旧强硬,还显得消极悲观。 他与黄靴圣使肩并着肩,站在黄靴圣使的身旁,很有一种感觉,不难想象出,二人的默契和友谊,已经超越了君臣、主仆的范畴和概念,完全是另一种老铁的关系,可以无话不谈、不分主次、拉拉家常。 “如果与万灭神殿的人狭路相逢,不必跟他们废话,直接大开杀戒。在东周诸国的春秋大陆我弄不死他们,如今天赐良机,把这帮贼子也送来了南瞻部州,正是吞并他们的大好时机。特别是对他们的教主,下手重点,丝毫也不用手软。”痴念生再次强调道。 “哎,我也想啊!可是,我更担心的人是那个介护法。倒不是说我有多怕他,只是他曾阻挠过我们杀教主,此人的道行很深,功法深不可测,我心里没底。”黄靴圣使唏嘘道。 “通过我多年的阅历的经验分析,再加上我的识人之术,我能断定,那位介护法与教主并不是真的一条心,他们貌合神离,如果你有机会杀死教主,我敢大胆预测,介护法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出手帮忙。”痴念生信誓旦旦、大言不惭的预判道。 “若真如此,那可太好了,但愿吧!”黄靴圣使应答道。 二人心领神会,不再言语,一同出发,并肩作战,亲自实践,展开探索。 接下来,就是涉及到保护与抢夺“彗星陨铜”的故事了,“北斗星君”也将第一次在镜头前亮相登场。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回 第八十二回 南瞻部州那边,注定不可避免的一场大混战已成定局。而神州大地(东周列国地界),介隐与修仙门派之间的恩怨江湖却从未平息。 为了躲避尘世的喧嚣与哗闹,介隐和阿谜逃跑到了一个很少见人的乡野地方,有山有水,景色秀丽,一边照顾介隐的伤势,一边过着类似小夫妻的生活,只不过,他们二人始终既无名又无分,神智还无实。 介隐身体虽然受伤,但是一看看照顾自己的阿谜姑娘,心情也可谓是感动不已,甚至一时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门派的护法。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神仙日子,平凡而欢乐,就这样,半个月的光阴流逝。 尽管介隐还很年轻,但是有“长生诀”仙躯玉体,而且内功深厚,在阿谜的细心照顾下,渐渐的伤势恢复,功力不但恢复了,而且还大大的增强了,如此神奇,真的算是因祸得福。 而笔仙,为了救自己喜欢的姑娘阿谜,以及素未相识的介隐,付出了自己的性命,甚至变成了另一个怪物——“合体妖尊”,也算是一条有情有义的真汉子了。 只可惜,阿谜的心中,并未记住笔仙太多的好,印像远不及介隐打下的烙印深刻。 一日,时至清晨。 “额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鸡的叫声把人从睡梦中惊醒。介隐,睁开了眼睛。被太阳的光刺到了。手下意识的伸向旁边,耶?阿谜姑娘呢,一下子就清醒了,快速从朦胧的神情转移到担心的表情,快步走了出去,正好与迈着婀娜的步伐,手上端着大米粥和一些果子的阿谜撞上。东西被撞的七零八落,阿谜说:“介隐哥哥,你怎么了,这么紧张?”介隐说:“刚才看你不在,担心你走丢或者遇到坏人有危险。”阿谜听了以后,不顾地上的食物,一下子又涌进了介隐的怀里面,二人不知抱了多久,被肚子的咕咕声打断了。面色绯红的阿谜说:“该吃早饭了。” 两个人正在开心的吃饭。介隐突然想起到了什么事情。他想到:自己不仅是护法,而且为了搭救阿谜,寻觅金色羽毛的位置,已经离开教很长时间,教主肯定正在找自己,一旦被教主怀疑出什么蛛丝马迹,自己潜伏多年的卧底效果就会付诸东流、前功尽弃。介隐一度陷入了恐慌,差点儿被饭耽误了大事。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介隐快步冲出去,看到一个气喘吁吁的万灭神殿教徒,虽算不上是自己的亲信,但也不是教中反对自己的那部分教徒,不属于三大长老麾下那一拨。 介隐连忙询问这名教徒:“我有印像,你不就是把守山门的灭斧堂弟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教中近日有没有什么情况?”小教徒禀报道:“护法!看到您太好了!教主和众长老集体出动。全都去南瞻部洲。我作为探子,正四处游历,碰巧路过这里。”介隐又问:“唐东拓呢,他也去了吗?”教徒又答道:“去了去了,都去了,几乎全教出动,就剩下一些打扫卫生的教众看门护院。”介隐顿时明白了,唐东拓是被他们要挟带走。由于长老和唐东拓之间不是很和睦,到了南瞻部洲,发生什么矛盾都有可能,大了说,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介隐很是不放心。准备即刻出发前去帮忙。 随后,介隐回到洞内,与阿谜四目相对,神情复杂。由于之前介隐和阿谜逃到了这里,暂住的山洞。阿谜看到进来后的介隐神情不是很好,阿谜关切的问道:“介隐哥哥,出什么事了?刚才来的人是谁啊?”介隐简单的介绍了情况。 得知介隐要走的消息,只见阿谜脸色与神态,无法形容的那种失落。很是舍不得。饭还没有吃完,他俩都没有心情继续了,介隐的心是早已经开始飞走了,为了正义与事业继续执着。而阿谜则是,希望一直在介隐身边,形影不离。于是干脆就又哭又闹,设法说服介隐别走。介隐只好劝说阿谜,同时又感谢阿谜在他重伤期间对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人谈了很久,阿谜说要和他一起去。介隐说:“你别去很危险,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还会回来找你的。”阿谜也只能同意了。但是心里很不高兴。说:“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啊,我在这里等你。”两人又相互呢喃了许久。 一番辗转与缠绵后,阿谜来给介隐送行。两人四目相对。好像有说不完告别的话,却又都一言不发,只看着对方。介隐转身在阳光的照射下腾空而跃施展凤凰羽翼。飞到了空中。由于事情紧急,要去南瞻部洲救援唐东拓怕他出事。两人的告别很短暂,连一句话都没有。 几个时辰的长途飞翔。直至南瞻部洲境内。 这时,介隐飞到了一处四面环山,两边是水的峡谷内。 北斗星君运气相当好的介隐,不经意间,在一处布满了红色土壤的山凹处,遇到了一个人。这就是所有人想遇见却没有找到的”北斗星君”。而”北斗星君”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与家乡故土的修仙人士相遇。 二人互相打量,互相观望。此时此刻两位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简单的寒暄交流几句之后。介隐得知对方的身份,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斗星君”,本打算盘问一些当年“唐古拉山大决战”的谜团,却来不及了。“北斗星君”也知道了介隐的表面底细,介隐原来是属于万灭神殿旗下。并把介隐当魔教恶徒看待。以”北斗星君”的性格。于是马上大大出手,二人一言不合,当场厮打了起来。 二人的交手过程就不必细讲了,只能说激战正酣。“北斗星君”已经强大到人间高手无法企及的无敌高度,而介隐同样很难被击败。 就在两大传说级别高手激情过招知识,话分两头,东胜神州境内,修仙门派之间的纷争与杀戮从未停歇。 另一方面。控兽谷里面出来了一个蒙面战士。此人便是昔日天一派的”门徒老三”。只见他蒙着面,手持长刀,趁机霸占了控兽谷。定义强大的无体源流微震谷内重教徒。 谷内弟子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平日里不好好练功,功夫很是低微。直到大难临头才知道悔过。也只能这样了,认命,任人宰割。但是有一个小伙子看起来年龄不大。也是众教徒中的一员。拿起一把锤头,从后面直奔那个蒙面战士去了。想反抗。可是事与愿违,在离蒙面战士还有一尺的地方。蒙面战士披风一甩,那个小伙子就被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击退了。摔了一个人仰马翻。蒙面战士随后又是一招。那个小教徒“啊”的一声一命呜呼。 蒙面战士望着这帮蝼蚁,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人还有哪个不服出来试一试。如果不想死就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带你们成为江湖上传说的神仙。” 众教徒看到眼前的一幕。本来还有一些反抗的心。被这个蒙面战士打退了。也只能这样。 蒙面战士说:“我要带着你们去荡平天下,修仙界,统一江湖。到时候把你们都封成神。我就是第一神”。众教徒听了也是微微心动。都开始拥护起这个蒙面战士。 弟子们以为他说的是真的,真的能带领控兽谷众弟子修成正果,来日都封为神。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剧情幻境中角色列表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剧情幻境中角色列表 (注:亲爱的读者您好,本书的人物资料尚在不断的完善中,以下内容,供您在阅读时参考) 第一个故事: ★第一层次: 陆隐箫(五老真人):主角 户清谣(不老仙):类主角 ★第二层次: 步射银(少室真人):主配角 步小玛:主配角 丁稀贵:主配角 慕蓉平:主配角 南宫喋血:主配角 徐若菲:主配角 杨在思:次配角 尹艳琪:次配角 代高超:次配角 李震:次配角 黄傲:次配角 李刷钱:次配角 南宫叛:次配角 朱东庆:次配角 钟真绝:次配角 吴真修:次配角 高真后:次配角 曹真秀:次配角 李东映:次配角 陈暴:次配角 香炉:次配角 ★第三层次: “单毛老雄”:其他配角 “不死邪尊”:其他配角 “武林至尊”独臂老人:其他配角 天香水榭的女主人:其他配角 天涯海角的无眉男:其他配角 ★第四层次: 赵乾:友情客串 钱兑:友情客串 孙离:友情客串 周巽:友情客串 吴坎:友情客串 郑艮:友情客串 王坤:友情客串 老乞丐:友情客串 东海魔帮舵主:友情客串 手持巨刃的青年:友情客串 脏兮兮的农家少女:友情客串 天香水榭前任中护法:友情客串 玉龙雪山骑雪豹的老者:友情客串 (更多未列,文章中见,后续章节,敬请期待) 第二个故事: 端木隐水:男主角,乞丐出身,平凡身世,普通人群,卓越成就。这是一位从年少轻狂到成熟稳重的一代巨侠。最终深不可测、深不见底。不单指武功,更指思虑的高远、胸襟的博大、人生的宏伟、情感的瑰丽,诸如此类,以及其它,言之不尽,涵盖更多。 陈冰玉:女主角,一般美女,黄花闺女,黄毛丫头,意志坚定。这是一玫相信“一见钟情”即可托付终生的清纯嫩女。他选的那位夫君,人没挑错,时机也没碰错,地点也没弄错,才华也没看错,人品也没猜错。但是,唯独理想抱负差距甚远,女人竞比男人更加追求“至高武学”施展的爽度! 赵霄/赵昚:主要男配角,皇室背景,悲剧过程,喜剧转折,正剧帝业。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特色景点,亦正亦邪、耐人寻味,粉墨登场、闹剧无边!最终当上了颇为伟大的一国之君——南宋孝宗皇帝。 周洗手:主要男配角,手到擒来,混迹江湖,看家本领,无人能及。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偷盗的技术堪称人间一绝,只要他知道某样东西所藏匿的具体位置,万偷万成、从未失手。若仅仅只是如此,那也就没什么看点可言。更致命的是,其武功之卓绝、骗术之精湛、伪装之高超,独步武林不二话!最终还是死,这种人哪活得成呢? 宋子光:主要男配角,本质侠义,然而好色,贪恋美女,而且求多。可以说,他是那种风光无限好、实际得不到的无气场柔男,没有大气魄的人生,既不猛,又不壮,也不狠,武功还平平。最终的命运实在令人担忧,虽然如此,可是不见得他就不能爆发“神奇”!最终会如何,无人知晓, 陆明远:主要男配角,并不魁梧,但很高大,文人典范,书生功底。他的光环无限发亮、无比耀眼、无极璀璨,险些就要覆盖并遮掩主角所贯穿的篇幅了。最终自然是正面人物的唯美结局,爽歪歪喽! 熊霸鹏:主要男配角,中等身材,中等能力,中等智商,高等狂妄。从胆小怕事的华山派芝麻绿豆萝卜头,到利欲熏心、胡作非为、以个人为中心的独霸主义者。不能说他很坏,只能说他为了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其中也包含杀贼、抗金等义举。最终开设了一家以运送、保护贵重货物为业的“神天镖局”。 刘不灵:主要女配角,小巧玲珑,容貌丑陋,仪态清高,脾气下贱。这是一名一无是处的粗俗女子,若问她还有什么优点,身材尚可、体重轻盈。别的没了,真没了,绝对的真话。最终总的来说,还是坎坷的一生,杀机四伏、波折四起。 其他较次要人物:王隐、王归、李中原、李云绿、李小原、完颜亮、一捉儿毛、魏芬儿、宗杲、彭软刀、言枫、司马忍斥、五毒罗刹、徐颖慧、胡黑皮等等。 (更多人物,文章中见,此处仅为个别列举) 第三个故事: 刘丽娟(武林成名前辈叶源潮的异姓养女) 万为珍(五毒教教主的妹妹“毒娘子”夫人) 彭俊龙(蓬莱海岛第一剑客“骷髅圣像”) 吴恒溯(江湖上最不为人知的低端劣质高手) 叶源潮(名气远大于实力的武林元老级泰斗) 完颜博(金国掌握军政实权的四王爷) 周立夏(亦正亦邪的一代“医魔”) 王家祥(华山派掌门人) 李云红(泰山派掌门人) 李弓虽(全身心效忠金国的汉奸走狗) 乌塔格(肩负着重要使命的蒙古勇士) 何生亮(大宋民间执着于正义的少侠) 完颜弱(金国无权无势的侠义五王爷) 陈文(神天镖局唯一的押镖师) 罗浩(神天镖局副总镖头) 熊霸鹏(神天镖局总镖头) 彭超(臭名昭著的“采花巨仙”) 潘清(投靠金国四王爷的王室心腹) 桂政(“四小魔王”众多成员之一) 文先武(五毒教巅峰长老“银蟾绝剑”) 宋晓秋(五毒教普通长老“金蛇至尊”) 程丹丹(五毒教普通长老“墨蛛寡妇”) 陈震(五毒教普通长老“赤蝎神塑”) 程伟(五毒教镇教长老“青蜈铲圣”) 周涛(秘湖宫宫主的首席大弟子) 吴锋(秘湖宫宫主) 陈炼(伏牛山山大王) 言枫(少林寺方丈大师) 言铁(少林寺戒律院首座) 言焰(少林寺菩提院首座) 言坟(少林寺藏经阁长老) 彭圣仁/言冰(好色如命的“采花狂魔”/少林寺达摩院首座) 小绿(金国四王爷的贴心侍卫) 小红(金国四王爷的忠心喽啰) 小乖(金国四王爷的省心特使) 徒单洗月(金国丞相徒单网控的掌上明珠、千金闺秀、宝贝女儿) 孛儿只斤宝音(蒙古大汗铁木真的独宠郡主、小鸟依人、此生至嫒) 艾小韵(五毒教后辈女徒弟) (较重要的主导姓名已全列,部分龙套人物未列,少数不重要的无名氏未列,还有更多的角色如昙花一现也不列) 第四个故事: ★主线人物姓名: 何生亮(五毒教教主) 完颜弱(秘湖宫掌座) 余念灿(五毒教教主隔世的红颜) ★支线人物姓名: 赵变(寄身于各大门派的伪君子) 郭士坚(南宋朝廷正直刚毅捕快) 邬父格(蒙古民间绝顶英雄好汉) 孟情园(五毒教潜伏型间谍细作) 陆沛铭(迷踪林诡计多端的逍遥公子) 刘艳飘(迷踪林千娇百媚的婀娜尤物) 郭玲玲(秘湖宫清纯嫩女) 李茜茜(秘湖宫冰凝仙子) 彭莲莲(秘湖宫妖艳宫娥) 王西岳(华山派掌门人) 杨昌银(华山派剑宗传人) 徐观照(华山派气宗传人) 熊小娥(华山派淘气妹) 梁小君(华山派靓美眉) 彭小妮(华山派胖姑娘) 费思琪(华山派野丫头) 李舒盈(华山派好女孩) ★BOSS人物姓名: 康光爆(泰山派掌门人) 程走召(嵩山派掌门人) 古佐蒙(衡山派掌门人) 刘耳日(恒山派骚师太) 归风(少林寺住持方丈) 归雾(少林寺达摩院首座) 归雨(少林寺戒律院首座) 归雷(少林寺菩提院首座) 归电(少林寺藏经阁首座) 无阶(少林寺木人巷高僧) 无台(少林寺后花园果农) 桑培仑(暗界神圣座前护法) 殷有涯(暗界名义精神领袖) 陈汁诺(暗界青龙洞女洞主) 邓道(暗界令主的四徒弟兼玄武洞洞主) 吴高(暗界令主的三徒弟兼朱雀洞洞主) 鲜于鬼烈(暗界令主的二徒弟兼白虎洞洞主) 东门玉指遥(暗界令主的大徒弟) 占九野(暗界一切指令发布人) 吸血妖娘(大漠神殿坟冢太婆) 蚕茧魔尊(大漠神殿地宫主人) 尸皇(琉球日月潭僵尸血人头目) 骨皇(琉球日月潭骷髅骨架头目) 雪域王(长白山天池水怪的真身) 暗界令主(真正意义上的“魔”) ★客串人物姓名: 沧月(五毒教墨蛛寨天后) 萧潜(五毒教青蜈寨寨主) 血红(五毒教赤蝎寨寨主) 凤歌(五毒教金蛇寨寨主) 方想(五毒教银蟾寨寨主) 宋晓秋(五毒教前朝毒囊余孽) 徐国林(暗界杀人专用使者) 楚天寻(端木隐水关门弟子) 陈温杰(武林著名财阀员外) 黄因群(迷踪林阴险掌门人) 云海禅师(忠于蒙古的中原卧槽内应) 顺隐道长(与世无争的江湖符咒术士) 老虎钳喇嘛(八思巴帐下的随行保镖之一) 索命鞋喇嘛(八思巴帐下的随行保镖之二) 血滴子喇嘛(八思巴帐下的随行保镖之三) 司空见惯(噬魂双煞之弟) 公羊白米(噬魂双煞之哥) 唐九手(唐门弃徒不透风宗) 唐不摧(唐门老朽漫天雨祖) 陈文(神天镖局总镖头) 刘炀(神天镖局唯一的押镖师) 熊霸鹏(神天镖局前任总镖头) 唐三少(唐门门主) 魏岳(唐门六阁长老) 高凡(丐帮帮主) 樱井无罪(扶桑空手道拳师) 佐藤阿越(扶桑影月流刀客) 岱森达日(大漠神殿实际殿主) ★历史人物姓名: 忽必烈(蒙古帝国军政藩王) 八思巴(蒙古帝国密宗国师) 蒙哥(蒙古帝国称制大汗) 阿里不哥(蒙古帝国遗嘱储君) 贾似道(大宋皇朝监国宰相) 孟珙(大宋皇朝防御统帅) (其他人物,颇不重要,此处不列,文中可找)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一节 蒙面战士的野心我们暂且不谈,我们把注视的目光再次游移到南瞻部洲的某座山脉的山谷,介隐与“北斗星君”的比拼现场。 话说,介隐与“北斗星君”的魂力境界,都已是超脱凡界的上仙档次,就在二人相遇,并凭意念相互斗法之时,皆可使对方进入“无念”状态。 至于“无念”状态,换句话来说,就是令元神进入意境里的幻觉,各自的元神去自己有疑惑的内心深处世界,去探索、追寻那些有困惑的谜团或往昔纠葛,以寻求真相或答案。这种状态,只有顶尖高手比拼时,双方才得以进入,平常人很难达到或实现。除了进入的媒介不同,总体而言,与东胜神州西域的沙漠迷宫幻境颇为相似。 几道七彩霞光闪烁过后,“北斗星君”的元神顺理成章的进入到了四十多年前“唐古拉山大决战”的现场,去摸索那些一直尚未搞懂的历史悬案。 而介隐则是化身成了另外一名身份的角色,穿越进入到了未来的某一段时空,去研究前些年在时空幻境的大宋武林江湖里,没弄清楚的“天下三至”以及“五老真人”的相关谜团。 ……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 蔚蓝色的天空上飘浮着缕缕祥云,祥云借着蓝洋碧海的游光影像,在明媚而不刺眼的阳光下缓缓地西进。与其相伴的是那柔和的东风,正围绕着祥云不懈地轻抚着。如此般的风云交织之美景,如此般的海镜游云之意境,如此般的移天曼舞之神情,神工鬼斧、轻巧有韵。 湛蓝色的海面是那样的平静,仅仅是偶尔才向沙滩排来一层玉带般的浪花而已。 低吟的沙鸥在沿岸的沙滩上或飞或立,悠闲之态唯美之极。 不知不觉间,已有一位纤细娇小的妙龄少女来到此间,打破了这份沉寂。 这位少女的衣着并不华丽,一身农家装束,略显寒酸,但又婀娜貌美,娇小可人。她似乎不太爱干净,身上泥沙点点,还光着俩幼嫩的脚丫子。看此女子的面相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此番,她竟会孤身一人来于此处而没有任何人的依傍,难知何故。 她停步在浪花不及处,凝视着水天交接处的橙彩霞光沉思了须臾,逐渐、逐渐,她那淡红色的嘴角间浮现起了忘我的微笑,清澈的眼眸里透露出憧憬的波涛。接着,少女又摇头晃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时而拾贝投海,时而蹦跳戏沙,欢乐之情莫名地洋溢着。 忽然,在她的视野中出现了斑斑很不和谐的污点——海面上漂浮着数具尸体,尸体周围是黑红色的血泊,那些尸体在轻小浪潮的涌挤下很快便呈上了岸滩。 此女子睛颤唇惊,笑容立即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度恐慌的神情。 不一会儿,一条浅褐色的渔舟突然就从尸体的大后方翻波涌浪地溅水而来,其逐浪之速甚快,离海滩越来越近。 船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戴着斗笠的弄桨渔夫,一个是手持巨刃的宽刀青年。此时的渔船与沙滩不过百步之遥,船上的人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岸上的一切。 船上的那位青年似乎很急切,那种外显的兴奋来得很突然,甚至连面部表情都非比寻常。他迫不及待地想叫船夫尽快划到岸边,却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工夫开口,因为,他的双眼已经因岸上的少女而润目定格。 终于,那条渔船迅速靠到了滩头岸边。只见那位手持巨刃的青年忽将双手左右一伸,单脚点起,脚趾运力于鞋垫蹬舟而起,一飞冲天,借着东风那轻柔的巧劲,向前扭身一刮,再斜身一滑,平稳地落步到了少女的身前。 少女见这青年行为恐怖、动作可憎,不由得心生愤恨之意,连眼神也在弹指间变得锐利。她紧盯着青年的眼珠儿看,稚嫩的咽喉间辗转出尖美的抗拒声:“你想干嘛?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这么坏?”青年迟疑了一阵,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和气地说:“呵呵,小妹妹,我想你是误会了,其实,我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呢!”愤怒的少女再次呵斥道:“你这个恶魔,你一定还想把我也杀掉对不对,哼,老天爷一定不会让你这种人有好报的。”青年不禁哈哈大笑,说:“哎呀,小妹妹,你怎么连骂人都不会骂呀,实在让在下顿生怜爱之心呀!哈哈哈……”少女见此人脸皮忒厚,便就话搭话地反驳了句:“哼,别叫我小妹妹,你也大不了我几岁。我问你,你凭什么说自己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青年答:“小……哦,姑娘,你恐怕有所不知,只要是江湖中人,一看他们的衣服便知他们是东海魔帮的弟子,对于这种妖人,人人得而诛之!”少女见青年说话的神情确实义愤填膺,不像是在撒谎,便问:“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你杀了他们就是不对。爹爹曾说过,杀人就是伤天害理,是要遭报应的。杀了人还说自己有理,你倒是解释个理给我听啊?”青年觉得这少女简直不是世上人,完全不知人间是非,便冷漠地问道:“敢问你爹爹又是何人呀,你又为何会孤身一人来到海边这血腥之地?”少女说:“我爹爹是一位农民,他每天靠种地和砍柴来养活我和娘亲,很是辛苦。我怕他累,就在每天夜里给他揉肩捶背,帮他纾缓纾缓筋骨。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可是突然有一天,爹爹他病了,我很伤心、很难过,我希望他的病能早点好起来,就跪在菩萨的画像前为爹爹祈祷,不料让爹爹给看见了,爹爹就很郑重地对我说,他最想看到我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样子,只要我开心了,他便也就开心了,病自然就会好了。自那以后,我每天都来海边玩耍,让自己开心,这样回去之后,爹爹也会很开心的。” 青年听完后,久久不能言语,眼神里泛起了多种情思,他凝视着少女,说:“原来姑娘这全都是为了尽一片孝心,让哥哥敬佩不已。哥哥刚才未能理解姑娘的家境,多有冒犯,现向姑娘赔礼。”少女听到这里,觉得这人还真不像是很坏的人,便问:“那你刚才凶神恶煞般的做什么?哦,还有,你还杀了人!”青年渐渐低下了头,叹息道:“哎,不瞒姑娘所说,我也是为了能扬名于正派武林,才与这帮妖人势不两立的。江湖中人谁不图个名,我自认武功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却不能扬名于江湖,这才出此下策,以消灭东海魔帮为己任。”少女的精神此时得以振作,点了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子啊,刚才……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好哥哥!”青年放松地微微一笑,对着少女望了望,发现她的脸颊上有一丝泥沙,便伸出手去将泥沙拭去,说:“姑娘家要懂得爱干净哟,以后可不能这样玩了。”少女笑嘻嘻地说:“嗯,好哥哥,来,我带你去我家里玩,顺便去看看爹爹和娘亲。我要是告诉他们我今天认识了一个这么好的哥哥,真不知道他们该高兴成啥样儿呢!”青年欣然接受了少女的邀请。 让青年和少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来到少女的家中,见到的却是一副横尸墙头的惨景。少女的父母都被恶人的屠刀给杀害,而且就发生在刚才。 少女看到的竟是这般场面,霎时间唇抖皮白,欲哭无泪,那种极度悲伤、万分痛心的疾苦瞬间就涌上了心头,片刻之后,这股痛意终究还是将心灵脆弱的少女给冲晕。 少女醒来之时,已是很多天以后的一个夜晚。 眼前是燃起的篝火堆,火堆的架子上横串着一只山鸡,山鸡很香、很肥,而少女却丝毫闻不出味儿。她痴痴地望着坐在不远处的那位青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哥哥,我爹爹和娘亲从来没有招惹过任何人,这附近也没有别的住户,是谁这么狠心,杀害了他们,我要替她们报仇!”说得是铿锵有力。 青年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来,姑娘,先吃点东西,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随即把那只烤得正香的山鸡递给少女吃,只见少女猛的一挥手,把山鸡重重地挥掉在了地上,叫道:“你为什么不说?你说啊!”青年闭上了双眼,沉重地说:“从伤口上来看,是被东海魔帮门人专用的水刀所害。东海魔帮的弟子视人命如草芥,以杀人为乐,从来就不讲任何江湖道义。而他们这样做,目的却仅仅只是想超越武林中最大的邪派——天香水榭而已。照目前的这种杀法,比杀死的人数,应该很快就能够超越天香水榭昔日创下的记录了。”少女听过后,望着眼前熊熊烧起的篝火,不由得沉默了。 待篝火快燃尽时,少女轻轻地对那青年说:“好哥哥,我要替爹爹和娘亲报仇,而且要亲手去报,将那些个坏蛋全部杀死,你能教我武功么?”青年犹豫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在下的武功乃是在东海海岛上苦练了十余年才仓促练成的,十分不易,若真要在下倾囊相授,在下……恳请姑娘嫁给在下,只要姑娘答应,在下定与姑娘同仇敌忾、并肩作战、全力对敌,帮着姑娘报掉父母之仇。不知姑娘是否能……”话都没等说完,那少女便急切地回应道:“好,我答应你!”少女回答时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节 青年见少女竟是这般反应,顿时惊然诧异,内心实不知是何等滋味。毕竟自己的姻伦美梦已被恩允,心中自然还是喜出望外的。他一把抱住少女的肩膀,激动地说:“我们今晚就成婚,就在此处完婚。万树为媒,明月为证,从此刻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少女没有言语,静静地聆听着青年久久不间断地高谈阔论。 从第二天开始,青年便每日每夜不知疲倦地传授武艺给他的妻子,把妻子的仇恨融入到了自己的血液里。过了很久很久,也一直是这样,青年甚至忘记了他迎娶少女的初衷——感受人世间最为销魂的夫妇行房之事。 在依然是处子之身的妻子温柔的陪伴下,青年在海边的山林里靠砍柴打猎为生、戏刀授武为乐,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三年…… 经过三年的岁月打磨之后,那位少女的武功已是突飞猛进,可以说已与青年不相上下了。 少女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决定不日之后就启程,跨越浩荡的东海去消灭东海妖岛上的东海魔帮,一来可以替父母报仇,二来可以帮世间铲除这些个邪魔歪道,何乐而不为? 于是,夫妇二人撑着渔舟,小心翼翼地驶入了东海,向着东海妖岛划桨而去。 几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东海魔帮的所在地——东海妖岛。一上岸,就被一群护岛帮众给包围住了。青年见他们来势汹汹、人多势众,便凑到妻子的耳边郑重地告诫道:“待会儿过招时一定要谨慎,东海魔帮的阴毒招式很多,万万不可小觑。这次虽是实战,但是你只要把他们当成平日里练刀的靶子来砍,便可轻易完胜。”青年一边呵护着妻子,一边举着巨刃威慑着四周,自己不动手,让妻子动手。在少女的屠刀扭扫之下,一个又一个的东海贼寇被活活剁死。 夫妇俩本是胜券在握,就在他们轻松杀敌之时,一名肩系披风的四五十岁的老年人从天而降,重重地踏在了边滩之沿,望着刀功凌厉的夫妇俩,放声怒喝道:“何方死尸,敢来我东海受死?” 此人便是东海魔帮的一把手——帮主“单毛老雄”。“单毛老雄”灰眉黑须,冷脸怒目。从远处看很像一个光头和尚,走近来仔细一看,原来头顶的百会穴上笔直地插了根银白色的头毛丝,怪不得江湖人称“单毛老雄”。 青年听见这么傲慢的嗓音后,顿时火冒三丈,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年纪很大的光头男,说:“老东西,你敢这么跟我讲话是吧?好,可以,可以……”刚一说罢,举起那把超宽的巨刃之刀朝着“单毛老雄”挥天舞地而来。青年这一走,少女便一个人与那数十贼寇对决群战了。 “单毛老雄”名头很响,中原名流无人不知。打算他能开创出一大帮派来,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其“披风绝影手”的必杀绝技更是威震整个大唐江湖。 眼看大唐王朝气数将尽,武林纷争愈演愈烈,江湖厮杀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正邪两派(黑白两道)一统江湖的计划更是蓄谋已久。在此乱世纷扰的烽烟时刻,像“单毛老雄”这样的绝世高手便脱颖而出,引领着江湖邪恶势力为大事而图谋。然而,现实事态却远远复杂得多,东海魔帮再怎么壮大都被中原的天香水榭给打压着,毕竟人家才是邪恶势力的老大哥。 青年的刀法刚猛有力,沉重的巨刃在他的舞动下风驰电掣、土乱石惊。任凭“单毛老雄”的披风包人之术有多么的炉火纯青,在青年的割裂性刀法面前,那张会飞的披风黑布无论怎样也近不了青年的身。但是一旦贴住了青年再一包裹,“单毛老雄”就会以最快的身法闪现在披风外围,然后用双手十指不停地对着披风插洞,直至“猎物”浑身被插出孔子失血而亡为止。 他的那张披风是用特殊的材料精制而成,十八般兵器都不能将其损毁。在内力的催动下,那张披风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有了灵性似的,在抖动间寻找着纰漏伺机一把包住敌方,然后等着主人将指力输入,被包者也就必亡了。 数十回合过去了,“单毛老雄”倾尽全部功力也无法杀死那位青年。而那位青年,也只能施展各种刀法同“单毛老雄”的披风辛苦地周旋着,却无力跳开这“披风阵”去攻击“单毛老雄”本人。 “单毛老雄”耐心有限,见实在弄不死这青年,干脆就收招请和了。青年愤怒地望着他,由于太累,喘着粗气唾骂到:“老贼,原来你就是东海魔帮的头头儿,听闻你武功卓越,竟然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招数来对付我,简直让人耻笑。”“单毛老雄”如内力耗尽般虚弱,疲惫地打坐于石间沙地,无力去理会青年的怒语。 青年也懒得跟这浑人扯,转过身去瞅瞅妻子那边怎么样了。谁知,少女已不知去向,地上除了躺着数十名东海魔帮弟子的死尸外,什么线索也没有。青年立马冲到妻子刚才站过的位置,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仔细地搜寻着,依然什么也没有找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少女没有被这群弟子给杀死,甚至应该也没有受伤,但她到底去了哪里,实在让人难以思量。 青年顺着岛上的小路,朝着海岛深处跑去,边跑边喊少女的名字,焦急地寻觅着少女的踪迹。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节 此时,那位少女已经置身于岛上的一个山洞中。她呆呆地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两腿并排紧贴,并拢着挤于胸前,两只手臂围绕着两膝盖紧紧地向怀里夹,原来,她的双手双脚都被很粗的麻绳捆绑住了,实在使不出劲来。一位穿着白色锦衣的青年男子独自一人正襟危坐于她的面前。 少女的双眼里满满的充斥着怒火,她丝毫不眨一小下眼皮地凝视着这位白衣青年,一句话也不说。而这位白衣青年的眼神里透出的是平静与安宁,毫无半点年轻人的冲动,那种忘事忘我的神情正巧和“年轻气盛”这个成语截然相反。 白衣青年见她久久无言,干脆先开了口:“姑娘,我绑住了你的手脚,是不想再让你孤身犯险了。岛上的高手很多,以姑娘的武功,势必会成为那群贼匪的刀下之鬼。”少女思考了一下白衣青年的话,不解地问:“哼,别假惺惺了,装得跟好人似的。‘不想我孤身犯险’你也说得出来,你没看见我的夫君在那保护着我吗?”白衣青年微微一笑,说:“既然你的夫君能够保护你,为何你现在会待在我这里呀?”少女哑口无言,停顿了许久才说:“那是因为他在打另外一个更坏的大坏人,顾不上我了。”白衣青年又问:“呵呵,他都顾不上你了,还怎么保护你呀?”少女低下了头,沉默了,什么也不说了。 白衣青年见少女没有了回音,便站起身来,向洞口方向走了过去,小心地望了望洞外附近的情况,然后又转过身来,慢步走向了少女,说了句:“姑娘,还有最后一班巡逻的守卫,等他们都走光了,我送你出岛。”少女听到这里,心灵的深处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她轻轻地问:“公子,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行事如此怪异?我弄不懂。”白衣青年说:“哦,忘记告诉你了,我叫慕容平,岛主是我父亲。”少女问:“岛主?”慕容平说:“你不是见过吗,就是和你夫君拼斗的那个不是光头的光头老人,我们东海魔帮的帮主,也就是东海妖岛的岛主,外号叫‘单毛老雄’。”少女又说:“说来说去,原来你还是个坏人。”慕容平摇了摇头,说:“不,我和父亲势同水火,他恶贯满盈、坏事做尽,而我最憎恨这等不讲仁义的奸邪之人。我曾试图劝他回头,劝他改过,但是没有用。后来,我和他就成了现在这样,哎……”说着说着,慕容平显得很无奈。少女听得更加迷糊了,傻傻地说了句:“哼,既然你是个好人,那为何不杀掉你父亲替江湖除害呀,哦,你打不过他。”慕容平回应道:“儿子杀父亲?你还真说得出来啊。呵呵,没想到一个姑娘家也会有这种想法。论武功,父亲的武功倒是在我之下。”少女说起劲了,接着问:“咦,奇怪了,怎么你父亲的武功还不如你的高呀,你这牛皮也吹得也太大了吧?”慕容平刹那间忽然觉得这位妹妹倒是蛮可爱的,挺天真、挺大胆的,于是惬意地回应道:“呵呵,是真的。我没有练习自家的武功,我学的是正派的武功,哦,这也是我与父亲素来不合的原因所在,我经过多年来的领悟和发掘,已自创出一招手上功夫——分筋错骨手,若真交起手来,勉强可以胜过父亲。”少女依然不太相信,鄙视地问:“分筋错骨手,哼,一听就不像是什么好武功,毒辣的很!”慕容平笑着说:“呵呵,我这功夫可在最短的时间里制服对手而不会伤着他,仅仅使其不能有还手之力而已,这样算毒辣吗?哦,对了,你来岛上究竟有什么事呀,难道就只为了多杀点我们帮派的人吗?我见你挥刀时满目凶光、不顾生死,像和我们帮派有深仇大恨般,和其他想为武林除害的江湖侠士的眼神不一样。”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少女的伤心往事波波泛起。 只见少女又一次愤怒地看着慕容平,说:“你们东海魔帮的手下祸害百姓、滥杀无辜,杀害了我的爹爹和娘亲,我要把你们统统杀死,为爹娘报仇!”慕容平听完后,木讷地点点头,难过地说:“对不起!我代父亲向你爹娘的在天之灵道歉。”然后双膝重重地往地上一跪。少女大骂:“道歉?哼,恶霸,你以为用一句道歉的话就可以弥补你们杀人的罪孽吗?你的那些个手下,我要全部……全部的杀掉!”慕容平的眼睛里充满了赎罪的泪影,他低着头,望着地面上的两膝盖,悲伤地说:“姑娘,我不能阻止这场杀戮,我也不可能为了替你一人报仇而将东海魔帮的一条条生命给害去,那样人间的杀戮将不断地重演,永远不会了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我一人之死,来冲淡你对整个东海魔帮的仇恨,替罪恶的父亲洗刷罪孽。”说罢,他的右手从左手的袖口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缓缓地移到了自己的颈边。少女看到这里,稚嫩的心灵突然受到了某种不明作用的扰动,怂恿着她将“不要”二字果断地推出了嘴唇。 慕容平停了下来,望了望不远处的少女,叹息了句:“哎,姑娘,不该心软的时候你倒心软了。我不死,你爹娘的大仇该怎么报呀?”一说完,就立即将匕首的边刃紧挨着脖子划。少女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情感,眼泪弹指间倾泻而出,嘶哑着嗓子倾注全部的力气喊叫道:“停手!快停手!你别死,不要死,不要!”幸亏少女喊得及时,慕容平的匕首还没有割得太深,仅仅是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溢出了滴滴鲜红的血液。只见慕容平听过之后,缓缓地将手撤了下来,双眼空洞地凝望着少女,小声而镇定地说了句:“姑娘,你……”此时的少女仍然在抽搐着哭泣,上齿还紧咬着下嘴唇怕哭出声响,眼泪疯狂地从腮边淌过…… 慕容平迈着恍惚的步伐来到少女跟前,慢慢地伸出双手去解开捆绑着少女的麻绳。把少女的手脚全解开后,无力地说了句:“已经过了很久了,最后一班巡逻的守卫也已经回帮里了,你现在可以去找你的那位夫君了。”少女听完,一把栽进慕容钊的怀里,更加凄惨地放声哭泣。慕容平定了定神,温柔地探出右手手臂,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背脊。 待少女哭停之后,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黑,虫声鼎沸。少女望了望洞外的天色,深情地看着慕容平,说:“慕容大哥,天快黑了,我该回家了,夫君找不到我也一定会回去的,我走了。”慕蓉平惊讶地看着这位少女,却还是点了点头。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节 少女刚走出洞外不远,慕蓉平便突然赶了上来,然后一把牵住少女的手,真诚地问:“姑娘,都这么晚了,你真的要回家去吗?”少女目瞪口呆,疑惑地问:“呵,奇怪了,我不回家我去哪儿呀?”慕蓉平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用坚定的眼神痴痴地看了看少女,说:“那好,只不过……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不如……我送你出岛吧!”少女生硬地点点头。 话音刚一落下,一群手持凶器的东海魔帮死士就从附近“脱颖而出”,立即将二人包围住。领头的是个舵主,也是“单毛老雄”最信任的心腹。 那个舵主老远就横刀一指,愤怒地望着慕蓉平说:“原来是少帮主,别来无恙啊!识相的话,就把你身边的那位女子交给我们,我们今日就放你一马,不然的话……”慕容平严肃地喊叫道:“哦?不然的话又当如何?你们还知道我是少帮主啊,那为何还不速速闪开?”那个舵主火冒三丈,大呼:“哼,帮主早有令下,逆他者死,就连‘你’也不例外。既然今天你求的是死路,那属下就得罪了。上!”只见包围二人的圆形圈圈越缩越小,那些帮众迅速地靠近少女和慕蓉平。 谁知慕蓉平的手上功夫出神入化,三绕两摆便将攻来的魔帮手下折骨断筋,那些喽啰全部都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爹喊娘。 那位舵主看得眼花缭乱,慌乱中竟忘记了逃跑,而慕蓉平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完全不能就此停歇。只见慕蓉平身体突然一晃,就风一般的平移到了那位舵主的身前,然后双手快速闪出捏绞着舵主的肩肘。刹那间,骨头的粉碎身响彻大地,少女恐惧得已经捂住了双耳。 慕蓉平解决完敌人后,回头一望少女,心情便又突然恢复了平静。于是带着少女继续向岸边走去。一会儿之后,他们已经安全而顺利地乘着一叶扁舟渡海而去。 而此时的东海妖岛之上,少女的那位夫君仍旧在追寻着少女的足迹。他越行越远,踏入了野兽横行的岛礁深处,来到了东海魔帮的禁地——炼尸谷。 炼尸谷乃剧毒之地,蜈蚣、蝎子、蜘蛛等多种毒物四处横行,恐怖之极。青年仗着自己武功较高,借着傍晚时那昏暗的阳光,大胆地潜入到谷中的深处去。走到四面环山只有山间小道可以出谷的环形山的正中心时,青年才猛然发现这谷中的四壁都刻有大型的壁画,壁画上的人物造型各异,仿佛是在练习某种武功招式,却又不像具有攻击性。 青年越看越入迷,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认为这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将天底下最上乘的武功传于自己。于是,他以内力震开身体四周的蛇虫鼠蚁,然后静下心来细心地领悟着那四幅巨大壁画的奥秘。 也许是机缘,也许是天意,仅仅到了第二天的清晨,青年便完全参透了壁画的真意。壁画所绘的各种图形无非是在教人炼毒,以各种毒物的毒液浸泡身体,再以特殊的动作吸吮其精华于体内,即可炼就“毒布天下”的无敌身躯。一旦炼成,无论他日遇上多么厉害的对手,只要以内力催动皮肤散出这绝毒的毒气即可瞬间杀人。 为了防止自己好不容易参透的“剧毒奥义”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忘记,青年干脆将自己的高强内力运于指尖,用坚硬无比的指力在他的那把巨刃上以文字的形式雕刻出自己的心得。片刻之后,终于完工,他的巨刃之上满满地挤着他所领悟的文字。然后,他开始捕捉各种毒虫,并以掌力吸其汁液于掌心,再将众毒液聚于一坑,时久成潭(潭口也就水缸口那般大小),耐心地筹划着稍候的这次“毒水沐浴”。 很快,仅几个时辰,他已经得尝所愿,浸泡在了毒潭之内。谁知,身体却会是那般的痛苦,连内脏也在经受着不能比喻的折磨。青年无法忍受这等痛楚,手足无措了起来,竟然忘记了按照自己领悟的动作那样去做。结果,也就是一会儿之后,他已然爬出了毒潭,全身肿胀,神志模糊,难受地平躺于土壤之上。看来,凭借着那一身惊世骇俗的绝世武功,他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就这样,青年在在那个毒潭边整整昏睡了三天。 第四天,他终于醒来,拖着那把巨刃疲惫地踏出了山谷。 出谷后,他发现在不远处站着两名东海魔帮站岗守备,顿时觉得肚子饥饿、肠胃空虚,不禁举起巨刃,向着那两名守备疯砍过去,其速度之快,如风驰电掣般。待那两名守备发现之时,已经魂断巨刃之沿。 接着,惨不忍睹的一刻呈现在了观众眼前:青年扒开那两名守备的衣服,活生生地将他们吃了下去,一口一块肉,直接吞! 如果还是那个没有修炼过这种毒功的青年,就是再饿他也不会想到要去吃人肉,能至如此地步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去尝试了一下前人留下的那种顶尖毒恶的毒功。 青年吃饱之后,地面上只留下了两具骸骨。青年吃完后仔细一想:整个岛上都寻遍了,又明显不是东海魔帮的喽啰把她抓走的,只能是离开此岛了。于是他急匆匆地赶赴岛边,找到了一条小舟,也就这样驾海而去了。 话分两头,经多日奔波,远途颠簸的慕蓉平和少女终于回到了大陆。然而由于方向发生了歪斜,他们的小船停泊在了扬州海岸,不是少女家所在的百越一带。 慕蓉平见已经走错,干脆带着少女去扬州大吃大喝一番,始终承诺道:“姑娘,你已劳顿了多日,一定要先吃好喝好休息好,才能有力气赶回家去。所以暂时就先在扬州住几天,待时机成熟后我送你回家去。”少女听此话句句在理,虽心中尚存多种疑虑,但短时间确实也回不了家,干脆就随了慕蓉平的意。 然而,好事多磨,今日的扬州城已经成了武林最大的邪派——天香水榭的暗杀据点,天香水榭三大护法中的中护法负责此处的一切事务。 当慕蓉平这一陌生的江湖面孔出现在了武林中人的视线里时,已经引来了重重杀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首先就是中护法本人来干涉此事。 一个月圆之夜,中护法飞檐走壁着来到慕蓉平安身的客栈,身旁仅仅跟来了一个随从,他们逼问客栈店小二慕蓉平和那名女子住在哪个房间,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其内。首先是中护法的随从以撬锁之术进入到少女的房间,很快便得手,用毛巾堵住少女的嘴后将她秘密地移出客栈。接着,中护法本人决定亲自对付慕蓉平。 他破门而入,直冲客床,正欲下手之时,只见慕蓉平拔床而起,浮于半空中,再一侧身双腿连踢,就将中护法踢倒在地。中护法猛然滚身一立,掏出三根银针往慕蓉平那边一刺,慕蓉平轻身一转便避开了。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工夫,慕蓉平的分筋错骨手威力太大,仅出了一只手就已将中护法给牢牢制住,慕蓉平用另外一只手掐住中护法的喉咙,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于我?”中护法说:“你敢伤害我?呵,光这一点,你就已经得罪了我们天香水榭,不管你今日杀不杀我,你都将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等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受死吧!”慕蓉平原本还想打断他几条骨头放他一马,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没有办法了。于是,慕蓉平向中护法交代了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们天香水榭的势力很大,大得令人发指,但是……我毫不惧怕!”中护法临死时又爆出一句话:“哼,你的妞儿现在可在我们手里哟!”慕蓉平的手快过了他自己的听觉,依然发力过去,产生一声巨响,中护法当场归天。 待慕蓉平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下手太快了。他立即冲出房间,奔进少女的房间,果然不见其踪影。 数天之后的大陆东端,少女的夫君——那位手持巨刃的青年也已气势汹汹地登上了东海沿岸陆地。一涉足闽江附近,就碰见了天香水榭的一大帮杀手正排着长队快步疾行向北方赶去。青年趁他们人多声杂,自己不易被发现,快速地擒住最后一排的其中一名杀手,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年逃到了一座丘陵的彼端,放下心来慢慢地问这名杀手:“想活命的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吗?”那名杀手连忙点头。青年见对方很害怕的样子,便直接切入正题:“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的这是上哪儿去呀?”答道:“哦,左护法有令,我们的中护法被一高人给杀了,必须立即铲除。我们大部人马都已赶往事发地——扬州,我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青年听得不是很爽,但起码把事情已经弄明确了,于是就摇头晃脑地转了转颈上的头颅,然后大声一喝:“嘿,你说完啦?”杀手说:“嗯,是是,就这些了,没有别的了。”杀手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人头已飞天。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节 此时的青年已经心志混乱、嘈杂不堪,完全不会想起与妻子风花雪月的美好时光,心中除了有对武学的不懈追求就只剩下了愤怒和焦躁。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踏上了赶往扬州的征程。 慕蓉平经过几日来的暗箱查访,终于得知天香水榭在扬州总部的位置,然后单枪匹马空手而去。 此时的少女仍被塞住了嘴巴,身体被铁链和枷锁固定于一口铁笼子里,看守这口铁笼子的竟然是天香水榭的高层——右护法。慕蓉平满腔激愤地踏足此地,近近地站在了右护法的面前,然后轻轻地说了句:“把她放了,我可以保证你毫发不损。”右护法嘻嘻哈哈地喊叫到:“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也吓唬得到我呀?先做个自我介绍哈,那个……我叫代高超,姓代,名高超,代是代高超的代,高是代高超的超。麻烦你叫我一声。”慕蓉平听完这句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里还在盘算着“高是代高超的超”这句话的意思,一小会鹅之后,想清楚了,原来是对方口误。然后训斥道:“你个草包,不知你是如何当上天香水榭上层领导人的,不放她,你就得死。”说话的同时,看似文静而平和的慕蓉平的双眼泛起了血腥的红色。 一瞬间停歇的工夫之后,慕蓉平双手一晃,身体一闪,强大的武功爆发了出来。代高超横身一起,浮在了半空中,双脚以模糊之速顶着慕蓉平的双手连踢。每一个眨眼的时间里,慕容平的手都超过了十次揪住代高超的鞋底,却没有时间扭肉卷骨;同样,代高超的双脚也超过了十次踢中慕蓉平的手腕关节和发力的经脉,但没有时间继续施加内力伤害到对方。结果,手脚交织比拼了数十回合,双方都毫发未损,不分胜负。 双方停手之后,代高超乐呵呵地问了问慕蓉平:“阁下的手上功夫甚为了得,在下钦佩,不知是何武功?”慕蓉平严肃地回答道:“分筋错骨手!你的呢?”代高超说:“幻影无形腿!”慕蓉平应道:“了不起,可惜……你做了邪派中人,我必定不会饶过你。”年长慕蓉平五六岁的代高超回骂到:“切,你使这么阴毒的武功也算不上是正派人士,说实在的,孰正孰邪应该考究一下才可以下定论吧!年轻人哟,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你就是天下第一。”慕蓉平讥笑到:“少糊弄我,我不想做什么天下第一,我也很确定地认为你不是天下第一。”代高超刚准备回话,关键时刻居然闹肚子,只见他紧绷着脸临时说了句:“呃,等一下,哎哟,出了点意外,哎哟喂,等我回来我们再接着打,你在这别走了哦,等着!”然后立即开溜奔向了茅房。 慕蓉平哪里会听他的鬼话,马上击开了牢笼上的铁噶哒,把少女救了出来,然后迅速说了句:“姑娘,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这等委屈,我玩死难辞其咎。我们先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向你赔罪。”一说完,就用双手将少女捧着抱起,然后踏空而行猛的飞上了屋顶,再踏着瓦片向远处溜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区域。这里是扬州的某个郊区,屋檐底下还坐着三名乞丐,那些乞丐身体都很脏,其中一个才十几岁的甚至通体无衣穿。 少女望着抱着自己的慕蓉平,脸上的绯红羞涩而起,小声地说了句:“慕容大哥,现在能把我放下吗?”慕蓉平又呈现出一副最和蔼温柔的表情,他轻轻地将少女放直来,慢吞吞地说:“都怪我不好,千思万虑都没能想到他们会从客栈里下手,害你受委屈。姑娘要如何惩罚我都行,请随意开口。”少女沉默不语,沉思间眼珠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一位愿意施舍的好心人扔了一个肉包子给那一排乞丐中的一个老乞丐吃,而那个白胡子老乞丐在向恩人很恭敬地磕过头之后,却将手里的肉包撕裂成两半,分给了坐在他一旁的两个年轻的乞丐吃,还说了句:“趁热吃,孩子。” 少女看到这里,不由得向老乞丐那边走了过去,问道:“老伯伯,难道您自己不饿吗,为什么不自己吃呢?哦,他们是您的儿子吧。”老乞丐说:“哦,不是,我也是刚认识的他们,我和他们在这里不期而遇,也算是缘分,大家都是为了讨碗饭吃,但他们年纪轻,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饿死也就罢了。” 少女听得当场涕落,望着慕蓉平说了句:“这位老伯伯好可怜,你看他瘦得只剩下骨头了,不如我们收留他,带他去吃东西、洗澡,你看好吗?”慕蓉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说:“为何不把其他的乞丐也都收留了呢?”少女欢乐地答:“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那都收留了吧!”慕蓉平哭笑不得。 正在这时,天香水榭左护法从南方派来的大部队赶到了,正巧在这里与慕蓉平狭路相逢。那群人中的领头的一看手中的画像和特征描述,果然是那个突然活跃于扬州的外地人,正是他杀了自己门派的中护法,于是立马命令手下抄家伙,向慕蓉平这伙人直接就攻了上来。少女生怕老乞丐会受到伤害,一把拉住老乞丐的手向远处跑,而慕蓉平此时已经出招与那数百人的大部队进行周旋。很不幸的是,那两个年轻的乞丐在混乱中惨遭天香门人杀害。 慕蓉平的武功还是值得少女信赖的,不但很顺利地掩护着少女与老乞丐逃跑了,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天香门人的骨架全部捏断,仅仅只用空空如也的双手,就独自安然无恙地将有兵刃在手的敌人统统杀光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节 慕蓉平扫清威胁以后,立即赶上少女和老乞丐,郑重地说:“姑娘,这次情况的严重程度恐怕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扬州,在这里待着迟早会出事的。这位老人家仅仅是一个乞食者,天香水榭的人不会拿他怎么样的,把他留下,我们快走。”少女听得很不开心,她沉默着、思索着,终于,她开口了:“这位老伯伯长得很像我的爹爹,他的眼神里透出了我爹爹眼神里的那种朴实与慈爱,我之所以收留他,也正是看在这一点。如今我们有难了,就丢下他不管而自己逃命,我做不到。”慕蓉平说:“哎!刚才追杀我们的那伙人是天香水榭的左护法派来的,传说这位左护法的武功深不可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离开这里,既然你不愿意抛下这位老者,那我们三个就一起走吧。”少女这才安心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此人正是少女的夫君——那位巨刃青年。 青年用鄙视的眼光扫视了一下这三人的嘴脸,以很不友善的口气爆出一句:“娘子啊娘子,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这种农村出来的乡下女子也会红杏出墙,呵呵,真是有趣!”那三人当场听傻了,谁也想不出话说,少女自己也茫然得无法比喻。没停顿多久,青年又叫喊到:“诶我说贱货啊,我们一起去东海妖岛杀敌,哦,还是专门为了给你爹娘报仇才去的,怎么报着报着你人就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嗯?我先还以为你被人杀死了或者是受了伤,可我经过一番探查之后才发现,洒落在地上的血只有敌人的,你的一片衣物都没有受到损伤,你去哪了,啊?我找来找去找了好几天,就是找不到你,呵,今天我才晓得,你在跟别的男人胡搞哪,哎呀,牛逼呀!”少女这回算是听懂夫君的来意了,当下回应了一句:“很多事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现在我们在被天香水榭追杀,等以后我再去向你解释。”说完拉着老乞丐和慕蓉平转身要走,谁知那青年挥出巨刃一指,高声骂到:“淫妇,你是我的娘子,而你身边的男人却是别人,这顶绿帽子我可受不起!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随即双手握紧巨刃的刀柄,将巨刃用力地插入无草的土地里,那么巨大的一柄刀让他这一按竟完全陷下去了,周围的土发生了数尺的地裂,他再一高呼:“我空手就可以弄死他。”少女完全反应不过来,手足无措得连阻拦的动作都忘记使出,然而嘴却正要张大但依旧没能开口,表情焦急地显露出制止的心意。 青年毫不客气地施展出他刚练成不久的剧毒真功,毛孔间散发着阵阵瘴气。慕蓉平出于本能的自卫,以分筋错骨手疾速对敌。青年的拳脚功夫虽也利索,但却总跟不上慕蓉平出招的节奏,才几个回合便败下阵了,慕蓉平轻巧地将青年的肩膀和脊椎粉碎。 打完后,慕蓉平觉得头晕眼花,身体感到不适,手脚逐渐发麻,这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于是他开口训斥了一下那个青年:“你……简直是武林的败类,居然练这么阴毒的卑劣武功,无耻!这种害人害己的招数上百年来都绝迹江湖,你这畜生居然还去修炼。”躺在地上筋脉尽断的青年已经无力回应。然而这时,少女却突然彰显出爱夫之心,一把扑到了躺在地上的丈夫身边,依偎在了他的怀里,伸出食指指着慕蓉平大骂:“慕蓉平,你出手怎么这么重,你把他伤成这样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慕蓉平更觉惊讶,但也无心辩解,只淡淡地说了句:“他恐怕是活不了了,趁着现在我还有知觉,我得马上送你们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杀我也不迟。天香水榭可不像我们东海魔帮,惹上了他,活的希望可以说几乎没有。”一说完,立马一只手牵扯着少女、一只手扒着老乞丐地拉着他们飞快地向北边逃去了。 而那位骨架粉碎的青年,躺在滴有自己的血的泥地上,回忆起曾经与少女朝朝暮暮习武练刀的欢快场面,脑海里响彻着缠绵的呼唤与爱情的嘶鸣,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恨自己不该责怪那么好的一位爱妻。在抽搐间,他那粉碎后的骨头渣滓刺破了肠胃和五脏六腑,永远的离开了人间。 几日后,经过了一番艰辛的折腾,慕蓉平一行来到了梁国的开封(不久前朱温刚刚在这里废唐称帝),总算逃过了一劫,短时间内这里是安全的。幸亏那个青年的毒功很肤浅,慕蓉平以元气便可将毒素排出体外,不日便康复如初了。正如他所料,天香水榭的部下以扬州为中心点,向四面八方派遣喽啰追杀慕蓉平,誓为他们的中护法报仇雪恨,这是一个门派凝聚在血液里的原则、精神。 一天夜里,少女来到窗前,望着那天边的弯月,思念着刚刚死去的夫君。慕容平远远看去,见她的双眼里沸腾着泪,便走近来抚慰她:“别这样,你的夫君是个阴险狡诈的恶人,他用那种武功,已经为天下武林人士所不齿,更何况,还是他先动的手呢!”少女没有应答,装作没听见。慕容平以为少女是犯了女人的通病——失去了配偶后精神没有寄托而孤单寂寞。于是,他站到了少女的身后,他的双手温柔地落在了少女的双肩,同一时间,他的嘴里吐出了几个羞涩的字:“姑娘,我……我们相处,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我是想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杀了你的夫君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整天痛哭流泪的场面,我知道我做过的事真的……所以,我想用我一生的付出来向你赎罪。求求你,让我一辈子都做你的奴隶,能够没完没了地照顾你、呵护你、保护你,我也就心满意足、无怨无悔了。”说到这里,少女终于回过了头来,然而她开口的语言竟是:“哼,慕蓉平,你给我听好了,我情愿嫁给一个乞丐也不会嫁给你的。”慕蓉平顿时脑门发热,涌上来一股火气,想抑制却控制不下去,这种情绪太过偏激。慕容平讽刺地假假一笑,轻一句重一句地说道:“好啊,你别光说不练呀,你去嫁乞丐啊,你去啊,隔壁不就正好有一个吗,你不是对他挺有好感的吗,你嫁他去得了,你去嫁呀!”少女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说道:“那位老伯伯,很像我的爹爹,我和他在一起有一种无法比拟的亲近感,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你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呵,你看吧!” 只见她快速奔向隔壁的房间,立即跪在了老乞丐的面前,说:“老伯伯,求求您娶了我,我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只要老伯伯您愿意。”老乞丐的双眼睁得极大,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斑驳,他伸出又瘦又黑的筋脉清晰的双手将少女扶起,说:“孩子啊,你可不能这样,年轻气盛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呀!你这么年轻,我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儿,你嫁给我,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呀!你这年龄,做我的孙女儿都可以了呀!”少女多的不说,只喊了一句:“老伯伯,今日如果您不答应娶我,我就立即咬舌自尽,死在您的面前。”老乞丐顿时泪流满面,嘴唇颤抖着说:“我讨了一辈子的饭,呜……有何福分,能得到姑娘的怜爱!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是一个老朽,又老,又丑,我当然愿意和姑娘在一起,呜呜呜……”少女高兴地笑了声“哈哈哈……”,然后将嘴巴凑到老乞丐的耳垂边,轻声地说:“不如我们趁热打铁,今晚就行了夫妻之事,我好想好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老伯伯,哦不是,相公,你愿不愿意?”老乞丐瞠目结舌,没有了话语,只能服服帖帖地被少女牵着手走出了这栋楼,奔向郊外的林间野地。 当晚,在少女的胁迫与唆使下,老乞丐倾尽全身的力气,使少女体验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从此,少女的肚子里便怀上了老乞丐的骨肉。他们完成了这一事情之后,向西南方向“远走高飞”去了,一路上依然靠乞讨为生,但二人过得是甜甜蜜蜜、欢快之极,少女也渐渐抹去了因前夫的死饿日造成的心理扭曲。 慕蓉平在那夜之后也悔恨不已,痛恨自己因一时冲动导致了少女的突然离去。那夜,自己亲眼目睹少女拉的老乞丐的手向屋外奔去,而自己明知会发生什么却没有去制止、阻拦或者表达歉意,而是任她肆意…… 光阴如水,岁月如歌,一年后,少女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婴儿同老乞丐讨饭到了云贵高原一带,却因为当地的居民少,施舍的也少,少女长期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终于,她因为寒冷和饥饿很快就生了重病,而老乞丐又没有能力为她医治,少女在病痛的折磨中死去。 老乞丐迈着老迈的步伐,撑起多年来讨饭的最后一股体力,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忍饿之功”,带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路乱走,踏入到了玉龙雪山之境。 他很累很累,于是在一块巨石之下坐了下来,暂时歇歇腿。突然,一只雪豹从巨石旁窜出,正要向老乞丐扑上来,老乞丐与婴儿成为它苦苦等待了多日的唯一一顿每餐。老乞丐在这种情况下反应尤其快,当机立断地抱起婴儿就跑,拼尽全身的力气跑。雪豹在后头追,也是没命地追。结果他们的速度基本持平,都跑了许久依旧隔着那么长的一段距离。终于,老乞丐跑到了一个悬崖边,下面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则必死。眼看雪豹即将追上来,他绝望地望着天空,悲愤地喊叫着:“老天爷啊,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让我马上就死也没有什么关系,请不要连累我的孩儿,他是个无辜的婴儿,老天爷,你发发慈悲吧,让那头豹子吃掉我,别伤害这个婴儿。”在他喊叫(呼唤)的同时,雪豹已经赶到了这里。只见那头雪豹张开着嘴巴,暴露着牙齿,以很凶恶的眼神望着老乞丐低鸣,然后突然扑出,身体如白色的箭飞向了老乞丐。老乞丐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谁知,那头雪豹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寒冰一滑,一下就滑到了悬崖边上,除了两只前腿的爪子在疯狂地往上扒,整个身体都已经挂到了悬崖尖尖的下面,眼看就要掉下去了。老乞丐听着这种声响感觉不太对,这才睁开双眼,看见了雪豹遇险这一幕。他心想:我也是因为肚子饿,才沦落到这里找食,你也是因为肚子饿而来吃我,与其我活活的饿死,不如为你做点好事。 只见老乞丐将裹了厚厚的棉布的婴儿轻轻地搁到地上,然后走到悬崖边上,身体往下一蹲,双手牢牢地捏住了雪豹的两只前腿,死命地往上拉。终于,雪豹被他给拉了上来。 没想到动物也知道感恩,雪豹被拉上来之后,往老乞丐肚子上一扑,伸出舌头激动地在老乞丐脸上舔…… 不一会儿,一位白发苍苍的棉衣老头儿不知是从何而来,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悬崖边上、老乞丐和雪豹的身体旁边。老者和蔼地说道:“这位老弟呀,多谢你救了我的豹儿,实在是万分感激啊!”老乞丐十分惊讶,慢慢地站起来一问:“您是?”老者说:“我啊,呵呵,无名无姓,牧人一个,靠在这深山老林里打猎为生,不值一提呀!”老乞丐一时忘记了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老者。 老者又开口了:“呃,不知老弟今年贵庚啊?”老乞丐说:“哦,我今年六十多,六十五六了吧!”老者说:“哎呀,那我可叫错啦。我今年一百一十岁,长你很多哦,该叫你后生才对呀!”老乞丐更是惊诧,依然沉默着。老者又说:“后生救了我最最忠实的豹儿,我很想报答,不知后生可有什么心愿能让我为你效劳的?无论后生你提出的是什么要求,老夫都将尽一切努力替你完成它。”老乞丐眼珠儿一闪,指着地上的婴儿不加思索地说:“哦,那是我的孩子,男孩。他娘已经饿死了,跟着我,迟早有一天也是要饿死的。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怕孩子就这样无依无靠地随我去了,如果您的家境允许的话,请您收养了这个孩子吧,将他抚养成人。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自私、很无耻,但是我实在不忍看见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老者毫不犹豫,当场点头,说:“仅仅只有这个心愿而已吗?好,我答应你。”老乞丐又说:“哦,还有,还有就是要教他做人的道理和一些技能,总不能等他长大成人之后也像我一样靠讨饭为生最终饿死吧?”老者呵呵一笑,说:“后生放心,我定将该传授予他的东西倾囊相授,绝不吝惜,让他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对了,敢问后生贵姓?”老乞丐说:“哦,我姓陆。”老者又问:“陆,嗯,好姓,先贤陆机、陆云乃我的偶像也。你不可能讨了一辈子的饭吧,有没有什么特长或者拿得出手的技能?就是可以赚钱活命的那种本事。”老乞丐这下就犯嘀咕了:“特长?我有什么特长?”想了许久,终于,他说:“哦,我小的时候跟随家人在集市上靠卖艺为生,那时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学过吹箫,当时还真挣了不少钱呢。后来就,哎……”老者说:“哎呀,可怜哪,卖艺不成就只能靠讨饭活命,直到现在!这几十年你真不容易啊!嗯,后生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你完成的,我绝对会亲手将你的孩儿抚养成人的,请后生放心。哦,还有,您这儿子可有名字?”老乞丐说:“啊,名字?哦,我还没给他取呢!”老者说:“哦,既然没有名字,那我就给他取个吧。呃,你是靠吹箫才得以活命的,吹箫还真是谋生的一条好路子啊!耶,我想到一个好名字,干脆就叫你的儿子陆隐箫吧,你看如何?”老乞丐没读过什么书,不管怎样听起来顺耳就行,于是连声说:“好,好,真好,真是好名字啊!”老者接过婴儿,拜别了老乞丐,骑在雪豹的背上离去了。 老乞丐再也没有了牵挂,与其再去讨饭浪费人间的粮食,不如死了算了,早点去见自己那年轻的妻子。于是,他用最后一口力气向悬崖边一冲,直接踏了下去。 那位坐雪豹的老者在今后的日子里,既当爹又当娘地照顾着小隐箫,以自己畜养的牧畜的乳汁喂小孩,以长于雪山上下的那些世间稀有的药草、冰果给小孩当零食吃。数年后,老者还亲自传授武功给那小孩,例如让小孩去学习猫的蹦跳之术,一堵高高的围墙,瞬间发力弹跳上去。 朝代在更替,时局在演变,牧民在迁徙。不变的只有那血腥的江湖依旧是杀戮四起、纷扰不息。光阴转瞬即逝,小孩子已经在不经意间渐渐地长大了,此时,已经距离老乞丐跳崖整整十八年之久。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节 古老的华夏民族支脉众多,各支脉的历史与文化更是光辉璀璨、源远流长。在遥远的大西南,有一个叫做南诏的小国,与同一时间雄踞于中原的五代十国分庭抗礼。南诏国境内,在那熔岩蜿蜒的云贵高原上,盘踞着一座连绵起伏、层峦叠嶂的大雪山,人称玉龙雪山。雪山之上冰层覆盖、坚不可攀。而山下却是广阔的高原牧场,牛马遍地都是,溪河川流不息。 牧原之上,有一位身材瘦小的俊朗青年正在练剑。那名青年虽骨瘦如柴,但筋骨强健,任何人霎眼看去便可知晓他是个练家子。其相貌男生女相,宛若一书生。但又肤色黝黑,不失男儿本色。他练剑练得十分认真,丝毫没有半点的马虎。其舞剑动作慢条斯理,其步法形式颇为怪异,其憨直的眼神里透露着不骄不躁的情绪。 不一会儿,一位白须过膝的老者骑着一头白色的豹子蹒跚而至。老者乐呵呵地望着青年说:“阿箫啊,你的剑术又长进啦!”只见青年猛然一惊地向声音的传出点望去,这才知道那位老人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青年痴痴地看着老者,说:“啊!是吗?我怎么觉得练得没以前顺手了?”老者叹息着说:“哎,你又忘记叫我咯!”青年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了,立即喊叫到:“老爷爷好!”老者从雪豹的背上跳了下来,走到青年的跟前,伸出手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阿箫啊,要想学好武功,首先得学会做人;要想学会做人,待人接物的礼貌是最基本的。你这样动不动就忘记了我对你的教诲,那可真是太辜负了我对你十八年来的栽培呀!”青年重重地把头一低,垂到颈椎的下面,眼睛望着地面说了声:“老爷爷,我知错了。” 老者望了望天边的云彩,摸了摸那条老长的胡须,望着青年很正经地说:“时光如水啊!一转眼,你都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真是快啊!我教你的短命剑法你已经掌握得很好了,可以自力更生去了。如果遇到了非常强劲的对手,你只要跟他拼体力,等他全部的气力都消耗完,你就可以很轻松地克敌制胜了。你从小到大经受过这么多次磨练体力的考验,当今世上除了你,恐怕再也没有人可以‘永远都感觉不到累’了。”青年不解地问:“老爷爷,您让我锻炼体力的良苦用心我很明白,也很感激。但是您传我的短命剑法为什么非要舞那么慢呢,越快不是越具有杀伤力么?”老者用很尖的男高音愤怒地说:“你要舞那么快做什么?动作越快,体力消耗就越大,应变能力就越低,观察对手招式破绽的空闲时间就越少,有什么好的。短命剑法的根本要诀就是要‘慢’,以一剑的动作抵消对手快速的连击动作,这样才有希望打赢。好了,不多说了,既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下山去吧,去寻找适合你成长的一片新天地吧!”青年问:“下山,为什么呀,老爷爷?我不想离开您呀!”老者抬出食指往嘴唇边一伸,说:“嘘,你住嘴,你不要说,听我说。我养你十八年,完全是为了完成你生父的遗愿,没有对你投入过半点感情,你大可不必感激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任务需要。今日,我见你武功大成,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了,你自己完全可以下山找活路去了。当今这种世道,你这样的人最容易混了。切记,多行善事,不得作恶。还有,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可以提及与我有关的事情。好了,不多说了,你走吧!”一说完,马上跃上雪豹的背,雪豹驼着他朝着雪山深处飞冲。青年流下了深情的泪水,立即跪在了草地上,朝着老者远去的方向不停地磕头,心中还默念着:“老爷爷,既然您真的要赶我走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愿老天爷保佑您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这位出师于百岁老头儿门下、身披兽皮叶衣的野人青年,便是十八年前老乞丐托付给百岁老头儿的那个陆隐箫。 下山数月以后,陆隐箫一路游山玩水地来到了中原地界,这里的政局还处于国别争霸的混乱局面。他一踏足江湖人士活跃的巴蜀地带,就引来了无数注视的目光。 青城山附近的一个城镇里,一群丧心病狂、穷凶极恶、撕牙咧嘴的帮派打手正举着砍刀追赶着一个拼命奔跑的年轻人,那名年轻人步伐虽快,但疲惫不堪,眼看就撑不下去了。站在道路一旁的陆隐箫一回忆起老爷爷对自己多年的教诲——“要多行善事,助人乃快乐之本!”,当下就决定要帮帮这位落难的小哥哥(看那人长相似乎是长自己几岁)。于是,只见陆隐箫拔出那把多年使用的锈铁烂剑,横于街头,望着那位向自己跑来的小哥哥喊道:“喂,快躲到我后面去,快!”那名青年一惊一乍地嘀咕道:“啊?哦哦哦!”很快,那团冲动的人群终于追赶了上来。陆隐箫平日里话说得少,此时此刻,他依旧用一口很不连贯的南诏口音喷出了一句汉人语言:“呃,你们这伙人喂,不能欺负人哟,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们打伤,躺到地上起不了身,听到了没?”那群人显得更加暴怒,众人一齐喝道:“他奶奶的,哪儿冒出出来的野小子,还敢挡我们的道儿?既然你有种多管闲事,那就跟着那个混小子一块儿去见阎王爷吧!”陆隐箫发现这帮人根本不怕,没被他的话吓到,于是只好握紧剑柄,小心仔细地施展出那套超慢的精准点位的短命剑法。 在数十上百人的砍刀挥舞下,陆隐箫不知是以怎样的身法动作闲走其间而丝毫未被任何人接触到,而且在短暂的时间内施展完了毫无半点多余动作的短命剑法,每一剑出就有一个人倒下,但不是死掉,而是被剑身宽的那个部位平滑的铁给重重地弹了一下软肋,然后就浑身酸痛使不出力而倒下。 解决完那群人后,陆隐箫悠闲地踏出人堆,走到那名青年面前,说:“他们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你可以大胆、放心地跑掉了,快去吧!”这名年轻人的目光里充满着崇拜的目光,一开口便是:“哎哟喂,这位小兄弟,你也太厉害了吧!我们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素未谋面,这第一次偶遇你就如此慷慨地替我解了围,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哎哟喂我的恩公,恩公,我该怎么报答你呢?”陆隐箫眼睛眨了眨,说:“哦,是这样子啊,呃,报答就不必了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啊?”那名青年说:“哦,我叫丁稀贵,本地人。我妈啊,她是个赌徒,赌疯了的那种,她把全部的家当都赌输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短时间又还不了。她说八卦教的帮众个个富得流油,干脆就来偷他一把,也好发发财还债。于是,我就偷他们的钱物来了,谁知……你都看见了。哦,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干的,全是我妈指使的!”陆隐箫说:“你妈指使的你就干啊?偷东西本来就不对嘛,看来我救错你了,我不管你了,我走了。”丁稀贵笑面相迎:“诶,恩公,您别走啊,去我家吃顿饭吧,其实情况不是您想得那样的,哎,我有苦衷的,哎,您总得让人把话说清楚不是?”陆隐箫说:“那好吧,我去你家,你给我解释个明白。”二人快速上路了。 到了丁稀贵家中,只见他那爱赌的老娘正拧着最后一箩筐的土豆前往集市上去卖。丁稀贵喊了一句:“妈,我们有活路啦,我带回来一个活宝,能打黑市拳的呀,咱发啦!”他妈很喜悦地回应道:“真的啊?太好了,阿贵啊,你在哪找着他的啊?”丁稀贵羞涩着说:“哎呀,妈,先别问那么多,快给人家做饭去啊,人家还饿着呢!”他妈很高兴地奔向厨房。陆隐箫问:“黑市拳是什么意思啊,我能干那个么?”丁稀贵说:“哦,我们这里有三大帮派,总体说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八卦教青城分舵,另一个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流氓地痞集中营——青城派,还有一个是天香水榭青城分舵。你只要加入其中的任何一方,然后向其它方挑战,只要一赢,你加入的这方就源源不断地向你提供银两,你发了财之后呢,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哟!”陆隐箫问:“这样做触犯律条或者违背道义吗?”丁稀贵说:“这有什么呀!诶,您要清楚啊,他们都是些坏人,你帮着消耗掉他们的有生实力,也就是为民除害啊,更是替江湖正道铲除妖邪啊,这是好事啊,何乐而不为呢,对吧?”陆隐箫被忽悠得脑子很晕,边点着头边说:“哦,是那么回事哈,那我就去咯!”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八节 经过了数日的感情传递和语言交流,丁稀贵与陆隐箫非常谈得来,干脆认了陆隐箫做自己的干弟弟,省得总是叫恩公恩公的不顺口。丁稀贵他娘更是把陆隐箫当财神一样“供奉”着。 不久后,在一个云淡风轻的清晨,丁稀贵带着陆隐箫终于踏上了“比武赚钱”的征程。 半路上,两人走得好好的,突然,丁稀贵很愤怒地捏紧拳头往自己的脑袋上敲,同时嘀咕道:“哎哟喂哎哟喂,我忘老因(方言),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然后望着陆隐箫问:“那三个阵营,你想加入哪一方?快点想,一想好就告诉我。记住哦,这个可反悔不得哦,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了。”陆隐箫稍微掂量了一下,很木讷地问:“那三派中,哪一派是好人呢?”丁稀贵马上把头一偏,望着别处,轻声地说:“这年头是哪有好人?那三派全他妈畜生,不是地痞就是无赖,不是无赖就是流氓,不是流氓就是强盗,不是强盗就是土匪,到底选哪一边,你自己看着办!”陆隐箫听丁稀贵这么一说,只好当机立断地表态,斩钉截铁地说:“八卦教我们那天已经得罪过了,再想加入它恐怕没那么简单。天那什么榭的名字太长了,不好记,也不加了。既然这里是青城山的地界,干脆就加你们本地的青城派吧!”丁稀贵面无表情,大叫一声:“好,走!” 二人一来到青城派的山门,就遇见他们门派的一个报信弟子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上来,还没跑到门槛就因疲劳过度而扑倒在地,然后用很微弱的声音向守山的门人喊道:“呃,不好了,我们派去的两百个弟兄一夜之间已经……已经全部遇害了,后来我扮作搬运工潜入到敌方仓库才探查到,原来是他们的左护法南宫喋血本人来到了本地,我们那两百个弟兄估计就是被他杀害的。”守山的几名青城弟子马上扶他起来,顺便问了一下两名来客的来意,丁稀贵答:“我们是专程前来协助贵派进行比武的,如果能为贵派效力鄙人定不胜感激。”随即从兜儿里掏出几两银子。 守山弟子见这二人并不像恶意之徒,正好手头上还有救治弟兄的大事,于是直接收下了丁稀贵的银两,随口一呼:“跟我们进去吧!” 二人随青城弟子一进内堂,就看见了正在地毯上打坐的青城派掌门人。同一时间,青城弟子们向掌门惊报:“掌门,不好了,天香水榭的左护法来了,我们该怎么办?”那位掌门神色不惊,苦着个脸黯然答道:“虽在情理之外,但属意料之中,哎,我们青城派恐怕是在劫难逃啦!”然后他渐渐抽动了眼皮,一睁开双眼,便猛然一惊,还颤颤抖抖地举起了右手,用伸不直的手指指着陆隐箫大呼:“好强劲的真气,你……你是谁?”弟子们立即拔出兵刃警惕着陆隐箫。陆隐箫莫名其妙,问:“我是谁?我是陆隐箫啊,掌门为何如此震惊?”那位掌门的脸颊上不禁有冷汗渗出,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你你你来我们这里想搞事?不可以……不可以……你到底想怎么样?”陆隐箫见这位掌门如此惧怕,立即伸出双手摇摆着解释道:“不不,我没有恶意的,掌门您别怕我,我仅仅只是想加入你们青城派,打什么……黑市拳,请掌门恩允。”青城派掌门这才平静了下来,举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解释道:“原来如此,恕我杨在思疑心太重,多有冒犯,还望小兄弟海涵。”陆隐箫问:“不敢当。在下实不知掌门为何会如此,还望掌门指点迷津。”杨在思感叹着说:“小伙子啊,你才这么年轻就练成了一身绝世内功,令我这个不惑之年的朽木惊叹呀!”站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的丁稀贵紧盯着陆隐箫看,心中盘算着:原来他这么厉害,哎呀,那让他去打黑市拳我不赚翻了,感谢苍天呀,您老对我也太好了点吧! 杨在思屏退了在场的青城弟子和门口的守卫,关紧房门,准备单独跟陆隐箫和丁稀贵谈谈事情。 杨在思说:“传言天香水榭的左护法南宫喋血是天香水榭实际上的执掌人(他们的女主人进似乎傀儡),他练就的一身天蚕神功曾独霸武林而无人能敌,是一等一的江湖顶尖级高手,如今他亲自驾临青城山这么个小地方,别说以我青城派之力,就算联合了八卦教也未必有胜算,如果少侠愿意出手相助,那杨某就算为少侠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还望少侠成全杨某!”说着说着,竟流出了眼泪,当场跪到了地上。丁稀贵见到这般情景,立即怂恿着陆隐箫说:“箫弟啊,你看人家都给你跪下了,这个忙你可不能不帮呀!”陆隐箫见贵哥都挺身而出帮着杨掌门说情了,自己又怎能见死不救呢?于是,他毫不犹豫、不加思索地说:“那好吧,杨掌门,我愿意去帮您打败那个南宫喋血。不知我该什么时候动身呢?”杨在思说:“哦呵呵,不急,时间还算充裕,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觉得还是先联合一下八卦教的分舵,看看能不能共同对敌。”丁稀贵高兴地说:“杨掌门啊,这么说,我们已经是青城派的弟子啦!”杨在思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杨在思命侍从取来了青城派的专用衣裳,让陆隐箫和丁稀贵换上。从此,他们就正式成为了青城派的一份子了。 这个艳阳高照的白天,青城派的大灾难果然没这么快来临。 深夜,杨在思发给八卦教青城分舵的檄文得到了回复,八卦教青城分舵的舵主李刷钱在信上说:“我们八卦教乃泱泱大帮,实力强劲、弟子众多、威震华夏、势盖九州,它天香水榭攻势再猛,也未必胜得了我们教主的神功。所以说,我们完全没有必要与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结盟。哦,忘记提到了,今天中午,我们八卦教八位圣使中的七位也已经下巡到了我们青城分舵,如果你们青城派真的有诚意的话,那就选一名武功学得扎实点的弟子来我们青城分舵的望星楼比武,如果赢了我们,我们就答应和青城派结盟。顺便透露下,我们的望星楼总共有八层,类似于一座高塔,每层都有高手把关,我就不妨直接说了,第一层是我,第二层是一圣使赵乾,第三层是二圣使钱兑,第四层是三圣使孙离,往后是周巽、吴坎、郑艮和王坤,除了四圣使李震没来,都到齐了。我们将日夜恭候着青城派的朋友前来闯关,此致,李刷钱。”杨在思看过后,当场撕毁了那封信,站在一旁的丁稀贵问他为何要这么干,杨在思说:“他们目中无人、蛮不讲理,居然叫我们去闯什么关,赢了他们才答应结盟,哎!”丁稀贵眼睛子儿一转,大喜,说:“咦!那不正好让陆隐箫去试试身手,搓搓他们的锐气。”杨在思依然叹息道:“这……只不过,他们的七位圣使也像南宫喋血那样,突然就来到了他们的大本营望星楼,只是,我怕陆兄弟他……”丁稀贵想都不想立即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敢保证,箫弟他必胜!” 两日后…… 陆隐箫终于在杨掌门的叮嘱下来到了八卦教青城分舵的望星楼,陪同他的,还有好兄弟丁稀贵。二人无限惊讶地站在塔楼的第一层门外,把头抬到最高点向上远眺,在阳光的照射下眼睛都看花了,但都依然看不到塔楼的顶。 陆隐箫观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八卦教青城分舵任何一名弟子的踪迹,显然有两种可能:一,那些喽啰埋伏在暗处,欲伺机而动;二,八卦教青城分舵的弟子再怎么不正直,也不会趁人之危、暗箭伤人,故无须埋伏。陆隐箫那迟钝的大脑在临场应变方面看来还不欠火候。他看了看身旁的丁稀贵,说:“贵哥,我进去闯关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如果万一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大声喊我。”丁稀贵大呼:“你放心吧,只要你没事,我肯定没事,嘻嘻!”于是,手持锈剑的陆隐箫便英姿飒爽地冲进了望星楼的第一层。 在里面的躺椅上正跷呀跷的玩得笑哈哈的李刷钱见青城派的弟子已经来到了室内,便立即弹椅而起,喊叫到:“喂,你小子是杨在思派谴过来搞‘联盟闯关’的?”陆隐箫重重地点了个头。李刷钱又喊着:“嗯,很好,多的不扯,本舵主出招咯。”只见李刷钱的手掌瞬间从袖子里吸出一把铁扇,然后“哗”的一声划开,再以最快的步速闪现到了陆隐箫的面前,正欲挥扇刮肉之时,陆隐箫突然之间就将那把未从剑筒中抽出的锈剑连剑带筒的扛在了李刷钱握扇的手腕前,然后用双脚的脚尖向李刷钱的双腿施加内力,只见李刷钱在手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双腿瞬间疲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陆隐箫这时才慢慢地拔出锈剑,架在李刷钱的脖子边上,说:“李舵主,我过关了么?”李刷钱的眼睛睁得快爆开了,哭着说:“这……这……这怎么可能,哎,你上楼去吧!”陆隐箫便很顺利地上到了塔楼的第二层。 踏着木质的楼梯板一踏上塔楼的第二层,就从塔楼四壁传来了阴森恐怖的高音调回声,震得人头昏眼花,耳膜深处的筋发痛。陆隐箫立即运真气保护双耳,格挡外音。原来镇守第二层的赵乾是个吹笛子的,擅长以音律之功伤人。 赵乾见陆隐箫不惊不颤地走来,先停下了笛声,用蔑视的语气说道:“小伙子功夫不错,这么快就把舵主给制服了,我的笛音居然没有伤到你,好,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看家曲目——‘无头曲’。”只见赵乾又吹起了长笛,在四壁的反震下室内凳倒桌翻、花落瓶炸。陆隐箫细细地品味着这首曲子,发现这曲子果然很有魔力,威力匪夷所思,但是仍旧透不过自己的护耳真气,更别谈伤害得了自己的身体。为了打败赵乾,陆隐箫不得不出招,他举起那把锈剑,慢慢地挥舞了起来,每一剑的剑气都射向了赵乾的关键肌肤与运功穴位,由于速度过慢,剑气的飞动速度也很慢,像赵乾这样的不入流的江湖中等高手还无法感知到慢剑气的存在。于是,赵乾被陆隐箫的剑气射得疲惫不堪,不一会儿,他主动停止了吹奏,趴地大睡了起来。陆隐箫再一次顺利通关。 第三层的钱兑是个秃子(但不是和尚),擅长铁头功。陆隐箫打败这种人简直是易如反掌,故他们的打斗过程也几乎没有。 第四层的孙离轻功不错,飞来飞去的好像挺厉害的。陆隐箫从小学的就是猫的弹跳术,一看准孙离的位置,便立即纵身跃起,很轻巧地将对手捉拿住,再以内力不断地向对手的身体里灌输膨胀之气,使对手全身肿胀,几乎快要爆开,那种感觉可谓是万分难受。孙离便在一炷香的折腾时间后,跪地求饶,请求陆隐箫吸出他体内的膨胀之气。陆隐箫虽然耗了点时间,但最终还是打败了三圣使孙离。 继续上楼,周巽早已恭候在了那里。周巽是一个按期专家,全身穿着奇怪装束,还披着一面很大的披风,他望着精力旺盛的陆隐箫,只说了一句话:“你能过下面的这些关,但绝对战胜不了我。”然后就疯狂地抖动披风,不计其数的飞镖从披风内渲泄而出,漫天镖雨。陆隐箫见对手的这招确实厉害,在情急之下,他只想到了一条生路,于是立即施展出短命剑法的终极剑招——灰飞烟灭,就是将身前三尺内的所有物质用真气定格,形成一个立体的空气方块,方块内便夹杂有周巽放射的无数暗器,定格后便使那些暗器无法运动、完全静止于空气中,而“后来者”受到“前来者”的阻挡便相互碰撞,前后相撞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灭”,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仅仅残留了一地的铁灰、铁粉。而这一过程仅仅在千百响“叮”同时响彻的刹那间完成。周巽看到这里,不想再打了,低着头说:“这望星楼里已经没人是你对手了,因为,我就是这里武功最高的,你过关了。不过,要是今日我的四哥李震也在场,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正在此刻,楼上的吴坎、郑艮和王坤全都下楼来到了这里,很不高兴地说:“恭喜你们青城派呀,我们八卦教将与你们永久结盟,如果他日我们两方有任一方违背盟约,定不得好死。”说完后将结盟的书信递给了陆隐箫,让他带回去呈给杨在思。陆隐箫抱拳说道:“多谢各位,告辞!” 陆隐箫顺利地走出楼外,丁稀贵望着他那痴痴的眼神,以为情况不妙,铁青着脸说:“过关了不,啊?是不是过了,啊?哎我说,你倒是回答我啊!”陆隐箫木讷地说:“我打赢了。”丁稀贵哈哈大笑,叫喊到:“就是嘛,我就知道你能打赢!”二人便勾着肩、搭着背返回青城派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九节 翠色盎然的青城山灵秀而清纯,超脱了龌龊的红尘,无论世俗有多么的丑恶,它都知污不染、独善其身。而另一幅仙清雅致的唯美画卷——长江三峡之瞿塘峡,位于远离它数百里的东方。而这一山清水秀之地,却坐落着武林正道所不齿的猫腻之乡——天香水榭。 由远而近,雄伟的悬崖峭壁之下,密布着幽暗的无窗阁楼。阁楼间山泉倾泻,阁楼外“重兵”把守。若论人世间山水之绝,若比四海内楼台之妙,天香水榭在这奇风异景的环抱下都可堪当寰宇之极。 在其中一间楼室内,一位清秀脱俗的少女正在编织着丝绸。她纺得是那样的认真,俩眼球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的丝线,用心地镌刻着精美的刺绣。突然,她一不小心,使纺针划破了手指,当下叫了一声“哎呀”,叫声和谐而温馨,马上,站在门帘外看守的两名素衣丫鬟便急忙冲了进来,说道:“小姐,您怎么啦,要不要紧?”那位刺绣少女望着丫鬟稍微一愣,然后立即忍着疼痛装出一副毫无关系的表情微笑着说:“哦,刚有一只蚊子粘在了我的锦帕上,我看见后吓了一大跳,这便叫出了声来,没什么事,你们出去吧!”丫鬟们一聆听小姐这般恬静而温顺的话语,顿时心情极为舒畅,根本没有想过去怀疑小姐这句话的真假,便平和地退下了,喊了声“是”字。幸亏只是划破了一点点皮,渗了一小滴血,对身体的威胁并不大,不然的话,这么柔弱、娇小的少女身躯哪里经受得了。 不一会儿,一位笑哈哈的中年男子大跨步地走了进来,谁看见他那乐呵呵的表情自己也会想笑的。那位妙龄少女见了,立即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喊道:“呀!代叔叔,您怎么来啦?”她所喊的这位代叔叔便是天香水榭的右护法代高超。代高超欢乐地回应道:“哈哈,想你了呗,我的小谣儿!”随即斜着伸出双手将那位小谣儿横着托了起来,抱在了胸前,而那位小谣儿更是尽情地撒着娇儿,眯着俩小眼睛叫着:“哈哈哈,哈哈哈!哎哟——,代叔叔,别玩儿啦,快放我下来,呃,放我下来嘛!”代高超一听,闭着嘴回答:“好好好!”双手立即往上轻轻一抛,小谣儿往上一弹,很快又落回了他的手臂上。那位小谣儿边笑边喊道:“哈哈哈!代叔叔,你,哈哈哈,你,你要再这样胡来,我可要生气了哦!哈哈哈……”代高超这才听话地将小谣儿安安稳稳地搁回了地上。小谣儿站好后,仍然在笑,撅着小嘴巴用斜视的目光看着代高超,然后轻轻地说着:“死代叔叔,哼,以后再这样我就真不跟你玩了!”代高超说:“好好好,我的小祖宗诶,代叔叔知错了还不成吗?” 正在这时,天香水榭的女主人、小谣儿的娘突然站到了阁屋的门外。女主人屏退了那两名站岗守帘的婢女,然后苦着个脸走了进来。小谣儿满脸笑意地说:“娘,您怎么过来啦?”女主人沉默不语,眼眶中有水在转。她沮丧地看着女儿,没看几眼,又友善地望了望代高超,声音颤抖着说:“代护法,这些年来多亏了你,南宫护法才没有把我们母女俩怎么样,要不然的话,哀妇今日何以还坐在天香水榭女主人的位置上。”说着说着,便感恩地跪在了代高超面前,不断地流涕。代高超立即半蹲搀扶起女主人,说:“圣主,卑职怎受得起如此大礼,圣主快快请起。”女主人在他的搀扶下立起了身,却依旧哭个不停。她边哭边望着小谣儿说:“以后要多听你代叔叔的话,不能仗着是我的女儿就凌驾于代叔叔之上,知道吗?你要知道,我母女二人坐的只是虚位,水榭的大权完全掌握在南宫护法的手里,说话做事,处处都要小心。刚才那两名看守的侍女也许也是南宫护法派来监视你的。”之后,母女俩抱在了一团,放声哭泣,代高超也低下了头,不停地叹息。 话分两头,此时此刻,坐镇青城山脚下、天香水榭青城分舵的左护法南宫喋血正在检阅分舵的数千名打手,也就是“阵前点兵”。他那双虎眼透露着一种霸气,怒目凶光间隐藏着谋略。 南宫喋血向“士卒”们一停一说地吆喝道:“兄弟们,不要怕,不要慌!虽然,青城派已经与八卦教青城分舵永久结盟,但是,事态毕竟才初露端倪,形势是向着我们好的。所以,这场生死之仗我们一定要打漂亮,也一定能打得漂亮。大家跟我一起喊,天香水榭是最牛滴!”无论他的语言是怎样的,他的表情永远是那样的严肃、冷酷。随即,数千名天香弟子齐声高喊那句“我们是最牛滴”的无稽之语。 天香大部队都指派好了以后,南宫喋血便亲自率众杀上了青城山。南宫喋血一旦大开了杀戒,就会变得无比疯狂,其凶残之态可以说是极端狰狞。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统一武林、独霸天下比一切事情都要重要,重要程度甚至超越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是时间过得快,还是天香大部队的动作快,转眼工夫,他们已经兵临青城派守山大门之外。 经过数日来的休养生息和妥善布置,杨在思与李刷钱还有八卦教派来的七位圣使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各种应急部署完美无缺,埋伏在半山腰的袖箭守备更是成群结队。 然而,天香水榭的随便一个普通弟子平日里都是勤加习武,那身板可是千锤百炼而成的,人人都可以一当十。之所以天象水榭能矗立江湖数十年而不倒,还坐拥武林第一邪派的交椅,也正是这个原因。 果然,一进入你死我活的拼斗时刻,天香弟子人人都是奋不顾身拔刀便砍,左三甩右三割的就把贪生怕死欲撤欲战的青城门人屠杀殆尽。埋伏在山道两侧的弓弩暗器队未射死多少敌人便被一锅端,战局对青城派和前来增援的八卦教青城分舵十分不利。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节 八卦教青城分舵的吴坎远远望见半山腰下血流成河、盟友的部下死伤惨重的惨况,当机立断地对其他圣使说:“六位兄弟,咱们与青城派已经结为了一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人家大难在即,我们要是再坐视不理,恐怕会为天下人所耻笑。”现场停顿了一小会儿,王坤表态道:“七哥说得在理!几位兄长,我们八卦教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遵从江湖道义。我们应该按武林规矩办事,援助我们的盟友,唇亡则齿寒哪!还有,我们不能辱没了教主的名声,不能给他脸上抹黑。”经王坤这么一说,原本还在犹豫中的其他圣使也下定了决心,倾全力捍卫青城山的每一条生命。站在一旁观局的李刷钱望而不语,始终不开“金口”。杨在思则感恩戴德,抱拳行礼道:“我们青城派能结交到像八卦教这样的朋友,真是……杨某无以为报!” 顷刻间,七位圣使轰动而出,迅速踏着空气点着草尖飞下山去。李刷钱见七位圣使全都出击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站在那里看戏,便也掏出了铁扇,飞奔下山。杨在思继续坐镇青城山寨正殿,守护着最后一道防线。而在正殿的卧房里,正熟睡着陆隐箫与丁稀贵。大白天的,他二人为何还在休眠?原来,是杨在思特意安排的。杨在思在陆隐箫成功打赢了望星楼之战那天之后,怕决战之事干扰到陆少侠的身体,为了保证陆少侠的体力和精力绝对的充沛,便每天都给他吃进补的膳食,让他能有充足的睡眠,以应对最后的风险。而杨在思的这番良苦用心丁稀贵和陆隐箫却全然不知,任何危机状况都由杨在思独自面对,他们全然被蒙在鼓里。 八卦教主教派遣来的七位圣使果然名不虚传,他们纵横于千百人墙间,来去自如、运功无惧,以他们的武功对付天香水榭的那群乌合之众、凡夫俗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辗转间,七位圣使竟毫发无损地将天香水榭先头部队悉数杀尽,报了青城派守山弟子的仇。然而,很快,南宫喋血在得知先锋弟子全部阵亡后,在众多手下不停的呼唤下,他本人亲自飞赴决战的山腰。 南宫喋血跟七位圣使一会面,便极度暴怒地骂道:“呀呀个呸的!你们这群江湖小辈,吃着没事干来插手青城派的事,简直就是找死。你们明知武功不行还非要以卵击石跟本座较真,这严重阻碍了本座的统一大业,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七人毫不畏惧,对南宫喋血的话语置之不理、不屑一顾,本以为可以周旋一阵,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南宫喋血飞速地原地旋转四十圈之后,身旁爆开了无数蚕形的白气云影,顷刻间,七位圣使壮烈牺牲,毫无还手的机会与可能。潜伏在附近林子里的数名侦查弟子看得肝胆俱裂,对于刚才自己眼睛所观摩到的一切不禁颤然发溃,当场吓裂五脏六腑,惊恐而亡。 不一会儿,李刷钱姗姗来迟,见到七位圣使瞬间俱灭的惨状后目瞪口呆、满目茫然。他望着身前不远处气势汹汹的南宫喋血稍微迟钝了一下,然后立即向前一冲,跪倒在地,满脸哭形,喊叫到:“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您乃是上天派来清除那些孽障的大仙,小的一望见您的尊容,就有了痛改前非、回头是岸的决心,请大仙成全!”南宫喋血微微一笑,兵没有被他忽悠到,而是走上前去用鞋底踩在他的脸上揉啊揉,边揉边问:“大仙是吧?你哪知眼睛看出本座是位神仙呀?”李刷钱听着这口气好像味儿不对,立即临机应变,瞬改口供:“哦,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愿终生做牛做马、出钱出力,服侍护法前辈,只求武功天下第一的护法前辈饶小的一命呀!呜呜呜……”说着说着便大哭了起来,说的过程中南宫喋血的脚底板踩弄他脸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终于,没一会儿,南宫喋血放下了那只脚,望着天嘀咕了一句:“武功天下第一?嗯,有道理,本座的武功自然是天下第一,哼哼哼哼哼……”李刷钱小心地将眼球翻到了被踩得很黑的额头上,观察了一下南宫喋血的表情,当场大喜。果然,南宫喋血嘀咕完之后晃过了神来,伸出一只手一把拉起跪着的李刷钱,说道:“还算识时务,嗯,那你以后就跟着本座,按照本座的旨意去办好每一件事,永远效忠天香水榭,你可愿意呀?”李刷钱想都不用想,连忙吭声:“愿意愿意,小的定为护法前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坐镇最后一道防线的杨在思感觉到事态可能不妙,无奈中,立即奔赴了青城派正殿的内房,叫醒了还在遨游梦乡的陆隐箫,悲愤慨然地说:“陆少侠,杨某原本以为有了八卦教的相助可以了却此事,谁知……如今南宫喋血带着天香水榭门人已经冲上了山,马上就要打到这里了,还望陆少侠念及杨某的诚挚款待之情,解青城派于危难!”陆隐箫专注地看着杨在思欲哭欲死的扁眼珠,紧紧地握住了杨在思的手,轻轻地说:“杨大叔,自从我加入到青城派的第一天起,我就注定要与青城派同生死、共存亡,我一定不辜负杨掌门的期望!”刚一说完,拿起自己的那把锈剑,披上了外衫,奔出了卧房。而同样在一旁酣睡的丁稀贵依然在梦境中徜徉。 方才还在山腰上与李刷钱对话的南宫喋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青城派正殿的大门外…… 陆隐箫面对着这个威武雄壮的身影,郑重地问:“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还要荡平整个青城派,你难道就不知道你的这种做法是错误的吗?”南宫喋血随便瞟了一眼此人的穿着,发现不过是青城派的一个小辈弟子,懒得理会他,望着殿内大步挺进。陆隐箫见南宫喋血不理,立即将锈剑拔出剑鞘,喊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可就动手了哦,别怪我不懂礼貌,我从小就没学好这一点。”南宫喋血这回才认真地看了一下这个青年,从这青年拔剑的动作可以看出,绝对是内力超凡的耍剑老手。因为只有内力浑厚的人才可以使剑吸附于手掌间拨划自如。 仅仅是望了陆隐箫须臾,南宫喋血就情不自禁地称赞道:“很好,你应该是本座这数十年来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不过很可惜,你是青城派的走狗,本座必须铲除掉你。”说罢,双手互绞着扭摆于胸前,掌心再突然向后急退,又一突然向前,只见从他的正前方猛地弹出了一片新的空气,那类似空气般的透明无形波浪向陆隐箫疾速推进。陆隐箫扭身一跃,金鸡独立地拔地而起,往天空中一弹,刚好避开了这道空气波。而这道气劲向前打中了正殿外的围墙,顿时整片围墙化作石头渣滓呈粉状崩塌。 陆隐箫侧身一闪,又回到了地面,然后把剑插于身前的土里,接着鼓足一道真气往剑柄上一压,那把锈剑便突然往地里一窜,完全陷下去了。刹那过后,那把剑闪电般地从南宫喋血双脚的站立处拔地而起,向上一冲。由于此速之快超乎人的想象,南宫喋血完全来不及躲闪,仅仅以内力保护身体,以为可以抗拒。谁知,这一剑潇洒地闪过之后,南宫喋血的其中一只脚永远失去了脚指头。 不知什么时候,那把剑又回到了陆隐箫的手里。南宫喋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数十年内功历练出的天蚕真气居然庇佑不了自己强大的身体。他强忍着疼痛,脸上毫无半点反应。他再次望了望身前的这个青年,问了句:“如果你愿意效忠我,我还是可以不杀你,你可愿意?”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焦虑,主要在想:今日也许杀不死你了,你的功力不在我之下,我的脚趾是你弄断的,要报此仇,只能采取长期性的计划了。 陆隐箫当场回绝,用剑指着他,骂道:“坏人,你做梦!”突然,李刷钱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还故意走到了南宫喋血的附近,斜着望着南宫喋血眨了眨眼皮,口里喊叫到:“南宫老贼,你杀死了我八卦教的圣使,我要为他们报仇!”南宫喋血这只狡猾的狐狸果然明白了李刷钱的用意,快速伸出手去掐住了李刷钱的脖子,望着陆隐箫问道:“你若不投靠我天香水榭,我就立马掐死他。”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力越加越大。陆隐箫望着盟友帮会的李舵主那悲惨的表情不觉产生了一丝心痛,心想:八卦教为了救我们,七位圣使都已经惨遭毒手了,我们青城派连累了他们,我不能再让八卦教的人有事。于是,他当机立断,喊出了一句肺腑之言:“那好,你要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快放了李舵主,而且答应我不再伤害青城派和八卦教的门人,我便愿意加入你们。”南宫喋血用鄙视的目光扫了扫陆隐箫,说道:“哼哼,小子啊,江湖人说话讲求一个信字,你若打算用空口白话敷衍我一下,那后果你应该猜想得到。”陆隐箫定了定神,随即抬起了右手,咬破了食指,再将出了血的手指举过头顶,坚定地说道:“我陆隐箫对天发誓,只要南宫喋血答应以后不再伤害青城派和八卦教的人,不损毁青城山的一草一木,放过杨掌门和李舵主,我愿意一生一世做天香水榭的人,永不反悔!”说话的同时,他的眼角滴出了一两滴晶莹的泪珠。南宫喋血听过后哈哈大笑,随手抛开了李刷钱,然后大跨步地走到了陆隐箫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那,现在就跟着我一起回瞿塘峡的天香水榭去吧!”马上抓起陆隐箫的胳膊往天上一拉,两人瞬间消失在了青城山正殿外的山头。不一会儿,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纸团,正好飘落在了李刷钱的身边,上面写着“立了大功的奴才都是有重赏的,待他日我再给你送去。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狼狈地逃回你们八卦教昆仑山主教,向黄傲‘禀明’一切。只要你对本座永远忠心,本座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这样的话,李刷钱欢悦不已,抽身而去。 不久后,待屋内的杨在思赶出来探查战况时,已经是人去山空。 南宫喋血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虽然武功奇高,但品德败坏,他这次不趁机杀死陆隐箫替自己的脚趾报仇,是因为心里还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这小子武功这么高,若能先助我扫平东海魔帮等武林大派,再消灭“武林至尊”独臂老人,还有那个找不到踪影的挨千刀的慕蓉平,我再把这小子干掉也为时不晚! 就因如此,他将这份“深仇大恨”久久地存放到了心底。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一节 风景秀丽的瞿塘峡出尘脱俗,一幅幅仙境般妙美的七彩画卷令人宁心忘我、神静形柔。灵动的江水荡漾着清澈的鳞波,那波光粼粼的动感挑逗起燕雀们的高歌。柔软的波纹向两岸沙堤缓缓抚涌,浇灌着沿岸沙洲上那片正袅娜绽放的鲜花。 沙洲很大,上面满满地伫立着挺房竹竿。无数根粗壮而又老长的竹竿高高竖起,支撑着华美的木质阁楼。这便是人间宁静之地——天香水榭,绝美的世外桃源。那棕墙翠木夯筑的排排楼宇更是巧夺天工、碧玉天成。 再一次赏观,那浅浅的江水滑过河床,水草苔原之上竹竿耸立,竹竿上屹立着朵朵凉房,水面中还流淌着青山之下亭台楼阁的妖娆倒影,炫动的和谐音符完全盖过了它那邪恶的真面目。 欣赏了许久的风景,不觉间,从其中的一间高竿阁楼里,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一名声音甜美的掌权奴婢坐跪于南宫喋血面前,淡笑着问道:“不知左护法要将外面的那名公子安置到哪里去呀?”南宫喋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神彻底发直,险些跑了魂,幸好他还是听见了这句话,便轻言细语地说:“小菲,我心情不好时,只要一听见你的声音,总能马上就好起来,这是为什么呢?哦,你问门外的那个年轻人呀,嗯,他对我有很大用,你要好好地款待他,过几天我请他担任水榭的中护法,不知他是否肯。说起来啊,中护法这把交椅已经有十八年空悬在那里,没有人有资格坐上去咯!”那位小菲丫鬟惊讶地说道:“哟!看来,左护法还很看重那个小伙子嘛!呵呵,既然左护法与那名小伙子还有事要谈,那奴婢就先处理内务去了,待会儿再来伺候左护法。”南宫喋血轻轻地抚摸着小菲的肩膀,然后紧紧地捏住肩骨不放,甜美而又亲切地吱唔出了一句话:“哎,小菲,以后见了我,别再这么拘礼了!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体会不出来吗?”小菲稍微愣了一下,眼睛痴痴望着地板,没有言语,然后以最慢的步伐向门外移动了两步,由于力气太小,居然没有挣脱南宫喋血的手,她又继续迈步,冰肌玉骨的肩膀终于缓缓地脱开了南宫喋血的手,接着继续往阁门外走,似乎不太高兴地拂袖离去了。 就在这氛围无比宁静祥和、油腻暧昧的高光时刻,突然,气场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破,一名探子冲进了这座阁楼里,一下跪在了地板上哭着大呼:“启禀左护法,大事不好啦!我们派去扬州的那四百名死士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了,就连我的亲弟弟也……扬州据点现今已无人据守,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哦,后来经扬州附近赶去的侦查弟子现场勘察,他们全都死于‘分筋错骨手’的爪力之下。左护法,您可要为卑职做主呀!呜呜呜呜……”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二节 南宫喋血一听到慕蓉平的消息,霎时间兴奋不已。他迅速走上前去,躬下腰用双手紧捏那名跪着的报信人的双肩,急切地问道:“真的是慕蓉平干的?你们没有弄错?”报信人用肯定的眼神凝视着南宫喋血,轻声答道:“左护法,卑职岂敢妄言啊?”慕蓉平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郑重地发泄了一句:“慕蓉平!我等了你十八年,你终于浮出了水面……我要为我那好兄弟(中护法)报仇!”一说完,二话没说,迅速冲出了阁楼。一出阁门便看见正在待命的陆隐箫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南宫喋血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说,只说了一句:“小陆兄弟,本座……哦不,我要去扬州一趟,我们之间的事等我回来之后再跟你谈,哦对了,我准备让你来做水榭的中护法,你考虑考虑,我希望我回来的那天你已经想好了明确的答案。”一说完立马叫上一队人马,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隐箫觉得南宫喋血刚才的语速特别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在南宫喋血离开之后又回想了许久才搞明白刚才南宫喋血到底说了些什么。 陆隐箫默默的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下山前,老爷爷曾叮嘱过我,叫我多行善事,不得作恶。而如今,我为了救李舵主而加入了这个最毒最恶的天香水榭,算不算是作了恶?现在,南宫喋血那个大魔头又要让我当什么中护法,那不就成了坏人头子啦,那怎么行,我不能答应他。”突然,一个温柔的女声尖尖鸣起:“大侄子啊,年纪轻轻的就在想心事呀?”陆隐箫猛的一惊,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原来是那个跟南宫喋血交流了老半天的总管奴婢。 陆隐箫回答道:“哦,姐姐好,我没想心事呀!”那名纵观奴婢略微低了一点头,用妩媚的眼神瞄了一眼陆隐箫,同房时嘴角上透露着奇怪的笑,妖娆地讲起:“哎哟,还不承认呢!没想到大侄子看上去挺老实的,背地里也会撒撒谎呀!我都亲眼看见了你在那里咕哝着什么,却不敢承认。”陆隐箫有点迷糊了,听不出这是好话还是坏话,实在不知如何应对是好,无奈间,仅仅淡淡地笑了笑,却一言不发。 那名总管奴婢见此人竟不理会自己,越发的对此人产生了好奇。又问起:“呃,大侄子不要害羞嘛,难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姐姐吗?哦,对了,姐姐叫徐若菲,大侄子叫啥名儿呀?”陆隐箫一听,这句倒可以回答,便说:“我叫陆隐箫。”徐若菲很失落,心想:他比我也小不了几岁,也该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怎么这么木讷,哎,难道是我的魅力不比从前? 徐若菲见与陆隐箫难有共同语言,也知趣地笑颜予话:“哦,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水榭的防卫还没有布置,今天就先聊到这儿了,姐姐就下架奶去忙了,大侄子。”陆隐箫轻松不已,说道:“哦,姐姐请便!”在附近草滩积水的倒映下,徐若菲袖带飘舞着婀娜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三节 就在徐若菲刚一走出阁湾,来到戒备稀少的后榭之时,突然从不远处那芳草纵横处溅出一枚小石子来,朝着她背脊凤凰翅的位置投掷了过来。终于,霎时之后,从徐若菲的身体上传来了“咚”的一声的轻响,那枚小石子已然精准地击打在了她背骨的穴位之上。被点穴后的她顿时昏迷,双眼不由自主地直接闭上,身体向后缓缓地倾斜过来。 就在她倾斜的速度逐渐加快的那一瞬间,不知从何处伸来了一只白皙而粗壮的手,一把将她的腰拽住。顺着那只白皙的手向上看,只见,一位长相俊秀、肤色洁白的年轻公子正用手腕斜托着徐若菲的腰,接着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过了一小会儿,那位公子又轻手轻脚地抚摸着徐若菲的头,再慢慢地抬起她的脸,痴痴地凝望着,眉宇间透露着深情与忧伤。 正在这时,附近有一群巡视的弟子向这边走来,踏步声很大。白肤公子警觉地探头一望,趁着还未被发觉,便立即抱起徐若菲,使徐若菲的鼻子至脚尖这条直线都紧贴着自己的前面,然后猛的将脑袋向后一仰,双脚托着徐若菲的双脚一同抬起,从后脑勺至脚后跟整条直线都悬浮在了距离绿草地一寸的半空中。 忽然间,只见那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在黄枝碧草的掩护下向水榭的深处飞了过去。终于,白肤公子将徐若菲带到了一个少有人来的后山安全之地。 白肤公子小心地把徐若菲从自己的身体上放下来,不发出一点儿响声。然后又将她扶到了山脊的石壁边,让她倚着山壁休息休息,自己则坐在一旁的石阶上等待着她的苏醒。 隔石山泉湍湍过,青壁翠草曳曳凉。暖风自往峡缝去,痴男怨女坐岩台。 转眼间,黄昏降至,傍晚的云霞吐露缕缕橙光,浓妆淡抹的徐若菲总算醒了过来。一睁开双眼,看见面前正在打坐的白肤公子便惊恐地叫起:“啊!是你!天香水榭的防卫这么严,你是怎么进来的?”白肤公子毫不惊讶,坦然地说:“当今天下,恐怕还没有我进不去的帮派。这次来找你,实在是因为多年不见,我太过思念。”徐若菲环顾了一下四周,显得更加紧张,便大声喊道:“这是哪里,你抓我来这里想干嘛?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你别再自作多情了。”白肤公子道:“我知道,因为上次那件事你还耿耿于怀,你始终对我看不上眼,对不对?”徐若菲站起身道:“哼,步射银,你个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小人,我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你。”步射银听完后,眼角挤出了一朵泪花,却不言语。 徐若菲见步射银没有反应,接着说:“怎么了,心虚了?你将李震害成那样,你还以为我会原谅你?呵,简直是痴心妄想,‘痴心妄想’!”步射银为了解释清这里面的误会,继续开了口:“不,很多事情和你想的根本就不一样。我与李震乃莫逆之交,我二人相互间也都是重情重义、肝胆相照。但是自从遇见了你,李震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比他在八卦教的那七位圣使兄弟还要凶残,而且,他还成为了那种表面上与人交好,背地里却给人使家伙的那种人,我不得不把他……”徐若菲丝毫也听不进去,只是冷冷地一笑:“哼哼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吗?你是什么样人,我还会不知道?” 步射银急了,干脆说了句自己最想说的:“好,我们先不谈那件事,我问你,你突然就加入到了天香水榭里,还跟那个四五十岁的南宫喋血亲亲我我的是在搞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他也不喜欢我,难道他不比我邪恶一千倍、一万倍,难道你认为跟着他就能生活得开心幸福?呵,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徐若菲把头一偏,不想再跟步射银这种人言语。 夕阳的余晖扫过了水榭的另一头,众多从各地集结而来的分舵弟子齐聚于水榭的中庭广场,代高超在那里训话。 代高超嚎起嗓子,强扭出一副一般正经的嘴脸说:“啊,各位水榭的兄弟们哪,这次我飞鸽传书紧急召大家回来,是有一件天大的事要请大家帮忙,如若各位信得过我代高超,待事成之后我定当回报!不知兄弟们意下如何?”只见广场那成千上万名分舵弟子们互相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一会儿过后,有一股人喊道:“右护法,您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要我们帮忙,先明说了呀!”代高超立即回应:“明说?嗯,也对哈。哦,不不不,不能明说,一说就得去做,不然就全完了。”那一小股人为了套出右护法的话,干脆将计就计地叫起:“我们愿听右护法吩咐。”其余数千名弟子也积极响应,翘首以盼右护法说出那个事。 代高超便大胆地说:“嗯,好!今日清晨,我派了一名亲信手下急匆匆地闯进到左护法的阁楼中,向他谎报了慕蓉平重出江湖的假讯,成功地将这只猛虎调离大山。大家都知道,天香水榭是有主人的,而且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们的女主人——圣主尊驾,而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南宫喋血,我们要做忠心的属下,就要替圣主铲除奸佞,消灭掉那些有二心的弟子,彻底地清理门户。所以,今日我代高超挺身而出,将率领大家把天香水榭本部的所有守备和监护弟子全部杀掉,扳倒南宫喋血的左膀右臂,再设下埋伏,等南宫喋血一回来就蜂拥而上将其斩杀。如此一来,我们便都成了天香水榭的功臣啦!” 代高超一说完,那群齐聚在广场的各个地方的门徒们想都不用想,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兵器,愤怒地盯着代高超。其中有个别人大声呼吁道:“谁要是能剁下代高超的首级,左护法定会加封他做右护法的,大伙儿还不一起上啊!”只见这群穷凶极恶的天香门徒们一呼百应,全部都举刀攻上,直奔代高超杀来。 代高超大惊,一时间手足无措,慌乱了手脚。仅仅腾空跳起,再甩起双腿对濒临身前的敌人闪出了华丽的连踢,虽然一脚就是一条人命,但杀过来的人数量太多,代高超手上空空,无力抵挡,便只能立即转身,施展轻功匆忙逃跑。 此时,在不远的那间最豪华的阁楼里,冲出了两个人来,是水榭的女主人和女主人的女儿户清谣。女主人牵着女儿朝着愤怒的门徒这边奔跑着,边跑边喊:“不要,不要伤害代护法,你们有什么不满都向着我来。”那群人中果然有人回头一望,望过之后竟是叫起:“诶,兄弟们!这次代高超有胆量谋反,定是受了这俩娘儿们的指使,我们直接杀了这俩娘儿们不就了事啦!”门徒中有人不赞成,说:“不可!左护法掌政多年都没有杀这俩女的,我们若是杀了定会惹左护法震怒的,那样我们铲除代高超的功绩也就被磨灭抵消抹杀掉了。倒不如抓了那俩女的为人质,不怕他代高超不赶回来救主。” 代高超飞在半空中也听见了传来的这段话,不禁愤言:“啊?不好,圣主危险!嗨……”又转过身向圣主的方向飞去,眼看前下方就是布局满地的举刀门徒,一旦自己浮空未稳不慎坠落,定会被砍成肉泥。 就在这刻,太过吵闹的喧哗之声将正卧于另一间阁楼里的陆隐箫惊醒,陆隐箫立即弹床起身,翻着筋斗从阁楼里转出了阁楼外,三翻两转就临空于广场的众门徒头顶之上,搓了搓眼角的眼屎后仔细看了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此时有上百个目光泛红的天香弟子正嘶牙咧嘴地朝着两名女子奔去,很快,那两名女子就落入到了那群人的手里,其中一个还在不停地挣扎,并喊叫道:“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群坏蛋!”陆隐箫听见竟是一位年轻的少女的声音,觉着这味儿不对,看来是以多欺少、以强凌弱、以男虐女的不齿行径。他二话不说,突然扫下身去,一只手一个的拉起了那两位女性,双脚互蹬着踢开紧抓她们的“脏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后山“嗖”的一声如流光走凤般闪了过去。 正在这时,藏匿于后山泉峡处的步射银说了这么久的真心话却依旧无法使徐若菲动容,于是,在强行吻了一下徐若菲的脸之后,欲悄然离去。正当他点脚踏壁欲滑墙而去之时,“一只凤凰”(一左一右的两名丽衣女人很像翅膀)从天而降,刚好重重地压在了向上飞的步射银的肩膀上。 陆隐箫下落时遇到阻碍,只能再次点脚向远处飞去,再寻着陆点。于是他双脚一蹬,借物发力,继续前行。主要是此时他双手之上还牵扯着两个女人,一身的武艺施展不开,故只能继续飞走。若只是自己一人可轻易地扭身直落。 步射银的肩膀被陆隐箫狠狠地踩了一脚,步射银承载着三个人的体重,要不是内力深厚,早已坠下了壁崖。 步射银心生怒气,心想:今日我求偶不成,已是悲痛欲绝、心志尽衰,竟还出现这种飞来横祸,真是倒霉透顶,既然你敢踩我,我就跟你拼命。 他弹壁一冲,直奔那个抓俩女人的男子冲去。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四节 没想到,步射银的脚力竟也是如此的强悍,仅仅是凭空连蹬,顺着自己身体前倾的姿势便神速飞行,宛如一道白光流星划破天际。看来,陆隐箫的这一脚无心之踩倒还真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步射银很快就在漫空之中追上了陆隐箫,用自己的身体往陆隐箫的身前一拦,拦腰截断了陆隐箫前进的去路,当下就是一吼:“踩我就要付出代价!”然后立即举起手掌,将全身内力运至掌心,直到手掌颜色发青,向着陆隐箫的胸口拍去。此招掌法便是当今天下公认的最厉害的掌法——“青花绵掌”。 关于“青花绵掌”,有一段不知可信否的谣言传说: 传说此掌法乃是少林派的武功鼻祖达摩所创,号称“少林第七十三绝技”、“达摩祖师不传之秘”。由于此掌法威力巨大,达摩祖师为了防止日后会为害武林、无人能制,在临终之前决定将此功的修炼正本《青花经》给烧掉,同时将有关此掌法的相关记录从少林经卷中剔除。然而数日之后,达摩祖师正欲烧书之时,又仔细地思量了一番。最终,他实在不忍将自己平生创出的最厉害的掌法就这样给烧毁,于是改变了初衷,将此书藏于少室山以东百里开外的二郎山岩洞中,用清莹翡翠石铸的锦盒盛放,欲永世保管。 然则苍生有道,造物弄人,达摩圆寂三百多年后,一个叫步中锋的人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自杀,死得安静一点,走南闯北数年之久。最后,他终于发现在二郎山之上有个不为人知的涵洞,于是好不容易攀岩爬壁的进到了洞里。一入洞口,马上映入眼帘的就是个精美别致的翡翠石锦盒…… 几个月后,江湖上出了个自称“不想再赢”的步大先生,此人是个全无人性的杀人狂。他为了寻找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过招,不惜西上昆仑山、北涉大草原、东游岛外海、南进丛林湾。总算让他得偿所愿,遇上了整个江湖的全部成名宗师,并将他们一一打败,所有的对手都是中招后直接内脏粉碎而亡,然而,他每次比武都仅仅只发出过一掌…… 今天,步大先生的孙子步射银出道武林,不知将带来怎样腥风血雨的下场。 正当步射银的这一招青光闪闪的掌力即将打在陆隐箫胸口之时,步射银的眼珠子不经意地瞧见了陆隐箫左手边搂着的一个姑娘,步射银顿时眼眶瞪大、眉心紧绷,急忙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拉住那只出了招的手,这才制止住了那一掌的劲道,收回了这一招。 〓小谣儿的心理世界〓 我叫户清谣,今年刚满十六岁,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平凡女子。然而不巧的是,上天偏偏让我降生在了一个充斥着杀戮和血腥的武林世家里。换句话说,自打我挤出娘胎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里就注定了要与江湖恩怨有着不解之缘。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也不知道他是谁,自始至终都是与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我问母亲父亲去了哪里,她从来都不回答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经常嘱咐我:“说话、做事,处处都要谨慎、小心。”她说一旦触犯了某些关键性的问题就一定会引来杀身之祸。对于母亲的叮嘱,我始终都不是很理解,但是我依然照做了。就因为做任何事都怕惹祸上身,平日里我和母亲也都坚持着装聋作哑、寡言少语,所以我母女二人一直生活得很艰辛。 自我记事的那年起,南宫伯伯就一直掌控着天香水榭的所有权力,无论大事小事,全部都要经由他批复、允许,才可以继续执行,任何人也不例外。就连职位与南宫伯伯同样大的代叔叔,对南宫伯伯的指示也必须唯命是从。我曾经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可是现在我长大了,明白了…… 平日里一直憋在阁楼里实在也闷得慌,偶尔的情况下,在请示过南宫伯伯之后,他也会允许我独自一人去水榭附近散散心。每当我散步到水榭的边缘,看着那奔涌而去的长江水时,心情总能变得舒畅。 虽然南宫伯伯是个很冷酷的人,对奴婢丫鬟及男的手下们也并不是太好,有时还对犯了错误的手下严刑责骂,然而那些为他做事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说南宫伯伯不好,相反对他还很是忠心,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就算牺牲性命他们也在所不惜。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代叔叔曾经也是这样的,不过后来,代叔叔慢慢的觉醒了。 近几个月,我一直都在学习纺织,虽然好几次弄伤了手,可是我越学越起劲。因为母亲常对我说:“小谣儿呀,人世间最快乐的眷侣搭配那就是男耕女织,娘就是因为嫁错了男人,一脚踏进了江湖这个大漩涡,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还连累了我的乖女儿也跟着娘一起受苦。”所以我也很希望将来能遇见一个会耕作的男子,只要他真心对我好,我就一定会嫁给他。 直到有一天,我掩埋在了心底已经很久了的梦,似乎在这一天被上天垂怜了,我遇见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好心的小伙子,一看他的体形就知道他很适合耕种农作物。其实,我期盼已久的那一天——也就是今天。 那是在一阵乱哄哄的叫骂声的吵闹下,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纺丝线的我和正在睡懒觉的母亲同时被惊醒了,母亲让我往窗户外面瞧一瞧,看发生了什么事,我便搁落了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我刚看了一两眼,心里就自动的怦怦直跳起来,连带着我的腿也软了,审题也发了麻,那一瞬间,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我看见了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的场面,听人说,这种情况叫做“倒戈”。 我颤抖着身躯回过头来,将我看到的一切说给母亲听:“不好了,娘,底下有好几千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外地人,看他们那凶狠的嘴脸可以断定他们现在很生气很生气,可以说是群情激奋。他们集结在一起想杀掉代叔叔,代叔叔正在施展着轻功向远处跑。”母亲听完后,反应很大…… 母亲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用最快的跑速冲出了阁楼,奔向了人堆里,同时高声喊叫,让那群人不要伤害代叔叔。然而,那群坏人非但不按照母亲的懿旨去办事,相反还扬言要诛杀我母女二人,当我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就再也不害怕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作筹码,去和这群要伤害代叔叔的坏蛋抗争。 不一会儿,那群人中又有人站出来劝他们一伙人不要杀我和母亲,说什么如果我和母亲死了,南宫伯伯回来后一定会怪罪的。就因为那个人的这句话,我和母亲才死里逃生、幸免于难。 但是,他们又说可以抓住我和母亲,以我们为人质从而引回代叔叔。眨眼工夫,我和母亲便在突然之间就被无数只大手捏住了手脚,全身都动弹不得了。 我被他们抓住后,实在没有办法反抗,我当下闪过一个念头:假如我咬舌自尽死掉了,代叔叔就不用再跑回来救我了,他就可以安全地逃出瞿塘峡地界了。可是,我又想到了母亲,她怎么办呢?难道也陪我一块儿去死?那一刻,我陷入了两难,最终犹豫了…… 好在就在这个生离死别的关键时刻,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了一阵凉飕飕的大风,大风吹进了团团包围住我们的人群中,突然,一只很有力的臂膀往我的腰间就是那么一抱,同一时间,母亲也是那样被抱起了,然后我和母亲就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了空中,视线所达的前方尽是悬崖峭壁和曾经我认为很高的山峰。 飞了没多久,在很紧很放心的手臂的拥搂下,我感觉自己快要降落了,可是刚往下沉了一小会儿,我就感觉到一股很猛的向上的力把我的整个身体都给震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次降落没降成。 我这时才记起要看一下抱着我和母亲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小心地仰起头,把眼睛朝上翻着看,终于看到了,那是一个很英俊很潇洒的小伙子,不过皮肤有点黑,而且相貌是男是女有一丁点难分辨。 不知不觉间,我和母亲再一次飞起了,刚飞了不远,突然,又来了个腾空之人蹭的一下就出现在了我们三人的前方,只听那人发疯般地破口大骂:“踩我就要付出代价!”我当时简直要昏倒,听见这种奇怪的话当场就蒙了。我斜过眼珠去看了一下又是一个长成啥样的人,只见那人竟伸出了绿光刺眼的恐怖手掌,眼看就要向抱着我的这个小伙子打来了。 正在这时,又不晓得是怎么搞的,那个满脸怒气正要用手掌拍人的怪人竟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扳回了自己要发功的那一只手,他又不打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五节 原本事态就很不理想,天香水榭的那几千名凶残暴虐的喽啰们正以围攻之势向着山坳这边冲杀过来,他们个个都是南宫喋血精心栽培出来的顶尖杀手,眼看就要追上了陆隐箫。现如今,情况则更加的不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步射银的这一突然出现,拦路挡途,无疑给陆隐箫挽救圣主母女带来了巨大的困难。 此时此刻,步射银与双手抱着人的陆隐箫正同时悬浮于半空之中,面对而立。二人对视了许久,怒气冲天的步射银始终没有出手,却又不肯放陆隐箫过去,二人就那么死死地飘浮于峭壁之滨。满眼空洞的陆隐箫显得极为纳闷,他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发现对方的目光中还闪现出了深沉的火苗。 在这个节骨眼上,时间就是生命,尽管陆隐箫自己不想惹是生非、节外生枝,但是人命关天,再不逃远一点,数千名有着多年武学功底的天香门徒并不好对付。所以,不出招解决掉这名来路不明的挡道之人是不行了。 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陆隐箫瞪大双眼、咬紧牙关,施展出身体里最强劲的内气,双手举着那两位女性往天上一抛,户清谣和她的母亲便同时向着蓝天的方向直冲上去,速度如光如电,身影若神若仙,而她们的位置却是相对静止,相互间可以完全放松地伸手抚摸、纵情哭泣…… 陆隐箫将那俩女人推上天之后,立即昂首挺胸地看着步射银,双手双脚向着不同的方向自由展开,口中斥责道:“哼,不知这位仁兄为何要帮着那帮恶棍残害这么两名弱女子,挡在下的去路让在下如何救人?在下没有工夫询问您的大名了,请恕在下无理。”被陆隐箫这么一说,步射银的怒火正好可以爆发出来了,于是大胆地骂道:“切,我也没有时间跟阁下多扯,你的命……必须丢,你的人……我来救。” 双方二话没说,准备放手一搏。毫无疑问,步射银肯定会施展“青花绵掌”,他的深厚内功是祖上前辈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威力非同小可。同样道理,陆隐箫的“短命神功”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要想打跑如此强敌,必须拼尽全力。 只见,陆隐箫动作舒缓地做着双脚画方、双手画圆的奇特动作,而步射银已将力量聚拢于掌心,发青发亮…… 很快,步射银只是稍微探出手去,还未发功,仅仅是内力化浩然之气压制了过去,便将正在运功的陆隐箫彻底击垮,打落山崖。完全没来得及抵挡、抗拒的陆隐箫口吐鲜血,双眼一闭,然后就脑袋一仰,身体一松,头朝下、脚上甩地俯冲了下去。 轻松获胜了的步射银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内功积淀如此强悍的一个狠角色,自己的“青花绵掌”还没有发出去就已经…… 就在陆隐箫加速下坠的同一时间,依然在向上移动的户清谣刚好低下头去观望情况,顿时,两眼在一瞬间模糊,嘴唇颤抖而又无力地呼喊道:“哥……哥……”泪水漫过了她的眼角边沿,向下滴落,过了一会儿,滴到了飘在下方的步射银的额头上…… 步射银这时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念了声:“原来……她喜欢他。” 此刻,陆隐箫瘦弱的身躯已经悄然不见,湮没在了崖壁边上那层层叠叠的石松、碧草之下。过了这么久,户清谣与她母亲的位置已经到达了陆隐箫的真气上推的极点,即将开始往下跌落了。 双腿运着轻功的步射银满身是汗,很难坚持了,但依旧细心地观察着天空上方,等待着那两个黑影疾速靠近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就蹭上前去一把抓紧她们,以遵守自己刚才的承诺。 这时,天香水榭的大批杀手已然赶至了山脚,望着高空屹立着的那几个身影,高喊道:“来几个轻功好的,带上刀,杀上去!其他人做好准备,跟我在地上布满人手,等待着迎接死尸。”很快,数十名天香水榭的上流弟子蹬脚点地,跃起升天,手中紧握着各式短兵利器。 步射银正好刚才的火气未消,如今来了这许多送死的,正好大干一场了。当下,步射银立马弹身上窜,立即搂住了正好落到头顶上方的户清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迅速拽紧天香水榭的女主人。紧接着,步射银拼命地蹬腿发力,将那两名女子送上了山腰边上的一处平坦处,而后立马转身,爆发出最残忍的杀气,朝着远远看去好似蚂蚁的飞天黑点儿纵身冲去。 站在半山腰陡崖上的那对母女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相互间更加懂得了珍惜,珍惜活着的每一个生命,更何况还是自己的至亲。那位圣主慢慢地伸出衣袖,擦拭着女儿眼角的泪珠,轻轻地教导道:“摔下去的……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了,可是……我们不可以忘记他!而杀害他的这个人,同样救了我们的命,我们……不能去报仇。谣儿,你能体会到娘现在的心境么?我们该怎么做?其实,娘也不知道。”户清谣转过头去,呆呆地望着瞿塘峡的山下,乱石峡谷,有水有湖,而遮挡这一切的,是密密麻麻的草与树。 话分两头,南宫喋血的人马经过了数日的彻夜兼程,总算赶到了昔日的战略据点——扬州城。 踏进城门,刚一落脚,南宫喋血锐利的眼神就发现数不清的东海浪客正朝着自己这边围攻上来。扬州街道空空,城市里一片荒凉,视线之中仅仅只存有东海魔帮门徒的步伐。这里竟然已经成了东海魔帮铁桶般控制下的“第二武林”了,整座城邑!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六节 原来,早在天香水榭主攻青城派和八卦教青城分舵的时候,东海魔帮就已经在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如今,守卫扬州的死士们见到有外人闯入,哪里还会去想这批人是谁,抓起家伙直接就上前去拼。 什么叫速度,什么叫敏捷?东海魔帮的死士浪客将“身法”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南宫喋血一看,这些个不怕死的蠢材居然敢围攻“他”这么强大的人物,当下把手臂举起,巴掌向后扇了扇,示意自己的随从闪开退后,自己要亲自动手。 噼里啪啦、噗嗤哗啦,南宫喋血双脚如踩云,根本不需要挨到地面,而是直接蹬一下空气、踺一下步履,紧接着,就是天蚕神功的轻巧摧残。结局可想而知,东海魔帮的那群无名小辈们的遗骸分崩离析、碎尸万段。 突然,就在南宫喋血刚收拾完东海魔帮弟子的同一时间,十分凄惨的“呃”的叫喊声从自己的背后传来,南宫喋血回首一望,瞧见了一名脑壳光亮的披风男子,那名男子拧碎了数十个天香水榭弟子的脖子。 “好个秃头,你是何人,竟敢弄死‘我’的手下!”南宫喋血愤怒地问。 “什么,秃头?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没看到本帮主的头上还留着最后一根头毛吗?”那名年近花甲的披风男子更为恼怒地反驳道。 “噢!原来是一代瘟货‘单毛老雄’啊,呵呵,慕容平投靠了你对吧?等着陪葬。”南宫喋血说完这一句,忍耐的极限已经到来。 只见,“单毛老雄”展开双手向上一甩,掌心如同捏住某种东西向上一抛,肩膀上的披风立马就腾空一抽,直线升天,再向前进行滑翔,按照“单毛老雄”双手的指令进行形态变奏。而后,“单毛老雄”即刻释放出披风绝影手,准备运用自己的惯用伎俩,让披风包住南宫喋血的身躯,然后再伺机将其斩杀。而此时,对手南宫喋血也在聚精会神地琢磨着天蚕神功的爆发方向。 本以为二人之间会有一场恶斗,哪晓得,决斗才刚刚开始,一条扭曲的真气——如龙似蛇的弯曲天蚕早已横空出世、平行撞来,“单毛老雄”还没来得及发功就已经被天蚕神功给腐蚀掉了,更别提强大的气流分解着他的肉身,紧接其后的是铮铮白骨的崭露。 天蚕神功,真是一种具有巨大毁灭力的惊世魔功啊! 南宫喋血瞥了一眼自己的部下,发现尚有“一”人存活,于是大跨步地走上前去,一把将其拽起,瞪大眼睛命令道:“你马上动身,火速赶回瞿塘峡老窝,向弟兄们传达我的指令。你可以这样说,‘左护法有令,命我等纠集四面八方的本派弟子去扬州汇合,一举扫清东海魔帮的残余势力。’而我,只能继续去搜索全城,一定要揪出慕容平,替我的好兄弟中护法报仇。你快点出发去办。”那名手下用单手捂着喉咙嘶哑着说:“属……属下遵命!” 再回到瞿塘峡山谷,半空之中,一白,群黑。白的是步射银,黑的是天香水榭轻功较好的喽啰兵。步射银像风筝一样对着目标飘过去撞击,且同时骂道:“一帮小儿,简直是浪费老子内力。活腻了也别来惹‘老子’呀,非要逼老子‘亲自’下手!”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七节 远远看去,孤伶伶的白色斑点刚一靠近几十上百的蚂蚁状黑点,密密麻麻的黑点当场就绿光放射、绿烟燃起、绿浆涌出,仿佛在他们身体内部流淌的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绿色的浆汁。 青花绵掌的运功原理,就是将千钧之力汇于掌心,当劲力拍出之时如“万箭穿心”般聚合而射,攻击对手最薄弱的生理环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达到“一招制敌”的效果。达摩祖师创出的此功,其威力非凡人能够料想。 疲惫难忍、焦渴难耐、倦累难扛的步射银挥舞着泪滴,践踏着空中死尸的遗体,点脚借力,转身冲回了半山腰的那个平坦处,正襟危坐在户清谣及其母亲的身前。 正当此刻,突然,山河震烁、丘峦崩摧,集中于山谷最底层的大批天香水榭杀手瞬间就人仰马翻,这一堆不由自主地趴地打滚,那一团无法抑制地相互跌撞。原来,一场“天灾”不期而至,五代时期(后梁)最大的一次地震——“三峡大决堤”顷刻爆发! 数之不尽的石头、树木,坠落的坠落,折断的折断,瞿塘峡山谷内,响彻着老鸦的哀嚎。 步射银急忙站稳脚跟,贴近户清谣及其生母,刚要伸手去抓她们,顿时,户清谣和其母所站立的位置发生了剧烈的山崩,户清谣的娘亲、天香水榭的女主人踩在脚下的峭壁更是轰然断裂,悬崖向外一折,并迅速倾斜下陷。两名女性当场斜身一仰,侧摔在地,惨叫之声霎时间惊现:“啊——!”如此突发情况,步射银根本措手不及,只见他咬紧牙关奋力向前一扑,总算搂抱住了户清谣的大腿,却未能摸到天香水榭女主人的任一部位。 陡崖从几百丈几千仞的山腰部位撇山而去、砸脊滚落,而天香水榭的圣主,却一直贴在它的壁面之上,未曾脱离。 同一时间,山谷附近的平原、天香水榭总部地皮那里,同样是房倒屋塌、旌旗紊乱…… 一双冰凌且凄凉的眼睛里渗出了不止的泪湾,嗓子里无声地叫喊着:“呣……嗯嗯……嗯……娘……”步射银紧捉着她的双腿不放,同时转过头去,向下俯瞰,观望着徐若菲昏迷平躺的后山泉峡处,心中默默地念道:小菲,我步射银一生一世只会爱“你”,但愿你没事。 随即,步射银抱着户清谣一边闪躲着上面坠下来的巨石,一边施展脚力借力弹跳,向三峡以外的远处飞去。 其实,在步射银的骨子里,尽管存在着凶残丑恶的魔性血液,但也视“信义”、“真情”为人之根本,特别是在“信义”二字上,步射银超脱了世俗,达到了人间极致。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忠信死,二者皆可抛! 山谷最底层的路面上,早已被支离破碎、粉身碎骨的天香水榭忠实的门徒给覆盖、铺平。可是,山谷更底层的深不见底的湖水里,一圈圈圆形的泡沫状气泡一颗接着一颗地向上涌,依据气泡的轨迹往下追索,则须寻访到很深很深的湖底方向。 一些从山峰上脱离下来的巨大的石块厚重无比地砸进水里,飞溅起百尺高浪,进到水的深处以后,受到浮力的影响,自动又减速停滞。其势,如强弩之末、尽头之矢,任凭它体积再大、重量再沉,也毫无继续下压的实力。 忽然,同样受到了地震干扰的湖底,再一次搅起了左右震荡的骇浪。只见,一个身影顺着波纹闪电穿梭、蹿头直上。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八节 这个身影是谁?正是那位皮肤黝黑的十八岁瘦小伙儿——陆隐箫。原来,坠落谷底的陆隐箫并没有死! 其实,之前的半空之上,在步射银即将要和陆隐箫对掌比拼的一瞬间,双方就已经作了眼神上的交流。二人的目光翻眨闭躲,相互沟通,示意而睹、交心而望。陆隐箫以清晰的目光和神态告知对方:自己实在太累,不愿比武,况且自己正在救人,而且还在被天香水榭的数千帮众追逐着,确实不想节外生枝,更无心开战,倒不如把切磋的日子改日延期,以满足对方的心愿。步射银的视线穿插缭绕,也读懂了陆隐箫的眼语,抱着一颗尊敬对方的心,干脆示意:也罢,自己也同意对方的建议,赞成延期,并且请对方假装战败,下谷去休息,由自己来救助和保护那两名女性,承诺自己定然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有了步射银的担保,恰好又加之自己劳累过度,陆隐箫遍答应了步射银的请求,演了一出受伤堕谷的真戏。 大约过了三刻钟的时间,忐忑而暴躁的超级大地震总算停了下来,天翻地覆的巴蜀江山一片狼藉、无限死难。 陆隐箫迅速浮出水面、崭露头角,然后双手一扒,撑在水面上弹跳着上了岸。从小修习短命神功的他,早已练就了一身踏雪无痕、拍水升天的“简单”本领。昂首抬头,仰视看去,晃见峰峦之上,步射银早已不见了踪影。回望地面,天香水榭的数千爪牙个个都是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魂归故里,遍地皆是、无一生还。 这时,天香水榭的右护法代高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碰巧遇上了刚刚走入山谷的陆隐箫,只见他神情紧张地连忙问道:“陆兄弟啊,不知圣主是不是在你手上,还有户大小姐?先前多亏你出手相救,圣主和小谣儿才能逃过一劫,敢情你以后就做圣主的贴身护卫算了。哦对了,另外有个事,你可曾见过本派的歌姬徐若菲姑娘呢?”陆隐箫被问得“一问三不知”,仿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眩晕之下,只好猛地摇头,只字未提、毫不吱声。 而此时的徐若菲,仍然趟睡于两山交界的泉峡处,倚着石壁,在众多粗树藤枝的掩护下,安静而祥和地做着某种香梦,嘴角还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被步射银弄昏了的她,哪里会知道方才在自己的周围已经爆发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强烈地震。 夕阳西下,晚霞的橙晖逐渐暗淡,片刻之后,新月的银幕放射出刺眼的光辉,使人联想到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什么叫做阴晴圆缺,同时映射着人世间的旦夕祸福、生灵脆微。 惊天动地的一天,就这样,不欢而散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耳聪目明、消息灵通的李刷钱很快就得到了瞿塘峡发地震的消息。只见他双手叉腰,仰视苍穹,望着皇天后土自言自语地叫喊着:“听闻天香水榭已经被地震给震塌了,不晓得南宫喋血死没死哈!假如南宫喋血没死,他的手下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要是我在这个时候去找南宫喋血领取赏赐,并恳求他让我在天香水榭谋个职务,恐怕……估计他不得不给吧?” 抱着这个企图、欲望、目的和野心,身为八卦教青城分舵舵主的李刷钱,单枪匹马直奔瞿塘峡,踏上了一条“升官发财”、“一朝得势”的掘金之路,但这条路也有可能会是凶险无比的不归之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是悲是喜,还得看李刷钱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运气造化。 说到这里,不禁让人回想起了李刷钱在青城山上协助南宫喋血收编陆隐箫的那一幕。说起来,当时的他,在得到南宫喋血扔的纸团之后,并没有按指令去做,而是另有计划、别有安排! 作为老奸巨猾的代名词,那几天,李刷钱到底都干了些啥?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十九节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具备,多么好的时机,恰逢“三峡大地震”,再加上李刷钱与南宫喋血的从属关系颇深,李刷钱这回是死命也要跑到瞿塘峡水榭之内,找南宫喋血加盟入会。果不其然,李刷钱那猥琐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狼藉三峡的最前沿。 若要翻出往昔旧账,查点、盘剥李刷钱的龌龊旦夕,“污秽”二字不算诋毁,“丑陋”二字不可辩驳! 多日以前,青城山之上,在青城派道观总殿之外,陆隐箫与南宫喋血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和境界上的比拼。不曾料想,陆隐箫竟能运剑于无形,关键时刻,他的锈剑钻地而起,将南宫喋血的五根脚趾头瞬间刺断。而后,经过了二人的几番理论及纠缠之后,仍旧未果。突然,李刷钱不知从哪里“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用“语言手段”同南宫喋血作斗争。南宫喋血借机以李刷钱为人质,掐住他的脖子,以此诱导陆隐箫改投到到自己门下来,劝其入伙。陆隐箫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得已地成为了一名无可厚非的天香水榭邪派人士。等陆隐箫同南宫喋血一齐走了之后,没过多久,天上突然掉下来了一个小纸团,正好飘落在了李刷钱的身边,上面写着“立了大功的奴才都是有重赏的,待他日我再给你送去。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狼狈地逃回你们八卦教昆仑山主教,向黄傲‘禀明’一切。只要你对本座永远忠心,本座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这样的话,李刷钱阅过之后欢悦不已,立马抽身开溜。到了这个时候,依旧置身于青城派的,只有掌门杨在思和刁民丁稀贵两个人。 李刷钱身为八卦教青城分舵的舵主、一个教会的分派的一把手,居然直接叛教投敌,就因为他不是“公然”去干的,才引出了接下来的一连串走运。 李刷钱孤身一人逃回西域的昆仑山八卦教总部,觐见教主黄傲。 李刷钱一见教主,当场往地上一跪,故作伤痛地悲泣着说:“卑职……叩见……教主,呜呜呜呜呜……教主,卑职有罪,请教主……责罚!”这般高深莫测的演技和语音停顿技巧,没有人不为之折服。黄傲听见后,并没有觉得惊讶,只是低声沉吟了句:“刷钱呐,随我去灵堂,拜谒一下七位圣使的牌位。”李刷钱顿时一惊,眼珠子打了几转后,立即又高声哀鸣地哭喊道:“嗨呀……我的教主啊!七位圣使……他们……他们死得好惨呐,呜呜呜呜……他们死得好惨呐!我们得替他们报仇,替我们八卦教讨回脸面、讨回尊严、讨回公道。”黄傲闭目低头,暗自叹息。 随后,二人共同步入了灵堂。灵堂的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八卦教数十年来的精英教众的灵牌,他们个个都为八卦教的崛起、强盛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排列在最前方的,便是刚刚离世的那七位圣使(赵乾、钱兑、孙离、周巽、吴坎、郑艮、王坤)。 黄傲走近巨桌,缓缓地提起袖子,一只颤抖而沧桑的右手慢慢地伸了出去,轻轻地擦拭着令牌上的灰尘。 李刷钱也走了过来,对着灵牌三跪九叩、连续参拜,显得悲痛到了极致。 这时,四圣使李震从灵堂深处的白纸屏风后面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冷冷地鸣叫道:“教主,现在还不是该我们伤心的时候,你也不必太过难过。如此关头,我们应该化悲痛为力量,努力练好‘鸾凤双叉’,然后去找天香水榭对决!还有李舵主,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李震作为八卦教计谋最丰富、武功最卓越的圣使尊驾,为人重情重义、恩怨分明,而且功劳卓著、屡建奇功,受到教主的赏识、器重和重用。只可惜,如此智勇双全的他……却是个阴阳人(太监)。为何会酿成如此惨剧,其根源,还要“归功于”步射银“步大情敌”——这么个臭不要脸的挖墙脚的奸贼! 至于李震和步射银之间的恩怨纠葛,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但是,若论李刷钱李舵主的如意算盘弹拨得如何,那还是打得美轮美奂、足够尖端! 只见,李刷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说出了一句既愚蠢、又高明的话出来:“教主,李圣使所言甚是!‘鸾凤双叉’乃是一种世外高人创作出来的三叉戟舞蹈,挥洒拨弄之中,就已极具群体杀伤力,用以攻杀天香水榭重兵拱卫的瞿塘峡总部老巢,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利器神兵!‘鸾凤双叉’乃我八卦教武学秘笈中的至宝、镇派神物,恰好又是天香水榭的克星和天敌,若教主的胸襟能够无限慷慨,将此秘笈雕版印刷给八卦教的每一位教众,人人都能领悟此等高功,对于我教趁机壮势,一举反攻,实在是大有益处。不知教主意下如何?”现场陷入了沉寂和冷清,直到过去了许久许久,黄傲才木讷地应和了一句:“刷钱呀,你先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一下,待我和李圣使切磋演练完一番过后,我们再作定夺,你看怎样?”李刷钱眼眶一瞪、心灵爆爽地回答说:“好好好,如此‘极’好!” 于是,身形婀娜扭曲的“柔韧之王”李震火速一旋转,如牡丹开放般地站到了灵堂的大门之前。而黄傲,则如白驹过隙般,侧身斜扭掠过门缝,缩着骨头似的直接闪现在了李震的眼前。 天边倒映着一座雄山的傲影…… 白日不落,乱梅傲雪的昆仑山,遍地都是鹰雕的爪印及昔日的积雪。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节 昆仑斜日永当空,雪白无瑕峰连峰。忽如一道叉光闪,双枪击撞舞朦胧。 “鸾凤双叉”是一种由两个人一起参练的突围性武功,并且还要求这两个人必须都是男性。如果说,练习此功的俩人能够配合得极端默契,而且各自对“鸾凤双叉”的领悟都达到了相当高的境界,那么,“以二敌千”的传奇故事将不再是遥远的传说。 李震和黄傲这对年纪相仿的搭档组合,从武学造诣上来讲,他们已经都可以用“神鬼莫测”来形容了,按理说,练“鸾凤双叉”轻而易举。原本,李震和黄傲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而,经过验证之后才知道,他们哪里是在比武切磋呀,简直就是在以命相搏(这也正是他二人在平日里应对外敌时的本性,属于本能反应)。 黄傲恍然一个劈腿躬身,双脚跨开,上半身平行于地面,双手紧握三叉戟的长柄,向前就是那么一伸,直刺李震的胸膛。那杆锋利而沉重的三叉戟,在黄傲灵活的舞动下显得格外轻盈,一拨、一挑、一划,招招都盛气凌人、势不可挡。情急之下,李震猛然一个“凤回巢”,双脚屈膝,上体向后疾仰,足底往后一滑而退,肚皮摊开着正对着白日青天,才得以侥幸躲过了教主的这道猛力,险些命丧故里。 正当此刻,正值李震倒在了下风、与黄傲不能合拍合衬之时,李刷钱大胆地走上前去,眼珠子跃上头顶朝前观望,抱拳弯腰,恭敬地说:“教主、四圣使,你们先停一停,稍微休息一下,卑职有话要说,你们待会儿再打。”黄傲捏柄收功,凝视着李刷钱显得有点不高兴,问道:“刷钱,怎么回事?你叫我俩停下来干嘛?”李刷钱说:“教主有所不知,卑职自幼就练习长矛,深知长柄武器的使用方法和挥舞忌讳。教主和四圣使的私人感情有多么的亲密和睦,天下人皆知。但是,由于教主和四圣使以前都是使用短兵器的,再加上各自陈旧武功的干扰,在练习‘鸾凤双叉’的时候难免会把控不住自己的习惯,没有按照长杆兵器的心法要求去练,以致于杀鸡取卵、得不偿失。卑职倒有一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李震这时插上话来:“对对对,李舵主分析得在理,我也觉得‘鸾凤双叉’的精髓,我和教主都没有彻底领会,关键就是我们原有的武功不自然的就溢了出来。如此状况,不知李舵主到底有何妙方,可以帮我们攻克这一难关?”李刷钱嬉笑着说:“嘿嘿,其实也不算什么妙方啦,仅仅只是一个可行的计策而已。呃……只要四圣使或者教主……你们两人中的任意一人,把自己以前所练的其他武功全都通通废去,凭借自身已有的内力,重新修习‘鸾凤双叉’的话,效果势必会事半功倍。只是,不知四圣使是否肯喏?哎,废掉武功,确实太委屈四圣使了,但这……也已经是眼下唯一的出路了呀!” 李震毫不犹豫,刚一听到李刷钱把话讲完,当场就回应道:“好,我废!为了打败天香水榭的那帮畜生,为了替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为了发泄我失去男儿本色的痛恨,我心甘情愿地废掉自己所学的全部武功,用一张崭新的‘白纸’来记录‘鸾凤双叉’里的‘文字’。”话音刚一落,站在李震附近的黄傲便高声喊出:“让‘我’来!我来废。”说罢,只见黄傲立即伸出双手手指,对着自己的胸部、腹部、肩膀、背后疯狂地点穴,以封住七筋八脉。然后,不要命地拍打自己身体的各个关节和骨骼,以打散凝聚在骨髓里的真元。最后,再令自己的丹田爆破,用以吐故纳新,从而使自己可以忘却其它一切兵刃的使用方法和发招途径。 黄傲的动作实在太快,在他快速自裁的同时,体现出来的是一种果敢和坚决,是一种无私无欲的“大爱”!当黄傲即将动手自裁的一瞬间,就连李震这等身法的人,都完全来不及阻止。发生这一幕一刹那,一切便已成为了历史。表情复杂的李震紧紧地盯着黄傲的眼眸,目光中透出了几丝惋惜,他抽搐着鼻息、颤动着嘴唇,似乎很想开口说话,却始终没有把话说出口。 他的脸颊,几抹苍白的斑点浮起;他的眼角,几行咸苦的泪珠滴坠。他的手脚,不由得变得松软,不禁产生了某种自责、某种悔恨、某种不安。 委屈可求全,自损猝深渊。宏图千古事,今朝饮梦泉。 一阵清风拂面地吹过,铿锵的雪梅迎风颤抖。一向伟岸的昆仑山,此时,竟也露出了它无比憔悴的愁苦容颜。心窝飞雪,冻血犹寒;眼神如炬,哀怨怎般? 李刷钱略施小计,就将自己长期以来一直惊恐畏惧的顶头上司黄傲给搞垮,让八卦教的一把手——教主成为了“废柴”。今后,李刷钱若将南宫喋血请上了昆仑山,那么,铲灭八卦教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样轻巧、简单。 尽管李刷钱的这番忽悠非常的引人入胜,也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但是,实际效用却恰好相反。八卦教教主黄傲对于有如此精明能干的部下而赶到满意,只见他十分开心地走到李刷钱的跟前,摸起李刷钱的手,捂在自己的腹部,严肃而和蔼地说:“刷钱,幸亏有你,我和李震才有办法练习叉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曾经认为,人的一生,除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和兄弟,就再无其他可以深信的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值得我坚信的,还有我的心腹。‘你’,便是我的心腹!哦对了,你有什么需要吗?大胆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李刷钱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却又装作不好意思地说:“教主啊,您对卑职实在是太好了!卑职今生有幸能做教主您的麾下,已经是十世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奢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李刷钱的演技比起诱骗陆隐箫的那个时候又精进了不少。除此以外,极端精辟的阿谀奉承技术也是更上一层楼。 见李刷钱不肯要奖赏,黄傲无奈之下,只好随便说了句:“哎,刷钱呐,干脆……这本《鸾凤双叉谱》就送给你了,今后,你同我们一起练。我们三个人齐心协力,共同摸索‘鸾凤双叉’的配合方法和默契要诀,把这部秘笈的最高境界把它破解出来。我和李震那儿还有一本,那是此书雕版印刷后的复刻品,不影响练习的。刷钱,拿去研读吧!”李刷钱的头在摇摆、酒窝在唱歌,三推四让的,最终还是把书接到了手板心上。 正在这会儿,一名身披蓑衣的江湖埋伏型眼线人物急匆匆地冲上山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报……报告教主,我教派遣于巴蜀地区的探子刚刚得到消息,骇人听闻的事件发生了,三峡地区发生了世所罕见的超级大地震,瞿塘峡一带更是发生了剧烈的山崩。”这个消息“嚇”得胆量不大的李刷钱当场笑出了声来。至于他为何发笑、在笑什么,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黄傲、李震和眼线,谁也理解不了,仅仅就只李刷钱自己心里清楚、明白。 若论惊世奇谋之恒胜者,目前处于无敌状态下的李刷钱,确实立于人际交往的不败之地。 “李舵主,瞿塘峡正是天香水榭的老窝所在,你不妨走一趟,去瞿塘峡探个究竟,看看能不能把南宫喋血的尸体从石头缝里面挖出来!”李震绘声绘色而且激动地吩咐道。 “卑职领命!李圣使,教主这才刚刚废掉的武功,精气虚弱、身体抱恙,麻烦你好生照料、切莫大意。有劳四圣使了!”李刷钱客气地说。 于是,早就打算要暗中去一趟天香水榭的李刷钱,这回可以明目张胆、正大光明、顺理成章地去了。除了需要临时做好盘缠经费方面的准备之外,心理方面的准备,李刷钱也要稍微掂量一下。毕竟,南宫喋血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会对自己进行报赏,他也有可能会选择反悔。 为了获取南宫喋血的赏赐,为了捞到震后的一大笔财喜,为了赚来升官任职之后的利润,为了挣得人生的第一桶金,李刷钱小心翼翼地收好南宫喋血丢给自己的纸团,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瞿塘峡天香水榭的掘金之路。 云霞焕彩,日升日落。弯弯月牙,昼伏夜出。 放眼望去,昔日那情调优雅、风景别致的瞿塘峡山水世界,此刻竟已沦为了乱石岗、坟冢陵。俯览、俯瞰,远眺、近观,瞭望、瞅视,震后的天香水榭庭院凋敝、狼藉不堪。 李刷钱千回百转、三扭九绕,盲目地向四面八方张望,走着走着,沾有泥泞的布鞋不由自主地朝着后山泉峡的方向迈动了起来。在那里,还静静地倚躺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艳歌姬——无限妖娆、绝代妩媚的徐若菲姑娘。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一节 朝阳似血,彩霞争艳。日复一日的新的一天,又在云深雾绕的掩映下普照人间。一时间,霞光笼罩、山鸟徘徊;碧色当空,燕雀来回。 “咿哟!这么漂亮的妞!”李刷钱流着口水呼喊了起来,而后,又把口水咽了下去。顿时,脖子上凸出来的喉结猛的往下一沉。 李刷钱原本是来这里淘金的,当他看见尚在熟睡中的徐若菲时,眼睛深处已经涌现出了金光。只见他加快步伐,逐渐贴近了徐若菲身旁的大石块。 令人心跳加速的时刻,霎时间来到。一弯娇小轻柔的曲线身体侧睡于大石之滨,其婀娜的姿态、白嫩的肌肤、清澈的容颜是那样的宁静而唯美,令人赏心悦目、爱不释眼、满心陶醉、百看不厌。 向来只杀人不放火、只抢劫不强暴的李刷钱,此刻竟也触动了凡心。 “姑娘……姑娘?”李刷钱一边轻拍着徐若菲的手臂,一边试探性地叫唤着她。 结果,李刷钱神奇地发现,无须自己机关算尽有所预谋,就可以免费品尝到一顿鲜美的“午餐”。真是“天灾人祸不足惧,惟有美女最挠心”,徐若菲这回算是真正的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刚要下手,怎料马蜂天降,嗡嗡不绝。跟李刷钱同心同趣,色胆流连,赖着徐若菲的轻纱锦裙翩翩环绕、久久盘旋,品嗅着徐若菲的青丝酥骨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 “这该死的马蜂!肯定是只公的。”李刷钱痛恨这只马蜂的出现,骚扰了自己的缠绵美梦。 只见李刷钱手舞足蹈、搔天挠地,想活捉这群马蜂。谁知,马蜂飞舞逃命间,一不小心,钻进了李刷钱的衣领,紧接着,飞到了内衣之内,再往下,顺着麻裳的缕缕丝线又冲到了李刷钱的肚脐眼,痒痒的,搅得李刷钱趴地打滚、汗流浃背。再继续,多只马蜂的暴力倾向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爆发,猛的一咬,“噗哧”那么一下,好比是一根毒针往肚脐眼内就是那么一扎,顿时,无边的刺痛焕然而生,疼得李刷钱昏天黑地、惨不忍睹、屁股尿流、哭爹喊娘,然而,一切哀嚎,尽为枉然。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原本精明过人的李刷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几只撕牙咧嘴的马蜂就会让自己神魂颠倒、人仰马翻。他不是不知道马蜂的厉害,而是侥幸地以为马蜂不会冲着自己来! 恰好此时,有了如此巨大的叫喊声和如此激烈的动静,徐若菲总算被吵醒了。与此同时,她的美梦也被惊没。 “啊!我怎么睡在了这里?咦?这么多的石头,怎么会这样?”大梦初醒的徐若菲暂时忘记了自己是被步射银抱到这儿来的,又发现整座山谷乱七八糟,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会儿,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疼得她不得不伸过手去抚摸。原来,她已经昏睡三四天了。一时间,头昏眼花的徐若菲没精打采、有气无力地挣扎着,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地上有一个脏兮兮的男性家伙在那里打滚。 “徐姑娘……徐姑娘……哎,可找着你了呀!”苦苦搜寻了好几天的代高超,此刻终于发现了歌姬徐若菲。 “我……我好饿喔!我感觉……又累……又渴。”徐若菲渐渐闭上了眼睛,声音模糊不清地说道。 “徐姑娘哟,原来你躲在了这儿呀,你可真让我好找噢!饿了是吧,背你走咯!”代高超在说话的同时,连忙弯腰驼背,驮起半死不活的徐若菲。 “哎哟……哎哟……哎哟喂!”疼得满地找牙的李刷钱继续打着滚儿,双手搂着肚子在那里尖叫着。 平日里眼疾手快的代高超此刻竟也昏掉了头脑,居然“目中无人”地根本就没有看见李刷钱的存在,估计是地面上的石头、泥沙太多太杂太过泛滥,即使和会动的李刷钱放在一起,也对比不出来。 就这样,李刷钱彻底乱了方寸,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食物”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给背走了,而且那个陌生人还是个五六十岁的“花白胡子男”,简直是悲剧。 苦涩之下,失落而绝望的李刷钱除了继续想办法,把戳了自己一针的马蜂早点儿从肚脐眼里揪出来,别无他法、再无高招。 此时,代高超方面,正当代高超把徐若菲背到天香水榭旧址的一个花草岸堤小坝处的时候,左护法南宫喋血派来的手下刚好从扬州返程回来,跟右护法代高超迎面相遇。 只见,南宫喋血的手下瞪着代高超嘶哑着嗓子啼叫道:“哎呀,右护法,还好您没死啊!要是连您也不在了,我形单影只、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回到这儿来,恐怕会连饭都没的吃啊!哎,这该死的地震说来就来,把咱的老巢、咱的故乡、咱的家园就这么直接端了!现在搞得遍地死尸、乌烟瘴气,睡起觉来都不怎么爽。诶,对了,右护法,咱的弟兄伙计们死了多少,不会死光了吧?”一个天香水榭底层兵卒的贸然出现,令代高超手足无措、防不胜防!代高超冷静下来,眨着眼皮想了想,思考着该怎么去跟他应对。 一弹指,又一弹指,再一弹指…… 花了好一会儿,直到最后,他才想通,这名门徒原来是跟随着南宫喋血一起去往扬州抓捕慕容平的随从。而在那之后,在自己聚众谋反、保护圣主的时候,南宫喋血已经带出去的人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老窝里发生了内讧。换句话说,多日以前,自己曾指使亲信对南宫喋血撒谎,称“慕容平藏匿在扬州”,以欺骗南宫喋血,诱导其外出,这件事的内情,除了已经死干净的天香水榭几千名喽啰知道,活着的人,谁也不知道。等于说,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交谈的这名天香水榭弟子,依然是把自己当成权倾朝野的右护法来看待的。 “喂,右护法,喂,喂,喂喂喂……哎哟,我说右护法啊,您怎么耳背了呀?”那名天香恶徒焦躁不安地呼唤着近在眼前的代高超。 “哦哦……哦哦哦,呃,是左护法派你来嗒?”代高超摆出架子,高昂地反问着他。 “对啊,左护法他老人家派我回来请求支援,我们在扬州遭遇到了东海魔帮的突袭,兄弟们死伤殆尽。哎,没想到,回到总部,同样是全部死绝,真是惨绝人寰、悲天悯人呐!”那名天香歹贼抑扬顿挫地回复道。 “呃,那个……你嘀嘀哒哒的这是骑马回来的?”代高超又问。 “我不骑马难道还‘走路’!哎,右护法啊右护法,这些个不相干的话您就先别问了,快让小的吃点东西吧,我快饿死了吖!”那名天香小卒不耐烦地说道。 “嗯,也好。前面有个石窟,我将本派的残余厨具及器皿搬去了那里,随我先进去吧!”代高超庄严肃穆并且威武地狂言道。 “哎!难道还没有到吗?死夫君,干嘛慢吞吞的站这儿又不走,人家马上就要饿蔫了都。”两手下垂、秀发零乱的徐若菲扒在代高超的肩膀上哭诉着。 “哇,这……这不是左护法的小菲姑娘吗?右护法,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的头发怎么这么凌乱啊?”那名天香小崽十分紧张地喊叫道。 “哼,你敢跟本座这样讲话,不想混了是不是?徐姑娘的事,轮得到‘你’来插嘴吗?”代高超严厉地训斥道。 那名天香水榭后辈弟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胆大包天,诽谤、侮辱、诋毁了右护法的形象,于是立即跪地磕头,为自己辩解开脱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懂事,误解了右护法,还请右护法开恩,原谅小的。呜呜呜……右护法恕罪啊!右护法,右护法……”这家伙就差没有哭爹喊娘了,该哭的全都哭出来了。 “你应该清楚,本座对女人没兴趣!”代高超愤怒地嚎叫道。 结果,南宫喋血派回来的这个废物,早已将“带人增援”的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简直就是回来享福的。不过说起来,天香水榭哪里还有什么人,几乎完全死光了。 话分两头,在“三峡大地震”刚刚发完停止的那段时间,步射银与户清谣就已经逃出了危险的瞿塘峡地界。随后,步射银双手托抱着户清谣,翻山越岭的一路狂飙,像飚风一样驾马北去,以保证户清谣的绝对安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步射银绝对不能容忍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而使得户清谣少了哪怕只有“一根”汗毛!这便是步射银的人生准则:永远没有失误,永远不会失职。 几经辗转,为了掩人耳目,为了暗渡陈仓,为了不被想杀户清谣的天香水榭眼线给发现,步射银把户清谣带到了长安(这是昔日唐朝的都城,当前后唐的首都在洛阳,由李存勖灭后梁自立为帝而创立)。 天香水榭的眼线、密使分布于全天下的任意一个角落,很有可能长安就有。步射银牵着户清谣的手,万般谨慎地走进了一家酒馆里。 “放开我,放开!”户清谣撒娇似的板着个脸“命令”道。 “叫什么叫,小点声!你这丫头,我救了你,你还说我不好。哎,做人难呐!”步射银环顾四周,略显凶残地吼了一句。 就这样,二人“你拉我绊”地坐上了一张四方桌。四面八方紧挨着其他正在吃饭喝酒的食客。 “哎哟,客官,要点啥?”店小二爆着个大门牙立马冲过来问。 “自己猜!”步射银凶光一扫、脸肉一横,冰冷地说道。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二节 听得这位客官竟是这般说辞,那位店小二当场就怒了起来,并破口大骂道:“怎么着,踢馆是吧,砸场子是吧?好哇,来啊!难道说……你当你自己是混世魔王?”步射银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用食指点着店小二的眉心说:“老子杀人不眨眼的,你最好小心点,不要逼老子发招!你这瘟厮!去把你店里最拿手的菜全都给老子端出来,老子不缺钱。”当下,店小二随手从腰后抽出来一把菜刀,面目狰狞地顶着个门牙歪着脑袋问道:“你说你‘不缺钱’?这年头,黄金白银遍地都是,连草包都敢说自己不差钱,你居然跟大爷我来这套?我呸!”店小二说完这句,还加吐了一口唾沫到步射银的脸上。 顿时,步射银木讷呆滞地站在那里稍微楞了一下,然后,缓慢地举起了衣袖,低下头,擦掉了店小二吐的唾液(口水)。待步射银的袖子再次搁落,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咚”的一下,一个扯断的声音响起,店小二的人头已经高高地飞向了比天花板更上面的遥远的蓝天。就那么一瞬间,酒馆的屋顶破了一个窟窿,几片碎了的瓦片落到了一名食客的汤碗里,且正好掉在了汤盆的正中央位置,溅起的汤汁迎面扑来,喷了食客一脸。这名食客还戴着遮住了双眼的斗笠…… 耶,对了,那位店小二怎么不说话了呢?刚才他不还在那高谈阔论、理直气壮地骂人吗? 直到这个时候,现场其他桌子上的人才注意到店小二的头颅已经消失在了肩膀和脖子的上面! “啊!妈呀,杀人啦!”现场开始嘈杂起来。 “杀人了,快跑!”酒馆内变得骚乱不堪。 “得罪老子,‘这’就是下场!”步射银笔直地站在那里,狠狠地吼了一句。 酒馆的老板(掌柜)看到这一幕,立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送上来了很多盘好酒好菜,以安抚这名歹徒的内心,使他可以平静而放心地用餐,自己好去报官。 坐在步射银的桌子另一面的户清谣,除了对眼前的这个杀人魔王更加厌恶、更加反感以外,并没有惊惶、惧怕或者其他的什么反应,仅仅只是斜着眼珠子蔑视着步射银而已。亲眼目睹到这么残忍、恶毒的行为,户清谣为什么并不觉得害怕呢?因为,多少年来,南宫喋血在天香水榭肆意杀人的作呕场面,户清谣早就已经耳濡目染、见怪不怪了。 正在这时,那张被瓦片砸进碗里的桌子上的人,朝着这边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逐渐靠近了步射银和户清谣的桌子。然后,面对着步射银细声细语地嘀咕了一句:“年青人,不要太猖狂,狂妄会给自己带来祸患。”突然,只见他迅速伸出一个拳头,往步射银的桌子上“喀嚓”一捶,桌子上的数盘碟碗顿时弹起,同一时间、同一高度、同一速度,那些个碟碗酒杯等餐具当场就蹦跳而上,直至升天。 招挨着招,捶连着捶,只见斗笠食客单腿一撇,把双脚跨开,第二通震耳欲聋的拳音紧接其后。他的这一拳打向了坚硬的地面,单臂一坠,极限下垂。当事时,步射银的桌子向上猛然一跃,其速如飞。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三节 只见,步射银的桌子在向上抬升的过程中,“砰”的一下,与横梁旗鼓相撞,一分为二,当场断为两截。 就方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先是酒坛碗筷等静物齐步登天,后是桌子板凳等器具纵升如电,再又是酒馆上空的爆破之声响彻大地。在场者意识中的所有,仿佛都变得浮躁而喧哗。 站在地面上的步射银,已经傻呆呆地看着斗笠食客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早就已经沉不住气了。只见气急败坏的他眉头紧锁、目露凶光,紧绷起手腕脚腕处敏感的神经,准备开杀!身为“一代屠神”步中锋的孙子,身怀绝技的步射银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他实在无法容忍此等狂人对他的正面挑衅。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决定再多杀一个“强出头的鸟”,杀死作罢! 叵测江湖风云变,莫当睡虎不发威! 千万别眨眼睛,步射银的身体在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便已经贴在了斗笠食客的肚皮边。这个过程,用肉眼去看,仅仅只能看到最终的结果,结果就是步射银黏在斗笠食客的胸脯上,可以很轻松地近身发掌。 “轰隆”一声响彻!奇迹发生了!步射银的“青花绵掌”才刚刚准备运力,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往外拉扯了一下,还没使上劲就被甩开了。弹指之间,对手的两个大拳头已然从不同的方向击打了过来,并在接近自己胸膛的地方突然弯扭张开,伸出了十个坚韧有力的指头对自己进行穴道封锁,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对手搞得不能动弹了。 “年青人就是容易冲动,莽撞得要死!哎,年轻气盛真是不好,真是不好。一点儿芝麻大的小事,退一步不就海阔天空了吗,还非要弄到这种地步才肯罢休!”斗笠食客语重心长、心平气和地教导着晚辈,显得资历很深、道行很老、心态很静。听他口音,大约大概基本上也就四五十岁的年纪。 虽然户清谣自己不会武功,但她并非不懂。有一句俗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步射银在跟斗笠男子交手时并不能体会到对方的功力,只知道对手舞拳的速度很快、位置很刁、方法很巧,如是而已。而实际上,坐在一旁的户清谣一直都在平心静气地观察着那个人,发现了一个微小的细节,那名斗笠男子每次打出拳头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攻击步射银,而是变幻着手法、指法再缠丝扭绕、摇摆点穴,以取得相当高超、毫无破绽的征服性效果。 像这种功法,有一个精准的名称,那便是“分筋错骨手”! 房上之上,云淡风轻;梁下之下,釜底抽薪。 屋里之里,乌烟瘴气;街外之外,此地无银。 偌大的城堡,恢宏的长安,扫不尽烽火,扫不尽纷乱,竟也扫不尽仰人鼻息的人世沧桑。 一间引来了武林风波的酒馆,一群望穿了春花秋月的食客;一双习惯了以命相搏的武者,一位看透了江湖绝招的女流。 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的户清谣,眼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或将被敌人给杀害,危急关头,索性抛开了对他的厌恶和反感,望着斗笠男子真真切切地陈述了一句:“这位伯伯,实在抱歉,我家公子生性鲁莽,遇事不加思索、没有分寸,以致冲撞了伯伯,酿成了此等僵局。还望伯伯大人有大量,能够宽恕于他,饶他一命。小女子愿意给您叩首,以解怨仇。”刚一说罢,户清谣的膝盖就掷地有声…… 顿时,全身关节都无法活动的步射银呆若木鸡般地愣住了,他在苦苦地冥想,冥想着户清谣为何要搭救自己,为何不计较自己将陆隐箫打跌于天际的仇恨,为何会称呼自己为“她”家公子,这一切的一切,确实让人太过匪夷所思。 步射银觉得户清谣的这番言谈举止实在不符合常理、不符合逻辑,不符合她与自己目前的关系。于是,步射银仍旧还是咬牙切齿地唾骂道:“该死的臭丫头,谁让你开口的,口无遮拦的在胡说些什么鬼话?我又没死,你干嘛要去讨好他?噫……气煞我也!呓……猪一样的蠢丫头!”步射银在说话的过程中,死命地使劲扭颈,想把脖子转到身后去看着户清谣骂,却始终未能得逞。 同一时间,斗笠男子把脑袋伸到了步射银的脸前,鼻子碰着鼻子狠狠地骂道:“哼,瞧你这副熊样,亏的你老婆还要替你求情!她是在求我放过你,可你呢,还要去辱骂于她,也不想想人家还只是个少女、是个姑娘,简直是不可理喻、可恶至极!”步射银反驳道:“她不是我老婆,你少听她瞎扯!”斗笠男子用藐视的目光盯住步射银的眼睛说道:“怎么,死到临头,你连‘这个’也不敢承认么?女孩子家都是守身如玉的,视贞洁比生命还要重要,难道她还会信口雌黄么?你死活都不恳向我低头对吧,好,很好,非常好!厉害啊厉害,实在厉害!倔犟而顽强、死板而固执,倒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连骨头渣子里都渗透着强硬!”说到这儿,步射银被彻底惹火了,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斗笠男子尖叫道:“你啰哩吧嗦的有完没完?要杀便杀!” 尽管斗笠男子残暴不仁、凶神恶煞,但他毕竟也是在年轻时代“受过伤”的纯洁男子,拥有着终生不娶的圣洁的灵魂。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连誓言都可以发的男人,哪里会忍心去拆散别的人间眷侣、夫妻情人。于是,惆怅之余,斗笠男子的神机快手迅速地前后挥舞、伸缩转化,解开了步射银被点的穴道。而后就瞬息移动、凭空失踪。临行之前,还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户清谣的脸蛋。 酒馆少女,温婉懂事。抽袖而走,手有余香。 若问斗笠男子姓甚名谁,则须追念往昔、重操旧语,或须回忆东海、返古论今。果不其然,不出所料,此人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平”字。 步射银满脸晦气地收拾行囊,再次牵起户清谣的手,既寒又暖地咕哝了一句:“你不该给他下跪。”户清谣未予言语。 二人离开酒馆,夭夭而去。 向来都自以为是的步射银,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敌手,并被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自此,才终于领悟到“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真谛。从这以后,心性大变,开始尝试着去融入这个社会,去融入这个江湖,去抒写平凡而普通的人生,去追逐微小而成熟的境界。也许他不曾想到,他未来的人生造诣,会同“五老真人”一样高! 而年过不惑的慕容平,其分筋错骨手的功力,和十八年前相比,已是大相径庭、今非昔比,而且,崭新的运功手法也跟昔日迥然不同。换句话说,曾经的他、现在的他,二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北国之南,桃源之隐,竹林之侧,小潭之滨。一名粉妆女子立于潭心之桥,朱颜袅袅、裙衫飘飘,一面弯弓持箭,一面俯览河涛。 忍冰清,忍冰心,何苦忍真情、忍真性…… 猜不透,猜不透,他心窝,把谁留;死不休,死不休,宁肯羞,不愿丢。多缠纠,多缠纠,虽有口,话难揪;不堪嗅,不堪嗅,梦中瞅,盼风流。 丝竹婉转千般翠,碧波池塘一水清。萌动荷花出嫩叶,朵朵遥缀粉衫裙。 只见那粉妆女子凝视着荷塘的远方,平胸舒展,静心浅眺,仿佛把恩爱思索,仿佛因魅男虚脱。令她陶醉的,是那池水中点水的蜻蜓。令蜻蜓所陶醉的,是她迷离的眼睛以及曼妙的倒影。 她欣赏着蜻蜓点水的优雅画面,她凝望着昆虫产卵的美妙瞬间,她畅想着某一天能够与“亲爱的他”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亲亲我我、别样缠绵。 她是谁?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他”又会是谁?沉寂中的所有,凝结中的一切,都在她提手拉弓、放矢引箭的一瞬间荡然破灭。只观得箭光一闪、蜻蜓一践,湖塘远处的一支鲜艳的荷花在骤然间黯然凋谢。 自从八年前与亲生哥哥步射银失散,满心孤独的她,终日寂寞私语,以弓为趣。直到不久前,偶遇一武林成名骚客,与其相拥,共其相寝,才初尝人生极乐。 怎知,骚客风流,无独有偶,宠信之余,藏污纳垢!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四节 紊乱的心结持续地搅扰,懵懂的思维不懈地发散,粉衣女子站在湖泊中心的石桥上陷入了一阵又一阵的沉思之中。 忽然,一缕微风徐徐而过,一匹骏马连连嘶鸣…… “小蚂蚁,我回来啦!”老远的,一名浓眉凤眼的壮年男子嬉皮笑脸地叫唤道。 粉衣女子顿时一惊,转过头去,木讷地盯着那个人看,却没有喊出回音。 只见那名壮年男子快步奔跑过来,上到桥头,心平气和地说“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儿?瞧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该不会是被谁欺负了吧?我出远门的这几天,有没有人发现过你?”粉衣女子面无表情地回了声:“没有。” 其实,那名壮年男子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位粉衣女子,粉衣女子仅仅只是壮年男子心目中最值钱的一株花盆而已,相对其他的庸脂俗粉而言。壮年男子之所以会问“有没有人发现过你”这句话,是因为他害怕被外人发现美丽的她,担心有人跟他抢“猎物”。 二人对视着站立了许久,谁也没再说话。 片刻之后,出于对现场氛围的尴尬,粉衣女子最终还是主动开了口,盘问道:“你说,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陪人家?你说你说!”壮年男子用很夸张的脸部表情,做作地说:“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哟,你是不晓得我有多忙哦,我又哪里舍得离你而去?我这几天没有你的日子有多难忍,你你你……你知道不?”粉衣女子歪嘴一笑,立马钻入了壮年男子的怀抱,一边撒着娇,一边噘起她那殷桃小嘴骂道:“你个死鬼、死猪、大坏蛋,总是等办完了事‘之后’再来跟我认错,哼哼!”壮年男子环搂着粉衣女子故作镇定地说道:“哎呀,我后悔啊,真不该啊,我真不该去办那些个狗屁江湖琐事,结果,让我可爱的小蚂蚁伤心了不是!哦对了,‘不死邪尊’向小蚂蚁赔罪,望小蚂蚁心情舒畅,快乐每一天!”那名自称为“不死邪尊”的壮年男子一面抱着小蚂蚁左晃右晃,一面正义凛然地昂首仰天、高喊恕罪。 正在这时,一只白色的鸽子挥舞着翅膀扑哧扑哧地疾驰飞过,爪丫子上绑着一卷密文。“不死邪尊”犀利的双眼瞬间上翻,然后骤然一个全身上扬,点地而起,单手伸缩之间,已将鸽子握在了手心之内。 由于动作太快,再加上事态太突然,小蚂蚁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被“不死邪尊”猛地推开,心中的委屈和难受简直无法用泪水表达出来! “你……你干嘛推人家嘛?”小蚂蚁哭着个脸尖叫道。 “哦,对不起宝贝儿,我……我为了抓这只鸽子,一时紧张,没来得及通知宝贝儿你。呃,好了宝贝儿,别难过啦,乖!”这位名头很响的武林骚客又在继续施展其高超的哄人技巧。 “不管怎么样,你也该事先提醒一下人家吧,真是的。哼,不理你了。”说完,小蚂蚁调头便跑,冲进了桃源的大树林里。 桥下的池塘细水潺潺,水面的荷叶迎风摇摆…… “不死邪尊”凝望着小蚂蚁远去的背影,婀娜多姿、柔美动人,冥想到:小蚂蚁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现在去哄的话,效果也不明显,干脆等她气消了再去安慰,也只能这样了。 不久前,冰清玉洁的小蚂蚁正是受了他的蛊惑和诱骗,才第一次“遁入红尘”! 两个年龄相差甚远的混沌男女,进行着不清不楚的相识活动,保持着不清不楚的相恋关系。 “不死邪尊”左顾右盼、环顾四周,确定附近绝对没有“隔林之眼”,这才取下掌中鸽子脚上的密文。随即把手一松,放飞信鸽,打开密文,轻声念叨道:“经东海魔帮逃亡弟子亲眼目睹,再加上小弟我的调查,证实南宫喋血果真出没在扬州,原来他并没有被地震给震死!小弟恳请‘邪尊’出山,通过‘黑吃黑’的方式彻底消灭天香水榭余孽。如今‘单毛老雄’已经翘辫子了,只要南宫喋血再一死,您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坐上江湖黑道第一把交椅了!求您了,‘邪尊’,出山吧!” 刚一读完,“不死邪尊”就情不自禁地露齿一笑。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五节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多年以后…… 那是在一个遥远的年代,那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同样依旧是五代十国末期,某一个纷扰国度深处的山野幽境。 阳光始终明媚,山川仍旧秀美,然而人间却遍布沧桑,不同国家之间的连年征战与纷争给老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磨难,同时,江湖中的每一个角落也是遍布着血雨腥风、危机四伏,一时间,仿佛这个武林永无宁日。 那一天,在江湖的某个不知名的山野角落里,两名当世顶尖高手在这里邂逅相遇,准备进行着一场殊死的决斗。一方是人送绰号“五老真人”的陆隐箫,而另一方则是至今尚未声名鹊起的丁稀贵,二人对视而站,久久未曾眨眼,各自的眼神中布满了复杂的情感与情绪。 只见,最终,陆隐箫首先动了起来,迈着杀气腾腾的步伐向着丁稀贵走来,他的手上松松垮垮地握着一柄长剑,长剑的剑刃(尖端)擦在泥土上磨,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剑痕(坑印、缝隙),同时刮出了“嘶嘶”的声响。他边走边说道:“丁大哥,这些年,你倒行逆施、恶贯满盈,如果今天命丧我手,也怨不得我了,我必须为死去的人报仇。”丁稀贵也准备好了自己的魔爪手套(护手),毫不畏惧地回应道:“贤弟啊,你不必自责,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怨任何人。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也不必多说,就说当下,江湖中一直都传言你陆隐箫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换作以前,我深信不疑。可到了今天,我可不那么信了,因为如今的我已经悟出了刻在巨刃上的‘剧毒奥义’,根据上面记载的毒物秘方,创出了异曲同工的‘催尸大法’,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短命剑法和慢剑气更厉害,还是我的魔功更强,我看你怎么赢我!”然而,说着此话的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陆隐箫已经在此前的不久,在心爱的女神(仍未迎娶)户清谣的感动和鞭策下,琢磨出了一套恒古未有、空前绝后的缠绵功法——“反弹神功”。此等功法可以反弹一切内功攻击和元气伤害,在对方内力不及自己的大前提下,无论对方的拳脚、指力、掌力打来,都可化劲反噬,直接倒过来反弹给对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陆隐箫单脚点地,身体螺旋扭转,伸着长剑一剑闪刺而来,从丁稀贵的颈窝边隔空擦过,而丁稀贵也在这一刻火速斜身猛的后仰,侥幸绕开,轻松的避开了这道直刺。 而丁稀贵随即回击了一通双掌齐发,打出了“催尸大法”的其中一招“形销骨立”。陆隐箫在对方魔性十足的掌风的包围下,只好以内力护体,激发出“反弹神功”。 未曾料到,丁稀贵的武功已经到达了旷古烁今、出神入化的地步,陆隐箫被掌力直接穿透了过去,当场内脏受损、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但依旧还是在御力的一瞬间成功的反弹了这一道“催尸大法”的掌力,将无比震撼的气流波澜又倒着方向放了出去。 只见,随着反弹没劲的袭来,丁稀贵猝不及防,未曾做任何心理准备,冲击波把丁稀贵也当场震得筋脉绷断、口吐鲜血,并被迫向后擦滑着泥土连退了数十步。 双方都已被打得无力支撑,无法再战,各自举起手掌以示停战,彼此之间的种种恩怨改日再算。 话分两头,就在陆隐箫与丁稀贵打得酣畅淋漓、不可开交的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嵩山上的“少室真人”步射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哄妻之旅。 只见步射银骑着小毛驴儿,吹着笛子,扮作一山野书生的模样,赶往了不远处山腰上的一座尼姑庵。 “若菲,你看,是谁来看你啦?咦?原来是最疼你的步郎。”只见步射银进入尼姑庵后,看到了唯一的一名尼姑在那里打坐念经,而后走过去蹲坐了下来,诙谐地说起了一番挑逗的话语。 “我说过,以后别来找我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只见那位尼姑双眉紧锁,回过头来愤怒地说道。 “哎呀,小可爱明明红尘之心未死,何必强拗着脾气来做什么尼姑呢?是不是生相公的气,还没消呀?哎呀,看你这俩小脸蛋儿粉红粉红的,多想两颗小苹果呀!”步射银继续跟戏耍小孩子一样地挑逗道。 “哼,少来这招,这招现在不灵了我跟你说。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南宫喋血死了,你就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后来南宫喋血真的死了之后,你又说‘不死邪尊’死了,你就退出武林。再后来,‘不死邪尊’也死掉了,你居然又对我说,打败陆隐箫之后你就再也不问江湖事,跟我双宿双栖!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更爱我多一点,还是更爱你的江湖多一点。”尼姑似乎在替自己忿忿不平,两眼泪汪汪地哭诉道。 “哎呀,若菲,我的小宝贝儿哟!你夫君我自诩为武林第一高手,怎么能不和能同自己相匹敌的同级别高手过一下招呢,夫君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我一不逛窑子、二不酗酒,就这么点跟人过招的小爱好,娘子,你就恩准了我吧,好不好嘛?”步射银一边调情,一边死不改悔地进攻道。 谁知那名尼姑愣了一会儿之后,一头栽进了步射银的怀里,嗲声嗲气地摆出了一副很受委屈的表情,类似命令地道:“那好,这可是最后一次咯!人家可记下了你今天所说的话噢!要是等你哪天打败了陆隐箫之后,还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我就……我就阉了你,(*^__^*)嘻嘻——!” “嗯,一定一定,娘子真乖!真是个乖宝贝。来,今儿个就还俗吧,咱们回家住去。”步射银花言巧语、打情骂俏地尽全力讨好道。 终于,经历了多日不成功的哄妻尝试后,步射银终于迎回了自己的这位喜欢生气的爱妻徐若菲。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六节 …… 没等介隐把“五老真人”的事迹探索完全,随着同“北斗星君”对决时的功法进一步增强提升,“无念”状态继续扩张拉大,介隐的幻境随波逐流,元神又被功法的旋涡,引领进入到了王隐开创华山派以后的时空故事里。 …… 巍峨雄浑泰山派,这是五岳之中,最早成立的一个大型门派。 此门派的弟子,表面上来看,都是修习道术的闲散道士,而实际上,全派上下无一人修道,全是痴迷于武学的江湖武徒。 原来,为了掩人耳目,不被金国(已将南宋朝廷压制在了长江以南)皇室贵胄猜忌,泰山派以修道为名,躲在道教“神圣的宗教信仰”牌面背后,进行着武学传授工作。 黑云蔽空,号角轰鸣;月光不存,乌鸦啼叫…… 那是一个悲风凛凛的夜晚,漫山遍野的门徒皆披褂着白色孝服,久跪山涧,衣湿泪染。白天还是艳阳普照的东岳泰山,此刻,竟已被满山的嘶哑与哀号所掩盖。 一名额头上圈着一条白巾的青年男子跪在棺木的灵位前,失声哭吼道:“娘,您养育了孩儿数十载,殚精竭虑、无微不至,您把全部的心血都用来照顾孩儿,甚至,都忘记了在寒冬里烤火、在清晨时进食。孩儿的衣物,您时常买新;您自己的衣物,却缝缝补补。您是世上最伟大的娘亲,孩儿不孝!呜呜呜……呜呜呜,孩儿至今尚未完婚生子,怎料,已与您阴阳两隔。娘,您放心,孩儿一定会替您报仇的!孩儿若不能手刃凶手,死,不入李氏宗庙!” “云绿,你能有这份心,爹就已经很欣慰了,报仇的事,还是让爹亲自动手吧!时间不早了,快给你娘磕头,磕完后下葬。”泰山派“银色一字胡”掌门人李中原对着自己的儿子安慰道。 “爹,怎么能让您出马呢?凶手身份不明,武功深不可测,让孩儿去吧,孩儿愿意冒这个险!”李云绿坚定不移地恳求道。 “胡闹!你这样去,不就等于是送死么?其实,凶手是冲着我来的。当时,我在暗阁闭关,你娘在暗阁之外给我守关,突然,我听到一声巨响,随即你娘就拔剑出鞘,上前迎击那个凶手,哪晓得,那个凶手武功卓绝,眨眼之间就将你娘击毙。我听到阁外事态不妙,急忙出关迎敌。等我窜出暗阁之时,凶手却已经不知所踪。再然后,你和众弟子们便都赶过来了。接下来的那一幕,爹和你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娘……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了血泊之中。”李中原强忍着心中的哀痛,强装冷静地教导着儿子。 “爹,那我们到底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给娘报仇?”李云绿年轻气盛,依旧激动地哭诉着。 “要想手刃真凶,就必须先弄清楚凶手究竟是什么人。我查看过你娘的伤口,经过我的一番分析和猜测,按我估计,凶手用的很可能是早已绝迹江湖的‘催尸大法’内劲!虽然凶手伪装得很高明,故意使出最基础的拳掌招式以混淆视听,想通过衰减内力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真正的武功手法,但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尽管我自己不会‘催尸大法’,但是我曾经亲眼目睹过我的一位义父修炼此功,和今日的这个凶手内劲套路一摸一样。”李中原一边猜想,一边回忆,一边告诫儿子李云绿。 “爹,那……江湖中有谁会‘催尸大法’呢?”李云绿纠结地追问。 “应该没有了呀!就算曾经,也仅仅只有‘两个’!”李中原纳闷道。 左思冥想,终不得解。于是,李中原灵机一动,临场安排徒弟们去办事,目的就是追查江湖中“催尸大法”施展过的每一个角落,以找到真凶。 “谁愿意肩负此次远征?只可胜,不可败,有辱使命者定斩不饶!”李中原道袍一抖,威武庄严地发号施令道。 “我去!”一名眉清目秀,看似帅气的青年道士急忙叫喊道。 “好!还有没有?”李中原的雷霆之声再次响彻! “我愿意陪师兄一起去。”另一个看上去有些暴躁的凶相道士唤道。 “好!有胆识!你二人火速前往,时限为一年,无论是否查到有价值的线索,一年之后,都必须给我回来!我让库房把盘缠给你们补足,此去途中,查到任何可疑的线索,都要飞鸽传书寄信予我。假如查到了精准的凶手情报,誓必立即返回,为师亲自动刀!”李中原看似年迈的身躯,竟可以用洪亮的嗓门汹涌咆哮。 就这样,两名徒弟即刻出山,疾速南下,跨江入宋。 很快,江湖上就有了民间传闻,西南点苍山一带,经常有一些门派的弟子“化作白骨”惨死,尸体蒸发、肉身不存。这与“催尸大法”所产生的效果几乎就是一样的! 而此时,泰山阴冷昏暗的山谷里,年过七旬的李中原亲自挖土、翻土、埋碑、刻字,将陪伴了自己四十余年的爱妻赵轻灵落棺安葬。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七节 南海滨,官道边,竹林间,擂台上。 一群人,环绕在四四方方的擂台四周围观,个个都是目不转睛、全神贯注,丝毫也不甘心眨眼。 擂台外围,是一方很宽的长桌,一位肥头大耳的鼓脸男子洋洋得意地安坐于长桌旁的躺椅之上,翘起二郎腿,脚腕无聊地扭来扭去,此人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由此彰显。 桌子附近同样是围得水泄不通、摩肩接踵…… 当下,只见一名身穿锦缎的长须男子抓出一把藕断丝连的珍珠项链,往桌子上就是那么一拍,同时大吼一声:“我押庄,我赌庄家赢!”其动作之迅捷、嗓门之洪亮,堪称恐怖! 忽然,只见另一名身披丝绸长袍、头戴斑斓玉冠的年轻公子从人群中挤上前来,推出了一麻袋的黄金,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说了声:“一万两,我押闲。”随即,招来了长须男子敌视的目光,以及在场众人惊讶的视线。 这种事,对鼓脸男子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屡见不鲜的了。只见他轻车熟路、驾轻就熟地唱起了赌场台词:“好!买定离手,停止下注,静待片刻,坐等开奖!” 擂台之上,两名壮汉,正在表演“闭气功”绝技。所谓“闭气功”,就是分开双腿笔直站立,然后把头俯冲伸进身前装满了水的大桶里,进行“溺水憋气”比拼,如果谁先将头拔起,就算谁输。当然,还有一个平局的规定,只要一到固定的比赛时限,对阵双方均未将头抽出,就会有助手前去将二人拉起,算作和局(尽管如此,博弈场上,却极少有赌徒会押和局)。 而“庄”、“闲”也是有明确区分的。“庄家”参赛者指的是搭设擂台的老板专门请来的憋气高手;“闲家”参赛者指的是任何上台参赛的江湖挑战人士。很多时候,今天的“闲家”参赛者也许就是明天的“庄家”参赛者。因为,擂台老板早已把“优胜劣汰”的人间天理彻底看破,并且运用得流畅自如。谁叫自己财大气粗呢,舍得开价出薪,只要自己看准了谁,任他再想推辞,也会为了超高的酬劳而乖乖地干。所以说,敢于上台挑战的“闲家”参赛者,只要自己是真正的“千里马”,必能遇到慷慨的“伯乐”! 须臾之后,终场的铃声响起,对决双方果然都没有抬起头。桌子边上,鼓脸男子哈哈大笑,站起身,伸出双手,将桌上的一切财物环抱搂扣,统统揽入怀抱。继而目光一扫,用哄骗性质的语言向旁边的输钱者鼓励道:“输钱不扳本,比猪还要蠢!各位赌民,输了‘这么多’的钱,如果你们就这样回去了,你们能甘心么?要是我输了这么多钱,我立马回去拿双倍的赌金,家里不够我就找亲戚借,我一定要把输掉的赢回来,还得多赚!” “真不敢相信,居然‘又’是平局,竟然‘又’败了!”家财万贯的年轻公子气急败坏,愤怒得既想杀死旁人,又想自刎。 忍无可忍之下,这位年轻公子干脆跳上擂台,准备把“庄家”参赛者给暴打一顿,心想那家伙居然不肯抬头,搞得自己下注的“闲家”参赛者没赢成,全怪那家伙。 顿时,鼓脸男子大惊失色,急忙朝着擂台上面的助手大喝道:“快拦住那个人,拦住他,别让他靠近水桶!”鼓脸男子的这一席话,可谓是“语惊四座”,在场的观众、赌徒无不赶到疑惑。这时,全场人众如热锅上的蚂蚁——骤然引爆、一触即发! 一瞬之间,年轻公子便已驾临“庄家”参赛者身旁,向着那人的头发一爪抓过去,将那人揪起,然后瞪眼一看,只见那人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翻着白眼、舌头朝下…… 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一幕“果然”发生了!年轻男子立马再抓起“闲家”参赛者的头颅,怎料,也是如此。 “这……溺水身亡?呀——!骗子,你们这群骗子,我‘宰’了你们!还我的钱来!”年轻公子撕牙咧嘴地环顾四周,迫切寻找着那个鼓脸胖子的身影和踪迹。然而,台上、台下,哪儿都没有,鼓脸男子突然就人间蒸发般,刹那无影、不知所踪,连同财物消失于人海。 见状,擂台上的其他帮凶助手也效仿鼓脸男子(擂台老板),带上维持秩序的道具,疯狂地窜出密集的人群,朝着竹林深处逃去。 突然,刹那一道白光闪过,一位全身洁白的银发男子(容貌年纪仅似二十来岁)不知从何处闪来,金鸡独立地站在擂台边缘的木柱之上,站如松,无丝动。他那温柔、绵软的双眸给人以温暖;他那粗犷、有力的双手震人以犀利;他那冰冷、如霜的白发赐人以安宁。他的神色正义凛然;他的衣衫飘渺不定;他的气息若有若无。静立片刻,众人痴望,唐突间,他只说了一句话:“这等江湖骗子,能逃初一,能逃十五,逃不出我华山派的捕捉。”其声音镇定低沉、淳朴厚实,光凭一种气场,就足以让人陶醉、崇拜、信仰。 “唰”的一声,又是一道白光亮灿。风已去,人已走,仅留下眨眼间的闪烁。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八节 “大家伙儿快来下注嘞!‘庄、闲、和’,三种押法任您挑、任您选,愿赌服输,赢钱必给;人格担保,信誉第一;买定离手,坐等开奖!”擂台下方,又是那个鼓脸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张方桌边吆喝道。 随后,许多眼睛放金光的布衣们,便一个挨着一个,陆续朝着桌子这边涌了上来,并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腰包或钱袋,抱着试一试、玩一玩的心态,开始了他们的赌博征程。 瘦弱乞丐一瘸一跛地走到桌子旁,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端,以及皮肉上的疼痛。只见他挤进了围于桌子四周的人圈,望了望桌上的铜板和银两,又瞧了瞧参与赌博的人群,而后,把脸一侧,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鼓眼赌徒,善意地说道:“这位兄台,且听我说。很明显,这位搞擂台赛的黑心老板,必然是吃两家、赔一家,每一场都是净赚的,绝对稳赢不亏。”只见,那位眼球都快爆出来的鼓眼赌徒回脸一瞥,轻蔑地调侃了一句:“呵,一个讨米的,也能看懂‘这么深’的玄机,真是了不起啊!草,给老子滚一边去,谁不知道这么个理,还用‘你’说?” 瘦肉乞丐回复道;“不不不,其实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我是说,‘庄、闲、和’三种注码,哪边押的人最少,你就押哪边,这样才有可能赢钱,输的人肯定是多数,你千万不要跟风啊!你看,目前桌上的钱,大部分都集中在‘闲家’那边,你还要往那上面押,不是必败(送死)么?” “走走走走走……真晦气!少在这跟老子废话,你一个讨米的知道个屁啊,‘闲家’是我们当地最牛的潜水高手,我认得他,他曾经在深潭连续游泳两天两夜,中途没有吃过一粒米饭,想不到,两天过后,他既没饿死,也没淹死,还奇迹般地上了岸,哎哟,那个厉害啊,老子都懒得跟你说了。我不押他,难道押你呀?嘿,真是好笑。”鼓眼赌徒自信满满地叙述道。 很快,正在比的这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奖了! 擂台之上,红毯之央,“闲家”参赛者实在扛不住了,猛的一下抬起头,只见他那乌黑彻湿的超长头发从水桶里很艰难地吊了上来,紧接着,便“嘀嘀嘟嘟”的滴了一大片的水。此人用手顺抚额头至鼻尖,擦拭面庞的积水,而后大喊一声:“靠,真他妈厉害,我认输。哎,打不赢呐!” 结果出来了,鼓眼赌徒这才晓得什么叫做“后悔”。只见他的脸色瞬间转变,深表歉意地望着瘦弱乞丐,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抱拳道歉:“哥们儿啊哥们儿,我真该死啊,刚刚怎么就没听你的呢,现在输多了……”瘦弱乞丐微微一笑,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在我眼里,无论做错了什么,只要知道悔改,就是英雄好汉!好吧,认识就是缘分,我就帮你一把。下一盘,你押‘我’胜,我懂憋气。但是,万一那个‘庄家’也能憋很久,时间一到,就会是和局,你必须做好两手准备。”鼓眼赌徒输红了眼,只要能扳本,什么话都听得进去,于是立马回应道:“如果是和局,一赔四;如果是‘你’赢,一赔二。我两个都押,必赚!哥们儿,你一定要挺住啊,千万别抬头哇!” 随即,瘦弱乞丐走上擂台,登高一呼,大叫一声:“我来挑战!” 顿时,擂台下方的鼓脸男子犹豫了一下,心想:呵,穿成这样,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也敢来我的地盘挑战,从体面的角度,我应该把他轰走,但是按照江湖规矩,同为武林人士,不分贵贱,不妨让他吃吃苦头。 于是,擂台老板哈哈大笑道;“呵呵呵呵……好!果然是位豪杰啊!来人呐,上‘最好的’水桶,看看是不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到底挑战成功与否,让我们拭目以待!” 哪晓得,“最好的”水桶指的是放有辣椒粉细微颗粒的水桶,辣味隐藏在水质深处,肉眼无法察觉到。看样子,瘦弱乞丐这回是要吃苦头了!而“庄家”参赛者又是拿老板工资办事的,老板想让谁输就让谁输,“庄家”参赛者优势明显,毕竟“闲家”参赛者的水桶里装的是辣水。反之,如果有需要的话,老板的助手只要把预先设计好的暗号发给“庄家”参赛者,“庄家”参赛者接到暗号后就会故意抬头,这种情况下,就可以促使“闲家”参赛者赢。所以说,到时候具体究竟会如何,还得看桌子上的押注情况,老板只有根据押在各个注码上的银两数额的多少,才好进行他的“猫腻”安排。 “叮当叮当”,比赛的铃锣敲响,场下的赌民皆已投注完毕。 正在这时,还没一开始比,突然,一帮骑马持刀的强盗从附近的深山老林里冲了出来…… 老远望过去,数十名凶神恶煞的野男野女正在鞭打着他们的快马,快马飞奔而来,其速如虹! 马队一边驾马,一边用很难听的地方方言嚎叫道:“钱儿个搁下来,女儿个留下来,其他崽子滚蛋!” 当场,擂台周边的所有人都慌里慌张、惊惶失措、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没有马,想逃也逃不了多远,人挤人,想散也散不开! “哈哈哈哈,本大王今日果真要发财!”长着络腮胡子的马队头子是个独眼龙,黑布蒙于左眼外,沙哑的嗓音狂吼一番。 幸亏瘦弱乞丐还没把头伸到水桶中去,否则(不然)就看不到接下来“非常重点”的一幕了! 马队当中,有一个招风耳中年男子,身前平搂(横抱)着一个女的,那女的被麻绳一圈一圈地捆绑住了全身,嘴巴还被一团抹布给塞住。那个女的,只有瘦弱乞丐才能清晰得辨认出来,她正是之前(方才)在城里给过自己馒头吃的那位恩人少女!才几个时辰的工夫,几经周折(波折、磨难、坎坷),不知他怎么会被山里的土匪给擒住! 强盗马队一冲到此,就火速包围了整个擂台及周边,防止有一人漏网! 瘦弱乞丐忍着疼痛,匆忙地跑下擂台,捡起一根看上去较粗的断树丫(木棒、树枝),气恼地走上前去,气冲冲的说道:“你们抢钱就抢钱,吃饱饱了没事,抓人干什么?快把那位姑娘放掉!” 强盗可不会跟人讲理,马队的独眼龙头子坐在马背上一句话也不回答,提起手来,就是一鞭子甩去,直抽瘦肉乞丐暴露在外、血迹斑斑的胸脯。 当下,被束缚于马背之上的少女也看见了敢于替自己出头的瘦弱乞丐,开始了死命的挣扎和弹扭,却始终脱不开招风耳强盗的手臂。 此时此刻,包围圈内,擂台老板和他的助手,正在思索(张罗)着怎么贿赂眼前的这位山大王,同时又不至于把钱交得太多。而其他的观众和赌民,一句话概括:呆滞、痴望、木讷、麻木、等死、不动、看热闹、猛发抖…… 那个招风耳强盗见没有人愿意主动交钱,性子一急,干脆对着前方的独眼龙强盗唆使道:“大哥,他们不肯给,直接抢得了,该杀的杀,还等个毛啊?”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二十九节 只见,独眼龙强盗在招风耳小弟的怂恿之下,全无主见,真的按照小弟的意愿吼了起来:“好!杀就杀,小的们,给我‘抢’!” 随着老大的一声令下,土匪喽啰们操刀摩拳,准备“干票”! 人群慌乱之下,擂台老板(赌场头目),也就是那个鼓脸男子,见势不妙,想趁机驮着一麻袋的钱逃跑,谁知土匪们早已将人群的边缘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鼓脸男子临机一动,嘻嘻哈哈地走到了山大王的面前,唯唯诺诺地说道:“嘿嘿,大王您好!不知大王需要多少金银珠宝呀?嘿嘿,那个……那个……鄙人这里正好装着一些呢,请大王笑纳,还望大王不要嫌少。此外,也恳求大王体恤一下鄙人,谅解俺们生意人的难处,给鄙人留一些零头作为行路的盘缠,或者说走南闯北的路费,将来有机会也好再为大王贡献金银,不知大王恩允否?额,大王,您看……” 独眼龙强盗听了这话之后,肉都麻了、心也软了,既不好推辞,又觉得不好意思再继续去抢。无奈之下,独眼龙强盗忽然转过脑袋,去询问身后的招风耳强盗的意见,他骑在马背上扭着脖子说:“喂,我说兄弟啊,这咋整啊?这家伙还蛮懂事的,要是咱们哥儿几个再接着抢,貌似不太合乎人情吧?甚至,显得咱们有点不讲江湖道义似的!”谁知,招风耳强盗居然发狠地叫道:“哎呀,我的大哥哟!你怎么又妇人之仁了呢?关键时刻,怎能手软?要想得到他们全部的金银财宝,唯有‘杀光’这么一条路!大哥,您快点下定决心,开杀吧!” 鼓脸男子看到这里,已经隐隐感觉到“送钱政策”今天可能行不通,于是,他只好拿出了杀手锏。只见,他紧抓着麻袋抬起头,仰天长啸道:“巅峰级护卫何在?快来救我。” 就在这时,嘈杂不堪的擂台周边的人群中,站出来了一位头戴威武高帽(帽子的背部有曲线帽翅)的年轻侠士。此人正是鼓脸男子聘请的最强贴身保镖兼赌场打手,靠拿天价工资混饭吃。 独眼龙强盗一见如此情况,肚中窝火,心态大变。抢劫的欲望顿时提升,冲动的状态当场激发。只见,他火速抽出腰间的宽刀利刃,跳下马匹,翻着筋斗蹦向了高帽侠士,同时从他的喉咙管里传出来了嘶哑声:“小子诶,‘你’的武功难道会高过‘我’?接招吧,吃俺一刀!” 高帽侠士疾步飞冲,手握一柄短剑,与独眼龙强盗相向对撞。“噌噌噌”,几番对砍过后,双方均未能砍伤对方肉体分毫。 独眼龙强盗愤怒地盘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剑招如此犀利,锋敏之余竟然还带着浓烈的杀气!这种高端境界,非等闲之辈可以达到。”高帽侠士微微一笑,很放松地回答道:“在下宋子光,曾经在我大宋朝廷当过御前侍卫,你还要继续打么?”独眼龙强盗立即把上衣一脱,再猛力甩出,大骂:“你这崽子瞧不起人是不是?打就打,谁怕谁?你又不比俺牛逼!” 就这样,双方各自发挥自家的独门看家绝技,刀剑轰鸣,攻守兼备,久久未分雌雄。 此刻,依旧坐在马背上的招风耳强盗都等得不耐烦了,发牢骚性质地呐喊道:“草,我日你们!强盗抢劫,还有工夫跟你们单打独斗比武功,天下哪有这种理?简直是荒唐、荒谬!”尽管招风耳强盗的话很有霸气,而且有些“目无长官”的意味,但是,兄弟之间的“感情”在那里,无论怎么说都不要紧,双方都觉得无所谓,独眼龙强盗自然也不会计较小弟的无礼。 这,就是最最赤诚、最最真实、最最坦荡的“哥儿们义气”,有火就发,不分大小。 经过一番等待,那两人居然还在那里苦苦支撑。你刺我的眉心,我挡;我砍你的下巴,你封;你又剁我的大腿,我躲;我再攻你的心脏,你堵…… 总之,力气都快拼完了,谁也没本领割伤对方。 忍无可忍之下,招风耳强盗干脆自己发号施令道:“小的们,跟着我一起冲过去,以抢为主,若有阻拦者,杀!”随即,招风耳强盗也跳下马来,随手抓起一根黑铁棒槌,便朝着包围圈内冲杀了上去。 随着“驾”、“驾”的号子声,紧接其后的便是马儿的跺步声,再往后,就是擂台群众的哀嚎声和哭喊声。所有在场者,只要携带着钱袋、包袱、首饰,统统都被洗劫一空。而正在同宋子光对打的独眼龙强盗,此时根本抽不出时间去阻止他的那帮小弟们,只能硬着头皮先解决宋子光。 趁乱,被鞭子抽倒在一旁的瘦弱乞丐,迈着伤痕累累的双脚,向着招风耳强盗的马匹靠近过去。此刻,无人看守的马背上,仅余下那位好心的恩人姑娘,瘦弱乞丐咬紧牙关、不图其他,只想尽快救下少女,让她逃走。 “小哥哥,谢谢你!”被捆全身的少女,口中的抹布被拔出后,趴在马背上含泪哭诉道。 “先别说那么多,姑娘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要不是姑娘给了我那么多的馒头吃,我也撑不了这么久,更不会有力气来帮姑娘解绳子。”瘦弱乞丐双眼不望人,急切地念叨完这番话。同一时间,他的双手正在不停地拉扯麻绳的结巴头,系得实在太紧,每一个结巴头都甚难解开。 “战场”远方,竹林深处,一名下巴上长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正隐蔽在一根粗竹子的后面流口水,自言自语道:“哈哈哈,哈哈哈,爽啊!这么多的钱,这么美的小美人儿,马上,就全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他看见状况不妙,马背上的那个女子好像被一个乞丐给救下来了,正欲逃跑。他心里一急,双脚猛蹬地,焦躁至极,又接着自言自语地啰嗦道:“这下可怎么办呐?我的小美人儿眼看就要跑掉了,那些个强盗怎么那么笨、那么蠢呢?抓个女的也看不住,真他妈废铁!哎,苦逼了,我作为一名伟大的‘神偷’,技术封顶,才华拔尖,居然也没有办法让我的小美人别走,哎,真是想哭啊!要钱、要人……要人、要钱……要钱、要人,哎,算了,还是要钱吧,老婆可以再找,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可不容易碰到。” 山羊胡疯狂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美娇娘逃掉了,而自己毕竟是靠偷东西吃饭的,遇到一群强盗替自己做嫁衣,这个机会可是绝对不允许错过的! 很走运,少女和瘦弱乞丐在混乱不堪的擂台人海中,成功逃脱了出去。而擂台赌场,鼓脸男子在众多助手和手下的保护下,安宁地坐在擂台下方的桌子边上,静候宋子光打败土匪头子的佳音! “呃”!随着一声惨叫,宋子光吐血了,短剑丢落在了地上。由于肩膀部位闪躲不及,中了对方一刀,剧痛难忍。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后,只见独眼龙强盗顺势又补了两脚,腾空跃起的独眼龙强盗,以刀撑地,双腿横起,再朝着宋子光凶猛连踢,重重地踢在了宋子光的胸部和腹部。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节 宋子光伤势很重,无力再打。“这下可惨了,完了,全完了!”鼓脸男子惊恐地嗷嗷叫,目测着悲剧的降临。 这一回,鼓脸男子可慌得不像个人样了。鼓励男子见自己的巅峰级护卫宋子光已然败下阵来,自己专门留的最后一条退路竟然也崩溃瓦解了,接下来,只能坐以待毙了,无药可救了。 只见,那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土匪喽啰,手持麻绳和利刃,面容凶残地走了过来,招风耳强盗甚至亲自上前,一把抓起鼓脸男子的脖子(颈椎、喉部),瞪大眼睛骂道:“你个兔崽子,年纪也不小了,胆子居然‘还’这么大!跟我们‘点苍一群狼’对着干,能有好下场么?能不能,你‘自己’说!”鼓脸男子浑身颤抖着回答了一句:“不……不能……不能。” “小的们,来呀,把搞赌场的这几个头目,全部带回山寨去。其余的,都给我杀了。”招风耳强盗傲慢地仰头望天,闭着眼睛说道。 “不可滥杀!除了搞赌场的这几个骗子,是应该杀的,你竟然还打算把他们带走?剩下的人大多都是赌民,是受害者,怎么反倒要杀这些人?还有许多无辜的观众,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抢了钱就放了他们,断然不可杀戮。”独眼龙强盗站在老远,用右手食指点着招风耳小弟的眉心喝令道。 此时此刻,嘴角滴血,倒在一旁的宋子光传来了惊诧的目光,顿时,对这位土匪头子的看法发生了质的转变!钦佩之心,油然而生。 “大哥,你今天是怎么啦?天高皇帝远的,咱们想杀谁就杀谁,怕个卵啊?”招风耳强盗疑惑地争辩道。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我说‘不许滥杀,不能乱杀,不可胡杀’,你就‘不要滥杀,不要乱杀,不要胡杀’!哪来那么多废话?”独眼龙强盗愤怒而恼火地责令道。 “好,可以,明白。小的们,都听见了吗?还不快按照大哥说的做?不过,这几个赌场的头目我还是觉得带回去会更有价值,说不定还有一些隐藏的财宝在别处存放,需要严刑拷打并神彻盘问,才能得知。特别是这个宋子光,一看就是个硬骨头,我有办法让他开口。大哥以为如何?”招风耳强盗展现出一副异样的神色,貌似诚恳地询问道。 “只要别轻易杀人、别随便杀戮,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管了。‘驾’……‘驾’……”独眼龙强盗似乎不太高兴地嗔怪道,随即,“蹭”的一下,跳上马去,呐喊着号子动身回营。 终于,一大窝的土匪就这样扬长而去了,马匹两侧载满了他们所喜欢的东西。除此之外,令人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是:招风耳强盗可能即兴不太好,手里抢到了钱,刚抓的小美人不见了,也记不起这么个事! 而竹林深处的那位“神偷”,终于等到强盗们的马队出发,立即运用“猫步”轻功,悄悄地尾随其后,准备直捣黄龙、包抄老巢,再伺机下手。 蜿蜒的小溪,婉转地流过竹林之滨,好似大自然特意赠予这对年轻人调养的筵席。 小溪的水流擦拭着鹅卵石,发出了悦耳的流淌声,“咕隆咕隆”,煞是优美!动听之余,也更加衬托出少女的唇音,温柔而嫩秀。 “小哥哥,谢谢你救了我,都怪我。小哥哥,我……我……”少女一边腼腆地感谢着瘦弱乞丐,一边晃动着晶莹剔透的双眼,几近流泪。她的表情仿佛已经抒写出了她的心意——感激到了极点! “恩人姑娘,快别这样,若不是姑娘的那些个馒头,我早就变成饿死鬼了,哪能撑到现在!真不敢相信,这样都能让我们给逃出来了,真是太走运了。逃之是我幸,死之是我命。呵呵,现在那群强盗哇,是怎么也找不到这里来的,放心吧!”气喘吁吁的瘦弱乞丐浑浑噩噩地望着眼前湍急的溪流嘟哝道。说罢,瘦弱乞丐便立马解下那身破烂不堪的上衣,抛开草鞋,“如入仙境”般地走进溪水里,欢乐地泼水洗脸,顺便清洁躯干上粘黏的血渍和泥土。由此一来,一路狂奔的劳累的感觉瞬间削减、消散。 “对了,小哥哥,在我家院子的时候,你拦住了你的那位兄弟,让我快跑,我当时就使劲地跑,一个劲地往屋外逃啊逃,只记得你的那位兄弟不是正要冲着你发火吗?他有没有伤害到你?你后来又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呢?他怎么可能主动放你走的呢?小哥哥,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呀。”虽已成年、但还青涩的小丫头一股脑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掠起瘦弱乞丐思绪万千。 “我不想谈他的事了,姑娘,对不起。当时,我一不小心,就把他弄死了。我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哎!不说了……”瘦弱乞丐低着个头,看着水面,不知心中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和滋味。 突然,两名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打此经过,其中一名大跨步地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兄台、这位姑娘,不知‘点苍山’怎么走?两位是否知道?”瘦弱乞丐世面见得多、识得广,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一见这两人离恩人姑娘站得那么近,就心情不爽。于是,他立刻从小溪里蹦上岸来,大声呼道:“喂,我说,你们到底是干嘛的啊?点苍山是‘那么’大的一座山,直接这么瞧都能瞧见,你们还来问路怎么‘走’?”其中一个道士当场起火,狂吠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们乃是泰山派‘风’字辈的弟子,位居全派首席,你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信不信我用泰山刀法直接结果了你!”旁边的另外一个道士冷静地拽住他的这位师弟,和蔼而平稳地说道:“师弟,你忘记了吗?师父此番交给了我们极其重要的任务,时间尤为紧迫,切忌节外生枝。”愤怒的道士这才冷言冷语地唠叨(啰嗦)了一句:“哼,不肯说拉倒!裤子都破成这样了,跟个乞丐样的,你还有脸跟本道爷斗狠?呵,真是笑话。我们走!” 这两名泰山派的道士朝着远处大山的方向匆匆远去,西方夕阳渐落,云中孤鸿徘徊。 话分两头,土匪那边,正在如何动作? 三更半夜,天狗食月,月黑风高,大风骤起。点苍山之上,仅有几根火把微弱的余光。 “点苍一群狼”正在抱头大睡,沉入梦乡,梦遇周公,不愿醒来…… 每逢“神偷”作案,上天仿佛都会故意恩赐时机,以帮助“神偷”施展其强大的才华。 “神偷”的身后背着一个小木匣子,里面有各种作案道具。只见,他先用云梯爬上财宝聚集堆放的那间仓库的屋顶,然后,从木匣子里简单地抓出一个鸡爪子样的机关绳索夹子,从仓库屋顶的瓦片裂口处往里面一伸,不一会儿,像钓鱼一样,要什么,来什么。 工具之先进、方法之卓越、动静之细微,堪称“世所罕见”、“旷古烁今”! “嗯?我还真没料到,这么晚,他们还派了人在屋顶巡逻!”泰山派两名道士中的一个说道。他们潜伏在土匪老巢附近的草丛里,全盘尽收眼底地观察着各种动静。 “是啊,奇怪,一群乡巴佬、土包子,居然也懂得深夜防御,还知道躲在屋顶上来监视大局,看来这山寨头子还蛮英明的啊!高,实在是高!师兄啊,幸亏咱们没轻举妄动啊,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师弟喃喃道。 师兄的眼珠子转了转,思考了一小会儿,说:“这么等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等天亮再动手吧?干脆先把屋顶上的那个巡逻的给射下来,然后逼问他山寨老大的房间所在,我们再借机‘办事’!” 师弟回应道:“好!师兄所言极是,我去射。”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一节 泰山派的这名师弟,以弹弓射术见长,只见他缓缓地靠近土匪老巢的仓库,然后奋力举手,来了个三连射,坚硬的“裂石霹雳弹”冲向屋顶上的“神偷”。 此刻的“神偷”,正全神贯注、一心一意地偷取他所需要的财宝,怎会想到自己会被遭人暗算!果不其然,人仰马翻,当场跌倒,滑落屋顶,摔成轻伤。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神偷”打算站立起身之时,一把长刀架在了“神偷”的脖子边上,一个野蛮而粗暴的嗓门响起:“喂,识相的话,就给本道爷乖点,别惹本道爷生气,叫你干嘛你就干嘛,要是敢耍花招,哼哼,一刀劈了你。哦不,或者割掉你的那个!嘿嘿……” “你奶奶个瘟风,草你奶奶个熊!今天不打得你屁股长蘑菇,你不知道包子为什么这样香!”火冒三丈的“神偷”刚一晃过神来,就破口大骂道。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在迷离的夜色下,竟能瞬间擦着地面后移,磨出了一阵白烟(灰尘)! 原来,“神偷”还是个深藏不漏的狠角色,逃离这等“刀架脖子”的危局,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九牛一毛、芝麻大的容易事。 紧接着,简简单单的,“神偷”使出了独门腿法“猫脚功”,横向倒飞踢来,每一脚,都精准地砸击在那名泰山派师弟的脸上,直至将其踢死,血肉模糊、容貌尽失。 夜色与火把交织下的这等昏暗场面,既隐隐约约,又清清楚楚;既刻骨铭心,又神秘莫测。此情此景,对躲在不远处草丛中的泰山派师兄来说,堪称“恐怖”! 然而,打斗必然铿锵有声,“乒乒乓乓”的激战过后,响彻之声惊醒了整座山寨老窝,数以百计的点着火把的土匪们从远方蜂拥而至…… 已有所获的“神偷”早就逃之夭夭、销声匿迹,像这种被当事人发觉被盗的惊险局面,对“神偷”来说,明显是屡见不鲜、家常便饭。这时,仅余下远处草丛中的泰山派师兄。当然,他也不是傻瓜,眼睁睁地瞧见师弟死于非命,尽管此刻的他想起来也觉得后怕,心惊胆颤、战战兢兢,但是他毕竟还不算太笨,懂得“金蝉脱壳”的哲理,知道必须赶紧逃跑。蹭着草皮,小心挪膝,几经辗转,这才成功开溜并逃脱。 “报告大王,西北方向的草坪中,有人影逃窜!”一名刚刚派出去巡逻的山贼卒子回禀道。 “哦?快,给我追!”招风耳强盗率领部众趁夜下山。 神奇的九寨沟,曼妙的川中水,柔美的梧桐树…… 几盏独亭环围四周,盘踞在正中央的,是一高楼巨阁,四棱八角勾勒于顶,白鹤天鹅雕刻于檐。 “呵呵,呵呵呵呵,冷冷清清的‘九寨玄阁’,凄凄楚楚的‘九寨飞仙’!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小皇子’给吹回来了呢?耶,说起来啊,你不是找了个很厉害的师傅投靠么,怎么这会儿,倒要回九寨沟找‘我’?”一位年轻的女子,用拳头撑着太阳穴,斜躺在竹床之上,身披锦衣,另一只手正在往嘴里递送石榴果,边尝边说。她的边上,还有数名侍女扇着扇子、做着按摩。 “喔?看来我不该回来,并没有人把我日盼夜盼、朝思暮想。”那名泰山派的师兄,笔挺挺地站在铺满地毯的阶梯之下放言。 “哼!你少跟老娘臭美!既然选择离开,你干嘛还要回来?你不是说,‘天高地广、江湖宽宽,总会有容你之地’么?若不是有了什么危难,你说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恼怒异常的“九寨飞仙”坐起身,大呼小叫地训斥着那名泰山派的师兄。 “哎!是噢,我啊,吃苦头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谁叫我是个吃软饭的命呢?”泰山派师兄主动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很放松地说出这番话。 “大胆!居然敢对老娘出言不逊!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像你这种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高台之上的“九寨飞仙”竟然已经气成这样了。 “慧慧,你……你这是怎么啦?你……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哎,先别闹了,慧慧,你先听我说,我现在正被点苍山的一群强盗恶贼们追杀,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这儿来,但是我沿途毕竟留下了脚印,我怕他们会根据脚印摸到这里来,你必须赶紧做好周密的防卫才行呀!此外,我师父李中原交给我完成的任务,我也做失败了,还搭上了一个师弟的性命,此番回去,师父定不会饶我。”泰山派师兄放下男人的尊严,可怜兮兮地诉苦道。 “赵霄,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叫我‘慧慧’!李中原饶不了你,难道你以为我就会宽恕你么?来人呐,把这个叛徒给我押上来,吊起来,狠狠地打!”一个发疯的女人,开始扬言要做发疯的事。 果然,几个功夫了得的丫鬟,迅速下手,将台下的赵霄火速捆绑,捉了上来。与此同时,赵霄瞪大双眼,很害怕很不解地重复叫喊着同一句话:“我说……你们还真敢啊?喂喂喂,别绑我,别绑我……” 话分两头,品味着两个人在一起的闲趣、游荡于山水之间的瘦弱乞丐,为了保护恩人姑娘,辛苦了一天一夜。这会儿,正陪伴在恩人少女的左右,准备送她回家,返回附近的城镇。 然而,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点苍一群狼”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大伙儿的从山上下来,刚好赶上了瘦弱乞丐他们。 一瞧见路边那美丽的“可人儿”,马队领头的招风耳土匪就立即下令“围堵”。 “哈哈哈哈,哈哈哈!上次让你小子给跑了,这一回,我看你插翅能飞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招风耳土匪兴高采烈的瞧见了这两位“故人”,心情异常激动。 “来啊,抓起来,带走!”随着招风耳强盗的一声令下,追踪“不明身份者”脚印的事便不了了之、干脆搁置了。从现在这一刻起,报复臭乞丐、享用美娇娘,便成了他心目中“天底下最大的事”!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二节 招风耳强盗把抓来的这两人一带回山寨,独眼龙强盗就下达了新任务,只见他快语速地吩咐道:“老二,你马上率领全部弟兄,下山去守住进山口,我刚才站在‘瞭望台’上远眺,看到了一大群的‘地狱门’蓝衣杀手正向点苍山赶来,不知他们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要先做好迎战准备。”招风耳强盗抱拳点头,表示领命,一句话也不说,调转身,貌似不太高兴地带着喽啰们下山去了。 点苍山土匪老巢的傍山深处,深邃而幽暗的地下室里,藏匿着一群捕来的人。这里,便是山中最隐蔽的地窖——“点苍山人间监牢”。 瘦弱乞丐和少女,双双被手链铁镣铐于墙壁之上,纵然想使劲,也动不起来。除了他俩,肥头大耳的擂台赌博场的老板及其手下,也被关押在此,他们当中,那位巅峰级保镖宋子光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但又无药医治。 寂静了须臾,大伙儿谁都不知道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便开始说起了无所谓生死的闲话。 “欸,小哥哥,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名字呢!”铐于瘦弱乞丐腰边的少女,此刻,依旧冷静甜美并且亲切温柔地问道。 “哎,姑娘啊,姑娘哟,讨米的哥们儿都叫我‘隐水’,你就这么叫我吧!我原本没名字,这是伙伴们给起的,后来就叫这个了。”瘦弱乞丐没精打采地低着个头,望着地面叹息道。 “‘隐水’?哈哈,好好玩哦,好像是个好奇怪的名字呀!那,小哥哥这名字谁给起的呢,该不会是某位高人指点迷津的吧?你先别说,让我猜一下,嗯……嗯……哈,猜出来了,你一定是昔日江湖大侠的后代,小哥哥,你看我猜的对不对嘛?”恩人少女也开起了国内玩笑! “靠!我的恩人姑娘、大小姐、姑奶奶、好妹子,虽然我只是一个乞丐,没什么尊严和地位,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绝无半点的耍弄。你怎么能拿我的名字开玩笑呢,哦……我我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没有戏耍过你,你是我的大恩人,我报答还来不及呢!我说姑娘啊,别瞧不起人好不好,这话也太伤人了!不过你猜得对不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全名叫‘端木隐水’!”瘦肉乞丐表情复杂地进行“反调戏”发言,过程中,差点儿令人误解。 “哼,真小气!不是啦,我知道哥哥对我好。人家闹着玩的嘛,这样就生气啦?”少女古灵精怪地开始暴露本性了,眼珠子转溜时的模样尤为可人。 “喂,你别光问‘我’啊,你自己叫什么呢?我不问,你就不能主动说啊?”瘦弱乞丐反驳道。 “哦,一时高兴,忘记说了啦!我叫‘陈冰玉’。消消气嘛,好哥哥。”少女啥时候也学会哄人了! “什嘛!高……高……高兴?我们的手、脚,都已经跟蜘蛛的脚样的被黏在墙上了,你还觉得高兴?连着手的是铁链,定住脚的是铁环,套住颈的是铁圈……”瘦弱乞丐一肚子的窝囊,憋着难受,又爆发不出来,只能发起牢骚。 这时,挨在墙壁旁边不远处的那位肥头大耳的赌场鼓脸老板发话了:“喂喂喂,别吵了行不行哟,吵得人火冒三丈、心烦意乱、躁动不安、情绪激动,我们富人过的是上流生活,没受过什么气,所以,千万不要气我,气到了我,我立马让你好看!”话音刚一落,鼓脸老板的萝卜兵手下便开始学狗吠了:“听到了没,我家老板让你们别吵,要是惹毛了我家老板,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见有人开骂了,天真的少女陈冰玉无奈地把嘴唇一抿,眼眸没辙地望着身旁的端木隐水。端木隐水按脾气是要把那帮狗杂种骂得狗血淋头的,但是为了保持素质休养和文雅形象,不想在恩人姑娘面前献丑,也就没骂出声来,仅仅只是在内心深处诅咒道:“一个肥得跟猪样的人,一条见人就咬的走狗,真是懒得说你们,像你们这种长相的龌龊之人,骂你们简直是脏了我的舌头!” 点苍山的山脚下,数以千计的“地狱门”蓝衣杀手汹涌袭来,朝着“点苍一群狼”的山寨大营猛扑。 此刻,招风耳强盗带着人马已赶至绿树成荫的半山腰,郁郁葱葱间,已透过接天连叶的缝隙瞧见了“地狱门”敌人。招风耳强盗当即抬起双手,手掌环抱嘴巴前面,震山荡谷地大吼一声:“‘地狱门’的过客们,我‘点苍山寨’与你们‘地狱门’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素无往来,不知尔等此番前来,意欲何为啊?” 很快,“地狱门”的人马那边就传来了回音:“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山寨胆敢抓走(监禁、扣押、羁押)我们的合作人、损害我们的利益,我们岂能容你?”招风耳强盗略加思索,仍旧十分不解,于是疑惑地问:“哼,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点苍一群狼’从不与外界为敌,不参与江湖纷争,如何损害尔等的利益?”山脚那边又回应道:“你们捉住了我们的合作人擂台赌庄的大老板,没有他的黄金赞助,我‘地狱门’众弟子‘吃’什么?” 招风耳强盗哈哈大笑,大喝一声:“嘿!你们这帮窝囊废,自己没本事赚钱,求一个赌博头子!挣不到银两,又不去抢,靠一头肥猪来养活,哈哈哈哈……” “呀!妈妈的!弟兄们,跟他们拼啦!”山脚下异口同声地吹响了愤怒的号角。 其实,“地狱门”众弟子玩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大队人马与招风耳土匪在山林间鏖战,另一批小队人马已从小路攀岩上山,并找到了关押俘虏的地窖所在。 “哇,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们了。快跟我们走,山贼们马上就会追到这儿来的。”一伙儿身穿蓝色衣服的壮汉破门而入,对着赌场的那档子人说。 “太好了,真是万幸!你们能来,我的眼泪都快感动得流出来了,快救我出去,我给你们发钱!”肥头大耳的鼓脸男子哀求道。 “嗯,多谢老板!弟兄们快,把铁锁砸断,将老板和赌场的朋友们都给救出来!”这就是“地狱门”杀手的“义气”体现(彰显)。 站在墙壁另一头的瘦肉乞丐端木隐水,累得都变成熊猫眼(黑眼圈)了。只见他迅速叫醒自己身旁已经熟睡的少女陈冰玉,像说悄悄话一样小声地说:“姑娘快看,居然有人能找到这里,喏,正救他们出去呢!” 双手同样挂在天上的陈冰玉,背心紧贴着墙,似醒非醒地喃喃道:“哦,知道,知道,不要紧。” “哎呀,你别睡了,来人啦!喂——!”端木隐水焦急地叫唤道。 尽管有苦难言,还好,总算把她唤醒了。陈冰玉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喊大叫吵闹道:“啊!来救命呐,救我啊,我要出去!救救我,救救我,好心人来救救我吧!” 正在弄铁镣的“地狱门”的杀手,回过脸一看,再把头转回来问道:“那两个人是谁?和你们一起的吗?” 正在此时,伤势很重的宋子光疲惫的眼神顿时冲动地一闪,赶紧抢话(插话)说:“是的,是一起的!快去救他们,大家一起逃出去。” 这时,鼓脸男子不太苟同地命令道:“不!要救,也只能把那个小美人儿给我救走。而另外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乞丐,救‘他’作甚?不能救。” “太棒了!姑娘,你听到了吗,他们愿意救你了!”端木隐水兴奋得“喜形于色”! “小哥哥,那你呢?”陈冰玉却皱起了眉头,满脸失落地说。 “哎,这个先不讨论,不谈我。你跟她们出去以后,要么找个帮手带你回家,千万别自己一个人走路;要么找家茶馆、酒肆、客栈之类的打打零工;要么去某个江湖门派立足。这些,都能找到饭吃,姑娘,一路保重。”端木隐水快节奏地把自己心理面的话一个劲的讲完。 片刻之后,就这样,少女和赌场众人便都被“地狱门”的人给救走了,仅余下(留下)端木隐水一人,冰冰冻冻、寒寒冷冷地铐于地窖监牢。 九寨沟内,原本轻松、祥和的氛围只因赵霄的出现,而被彻底打破! “禀报‘飞仙’,属下已经探明,千真万确,绝对可靠,《催尸宝典》的心法口诀确实藏匿在‘地狱门’总坛,由其门主亲自保管。而且,属下还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地狱门’全体上下今日清晨已经离开总坛,去往点苍山方向,短时间里根本赶不回来。所以,属下奏请(恳请)‘飞仙’即刻下令,率领数百玄女攻打‘地狱门’,属下敢向您承诺(保证),此战,必定一举拿下!今日之内,便是动手的绝佳良机,‘飞仙’切莫犹豫。”一名不男不女的红唇尖音“无奶无胸”之人,跪于“九寨玄阁”的殿堂之下呼道。其俏丽的发髻(发纠)旋转指天,其华彩的红衣翩翩飞舞,其性别……实在难以估计。 “好——!嘻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有了《催尸宝典》的心法口诀,老娘从今往后不靠男人,只靠自己。来人,把赵霄关进我的寝宫(卧室)里,严加看管,待我凯旋而归之时,再收拾他!”冷面无情的妖艳青年美女“九寨飞仙”半疯半癫地呐喊道。 “慧慧啊慧慧,你不会是想杀了我吧?你别吓我啊慧慧,我不想死啊!”赵霄哭着个脸,严重受惊,难堪地嘀喃道。 怎料,“九寨飞仙”当场动情地瞥了他一眼,而后转过脸去,拂袖离开,不知何意。 “地狱门”乃是巴蜀之地最大的门派,曾一度让青城、点苍、蜀山等门派统统臣服,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天的“地狱门”,实力中等,仅仅只是“阿修罗盟”的一个小小的分支。“阿修罗盟”是一个黑暗的恐怖邪教,由很多个门派联合组成,被武林人称作“魔盟”。 其实,“九寨玄阁”也是“阿修罗盟”的会员门派(成员)之一,此次出战,其本质,可以用“同室操戈”来形容。并且,“九寨飞仙”自己本人高居“盟”里的“护法”之职,是“地狱门”门主的“不顶头(不挂钩)”上司。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三节 一处幽境,偏僻隐蔽。溪流横穿,蜿蜒曲折。松柏辉映,庭院幽深,点缀间,透露着精辟与典雅,耐人咀嚼。 这里,就是云贵江湖第一大门派——余音袅袅“宁静处”、郁郁葱葱“地狱门”。 在这片沟壑纵横的原始丛林中,层叠地坐落着数以百计的木质房屋,平日里,“地狱门”的门徒们便各居其室、练功习武。此地环境之舒适、山水之呼应,较“九寨玄阁”之糜烂腐化,刚好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一名像丢了魂似的的放风的门徒,从森林之外老远飞奔过来,由于地面崎岖打滑、甚为难走,此人每跑一段距离便翻滚着重摔一跤,之后又死命爬起,搞得额头上、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却毫不知疼,只顾着向着总部所在的房屋猛冲。 一冲进总部正厅的大门,此人便跪地抱拳,失声哭喊:“门主……门主,报告门主,大事不妙啊!巴蜀一带的‘九寨玄阁’的人打过来了,不知他们是怎么回事,一冲到林子外头就把我们几个看守林子的弟兄给抓走了,说是给他们带路指方向。弟兄们宁死不屈,誓死不给他们带路,结果,结果就被他们乱刀砍死了。要不是我急着回来报信,此刻,也已经变成他们的刀下之鬼了啊!门主,这可怎么办啊?这……灾难啊!”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坐于屋内板凳上的门主脸不红、心不跳、神色未变地轻声回了句:“灾难?呵,慌什么,又不是天灾,人祸而已,小菜一碟。” “啊!门主,您不是在给小的开玩笑吧?他们……他们已经打到临淄口了啊!我们如果再不……”这名卒子由于受惊吓有些过度,一个劲的说个没完没了,对门主的意图完全没有弄懂。 “你先去各个庭院通知弟兄们做好迎敌应战的准备,但是,没有我的号令,一律不准出来。若谁敢轻举妄动,必逐出本门!”门主终于摆出了句还算严肃的语调。 不一会儿,“九寨玄阁”的全部人众便已抵达总部殿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小的云南‘地狱门’,就这么点小小的树林迷宫阵,岂能困得住你老娘?嗯哼?‘地狱门’的芝麻绿豆兵呢,怎么一个人都有,还是听说老娘要来,都吓得不敢出来了?”正厅之外传来了淫威浩瀚的“九寨飞仙”的刺耳的嗓音。 “不会,不会。他们不敢出来不要紧,‘属下’这不是出来了么?哎呀,护法能亲自前来,‘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呀,岂有害怕之理?”门主单手舞动着胸前的扇子,慢慢悠悠、毫无惧色地走了出来。 “嗯?‘属下’?”女方疑惑道。 “俗话说的好呀,‘官大一级压死人’!护法高居‘阿修罗盟’艳煞护法之职,与凶煞护法平分秋色,而属下仅仅只是一名门派的领事。这个差距,尊卑已定,一切指示,当然要以护法为先。”男方客气地说道。 “九寨飞仙”表面上似乎没太在意、心不在焉地听着,而且默不作声、故作镇定,但实际上,她那颗爱慕虚荣的心与游移不定的眼神已经把她出卖了。她的眼眸里晃动着的不是眼珠,而是“爽”! “本想一口气把你这儿给一锅端了,既然你这么懂事,如此的知礼,要老娘改变初衷,倒却也可以!只不过,你得把《催尸宝典》交给我,让我带回去。这样一来,咱们两家也就相安无事、冰释前嫌了。”女方洋洋得意地直抒胸臆道。 男方见“九寨飞仙”这么快就不打自招地袒露心扉、自报来意,心中暗喜,心想:呵,我还以为你有几斤几两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傻妞儿而已,看样子我是太高估你了。竟然敢对本座颐指气使,哼,看本座不弄死你! “额,护法真是爽快人啊!这人嘛,直白一点还是好,像我们这些在‘盟’里混的,如果不够直白,很容易被盟主猜忌的呢,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来来来,屋里坐,咱们坐着谈,啥事儿都好商量。”男方喜笑颜开地俯身鞠躬,恭迎“九寨飞仙”进屋。 女方也彻底地暴露傲慢本性,只见她的眼神仅仅只往侧身一瞥,望着不男不女的手下和众玄女吩咐道:“你们都给我在外面候着,把刀剑收起来,别生事端。”纵然很多手下以及那个不男不女者传来了异样的目光,但命令毕竟是要服从的,自然没人敢劝阻。 随后,“九寨飞仙”便长裙飘飘地扭动着身体,跟随“地狱门”门主走了进去。 话分两头,就在“九寨沟”的势力倾巢出动去攻打“地狱门”的同时,肥头大耳的赌场老板那一干人等,已被地狱门蓝衣死士顺利救出,乘坐马车逃向了中原一带。而“地狱门”的死士们,则是从老板那儿取走巨款后,和老板中途分别,原路返回云贵高原的“地狱门”老窝总部。 只见,马车上,鼓脸老板递了一个橘子(桔子)给护卫宋子光吃,随口叫了句:“你这个伤可要快些养好啊,不能总跟个病危的人样的啊,你的伤没好,我走到哪儿都不放心啊。”宋子光由于重伤未愈,颤抖着手掌接过橘子,同时说道:“谢谢老板。”然后,只见他却又将橘子塞进座位旁边的陈冰玉的手心里。 陈冰玉立即瞪大双眼,睁得很大很大,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子光看,缪荣上显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时,宋子光痴痴地开口了:“哦,是这样的,我这身体,恐怕目前还吃不得水果。这一路上,担惊受怕、举步维艰,才逃出了点苍山土匪的包围圈,姑娘与我们一起逃路奔命,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能挨饿。我有内功护体,挺挺没事。额,其实……我功力尚可,能挺很久的,呵呵。” 陈冰玉不哭不笑、脸肉不动、面无表情、僵硬固定,只说了句语速很快的“那谢了”三个字。 而此时,点苍山之上,招风耳强盗虽是此战的战胜者,但土匪喽啰们伤亡惨重,死去过半。从山腰战后的情景上看,不比“地狱门”主力蓝衣杀手的尸体数量少。 忽然,只见独眼龙强盗以慰问兄弟为名,神色匆忙地赶了过来,只冲招风耳强盗安抚弟兄的山头广场。 只听得独眼龙大哥的第一句话是:“死了多少?你自己没事吧?”招风耳贤弟回敬感激的目光,坚定地说:“死伤不严重,我没事,请大哥放心。” 很快,独眼龙强盗又放出了第二句话:“仓库被盗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另外,你前几天刚抓回来的那一男一女,还有之前抓回来的那个肥头大耳的赌场头子及其手下,怎么‘也’不在地窖里?人跑了我先不过多追究,我现在只想问你,我们抢回来的‘钱’呢?包括劫赌场的,和以前抢到的所有的,全没了,全没了哇!” 顿时,招风耳强盗彻底愣住了,站在那儿老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二人对视了许久,老二招风耳强盗才闷声闷气地反问了一下他的大哥:“大哥,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是我……”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四节 群围数百,铁骨硬汉。二主相斗,万夫莫拦。 没等招风耳强盗把反驳之言讲完,独眼龙强盗便拔出砍刀,霎时大吼一声:“哼,你个叛徒!我要清理门户!” 说时迟那时快,转瞬之间,只见独眼龙强盗顿时俯身屈膝、弯腰垂首,双手紧紧握住砍刀奋力横劈,向身前划出了一道刺眼的半月刀光。然而,招风耳强盗也不是吃素的,很轻易的一个翻身闪躲,便避开了此道刀风。就这一个临空翻滚的动作,其灵巧的身法首次暴露。 招风耳强盗的这一筋斗刚一稳定落地,就发现站于对面的独眼龙大哥正在横眉冷对、怒发冲冠,吹胡子瞪眼而又面红耳赤地望着自己,心中顿生恐惧,实在是毛骨悚然。 此时的招风耳强盗已然知道此事根本解释不清楚,何况自己与大哥早已貌合神离、志向不一,趁此机会,不如将大哥置之死地而后快。干掉大哥之后,不仅心中少了一道每日令自己担惊受怕的障碍,而且还可图个点苍山一把手的座椅。心结可解,当家可得,何乐而不为呢? 纵有铮铮铁骨、纵愿兄弟无争、纵能赴汤蹈火、纵肯唯命是从,点苍山的土匪们,看到眼前的大哥和二哥正在同室操戈的这一幕,心中顿生几丝冰凉,失落离散之心暗暗地涌出、本能地流淌。 附近的枯木枝桠稀疏,几片干枯的黄色树叶随风飘落,零零散散地飞散而开,徐徐间,正好从二人视线的相交处滑翔而下。 “乒咚”、“啨砰”,就在二人之目被树叶遮掩的那一刹那,几阵接二连三的刀式疯砍而来,独眼龙强盗再动杀机,而招风耳强盗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躲闪…… 难道说,有那么一批人,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只见招风耳强盗仅仅只在闪躲之余从地上捡起来一枚小石子,五指一夹,再疾速扔出,直掷独眼龙强盗唯一留单的那一只眼睛,就把独眼龙强盗的颅骨击穿,单眼所在的位置的头部正对面,也就是后脑勺部位,出现了小石子正欲窜出(钻出)的半边脑袋。 此情此景,如晴天霹雳般雷霆乍现,随之而来的,是众多弟兄们的屈膝下跪,以及无声的臣服示意。 招风耳强盗阴阴地咧嘴一笑,环顾四周的众弟兄,双掌朝上安抚大家道:“弟兄们,都起来,都站起来。站起来,都站起来吧!我们大哥千好万好,唯独喜欢猜忌人,就这一点不好。我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替大哥办事,讨不到他半点好,还得挨骂,我为弟兄们不值啊!弟兄们付出了那么多,可他呢,让弟兄们得到了什么?忍气吞声了这么些年,其他人不敢打抱不平,‘我’敢!就算刚才死在了大哥的刀下,做了枉死的冤魂,我也要做一个有脾气、懂感恩的人。点苍山能有今日的基业,是数十年来千千万万的最底层弟兄为大哥拼死拼活,才给他‘打’出来的,不是他独眼龙一生下来天生就有的。我要报答弟兄们,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大伙儿所流的汗和血!” 这番话一讲完,激起了现场匪众的强烈反响,赢得了阵阵掌声。 自此,招风耳强盗也就顺理成章地登上了“点苍山大王”的宝座。如问他的姓名,说实在的,无名,只有姓,他免贵姓“胡”,由于皮肤黝黑,可以称他作“胡黑皮”。 地窖里,走进来两名举着火把的山贼喽啰,不一会儿,胡黑皮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地迈了进来。 胡黑皮向来直接,开口便问:“喂,我说,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逃跑?打算他们有本事挣脱锁链开溜,我想,你要想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莫不是,你想留下来等死,等着我来杀你的头?呵哈,呵哈,呵哈哈哈哈……” 那两个举火把的萝卜兵也奋力笑道:“嘿嘿嘿,嘿嘿嘿,这天下还真有这么蠢的人呐,哈,故意不跑,留着等死,咦嘻嘻嘻嘻。还真他妈少见哈,嘿!” “诶,我说,你们几个废话哪么那么许多撒?要杀快杀咯,不杀放就我走啊,干嘛唠叨个没完没了的,婆婆妈妈的跟个娘儿们样的,有病是吧?哦,我晓得了,你们难道是唐僧变的、唐僧投胎?”端木隐水听得耳朵起茧,直接开骂了。 “哼,臭小子,敢跟‘爷爷我’耍贫嘴?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你个要饭的,跟你一起来的那女的已经跑掉了,留着你这么个乞丐有个锤子用!想走可以,出来帮我做件事,做完了立马给爷爷滚蛋。”胡黑皮眯着个眼抬头望天,轻松愉悦地说道。 “啥屁事啊?你自己的手脚都残废啦?要我弄!”端木隐水继续开骂。 “出来挖个坑、埋个人,不用立碑,弄出个差不多像坟的架势,也就可以了。愿意干啵?”胡黑皮嘲讽、讥笑、蔑视道。 “哦?埋人啊,好啊,行呀,我擅长埋人啊!请问是把你埋进去,还是你老爹老娘啊?”端木隐水怒斥道。 “小子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毛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别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别逼我。快出来给爷爷干活!”胡黑皮的脸色终于变了,恼火地叫道。 紧接着,胡黑皮便命令身旁的那两个举火把的去将端木隐水松绑、解镣。 端木隐水刚才那样说,只是为了先探探虚实,看这土匪到底是想杀死自己还是想怎么样,但是通过土匪的表情模样的观察、研究和分析,觉得土匪不像是在耍逗自己,既然手铐已解,倒不如帮他这个忙,毕竟自己确实想走,能离开这里自然是最重要的。 端木隐水出门一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地窖门口的担架上,脸部已模糊,不能辨识。 “喏,那边有铁锹和铇子、铲子,自己挖洞。”胡黑皮在背后啰嗦着、嘱咐着、吩咐着、唆使着、命令着。 端木隐水二话没说,向前走了不远处,抓起工具,当场就挖。 胡黑皮的这个意图实际上很明确,“既要做婊子,又想立牌坊”,既不打算让独眼龙强盗死得舒坦,可坟墓也得给他立。 就这样,这名毫不起眼的今日的“破衣烂衫脏乞丐”,就这样“安然无恙洒脱走”,将是日后的“技压群芳灭贼师”。 而此刻的云贵高原地狱门方面,“九寨飞仙”刚刚随同“地狱门”的门主进屋入座、把盏言欢,两人都是边喝边笑,皮笑肉不笑,双方都很假很假地眉来眼去,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终于,喝着喝着,门主发话了,道:“属下见‘飞仙’今日打扮得如此雍容华贵、艳丽迷人,看来《催尸宝典》是不赠美人天不允呐!”酒桌对面的“九寨飞仙”哈哈大笑,说:“门主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的客气,我这个做上司的,又怎么好意思拒绝您的盛情呢?”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五节 正当“地狱门”门主挽起宽袖奉起酒樽,准备敬酒之时,一道纸扇闪电般地从袖口横向窜出,疾风划过胸前酒桌四尺方圆,转动的纸扇如锯齿滚轮,边缘之利齿遇杯杯粉、遇碗碗碎、遇筷两分、遇菜高溅。幸亏“九寨飞仙”早有防备,尽知门主不怀好意,当即一个“大鹏展翅”,双手平伸,屁股连着板凳,在一阵突如其来的白烟中火速后移了七八尺。 “门主这是何意啊?嗯?”略显刻薄的女高音嗲声嚎起。 “哼,徐颖慧,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上司了哈!呵,给你阳光你就灿烂,给你面子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实话跟你说了吧,《催尸宝典》心法口诀乃我‘阿修罗盟’盟主所赐,盟主命我尽快学成此功法的一招半式,以完成日后的艰巨任务。现在,你还点惦记着要抢吗?”门主振振有词地诠释道。 “少跟老娘编故事,这套老娘根本不吃。是老娘更受盟主器重,还是你更受盟主器重?假如是你,怎么‘盟’里的两个护法中,有我,却没有你?”徐颖慧大胆反驳,压根儿就不信对方所说的话。 “呵呵,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死以后,我就接替你做新一任的凶星护法,与凶煞护法平起平坐。”门主冷静淡然地说完这句。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还在争辩不休的话音,在门主的一个冒黑烟的巴掌甩过之后,就寂静在了苗条婀娜的女性白骨与毫发无损的门主之间。 门主走到门外,交代了一下实情,说:“远道而来的姐妹们,各位美女、美眉、小可爱、非主流们,你们的大姐大,已经被我那个了,你们自己先回家去,好生安度接下来的时光吧!” “啊!你把我们‘飞仙’怎么了,快放她出来,否则……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九寨玄阁”其中一名小女生痛斥道。 门主仅仅只回了一个眼神,眼珠儿平行着往屋子里面一溜,暗示道:“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我走了。” 刷的一个黑影,在屋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密集的人群中,似乎不挤空隙地钻了出去,随后便不知所踪。 消息传到九寨沟,哀怨之声连成片,守家之女肝肠寸断、欲哭无泪。随后,出征的玄女们带回了徐颖慧的“白骨遗体”,宫娥们就更是哭得…… 伴随着玄阁上下无数人倾泻泪水和惊恐慌乱的,是“内部分化”、“同室操戈”,两派利益矛盾的不同势力在这种危难时刻脱颖而出。 “九寨飞仙”生前的宫娥、婢女、侍女们深受照顾和提携,这部分人深知“九寨飞仙”的心意,懂感恩,讲感情,与“九寨飞仙”情投意合,宛若知己。徐颖慧一死,这部分人就主张把同徐颖慧从小玩到大的赵霄扶上阁主宝座,相信这也是徐颖慧的遗愿。 而“九寨飞仙”生前不太重视的一些“不男不女者”,以及经常出生入死的战场“女兵”,则主张推举他们中间有威望的人接任阁主之位。 “你们要清楚,赵霄和咱们‘飞仙’是什么关系。他从一开始就被宋廷皇室驱逐流放,并与咱们年仅十几岁的‘飞仙’从小玩到大,虽说此人迂腐怯懦,但对咱们‘飞仙’毕竟是有感情的,不选他选谁?”保赵派强调自己的观点。 “你们少放屁,咱们‘飞仙’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我明明记得,‘飞仙’出征临行前专门嘱咐你们囚禁押解赵霄,等她回来严厉惩处,怎么着,你敢说没有这事?”敌对派继续放出分裂口号,每个字眼都是敌视态度。 “你们这群长着逼却不懂女人心的蠢货,‘飞仙’有多爱赵霄你们知道吗?”一名侍婢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好了,别争了,争不出个道理来。干脆按“老规矩”,以武功定胜负,让赵霄出来和我们外阁总管(就是那名怂恿徐颖慧去攻打地狱门的人妖)打一场,谁赢谁当阁主,你们敢吗?”敌对派信心十足地明退暗进。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赵霄他,他,他……他的武功谁不知道啊!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保赵派不满道。 “我们已经退步了,这样很公平。难道非要让我们举起刀枪弄死你们吗?”敌对派吼道。 “进房间去,叫赵霄出来。”主管内阁的保赵派侍女侧脸对着一名姐妹轻声吩咐道。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六节 画面翻滚,场景瞬变,地域辗转,皆在同时。 “地狱门”门主跪伏在一个光线很暗的厅堂里,面对着一束帘帐战战兢兢地哆嗦道:“卑……卑职……卑职知道错了,请盟主责罚。其实,主要是徐颖慧当时对卑职颐指气使、大呼小叫,卑职跟她说了卑职是为了完成任务才修炼的‘催尸大法’,可她完全不予理会,她这不是跟卑职过不去,她这明显就是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硬要抢夺心法口诀,抛弃‘盟’的利益而不顾,我这才不得已……”顿时,就在此刻这突然的一秒,莲帐内传来了嗓门并不大但足以令人崩溃的恐惧性喉音:“闭嘴,够了。今后若再敢未经我的准许杀我的人,后果你自己猜。滚!” 端木隐水离开点苍山以后,本打算去寻找陈冰玉,可是,杳无音讯、信息全无,连陈冰玉人在何方都不知道,如何搜寻得到呢?想到这里,不禁令人感伤,那是多么宁静可爱的一个小妹妹啊,光只看着她就已经幸福万分、无限满足,更别说跟她同甘共苦地忍受了牢狱之苦等诸多磨难了。若还想再次见到她,除了缘分,再无它法。借着橙红的朝霞那淡淡亮光,鞋底踩湿了甘露,腹中胀满了草根和野兔,一路狂奔,准备冲出自己乞食二十多载的云贵川。 中原那边(金国控制范围),赌场的那位鼓脸老板一行人乘坐的马车抵达了汴京——昔日的大宋京城。 “谢谢你们一路以来的照顾,感谢老板救我,小女子有一些私人的事想自己去做,不如我们就在此别过吧!”陈冰玉拱手礼敬,辞别赌场老板一行人。 “哈,小可爱,你当我救你出来,就是要放你一个人走的哇?哈哈,你也太天真了吧,真是天真无邪呀!你可要记得哦,是我把你从土匪窝里给救出来的哦,我是你的恩人哟!小美人儿,陪叔叔睡上几夜吧,啊?”鼓脸男子挤眉弄眼地卖萌道。 “你……你们!”陈冰玉失望且愤怒地指着鼓脸男子,上齿咬着下嘴唇怒叫。 “姑娘留下来吧,我们老板就这脾气,随了他吧,从了他的意。”一名打手帮着鼓脸男子叫唤道。 这时,伤得步履蹒跚的宋子光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直接望着鼓脸男子说道:“老板,这位姑娘还小,而且大家都已经是同路人,怎能开如此玩笑?”老板目露凶光,脸色大变,回骂一声吼:“什嘛?宋护卫,你是不是受伤把脑子给伤坏了,啊?你他妈的说些什么东西呢你,啊?找死啊!”宋子光坚毅的目光再次投了过来:“如果你执意不放这位姑娘走,而且硬要如你所言的那般的话,请恕子光弑主无礼之罪。”鼓脸男子大惊失色,大喊:“啊?你为了这妞还要把‘我’给杀啦?小的们,清理门户的时候到了!”一群打手一拥而上,准备围殴宋子光。 “姑娘快走,这里有我应付。”宋子光两手空空,只能以拳脚功夫相抵挡。 危急时刻,总有人为自己挺身而出,陈冰玉眼眸含泪,当场心一软,感恩宋子光对自己的好,那种感觉,似乎被什么东西浸透了灵魂深处,直接融化。但不听使唤的双腿,居然还真能在这个时候跑掉,仅仅只能连连回头,关注恩人有没有挨打、有没有受伤,更致命的是,连恩人的名字与相貌,都没怎么留意,很模糊很模糊…… 正在此时,路经此地的“神偷”先生带着个斗笠徐步走来,瞪眼一看,哇,又是那个小美人儿,对,是她,正是自己在云贵一带的一个擂台附近看到的那一个,能在此地与她相逢,爽度不言而喻,思维幻想无限延伸。 很不幸的结局发生了,真正的是出乎意料,超级不可思议,更加奇特意外…… 伤势惨重、生命垂危的宋子光居然还能临场发猛,三拳两脚,就把他的老板和个别打手用拳头给杀死了,其余逃跑的打手去衙门报了官。就此,金国、大宋,宋子光成了两个国家联合拘捕的通缉犯,朝廷最想剿灭的,就是这种敢杀、能杀、会杀、懂杀的“造反的种子”!而陈冰玉,两条小脚儿在大街上跑得好好的,突然一阵迷烟从空气中吹过,双脚一软,人一倒,却并没有摔,而是横向晕躺于一个宽大有力且温暖结实的臂膀怀抱里。拥有这个怀抱的人,迈起了男人特有的步伐,走进了一家驿馆里。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七节 “神偷”先生抱着陈冰玉姑娘一入酒肆客栈,就被一根横向举来的木棍拦住了去路,寻觅着木棍的起点(源头),眼珠儿顺势一扫,原来,拄着这根木棒的人是位素衣黑面的长须高僧。 “哟,吓我一跳。不过是一个老和尚、老秃驴啊!哦,罪过罪过,大师莫怪,我失礼啦!不知……大师……你这是何意啊?”一个挑衅的眼神徘徊游走于那位老和尚的木棍两端。 “老衲并不老,我可以自称贫僧,也请阁下不要把贫僧喊老。报上你的名字,我就放你进去。”和尚叫道。 “呵呵,你问我的名字,真名么?说实话,天底下,知道我名字的人还真不多。不知道的终归不会知道,已知道的再也不会泄漏,想知道的我倒也愿费劲。大师,您确定现在还要知道吗?”“神偷”先生蔑视道。 “不妨事,贫僧依旧要打听。而且,贫僧法号宗杲,也可先告诉于你,免得你吃亏。”宗杲毫不畏惧地说。 “哈,大师果然爽快,来,这边请。”随即指引着那个老和尚,向着一个死胡同、小巷子里走去。 “神偷”先生一到巷子口,立马搁落陈冰玉到地面,扭身一回头,目光如炬,几把飞镖从腰间摸出…… “大师,您听好喽,我叫周洗手,绝对货真价实、如假包换。您晓得为什么我的名讳没多少人知道吗?因为知道的人,已经死了。最根本的原因,今天的我,早已富可敌国。”周洗手胸有成竹地说。 “哈哈哈哈,传闻中你偷盗的本领更是首屈一指、举世无双,今日一见,哪知你的杀气也如此凌厉、如此犀利,真是让贫僧大开眼界。”宗杲笑道。 “大师啊,您是不是认为自己学过几十年的某种高功,所以对晚辈丝毫也不畏惧,是吗?您以为自己能打赢我,或者感觉您的胜算更大,是这样么?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您依旧敢在我面前罗哩吧嗦的根本原因。”周洗手疑惑道。 “小子啊,你先看看这封信,如果需要找我,请来径州能仁寺。”老和尚刚一说完,立马就以迅猛之速踏空升腾,衣袍晃动间,布鞋已点着街道旁边的屋顶瓦片当场远去。 周洗手一把接过老和尚扔过来的一封薄薄的纸信封,不曾想到,被一股强劲的气力直撞手掌,劲力贯穿手掌后又打向自己的整个躯干,直至一掌将自己击倒于五丈开外并摩擦着地面才得以停止。 周洗手除了没吐血、内脏未被震碎,损伤程度已令人乍舌。他这才方然醒悟,宗杲老秃驴的功力有多深、威力有多强。 拆开这封信,里面有一张字条,字条上仅写了八个字:“径州能仁寺——陆明远”。 顿时,周洗手满脸灰色,眼神空洞而无神,喉咙里发出了惊恐的感叹声:“他果然来了,他真的要找我。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 很多年以前,北方大漠契丹辽国境内的一处草堆里,惊现两本书:薄的一本的封面上写着《催尸宝典》,然而却没有封底,似乎还有内容没写完;厚的一本居然没有封面,一开始便是文字与图片,但是却有封底。 当时,年少的周洗手迫于生计,刚好从那里路过,这两本书也就自然而然的被他发现。经过一番比对和观摩,周洗手惊讶地发现,这两本书实际上就是一本书,薄的是“心法口诀”以及第一层武功招式,厚的是第二层武功招式到第十层武功招式的练法记载。 周洗手心生贪念,以为是天赐奇遇,准备苦练这两本书。不料,一个浑身是伤、遍体鳞伤、满身是血、体无完肤的丑陋散发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近来。 “把书还给我,还给我!”一句震耳欲聋却有略显脆弱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周洗手砖头一看,原来是个半死不活、只剩下一口气的大哥哥,于是没放在心上,抓起那两本书,撒腿就跑。 没想到,才跑了几步,就被一阵奇怪的黑色龙卷风给卷着刮了回来,刷的一下往回一拉。睁开眼睛之时,那个披头散发的丑男大哥哥正朝着自己的脑壳伸手,他的眼珠子瞪得很凶很大。 “呃!”一声惨叫。 发出这个叫声的并不是周洗手,而是那个乱发丑男,那个丑男的名字,叫做王坦。 王坦刚刚从关西的华山一带赶来,他与王隐决斗,不料战败,败给了自己发出的“天下皆尸”终极招式。当时,他以“念力”爆发为依托,才得以闪电逃脱,幸免遇难。 回来后,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输,于是翻出来自己早已滚瓜烂熟的秘笈,潜心钻研,希望有更新的突破和领悟,不料人有三急、屎尿屁多,本想去去就来,谁知来时,就遇到这个十几岁的小鬼头偷书。 王坦“呃”的一声尖叫,被一个砖头给砸了后脑勺与后颈窝,当场直接昏迷倒地。 周洗手探出脑袋往王坦的身后一看,另一个小孩子,比自己还要小七八岁的小男娃正摆着砸人的姿势。 “谢谢你,小弟弟,是你救了我,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今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无论那件事有多么困难,就算你让我去死,我也一定照办。”周洗手义正严词地感激道。 “小哥哥,不要这样嘛,我娘说,讲这种话,不吉利。”小樱桃红嘴儿的正太男回答道。 “不行,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周洗手这辈子,不为别的,就为小弟弟你而活,绝对!”周洗手再次声明道。 小男孩无奈,只好点了点头,低声接受道:“那好吧,小哥哥。” 周洗手听到后,高兴而放松地笑了。 “对了,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周洗手亲切地问。 “我叫陆明远。”小男孩微笑着答道。 “小哥哥,这里不能多呆的,我娘曾经告诉过我,这个人名叫王坦,是个大坏蛋、大魔头,杀人不眨眼的,我们快逃吧。”小男孩诉说道。 “嗯,好。”周洗手拉上小弟弟立马就跑。 周洗手一时惊慌加愉悦、感激加忘我,原本紧拽着书的手指此时也不由自主地松懈,结果不慎滑落了一本薄的,自己一只手揪着小弟弟的手,另一只手拽着《催尸宝典》招式册逃离了大草原。 王坦苏醒后,仅拾得周洗手遗失的那一本——“心法口诀”。 时过境迁,几十年过去了,自己已成中年男人,坏事做尽、骚魅绝伦,还做了“小偷”…… 几百尺外,步履蹒跚、一瘸一拐的宋子光失魂落魄、沮丧沉沦,此时此刻,疼的不再是肉体,痛的不再是身躯,而是心。若问为何?只因一份“爱意”贮存于心,纵死犹存。他的心上人陈冰玉,此刻已不知去了哪里。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八节 …… 冥冥中,万事皆有定数。介隐的元神继续游历时空武林,端木隐水的传奇尚未搞明白完整脉络,在“北斗星君”强劲的魂力冲撞下,介隐的思绪又进入到了另一段时空幻境之中。 这一次,介隐不再化身名字中带“隐”字的江湖侠客,而是附体到了一个叫何生亮的青年身上,感受不一样的人间神奇。 …… 在一片四望无边的大草原上,星罗棋布着数以千计的白色帐篷,从空中往地上看,仿佛就像一朵朵撒落在绿草坪上的蒲公英,洁白柔软,宁静祥和。然而,每一个营帐外却不时的有少许骑兵游过,像是在巡视着营帐附近的动向。看来,表面上的这种安宁仅仅只是一种虚空的假象。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袍服、脚套长靴、头戴橘黄色圆形风雪帽的彪悍骑兵从远方驰来。那人一下马,便急匆匆地冲入了一间大号的军帐。只见那人刚一推开军帐的布帘就立即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扬起,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启禀大汗,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先锋军……全完了。原本木华黎大将军率领士兵们已经攻入了金国国境,没想到,女真族的那帮杂种们竟然使用了火药和投石机,他们疯狂地向我军投射霹雳弹,没过多久,我们的先锋军就全军覆没了,木华丽大将军也生死未卜、情况不明。大汗,事已至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请您示下。”靠在军帐的最里端、贴着布墙坐着的,是一位长满了白色络腮胡须的胖老头儿。那老头儿听过之后,双眼猛的一闭,脸上显露出愤怒之色。果然,那老头儿突然吼叫道:“女真族的那帮畜生,竟然连火药也用上了。哼,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哎,想我铁木真一生征战无数,所到之处无不扫荡,先败塔塔儿,后灭札木合,再亡西辽,继而攻克花剌子模,而后又两伐伏尔加、三征西夏,都是一路凯旋,从未战败。没想到今日……败给了女真!”那名跪在地上的报信士兵隐约看到了大汗在一滴一滴的落着泪,于是也默默地低下了头。当是时,军帐内稍稍沉寂了须臾。 没过一下子,铁木真又一次高声吼起:“来人呐,快把耶律楚材先生给我叫来。”站在军帐外守卫的士兵立马高呼:“得令!”那名报信士兵听得大汗要与军师商议军机,遂叩首退去。 很快,一位拖着老长胡须、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从帐外走了进来,此人便是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慢慢地走到铁木真的身边,轻声问道:“大汗,唤臣前来所为何事呀?”铁木真懊恼地说:“哎,楚材啊,我太过自负了,不听你言,一时大意,以致于……吃败仗了。”耶律楚材摸了摸胡须,躬下腰来微笑着回应道:“大汗,您不必自责,更不必哀伤,臣有办法可令胜败易转、功业相反。”铁木真急忙追问:“哦?卿有何妙计?”耶律楚材先夸赞了一下大汗的功勋,说:“大汗,时至今日,您的功业早已定鼎青史、冠确古今,盖三皇五帝、超秦皇汉武、压唐宗宋祖,凭您的这般无上韬略,人世间根本没有能难倒您的事。您想啊,金国原本已定都中都(燕京),前几年却把都城迁到了汴梁(汴京),这是为什么呢?这说明,金主惧怕咱们蒙古铁骑呀!所以……”耶律楚材说着说着,就将嘴巴慢慢地靠到铁木真的耳朵边上去了,然后窃窃私语地嘀咕了一番。二人密谈了许久、许久…… 当天下午,铁木真召集来所有军队里的将领和高官,吩咐道:“本汗有一件天大的任务要交给在场的某位爱卿去办。此任务需要耗费的时间很长,难度也是非常的大,不知在座的列位臣工有哪位肯替本汗去办?”在场所有人无不拍胸举手,他们丝毫也不畏惧,因为他们都是铁木真的好安答、好兄弟,更是大蒙古国的心腹公卿。 铁木真“呵呵”着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从军帐外拉进来了一个官职卑微的管粮官,望着在场的其他人说:“这位小兄弟是我们蒙古人的骄傲,他叫乌塔格,是军师耶律楚材先生保举的人才。这孩子曾经父母双亡,连续三天没有吃饭。当他走到一个小镇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一个正在四处躲藏的牧人,见那个牧人竟一头栽进了存放马粪的地槽中,他便走过去问了声,‘你为什么要往马粪里面钻呢?’那个牧人告诉他说,‘有人在追杀我,他们说我偷了他们的羊,我根本就没有偷他们的羊,我告诉他们了他们又不信,于是就要杀死我。小弟弟,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我躲在这里,求求你!’那个牧人刚一说完便将露在外面的脑袋也塞进了马粪堆中。很快,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提刀人赶了过来,见附近只有一个小孩子站在那里,便吼叫着问他,‘喂,小兔崽子,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牧服的男人跑到这边来?’这孩子回答说,‘我不能告诉你们。’那群人便马上换了张嘻哩吗哈的嘴脸,说,‘只要你告诉我们那个人去了哪里,我们就送一只小羊给你吃。’这孩子的肚子本来就很饿,听到了有吃的,顿时就更饿了,但是这孩子并没被一只小羊给诱惑,依然说,‘你们冤枉好人,我不能把他的行踪告诉你们。’那群人立即骂道,‘呀,你这兔崽子,连撒个谎也不会,你只要说没看见不就完了吗,还偏要说不告诉我们。今天我要是不打破你的头我就把自己的头给剁了。’这孩子答道,‘我不撒谎是因为我不能欺骗别人,我不说是因为你们冤枉了好人。’那群人便一人一拳地朝这孩子揍了过来,边打边问,‘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没多久,这孩子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可他始终就是不告诉他们那个牧人躲在哪里。最后,那个藏在马粪里的牧人自己跳了出来,说道,‘羊是我偷的,你们尽管冲着我来,不要打他。’那群人便像发了疯似的立即冲了过来,将那个牧人砍成了肉酱。那时,这孩子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待那群提刀人杀了牧人之后各自离散,这孩子才得以幸免于难。列位爱卿,你们都是我的股肱之臣,你们都有重任在身,这件事就交给乌塔格去办吧!” 临行前,铁木真还赠送了乌塔格一块一尺长的圣旨金牌,一出示该金牌就如同大汗亲临,所有人都必须听令。那块金牌上用蒙语篆刻着“在至高无上的神的名义下,皇帝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谁若不从,问罪处死”。同时,铁木真还嘱托他一定要将此事办妥,不容有半点的闪失,乌塔格恭敬地回答说:“卑将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此事必成!卑将定不辱使命,请大汗放心。” 片刻之后,趁着迷离的夜色,乌塔格在众大臣的目送中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离开了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他随身携带的那个蓝色的包袱里除了装有换洗的衣物和银两之外,就只剩下那块圣旨金牌了,其它的,他一无所有,就连一把防身的兵器他都没有带上。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三十九节 遥远的天际,星辰闪点、云朵涌动…… 低一点,视线的尽头处,一层淡蓝色的山影即将漫过落日的边沿,那景象好比是红日遮脸、青纱挡面。 一时间,天上地下,一片橙黄。 时至黄昏,几近傍晚,夕阳西下,日落西山。璀璨的余晖纵情地席卷了那一团叠着一团的天边的浮云,顿时霞光异彩、天地同光,煞是好看! 正当所有人都在徜徉着荒野上空那迷茫的日色之时,一撇褐色的无叶树杈在不知不觉间映入了世人的眼帘,树杈弯折且枯萎、闪摆且摇晃。忽然,树杈上多了一只正在扑腾收翅的乌鸦,那乌鸦墨色的斑羽竟是那样的漆黑。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此乌鸦一落定便开始了一阵接着一阵、永不休止的啼叫。 片刻之后,乌鸦的啼叫仍在弥漫,一通嘈杂的叫骂声在这片枯木林中渐响,嚣音里还不时的夹杂着些许各种兵刃的撞击符。 原来,悄然之间,已有三五个不知来路的武林人士闯入其间。他们互相殴斗着、厮打着,丝毫不知收敛各自的那般阴毒的招式。他们边打边骂,语言都那么犀利、逼人,完全不给敌手留任何的退路。从他们如钉类刺的眼神中隐约可以察觉到,各自之间必然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 仔细看来,方知他们一共有六个人,不是三五个,而且其中有一个是女性。由于他们的位置变换无常,动不动就跳身践远,动不动又打滚蹲站,想数清楚他们的人数到底有多少着实有一定的困难。 借着夏日的残阳流火,清风拂面,暖意徐来,让人不禁感叹“日月之行出其中;星汉灿烂出其里;三伏燃木出其外”。 走近那六位侠士,偶见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左膝伏地,右腿从臀部至脚跟紧贴黄土,然后横向一扫,身体转动开来。当是时,身体逐渐浮空,以较慢的速度飘舞直上。向他攻来的其他五人各使各的计量,然则均被她旋腿踢开。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向她杀来的那五名男士在进攻了她之后,相互之间居然“也”拼杀了起来!这完全就是一场混乱不堪的、无义的殴斗。 没打多久,很快,其中一位头戴斗笠、肩挂披风的魁梧男大声嚎叫出了其余几位都不敢说的话,“既然大家势均力敌、武功相当,再这样打下去也不过是群败俱伤的下场,有何可为?大伙儿倒不如来玩抓阄,谁要是抓准了写有‘令牌归我’的纸团儿,谁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那块‘取镖令牌’,大伙儿觉得我这办法怎么样?”说话的过程中,他手心里紧握的那把五齿钢刀依然在他身前的半空中很潇洒地舞动着,舞动的过程中也受到了一些其它兵器的阻碍。 魁梧男的话音刚一落,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便吐了一口含有讥讽意味的唾沫,然后提起高嗓门叫喊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真会打算盘哈!东西现在在老娘的手里,‘你’当然希望搞抓阄了。打不赢你就跟老娘来这套,呵,老娘只回应你四个字,‘门’都没有!” 正当那名女性侠客喊完,只见另外一位嘴唇上长着两撇侧边须的中年男子嘶哑着喉咙叫骂道:“哼,你个泼妇,你要是有‘那么’牛逼的话就把我们几个都干掉,令牌自然会属于你。你又胜不了我们,凭什么不答应搞抓阄?切,垃圾一个,我鄙视你!” 接下来,他们六个又继续展开着新一轮的“一防五”式决斗。 突然,一阵冷飕飕的凉风刺骨地刮起,六位相互攻杀的武林人士刹那间筋脉收缩、皮肉僵硬,打了个很是透彻的寒颤。 不一会儿,一位看不清楚脸,但是身法敏捷、身材矫健的男性人物从附近的某几棵老枯树的树干后面“嗖”的一下蹭了出来,脚跟稳稳地扎在了那六位侠客的正中央。此人衣衫褴褛、不修边幅,很是难看。然而,此人的后方却捆绑着一个大约有三尺长的长方形木匣子,木匣子倾斜着挂在他的背上,看上去形似艺匠打扮。 只见那人轻轻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一片巴掌大的碎布便被他撕扯了下来。撕开之后,那人将中指放到了大拇指之下,然后突然一弹,柔软轻微的小布片“叮”的一下便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一棵很粗的老樟树的树干上。只见那棵老樟树直接就拔根而起,向后方倒了下去。 没等那六位侠士缓过神来,只见此人已经用很低的嗓音道出来了一句话,“几位武林同道,打搅了,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各位‘指教’。”他那又长又乱的黄黑色头发从额头上往前一拖而下,完全遮挡住了双眼和容颜,使人看过去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六位侠士相互间你望我、我望你,感觉情况不妙、大难在即。 六人全都愣住了神,好久没见眼珠儿有移动。 又过了一下子,六人总算是镇定下来了,可是镇定了之后却仍然没有人开口。情急之下,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终于鼓起胆量挺身而出,回应道:“这位大哥,不知您想问何事?”那位披头散发的神秘男子立即说:“刚才在下坐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打坐,偶然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得知有一块‘取镖令牌’目前在‘你’的身上,可有此事?”女侠客心头一紧、惊恐异常,声音颤抖着说了声:“是,在……在我这里,你想怎么样?”神秘男子又问:“那块令牌很重要吗,为何你们要拼了命地抢?”女侠客回答:“呃,有……有点重要。我身上的这块‘取镖令牌’是江湖第一镖局‘神天镖局’铸出的取镖信物,上面刻有‘七月初三金陵玄武湖’的字样。‘神天镖局’押镖向来是认牌不认人的,无论是谁,只要将‘取镖令牌’递交到‘神天镖局’总镖头熊霸鹏的手里,‘神天镖局’就可以将他们押的这趟镖交给这个人,令牌上所篆刻的文字就是该趟镖最后的交货时间和地点。” 神秘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询问道:“你手上的这块令牌所指代的这趟镖押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很重要?”女侠客没有马上回复他,而是低下头去思考了一番。她心想:他连这个也问,我真对他无语,要是不说,我很可能就会命丧于此的;要是说了,那不完了? 神秘男子不想再等,大声吼道:“还不快‘说’?”女侠客顿时脸部发麻,惊呼:“哦,好好好,我说我说。据我所知,七月初三的这趟镖乃是中原武林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趟镖,满天下的武林人士无不垂涎三尺。听说,这趟镖是由大蒙古国的大汗‘成吉思汗’亲自交托给‘神天镖局’押送的,准备在送达玄武湖之后由我们大宋的官员接收过去,以达到与大宋联盟的目的。”神秘男子急切地问:“简直是答非所问,本爷是问,你可知‘神天镖局’负责押送的‘这’一趟镖到底为何物?”女侠客在眼皮都没有眨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应答道:“不知不知,确实不知。” 二人对话了许久,其余五人竟一直站在旁边犯傻,毫无动作。 过了一小会儿,终于,那个戴着斗笠的魁梧男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胆,竟然拧起砍刀大跨步地朝着神秘男子的方向冲了过去,口中唾骂道:“你奶奶个熊!老子还就真的是搞不懂了,老子很困惑啊,你娘的跟我们几个屁关系没有,完全不搭架,‘你’好端端的跑来凑什么热闹,嗯?”话刚一说完,他的刀已经以闪电般迅捷的速度扭腰一剁,宛若霹雳雷惊。当下,只见神秘男子的腹部突然往后一凹,以含胸塌腰的姿态半蹲在了原地,然后忽然之间就从背上取下了那方长形的木匣。喀嚓一下,木匣子被翻盖打开,神秘男子单手一挥,从木匣中吸出来了一把二胡琴,然后合起五指紧握琴杆。同一时间,他的另一只手顺势接过二胡琴边缘挂着的弓子,便立即开始演奏。 此刻,正当魁梧男的五齿钢刀即将接触到神秘男子的脖子之时,神秘男子“手压千斤线、弓引二胡弦”,一段凄凉刺耳的长短音在一瞬间划过,就在这一刻,魁梧男的五齿钢刀莫名其妙的自动弯折,直至挣断。同一时间,魁梧男的俩眼珠已经完全定格,鼻孔喷出瀑布般的鲜血,当场暴毙身亡。 站在几步外的其余五人同样也听到了那段弦音,可是他们却毫发无伤、片衣未损。原来,那把二胡的弦音只对二胡的主人仇视的人才具有杀伤力。 夕阳渐落,魁梧男躺在自己鼻孔流淌出的血泊中已经许久,而另外五人却依旧目瞪口呆、神情死板地愣在那里,呆呆的,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全然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和动机。 稍微过了一小会儿,站在斜阳余晖里的那五人的五双不同的眼神在胡移乱转,谁都不知道他们五个各自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节 神秘男子见剩下的这五个家伙还算老实,并没有想抗衡的举动,于是慢慢地将二胡琴收起,放回到了那方长形的木匣之中。 突然,就在神秘男子将二胡琴完全放进木匣里、关上匣子的边盖之时,那位嘴唇上长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胸兜里摸出两枚流星镖来,“唰”的一下甩了出去,直冲神秘男子的眉心。 正在这时,只见遮挡在神秘男子脸部的门帘般的头毛刹那间向他的鼻子两边分开,一双炯炯有神、无比明亮的双眼凶光乍现地露了出来,紧接着,神秘男子“啊”的一下张开了他的那张血盆大口,身体随着流星镖射来的速度向后匀速飘移。退了一段距离之后,神秘男子立即来了个侧身扭摆,嘴巴往那两枚正在飞速旋转的飞镖上一靠,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它们,口腔中的一切皮肉均未受到任何的伤害。 五位侠士再一次彻底惊呆,射镖的这位八字胡更是吓得屁股尿流、嘴唇发抖、一身冷汗。 神秘男子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吐掉嘴里的那两枚飞镖后,大跨步地走过来破口大骂道:“混帐东西,竟敢对本爷使用暗器,活得不耐烦了?好,既然你‘有’此打算,那本爷就成全你!哼,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就凭你那两下子三脚猫功夫也想杀掉‘本’爷?”只见神秘男子突然站定,浑身就是那么一抖。顿时,四周的枯木树皮开裂、树杈断落,那五人猛然感觉到地面一震,双脚简直没有办法站稳,就像马上就要倾倒一样,完全失去了平衡。就在此刻,神秘男子快速伸出呈爪状的右手,然后用力往后一缩,只见长着八字胡的那个人整个身体瞬间往神秘男子爪子的方向就是那么一挪,完全不由八字胡自己的意志所掌控,仿佛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劲力给吸了过去似的。 眨眼工夫,只见八字胡的脖子已经精准地撞到了神秘男子的爪子上,神秘男子的爪子顺势一扭,“嘎”的一声巨响贯彻天地,八字胡就颈椎炸断、颅骨移位了。 在场的、还活着的那四名侠客亲眼目睹到此情此景,二话没说,立马下跪求饶,乞求神秘男子的开恩。同一时间,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更是迫不及待地从衣袖里掏出了那块“取镖令牌”,然后满脸诚意地双手拖呈递送到了神秘男子的手上。 此时此刻,透过门帘状的细长头毛,隐约可以看到神秘男子的嘴角微微地翘起,仍在地上跪着的那四名侠客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减缓了猛晃的心跳。 在现场的气氛刚刚缓和、宁静后不久,神秘男子却又突然大喝一声,道:“喂!你们四个给本爷听着,这块‘取镖令牌’从现在开始就归本爷所有了,你们也不必再互相争抢了,多好!不知几位可有异议?”那四人听完后赶忙抬起低垂的头,相互对望了下,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异议,令牌本来就应该归大侠您所有,这才顺应了天意。”神秘男子哈哈大笑,连忙回了句:“既然如此,那本爷就先行告退了。不过,以后别再管本爷叫什么‘大侠’了,叫本爷‘尊上’即可,本爷决定收你们为仆从了。呃,要是本爷以后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还望你们替本爷效一下犬马之劳,不知四位……愿意否?”四人连声吆喝道:“好说好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们愿意。”神秘男子格外高兴,在走之前再次吱唔了一声:“本爷姓潘名清,你们可都得记牢了,不许遗忘。本爷去也!” 正在这时,潘清脸前的全部头毛被一阵大风呼啸吹开,四人这才有幸目睹到神秘男子的完整相貌,果然俊朗不凡、霸气无量。但是说时迟那时快,大风刚一刮过,潘清的踪影便在四人的视线里匿迹。由于时间太短,四人依然没有记熟潘清的长相。潘清离开须臾之后,那名唯一的女性侠客望着另外三个男性侠客诚恳地说:“三位兄台,今日我等竟遇见这等恶贼,抢走了我们的令牌,如不将他除之,难解我等的心头之恨,三位说是不是?”那三人中的一个道:“嗯,有理,我赞成。没想到我桂政今日竟会受如此大辱,若不能手刃潘清这个大奸贼,誓不为人。”另外俩男的听完后也点了点头。 于是,经过了一番彻夜的交流和商议,他们四人干脆决定就地结拜,借着昏暗的暮色跪地拜天、结义金兰,死生同在。由那名妇女担任大姐,其余三人都是她的小弟。这四人便是日后的“四小魔王”,他们以杀死潘清作为一生的奋斗目标和终极梦想,即便他们定出的这个目标比较荒谬和愚蠢……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一节 碧朗晴空,万里无云。本是艳阳高照的明媚之昼,不知为何会昏暗无比。 古老的神农架原始森林,铺天盖地,尽为绿意。纵横交错间,上下左右,满是枝藤;鬼斧神工般,里外前后,草叶连天。只要你明白了什么叫“一览无余”,那么,神农架丛林所带给世人的这种碧穰连天的景象便是“一览无余”的反义词了。弯身林间,目光所达之极,伸手即触。错综复杂的树根、树干横七竖八地阻挡着去路,唯有步步谨慎方可不摔。昂首仰望,大片小片的墨绿色枝叶不计其数,已然遮挡住了火辣而热烈的旭日高阳。 不经意间,一辆形状怪异、体积巨大的房屋状巨型马车正在穿越丛林,由北向南缓缓地行驶着。令人惊诧的是,马车的后室竟是那样的巨大,简直就是一幢可以移动的茶楼,怪不得车身前放了六匹马来拉。 仔细看来,方知这架马车的边上还跟了三个随行的人。此三人,其中一个长得特别结实,肌肉满身都是,手里还举着一杆长长的旗子,旗子上写着“神天镖局”四个大字。 哎呀,原来这三个人便是“神天镖局”的人呀! “神天镖局”竟然行脚到了此地,那么,马车的车厢里自然就是他们所押送的物件了。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神天镖局”可是武林第一大镖局呀,打算会让“神天镖局”保的镖必然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怎么“神天镖局”就只安排了三个人过来护送呢?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神天镖局”的确是江湖第一镖局,他们所押之镖从来没有被劫过,或者说,没有失过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人数就一定要多,相反,把他们整个镖局所有的成员加在一起,包括总镖头在内,也仅仅只有四个。 一家才只有四个人的“小”镖局,怎么会从来没有失过手呢?这只因他们的总镖头熊霸鹏武功绝高,曾以一敌万地击溃金国远征军、打垮西夏死士群、玩爆吐蕃喇嘛阵,一时间威慑华夏、声震寰宇。后来,江湖各路英雄豪杰都愿意出巨资请他押镖,而且,他从来没有失过手,所有前去尝试劫镖的人都以一个“死”字告终。最后,全天下的武林名流都把他视为公认的“武功天下第一”。 再来观望一下走在马车边上的那三个人,除了举旗子的那个还有其余两个。虽然是一个镖局的,可是那两人的衣着却完全不同,其中一个穿戴随意、举止轻佻,右手掌心轻轻地捂着一把扛在右肩膀上的细剑,看上去略有流氓无赖的痞子姿态;另外一个服饰华美、锦衣玉镯,一副正经、严肃的神态,下巴上的一小抹微乎其微的胡须在微风的吹拂下迎风飘荡。 这两人,前者是该镖局唯一的镖师,名叫陈文;后者是该镖局的副总镖头,名叫罗浩。此二人陪伴着那个举旗子的,跟在马车的旁边,悠哉游哉地前行着,他们盼望着能够尽早的到达他们该到达的地方。 陈文不时的问一下罗浩,说:“今天都六月初三了,再过二十八天,就到了交货的规定期限了,来不来得及嘛?(说明:在农历中,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六月是小月,故六月初三相距七月初三间隔了二十八天)”罗浩无视陈文的废话,继续赶路,没有理他。 正当此时,他们才逐渐的感觉到,森林中尽是虫叫蝉鸣,而且声音在不断的增大,在不知不觉间竟已有些刺耳了。 丛林的更深处,也就是陈文与罗浩所面对的正前方不远处,生机勃勃地长着一大片郁郁葱葱的茅草和野花。那些草长得很高很高,都快有附近的树那么高了。 咦,就在那片搞得不得了的茅草丛中,居然还隐藏着两个“人”!他们浑身都是奇怪的黄毛,甚为难看,而且吓人。俩人中,年轻的那一个双手撑着地面,静静地趴在那里,双眼透过脸前层层草皮的缝隙紧紧地盯着即将走过来的“押镖队伍”看;年老的那一个则仰卧在年轻者的边上闭目养神,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就在这时,年轻者转过头去问了一下那个年老者,说:“叔父啊,侄儿有个事情搞得不是很清楚,还望叔父能够帮忙解释解释。”老者睁开了两只眼睛中的一只,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年轻者于是接着说:“嘿嘿,叔父,您看哈,我们放着好好的罗霄山不住,要千里迢迢地住到神农架这里来,搞得我平日里打猎时都不认得回家的路,好几次都差点回不了家了。您说我们这是何苦啊?”老者伸出右手食指顶了一下年轻者的太阳穴,道:“智商呢?智商有不?你要搞清楚撒,我们的职业是强盗,不是猎人。我们平日里主要还是靠抢东西吃饭的,打猎只是业余爱好,长点记性好不好?”年轻者又问:“哦!那为什么我们以前在罗霄山当强盗的时候,身上不用穿这件毛绒绒的黄色衣服,而现在‘要’穿了呢?搞得跟猴子样的,丑得要死!”老者说:“愚蠢!以前我们是当普通的强盗撒,现在我们可是‘神农架野人’,外地人路经此地搞不清楚情况,以为这里真的有‘神农架野人’,被我们那么一吓,不都得乖乖地把钱袋交出来吗?”年轻者又是一声傻乎乎的长音:“哦——!原来是‘这’样。” 没过多久,“神天镖局”的那架慢吞吞的、由六匹马合拉的巨型马车终于驶进了茅草丛,同时,随行在马车一旁的举旗手、陈文、罗浩也刚好踏至了茅草丛的起始处。就在罗浩的前脚刚刚踩入茅草丛、后脚还没有抬起的那一刹那,陈文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吼,尖叫嘶鸣道:“副总镖头,小心!” 此刻,躲在茅草堆中等待着抢劫的那个年轻者就趴在罗浩身体的前方两三丈处。就在陈文喊出那句话的同时,那个年轻者的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之色,急忙伸过手去拍了拍那位年老者的肚子,小声说道:“叔父啊叔父,不好了,我们被发现了!”那位年老者立马坐起身来,双耳扇动了几下,而后把眼珠儿斜到眼角望了望他的这个侄儿,问:“既然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年轻者说:“那能怎么办呀?要么拼命,要么开溜咯!”刚有说罢,就见到年老者一个粒子包敲来,骂道:“猪!简直是猪一样的人!你脑子也不想想,我们又没搞出什么动静,他们怎么会知道在这草丛里藏了人呢,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吗?明显是另有其人嘛!”年轻者更为惊讶,张大了嘴巴痴呆地说:“啊!另有其人?这这这……”叔侄二人连忙转过头向草丛的边缘处望去。 果然,就在陈文与罗浩神情紧张、满脸猜想之时,一名奇瘦无比、远瘦于柴的高个子男子从天而降。需要重点指出的是,此人也太瘦了,真的不是一般的瘦,如果仅仅只是皮包骨头、骨瘦如柴、面黄肌瘦,那还不算什么,问题是这个人连“皮”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具白色的骨架站在那儿,跟骷髅壳一摸一样,但是有脸。此人是谁?他便是名震大江南北、迷倒万千少女、帅到沉鱼落雁、瘦到惨绝人寰的蓬莱第一剑客——“骷髅圣像”彭俊龙。 这个彭俊龙的名气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他的独门秘技“骷髅剑法”不知把多少位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瞬间秒杀,可以说是威力惊天、不可言传。然而,将要和他过招的这三个“神天镖局”的成员同样也不是等闲之辈,多年来,不计其数的武林顶尖宗师前来劫镖,没有一个是在出招之后还能以活人的姿态出现在决斗现场的。 彭俊龙从天而降后刚一站稳,举旗子的那个肌肉男就挥动着旗杆向他的脑袋顶来。彭俊龙二话没说,立刻把右手伸到颈窝的后面,从背心里拉出来了一把略带弯曲的弧形长剑。彭俊龙以更快的动作,“嘘”的一声刺扫,精准地将弧形长剑“点”进了旗杆的尖端。顿时,肌肉男即将顶来的旗杆四分五裂地爆裂而开、形成无数皮刨花。谁知,肌肉男的力气甚是巨大,即使旗杆已经被彭俊龙的快剑刺得形态不存,自己强硬的身躯却依旧在惯性的作用下迅猛地向彭俊龙的骨架靠去,以为可以到近身之时趁机发一锤,那样的话,绝对可以把彭俊龙的骨架给捶散架的。然而,事与愿违,只见彭俊龙瞬间半蹲,向着肌肉男的方向扭腰一转,移步近身,旋转完毕后正好背对着肌肉男,就在这时,彭俊龙的右手迅捷地将那把弧形长剑往腋下的后方就是那么一塞。结果可想而知,肌肉男的右胸脯被刺个稀烂,而且是彻底贯穿,此刻,那柄弧形长剑的剑尖要到肌肉男的身后去才能看到。 罗浩大哭,失声嚎叫道:“啊嗨,啊嗨,嗨嗨嗨……兄弟啊兄弟,你死得好惨呐,我要替你报仇!”哭完后,罗浩迅速取下他的那环戴在手腕上的玉镯,而后以深厚内劲催动玉镯自行晃动。只见,玉镯在罗浩的巴掌上直接升空,在横向旋转的同时,纵向也开始了一刷接一刷的翻转。而后,弹指一挥间,玉镯朝着彭俊龙的脑门闪电般的砸击过去。 此时,站在罗浩身旁数尺之外的陈文认为他的这位副总镖头肯定打得赢这个劫镖的怪客,故两手叉腰、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担忧,也不帮忙,甚至还把手中的细剑扔在了地上。 并不是陈文轻敌,忽视了这个彭俊龙的功力,真的是以往无数次的这种情况下,只要副总镖头一出手,敌人便在转瞬间灰飞烟灭掉了,从来没有过生还的,连“一”次这样的案例都没有。更何况,罗浩也不是吃素的,他的“隔空驭物”之功那是在九洲华夏范围内都无人能及的。陈文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认为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招去帮罗浩。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二节 在接天碧叶的遮掩下,昏暗的神农架密林中,罗浩的那环浑圆天成的翠绿玉镯继续闪耀着夺目的青光,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变着法子砸向彭俊龙的头和脚。不夸张地讲,只要被砸中了哪怕只有“一”下,彭俊龙的那具呈丝状的胸间排骨将被撞个粉碎。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总在所有人都认为“必然”的情况下发生,彭俊龙的那双无情的双眼意会给了满脸泪水的罗浩一句话:“你的武功漏洞百出、破绽无穷,也有脸拿出来在‘我’面前卖弄?你个脑残,看来今天我的这双圣洁的手臂注定是要沾满你那肮脏的血迹了。喔!觉醒吧,哭泣吧,那间黑暗的屋子将会成为你温暖的家。” 果不其然,彭俊龙的“骷髅剑法”竟然是无懈可击的,那柄弧形的长剑在他魔鬼似的利爪的操控下,已为茂盛的丛林渲染上了一层暗红色的的云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让我们再次回到这场充满了血腥的战局。罗浩玩玉镯玩得久了,手管也有点酸了。过程中,由于彭俊龙的身手太快了,闪躲起来易如反掌,罗浩的玉镯即使是跟踪砸击也依旧追不到彭俊龙。到了最后,彭俊龙发现玉镯捕捉自己身影的效率下降了,于是挤出来了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头往地上就是那么一栽,翻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轮形跟头,翻完后,他的脸正好刚刚贴在了罗浩肥大的肚子上,然后右手快速拉着那柄弧形长剑对着脸前的这具硬邦邦的躯干横向就是那么剁过去,“唰”的一下,罗浩的腰间出现了一条鲜红色的缝隙,上身与下身彻底分离。不远处,上一秒还在半空中扭摆翻滚的翠绿玉镯,此刻已经重重地坠落。 直到此刻,站在罗浩一旁的陈文仍然还是站在那里发呆样的看着绿绿的碧草地,魂儿不晓得飞到了哪里去了,心不在焉的站在那里思考问题。 彭俊龙解决掉罗浩以后,缓缓地直起了躬着的背,使自己的脸渐渐的向上移,直至看到罗浩的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彭俊龙望了望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陈文,说了一句非常诚恳的话,“这位朋友,我并不是要和你们‘神天镖局’为敌,我仅仅只不过是想得到你们保的这趟镖,我想知道‘成吉思汗’送给了你们大宋什么。假如你知趣的话,主动把马车车厢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向你保证,你绝对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这里,决不食言!”彭俊龙在说话的过程中,右手始终紧握着那柄闪着隐隐红光的弧形长剑,似乎是在预备着随时出招要了这个人的命。 要不是此刻彭俊龙龌龊的嗓门喊出了这句猥琐的话,陈文连知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架已经打完了。 陈文抬起他那高贵的头,目光向着彭俊龙骨架的方向就是那么一扫,然后轻轻地嘀咕了一句:“啊?这么牛逼!蓬莱剑客的剑术竟然高到了如此牛叉的档次,真是令人欣慰啊,我‘终于’找到对手了。”只见陈文缓缓地举起了他的那两只轻佻的手,用软绵绵的巴掌在胸脯前画了一个圈,然后右手掌心一用力,搁在草地上的那柄细剑往上一吸,陈文拿到剑后,立即来了个“遁影无形割”,正当彭俊龙准备舞起他那骄人的弧形长剑之时,陈文突然原地不见、凭空消失,彭俊龙在眨了一下眼皮之后,此时,陈文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鼻子的前方五寸处,自己的脖子已经感觉不到与颈椎以下的部分有任何的筋脉串联。彭俊龙鼓起全身的最后一口气力,骂出来了一句话,他说:“该死的小乖,你是个畜生!”鬼都不晓得他说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可以说是文不对题、狗屁不通。 片刻之后,彭俊龙那骷髅似的人头从他的肩膀上一滚而落…… 随后,陈文慢步走到了罗浩的那具已经分成两截的身体旁边,将罗浩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抱起,送进了马车上的那间巨大的密室中。口中叨念道:“人世沧桑,事事无常!副总镖头,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我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到了我年满二十九周岁的今天,您居然这么狠心地离我而去了,以后,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跟随熊大哥办事,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呜呜呜呜……”极端伤心难过的陈文,打算在出了林子之后再将罗浩的尸首择地掩埋安葬,并且要立碑刻字,以宽慰罗浩的英灵。 此时此刻,卧在不远处茅草丛里的叔侄二人已经凝望得目瞪口呆、不能自拔了,完全失去了主动思考问题的能动性,满目仿徨。他们不仅感受到了惊诧和恐惧,而且体味到了哀怨与凄凉。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三节 伤心流涕的陈文在安放好了罗浩的遗体之后,又回到了马车旁边的那块草地上,将举旗子的肌肉男也抬上了马车。环顾四周,一眼望去,尽是树。榕树、樟树、铁树、杉树,什么树都有。碧绿的树叶、树干淡化了鲜红的血渍和沉痛的哀伤,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艰巨的责任与更加旺盛的力量。陈文清楚地明白,“神天镖局”从今以后只有他“一”个镖师可以押镖了,因为其他的人已经“全”死了,剩下的就只有总镖头熊霸鹏了,可毕竟人家是老板,总不可能事事都要他自己亲自来办吧?陈文想到这里,口中喊了一声“驾”字,赶着那六匹马儿拉着沉重的车厢继续向东南方向挺进。根据原定计划,熊霸鹏熊总镖头会于七月初三到达金陵玄武湖畔,与“神天镖局”的其他成员会合的。 古老的神农架原始丛林虽然幅员广大,但是也有个界限,就在森林东南方向的出林口,竟然有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金国人在那里“守”着!那三个人的发饰很是奇怪,两耳边上有短短的小辫子垂下来,头顶上波浪翻滚、裹针连线。 等着等着,其中一个有点不耐烦了,望着旁边的那两个说:“小红、小乖,你们不是说那个蓬莱剑客一定可以把东西拿到手的吗?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没看他出来,我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那个名叫小乖的人回复说:“小绿,你别着急嘛,再等等吧!临行前,我曾忽悠过那个‘骷髅圣像’,我说,‘那个镖局的人全都是些徒有虚名的酒囊饭袋,个个都只会点花拳绣腿的芝麻功夫,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你尽管发猛招把他们一口气全屠了,拿到了镖车里的东西后就赶紧飞出来,我在东南角的出口等你,你放心,事成之后博王爷是不会亏待你的。’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就去了,他说他最多花两个时辰,保证可以将此事搞定。没准这会儿他正在出来的路上呢!” 话分两头,让我们再回到神农架密林中,灌木丛生、百草丰茂,陈文驱使着那六匹将近疲惫的瘦马,一步一折腾,缓慢地前行着。藏匿在马车前一丈开外的叔侄二人总算回过神来了,急忙俯首跪地,弯起腰,躬着背,贴伏在草地上,借着高高的茅草叶的遮挡,趴着身子一点一点地挪到边上去,防止被马的蹄子踩到或被马车的车轮轧到,更是为了防止被那个武功奇高的镖师发现到。 就在这时,一番骤起的波澜在突然间翩然而至…… 一位穿着破衣烂衫的某方高人从森林的某一个角落“呼”的一声窜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让人站不稳脚的狂风,顿时,森林里的虫鸟之音戛然而止。 这位高人披头散发、又高又瘦,他的头发竟是呈拖把状,向着头的四面八方舒展下来,一直拖到了肩部以下。另外,他穿着一身千疮百孔的抹布般的衣裳,透过肩膀上方的空当还可以看见一撮方形的木匣菱角斜了上来。此人站立时轻飘飘的,形同孤魂野鬼,乍一看去,甚是吓人。只见此人以缓慢的动作从胸兜里探出来了一块用精钢炼铸的牌子,正是“神天镖局”发出去的那枚“取镖令牌”。不知不觉间,此人已经开了口,“我有令牌,直接把货物交给我吧!”在他说话的同时,右手平行的将那枚令牌笔直地伸了出去,正对着眼前不远处的那名镖师。 此时,处乱不惊的陈文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人手里捏着的令牌,确认了确实是真令牌后,平心静气地问了声:“这位兄台,令我莫名奇妙的是,这块令牌按理说此刻应该寄放在金陵府尹大人的手里,怎么落到了你的手上?”披头散发者冷酷地说:“少废话,把这趟镖留下,你可以走了。你们的规矩不是认牌不认人么,怎么,不想给我?”陈文回答道:“请兄台仔细观看一下令牌上面的字句,交代了交货的时间与地点,只要不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即便你有了令牌,我也不能把东西交给你。”披头散发者顿时火冒三丈、怒发竖起,扬言:“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只能‘得罪’了。为了使阁下在九泉之下不至于成为糊涂鬼,在下就将自己的名讳告诉你,供你在黄泉路上留念。听好了,在下的全名叫,潘……清。”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四节 自以为是的潘清在激情澎湃地啰嗦了一番之后,便急不可耐地施展出了他的那些个辛辣狠毒的魔功来。 弹指之间,潘清骄横的双手已然推袍出袖。只见潘清的下半身突然后抬,瞬间横身浮空。由于衣衫太长,褶皱的破布竖直向下拖到了地面,而潘清轻盈的身躯依旧侧躺于五尺来高的半空中。一时间,昏天黑地,爪影连绵,潘清无情的双爪对着陈文尽情地肆虐。令人匪夷所思、超乎想像的是,其爪如钢铁利器般坚硬无比、凶猛有力,削枝断叶,威力甚巨。抓划间,引来森林飘叶、连根草蕊,如无头苍蝇般纵情来回于二人对决之地,不仅如此,连附近树干上结实的树皮也被潘清那尖锐的爪风所刮裂。 同一时间,陈文并没有纵容潘清肆意地发泄他那嚣张的气焰,而是用“以暴制暴”的方法来压制潘清,使潘清没有办法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大开杀戒”。只见陈文用近乎抽象的动作玩出了一连串夸张的举止,先是拔出锋利的细剑,使细剑在他灵活的巴掌间潇洒地扭弄。后是倒挂金钩,倒立于与潘清同样高的半空中,旋腰使剑。几经挥洒,剑气下通鬼府、上贯苍穹,一道又一道、一波又一波的狂扫之风劲力强大,直奔长空,吞吐长虹…… 纵使陈文手握剑器、内力深沉,然而武功卓越的他仍然不能战胜同样厉害的潘清,二人你一抓来、我一刺去地交战了许久,却始终决不出胜败雌雄。 与此同时,蹲点守候在神农架密林东南角落出口处的那三个金国喽啰已经开始绝望了,他们望着毫无动静的林子口暗自惋惜。其中的一个名叫小乖的三角眼,望着另外两名骑在马背上的同伙失落地说:“小红……小绿,看样子,那个姓彭的‘骷髅圣像’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我们失手了!哎,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们回去没法向博王爷交代了。”坐在另一块马鞍上的小红安慰他说:“小乖,别担心,我们还可以想其它的办法,我相信,在七月初三之前我们一定可以把他们的镖劫走的。”小乖撅起嘴唇道:“切,少唬我,你明明知道‘我’是我们三个中的老大、管事的、承担责任的,完成不了任务,丢脑袋的又不是‘你们’。该死的小红,哼!”小绿突然插话道:“乖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三个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们两个还能有好果子吃啊?哎,别埋怨了,大家都是为了王爷好,博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可“不能”对不起他!”小乖低下了高耸的头,拘着嗓子喃喃道:“噢!有道理,我错了!对不起……小红。”小红回应道:“好了好了,趁着‘神天镖局’的人还没有出来,我们赶快溜吧,要是被他们的镖师发现了,我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小乖听见后疯狂地点头,动作滑稽之极。 于是,他们三个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向着南宋的地界飙马狂驰,边走边琢磨着其它的劫镖办法。 不经意间,蔚蓝色的天空已是皎日不见、皓月当空,飞逝的光阴已然流淌至了一个闷烦燥热的暗香花月夜,侵蚀了神农架野林原有的那般阴森恐怖的容颜。诶?不知此时林子里的那场汹涌惨烈的大决斗已经情况如何了。 时至此刻,苦苦搏战的陈文与潘清已是双双劳累,不知不觉间,二人不禁已经拼斗了上千回合,却仍是不分胜负。俩人腾在半空中相互蹬踢的“狠脚”都开始发麻了,可是疲惫的他们谁也不敢松懈落地,而是继续进行着肉手碰撞铁剑的残酷比拼。需要指出的是,潘清练的是童子功,双手的皮肉极其坚硬,与剑相击,丝毫不会产生一分一厘的伤损。 碰得好不如碰得巧,趁着银光如霜雪的月圆之夜,潘清这才猛然想到,自己还有套“晃指拨弦”的音律之功,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只见潘清的双爪向着陈文的细剑上就是那么一推,使静止的身体得以向后反弹闪退。就在后飞的这段极为短暂的时间里,潘清卸下他背上的那方沉重的木匣子,从木匣内取出了那把久未弹奏的二胡琴。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此精通剑术的陈文其实更是一位彻头彻尾的音乐行家,他研习音律已有二十年之久,可以说是融会贯通、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只见,正在向前飞舞并持剑追砍潘清的陈文,顷刻间也扭身下地,左手从腰间、寻常人佩戴玉佩香囊的那个位置,抽出来了一根玉箫,然后立即将玉箫停靠到嘴角边上去,随时准备吹奏。同一时间,他的右手早已丢落细剑,好让手指凑上来按压玉箫的音孔。 须臾瞬过,两人的乐器几乎同时响起。 潘清左手拿杆、右手拨弓,颤速疯狂,力度巨大,显露出心浮气躁、怒火积淀的心境,导致杀气分散、音招疲软,强劲的内力发不出来。相反,陈文却是喘气柔和、鸣奏规则,宫、商、角、征、羽,无不拿捏得当,音调的高低起伏、音频的轻重缓急更是变换自如。 在二人诡异而悠远的演奏声下,附近大树上的枝叶散落殆尽,虫鸟坠地、茅草拔根、沙石纷飞、露水凝聚…… 片刻之后,不知怎的,潘清表情痛苦地咕哝着嘴巴,好像是在嘴里挤弄什么东西,突然,胸部往后一凹,脑袋向前一抖,吐了一口很浓很浓的血,接着就头晕目眩、满眼昏花了。只见他双手无力地松开了二胡,双脚游走在身前的那么一小块地方摇摆不定。恍惚间,身体晃着晃着,紧接着就俩眼一闭,往地上一倒。 透过朦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陈文的面色依旧红润,仔细聆听,连他呼吸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平和,一点儿也不急促。看样子,陈文很轻松的便将潘清震成了重度内伤了,陈文的功夫果然了得。 按照熊霸鹏总镖头定下来的规矩,对于那些目中无人的劫镖者,必须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以免给日后留下祸患。可是此刻,陈文却不想杀死潘清,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反正陈文认为这个人是他这一生中遇见的唯一一个对手,还想来日再拼杀一场呢,故不忍杀之。 于是,陈文跳上马车,从那个巨大的“方盒”中弄出来了点干粮。很快,陈文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它们,然后引导着那六匹累又没累死的懒马继续赶路。马车的车轮擦着昏迷了的潘清的衣服滚了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五节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白天,烈日当空,骄阳普照,炎热的盛夏显得愈发的激动。 在神农架野林的毗邻处,连绵着一座青翠的小山。来到山路边,绕过陡崖险峭,极目远眺,便是一条如玉带般倾泻而下的瀑布激流。 惊叹间,那条瀑布……洁白犹丝绢、宽广如有形,形态柔美,水流湍急,内藏清澈,外显皙移。 瀑布之下,是一泓碧绿的深水潭。水潭不大,但却颇为壮观。 耶!仔细观察,才发现,在水潭的正中央浸泡着两个“人”!是活人,不是死人。这两个人仅仅把“头”伸到了水的上面,身体的剩余部分全部浸泡在了水面以下。走近来再看,一老一少,看清楚了他们清晰的轮廓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并不陌生,他们便是昨天还埋伏在神农架野林茅草丛中的那两名“强盗”。 这俩人脸对着脸,相互面对着漂浮于潭水间,看情形,不像是在洗澡或游泳,呃,难道是在练功?嗯,有可能,看看他们的眼睛,居然是闭着的。 不一会儿,那个年轻者突然睁开双眼,望了望身前的年老者,好奇地问道:“叔父,侄儿又有个情况搞不清楚了,叔父可不可以再指教一下?”他叔父的表情显得有点无奈,但还是心平气和地点了点头。年轻者于是说:“叔父啊,您看哈,昨天在密林里的那些个人武功都好高喔,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呢!所以,侄儿就想不通了啊,为什么‘我’每天也在勤加练功,可是武功却达不到他们那么高呢?我都和您学了‘二十’年了呀!”他叔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愧和尴尬,强压住胸中的怒火,和气地回应道:“亮儿呀,其实……是这么回事。你练习的强度还不够‘狠’,以后练习的时间要延长、练习的难度要加大,‘这’样才有希望达到他们那么高的境界和档次。”年轻者接着问:“哦?叔父的意思是说,让我以后接着练憋气、接着练潜水、接着练闭目,只是强度再增大点,叔父,是这样不?呃,照这样下去,貌似前途也‘不’是什么很大哈?”他刚一讲完,他叔父就一巴掌甩过去,骂道:“靠,你这浑小子,竟敢对叔父‘我’的理论产生怀疑情绪,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你晓得不?”年轻者立马捂住通红的脸,委屈地说:“哦,侄儿下次不敢了。”年老者又吼了句:“啊?还有‘下’次?”年轻者再一次喊叫道:“哦,没有没有,没有下次,没有下次。”年老者性情偏激,继续追骂道:“何生亮,你小子可不要忘了‘本’!你爹娘死得早,是你叔父‘我’含辛茹苦地将你一点一点的拉扯大,养个人可‘不’容易,你要懂得感恩图报才行,明白啵?呃,话说回头,叔父也不指望你回报我什么,只希望他日你能够独当一面,成为一个搞得到饭吃的上等强盗,叔父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听着听着,那个名叫何生亮的年轻小伙子情不自禁地流出了几滴眼泪。 不一会儿,何生亮在他叔父的教导下,把头往下一伸,钻到水下去了,然后从潭底捞上来了一把闪闪发亮的短剑,那是他生父遗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此剑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最起码也算是冷兵器中的“至上绝品”,只可惜,“好剑”无名。咦!只见何生亮右手提着这把短剑,游向了那条大瀑布倾泻而下的白幕水帘,接着,就横一下、竖一下地举剑疯砍了。这便是他叔父传授武功的最高办法——“劈浪练剑”,除此以外,他叔父也再没什么其它的本领教予这位好侄儿了。 正在这时,一名背上插满了扇形飞刀的黑衣人踏着轻灵的步法踩了过来,此人身轻如燕、身材娇小,双脚蹬点着碧绿的潭水溅起朵朵浪花。而后,一个飞身斜上,稳稳地站立到了一块峭壁悬崖上。需要再次强调的是,此黑衣人的背心插满了一寸长的银白色飞刀,呈扇形依次排开,紧贴于衣服后面捆绑着的飞刀袋上。 还没等何生亮的叔父反应过来,这名黑衣人便嗲声嗲气地敞开了玉口。发出了声音后大家才知道,这名黑衣人原来是位女子,根据其嗓门稚嫩的音色不难猜想,她的年龄应该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不大。 那名女子底气很足地说道:“哈,没想到呀,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优秀的练武奇才!这位公子,您的骨骼如此尖锐,身形如龙似虎,若仅仅只栖身于鳖蟹鱼潭,好不可惜吖!”何生亮一心只顾练剑,居然没有听见,依旧浮在瀑布之下的潭水里横剑劈水。 过了许久,那名女子见自己说话竟然没有人理,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晕,显得羞涩和尴尬、难堪和生气。其实,并不是何生亮耳聋,主要是因为瀑布与潭水的撞击声太大,响贯百里,淹没了这名女子的话音所致。 终于,何生亮的叔父哈哈大笑地回了她一句:“嘿,小姑娘,你好不知羞呀!身为一名女子,竟然明目张胆地跑到水潭边上偷看男孩子洗澡,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呀?”那名女子一听,马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再大声回复道:“哼,你个死老头儿,不要把话题扯远!我现在要把那个耳朵不管事的家伙抓走,带他去适合他的地方学武功,你有什么意见没?” 就在此刻,一粒小石子从后面弹了过来,正好打在这名女子的“定穴”上。于是,这名动不得的女子只能眼巴巴的站在那里愤怒地嘶吼了。 原来,这枚小石子正是何生亮的叔父用很平凡的微弱指力射出去的,目的就是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丫头出一回洋相。 紧接着,何生亮的叔父语调严厉地讯问道:“丫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说出来的话竟如此荒诞,真是可笑至极!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此何干?给我从实招来!”没想到,这名女子仍旧原话不改,回答说:“我要带那个聋子走,你少管我!”由此可见,这名女子还蛮倔犟的。 谁知,一会儿工夫,这名女子竟然自行冲破了穴道,重新获得了“自由”。不晓得是这名女子的武功太高,还是何生亮叔父的武功太烂了。好不容易点成了的穴,这么轻易就被冲开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六节 突然爆发了“这”种情况,刚才还在那儿耀武扬威的何生亮的叔叔,一眨眼的工夫过后,竟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完全就是一个“嘴狠人不狠”的脓包胆小蛋。 只见这名黑衣女子主动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那层神秘的面纱,一副凶巴巴的神态很形象地显露了出来。还没等何生亮的叔叔冷汗流干,这名女子便死死地盯着何生亮叔父的眼睛看,再一次明确表态道:“你这老头子,目光短浅、老迈昏聩,完全不替你家的这个聋子着想,我都懒得跟你讲道理了。”刚一说完,她的上身就往前一倾,双脚快速甩开悬崖,轻飘飘地顺着徐徐的风儿飞向了瀑布下面的何生亮。 突然,就在这名女子的身体飞临何生亮头顶之时,只见她扭手一晃,一把拽住了何生亮左边的肩膀,将何生亮的整个身子拉出了水面,而后摇身一转,向远处飞去。 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何生亮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劲力往上一提,而后就只能任凭摆布了。偶感不妙的何生亮使出了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将头仰起,总算看见了那名正抓着自己肩膀的年轻少女。何生亮连忙大声呼救,喊叫道:“叔父,叔父,救命啊,救命!”女子回应道:“别喊了,他听不见了。”何生亮低头往下一看,竟然是广阔无边的神农架原始森林。从这个位置看过去,下方如同一块无边的地毯,那片原本极其高大的灌木丛林竟变得好低、好矮、好绿。 何生亮一紧张,急中生智地想起了自己的右手上还捏着一把剑器,于是威胁道:“喂,坏女人,快带我飞下去,不然的话,我就一剑劈了你。”女子听见后,慌里慌张、神情焦急,愤怒地呵斥道:“哼,我不是女人,我是女‘孩’,少给我乱叫。还有,你想过没有,你要是用剑割伤了我,我一不留神,轻功失劲,我们两个可都得掉下去摔死。”何生亮的那双细小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然后自言自语的轻轻地说了句:“耶,对哦!砍不得砍不得……”女子听过后,飞着飞着便露出了一丝形同得意的微笑。 过了一小会儿,何生亮再次询问道:“喂,坏女……坏女孩,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呀?”女子烦躁地回复他说:“哎,你能不能不叫我‘坏女孩’了啊?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喊我名字啊!”何生亮这下可纳闷了,只见他双眼一闭,抬起了那张傲慢的脸,严重鄙视地说:“晕死,‘我’又不晓得你叫什么名字,你又没说,我‘怎么’喊啊?”女子脸颊一红,娇声娇气地说:“哦!我叫艾小韵,之前忘记说了……”艾小韵刚一说完,何生亮又顶着她接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呢,你想拉着我飞到哪里去啊?”谁知艾小韵忽然撒起了娇来,望着自己巴掌下抓着的这名男子反问道:“哈,你真的很想知道吗?呃,好像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要不这样,你先回答我,你一说完,我立马便回答你。”何生亮俩眼斜视地看着她,嚎叫了三下:“‘何’!‘生’!‘亮’!”很快,只听见艾小韵唇音销魂地“也”挤出了三个字来:“五毒‘教’!”何生亮听到这三个字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身体的全部神经瞬间一松,一直压抑着的胸口突然间非常的舒服,仿佛肉身和精神上的所有痛楚都在这一刻全部消除掉了。由此看来,艾小韵的声音那还不是一般的好听,应该达到了“悦耳”的水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片刻之后,艾小韵实在忍受不住了,毕竟她一个人承担着两个人身体的重量,纵然可以坚持,却也支撑不了太久。于是,艾小韵死命鼓起最后一道内力,两只“爪子”紧紧地扒在何生亮的肩膀上不放,然后便朝着远方的地面凭虚御风般的斜翔慢落。 下到地面的何生亮总算体会到了久违的踏实感觉,心儿不必再悬得老高老高的了。何生亮回过脸来,望着艾小韵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坏女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你是五毒教的!那可是臭名昭著的邪门歪派呀,我叔父教过我,要同邪门歪派的人作斗争!”艾小韵听完后,气得简直要吐血了,只见她凝视着何生亮疾言怒色地斥责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好心帮你,你还骂人!哼,又叫我‘坏女人’!”说着说着,艾小韵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何生亮望着艾小韵十分生气的表情,觉得怪可怜的,心儿突然一软,又低声下气地去安慰她,说道:“噢——,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别生气喔,是哥哥不对是哥哥不对,哥哥不该对你这么凶,消消气好么?呃,哥哥陪你玩躲猫猫。”说罢,艾小韵立即补骂一句,道:“哼,你给我去‘死’!谁是小妹妹啊,啊?有本事你再喊一句试试啊,哼,你要是敢再喊一句,我就……我就不‘理’你了!”艾小韵话虽然是说得更绝更猛,其实在何生亮的讨好下,心底里确实好受了许多。 何生亮微笑着把脑袋凑了过来,望着艾小韵的脸,借话搭话道:“别别别,你可别不理我哦!要是连‘你’都不理我了,五毒教里的其他人还不要了我的命啊?对了,我看这荒郊野外的,房子都没有一个,五毒教的‘大门’在哪儿呀?”艾小韵回答说:“你个大猪头,‘谁’告诉你我们已经到五毒教了啊?‘我’可没有说过。我们才刚刚飞出神农架地界,五毒教还在遥远的苗疆呢!要想去五毒教,还得先赶去襄阳,到了襄阳我们再弄两匹马,走个十来天应该就可以到了。”何生亮追问道:“诶,对了,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在帮我,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呀?你到底在帮我什么?”艾小韵诠释道:“哎,是这样的,我把事情的原委‘都’跟你说了吧!很多天以前,我接到了师父的指令,让我来神农架一带劫走‘神天镖局’的一趟镖,可是我在林子里兜了好几天都没有遇见‘神天镖局’的人打此路过,不晓得是时间上错过了,还是我和他们走的路不是同一条,哎,师父的消息是肯定不会有错的,‘神天镖局’绝对不可能‘不’从这里经过。到了后来,我发现确实是等不来这趟镖了,任务注定已经失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趁着离回去请罪的期限还比较长,于是我干脆就去神农架附近的山峦起伏处溜达溜达,练习一下师父教我的轻功。谁知,到了一处大瀑布的旁边,很不巧地听见了你和你叔父的那番对话,我这才想拉你一把,让‘你’也能学到五毒教的高强武功,不至于有抱负却没有渠道去实现它。”何生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何生亮又问:“我看你武功不错啊,是不是五毒教里的第‘一’高手呀?”艾小韵说:“哪有……五毒教里面高手如云,我是武功最菜的一个了。咦!‘我’也很奇怪呢,好像五毒教里所有的人武功‘都’很高,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练出来的。我记得我自己刚进五毒教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丁点儿的武功也不会,可是没过几个月,在师父魔鬼般的逼迫下,我杀人只要用手指头点一点就可以做到了。”何生亮听起来怪害怕的,以为艾小韵杀过很多人,吓得他心脏砰砰跳。其实,艾小韵胆小得连一只老鼠也不敢碰,更别谈去杀死一个活人。何生亮的那双芝麻大的小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小姑娘,而后直言不讳地问道:“原来妹妹也是‘这么’猛的一个人,我是当强盗的,虽然没有亲手抢过,但看着叔父抢已经快二十年了。呃,敢问妹妹芳龄?”艾小韵眼角一颤,把头一低,吞吞吐吐地说:“啊!问……问这个做什么?哎呀,快到晌午了,时间不多了,这里离襄阳还有很远呢,我们得快点儿走,要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了。” 于是,何生亮和艾小韵便步行起程了,一前一后(女前男后),向着襄阳所在的正东方向践步疾行,企盼着早点到。 有一件比较细微的小事情,令所有人都忽视了。从艾小韵在瀑布之下的水潭里拉起何生亮开始,直到现在二人携手向前走去,整个过程中,何生亮一直都只穿了条湿透了的短裤而已,袍子也没拿来,上衣也没穿。幸好是正值六月的大热天,要不然光着膀子这么久不冷死才怪,何况身上还满是水。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七节 光阴流帚,日月如梭,刚才还是烈日当头晒,转眼已是星斗漫天眨。弯弯的新月浅照地面,仿佛葱郁的神农架野林被裹上了一层无限剔透的淡幕银妆。此时此刻,直奔襄阳城的何生亮和艾小韵已经离开了此地很远、很远…… 就在这个虫音缭绕、四周惊栗的恐怖夜晚,一名左手捏着弓箭、右手提着灯笼的老头儿鬼鬼祟祟地窜进了那片枝叶繁茂的神农架密林,其獐头鼠目、头重脚轻之态,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颇为滑稽和夸张。首先,他的那根细小的脖子从躯干上往前伸出好远,后颈超长;其次,他把两腿半蹲,向左右两侧弯曲,致使臀部后翘,走路如蟹;再次,他那亮晶晶的眼睛持续瞪大,鼓成了球状的“白与黑”,闪闪发光,极为恐怖。 不一会儿,这名老头儿在非常盲目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竟然已经走到了林子的最深处。记得就在昨天,他和他唯一的侄子何生亮还埋伏在此处准备拦路抢劫!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猛然发现见四面八方的那些凌乱的茅草很是眼熟,然而,这却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朝着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观望着,口中突然叫唤道:“亮儿啊,亮儿!你可别上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当啊,快出来吧,跟我一块儿回家去吧!亮儿啊,叔父找得你好苦啊,林子都走遍了,你到底在哪儿啊?生亮,你这兔崽子,别躲我啦!”喊过多次,久无回音。 于是,他只能再次提起摇曳的步伐,向着身旁的某一个方向继续游荡。 突然,就在他的双脚向前高速猛迈之时,不慎被一障碍物绊倒,摔得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人仰马翻、四脚朝天、惨不忍睹…… 待他快速爬起,转过头来向后一看,惊见,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那人又高又瘦、形象阴森,既长又多的黄褐色头毛呈拖把状,遮住了他那宽大的面盘。仔细看,才发现此人手脚臃肿,且有多处疤痕和暗伤,看来,此人是因为伤势过重才会休眠于此的。 这名老头儿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头“猎物”,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该死的残骸败骨,把我摔个半死,哼,今儿个要是不拿光你身上的财物,那就对不起我的十八代祖宗,耶!错了错了,不是拿光,是拿“干”,我要拿干你身上所有的财物,以报我这一跤之仇。 其实,这名老头儿始终认为这个躺着的人是具尸体,而且是死得一塌糊涂的那种。 正当此时,眼疾手快的刁老头儿已然伸出了他那灵活的双手,摸遍了这具“死尸”的全身,只要是还能卖到一两文铜钱的垃圾东西,他统统都不放过,包括一块摸起来凹凸不平的钢铁牌子,甚至还有那件破得都快溃烂了的抹布衣服…… 就在“尸身”的不远处,还搁着一把二胡琴,由于光线黑暗,老头儿并没有看见,不然那个也要被他拿走。 第二天清晨,只剩下内衣了的潘清终于模模糊糊地醒了过来,他已经昏睡了近两天。 潘清苏醒后发现自己的外衣不见了,甚为恼火,以为是陈文干的,决定采用一切手段去剿灭“神天镖局”,并诛杀陈文。潘清对着身体周围的地面望了望,见“取镖令牌”也被陈文给收回去了,更加坚定了此决心。心想:原本是过来取镖的,没取到也就算了,没想到竟被他这般羞辱,哼,再要那破牌子也没什么用了,好你个二混镖师,我潘清发誓,必将你杀之! 同一片蓝天下,纷乱的中原武林已经在孕育着阴谋与厮杀,而在遥远的北方——依然强大的大金国,却散发着另外一种很不和谐的气味。 古老的汴梁城,街市依旧喧嚣,车马照常拥挤,丝毫未减昔日的风骚。可令人感叹的是,百余年前它还是大宋皇朝的繁华国都,可如今……却成了金国领袖阶层的避难之所。 皇城之内,一名身穿上等反光丝绸的锦袍青年,头戴黄玉圆帽,脚套牛皮长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绕着御花园慢速兜风。看他脸上竟是那般的纯净和光滑,连一个青春痘或斑点都没有,肯定保养得不错。还有,两条环状的细辫从两只耳朵的旁边伸展下来,别有一番韵味。由此看来,此人绝对是女真族的顶尖贵族、权力上层。 正在这时,一名双脚踩在草帽上的蓝衣男子从远处的天空中飞了过来,那人刚刚越过无数座超高的宫殿屋顶,风驰电掣,横刷天际。待那人落地站定,瞥眼一看,只见他面相凶猛、眼神犀利,下巴上竖下几根短短的黑须,看得人心惊胆颤、战战兢兢、汗毛竖起。只见蓝衣人慢慢地将踩在草帽上的双脚移开,弯腰将黄色的普通草帽拾起,顺便对着远处的骑马之人鞠了个躬。在这过程中,柔软的草帽竟没有发生哪怕一丁点的变形,仿佛刚才在草帽上站着的不是人,是空气。 骑在马上的金国贵胄老远看见了他之后,立即将臀部往马鞍上一压,瞬间双腿往上一弹,稳稳地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然后直线向前,朝着这位蓝衣古怪人飞来。 只见蓝衣人双手抱拳,故意弯着背,恭敬地对那位贵族人物说:“启奏博王爷,近日来,属下查到了很多新的消息,将一一陈述给王爷。”他喊的这位博王爷便是大金国的当今圣上完颜守绪的亲弟弟之一,掌握着大金国全部的军队和官职任免权力。 只见完颜博急切地问道:“弓虽啊,到底查了些什么,快跟本王说啊!”原来,那名蓝衣人是完颜博招贤纳士招募来的中原高手,名叫李弓虽。 只见李弓虽语速超快地回应道:“禀博王爷,据属下得知,大蒙古国的‘成吉思汗’确实派了一名密使出国,去到宋境,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去办何事、已到哪里,请王爷恕罪;此外,‘成吉思汗’亲自托付给‘神天镖局’押运的那趟镖目前已到达汉水流域,押运期间,曾有过两次被劫的事例,而这两次却都以崩盘告终,其中一次是由小乖他们策划的;最后就是,徒单丞相唯一的一位女儿徒单洗月,在去往弱王爷府第同弱王爷成亲的途中,被南宋的一名淫男抢走,那名贼子乃是江南第一采花大盗——‘采花巨仙’彭超,属下已命眼线尾随追剿了。”完颜博听完后大惊,扯着喉咙咆哮道:“前两件事我有强大的小乖他们,必然可以办妥的,根本不需要我担忧。可这第三件事……此乃突发的变故,会耽误完颜弱的一生,更会毁了徒单小姐,你赶快命人日夜兼程地追杀,务必把徒单小姐从那什么彭超的手里抢回来。”李弓虽道:“请博王爷放心,属下必将竭尽全力。对了,博王爷,前几年南宋出了个外号叫‘采花狂魔’的彭圣仁,那人也姓彭,不晓得是不是跟这个彭超有着某种关系。问题是……传说那个彭圣仁早就已经退隐江湖了,难道归隐后又收了个接班的徒弟?”完颜博说:“事情还没搞清楚就不要瞎猜,胡乱分析将导致我的‘天下大计’失败,你做事一定要谨慎,明白啵?” 聊完后,李弓虽再次踏上那顶草帽,而后临空飘飞,瞧他那简朴粗糙的装束形同一农民秧夫。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八节 在一块繁花似锦的宫廷烂漫处,盛开着一连片的牵牛花,牵牛花依傍着一湾碧绿的荷花池,粉得耀眼且灿烂。一名身披浅黄素衣的女真族男子久立塘边,目光呆滞地盯着水面上的荷叶看,他那空洞的眼神里夹杂着摸不着边际的哀伤。 只见远处,一名弯腰驼背的白胡子仆人逐渐走近了他。到了他身旁,奴仆神色惋惜地说:“王爷,您先进到屋里歇息去吧,侍卫们会把徒单小姐给救回来的。”那名素衣人听到后把头一偏,没有回话,继续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平静的池水,仿佛可以看见活泼可爱的洗月。看这素衣男子一副麻木、堕落的表情,似乎全然失去了听进言语的能动性。 突然,一名紫衣蒙面人翻舞着宽大的披风、旋转着灵敏的身躯往地上就是那么一落,没有人看见他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仿佛此人的动作没有先决条件一样,真正可以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踪影莫测、神乎其技。 紫衣蒙面人的眉毛很浓,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正气,肉眼看上去并不像江湖歹人。只见那人“哗”的一下呈流线型的液体状浓浓地往前一流,如紫色的一圈细水淌到了素衣男子的身边。那名白胡子奴仆急忙叫喊道:“啊!有……有刺客,快来人呐,来……”话还没说完,已被紫衣蒙面人一掌打在了后颈窝,当场眩晕过去。 没等素衣男子反应过来,紫衣蒙面人已经透过他脸上的那层紫色的面罩发出了婉转的唇音:“你可是金国的五王爷完颜弱?你那没过门的爱妻徒单洗月现在已经落到了‘采花巨仙’彭超的手里,你难道不伤感、不难过?怎么还会有心情站在这里赏花观水呢?”完颜弱慢慢地将脸回正,木讷地看着这名蒙面人,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不伤痛、不难受呢?可是我现在又‘能’怎么办?该派的人已经全都派出去追了,四哥也在暗中帮助我,可是直到现在……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觉得人生无味、越活越伤,倒不如一头栽进这‘莲叶塘’来得痛快!”紫衣蒙面人接话道:“真是个废物、孬种,堂堂大金国的五王爷,就这点志气?”完颜弱两眼一闭,淡淡地说了声:“呵,你激我也没用,完了就是完了,没有指望了。另外,你也别提什么大金国了,金国就是金国,受不起那么个‘大’字。”紫衣蒙面人摇了摇头,说:“在下久闻金国五王爷重情重义、忠厚仁义,此番前来,就是特意来帮助你,帮助你将‘大’宋变成‘小’宋,将‘南’宋变成‘无’宋。哎,现在看来,你连你的四哥完颜博都看不穿,哪有一点志向可言?”完颜弱听完后,两眼突然一睁,愤怒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路,难道是专门为了挑拨我和我四哥的关系?”紫衣蒙面人说:“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总而言之,我对腐朽庸碌的南宋朝廷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我情愿帮助你们金国。如今四海紊乱、江湖拼杀,西南苗疆又有五毒教为害武林,哎,汉人的世界又是一盘散沙。你的爱妻徒单洗月如今下落不明,我也愿意帮助你暗中查找。”终于,待这句话说完,完颜弱似乎开始有点振作,清醒地问了声:“敢问大侠尊姓大名?”紫衣蒙面人思索了一会儿,冷静地答道:“我姓吴,望王爷切勿泄露。我曾经有一位结拜兄弟,后来与我意见不合,双双分别,此后便形同陌路。他叫熊霸鹏,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内向人物,其正邪态度很不明确,二期武功绝顶,我也很惧怕此人。”此人刚一讲完,披风一腾,身影一抖,“展翅”不见。 总算拉起志气来的完颜弱左思右想,决定自己还是出一趟远门,去往宋境亲自寻找洗月姑娘。他与洗月已经相爱了多年,正在这花好月圆的清风之月,洗月竟在花轿之上被彭超那个畜生给夺走,完颜弱无限痛心。 只见完颜弱从马棚里牵出来一匹汗血宝马,骑着它向南疯奔而去。 话分两头,就在金国徒单丞相的女儿徒单洗月被彭超劫走的同时,“神天镖局”的镖车继续行驶在中原的土地上,而且已经渡过长江天险,来到了江南的江州。镖师陈文准备沿着长江边上的平坦路线安全妥善地走,尽快地赶到金陵。 谁知,野心勃勃之人真是无处不在。就在长江边上的大坝上,小红、小绿、小乖三人居然请来了五毒教五大长老之一的“金蛇至尊”宋晓秋。宋晓秋是个身价极高之人,打算他愿意亲自出山,必然收受了绝对巨额的黄金白银,而且数目不容小觑。 宋晓秋见“神天镖局”的马车驰来,闲话不说,立即耍起一条比他的大腿还要粗的大蟒蛇来。那条巨蛇的身体横挂在宋晓秋的肩膀上,扭来扭去,头尾游移。只见这条巨蛇冷酷的双眼和它的尖牙利信正激情澎湃地望着眼前的这个陈文,身上的花纹慢慢地变幻了颜色,五彩斑斓、五光十色,长而大的巨尾甩向后方的天空,遮阳挡眼。 同一时间,宋晓秋的双手还拿着一条细蛇,只见此蛇形同皮鞭般柔韧且有弹性,宋晓秋拉紧它往外一甩,顿时弯天曲地、头钻身缠。细蛇在宋晓秋的掌间左一丢来,又一冲去,可以瞬间到达蛇头看得见的一切精准点,绝无半点的偏移。 此刻,看得眼花缭乱却仍旧淡定自若的陈文已然亮出了他的那把细剑,单眼透过笔直的视线,剑尖直指远处宋晓秋的眉心位置。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四十九节 真是难以想象,“神天镖局”押的这一趟镖竟会引来这么多江湖势力的关注,确实令人难以置信、不可思议!陈文死死地盯着宋晓秋控制的那两条毒蛇看,以防遭到蛇头突然的袭击。 这位宋晓秋面色金黄、唇红齿绿,仿佛涂抹了什么东西一样,站在江水边宛若一条全身挂满了零件的鲶鱼。他戴的那顶黄绿色的三角褶皱帽,几乎同他的脑袋连为了一体,形态分裂,极为类鬼。忘记介绍了,宋晓秋在五毒教里坐第六把交椅,前面除了有神圣而伟大的教主,就只剩下“银蟾绝剑”文先武、“赤蝎神塑”陈震、“青蜈铲圣”程伟、“墨蛛寡妇”程丹丹这四人了。至于五毒教的教主姓甚名谁,连这五大长老都没有办法知晓,就更别谈五毒教的其他弟子了。五毒教是一个极其神秘而诡异的门派,教主一年才现一次身,出来后不是聚集门徒召开重大的会议,就是下令清理门派垃圾,总之教主一出现,必定会带来无尽的血腥。多少年来,整个江湖对这个门派一直是闻风丧胆,不敢与他们为敌。 站在宋晓秋一旁的小红、小绿、小乖三人见宋晓秋一直在展示他那恶心的武功,却迟迟没有动手,心中很是不满。于是,小乖上前催促道:“宋长老,你们五毒教的人居无定所,我们找到您老人家可‘不’容易呀,看在我们大金国和您有着深厚友谊的份上,恳请您老人家快速解决掉这个人,好让我等拿回镖物回博王爷府上复命啊!”小乖在说话的同时,手掌伸在了半空中,五根指头相互揉搓着,表达意思给宋晓秋看。 宋晓秋一听,觉得再不出手确实会难为情的,于是双手将那条细蛇捏紧来,以起伏巨大的波浪线对准了陈文,连绵不断地进行着疯狂的攻击。细蛇那长长的身体在宋晓秋双手指头猛烈的挤按下,做出了各式各样的撕咬动作。只见又是一下,蛇头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前蹭去,并且张嘴露牙…… 只见陈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蛇头看,然后俯腰一招“遁影无形割”随着身体的瞬间消失而突然爆发出来。纵然硕大的蛇头已经在弹指间伸长了一丈,却仍旧没有接触到近在咫尺的陈文的身体分毫,相反,上一秒刚刚不见了的陈文此刻已经稳稳地站立在了细蛇的旁边,细蛇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江边的沙堤上。顿时,宋晓秋立即感觉到一阵胆寒,咽了一团噎嗓的口水。 惊出一身冷汗的宋晓秋略施一剂驾驭之术,驱使着那条很粗的巨蟒冲上前去,将陈文“一口”吞食掉去。只见陈文双脚蹬地弹高,单手挥舞着细剑横扫斜劈,对着巨蟒铁皮似的头颅疯砍。 纵然巨蟒牙尖舌利,陈文那极端精湛的“必杀型”剑法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在巨蟒的巨头还没有咬到陈文的身体之前,陈文已经使巨蟒的脑浆顺着嘴边的牙齿缝挤淌下来,直至滴落。 宋晓秋见势,慢慢地把上衣扒开,从背心上移出来一口紫黑色的圆钵。圆钵并不大,却暗发着隐隐金光。突然,圆钵被放在了地面,盖子立即便被某种有力的物体给撑开,从里面伸出来了一段金光闪闪的“扁三角”。 当是时,只听得宋晓秋喊了声:“圣灵的眼镜王啊,向着你的食物大胆地奔涌过去吧!美丽的孩子,去吧、去吧……”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节 陈文乃是久经历江湖的老手,怎会不知“金身眼镜王蛇”的厉害!陈文顿时觉得事态不妙,立即调头转身,伸出双臂发内功推去,快速将镖车前的那六匹懒马推转了方向,而后点脚腾空,浮空飞至那六匹马的身体后方、车身前方,甩出双脚对着马屁股狂蹬猛踢,逼迫着马儿们拼命奔跑,以求得马车中的镖可以安全撤离。 小红、小绿见了,齐声提醒道:“宋长老,你看,那镖师想逃跑,你快点追过去弄死他啊!”同一时刻,小乖的嘴巴也已经张开,却没有发出声响。 只见宋晓秋二话没说,从衣袋里掏出来了点粉状物,“哧”的一下往眼镜王蛇身上一撒,金色小蛇立即往外一钻,弯七扭八地瞬间爬到了马车底下,接着大口朝上、毒牙顶出,从牙尖里喷射出了可以直接可以穿透马车木质底座的透明毒液,该液滴遇石消石、遇木化木,如若接触到了人的身体,所溅之处,皮肉开口,鲜血溢出,直至流干,一滴不剩,永不残留! 此时,不幸的陈文正坐在车身前的木板上驱赶着马儿们狂奔,没有考虑到那条眼镜王蛇的速度之快、毒性之大,不慎腰间皮肉被穿透马车底座的毒液射中,当场如烧焦般漆黑一片,皮肉溃烂。在陈文无比疼痛的同时,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在这过程中,眼镜王蛇始终都紧跟着飞速奔跑的镖车在扭动着,其灵敏润滑的身躯竟是那样的轻巧迅捷。 陈文中毒过后,脑不慌、神不乱,只见他清醒地耍弄起右手来,而后立刻拨弄起他的那把细剑,轻盈的细剑在他右手的五指间飞速旋转了好几个大圈之后,剑柄最终伸到了靠着小拇指的那一边,然后往后腰一顶,精准地点在了阻塞血液回流的穴位上,封锁了毒液的继续蔓延。腰间的穴道这一堵死,好处是短时间内陈文不会再受到蛇毒的深入侵害,坏处是内力再难贯通,倘若大敌追至,恐无力与之相搏。 中毒之后的陈文刻意地转过头去,在有木门阻隔的情况下,向着车厢的深处凝视了一眼,仿佛是在窥探着什么,然而,他什么也不能看见,他的视线已被木板阻截。随后,他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一句:“苍天保佑!幸亏中毒的是我……” 谁知,到了此刻,那六匹懒马再次疲惫不堪地慢了下来,这回,无论陈文怎么踢打它们就是不走快点,没过一会儿,六匹堕落的老马竟然依次停下了脚步,无忧无虑地站在了那里,对后方的毒蛇置若罔闻、不屑一顾。 很快,有着“精锐装备”和快刀良马的小乖、宋晓秋一行也追赶而至。此刻,眼镜王蛇也因劳累过度,迫切要求回到那坛紫黑色的钵盂中去。劫镖的这四人见陈文逃无可逃了,暗自欣喜,喜出望外的小乖首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哈,‘神天镖局’的镖师也会有今天呀,啊?哈哈哈哈……” 陈文二话没说,双眉竖起、咬牙切齿,举起剑跳下了马车,望着他们怒吼道:“你们这帮奸贼!害了我的性命事小,毁了‘神天镖局’的名声也事小,断送了我大宋与蒙古的友谊与前程事大!”小绿嗤笑道:“呵呵,真是天真得可以!没看出来……我们是金国人么?哦,除了这位宋长老。”说话的同时,眼珠子往宋晓秋的脸上瞅了瞅。 只见陈文双脚离地,双手双脚向两侧伸展张开,背部贴着马车的木质墙面擦了过去,擦向了马车的后方。突然,陈文肚子一鼓,涌出了一道强劲的气力,通过双手发出。果不其然,巨大的高而宽的超重型运镖马车在他的技推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奔动,同时逼迫着马车前面的那六匹懒马抬起它们高贵的蹄子迈步伐。 宋晓秋正欲上前出招,突然,一只仅有巴掌大的红色小蝎子从天而降,与之伴随的还有一语千里传音,“好你个姓宋的,真是让我好找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这是?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一节 原来,那只红色小毒蝎的主人正是陈震,在五毒教的“五大长老”中名列第二。此人生性好斗,喜欢与人动武,更热衷于跟同门高手比试毒功、毒药、毒虫,甚至于对拼蛊术。 多日以前,陈震费工费时、劳心劳力,好不容易饲养出来了一只千年双尾蝎,为了试验该毒物的威力,于是他没事找事地撞到了宋晓秋的林寨,同宋晓秋撞了个正着。然而,原本先就失理了的陈震居然敢肆无忌惮地首先出招,直接从背后掏出来一坛陶罐,在陈震的独创武功“五毒神掌”的严重打击下,处于绝对密封状态的陶罐盖子顿时迸裂而开,那只千年双尾蝎立即从罐口弹了出去。只要是人都看得出来,一时脑门发热的陈震完全不念同门之谊,想借此毒物杀死宋晓秋,以验证自己毒术的增长。被逼无奈的宋晓秋当时怒吼了一声:“好你个陈震,找不到靶子你就拿‘我’当牺牲品!哼哼,想除掉‘我’?先送你去见地府阎罗。”随手放出了那条自己随身携带的“金身眼镜王蛇”…… 眨眼工夫之后,宋晓秋的眼镜王蛇正盘在一棵小树的树干上流血不止,而陈震的千年双尾蝎那么个节肢动物,身体已经在眼镜王蛇的毒液浇灌下四分五裂了。就因此事,从那刻起,陈震便与宋晓秋结下了无法化解的仇恨。就在那一刻,宋晓秋主动上前与陈震略过几招之后,发现自己的武功与对方相差悬殊,再比下去,必将死得骨头都不剩下,于是干脆以障眼法逃离现场,溜他个措手不及。 时至今日,长江之滨,堤岸之上,陈震的突然驾临,无疑给宋晓秋带来了一桩始料未及的大麻烦。宋晓秋趁着“蝎到人未到”的千载难逢之机,立马向小乖他们告辞,呼喊道:“劫镖之事我已基本办妥,三位只需穷追猛赶,定能势如破竹!其它事宜咱们来日再议,宋某先行告退了。”说罢,火速收起那坛装有眼镜王蛇的钵盂,立正站直,骨骼柔韧的身体突然往下一缩,彻底地钻进了泥土里,然后就弯七扭八地向着远方绝速前进了,地面上的蝎子嗅到了他移动的气味,也火速爬行追赶过去。 失去了宋晓秋协助的小乖他们,彻底慌乱了手脚、错乱了神经,他们像丢失主心骨一样,感知不到下一步的方向。心直口快的小绿直接说了句:“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呀?现在宋长老走了,即使我们追上了那个镖师,我们也打不过他呀!万一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还有谁能替博王爷办事呀?二位兄弟啊,不如……干脆我们也撤吧!”小红听完后极力赞同,尽管小乖觉得他二人不够忠义,也只能如此。 话分两头,那位奄奄一息的俊朗镖师陈文,此刻仍旧催动着内力推动马车的车轮向前滚动,幸好马车已经距离长江沿岸很远,陈文总算可以放心了。顺着田间泥泞的小路,陈文来到了江州府所辖的一个乡野的一处小村庄。这里虽然是农村,却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别有一番繁荣、富裕之意韵。由此可见,生活在赵氏家族颓废统治下的大宋子民,所过的日子还是相当好的。 在斜射的日光下,中毒多时的陈文发现前方有一处民宅,那是一幢小巧别致的平房小屋。官网了几眼后,于是打算敲门进去歇个脚,也好顺便打坐内调,运元气(“元气”是比“真气”更珍贵的武学本源之气)给自己疗毒治伤。 刚走近那幢孤零零的红砖瓦房,就隐隐听见有刺耳的哭喊声传来,那是一名女子尖锐的娇柔喉音:“不!你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呜呜呜……”而后,一阵充满着猥琐与恶心气息的润滑男中音瞬间响起:“哎哟喂,我的小狐狸噢,你怎么可以这样嘛?哥哥又不会弄疼你,哥哥只不过是希望能让小狐狸感受一下‘彭氏风格’的淡淡体温,哥哥也就心满意足啦!哎,真不知道你矜持什么,看都看到了,还不让我……”随后,一通极端野蛮的撕扯声逐渐传出了门外。 正在这时,大概听出了些许玄机的陈文走近屋门,右手轻握细剑,左手把门一推……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二节 在这间昏暗的民家房屋中,只有“两”颗各自紊乱的心灵在剧烈地跳动…… 忽然,仿佛一阵清劲风无端的刮起,将小屋贴壁的木门缓缓地给翻开。在屋门吱吱的声响里,屋内的两人隐隐的感觉到,不仅仅是风儿强劲这么简单。 很快,一个轻快的身影呈现出淡淡的颜色,迅速飘荡了进来,并且直冲墙壁边的帐床。此时,帐中男子反应极快,立即从床头拉出来一杆长枪,单手狂舞横举,同时,双腿往下一弯,来了个半蹲,而后朝着进来的那个人的身影可能站立的位置进行飘渺的移步。没等此人找到敌方的人影所在,肩部已经在悄然间被一道猛烈的拳劲击伤,顿时全身摇晃、手臂发麻,实在是疼痛不已。 此人刚一准备转身回头、观看对手相貌之时,一把银白锃亮的细长冷剑突然架到了自己的脖子旁边。 不错,持剑者正是陈文。 此刻,陈文用简短的话语询问了一下满眼绝望的他:“好个色棍,竟敢在乡野僻壤处做此歹事,是否知错?”那人一听,觉得陈文问得未免有点滑稽,于是理直气壮地说:“呵呵,这位兄台,言重了吧!本人彭超,行走江湖已数载,所做之事虽说有悖天理伦常,但比起金国狗、五毒贼等下作之流,本人觉得自己还不算什么大奸大恶!”陈文听此人言语感觉有股子正气,既然同是仇视金国的汉人,又何必将其杀之?于是陈文二话没说,双手一松,放开了他,喊了句:“以后做这等歹事时不要再让我发现了,否则决不饶你,滚!”彭超听完后立马夹着尾巴窜出了屋门,走到门外,好奇的眼光扫视了一下门口的那六匹壮马和一架马车,之后就一心一意地向着最远的方向狂奔过去了。 房屋内,陈文回过脸来,望了望床上丝绸衣衫已经被撕得凌乱的那名女子,眼神专注。 那名女子原本还打算答谢一下这位突然出现的救命英雄,可是,当她看见了他的那双死死盯住自己的双眼后,当场厌倦了这张很不正经的痞子相——一副一看就令人觉得不正经的嘴脸。不过,毕竟人家解救了自己,没有使自己遭到进一步的玷污和伤害,于是,那名女子还是挤出了一抹微笑,强忍着内心的羞涩和怒火和颜悦色地说:“这位侠士,多谢您及时冲进来,本小姐……哦不是,小女子才得以幸免于难。小女子徒单洗月,谢过英雄了!请问英雄可不可以先把脸回过去?”陈文望得是如痴如醉,彻底被这名女子的美貌给击垮,内心强大的押镖责任感顿时倾塌。须臾之后,陈文才突然感觉自己刚才听见了姑娘所说的话,这才连声呼道:“哦,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无心冒犯,刚才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说的时候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帐床。 待徒单洗月用床单裹起了自己,打算下床离开,直接朝着门外走去。陈文一看,赶忙追住了她,问道:“一看姑娘就不是本地人,这是要去哪里啊?不如,让在下送姑娘一程吧!”徒单洗月此时已倍感劳累,腿脚正巧也不灵便,望了望天,觉得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于是答应了陈文,说:“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北方,让你送我过去我觉得也不太可能,不如我先坐到马车里,到哪算哪吧!”陈文猛然一惊,道:“坐在马车里?哎,这不行啊!姑娘不如坐在马车前面的木板上,我也坐上去……呃,或者我在旁边步行也可以。”徒单洗月也不是很难说话的人,既然人家不愿意让自己进马车车厢里,不进去也就是了。 突然,陈文的后腰猛然一痛。陈文这才记起,自己还再身中剧毒,如不早些用元气将毒液逼出体外,恐性命难保了,于是望着徒单洗月叮咛了一声:“姑娘,我有点情况,请等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很快就出来。”陈文一说完,就立即返回到了那间民宅中,没有任何“失陪”意思的讨好眼神。 徒单洗月见这个赶车的家伙怪怪的,好像并不是很赖皮的样子,暗自默默地自言自语道:“这个大淫贼难道真的不坏么,他没有再看我。可是,他看上去比上一个明显更坏呀!”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三节 长江近郊,江州野外,在那连绵的丘陵起伏处,一个上身没穿衣服的强壮男子正在痛苦地奔跑着,他要奔命,他要逃离,他要去往自己认为安全的某处偏僻的地方…… 这位狼狈男子正是阅人无数、品过无尽美人香的“采花巨仙”彭超。 忽然,一名手持长弓、背挂箭筒的驼背老头儿从不远处的前方徒步走来,他行色匆匆、眼神锐利、身体敏捷、精神抖擞,然而看上去却实在让人想哆嗦,只因他骨骼退化、相貌异常。在他的左腰上还挂了一袋小包囊,包囊的表皮上凹凸不平、圆尖清晰,很容易就可以猜想到,包袱里装有杂七杂八的多种东西。 彭超一见,觉得荒唐,心想正常的老头儿肯定不会搞成他这副模样,此老者打扮成这个样子,必定有文章! 彭超上前,大喝一声:“喂,老东西,有没有带衣服,上身的,有就快拿出来。”那名老头儿莫名其妙,本来就长得很大的俩眼睛睁得更大了,惊讶地问:“衣服?没有。要吃包子的话倒是可以送你一个。”不知为何,彭超的口水在听到“包子”二字的一瞬间,从嘴唇两端的嘴角里疯狂地流淌了出来,其黏稠的唾液如三峡急水般翻波滚狼、汹涌澎湃,迟迟不能休止、停歇。 那名老头儿仿佛明白了这位无衣男子的意思,手指麻利地从左腰的那个包裹里强行拉出来了一个又圆又大的、早已冰凉的白色包子,顺手往彭超的巴掌上就是那么一扔。 彭超接过包子,立即张开牙齿暴露的巨嘴,一口下去,咬掉一半。只见幸福的彭超面带微笑地喊了一句:“咦?肉的耶!” 那名老头儿眼珠儿一斜,不想再搭理此人,因为跟这种程咬金型的半路人物纠结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老头儿不想跟他磨蹭,举脚准备走人。 突然,只见彭超的一只手迅猛地搭在了老头儿的肩膀上,叫骂道:“我要衣服,你敢说‘没有’?”老头儿惊出一身冷汗,立马回答说:“是没有嘛,我又不是什么很爱干净的人,我出门带那个做什么?”彭超的脑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一股无名之火,痛斥老头儿:“你‘还’这么嘴硬,非要跟我讲没有,你自己躯干上披着的这个布又是什么?”老头儿吼叫道:“奶奶的,这是老子自己的衣服!”正在这时,彭超另一只手抓起了他随身携带的那杆红缨枪,往老头儿的脖子上用力一戳,直接杀掉了此人,免得窝火。而后,彭超在老头儿的遗物中翻找,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第二件衣服了,顺便还想再发现点吃的。结果,眼疾手快的彭超在老头儿的包囊里发现了“神天镖局”发出的“取镖令牌”!那枚令牌上刻写着“七月初三金陵玄武湖”九个大字。虽说靠采花为业的彭超虽然在江湖大道中没怎么混出来,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对江湖上的这些个著名之事还是早已耳闻目染的,可以说只要在武林中浪荡过几年的人都知道。如今,他亲眼目睹到了极为重要的“取镖令牌”,意味着发财时刻的临近,所以他想都不用想,直接塞入了囊中。另外,老头儿包裹里的其它垃圾东西彭超不再稀罕。 原来,被彭超杀死的这名无辜的老者正是神农架一带唯一的职业强盗——何生亮的亲叔父。此番,他徒步远行来到此地正是为了寻找他那失踪了的亮儿,上次亮儿被一名身份不明的妖女带走,他甚为担忧。现在,这位老者非常意外的在旅行的途中被人给杀害了,一切都完了。 哎,要是等到将来的某一天被何生亮知道了自己的叔父已被血腥的彭超给无辜杀害了这件事,真不知道后果将会怎么样,彭超将会怎么样,何生亮又会怎么样。到了那时,彭超是否还能招摇过市地继续采花了?是否那天彭超已经失去了性命或是因为某事失去了宫?是打算继续对何生亮斩草除根还是愿意被何生亮给杀死?一切的一切,谁都无法预料。 彭超弄了这么久,刚好是一炷香的时间,江州农田边的民宅外,将毒汁逼尽了的陈文终于出来,带着徒单洗月一起坐上了马车的前辕,赶着前边的六匹懒马慢速前进了,向东直行,指向金陵。事先,徒单洗月已经跟陈文说好了,等到达某一处合适的地点后,徒单洗月就自己下车,所以陈文并不需要知道徒单洗月要去哪里。 话分两头,到了“文月”同车的这一刻,江湖上想杀死陈文的人又增加了许多。其中,具有代表意义的就是二胡男潘清了,自从出了神农架野林,他死活寻访不到陈文的踪迹,无奈之下,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就是投靠金国的四王爷完颜博,倚仗他的权势地位和遍布天下的强大眼线,凭借他提供的黄金支持,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达成自己的许多人生目标了。若论潘清野心之广大、目标之长远,杀死陈文这个脱衣贼首当其冲。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四节 大雾弥漫,大雨滂沱。在那北方的天空下,浮现出少有的蹉跎。 一处荒山秃岭的路边酒馆,附近没有城郭,显露出一枝独秀的生意辉朔。酒馆房屋并不大,却有一层宽大雨篷往店前的空地上延伸,雨篷下,桌椅遍摆,满坐客官。雨篷内,屋檐下,摩肩接踵地挤站着许多赶路的行人,皆是为了避雨,才会蜂拥于此,甘忍难过。放眼四周,远方仍是墨色的荒山和宽阔的大道,尽头还有多远,行人们无一畅怀。 未见流星陨落,已是泪淌心窝。回忆起风花雪月时的你我,无不悲痛欲绝、满目斑驳。 思念的烦忧,怎样闪躲;逝去的欢乐,奸贼抢夺。 脑子里乱成一片的完颜弱在眼前大雨的熏陶下,显得更加的手足无措了。他的灵魂正在哭泣,他的精神已被摧毁,他的内心深处承受着无法言表的压力,他的美好婚姻遭遇了不能比喻的噩梦。一切祸患的烟波,已随着彭超的突然出现而无限展开,以致于使正直坚毅的完颜弱走向了堕落的深渊。 完颜弱缓缓移步,走出了拥挤的人堆,站到了雨篷以外的道路上。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衣襟已然湿透,他的素帽尽为雨柔。 正在这时,只见雨篷里的另一名陌生人士伸过手去,一把将完颜弱拉了回来,大声地说:“哎呀,年轻人,虽说挤着有点热,可你干脆不躲了、出去淋雨,这么做不觉得很愚蠢吗?哎,年轻人呐,想着自己的高堂爹妈、家中妻儿还要靠你回去养啊,要是被雨霖病了,他们可怎么办啊?”面无表情的完颜弱不知道听见了没有,两只大大的耳朵紧紧地帖在脸边,既无感应,也不颤抖,完全近似一名聋哑人般败落。 幸好完颜弱是“一个人”从皇城里溜出来的,而且弄成了汉人的素衣妆扮,要不然,他这样孤身犯险地来到汉人占绝大多数的中原腹地,必定会被仇视金国的汉人好汉给捅死的。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年都被金国人统治着,是大宋的沦陷区。完颜弱漫无目的地向南走,最终必然踏临长江以南的南宋国境,到那时,他的处境就会更加的凶险了。 过了许久,大雨终停,路人散去,各奔东西。完颜弱也骑上自己的汗血马儿,嘀嘀哒哒的踩着路上飞溅的泥浆一路南下。 俗话说:“天南地北,各有不同”。就像今天这样,北方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而春播荡漾的绿景江南依旧是阳光绚丽、云朵油然、光辉笼罩、燕雀吟歌。 时至午后,车厢里满载干粮佳肴的镖局马车继续行驶在江州的官道上。怜香惜玉的陈文不忍徒单洗月挨饿,对给了她玉米、花生等食粮,谁知姑娘不接,陈文没有办法,暂且独自先吃了。他们不一会儿就可以走出江州地界,到达徽州境内了。(江州隶属江南西道,以唐朝、北宋众多文人的亲笔诗刻为名的庐山就在此地。徽州隶属江南东道,“奇景天下第一山”黄山座落在该地) 借着刺眼的圆形光晕从太阳那头一圈又一圈的连到眼睛这边,陈文时闭时睁地瞥了几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徒单洗月小姐。突然,陈文鼓起勇气、壮起胆量,大嗓门地问了一声:“徒单姑娘,恕在下才疏学浅,没有听说过‘徒单’这个姓氏。请问姑娘,‘徒单’可是百家姓复姓中的一员吗?”徒单洗月望了望陈文脸上和善的神色,并没有感受到歹意,于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这个我也不懂,别问了。请侠士专心驾你的马、赶你的车。”陈文显得非常急切,在徒单洗月发完话后的第一时间又快速托出了一句:“姑娘,我主要是担心您的身体,马车上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姑娘可以随便吃啊,要不然会饿着的。”徒单洗月听过后,觉得陈文似乎确是好心,于是伸出肤色白嫩的娇柔小手,轻轻地拨开了马车的外帘,目光往车内一扫,看见了距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有一堵钢铁墙壁,墙壁上破了不计其数的细小针孔口子,由于车内太暗,即使车外阳光明媚、光线耀眼,依旧无法使视线透过小洞口看到铁墙的另一边。把头低一点,往近处看,木板上陈放着众多的杂物,除了吃的,还有…… 陈文见徒单洗月听进了自己的话,大为宽心,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安慰,渐渐的勾起了年轻时活蹦乱跳的情丝来,尽管他现在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五节 此时,陈文身上的不知多少根汗毛,不禁在这同车而驰的特殊环境下辗转缠绵、翻卷潋滟,久久都未松懈。也许,连陈文自己也没有想到,向来冷酷无情的他居然会被女子的美色所诱惑,会被佳人的香粉所吸引,会被婀娜的身姿所撼动。自打他生下来的那一刻起,经历了无数次的历练与颠簸,已有整整二十九年之久,在这期间,曾有过让他心仪的窈窕淑女,可是却不曾有过像今天这样令他神魂颠倒的痴迷女孩。陈文难以置信,在这嘈杂混乱的血腥江湖中,毫无前兆、偶然出现的她带给了陈文最懵懂、最深切、最刺骨的感受,这是让任何一位江湖剑客都难以摆脱的苦恼事情。 心跳加速的陈文强行鼓出一股内心的镇定之气,望着坐在自己身旁、近在咫尺的徒单洗月热情地寒暄道:“哦,对了,徒单姑娘,你是怎么让那名淫贼给遇上的,你的家又在哪里?”陈文如此发问,这无疑触到了徒单洗月敏感的伤疤。虽说徒单洗月贞洁仍在,但她被采花大盗掳走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金国,名声已毁,她的内心深处印刻着泪溶于血的无尽痛楚。 果然,故作深沉的徒单洗月头都不回,冷冷地哼了一句:“我原本是一位即将就要成亲的新娘子,呵,可如今,已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女人。”这句话传达给陈文的讯息很不明朗,陈文不明白徒单洗月是希望自己大胆地凑过去追求她,还是希望自己帮她一把,送她回去,让她嫁给她心目中的那位新郎。 陈文不敢胡来,在情况还没有清晰的这段时间里,他所做的任意一件事都有可能会使他抱憾终生。与其后果不妙不祥,不如静观其变,默默的等待。 月升日落,斗转星移,转眼间,已到了令人燥热难耐的七月初一。不知不觉中,总算没有碰见拦路敌人的“神天镖局”的辉煌马车已经沿着长江南岸来到了临近金陵(建康)的某一处花街柳市上。 此刻,北方的天空上,蓝幕缠绕,白云如洗,夏风有隧,日光和煦。如此天象,淡化了地面的过去,抒写了温柔的序曲,然而,却烙下了完颜博阴谋与厮杀的罪孽印记。 大金国四王爷的藩王府里,人山人海,然而却一片安静。纵横列队的铠甲士兵和王府幕僚集结于此,看情形,好像是在待命。 只见,王府广场上,小红、小绿、小乖三人已经回到了完颜博处,低着个头,满脸沮丧。其中的小乖更是羞愧自责、紧闭双眼,脸色很凝重。小乖的忠心,傻瓜也看得出来。多年来,博王爷交托给他的、让他全权负责的一切任务,他都能很顺利的完成,当然,那些任务的难度相对来说也都比较简单,结果这次…… 失落的完颜博在怒火熏天、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锦袍一弹,衣袖一翻,快如闪电的一个巴掌影子从袖子口里突然甩了出来,连续着打在了站成一排的小红、小绿、小乖三人脸上。这一耳光着实不轻,然而那三名奴仆却没有抬手上去捂住脸。并不是他们不怕疼,而是他们代表着泱泱大邦——女真族统治下的金国的猛安谋克领袖阶层,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 正在这时,长发飘飘的高个子瘦人潘清斜踩着王府的红瓦高墙踺飞而至。当下,无数的兵刃指了过来,以保卫王爷周全。 只见完颜博大吼一声:“所有的护卫全都退下!”那些军士无法理解为什么,但也只能听令了。完颜博远远的望着这位贸然前来的恐怖之客,抱拳问道:“敢问英雄造访此处有何贵干?英雄不妨直言。”潘清闷声闷气地说:“我要拜到博王爷帐下,为博王爷效劳,不知博王爷是否恩准?”完颜博丝毫不紧张,依旧胸有成竹、口稳心静地答应道:“呵呵,原来如此啊!想投靠本王,可倒是可以,只不过,我这里有一条简单的规矩,只要阁下愿意依照本王的规矩行事,本王定会唯才是举、重用阁下!”潘清说:“请王爷明示。”完颜博说:“很简单,我手下有一名姓李的卑职,阁下若能接他十招而不死,本王必赐阁下官爵。”当是时,那名姓李的蓝衣男子从暗处突然翻着筋斗滚了出来。原来,此人正是那名长得很像农夫、乡下人的“草帽高手”李弓虽。 很快,潘清就望着面前的李弓虽点头示意比赛可以开始,李弓虽略带蔑视的笑了笑,只可惜李弓虽头上的那顶黄色草帽挡住了他自己的脸,他那讥讽意味的嘲笑嘴形潘清没有看见。 四周的群人主动散开。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六节 爆然之速,轰动之声,只见李弓虽麻利的双手五指弯折、指尖锋利,呈鹰爪状,朝着潘清的身体猛烈地砸去。在这过程中,由于李弓虽的躯干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刺的,导致李弓虽戴在头上的草帽被风一刮,往后一吹,飞落了头顶。可是,就在草帽刚有向后飘的趋势之时,不知为何,突然又往回一蹭,并瞬间向下一滑,直接插到了李弓虽的鞋底下面。李弓虽踩着草帽,帽子悬空、双脚轻快,高速撞向了潘清。 只见前方的潘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闪避或出招的意思。 “呼哧”一下,只见李弓虽的双爪已经牢牢地打在了潘清的胸口上,打得潘清的衣服里蒸出了白色的气。就在这时,四周的围观士兵望了望潘清的脸色,发现他不喜不怒、不痛不痒,脸上毫无表情。突然,一连串的骨头断裂声噼哩啪啦地响起,向着周围传散开来,使得站在围观人群后头的士兵都可以听到。只见,李弓虽的十根手指脱落手掌,十段指骨整根整根的、连皮带肉的就那么彻底折断了,然后擦着潘清的胸部缓缓地掉了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一根一根的,血淋淋的,好可怕! 因为没有感觉到疼痛,连李弓虽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十根手指头会断掉。当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只剩下手掌那一块了的时候,随即嘶吼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啊——!呃,啊——!”在这般嗓音的袭扰下,连站在附近的博王爷和小红、小绿、小乖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丝恐怖,更别提完颜博手下的那群金兵们吓得有多惨了。(完颜博歹毒残忍、心狠手辣的程度匪夷所思,他杀起人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更别说看见血腥的东西了。可是这次,当他看见自己的奴才李弓虽的手指这么容易就断掉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寒冷,一种刻骨铭心的冰凉) 潘清趁机把头一偏,望了望不远处的博王爷,问:“王爷,我和他还需要‘再’比试么?”完颜博正准备摆手、示意比赛停止之时,李弓虽居然开口说话了:“你很急嘛!哼,刚才只不过是第一招,我们再比!”只见李弓虽的双脚从草帽上往下一跳,接着伸出鲜红色的双掌往草帽上一撑,双腿向上竖起,当场倒立,随即吼叫了一声:“‘无敌颠倒屠’!” 不一会儿,博王爷的王府广场上突然“砰”的一声,李弓虽的双腿不知用了何种妙招,已经重重地压在了潘清的两个肩膀上,潘清双脚踩踏的那一块大理石地板在缓慢地下沉。紧接着,浑身穿着蓝色衣裳的李弓虽的胸口渐渐涌现出朵朵红光,红光沿着李弓虽的大腿、小腿向脚后跟方向流动,不断的给潘清施加毁灭力。 突然,只见潘清脚下的大理石地板瞬间又往上一翘,还原到平整状态了。同一时间,潘清的双肩往上一顶,将李弓虽的双脚弹飞。就在此刻,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弹飞了的,除了李弓虽的那双蓝色的脚(李弓虽身上蓝色一套),还有与脚相连的整个身躯,可是,李弓虽的头还留在潘清脚边的地上忘记跟着身体一起飞走了。 不错,原本正在做倒立动作的李弓虽的颈部已经直接被拉断,颅骨太重,没有拉走。 顿时,完颜博命令在场的所有人单膝跪下,自己也跟着跪下,抱拳高呼:“这位英雄神功盖世,有您来协助我们大金国搞社稷,那我们大金国就如虎添翼啦!”其实,完颜博的这句话主要是说给他手下的士兵们听的,言外之意就是暗示潘清:你要搞清楚了,你是来投靠我完颜博的,不是投靠金主完颜守绪的,我完颜博才是你应当效命的最高指挥官。 潘清也自发的跪下,回敬博王爷,道:“今后博王爷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潘某定不负所托,以报王爷知遇之恩!”完颜博立即上前搀扶起潘清,得到此等武学良才,何愁“统一霸业”不成? 同样站在博王爷一旁的小乖等三人,见到这般场面后,不由得产生了不再受到博王爷重用的自卑感,仿佛即将就要哭出来了一样,眼眶很红很红。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七节 无云天,蔚蓝一片;亮韵牵,共赴桑田。漫走,流连,耳听目观间,知,江湖险。 数天前,草莽少年;此刻见,飒爽翩翩。倜傥,诙谐,默契拨弄间,已,紧相黏。 只恨沙漏流转、光阴如电,早在陈文认识徒单洗月、潘清投奔完颜博之前,虎背蛇腰的何生亮与玲珑剔透的艾小韵就已经步行来到了宋金交界处的襄阳城。今日的何生亮居然换了一身崭新的雕纹衣裳,他自己明显没有带银两,这身衣裳肯定是艾小韵出钱给他买的。哎,这个可怜的何生亮! 原来,二人已经赶了两三天的路,这才到达了襄阳。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不是卧草棚,就是睡破庙,彼此建立起了相依为命似的深厚友谊。由于此时尚未步入闷热难耐的七月,时不时的还有少许微风徐徐吹来,所以他们在喧闹的人群中不至于觉得特别炎热。只见,苍穹之上,尽是明光普照、乱鸟群飞,好景——艳阳天。 襄阳乃武林枢纽之城,这里龙蛇混杂、耳目众多,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处处透露着肉眼看不见的凶险与杀机。那些在城中游手好闲、看似无事的路人中,既有武林正派的护宋侠客,也有不问是非的中立豪杰,还有暗藏杀机的金蒙眼线,更有妄图称霸的邪派毒枭…… 大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摊点众多,生意兴旺。眼疾手快的艾小韵盯紧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每一个行人,以防遭遇不测。跟在她身旁的何生亮莽莽撞撞、左顾右盼,生怕被来去匆匆的男女老少给撞到。 终于,他们走着走着,看见了一个很有诱惑力的牌匾低挂门头,上面用小篆体撰写着“白送客栈”四个大字。艾小韵一把拽住何生亮的手腕,喊了声:“这家不错!快跟我进去。”突然被女孩子给捏住手了的何生亮显得惊慌失措、忐忑不安,觉得这样子不是很自然。有意无意间,不断地摇头搔首,故弄姿态。尽管如此,何生亮还是被活生生的给提了进去,然后在艾小韵明确的指示下坐到了一个宽度很窄的长板凳上。这种情形,好似是一位母亲带着她的孩子,孩子不听话,母亲以强硬的态度严厉地要求孩子坐下,不要随意走动。 厅堂之内,客栈之中,宾客爆满,桌椅连排。原来,这间客栈的一楼是饭庄、酒馆,二楼才提供包间和住宿。 突然,有四位服装怪异、打扮搞笑的一女三男闯入此间,围绕着酒桌的东南西北四面坐了下来。其中的一名男子扬声高吼道:“喂,小二,快点过来哟!你桂大爷给你带生意来了。”说话的这个人名叫桂政,多日前,曾与潘清在一片枯木林中交过手。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这位桂政在他的这几位朋友中排行老二,但是武功却是最高。他们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在江湖上都毫无名气,可是,要是把他们加在一起,便是大名鼎鼎的“四小魔王”了。这四人非侠非盗,做事情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原则,只要有利于他们将来找到潘清并报仇雪耻,那件事情就肯定要去做。 不一会儿,小二没来,这家客栈的掌柜倒是跑过来了。他弯着腰,望着桂政满脸歉意地说:“哎哟,桂大爷,真是不好意思哈,今天的客人太多了,实在忙不过来,害得让几位久等了,还望多多包涵,嘿嘿,多多包涵。”桂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立马回应道:“哎,没事没事,算了算了,快给我们端三壶酒、四盘菜来,我们吃了还有急事要办。”那个掌柜的连声回答道:“好的好的,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安排。” 由于“四小魔王”的大姐是不喝酒的,故桂政只喊了三壶。 正在这时,坐在这张桌子隔壁桌子上的艾小韵一把将掌柜连手带人的拉了过去,两眼瞪得老大,声调刁蛮地问道:“哦——!原来‘你’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呀!没看见我们两个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么,怎么都不来招呼我们?”掌柜又连声致歉,而后询问道:“呃,不知姑娘是吃饭呢,还是住店呢?呵呵,说了我好去安排。”艾小韵立马伸出舌头来,在嘴唇的上方和下方疾速地晃了晃,做了个鬼脸,然后说:“哼,大白天的谁住店呀?我们当然是来吃饭的咯,你都看见我们已经做在饭桌旁边了,这还用问啊?”就在此刻,一名年轻的光头男子站到了艾小韵的旁边,望着艾小韵微笑着说道:“小妹妹,谁说大白天的就不能住店呀,‘我’就喜欢在‘白’天的时候住店,到了晚上我就退房走人!”刚一说完,立即回过脸去望着掌柜说:“老板,来间上等的单间,要快。”说完后,再次将眼珠子溜了回来,瞧了瞧一脸怨气的艾小韵,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笑完后,这才转身上楼去。掌柜回话都回不过来,实在是“太”忙了,只好先对艾小韵说:“姑娘也不必点菜了,今儿个我实在是人手不够。呃,请姑娘在此稍候,好酒好菜我主动给您拿上来。” 在这过程中,一直坐在艾小韵旁边的何生亮望着每一个吵吵嚷嚷的人都不顺眼,特别是剃着光头的那一个。一时间,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中燃烧,险些就爆发了出来。 这时,坐在艾小韵旁边桌子上的桂政,溜弄着眼珠子向四周扫了扫,接着把脑袋轻轻地向前伸了出去,望着他的那三位同伙悄悄地说:“大姐、三弟、四弟,你们没注意吧,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光头佬其实是个和尚!”那名唯一的中年女人不屑地说:“哎,一个和尚,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么?”桂政继续小声地说:“大姐,你有所不知啊,这个年轻的和尚可是个狠家伙,他的法号叫言冰,外号‘不死罗汉’,位居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武功不在戒律院首座、藏经阁长老、住持方丈之下!”听桂政这么一说,他的那位大姐恍然大悟般的长吁了一口气,接话道:“哦,我想起来了,在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传闻华山派、少林派、泰山派、秘湖宫这四大派都派了高手前来襄阳参加‘诛邪大会’,准备联手铲除隐匿苗疆的五毒教。”桂政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呀,若是‘一’个门派只派遣‘一’名高手前来赴会的话,少林的就只有言冰了。” 由于“四小魔王”谈话的声音还不算太小,让隔壁桌子上的艾小韵完完全全的给听见了。艾小韵心想: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武林正派正在集结高手欲消灭五毒教,这可是天大的坏消息,不行,我得尽早赶回去通知师父。 艾小韵的神情显得异常的紧张,相反,坐在一旁等吃的东西的何生亮正把下巴顶在桌面上,牙齿一张一合,口中叨念道:“酒馆那么多,非要进‘这’一家!哎,饿死我了,菜怎么还不来啊?”其实,何生亮的个人生存能力也是很强的,只是在艾小韵圈人似的约束下,主观见解受到了束缚,与其自己说话,还不如听艾小韵的安排来得轻松。 片刻之后,等了许久,菜终于来了。 正当“四小魔王”和艾小韵这两桌人即将动筷子夹菜吃的时候,那位法号叫言冰的素衣光头佬从楼上施展轻功飞了下来,同时提起嗓子高喊道:“小妹妹!不能吃,菜里有毒!”光头男子的这句话虽然是冲着艾小韵喊的,可同时也拯救了“四小魔王”的性命。 当下,整家客栈里所有的食客(客官)都丢落了手中的筷子,急忙站起身来,向着四周摇头晃脑地张望,表情都很紧张。 突然,无数只青色的蜈蚣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白送客栈”的吃饭大厅里满地都是。这些蜈蚣不仅颜色反常,大小也很不一般,随便一只,比丝瓜要长、比萝卜要粗,软绵绵的、一扭一扭的很是吓人,两边加起来足足有一千只脚,密密麻麻地整齐地蠕动着。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八节 邪人暗处终发怒,毒物忽至戮将兴。武林恩怨因何起?善恶本质在人心。 摸透了纷乱的江湖,却摸不透施放蜈蚣者的心;看穿了纷繁的你我,却看不穿藏于你我身后的他。失魂落魄的人群难以感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不可预料的情况使他们认定了这次突如其来的灾祸很难幸免于难。 这个时候,客栈里所有的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们只能闪躲、逃避,而且每一个举止动作皆须谨慎、小心,因为在地上满满的分布着体节清晰的青色蜈蚣。客栈内十分昏暗,门外并没有射入太多的阳光,食客们的内心中豁然觉得天神不在、日月无光…… 那些个数之不尽的青绿色的肥胖蜈蚣在客栈的地面上窜来窜去,时而爬上桌子脚,时而倚靠板凳边,头部的两根触角翩然乱绕。那些本来只不过打算进来吃个饭就走人了事的宾客们,纷纷攀到了餐桌的上面去,神情紧张地紧盯着桌子底下的蜈蚣看,一时间惊魂未定、浑身颤抖,显得慌张不已、战战兢兢。原本很是宽大的桌面在这一刻却是那样的拥挤不堪,蹲在上面的人群你推我、我推你,全然抛弃了谦让礼节和人间道义。 只见,那位言冰和尚竟然用自己的光头将艾小韵坐着的板凳“连根拔起”,艾小韵连人带凳的被言冰和尚给顶了上去,停顿于客栈上空。令人超乎想象的是,正在发功举人的言冰和尚自己的双脚距离地面“也”有一段距离。由此可见,少林高僧的内功修为果然名不虚传、深不可测,况且他还如此的年轻。 “白送客栈”的大厅中挤作一团,现场极为混乱,一片哀鸣与喧哗。正准备进门来吃饭的新到客人无不撒腿就跑、立即散去。 另外,这时的何生亮却是匠心独运、别出心裁,用力的双手紧抱在艾小韵坐着的长板凳的脚上不放,两腿挂在半空中。反正下面有个光头佬发功支撑着,何生亮可以放心、大胆地吊在上面,以免被蜈蚣咬伤。而“四小魔王”则显得天不怕地不怕,坐在桌子的四面巍然不动,等待着毒虫的到来,然后拔刀剁之。脾气暴躁的桂政更是嘶哑着喉咙吼骂道:“他娘的呀了个呸的!掌柜的,给老子滚出来,你为什么要在酒菜里下毒?快给老子说清楚!”看样子,在“四小魔王”看来,蜈蚣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菜里居然有毒! 不知何故,稍微过了一会儿之后,客栈的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了一股冷冷的寒意,凉得人心神不宁,凉得人肉酸骨痛,凉得人头重脚轻…… 正在这时,从客栈的那扇深黑色的后门中走出了两个人来,一个是刚才出来招呼客官的掌柜老板,而另一个,则是一位铁青着脸的高大男子。那人从头到脚都裹在一件密不透风的墨蓝色披风里,那身披风好比是没有纰漏的连衣裙,披风的上端还连着一层框罩住了眉耳吼的帽皮。他全身唯一露出来的部分只有他的那张冷酷的脸和冷酷的双目,他的背上还斜挂着一杆长长的光亮铁铲。那家伙似乎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然而却是满脸绿斑、青苔一片,不言不笑,面无表情,眼珠呈定格状态,从不动眨。使人望去,宛如见鬼。 看到了这样一位服饰怪异的神秘男子,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讶好奇,猜疑中带着一抹恐惧。 就在现场顿时安静、鸦雀无声的这一刹那,神秘披风人首先开口了,他用一种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闷声低沉地说道:“今天,为了让在场的江湖好汉们都能死个明白,本座就破例一回,将大家死的原因详细地告知各位,防止你们到了阎王殿之后都不知道找谁算账!首先,本座乃是苗疆五毒教的镇教长老——‘青蜈铲圣’程伟,被本座毒死的人不下五万。此番来此,只为打探欲与我五毒教为敌的具体门派名单。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本座查出来了。先前各位在吃饭时,本座用耳力听到了那边‘四小魔王’的谈话,是他们告诉了本座,本座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他们。可惜啊,‘四小魔王’知道的消息太多了,我必须将他们铲除。我本打算下点小毒轻松解决掉他们四个就算了,可是,本座忽然发现坐在‘四小魔王’旁边桌子上的那个年轻女子,她离得那么近,肯定也听见了这个消息,所以本座要一同杀之。哼哼,现在,各位用餐的武林豪杰们可要听清楚了,今日你们之所以会给他们那两桌的人陪葬,根本原因就是那边的那个死秃驴突然跳了出来,导致那两桌的人没吃我下了毒的菜。本座这才不得已,放出了本座养育了许多年的‘爱蚣’来弄死各位了,望各位莫悔莫伤。所以,大家做了鬼之后,要想寻仇,就去找那位不该出现的死秃驴、少林寺的言冰大师报。”说完这段话以后,程伟转过头去望了望那名协助了他下毒的掌柜,说:“多谢这位老板的帮忙,本座答应过你,会给你留全尸的。”那个掌柜的嘴巴立刻张得老开老开的,似乎很惊讶,仿佛在此之前并没有听披风人说过那句话一样。但是,程伟只是说说,却没有动手。 言冰立马接过话:“哼,休要多言,有本事就跟贫僧过上几招,少在那里滔滔不绝。”说完就是一个“如影随形腿”,双腿在弱弱光线的散射中凭空互踢,使得白色的日光在他双腿的快速遮掩下闪忽不定,就那么几下子,他竟踢出了无数道形似言冰双腿的动态影子击向程伟和掌柜。程伟瞬间伸出带有手套的漆黑双手,用掌力在胸前画了一个圈,然后用力向前一挤,刚好冲了过去的无数道腿影波浪被程伟的双掌给一一排开。 正在这时,坐在半空中左摆右晃、摇曳不定的艾小韵,一边用双手紧紧地扶着板凳的边,一边高喊道:“不要打了,快停下,你们别打了。那边是程长老程师伯对吗?嘻嘻,程师伯,我师父是‘墨蛛寡妇’程丹丹呀,我们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别打了吧!”刚一说完,言冰的脑袋就往上一昂,惊诧而又略带凶光地问道:“你是五毒教的人?”艾小韵用上齿咬着下唇点点头,目光中闪出了一丝害怕,开始后悔刚才自己说了那句话了,生怕身下的这个和尚会变救她为伤害她。结果,支撑板凳的言冰并没有那样做,他没有因为艾小韵是邪教中人而不再去救她。相反,他举头上看,用坚毅的眼神传递给了艾小韵一个讯息:“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一定会救你。” 远处,双手仍在运着功的程伟这时也抖出了一句话:“少跟本座套近乎,就算程丹丹她本人就在此处,我也懒得搭理她!有必要的话,我还得把‘她’也干掉。” 坐在板凳上手足无措的艾小韵听见后,满目凄凉,感受到了下方的和尚带给她的温暖,于是低头望了望依然挺着双手在支撑她的言冰,又望了望挂在板凳一头、跟没事人一样的何生亮。 说来也真是奇怪,好像何生亮怕虫比怕人要严重得多。他看着那些扭一扭的蜈蚣吓得是魂飞魄散,然而,他明明知道撑着板凳吊起自己的这个和尚正在跟客栈靠墙处的那个披风人正在苦战,却丝毫不认为有危险,毫不紧张,双手扒在板凳边缘显得悠闲自得…… 这时,令人无语的事情发生了,“四小魔王”中的老大(他们这个组合中唯一的女性)、老三、老四都掏出了锋利的家伙,去解决在地上爬来爬去的青色蜈蚣,谁知兵刃一割破蜈蚣的身体,就从蜈蚣的身体里飞溅出了又高又多的毒液,这三人很不走运的被毒液沾染到了肉身,当场呼吸急促、窒息死亡。从今以后,以杀死潘清为己任的“四小魔王”就只剩下了桂政“一”个。 直到这一刻,桂政才清醒了,明白到了程伟毒功的可怕。但是,失去了同伙的他很快就化恐惧为力量,望着远处的程伟大声呵斥道:“五毒畜生,你的蜈蚣杀死了我的大姐、三弟和四弟,我跟你没完!”冲动的桂政甚至准备施展刀法去与程伟近身搏击,好在言冰在第一时间拦住了他,对他说:“诶,别莽撞。你是条汉子,与其冲过去送死,还不如把这位小妹妹给救走,我用内功把你们俩传出去,出去之后她的安全我就拜托给你了。”桂政望着言冰肯定的眼神,点了点头,痛快地答应了。 只见言冰将举着板凳的双手缓缓地移开,而那条板凳依旧悬在原处且没有摇摆,原来言冰仅用身体里的内气隔空支撑着那条板凳和板凳上坐着的人! 当下,言冰随手顺便将吊在板凳檐上的何生亮给一把推开,使他摔在了爬满了蜈蚣的地面上。艾小韵看着下面惊恐地大叫:“生亮——,生亮——!”严肃的言冰立即告诉艾小韵:“小妹妹,我内力有限,送不走太多的人,你跟‘四小魔王’中的这位好汉先躲出去,我会保护你朋友周全的。”一说完,便立即准备发功,双手弯曲缠肘地往前一挪,隔空将桂政缓缓地提了起来,桂政的整个身躯如同被一根绳索吊起来一个样,直至最后悬浮于同板凳平齐的半空中。然后,言冰浑身一抖,催发白色雾气般的掌风将桂政和艾小韵猛的一下推了出去……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言冰的双脚一直飘在半空中,没有挨地借力。 就在言冰“发功传人”的同一时间,心急如焚的程伟也高声地喊叫起了:“想走?哼,你们‘一’个也别想溜!”随即用双手握住他的那杆铁铲,双脚同时向后甩起,猛蹬墙壁使身体蹿了过来,他手中的铁铲也笔直地插了过来。 幸好,言冰此刻已经爆发出了强劲的真气,用掌风包裹着依然坐在板凳上的艾小韵和半空中的桂政,将二人向客栈大门的方向推走了,二人瞬间在原位置消失。(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客栈,场地宽广,餐桌纵横,门口距离大量桌子交错处很远很远,而能踩的过道上又尽是蜈蚣。尽管桂政也懂提纵轻功,这般情况,却也无奈) “轰隆”一声,不知什么时候,程伟的铁铲已经飞砸在了言冰的胸口上,同一时间,言冰斜体向前一轻,单手的五指也已然插进了程伟的锁骨,这一招,便是达摩院首座才可以修习的至上指功——“铁指禅劲”。纵然言冰有强大的真气护体,也无法抵挡程伟的阴狠招式和意外击来的淬毒铁铲,于是当场被铁铲的穿透力震伤了五脏六腑,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掉在地上之后,顿时双腿一软,全身无力地后仰一摔,跟刚才落下板凳去的何生亮猛烈地碰撞到了一块。呃,原来何生亮正睡在那里装死,哦不是,是装晕,他害怕蜈蚣会向他这边爬过来,于是憋气,不呼吸,就像昔日自己在水下憋气一个样。心想不会动的东西蜈蚣应该就不会去伤害了,于是躺在那里没有动,确实也没吸引到青蜈蚣的味觉。谁知,突然又掉下来了个很沉的家伙,顿时压了他个狠的…… 再看此刻的程伟,胸前靠肩膀的那个部位衣开皮破,血肉模糊,而程伟却丝毫没有表情,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痛一样。 就在言冰已经拜到程伟下风、程伟近乎无事的时候,忽然,从客栈的二楼客房中“嗖”的一声高速闪下来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身影如同正欲猎食的猛禽般扑击而下,往程伟背后那墨蓝色的披风上就是那么一撞。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五十九节 谁知,就在那团攻势迅捷的模糊黑影刚一撞击到程伟的背心的一刹那,裹在程伟肉身外的那一层厚厚的蓝黑色披风顿时往里一缩,同程伟的肌肉紧贴在了一起,突然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往外一爆,当场炸开,彻底爆破,披风瓦解……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那团看似强大的“黑鹰鬼影”并没有撞伤尚未反击的程伟,相反,被程伟爆开的披风中喷出的秘制毒水给浇灌全身,须臾之间,黑影双膝不由自主地往下一跪,全身发麻,不得不支起双手撑住地。被毒汁渗入体内的他真气崩溃、经脉尽损,一时间目眩头晕、反应迟钝。 程伟立即转过身来,愤怒地凝视着这个穿着一身宽大黑袍子的中年男子,问道:“嗯?偷袭‘本’座?我只想说四个字,胆气可嘉。”说完立刻丢开手中长长的铁铲(杆子太长运用起来不方便),伸出他的那只已戴手套、染了毒液的右手,快速朝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黑衣黑发男子的头颅出拳砸去。 只剩下一口气的黑袍男子见程伟的拳头即将打中自己的脑壳,当机立断,双膝运功,整个身体火速往下一沉,客栈大厅的那一小块地板在他双腿的猛压之下陷进去了近一尺深。与他的动作同时,他的嘴里也喊出了一句不屑的轻蔑话语:“你以为我是‘那么’好对付的是吧!嘿,甭做梦了,也不问问你爷爷‘姓’什么?” 此刻,不敢动弹的何生亮继续躺在地上装睡;受了重伤的言冰始终爬不起来;安静地蹲伏在各个餐桌之上的食客继续胆战心惊地拥挤在那里观望,既不逃命,也不帮忙。 尽管“这三拨”必杀之人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可是锁骨附近仍在流血的程伟此刻却无暇顾及,他现在的目标重心是这个主动跳出来送死的黑衣狂傲人。程伟清楚地明白,这家伙此刻尚有余力,而且武功不弱,必须“先”将他弄死才行。 程伟听得此人刚才竟说出这般傲慢的话,便给他这个面子,随口吱了声:“哦?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可’以,敢问尊驾姓甚名谁,是哪路来的神仙?”那黑袍男子忍着全身的酸痛,鼓起仅有的一口气力,高声吆喝道:“呵呵,你可给我听好了,你爷爷我乃是泰山派第七代掌门人李云红!我泰山派凭借祖传绝学‘缩骨功’(该武功源自泰山派镇派秘笈《四肢纲要》)和‘泰山刀法’在武林中始终屹立不倒、长盛不衰。此次跋山涉水赶来襄阳,就是为了替武林除害,拔掉你们这些伤天害理的毒瘤,还江湖一丝清静。”很快,程伟的回音响起:“哎,先别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临危不惧,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过不过得了‘本座’这一关。哼哼哼,你以为吹几下牛皮就可以在本座面前摆威风、显气势?”一说完,此刻已是破衣烂衫的程伟立即浑身一抖,将裹住自己的墨蓝色外套全部胀裂棚飞,然后双手齐出,呈黑色幻影之像,快速抓击陷到地板里面去了的李云红。 哪料,身负重伤的言冰趁着程伟正在攻击别人,决心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欲从背后对程伟下手。只见其横躺着的身躯猛然一下竖立了起来,双手的大拇指在胸前缠绕运力,而后以双脚不动、上身前倾的姿势往前一斜,双手隐隐泛出金黄色光芒的大拇指往程伟背心的凤凰翅部位就是那么一“挖”,再次施展出了正宗的少林绝技“铁指禅劲”。顿时,言冰左手右手的大拇指共两根指头已经深深地扎进了程伟的胸腔,捅破了他的肺脏,就差没从程伟的前胸穿透出去了。 谁知,神经木讷的程伟似乎仍旧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只见他的两臂忽然一下张开,当下从背心的全部毛孔中喷射出了一阵很浓很浓的白气,白气如狂风,威力巨大,竟将内力深厚的言冰向后弹飞两丈开外,直至摔倒在地,躺下之后还擦着地板向后磨了近一丈…… 躺在程伟身边很近处的何生亮小心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在附近爬来爬去的绿蜈蚣只是样子吓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要不去招惹那些蜈蚣,根本不可能中毒,它们也并不会主动扭过来咬人。于是,这名职业是强盗的何生亮总算看准了良机,尾骨往地板上一顶,屁股一用力,立马站起了身,快速从腰间的裤带间抽出了那把他父亲遗留给他的无名之剑,操起家伙往程伟的腰上猛地刺去。 冷兵器进入人的身体时有种皮肉开花的声音,当这种声音还没完全消止之时,只见何生亮以极其痛苦的表情向后飞去,原来,程伟的胳膊已经横空甩来,何生亮当场就被程伟的肘部将自己连人带剑的给彻底弹飞,直到撞在了客栈最边缘的墙壁上为止。撞墙的同时,夹杂着骨头粉碎的声音,声音很响,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 此时,何生亮的指尖儿距离依然在颤抖、发呆的客栈老板不到一寸远,此老板正是那位先前唯唯诺诺、之后又协助程伟下毒的缺德掌柜。 程伟打飞了何生亮之后突然眉头一皱、头毛竖起,可以说是怒火冲天。他先不管那个即将被毒死的李云红了,望着何生亮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过去,眼神中透露着杀气,口齿间嘀咕着:“‘你’小子无名无姓的也佩偷袭本座,嗯?要不是你的剑太过坚韧,怎么可能洞穿本座的皮肤!好,算你狠,本座让你‘第一个’去见阎罗王。” 中毒已深的李云红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全盘都豁出去了,双膝往坑里一顶,身体反弹往上一冲,顺势抽出贴在背上的宽刀,然后施展轻功追着程伟拼命地挥舞、疯砍。口中喊叫道:“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是正义、是和谐,我决不允许像你们五毒教这样的黑暗组织存在于人间!”刚说完这句,又望着远处的何生亮、言冰及其他在场的吃饭人群高呼:“你们快走,快走!这里有我扛着,你们快点离开!就凭这么个五毒败类,我还顶得住。”李云红边喊边打,纵然程伟身法灵活、动作敏捷、步伐轻快,要躲过招招致命的“泰山刀法”也不是很容易。所以李云红每挥一刀,程伟都不得不上翻下伏、驼背扭颈,困难地闪开。 既然人家泰山派的掌门已经大公无私地发话了,客栈里惊惶失措的人群也顾不上满布地面的蜈蚣了,快步朝着门外疾走,管脚下踩到什么。连那位目光呆滞的客栈掌柜也跟着大家一起跑出去,其实这样也并不会中毒,因为肥胖的青蜈蚣毒液全在体内,只要身体没破,毒液就不会溅出。他们这种撒腿就跑的样子确实很狼狈,但是这并不能怪他们,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热爱活着的感觉呢? 与众多宾客向外逃窜的同一时间,那位嘴角淌血、身中铲伤的言冰和尚忍着剧痛再一次爬了起来,然后急匆匆地朝着墙壁那边迈了过去,一把背起已经不省人事的何生亮,跟着大伙儿往门外飞跑,心中暗暗感激着李云红。他为何在“自己”的性命都岌岌可危的危难关头还会去营救何生亮这个刚才被自己推下板凳的人呢?原来,他是一个讲信义的人,之前,他已经向那位五毒教的小妹妹保证过,无论如何,一定会保护好她这位朋友的周全。 何生亮趴在言冰和尚的肩上一动不动,看样子伤得很重。言冰出去后,并没有看见刚才被自己用掌风传出来的小妹妹和“四小魔王”中的那个人,于是强忍着伤,到大街小巷里穿插着寻找他们。 此刻,客栈之中,拼斗已经停止。实在发不出一点儿力气的泰山派掌门人李云红重重地从半空中坠落到了地板上,紧闭双眼,面容憔悴,皱纹满脸,极端疲惫。再加上呼吸困难,于是他张开大口,以保证急促的呼吸。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被程伟的右手迅速塞来的药丸装进了嘴里,出于本能的反应,药丸直接被李云红吞了下去。弹指片刻,李云红的眼珠子定了定神,然后便空洞地望着程伟,用翘舌音说出了一句话:“启禀主人,现在没有任务。接下来您有什么吩咐?”程伟立刻回复道:“我们俩都受伤了,我们必须借助各自的功力互相疗伤,你做好准备。”李云红僵硬地点了点头,说:“是,主人。”说完立即呈打坐的姿势坐了下去,程伟不紧不慢地贴了过来。 原来,“青蜈铲圣”程伟的看家本领不是蜈蚣的养殖技术,也不是铁铲的运用技术,而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五毒慑心术”。那颗不起眼的小小药丸,便是他秘制的“慑心散”,既能解他研制的毒,又能使人为己所用。 客栈之外,几近昏迷的巨伤言冰仍旧驮着何生亮在城中苦苦地寻找着桂政和艾小韵,然而却久久不见他们的身影。 原来,先前桂政和艾小韵被言冰传出客栈大门以后,被一名路过的蒙古青年给轻巧地点了穴道,并将他二人给双双拖走了,拖往到了城中的某个隐蔽的房屋中。那名蒙古青年在掳人时表情严肃、思维严谨,肯定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之所以会抓走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或秘密,这是显而易见的。想来想去,肯定是被抓的这两人有什么天大的价值…… 那名武功奇高、含而不露的蒙古青年结实俊朗,潜伏在襄阳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的名字叫做乌……塔……格。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节 火辣日光,金黄暴晒;若无屋檐,盆景死光。 窗台之下,行人穿梭;市面繁华,商贸顺畅。 一盆矮小碧绿的银杏树陶盆搁置于窗台之上,微风徐徐,在窗台屋檐的灰色投影下显得怡然自得、清新爽朗,别有一番凝神静气般的清凉。窗儿之内,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屋子里光线很暗,似乎明媚的阳光怎么也射不进来一样。 忽然,房间中响起了一名少女柔美的叫骂声:“你个浑球,你再不把我们放开,我就喊人了哦!”那名少女显得很生气、很愤怒,却又有力使不出。原来,他与另外一名男子背靠背的绑在了一起,二人从腰部到脚腕,所有的部位都不能动弹,包括两双绞在腰后麻绳里的小手。 此时,那名捆绑他们的高个子粗壮男青年正站在窗户旁边朝着楼下惬意地观望着,神情中带着一丝潇洒和神气,面部自然而然的就呈现出了微笑之态。 等了许久,终不见站在窗口的那个人回话。这时,被麻绳紧紧捆绑着的那名不吭声的中年男子总算开始发话了,不过,他这话是对背后的少女说的。“姑娘,别喊了,没有用的。骂得再多也只是白白浪费力气,那家伙既不生气,又不开口,我们还是安静地站在这儿休息会儿吧,等言冰大师打败了那个五毒长老之后就会来救我们的,相信我。”这名中年男子显得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对于绑架自己的那个人并没有太多的顾虑。 原来,这名说话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小魔王”中唯一的幸存者桂政。和他绑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便是五毒教后辈弟子艾小韵。捉他们到这里来的那名年轻男子便是成吉思汗铁木真派到中原来的蒙古密使乌塔格。 终于,听桂政这么一说,那名蒙古青年乌塔格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双手抱拳,做出了一副友好的姿态,用清脆的嗓音轻轻地问道:“二位站这么久了,两腿一定很酸、很累吧?未经二位同意就绑了二位,鄙人给二位赔不是了,还望二位不要往心里去。”艾小韵一听,顿时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神态当场浮现了出来,俩黑眼珠往脑壳上左一翻来、又一翻去,似乎打算让乌塔格赔罪赔到死…… 桂政见身后的艾小韵居然没有反应,只好自己出声了:“这位蒙古朋友,你先别讲这么多了,看你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不管你是刚才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把我们俩抓来这里,我都不怪你了。请先把绳子松开好么?只要兄台答应将我们俩身上的绳子给解开,我桂政承诺,事后绝对不与你计较。我真的……哎,我和这位姑娘还急着去见一个人,只求兄台能火速放我们‘走’!”乌塔格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能放你们走,你们对我‘很’重要!” 桂政实在听不明白,干脆抖直了肠仔问道:“兄台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全都答应你,只求兄台愿意放我们离开这里。”乌塔格露出了少许洁白的门牙,憨笑道:“要是早知阁下如此爽快,鄙人也不必这般拐弯抹角了。近日,襄阳正在举办‘诛邪大会’,由武林元老叶源潮叶老英雄召集四海侠士共同开办。他的义女刘丽娟借此机会正在选夫婿,通过‘比武打擂’的招亲方式在城中心公开举行,我相中了她,却不能直接出手。襄阳乃藏龙卧虎之地,我此行的任务极其重大,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出真招的,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我想请二位出手,想尽办法扫荡群雄,最后我上去挑战你们,你们随便发两招就故意落败,我就大功告成了。不知……二位是否愿意?”桂政沉默,艾小韵叹息,都低下了头。一会儿之后,艾小韵哼出了一声:“我愿意帮你。”其实桂政也有这个心思,只是没有开口,现今艾小韵已经说列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也点头赞成。 艾小韵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惊讶地问:“咦,对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两个武功不错,能够帮到你呢?”乌塔格回答说:“先前,我无意中路径‘白送客栈’,当时里面尽是蜈蚣,我躲在门旁往里一望,正见姑娘你自称是五毒教人士,既然是五毒教的人,自然懂下毒的功夫,到了擂台之上刀剑无眼,还望姑娘你不要心慈手软。而另外这位英雄,他乃是‘四小魔王’之一,武功可想而知。由你们出战,我在附近传功保护你们,可保万无一失。”艾小韵把嘴唇撅起来问:“喂,你有没有想过,我可是个女滴耶,我真的‘也’可以跳到擂台上去?”乌塔格嘿嘿一笑,说:“我有这个!”说话的同时,随手从肚兜里拿出来了一套男人穿的衣裳和一撮假胡须。桂政和艾小韵一看就明白了,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做了。 这时,久绑的麻绳终于松开了,乌塔格成了这次“劫难”的“解铃人”。 另一方面,言冰由于伤势过重,需要找个安逸的地方休养,于是去了襄阳城北的伏牛山。故,他短时间内是不能去参加“诛邪大会”了,所以没法早日同华山派、秘湖宫、泰山派的人汇合了。(泰山派的掌门李云红看情形是会不成这个盟了,因为他的大脑已经被别人给操控住了,神智与思维完全不属于自己)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一节 伏牛山上,风烟弥漫,雾影叠林,数不尽的暗花乱草横路阻断、零乱簇拦。 言冰小心得放下趴在自己背上的何生亮,郑重其事地说:“喂,小子,快醒醒,幸好我们没有中毒,但是我们都让程伟给打伤了,我有内力扛着,你要不要紧哦,不严重的话自己撑起来啊,这样下去会没命的。”躺在草地上的何生亮毫无动静,明显还没有苏醒。言冰见状后显得分外烦躁,自言自语地说:“哎,你在客栈的地上睡得好好的,突然爬起来做什么,你以为就凭你的那把破剑就可以杀死程伟?搞得现在伤成这样,还要我来发功给你治伤,奶奶的真是晦气,你小子吃着没事非要折磨人!要不是看在那位妹子的份上,我才不救你呢!”说完后立马扒开何生亮的衣服,露出他的胸膛,将他肚兜里的那把剑丢到了一旁,然后以少林洗髓经的内功来为何生亮拍脉疗伤。 刚疗了一小会儿,不知什么时候,在二人的周围站了一大圈的环形山贼。盘坐在地上的言冰猝不及防,刚一发现他们,就被牢牢的铁链给一把铐住,从颈到脚,所有关节都没彻底封死…… 同一时间,依旧昏迷不醒的何生亮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掉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那把剑也跟着遭殃,被几名打头阵的山贼给当场收缴掉了。终于,山贼中的领头的总算站了出来,手中举着一杆狼牙棒,脸色很黑,嘴上无须,样子很凶。他大模大样地吼叫了一句:“嘿,死光头,看模样你倒也是个武林人士哈,正好跟我回山寨去,帮我管束一下那些不听话的耕田奴隶。”刚一说完,立即回过头去跟他的小弟们说:“你们几个给我过来,把这个光头和另外一个小白脸都给我拉回去,别搞‘死’了,逮到两个不容易。”吩咐完了之后,又转过头来跟光头佬说:“死光头,老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伏牛山大王陈炼,只要你今后听话,乖乖地跟着老子混,老子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随后,山贼团体整体走人,这一次出来可谓是大获丰收。 襄阳城外伏牛遇匪,襄阳城内比武招亲。 出尘脱俗的超一流素颜美女刘丽娟测选夫婿,整个襄阳城早就闹得是沸沸扬扬、热火朝天,只要是未婚男子,不论哪行哪业,都愿意去凑这个热闹,尽管有的人并不会武功。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礼炮的鸣响下,万众瞩目的关键时刻终于在期待中到来。 首先是刘丽娟的义父叶源潮叶老英雄上台发话:“各位,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乡亲父老、江湖好汉,今天,大家聚到了这里,叶某不胜荣幸,为了小女丽娟的婚事,让各位见笑了。也许你们并不富裕,也许你们身有残疾,也许你们智力有缺,只要跳到了这个擂台之上,这些都一概不管。不论年龄与贵贱,只要你家中无妻、确实单身,并且能赢到最后,小女就将属于你。现在,就请各位好汉自发的上来,允许使用毒、火、暗器。为了保证擂台上的秩序,老朽就先献丑了!”一番很有底气与魄力的话说完之后,叶源潮当场平地空翻,在最短的时间里原地连翻了十下,然后,只见他轻盈的步伐侧身一挪,仿佛身体没有重量,鞋尖朝下擦着擂台上铺着的红地毯悄无声息地移了过去,如一片纸被风吹走般恐怖! 挪步完了以后,叶源潮弯下腰去,双手猛的一下向擂台的地板里一伸,顿时,厚达一尺深的木板上出现了两个窟窿,然而此时,叶源潮刚刚击下来的双手早已缩了回去。最后,叶源潮抱拳高呼:“各位,可以开始了,请大胆地跳上来吧!”说完后很不和谐地打了个很响的喷嚏,刹那间引起了擂台下面的哗然笑声。叶源潮连忙说:“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哎,年纪大了……” 这时,第一位参赛者上台了,高喊:“有能耐的上来哦,想抢我的爱妻丽娟就要拿出点本事来。”围在擂台边缘的人群无不左顾右盼,听着这种豪言壮语没有“一”个敢上去挑战。终于,隐藏在人堆中的桂政按耐不住了,望了望身边的乌塔格,自信地说:“乌兄弟,我先上去咯?”乌塔格回应说:“别急,再等等。”桂政不听,直接扭腰一起,跃了上去。 艾小韵一看,急忙看着乌塔格说:“啊!他跳上去了,怎么办啊乌大哥?”乌塔格伸出右手捂住双眼,掌心向内,表情痛苦地说:“哎,我对他无语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二节 多么火爆的擂台大战,任他们在擂台上下尽情的展示自我,外表如仙的刘丽娟坐在远处高高的茶楼之上俯视观看,容颜宁静,仿佛内心深处对此婚事毫无半点波澜。 正在此刻,只见桂政刚一踏上红艳艳的擂台地毯,当场脚下一滑,往后一仰,摔跤躺地。这无疑引起了围观群众的放声讥笑。桂政咬牙切齿、脸色尴尬,好不容易才侧身撑手站了起来。 站在桂政面前的那位说过豪言壮语的狂人也不禁嘲笑道:“这位兄台好身法呀!不知是否能跟在下切磋三招以上,再下场去呢?”说完这句,狂人临空跃起,双腿横向连蹬踢来,搞了招“狂风扫落叶”。桂政刀都懒得拔出来,盯准了对手的姿势套路,快速走上前去,斜身擦到对手的身体侧边,双手往对手的膝盖部位就是那么一抓,再一扭,对手的膝盖当场骨折,韧带移位,倒在地毯上爬不起来,表情很惨,可以说是痛不欲生。 叶源潮立即从擂台边缘的躺椅上站起,拍着巴掌高呼:“好!腰间佩刀的这位壮士胜出。台下还有没有敢与这位壮士比拼的,有就赶紧上来哟!”站在台下观看的艾小韵蹦蹦跳跳、手舞足蹈,跟台上的桂政打招呼、摆手势,显得分外高兴。台上的桂政昂首挺胸、高度自豪,目光中无视台下的所有人,自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高到一定档次了。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矮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踏着阶梯一步一步走上了擂台,面容冷酷,相当严肃。只见他小声地喊了一句:“我认得你,你是江湖组合‘四小魔王’中的老二,传说你武功还可以,鄱阳人吴恒溯今天倒要讨教一下。我本江湖浪子,对那位刘姑娘也不敢有太多非分之想,但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实力,我今天……”桂政不想再听了,讨厌这种废话超多的啰嗦人,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拔刀竖剁。吴恒溯身材矮小,灵敏度高,很轻易的就闪避掉了桂政的数招“空袭”。桂政于是弯下腰去,跟吴恒溯进行“近地搏杀”,谁知吴恒溯“身小鬼大”,石头一般的拳头闪电般地击打了出去,贴着桂政的肚子捶。片刻之后,身体较大的桂政被打得口吐白沫,倒地呕吐。 叶源潮叶老英雄又一次光荣地站起,宣布:“这一局,矮侠士胜出。” 乌塔格和艾小韵赶快挤到擂台的边缘向上喊:“喂,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桂政慢慢地爬起,向同伴们挥手示意并无大碍,挥手时紧闭双眼,脸部发白,无法说话。 接下来,擂台之下又跳上去了好几个不知名的江湖人士,都不是吴恒溯的对手。 终于,乌塔格用眼神示意让身旁的艾小韵登场了。 一身郎中打扮的长胡须艾小韵以她娇小的身材跳上了高而宽的大擂台,去对抗体形臃肿的矮胖子吴恒溯。 比试的双方都准备好了以后,艾小韵二话没说,从背后摸出来三把柳叶飞刀,五指夹着就是那么一甩,飞刀直奔吴恒溯射去。谁知吴恒溯视觉敏锐,双腿一蹲,摇头一晃,轻松躲开。吴恒溯立即发起反攻,欲接近艾小韵发捶,然而,艾小韵乃五毒教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深知毒术的窍门之所在,见吴恒溯即将近身,火速从衣兜里捞出来一包小毒囊,里面装的是“虚弱粉”,她抽身一播撒,毒粉尽数被吴恒溯吸入体内、飘散全身,吴恒溯突感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艾小韵上前小踢一阵,便将吴恒溯踢到了擂台边沿,然后往下一滚,摔了下去,直接摔死了。 擂台附近马上有人起哄:“不好啦,死人啦!”艾小韵这才心口一痛、眼神恍惚,心想: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是无心的……我真的杀死了他! 叶源潮见状,起身诉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擂台之上各安天命,刚才这位矮侠士不幸离去,也是合情合理,大家不必太过计较。台下还有没有敢跟这位新侠士过招的啊?”台下的许多人纷纷散去,不敢在此逗留,这是个杀人的地方。 擂台之上,艾小韵满脸泪水,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无心之举自责、懊悔…… 乌塔格见台下无人敢上,正欲上台去接最后的彩头之时,突然,一阵紫风吹来,随即飞过来一匹紫色的布,一名年轻男子双脚踩在紫布的上面。那人边飞边吼:“哼,各位在场的江湖朋友,你们也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难道看不出来这名长须贼子使的是五毒教的阴毒武功?如此败类,娶走了我那如花似玉的丽娟妹妹,岂不是苍天无眼?在下华山派掌门人王家祥,愿替武林同道除害!” 只见满脸怒色的王家祥来去如风地绕着擂台转了几个圈圈,然后稳稳地站到了艾小韵的对面,右手捏着一把反射太阳光的铂金长剑。 同样站在擂台之上的艾小韵显得思想走神、心不在焉,完全没有要继续打的架势。 很快,王家祥挥舞起了他的长剑,在身前疾速地画着圆圈,正在催动“紫霞神功”的驭剑真气…… 乌塔格看到这里,已知事态不妙,艾小韵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自己在一旁发内功隔空助她看来也是行不通了。为了保证艾小韵的安全,于是自己干脆直接跳上了擂台。 就在他起跳的那一刹那,王家祥风一般的快剑已经刺向了艾小韵的鼻尖。 这时,依旧在为刚才失手杀人而深深忏悔的艾小韵喊出了一句简短而深刻的话语:“乌大哥,我走了,愿你成功!”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三节 擂台之上,疾步甩脚的王家祥那若有若无、如梦如幻的身影洁白一片,朝着面前两丈开外的艾小韵飘然而冲,掌间的剑气一触即发,其隐隐杀气像离弦的箭那般刺射而来,任何擂台外围的内功流转气息刹那间荡然无存,被震散于炎热的浮空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王家祥的华山剑法非同凡快,迅雷不及掩耳,剑尖已然触碰到了艾小韵的鼻尖。只需要再过眨一下眼皮的时间,所有倾泻而来的剑气将在同一时间从这个接触点挤入艾小韵的身躯。到了那时,不论是华佗在世,“五老真人”陆隐箫复生,还是“紫霞鼻祖”王隐显灵,都不可能挽回艾小韵已经逝去的生命。 然而,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及时登临擂台上空飘忽不定、若隐若现的乌塔格使出了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显露的草原巅绝武技——“收功大法”。就在华山派掌门人王家祥的剑气刚一准备向艾小韵的身体涌去的同一时间,乌塔格已飘浮于王家祥的头顶,双手抚胸吸气,倒吸身前一定空间里的全部劲力。结果,王家祥借助“紫霞神功”舞出的一切剑招内劲瞬间化整为零,在横的方向上突然扭曲,向头顶上方奔涌而去,被乌塔格全盘吸走,收功自受。 尽管如此,乌塔格却因此身受巨力重创,双眼疲劳地渐渐闭紧,高大的身躯从半空中一坠而下,摔在了擂台的红地毯上,没有动弹。 在场的所有人当场惊傻,完全进入呆滞状态,这种突发的事态出乎了任何想象空间的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规规矩矩的擂台比拼,竟然出现了三人纠结的“攻战杀伐”。其中一个是不出招想死的;另外一个是为了替武林除害的;还有一个是自己跳上去“引力自残”的。这三名江湖高手级人物……都不太正常,在台下围观群众的眼里,就是这样。 当是时,幸好桂政反应得快,在白沫吐完之后,立马跳到台上去将毫发无伤的艾小韵强行拉了下来,牵着她的手朝着遥远的方向飞奔猛跑,希望能尽快找到与他们失散的言冰和尚,将言冰交付予自己保护的艾小韵交还给言冰,才算交差(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痛苦无奈的艾小韵双眼变得模糊,在桂政的拉动下,自己的双脚不得不向前猛赶,可是她五步一回头,在高速的运动中回望着躺在擂台上依然尚未站起的乌塔格。 擂台之上,无人问津。坐在靠椅上的叶源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的这位王家祥虽然是最终的胜利者,可是他是自己邀请前来参加诛邪大会的,本不应该登临擂台的,是为了铲除那名五毒邪匪这才上来的,况且他的武功貌似并不比躺在他身旁的这位昏迷人高。现在义女刘丽娟嫁给谁,实在难以定夺。 王家祥左看右望,眼皮猛翻,似乎脑子里在思考事情,却又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也跟傻子一个样。 叶源潮于是决定暂时遣散掉四围的路人,把受伤昏迷的那个人抬去救治,待他醒来后再盘问他为什么要出手相救那名五毒教人士。同时,王家祥也被一起叫走。 坐在远处阁楼阳台上随意观战的刘丽娟,此刻的心情也分外紧张,对那位跳上擂台“自残”的怪人十分好奇,略生痛惜之感。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四节 钩壁高楼,客栈大厅。江湖名流,齐聚待命。 楚楚动人的刘丽娟在众多丫鬟的簇拥下,对着昏迷状态下的乌塔格目不转睛、流连忘返地看。 现场的气氛很尴尬、很冷清,没有人敢妄自言语。由于出现了突发的意外状况,影响了“比武招亲”的喜庆,汇聚在此的叶源潮部众和其他宾客都久久未有唇音。 终于,叶源潮望了望华山派的掌门人王家祥,恭敬地问道:“王掌门,现如今,事情已弄成这般局面,叶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哎,都怪那名五毒教贼人破坏了擂台上的气氛,竟然敢使出毒功杀人,这才引得您大打出手,结果,继而就蹦出了这位高个子年轻人来了。此事……哎,我的义女娟儿到底应该嫁给谁呢?不知,王掌门是什么意思?”王家祥惭愧地低下了头,说:“叶老英雄,说实话,尽管现在受了重伤的人不是我是他,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力远甚于我,我已经没有颜面迎娶丽娟姑娘了,甚至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叶源潮急忙摇手说:“不不不不,快别这么说。王掌门胜之不骄、赢之不傲,如此谦虚,您就是本次擂台比武最后的赢家。总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丽娟嫁给一个奄奄一息的重伤之人吧?” 王家祥沉默了须臾,而后依然推辞道:“叶老英雄的好意我心领了,让丽娟姑娘嫁给我这么个实际输掉的人,实在不可。其实,我这次从华山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无非是来应邀参加叶老英雄号召的‘诛邪大会’,为武林肃清五毒孽障,并无它想。” 叶源潮无奈,只好应允。 突然,泰山派掌门人李云红不知怎么的也找到了这里,双目空洞地走到了众人身边,一张开嘴遍是:“请问诸位,可认得我?我是泰山派的掌门李云红,我来找华山派的掌门王家祥,请问你们这里谁是?”王家祥立马站出来,诧异地吆喝道:“李兄,我在这里呀!怎么……才数月不见,李兄你遍不记得我的样子了么?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的先祖王隐乃是华山派的开山祖师,你的先祖李中原创立了‘五岳总坛’泰山派。我们的爷爷、父亲之间,同样也是称兄道弟、交情至深。怎么今天在你的眼神里,完全是一种陌生的神色,仿佛你从来也没有看见过我!” 谁知,李云红走近了他,面无表情,也不再言语,以最快的动作从腰间抽出来了一把宽刀,然后运用泰山派的绝技,近身猛砍。 王家祥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昔日悲喜与共的好朋友、好兄弟李云红居然是要杀他,丝毫未做半点防备。结果,十分不幸,数道刀影劈剁之后,王家祥已经支离破碎、血溅当场!站在王家祥不远处的刘丽娟及其他人等当场吓蒙,脸上一片茫然,全部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目惊恐、不知所措。 叶源潮一见,大惊!立即施展掌力逼近李云红,以免他继续伤人。李云红突然一个倒劈砸来,斜身一扫。幸亏叶源潮闪得快,未被触及。紧接着,二人又经过了数次肉搏。同时,叶源潮旁边的其他人也拔出家伙上前协助。上窜下跳间,宛如鹤立鸡群、鹰斗群燕。兵刃碰击,叮当作响。毕竟李云红是以一战十,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叶源潮打昏后捆绑擒拿、生擒活捉。之所以不杀,只为查明他为何要来此刺杀王家祥,是受了谁的指使,以求得事情的真相。 事到如今,王家祥已死,李云红被擒,刘丽娟受惊。躺在床上的乌塔格依旧未醒,去请郎中的仆人还没有回来……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五节 襄阳城北,胭脂柳畔。韶华柔肠,泛舟汉江。 小船之央的草蔓船舱里,正背靠背地倚坐着一男一女。这并不是一双情侣,也不是一对兄妹。他们并不是坐在这里游山玩水,更不是借此幽境打情骂俏。若问他们的姓名,男的叫做桂政,女的叫做艾小韵。 “桂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言冰大师不知道把生亮带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线索。而乌大哥为了救我,又被擂台上的人给抓去了。”艾小韵沮丧地倾诉道。 “哎,事到如今,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了。”桂政唉声叹气地说。 “啊!哪两条路?”艾小韵急忙追问道。 “第一条路,我们尽快逃离此地,躲开这里的是是非非。言冰和尚将你托付给‘我’保护,要是再让你遇上了什么危险,我真就无法对言冰和尚交差了。如果你不愿意走,那就第二条路,我们再返回‘比武招亲’的擂台,在擂台附近的客栈里找着被叶源潮捉去的乌兄弟,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找大夫替他治伤。如此一来,有了他保护你,我也就可以彻底放心了。”桂政自以为是地咕哝道。 艾小韵冷冷地一哼,讥笑嘲讽道:“呵,真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怕三怕四、思七想八,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出息。我们现在最紧要的工作,就是找遍襄阳城的每一个角落,必须找到我的生亮还有言冰大师,到时候我们四个人再一起走,安然无恙地离开襄阳城。而你还说让我返回擂台,难道你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华山派掌门人已经扬言要杀我!” 桂政听过之后,马上低下了他那昂贵的头,细声地嘀咕道:“先前你不是男扮女装了么,胡子一大把的,他们哪里认得出来喔。” 只见这时,汉江荒凉的岸边突然就站立起了一个“人”来!那人笔直而安静地瞭望着江水,凝视着在江水上浮行的小舟。 不一会儿,五毒教的“青蜈铲圣”程伟从襄阳城的北门内如影随形地飞了出来,仿佛一件黑色的披风皮套被风横吹而出。只见程伟神色匆匆地快步走到了那人的身边,单脚跪地并抱拳呼道:“兄长,程伟迟到了,望兄长恕罪。”而后,只见程伟所喊的那位“兄长”大吼一声:“哼!程伟啊程伟,想你身为五毒教的镇教长老,武功高强,才智卓越,年轻貌美,铁锹坚硬,一招‘五毒慑心术’更是纵横武林。然而,剿灭参加‘诛邪大会’的四派高手的任务,你完成了吗?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见“兄长”是用这么一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程伟听得有点不爽了。只见程伟缓缓地站起身来,双目瞪大,骂道:“切,让‘你’失望!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教主吗,我有必要对你负什么责吗?‘银蟾绝剑’文先武,你要搞清楚,我们同为五毒教的护法长老,谁也不怕谁,谁也不管谁。我喊你一声‘兄长’是给你几分薄面,你千万不要妄自尊大、蹬鼻子上脸了!” 原来,那人是五毒教里面最大的长老——文先武!只可惜,程伟并不是他的手下。 “哦?听你这意思,你是要造反咯?”笑面虎文先武面带微笑地回应道。 “哼,造反你也说得出口!别以为这样就能显示自己对教主很忠心样的,你少跟本座来这套。本座也知道你的‘七步阴风剑’是史诗级的绝顶武功,但是,本座今日还真有点雅兴来领教领教,看到底是‘你’狠,还是‘我’毒!”程伟毫不畏惧地嚎叫着。他在说话的同时,青色的手掌早已紧握铁铲,随时准备一捏而击。 远在江面小舟上暗暗偷看的桂政和艾小韵,此时已是吓得心脏砰砰直跳,生怕被这二人给瞧见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们的船毕竟离岸边太过遥远,听不见这二人说了些什么,可对这二人的神态动作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只见,艾小韵一把拉住桂政的胳膊,轻声告诉他说:“上次在‘白送客栈’要杀我们的就是这个程伟,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是我师父的知己,也是一位长老,名字我不记得了,反正他养了很多很多脏兮兮的癞蛤蟆。” 一眨眼的工夫,只见此时,“青蜈铲圣”程伟已经躺在了江畔的沙堤之上。他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不能动弹。 并不是桂政、艾小韵没有仔细观看,而是那个过程相当之快,确实无法看清。原来,就在刚才,一个毫不起眼的瞬间,文先武就已迅速剑刃出鞘、指间抽风,不知用了何种动作,仅仅“一”招,就将蓄势待发的程伟当场击毙。 话分两头,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一刹那,坐在某家客栈椅子上被捆住了双手双脚的李云红双目骤然澄清,身子浑然一震,整个人突然精神了许多一般。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六节 框框客栈,叶党众列。 就在这时,一名带刀的属下侧目斜瞟,突观绑椅之上李云红之眸神脸态,立报叶源潮。 叶源潮巨惊,走近盘问:“哼,李云红,你这厮死到临头了,还打算有点什么企图?莫非是想撑开麻绳逃跑不成?呵,想都不要想。”只见,李云红两眼欲泪地回语道:“您是……叶源潮叶老英雄?”叶源潮诧异道:“你……装傻是不是?”李云红的两个眼角果然挤出了道道流痕,颤抖着嗓子哭诉道:“叶老英雄,我一接到您的帖子,就立马从泰山赶了过来,准备与武林同道一起,共同除奸诛邪、惩恶扬善。不料,途中误住‘白送客栈’,竟然遇见了五毒教长老‘青蜈铲圣’程伟,中了他的毒,被他弄晕。就在刚才,忽然听见有人在讨论华山派的王掌门之时,这才被杂音惊醒。”叶源潮和李云红大眼瞪小眼,两两词穷,双双言尽…… 直到最后,二人又经过了一番长谈深论,叶源潮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对李云红以礼相待。李云红悲愤地低头望着地板,叹息着说:“没想到,王兄竟然是死在我的屠刀之下的,嗨……” 风云暗变,日月穿梭。转眼间,已是朝霞漫空的第二天。 叶党屋外,禾木绕边,燕雀流连,百花怒艳。 桂政最终还是陪同着艾小韵来到了叶源潮处拜见,以满足艾小韵想见乌塔格最后一面的执念。令人庆幸的是,他们非常走运,老眼昏花的叶源潮哪里分辨得出艾小韵“由男再变回女”的不同摸样。叶源潮问二人来此何干,桂政巧言令色道:“传闻叶老英雄武功盖世,行走江湖几十年,劫富济贫、杀金戮夏,为我大宋河山立下了暗暗伟绩而不求朝廷赐封,乃当世真英雄也。这次,您聚集天下豪杰共参‘诛邪’盛宴,我二人乃‘四小魔王’中人,也愿意追随叶老英雄一同赶赴五毒教铲除‘妖孽’。”艾小韵在一旁睁大双眼点着头,以确信的动作与之相附和。 叶源潮沉默了须臾,喜怒不形于色,而后,点了点头,道:“也好,二位如此深明大义,乃我大宋之福,你们就留下来,跟着我们这群无家可归的江湖流浪客一起干吧!”桂政拽了拽艾小韵的手,带着她一齐叫喊道:“多谢叶老英雄收纳之恩。” 桂政、艾小韵在与叶源潮沟通的同时,泰山派掌门人李云红居然还真是完全松绑的状态,并没有受到叶氏家奴的看守或监视。只见他坐在桌子上安心地就餐,嘴中在无味地咀嚼。可是,李云红忽然扭头回望,瞪目一看,眼前的这两人不正是自己在“白送客栈”里遇到的那两个吗? 李云红对他们的身份清楚得无与伦比,于是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慢步走了过来。桂政和艾小韵这时也发现了走近自己的李云红。顿时,艾小韵心跳加速、浑身发抖,生怕李云红会揭穿自己五毒教门徒的身份。怎料,李云红却是和气而委婉地问道:“两位朋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近来可好?”虽说此言并无歹意,却勾勒出了双方曾经认识的内情。站在一旁的叶源潮莫名其妙,眼皮眨一眨,仿佛若有所思。 恰好在此刻,已外出数日的叶氏仆人终于寻访郎中归来,并找来了江湖上名气第一响亮的“医魔”周立夏,请他来就是特意给昏迷着的蒙古勇士治伤。突如其来的重大事项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这才救了艾小韵一命。 经过周立夏对叶源潮和乌塔格的一番“望”、“闻”、“问”、“切”,从而得知乌塔格伤势之重非普通药方可医。于是询问叶源潮:“此人所受的深不可测的剑气之伤,伤及五脏六腑、全身筋脉,十分悲惨。若不是此人内力深厚、筋骨强健,早已身亡。此种重伤,周某行走江湖十余载,虽有医治之法,恐他醒来之后武功全失、体衰力弱,形同残废一般,不知……几位可愿意否?”谁知,周立夏刚一说完,艾小韵就抢答道:“愿意愿意,只要能把他救活,保住他的性命,怎样都行。求求大夫,请您一定要想办法医好他。”周立夏侧目一看,冷冷地说:“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此人的妻妾?如若不是,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这么大的主呢?”艾小韵哑口无言。 同样也站在床头的叶源潮并没有心思去思考艾小韵刚才所说的那句话,而是赶忙望着周立夏问道:“周大夫,性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依您看,治好他的病,大约需要多少两纹银?”周立夏回答道:“周某行医从不收取病人财物,只求将他的看家本领传授给周某即可。叶老英雄,您德高望重、威名远播,您的绝技周某也有所耳闻,不知……肯否?”叶源潮的眼珠子左摆右摇、东移西撞,十分犹豫,确难抉择。但是,为了查明这名蒙古人的身份和询问他为何要援救那名五毒贼人,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叶源潮不得不许诺道:“可以,请周大夫竭尽所能。” 这时,久卧闺厢的叶源潮义女刘丽娟,睡意朦胧间偶然听见了房间之外的那团嘈杂的人音杂响,借着对乌塔格仗义救人的英雄气概的崇拜和好奇心,她梳理秀发、披衣起身,也向着乌塔格仰躺的床头这边蹭了过来。刘丽娟的这一挤到,再加上叶氏族人们的共同簇拥,乌塔格的木床前形成了一片围观之景,甚是那看。而此时的李云红,却依旧坐在客栈的酒桌上自斟自酌地饮着小酒,喝得伶仃大醉,以表达对故人的缅怀。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七节 又是一轮红日斜空,又是一抹朝霞漫弄。 叶源潮把李云红叫到自己跟前,语重心长地说:“李掌门,数月以前,我经过多番思量后才决定派发‘诛邪英雄帖’,而且仅仅只发予“四大正派”。少林方丈接到我的密函后,派遣言冰大师出山相助,然而,久久未见其踪影。秘湖宫的宫主吴锋乃是一个性情极其古怪的人,他接没接到我发的密函,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差过人捎信给我。至于你和华山派的王掌门,倒是如期赴约,只可惜王掌门他……”李云红马上低头默哀道:“云红有罪!其实……”他有一句关键的话没有说出口,就是之前在“白送客栈”见过言冰那件事。 只见,叶源潮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哎!这也不能怪你,五毒教的‘慑心之术’早已在江湖中骇人听闻,中招者就算意志力再强,也无法摆脱其主人的操控。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样巅绝的功法,居然不是五毒教教主的绝技,却教给了一个‘下人’。”李云红惭愧地说:“都怪云红没用,轻易就中了毒,而且中毒后意念不坚,没能克服,以致于酿成了这等大错。更悔恨自己当初学艺不精,结果,现在连五毒教的一个小小的‘长老’都打不过,我真是枉为一派之主!” “呵哈哈哈哈哈……”一阵令人撕心裂肺的狂笑之声赫然而出,这嗓门从门口传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老儿,别来无恙啊?” “你……你是……你是文先武?”叶源潮瞠目结舌地说。 “好眼力,我就是五毒教的巅峰长老——‘银蟾绝剑’文先武!呵呵,叶老儿,你之所以想灭我五毒教、铲除武林妖邪,我看,仅仅只是冲着‘我’来的吧?”文先武蔑视道。 “哼,你还有脸在老夫面前亮身价?十年前,你背叛师门,转投武林邪派苗疆五毒教,还杀死了我唯一的儿子、你的结义兄弟。像你这样忘恩负义、全无人性的江湖人渣,人人得而诛之!既然你敢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准备去见我的儿子吧!”叶源潮激动地叫喊道。 同一时间,叶源潮给身旁的李云红使了个眼色,叫他赶紧动手。 只见,李云红当场双袖飞翻,身体周围如大风呼啸,大刀宽刃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斩而来。顿时,文先武脚定身移、衣影轻动,在短短的眨眼工夫内,扭绕过了李云红的二十九次连击刀砍。 突然,趁着李云红强劲的爆发力一消,文先武的双腿极速往上一缩,双手收回,呈卷曲之体态向前一撞,直碰李云红胸口…… “轰”!一声从身体内部爆发出来的骨肉尽爆的巨响贯彻客栈。迷迷糊糊间,地上已经躺起了一个刚刚还活生生的肉身。 二楼,总算有人听到了楼下的打斗声。 “诶,不好!义父有危险。喂,义父出事了……”刘丽娟眉宇褶皱、泪花欲出,脸部洋溢着痛苦的呼救。她望着床铺周围的其他人,急迫而焦虑地连喊了多声。 “嘘!不是叫你不要吵吗?怎么回事啊你?没看到周大夫正在给这位公子做最后的五脏调息吗?”桂政不讲礼貌地对着人家女孩子吼骂道。此刻的艾小韵则是像个痴呆的人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立夏的手法看。 看情形,除了刘丽娟,客栈楼上的这些个其他的人都跟聋子样的。 楼下,“战场”,依旧弥漫着“人鬼殊途”的预兆…… 双手影动、十指抽风,骤然之下,叶源潮已是张牙舞爪、虎背熊腰。只见他老迈的身躯丝毫也不觉得疲软,硬朗得如同一堵铜墙铁壁。边撤,边猛攻,文先武想不拔出剑来就战胜叶源潮貌似不太可能。 “老家伙,这十年来你武功又长进了嘛!不是我‘个人’想把你杀掉,我对你没仇,实在是你非要与我五毒教为敌,所以你不得不死。我不可以对教主不忠!”说罢,一只五颜六色的爆睛大蛤蟆从文先武宽大的衣袍中蹦出,正好扒在了叶源潮的脑袋顶上。 蟾蜍的食欲高于一切动物,蟾蜍的舌尖长于一切猎手。 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瞬间在这一秒发生了:只见,“五色阴蛤”的那条深黑的舌头一吐再一收,就将叶源潮的一只眼睛连着红色血丝筋脉卷进了嘴里。 下一秒,另一只…… 紧接其后的,是一阵凄惨的嚎叫。“噗哧噗嗤……”文先武的淬毒之剑已然连戳了叶源潮的喉咙管两下,黑血溢出。 楼上这才有许多人听到了楼下的“不详之声”。一帮叶源潮的旧部倾巢出动…… 桂政当场一惊,感觉不妙。立即抓起艾小韵的手,挽着她从窗户往外跳,一边狂奔一边咆哮:“走!韵妞……”艾小韵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在事情都没搞明白的情况下,硬是被桂政拽着胳膊拉出了窗户,跳到别的房子的屋顶逃脱。 此时,仍旧留在二楼病床边的只有三个人,依旧未醒的乌塔格、专心致志的“医魔”周立夏、叶源潮的义女刘丽娟。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八节 只听得客栈楼下传来了几声喉咙管骨头被拧碎的声音,文先武便大摇大摆地迈上了楼梯。 “咦?呵呵,‘四大门派’派来‘诛邪’的高手就只剩下你们两个啦?哦不对,三个。”文先武上到二楼后非常放松地说。 刘丽娟清澈的眼眸中显露出了复杂的情感,神态中彰显出了无所畏惧的仇恨。她望了望自己身旁的周立夏,礼貌地说:“‘医魔’先生,您先停手,敌人上来了。这里原本就不关您的事,趁着现在,快点离开这里。”周立夏继续做着他的手术,并未打算逃开。只见他手不抖、音不颤地回了句:“姑娘,你害怕他吗?”刘丽娟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摇了摇头。 正当此刻,周立夏的身子往后一撤,然后立即向地面一趴,只见他那飘逸的身影“嗖”的一晃,不知不觉间竟已笔直地站立在了文先武的背后。 “银蟾绝剑”文先武作为五毒教的终极长老、巅峰高手,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人算计成功。只见文先武的衣袍自动地阔胀而开,像股气球一样越膨越大,然后,袍子的下方突然漏气,一包五彩缤纷的烟雾拔地而起,飘散爆射于四面八方。那股毒烟舔在自己身体的周围久久都不消散。 幸亏周立夏腿脚灵活躲得快,再加上自己的躯体表面早已涂满了克制各种剧毒的解药,这才万无一失地避开了这阵浓烟。 文先武发觉此人的武功倒有几分特色,算是个狠角色,于是,不敢再掉以轻心,掏出了深埋于自己胸兜里的数只蟾蜍,玩起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癞蛤蟆粘液术”。 外号被称为“银蟾绝剑”的文先武,单比外功和技法,确实在五毒教五大长老中位列第一。但是,若说到用毒,“金蛇至尊”宋晓秋可算得上是行家中的行家、高手中的高手,文先武不能及;若说到用心,已经亡故的“青蜈铲圣”程伟可是当之无愧的五毒教“镇教长老”;若说到内力,“赤蝎神塑”陈震的“五毒神掌”那可真是无法抵御的魔功;若说到“实力”,就算五毒教教主要把自己的奴仆全都杀光掉,也杀不到“墨蛛寡妇”程丹丹的头上,此人正是艾小韵的师傅,凭指甲暗器“冰魄银针”显赫江湖。 只见,没等文先武驾驭蛤蟆,周立夏宽大的破布行装竟已诡异地飘起,整个身体凭空飞升,双腿朝着文先武的脸上甩去,在最短的时间内,施展出了一阵华丽的连踢,左脚右脚、右脚左脚,次次狠扫、招招猛塞。文先武没有办法,除了连忙后退,同时用双手对扛,毫无还手之机。他快捷敏锐的双手已被踢成浮肿,他后退时的双脚鞋底磨出了刺眼的火花。 文先武二话没说,见背后已是墙,再无退路,再不玩点招必被踢死。于是,他又以衣袍为屏障,瞬间一脱,向前一推,衣袍刚好裹住了周立夏飞踹的双脚,文先武趁势而上,拔剑旋腰。 谁也没有料到,文先武的淬毒之剑已然架在了周立夏的脖子边上。 “你的动作还真是优美、轻盈,这是什么武功?”文先武用轻蔑的语气盘问道,手腕的举止却并不准备下手。 “呵,我曾经给‘神天镖局’的总镖头熊霸鹏治过伤,学了他几招‘忘我脚’。除此之外,我也吸纳过江湖许多名流的腿上功夫。”周立夏冷静应对道。 “原来‘真’是‘医魔’先生,失敬失敬!晚辈多有得罪,还望先生海涵。看样子,先生行医数十载,倒是学过很多高手的看家本领,这可让晚辈有些胆寒咯!”文先武装腔作势地附和道,同时把剑也收了起来。 “如果你可以就此罢手,放过床边的那位姑娘,我可以考虑同你‘化干戈为玉帛’。”周立夏郑重其事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医魔’先生还真是幽默!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将参与‘诛邪’的人全部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怎会留下活口?”文先武欢乐开怀地回应道。 就在这时,刘丽娟莫名其妙地走上前来,望着文先武说:“看你这相貌,年纪最多也就三十,仍是拥有七情六欲的壮年男人。如果你可以答应我,不杀他们两个,并且同时放过我,我可以做你的妻妾或侍婢,终生服侍你。怎么样?”这句话令周立夏无比的吃惊,真不敢相信,刘丽娟的头颅深处竟然会“这样”想。 站在一旁原本还有所应对策略的周立夏,一听刘丽娟居然说出了这些,顷刻间灵魂腐朽、心意飞散,再也没了斗志。 文先武盯着刘丽娟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凝视了许久许久…… 终于,文先武显得很乐意地答复道:“姑娘的胸和姑娘的臀,是我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最柔美、最婀娜的。前凸后翘,恰到好处,我又怎么舍得加以伤害呢?我自诩不是什么淫魔禽兽,但也不敢枉称君子。要是姑娘真的愿意,那……十年前就早已看破了红尘的我,也甘心‘再次’跳进这花红柳绿的凡尘俗世,与姑娘举案齐眉、亲亲我我,共同分享这无限妖娆的大千世界。”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刘丽娟听过之后,原本一副淑女的形象彻底瓦解,张开大口,开始了一连串疯狂的笑声。笑得极端凄美,笑得皮开肉跳;笑得没心没肺,笑得泪润鼻喉。 其实,刘丽娟是在用计,用的是绝大多数异性都会中招的“美人计”,此计最大的高明之处就是拖延时间、延续生命。她答应做文先武的妻妾,就是想等取得文先武的信任之后,借着亲近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就可以伺机报仇了。刘丽娟之所以会通过“这种”途径来保全他们三个人的性命,其根本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保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逃过此劫、平平安安,因为,那个人,是“比武招亲”的真正佼佼者、胜出人。但是,选择嫁予文先武后,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将是一个女人的“所有”、红颜薄命的“一生”。 就这样,刘丽娟在毫不反抗、毫不挣扎的情况下,被文先武搂在怀中乐悠悠地给抱走了。一场浩浩荡荡的“诛邪大会”和轰轰烈烈的“铲灭五毒教”行动,在不痛不痒的“运作初期”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为这场行动陪葬的人,除了李云红、王家祥,还有许许多多在比武擂台上丧命的人,甚至,还有叶源潮自己,再甚至,还有叶源潮的义女刘丽娟。做出了这种令人发指的抉择,这位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一代淑女,却也成了赠送物、牺牲品。 就在刚才这么个片刻时间里,周立夏却已经忍受了千种痛楚、万般煎熬,这种痛,是他这五六十年的人生道路上最大最大的一次伤痛。他为何会痛?说起来,也并不高雅、并不纯洁。苦心钻研医术数十年才成就“医魔”名头的他,这才第一次产生“老牛吃嫩草”的想法,却被文先武无情的掠夺给割裂。 接下来,为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了救活那个素昧平生的昏迷男子,他再次走进了床铺,因为,这是他应尽的义务。只见,在失去刘丽娟陪伴后、内心一片混沌的他,憔悴地拿起了“切筋伐脉”的手术器皿。 话分两头,此时,襄阳城北的伏牛山山寨里,一群光着膀子,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伏牛山强盗,坐在木头柱子搭的简陋的棚中潇洒着。 不远处的石壁上,从后脑勺都脚后跟都被绳索牢牢固定着的何生亮和言冰两人,已经饿了好几天,这群歹人仅仅只递过他们几口子水喝。 “该死的贼匪,简直就是畜生、野兽!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想爷年轻时刚出来混的时候,就已经是‘采花狂魔’的番号,不比‘你等’匪辈牛叉!”被绳索圈着、贴在石壁上的言冰和尚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这种状态下,就连内力深厚的“他”也完全动弹不得。 突然,山寨头子陈炼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望,右手手心还劲道很足地提着根狼牙棒。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六十九节 原来,山寨头目陈炼刚才无意中正好听见了言冰和尚的那番说辞,十分好奇、颇有兴趣、心生揣测、意犹未尽。于是,陈炼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狼牙棒,空着手望着何生亮和言冰走了过去。 只见,陈炼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言冰的面前,略带调侃地问:“秃驴哥,嘿,不好意思,先前你说的那番话被我不小心给听到了,怎么办?”言冰大骂一声:“我呸!少跟爷来这套,爽快点儿。实话告诉你,爷不怕死!”陈炼继续说:“呃……你称自己是什么‘采花狂魔’?这真是你?怎么没听说过?”言冰嘲笑道:“就你肚子里那点儿墨汁,水货一个,怎么可能听说过爷的外号?爷刚出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咧!”陈炼抬起头、昂上天,遥想、缅怀、追念,回忆着一位故人,若有所感地吆喝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在数年前曾结交过一个知己老友,他叫彭超,江湖人称‘采花巨仙’,跟你很相近耶!诶,对了,你认得他不?”言冰乐呵呵地说道:“呵,他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嫡系徒弟,而且还是我的关门弟子,你说我认得他不?”陈炼把眼睛一眯,面带怀疑之色地问:“哦?是么?真有这么巧么?你确定你认得他?”言冰不耐烦地吼叫了起来:“呀了个呸的!爷的本名叫做彭圣仁,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盗外加采花贼,更是彭超唯一的师父,不信你去查!” 陈炼当场一愣,目光呆滞、嘴唇木讷,过了好一会儿,才憨憨地咕哝了一句:“看你这模样……倒不像在说谎啊!难不成你真是……” 一个时辰之后…… “所有的山寨弟兄,你们听好喽!从今天起,彭圣仁彭大……哦不,言冰言大哥,就是咱们的新老大,大家鼓掌欢迎!”陈炼扫视着临时召集来的全部山寨喽啰,郑重其事地高呼。 “感谢陈二当家的赏识和禅让,我言冰定不负大伙儿重望,把咱们伏牛山的旗帜给它打出来!现如今,我言冰有了襄阳伏牛山诸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相伴,不愁大事不成、江湖不统!”言冰气势十足地望着陈炼回应道,而话,却是说给小弟们听的。 寨里寨外,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喝酒摔碗,以示庆祝。 走了狗屎运的何生亮,也跟着言冰一起威风了一把,等待着择日离山,去往襄阳城里寻找自己的艾小韵。孰不知江湖烽烟、襄阳城乱,艾小韵同桂政到底躲到了何方,两两双双渺无音讯、杳无消息,该怎样做,才能找到难以割舍的对方? 隔山隔水,隔日隔月。江湖中人日盼夜盼、痛想苦想的“七月初三”终于到来。由此,不禁让人联想到一块鼎鼎大名的“取镖令牌”,上面清晰地雕刻着“七月初三金陵玄武湖”九个大字! 金陵,也叫建康,南宋的陪都,一座生机勃勃而又黯然失色的江南繁华城市,引来了武林各路人士的暗中观望。喧闹清冷间,一辆规模宏大的巨型马车飒沓而过,车上亭亭玉立地坐拥着陈文、徒单洗月这两大“谜底”。 陈文小心而谨慎地把马车驶向了玄武湖,眼神一丝一刻也不敢怠慢或马虎。幸好此时再也没有了敢前来抢镖的不轨人物,因为,“神天镖局”的总镖头熊霸鹏将会在此地现身,并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根据以往数十年的经验教训,能跟熊霸鹏正面抗衡的人还没有出生。 坐在一旁的徒单洗月偷偷地看了看陈文几眼,欣赏着这位帅气镖师那极端认真的表情,在睫毛的翻眨间流露着诧异的“两难”之意! 过了不久,“神天镖局”的钢铁马车终于抵达了玄武湖沿岸。 “哎哟喂,累死我了,总算赶到了。”一通自言自语的宣泄声喊起,喊出这句话的人上气不接下气,显得来到此处很不容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彭超。 “我……我来领镖,我……我是取镖的。”彭超喘着粗气,闷声闷气地唤道。他意志坚强地奔跑着冲向了马车,连声叫喊,害怕押镖的那个人没有听到。此时的他,紧挨着的侧面便是广阔无垠的玄武湖,踩踏着的前后则是一望无际的岸边洲。 遥见有一“独行之人”快步驰来,陈文出于本能的反应,握起细剑,跳下马车,并回过头去望了望徒单洗月,啰嗦了一句:“坐这儿别动!” 随即,只见陈文横起手臂、平举细剑,将来者的前路拦腰截断。然后,毫不客气地吼了声:“喂喂喂,干什么的?快给我停下来,冲什么冲?” “我……我有……我有“取镖令牌”!”那个迎面跑过来的彭超边冲边喊。 当彭超的距离和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陈文才猛然发现,这……这不是上次那个正准备强暴徒单姑娘的淫贼吗?怎么会是“他”? 于是,陈文当机立断地呵斥道:“别费劲了,死淫贼!‘有’令牌又如何,像‘你’这样的武林败类,我压根儿就不打算‘给’!”手拿令牌的彭超听到“此等狠话”,逐渐的,终究停下了他起茧的步伐。彭超下意识地凝视了一下那名镖师,须臾之后,恍然大悟! 正当此刻,“咕隆”一声,从玄武湖的湖面之下疾速弹上来了一枚小石子,那枚石子斜光一扫,精准而沉重地击打在了陈文的腋下。当即,陈文的胳膊肘劲力俱消,手掌松开,细剑撒手,两眼一闭,困倦而倒。 “莫要遗忘‘准则’!本镖局向来都是‘只认令牌不认人’……”不知是谁的声音,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响得人耳膜欲裂、痛不欲生。连潜伏在附近暗处的某名高手都感觉震耳欲聋、满耳皆是。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节 …… 不知不觉间,在这段时空幻境的游历时光中,又过了十年。 这十年间,介隐的元神所寄身的何生亮,所经受过的艰辛与磨难,非常人可以想象。何生亮能从一介草民加入五毒教,到晋升至帮主宝座,过程中道路的曲折程度,可谓是“重重险阻”。多少艰难困苦与爱恨情仇,多少情感纠葛与江湖纷乱,都交织(汇聚、凝聚、夹杂、编织)成了他青春励志的传奇过往(经历)。 这个时代,金国、大宋、蒙古三大主导政权并立于世,西南还有大理偏安一隅,西北还有大夏苟延残喘,武林恩怨更是纷扰四起、杀戮不断。 …… 卷首词:昔日情,今何在?淡淡体温如烟散。甜梦熄,念去来!抹抹泪迹心中埋。红尘挂念,解脱不开,人世万般苦楚,葬女貌男才。百年过,人不在;纵痴迷,命不待。谁允我抒怀?抚琴叹愁哀。 那是一个烟霞渐褪的傍晚,仰观天外,翻滚暖柔的片片云彩,橙红曼美的黄昏与夕阳。不经意间,人字形的雁群北撤南返,啼声婉转,好不畅快! 苍穹之下,是一处僻静的宅院,花盆点点,细树满栽。那是一方清新养眼的花园,四周还镶嵌着砖砌的矮垣。 “哎呀!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呀!”一名唇红齿白的妙龄少女望着自家围墙的方向难堪地尖叫道。 “灿妹,我好想你,你叫我怎么能不来?”一名青衫男子从围墙上跳了下来,迷惘地喊了出来。 回望少女,眉目皱弯,手上还提着一盏装满了水果的竹篮,正欲拿到集市上去贩卖。 只见,青山男子向着少女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一把将其抱住,搂紧不放,嘴里微微地默念着:“灿妹,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好清贫、好无奈。”很快,对方便响起了回音:“哎呀!你放开,你先放开,别这样。你这样……我很不自在。” 少女一边说,一边使劲挣扎,推扭许久,终于挣开。 “我爹让我摘了些果子,我得拿去卖。”少女低下头,不敢看青年,咬了咬嘴唇,这才把话掏了出来。而后,便直接跑开。 青年望着少女的背影,欲追而脚不迈,眼神痴傻,形似发呆。 镜头辗转,两里开外…… 集镇之上,店铺林立,小贩摆摊,一片繁华景象。 少女正从远处快步走来,搁落竹篮,就地摆摊。像是在等待着某位买主的垂怜光顾,又像是自己暗自在想着什么心事,仿徨紊乱,惆怅徘徊。她那娴淑的模样、文雅的坐姿,着实令人怜惜、喜爱。 大街小巷,店前屋外,人迹匆匆,络绎不断。然而,就是没有人把少女理睬! 一家生意冷清的布匹店盘踞在集市的正中央,无人进出,生气黯淡,好比是“占着田埂不插秧”。天色忽已晚,店掌柜直立门前,拼补着块块门板,正准备关门打烊。 “哈哈哈哈,唐大掌柜,怎么着,这么早就打算闭门不开?难道,你以为我不来?”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彪悍男子魄力十足地踏步而来。 “要来便来,与我何干?我只是个裁缝。”店掌柜应和了一声,接着继续拼凑着共十二竖门板的凹槽门扇。 “哦?是么?身为唐门第十八代暗器传人,外号“不透风宗”的唐九手,怎么会只是个裁缝?”彪悍男子毫无畏惧地侃侃而谈。 “你想找死?”店掌柜陡然瞪大双眼,激动地怒斥道。 “‘家破人亡无归处,同是天涯沦落人’。杀我这么个将死之人,你又何必呢?我的来意你早已知晓,这是令牌和银票,别的目的我没有,我只想灭五毒教。”彪悍男子认真而严肃地说。 说罢,两人顿时沉默,现场寂静了须臾。直到片刻之后,彪悍男子口中所称的那位唐九手这才静下心来,收回了那副凶狠的嘴脸,并重新抽回了已排好的门板,细声地咕哝道:“你先进来,随我到密室里去谈。”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一节 布匹店内,五笔深邃。三回九转,九曲回肠。暗槽深巷,别有洞天。 密室昏暗,有桌无椅。两人对视而立,却视而不语。仰首低首,睁目闭目,碎步游走,绞手沉思。 “不知阁下可有计策?”唐九手率先问道。 “没有!全仰仗先生神威。”彪悍男子直言不讳地说。 “阁下严重了!唐某能力有限,恐以卵击石,切莫对唐某抱有太大幻想。”唐九手婉拒。 “先生是当世第一暗器高手,何惧他五毒教那五种蛊物?恳求先生出山,救江湖正道于水火。”彪悍男子再劝。 “多年前,我便已经被唐门逐出师门,很多祖传的绝学并未学到,哪里算得上什么暗器高手,更不敢妄称第一。现在担任门主的是我的亲侄子唐三少,唐门的顶级暗器——‘迷魂箭’和‘粉中沙’,只有他才会。劳烦阁下还是前往巴蜀唐门去找他吧!”唐九手继续回绝。 “什么!先生的暗器技术算不上是天下第一?”彪悍男子惊讶地说。 “怎么,你不相信?”唐九手反问道。 “不怎么相信。”彪悍男子答。 “你怎么能不相信?”唐九手低沉地讲道。 “我不相信怎么了?只要你的‘足底针’一出,杀人如洒水一样轻巧,明明就是五毒教的克星!”彪悍男子焦急地嚎叫道。 “呵,原来阁下连这都知道!那好,既然阁下如此虔诚,那唐某就当一回强出头的鸟,为武林苍生造福。”唐九手道。 “多谢!”彪悍男子的络腮胡须猛的一抖,抱拳喊道。 “别高兴得太早。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时候要想全身而退,我还需要找一名帮手,充当我的扛板、肉盾、挡箭牌。”唐九手郑重其事地吐露真言。 “这个好说,我去办。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我出大价钱,不信没有人肯。”彪悍男子拍打着他那魁梧结实的胸膛自信地说。 随后,彪悍男子立刻就走出了铺房。 布匹店外,喧嚣街头,那位冰清玉洁的清纯少女依旧蹲在那儿静静地守候,期盼着能把这些果子给尽快卖完。 忽然,一群途经此地的宋军兵痞刚好从这条大街上昂头走过,瞧他们那副德性,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傲慢无边。路过菜农的青菜摊,随手抓起一棵水淋淋的白菜往身后就是那么一甩,就跟三岁的小毛孩吃饱了没事闹着玩一样,十分的惹人起火,而那棵白菜便就四分五裂地散在了地上;路过泥工的陶瓷店,随手捏起一口瓷碗放在脸前看了看,然后立马就往地上一摔,疯掉了一般,仗着自己是大宋的官兵就敢肆意胡来。 这一幕,让蹲在街道一旁的少女给看见了。越看越气,实在忍无可忍。少女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愤,只好情不自禁地骂喊了出来:“哼!招摇过市,无法无天。哪里像是什么官兵,简直就是强盗土匪!”这句话,让其中一名领头的十夫长给听见了。只见,那名十夫长朝着这边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 “耶嘿,小妹妹,长得挺秀气的嘛!这么漂亮的小嘴儿,竟用来诽谤诋毁本官,哎,太浪费啦!你冲撞了大爷我,打算怎么办呐?啊,哈,有了!是不是应该陪大爷我睡上一晚上,额?”兵痞头子歪脖子眯眼地调戏道,不时的还发出几声淫笑。 “真不要脸!”少女气愤地怒吼道。 兵痞头子见状,立即化心动为行动,缓缓地伸出了他的两双五爪大手…… 突然,不知从哪里闪出来一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对准兵痞头子的脸颊迅猛地打了过来! “啊!谁,谁啊,谁打我?”兵痞头子惊恐地捂着脸,东张西望地漫天找人。 “瞧你那副熊样,也敢在这儿撒野。你竟然还真狠得下心对这么个小姑娘下手,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赶快给老子滚蛋,少在这儿丢人现眼。”原来是那位长着络腮胡子的彪悍男子出现了。 “妈的!还不快来人,给我上!”十夫长转过头去,望着自己的兵痞队伍一阵哭喊。 关键时刻,强权就是政治!真不敢相信,那群平日里放荡不羁的霸道士兵在这个时候,居然能鼓出满腔的团结之志,帮着他们老大出头,一窝蜂地拔出佩刀砍了过来。很快,数十名兵痞卒子就对魁梧男子形成了包围之势,以为可以合力剁之。 尽管如此,但是那位身材雄壮的魁梧男子却仍旧面不改色。只见他张开双手平展而伸,双脚点地奋力弹跳,便迅速临空,扫起了盘腿,向着四面八方一阵疯狂蹬踢。其势雄浑,汹涌澎湃,令那数十兵痞猝不及防,刀未举起便已人仰马翻。 十夫长见势不妙,干脆自己亲自拔出腰刀,立即使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三脚猫刀法。只见他拼命奔跑,刹那间便已冲上前去,腰刀在他的手上使劲地挥舞,伴随着“呼”、“呼”的响声竞相交杂,却没有砍中任何物障。 眼皮翻眨,顷刻之后…… 坚强的兵痞们,站了倒,倒了又爬起来,再站再倒…… 三下五除二,手无寸铁的魁梧男子独自一人便把那群兵痞教训了个够。 “一群人渣!还不快滚?”魁梧男子唾骂道。 “呃,走,快走……”刚才还是以正常男低音说话的那名十夫长,此刻竟也喊出了只有太监才喊得出的尖厉女高音。 “这位叔叔,多谢您的搭救之恩,请受小女子一拜。”少女双手抚膝,给这位彪悍的男中年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魁梧男子听过之后,眼珠子转了一眶,这才答复道:“区区小事,何必言谢?此恩不算恩,不必报答。” 人家小姑娘都没提“报答”二字,这位中年老家伙还真会用词!(该不会是个老不正经吧) “那怎么可以!若不是叔叔出手相救,民女险些就要被那个官兵流氓给活捉了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知恩不图报,枉做世间人!如此大恩大德,民女岂有不报之理?”少女义愤填膺、义正言辞地理论道。 “嗯,难得这位姑娘如此的通达事理、古道热肠,那好吧,那你就帮我个忙,随我去一个地方,为我大宋千千万万受苦受难受凌辱受欺压的老百姓做点好事,你看如何?”魁梧男子道。 “既然是为老百姓做好事,不管干什么我都愿意!”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魁梧男子当即把少女的水果全部买下,塞给了她一锭硕大的银元宝。而后,魁梧男子提起水果,以长辈身份一把拉起少女的手,把她牵往了布匹店方向。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二节 这个世界本没有歹,贪婪自私的人增多了,便就产生了歹;这个江湖本没有坏,心怀不轨的人增多了,也就出现了坏。 魁梧男子分秒不待,手牵少女疾速拉拽,眨眼工夫已将少女带入了密室暗房。 尽管魁梧男子把少女捏得很紧、很疼,但是……然而…… “先生请看,人……我已经给你找来了。”魁梧男子刚一推开密室的门,就迫切而又焦急地喊了出来。 正在沉思中的唐九手侧脸瞄来,定睛一看,当场一惊,发现是一位幼嫩娇小的小姑娘,不禁吞咽了一团口水,眼神摇摆,面显无奈,好似是被口水噎住了一般。 “怎么是个女孩?你把我的盘算已经全部打乱!”唐九手哭笑不得地望着少女旁边的魁梧男子说道。 魁梧男子见况,小心地避开了少女的视线,对着唐九手猛眨眼皮,示意自己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挡箭牌”现在在场,以致于魁梧男子原本想说的话没敢说出来。 “女孩怎么了?虽然我是女儿身,但是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再难的事情我都干!”少女主动袒露心扉,当机立断地表决心。 “哦,呵呵呵呵,我没说女孩有什么不好呀,女孩才正合适啊!呃,要不,你明天早上再过来好么?需要你干的活儿,我明天再向你交代。”唐九手领会了魁梧男子的意思,暂且这样说,安抚一下少女。由于事发突然,唐九手干脆先来个缓兵之计,等跟魁梧男子商量了之后再做安排。 “哦,好哇,那我明儿个打清早就过来哟!”少女开心且兴奋地回应道。 “嗯,可以嘛。先回家去吧,啊。”唐九手哄着说。 少女刚一走,只听得脚步声踏离店门之外,便见唐九手身影一晃,冲向密室门口,瞬间闪现在了魁梧男子的身前,紧接其后,“嘟”的一声骨头作响,唐九手的爪子已然掐在了魁梧男子的脖子之上。 “我只要再加一丁点力,你就一命呜呼、飞升极乐,你可明白?快说,你找个女的来到底是何用意?说!”唐九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之火,竟如此疯狂地逼问道。 “咳咳,你……你先……放手!咳咳,我……我只是……我只是想用人质……替换肉盾!”魁梧男子在脖子被掐的情况下,扯着嗓子才吼出了一句话来。 唐九手一听,立马将手缩回,瞪大眼睛凝视着魁梧男子,感叹道:“阁下是说,我可以用人质来脱身,而并不需要去找肉盾?” 魁梧男子的喉咙险些被掐断,已无力答话,只能用痛苦的表情点了点头。 “你这个计策好是好,既能助我全身而退,又不会搭上肉盾的性命。只是,五毒教乃是邪派,五毒门徒的丑恶行径更是为武林各路阵营所不齿,他们会在意我手里有人质吗?”唐九手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魁梧男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原因保密。于是他故意岔开话题,精神高亢地咆哮出了一句:“对了噢!东西好像还没拿给你吧?” 魁梧男子刚一说完,便赶快从胸兜里掏出来了两件东西:一张折叠了的纸片,一块碗口大的圆形铁牌。借此,以绕开唐九手刚才的提问。 “这是神天镖局的‘取镖令牌’和五千两银票(也叫‘交子’),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另外那五千两,兑现当初诺言。我还有事,先行告辞。祝愿先生马到功成,且能平安归来,先生保重!”魁梧男子快语速地唠叨完这一连串的废话,然后迅速拍屁股走人。 “好!两日之内,誓灭五毒;三日之后,此处再见。”唐九手坚定不移地承诺道。 夕阳渐落,弯月初生,日月同辉,星斗齐明。 沙漏普及,一炷香后…… 早已撤离集镇范围的魁梧男子走到了一片深山老林之中,前方有光,帐篷朵朵。耶,奇怪,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火把?魁梧男子又怎么知道往这里来?帐篷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只见魁梧男子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儿,欢快地走近帐篷。正在此时,前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快看,掌门回来了!” 借着前方不远处微弱的火光,林间小路小路也渐渐变得明亮。 很快,魁梧男子终于来到了火把旁边。 “掌门,怎么样了?”一名蹲在那里烤肉的年轻公子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问。 “哈哈哈哈!唐九手那个老狐狸,终归还是经不住钱的诱惑啊,总算答应帮咱们去灭五毒教了。哎,只是可惜了我的钱啊,真金白银的五千两啊!还有那枚假的‘取镖令牌’,虽说是块赝品,花了我好长的时间去慢慢加工、慢慢雕琢、慢慢打磨才锻造出来的。”魁梧男子放松地倾诉道。 “确实蛮可惜的,五千两银子呢!咱们迷踪林本来就不怎么富,还要把钱送给一个快要死的人,哎!”一名女孩从帐篷里探出了个头来,嗲声嗲气地说。 女孩说罢,同在一旁的那名年轻公子也点了点头,表示苟同。 “愚蠢!难到你们不懂?像唐九手这样的顶尖高手,不用此等损招,想杀他比登天还难!舍不得花钱还报个屁仇啊?”魁梧男子暴躁地叫道。 “哎呀,嘿嘿嘿,呵,哈哈哈哈!一想到大仇即将得报,我这心里就爽呀!”魁梧男子美滋滋地望着漆黑的天空,“虽然这仇不是咱们亲手报的,但只要仇人死了,咱们这往后啊,也就过得舒坦了。真想知道五毒教教主何生亮是怎么把唐九手给弄死的,你们也很想知道对吧?” “嗯嗯,肯定好好玩喔!唐九手一定死得特别惨!”那名女孩喜笑颜开地应道。 话分两头,再回到集镇范围内的那个小村庄——农家房舍…… “诶!女儿啊,女儿喂,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正准备出去找你呢!果子都卖掉了吗?”一名满头白发的长须老汉正提着灯笼走出自家的篱笆门外,嘶哑着喉咙,高声呼唤道。 数丈之外,他的女儿正朝着这边急匆匆地小跑赶来。 “全部都卖完啦,爹。”少女的脸蛋上浮现出了天真浪漫的微笑,折射出其纯净而美丽的心灵。 少女走近来,搀扶着长须老汉,亲切地叫道:“爹,您快看呐,看女儿给您带回什么来啦?”少女一边说,一边捧出了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元宝来。 “啊!这……这是……这是银子?哎哟喂,感谢苍天呐,感谢你的仁慈……”老汉抬头望天,无限感激。不知不觉的,竟已激动地流出了泪水。 获得了好心买主的慷慨馈赠,解救了日耕夜种的穷苦生活,对一户农民人家来说,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幸事,可是,隔墙有耳,并不和谐。这一幕,却被一名躲在老槐树后面的青衫青年给听到、看到了,他早就“潜伏”在了那里许久、许久,不知意欲何为。这名青衫青年正是傍晚时分强行拥抱少女的那个猥琐男子,没想到天都黑了,还在这儿。 “这么大的一颗银锭!”青衫青年捉着自己的嗓门,低声惊叹道,他那双并不算大的小眼睛此刻竟是如此的炯炯有神!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三节 夜半子时,鸡狗不叫,乌云盖月,寒风飘飘。 像往常一样,村舍的每一户人家皆已梦眠鼾哼,同周公相逢于床头之枕,沉静安幽,诸事脑外。 怎料,在这么个偏僻穷山沟里的淳朴乡村,竟也生出翻墙越室之辈。此人攀栅爬栏,很轻易的便进到了一户瓦损顶漏的篱笆宅院。 趁着月黑风高,此人有意轻声推摇各种树枝、花瓣,敲砸石子、震颤门栓,使其略微嘎吱作响,以探屋内动静,以防未然。几经尝试,无人惊醒,无比安全。正值绝妙时机......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四节 本是唐门人,今朝多窘迫。外号不透风,本质槽头货。 赶赴五毒,剿灭奸邪;惩恶扬善,造福武林。这本是唐九手期盼已久的预期规划和远景安排,也是自己改过从善的罕有良机,更是为了完成任务获取酬劳的必要途径。毕竟人家络腮胡子还欠自己五千两呢! 时至正午,日照当空。马嘴与春风相吻,两男共芳香同浸。 置身于苗疆腹地的唐九手和青衫青年,竟坐在马背上欣赏起了苗岭的山川锦绣和森林奇观,嗅着清香扑鼻的花粉之味,听着音色悦耳的莺鸟之啼。 “这么好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树,居然被五毒教给窃踞!哎,可惜,实在是可惜。”唐九手感叹道。 青衫青年瞟了前面这个家伙一眼,一脸不高兴地说:“喂,我说,你能不能把屁股往前挪一点?本身就只巴掌大个马鞍,两个屁股挤在上面,你只留给我三分的面积,你自己得七分!” “搓你娘了个嬉皮!少废话,别扯蛋!敢跟老子谈面积,不想活了是不是?”唐九手转过头去瞪眼骂道。 “哦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不说了还不成嘛!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带我来这么个鬼地方,你也不对我照顾点,还粗声粗气的……”青衫青年愤愤不平地说。 突然,一帮凶神恶煞的持刀男人成群结队地逼近了这边,夹在他们正中央的骄子也同时开了过来。 “啊!这么多人!他们不会对咱们怎么样吧?”青衫青年傻了眼地望着身前的唐九手大叔,哀求似得问道。 “哼,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天塌不了!”唐九手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同一时间,对面的人堆里也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咨询声:“员外老爷,前面有匹马挡住了俺们的去路,咋办?”骄子里面立刻就发出了回音:“我乃钱多之人,给他们一些金银,让他们滚蛋不就是了?” 只见,骄中人的那名手下大跨步地走了上来,盯着骑在马上的这两人看了看,然后从腰间抓出来一把碎银子往唐九手身上一撒,喊叫道:“钱拿去,速度走人,好狗不挡道!”因为没太使劲,颗颗都砸中了马的头,而不是唐九手的身体。 “既然自己想死,我正好练练手,拿你试招。”唐九手没精打采、轻描淡写地回复完一句话后,紧接着,就迅猛地伸出了一只手,再迅猛地缩回。 眼皮底下,膝盖之前,马头正对着的人脸,立刻嘴角流红血。 “我擦!敢杀本老爷的走狗,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吧?今儿个就让你见识一下强大的‘我’!”轿子里的人居然钻了出来,怒气冲冲地叫骂道。 “速来受死!”唐九手这会儿已经杀红了眼,咬牙切齿地喊道。 只见马背上的唐九手屁股一用力,人就飞了出去,腿蹬手摆地直奔那名员外的脑壳。 “我擦!你也不先打听一下,问问本老爷的名讳叫什么,你就敢直接出手?我陈温杰打架还从未输过!”那名员外一边招架一边说道。 “终于可以目睹陈员外亲自出招啦!”众多手下喜不自禁地欢呼道。 丛林腹地,曲径幽深,枝叶遮天,白云蔽日。 想不到,陈温杰还真有两把刷子,他的“龟缩功”钢筋铁骨、刀枪不入,身体四周均是真气弥漫,恰似龟壳护体。尽管陈温杰的乱刀攻击也伤不了唐九手敏捷的身躯,但毕竟唐九手也没法弄伤陈温杰的躯体。数十回合过去了,唐九手万般无奈之下,使出了他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足底针”。只见其立即头朝下、脚顶天地倒挂金钩了起来,双手迅点、双脚舞动,鞋底飞射出无数根细小铁钉,遇树穿树,遇土钻坑。此等暗器,如若遇人……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陈温杰的“龟缩功”竟然连这个也能扛!“足底针”密不透风地横、竖、斜三线扫射,可无论怎么击打,就是无法射穿陈温杰的皮肉!看样子,并不是陈温杰厉害,而是唐九手把自己的暗器技术吹得太过于天花乱坠了。 “哎,真是出师不利呀!”唐九手在继续发针的同时,无可奈何地咕哝道。 “嘿嘿哈哈,你就吹吧!还说什么你能保护我,我看你自己都快玩完咯!”坐在马背上的青衫青年幸灾乐祸、喜笑颜开地说。 “诶,对了!快,大伙儿去把那匹马上面的那个人给老爷弄死掉去。走,跟我上!”员外的人堆中一名手下怂恿道。 于是,非常听话的卒子们一窝蜂的疯狂地涌向了青衫青年。 “喂喂,别过来啊,喂,我靠,你们来真的啊?”青衫青年焦急地拍打着马的屁股,慌里慌张地吼叫道。 幸好马儿也有灵性,见一大群的人冲过来,赤色宝马转身便跑,蹄儿拨一拨,一下子就溜得无影无踪。青衫青年运气超好地躲过了一劫! “妈了个逼的!农村出来的娃就是让人瞧不起,我才刚刚只说一句话,而且还是帮着‘他们’那边说的,他们竟然‘狗咬吕洞宾’,杀起‘我’来了。真晕!”早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的青衫青年,满屁股坐在马鞍上发着牢骚说。 而唐九手,打了这么久,此刻也打累了。陈温杰也疲惫不堪地喘着粗气。二人烦躁不安地对视而坐,运着周天元气,进行打坐调息。 “员外真是太厉害了!俺们在员外手底下干事,一万个放心。”极个别手下拍着陈温杰的肩膀进行着马匹活动。 正在这时,一个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恐怖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你们当中,哪个人是陈温杰?站出来。” “本老爷就是,你是哪个?”陈温杰硬着头皮向着四面八方嚎叫,可是,没看到人影。 突然,就在陈温杰刚刚把话说完的刹那之后,立马,陈温杰的人头就像西瓜一样,凭空的就被切成了两半。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片在他的脑门之上发起了犀利的切割! “啊!这……”唐九手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全身僵硬地呐喊道。同一时间,陈温杰的手下们也纷纷举起双手抱住自己的后脑勺,简直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一幕已发生的事实! 忽然,只见一个黑衣身影从大家头顶的一棵大树枝桠上摔落下来,口吐白沫、脸色极黄。 “在我的地盘上杀人,想让我给你背黑锅么?”一名俊朗的男子从密林深处慢步走了出来。 此人大概三十来岁,一身汉人装束、朴素打扮,头戴棕色木冠。奇怪了,他距离树桠上的那个黑衣人还有“那么远”,他是怎么把黑衣人弄下来的呢?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全部懵了,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两个人”死了! “这个穿黑衣服的怪声音家伙杀了你们员外,我已经帮你们把他从树桠上拉下来了,你们自己来报仇。报完仇后,你们抬上这位员外的遗体,快点离开这里吧!”朴素男子和蔼可亲地慰问道。 “你是说……‘你’……把方才那个……询问谁是俺们陈老爷的那个人给……打败了?就……就是‘他’?”一名陈温杰的手下伸着手指,颤抖着点着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个黑衣人问道。 刚一说罢,只听见“轰隆”一声,一包白烟从地面上奇特地喷出,朴素男子当场消失不见。 可是,正在此时,那个口吐白沫的黑衣人“唰”的一下,就擦着地表的砂石闪身逃走了。陈员外的仇看样子是没法报了。 霎时间,所有的人都惊傻了,唯独只有唐九手还保持了几分冷静和清醒。见黑衣人未死,而是逃窜了,唐九手这才急忙站起,惊恐地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嗒!” 唐九手坚决不相信“人”的武功可以高到这种档次、厉害到这般地步!抱着这种心理,唐九手口哨一吹,赤色宝马便从远处飞跑了过来,马背上依然驮着那位不知道跑的“人质”。 “哎呀哎呀哎呀,我的妈啊!原来这样你都能找回你的马哇?”青衫青年情绪复杂地呼喊道。 而此时唐九手的身旁,陈温杰的手下们仍旧处于痴傻状态,没敢过问唐九手的去向问题。 就这样,唐九手带着青衫青年继续赶往五毒教方向。 话分两头,少女这边,在一片乡村野地的丘陵地段,少女的爹正要入土,不计其数的村民守在一旁。少女扑跪在棺木(寿材)跟前哭声不止、失声抽泣。 “丫头啊,节哀顺变呐!哎,余老汉就这么走了,哎!来,起来,我们来给他老人家的灵柩告个别。说起来啊,余老汉生前还放了一本武功秘籍在我这里,这本书……现在该交还到你手上啦!”三叔亲切而忠恳地说道。 “啊!你说什么?”少女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三叔,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尖叫。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五节 棺入土底,丧葬安顿。凭栏问,光阴蹉跎,沙漏几许? 片刻之后…… 一间木板拼搭的寒酸农舍里,少女小心翼翼地从三叔手里接过书籍,生怕一不留神把纸张给弄坏。 三叔一边交递,一边叮嘱道:“丫头啊,这可是世间极为稀有的一本好书啊,连江湖中的顶级名流都对其垂涎三尺、欲为己有,你拿去后,切记要好生保管,不可轻慢!你爹为了它,守了数十年之久。哎,可惜他无福消受呀!” 少女捧起秘籍,凝神沉思,不敢亵渎。须臾之后,她才伸展手指,擦拭着,抚摸着,翻开了书籍的第一页,然而,这第一页实在是满目苍夷、破烂不堪,一张薄薄的纸片竟已七零八落、缺头无尾。仅仅只可以看见中间部分的少许手写字段:“修习此功者,须乃阴生之体,天造女身。不可为男子、太监、人妖、变态、双通等另类杂身,否则必自爆筋脉。” 三叔不想打扰少女读书,轻声轻气地点着脚尖正要离开。只见少女投来了感激的目光,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三叔。我爹生前将此书托付予你,你尽职尽责、不辱使命。”三叔严肃地摇了摇头,说:“念灿,快别这么说,我与你爹乃是至交,这是我应该做的。另外,此书是有名字的,叫《冰清玉洁谱》,封面上没写,你可要记牢了。”少女多次点头以表紧记。 话说,先前在苗疆树林的那个黑衣人,就是那个凭空便把陈温杰员外的头给劈破的屠宰分子,当时已身中剧毒,靠封堵自己全身的穴位才得以延续生命,忍着五脏六腑的各种疼痛,奔马一天一夜,这才孑然一身地逃到了一片沙丘地带。只见他拍打着沙丘崖壁的各个凸出部位,启动了一扇大石门的机关,继而仓惶闯入、狼狈不堪。 “令……令主,属下……回来了。”黑衣人很艰难地扯起嗓子喊出了话语。 “令主他老人家现在不在,暂且由我来犒劳你。”一位长了双巨大招风耳的卷毛男子从洞府深处走了出来,阴冷地说道。 “占天师?怎么是你?我要见令主!”黑衣人不满道。 “令主吩咐过,任何大小事务,通通都由我来执掌。哦对了,还没问你,徐国林呐,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啦?”那位姓占的卷发丑男皮笑肉不笑地问。 “呃,占天师您听我说,其实是这样的,陈温杰已被我弄死,但是……属下在杀死陈温杰之后,一个武功奇高的神秘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属下稀奇古怪地便负了伤,还中了他的毒,所以……迷踪林的黄因群还没去杀。”徐国林解释道。 “你不用跟我啰嗦这么多,你也知道,任务没有完成就必须去死,这是咱们洞府的规矩,刚性的,改变不了的。况且,令主不需要废人。令主让你去杀陈温杰和黄因群,现如今,你却只干掉‘一’个!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你自尽吧,别逼我亲自动手。”那位姓占的家伙傲慢地扬言道。 “什嘛?你要我死?占九野,你别做得太过分了!令主在哪,我要当面向令主请罪。”徐国林不服道。 “令主交代过,在他闭关期间,谁也不见!你还是快点自裁吧,免得我出手。”占九野不耐烦地回应道。 “啊!你来真的?哎呀,天师呀,我徐国林对暗界是立过大功的啊,您不能杀我啊!天师,万望您饶命呐!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徐国林哀求道。 “机会只有一次。”占九野转过身去,面对着墙若无其事地轻声说道。过程中,没有眨眼睛,哪怕只眨一下…… 正在这时,寂静之下,平静的空气瞬间就震荡了起来! 徐国林当下就是一掌,一道紫色球光刺眼地一闪,直射占九野的背上。只见占九野双手伸展再浑身一抖,紫白亮光原路反弹,将徐国林击了个粉身碎骨、尸身不见。 “居然敢造反!”占九野作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前者,昂头嚼舌道。 而此时的苗疆腹地,苗山苗林,翠壁蓝裳。松柏郁郁柳葱葱,溪流涓涓水潺潺。 两男仍旧骑在马上,慢吞吞地渐行渐远,纵是赤色宝马,此刻竟也显露骨感。张望四周,有树没人,炊烟尽杳,岭上无声。青衫青年饿疯了似的啃着干粮,唐九手警觉地注视着远方。 “诶,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累啊?都走了快两天了,殚精竭虑地赶赴这儿,还硬要把‘我’也拉来!哎,真不知你们这些武林人士脑子是怎么长的。那个憨呐,哎,有苦难言喏!”青衫青年调侃道。 “你整天唧唧歪歪、叽叽歪歪,你就不能安静点?我们这是到哪来了,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并没有人居住啊,奇怪,怎么也没看到毒瘤们的村寨,五毒教呢,哪去了?”唐九手疑惑地自言自语。 “不会吧!你……原来你‘不’知道路啊?那你还带我来个毛啊!”青衫青年脸红脖子粗地吼叫道。 终于,就在这一刻,前方的山涧里、山脊对接处,三五个穿着苗族彩衣、头戴无色花篮的苗疆姑娘擦身走过,手中拽着的箩筐里貌似装了些药材。她们脚步匆快、手腕细软、体态轻盈、皮肉酥嫩,看来,她们欲从一座山,再上到另一座山,只为采摘药材。 说时迟那时快,唐九手和青衫青年已然到达了苗女之旁、群山之侧,身坐两人的赤色宝马情愿拼了老命也要助主人追上。 “你们可是五毒教的人?”唐九手瞪大眼睛盘问。 “对呀,敢问这位伯伯是?”一名笑嘻嘻的苗族姑娘回眸答复。 只见唐九手侧脸向后,望着青衫青年快速喊了声:“开杀!”而后,立马就翻身跃起,双腿护踢,旋转身体飞身放射出无数飞针。“足底针”如横向细雨,绵绵而来,持续不断,跟踪着少女门的躯体爆射开来。 “不好,快躲开!”一位颇为老练一点的靓丽姐姐对着其他姐妹驱使道。苗族少女们急忙俯身躲闪,钻林窜草,惨痛求生。 “足底针”继续扫射,穿石入地,砸壁毁筐;树木不存,百花尽断。 “哈哈哈哈,五毒贱狗,看我杀你门不死!”唐九手桥横地骂道。 “快去禀报教主!”众苗女中的一名小妹惊恐地喊叫道。 很快,其余姑娘一面攀爬闪躲,一面在花木草丛的掩护下从山体侧面逃脱。 顷刻时间,尽管唐九手疯狂放射,那三五名姑娘,仅仅只被他射中了“一”个!那名被射中的姑娘,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液,颤抖挣扎在血泊里,却仍旧嘱咐着姐妹们快逃,没打算自己再爬起来。 唐九手形单影只、孤身一人地穷追不舍,狂奔着双腿跟在逃走的苗女后面追赶。 幸得神灵保佑、天公作美,在逃姑娘们的前方,教主正在群山的背后种地耕田,播撒着秧苗锄地待湿。 “教主……教主,救命!”苗女们放声哭喊。 星移斗转,身形百变。衣衫褴褛飘不定,飞天遁地系平常。 一位汉族服饰的三十多岁男子,两手空空地闪现到了唐九手的鼻梁前方。 “嗯?什么人?你也是五毒教的?”唐九手仓促之下惊呼道。 “问我什么人,自然是男人咯!我说我不是五毒教的,你会信么?”五毒教教主无奈抛绣球,反问道。 “那就受死吧!”唐九手其实连这家伙的相貌都没注意看,只知道这家伙是副汉族打扮。 只见唐九手刚欲发“足底针”,双足弹跳之时,鞋子突然就被人给脱了,这可是专门用来发针的“暗器靴”呀! “这这这……这是怎么搞的?”唐九手心里一巴渣,思维混乱地叫道。 “老先生,看你也是个前辈,为何射杀我苗疆平民,此举十分的无礼,休怪晚辈不敬!”教主苛责道。 “啊!是‘你’!”唐九手回想起了一天前的半路上,偶遇一人轻松打垮藏匿于树桠上的黑衣高手,那人此刻正在自己眼前。 “哦?我们认得?”教主不解地问。 唐九手哪里愿意跟他废话,管他多厉害,干脆拼一拼、搏一搏,只要把此人杀死,要灭五毒教就轻而易举、唾手可得。于是,唐九手越发的用力,使出浑身解数来施展“近身取头术”。没想到自己刚一运功,内力就被五脏六腑反噬,一动真气就自归消无。 “别费劲了,你已经中了‘空心之毒’,无法运气。好比你的心脏是空的,需要填东西进去,有多少内力就吸附多少,直至口干舌燥、精力衰竭,再往后,我想,猪都能猜到吧?”教主还算客气地说。 “啊!求求你,快给我解药吧,啊?”唐九手往地下一跪,磕头请求道。 “伤我苗疆女子,如不杀你,对不起我苦心经营的“禁毒计划”!”教主发自肺腑地倾诉道。 “别!别杀!诶?“禁毒计划”,什么是“禁毒计划”?”唐九手顺便问道。 “我讨厌用毒、痛恨邪恶,仇视一切不讲仁义的行为,更无法容忍虚伪和狡诈!还有,像你们这样的贪婪毒辣之辈,把江湖越搅越乱,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情况。我多么的希望,天下间不再有‘毒害’!”教主深刻地诠释道。 教主的理论深深地打动了唐九手,然而,时至这般地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生还的希望更是破碎不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唐九手说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真心话:“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才能,表现出强大的风骚和实力,不惜丧尽天良、坏事做尽。我年轻时就已无恶不作、恶贯满盈,奸亲嫂,诛义兄;杀婴孩,剁肉酱。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今生活在世,枉为人哉!” “留下一只脚,莫再作害。你走吧!”教主果断地决定道。同时,一只小冰蚕甩了下去,唐九手的大腿迅速便被蚕食殆尽,骨肉腐烂、幻化为浆。 “啊——!”与之伴随着的,是犀利的惨叫。 不知过了多久,仅剩下一条腿的唐九手带着青衫青年骑着马,竟已原路返回、飒沓离开。 “看来,我不能再闭门造车,把自己囚在这苗疆之地禁毒了。我得再出武林,稳定江湖,为天下的百姓摒除这些个心怀鬼胎的‘毒害’。” 话分两头,农家余念灿仍然坐在自家潜心地看书,其实,并不是她喜欢武功秘籍,实在是他的未婚相公不知为何还不回来,心中担忧、思念奴澜。 无人相顾,纸上清哀,且教箫声入梦来。月下怜苍苔,顾影自徘徊,清阁寒霜,刀光剑影落尘埃。一段故事,一段相思,蔷薇有人摘;寸寸红烛,寸寸青丝,却教朱颜改。当时箫声在,不曾入梦来。夕影已去,曾经沧海,怎知游龙只恋云中凤凰台? 手上之书,字句无趣,捧为至宝,心却不甘。看呐看,翻啊翻,终于看到了一句关键的字眼:“此功甚为难练,但一旦练成,必能济世救灾,力挽磨难。纵使天赋极高之人,短则十年八年,长则终其一生。” “哇,这么难练,不练了!干脆搁在箱子里留个纪念算了。”余念灿气馁道。 门窗之外,墙壁之滨,青衫青年已经回来,并且听见了宝贝娘子的尖嗲唇音。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六节 “娘子,我回来了。”青衫青年推开门,没精打采地招呼道。 “啊!相公。”余念灿喜出望外地喊起。 “娘子,你先别扯其他的,我问你,那个布匹店的老杂毛到底是你什么人呐,你为何非要去迁就于他?他既不是‘你’亲戚,亦不是‘我’亲戚,他算个什么东西?这一趟跟他出去,一走就是三四天,吃不饱睡不足倒是小事,差点儿连命都要送掉去你知不知道哇?”青衫青年气恼地说。 “我……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呀。那,相公,你们这些天都去了哪里,他让你帮他做了些什么事?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呢?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了吧?哎呀,他不会是个坏人吧?”余念灿担忧而自责地皱眉询问道。 “我倒没啥事,他可就惨咯,断了一条腿,残废掉了。哦对了,他还自称什么‘不透风宗’,看来啊,现在得改成‘独脚疯宗’咯!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疯子、傻子,翻山越岭、历尽艰辛地赶路,目的就是赶去五毒教变瘸子!哎,人蠢没有办法啊,像我这么精明的人想瘸都难。”青衫青年幸灾乐祸、大言不惭地稀里哗啦道。 “相公,是我不好,我害苦你了。”余年灿说完,向前倾倒,一把钻入青衫青年的怀里。而青衫青年则只好顺个势,勉强地抱娘子一下。可这时,青衫青年的脑海中却很不自然地浮现出了自己杀害娘子亲爹的可怕画面,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闪得脑门阵阵发麻。 青衫青年在抱住软绵绵的一团肉肉的同时,使劲地闭眼、咬牙,心想:哎哟,我这脑袋瓜子真是不争气呀,你想什么不好,干嘛要想起这些! 回忆是一圈紧箍,越想逃避就越是难忘,恐惧污秽也无法摆脱,善恶循环脑自动想;罪行是一轮明月,越想遮掩就越是亮烁,日后补救亦无法洗净,因果报应终令其洁。 时至星夜。烛光摇曳,床榻之滨,歹男信女。 “呃,娘子啊,有个事要问下你,那个……听说你得来了一本武功秘笈,而且上面的功夫很难练,对吧?”青衫青年放着到手的鸭子不吃,连春梦都可以暂且抛于脑后、搁在一边,而甘愿去关心“一本书”的事。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余念灿好奇而惊愕道。 “不用诧异,‘我’是谁,‘我’能不知道啵?你相公牛逼得很,啥都知道。哎,好了,不说了,你把那书拿给我保管,村子里头乱,我怕有贼。”青衫青年快人快语。 余念灿沉默了一小会儿,寂静地凝望着她相公,不言不语地思虑着什么。直到几个眨眼之后…… “哦,那好吧。”余念灿端过来一个小木箱子,“喏,这里面就是了。” 青衫青年瞬间变得面目狰狞、嘴大鼻歪,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地尖叫道:“哎呀我的妈呀,我就知道,娘子最最乖了!我的小可爱最最听话最最漂亮最最讨人喜欢,嗯呐!” 青衫青年迅速地抓过箱子,揭开箱子上面的盖子,蹭眼一看,顿时“啊”的一声巨惊喉响!箱子里面……箱子里面装的竟然是余念灿他爹的头部画像,目光如炬、栩栩如生、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余念灿见状纳闷了,疑惑不解地问:“相公,好好的你叫什么呀,你怎么吓成了这样啊?”青衫青年急忙用左手拧住右手的袖子,举起来往额头上擦拭。刚才那一声狂叫的同时,冷汗满身皆是。 “我说余念灿啊,你……你干嘛把‘这个东西’递到我手上,你有病是不是?我不是让你去拿那本书的么,你是耳背还是怎么着?真没想到啊,‘你’居然也学会了欺骗你家相公了,好啊,好,长进了哈!别以为做了老子的媳妇儿你就可以得意忘形、胡作非为,老子告诉你,老子不单单只打男人,老子也是打女人的!”青衫青年火冒三丈地怒吼其娘子。 “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啊!你这是在迁怒于我吗?人家不就是想让‘你’也尽尽孝心,把爹的头像贴到他的灵位前面去,我们好一同过去跪在他的灵牌前面祭拜,对着他的头像祈祷,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难道……这也错了吗?”余念灿的几抹眼泪被活生生地挤了下来。 “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你让‘我’他妈的尽什么孝心?”青衫青年的愤怒之火愈演愈烈、越烧越旺,说话的同时,还举起了巴掌准备打人。 “啊!你你你……你敢打我?你打啊,你打下试试看!”余念灿眼神闪烁地强装硬朗道。 “有何不敢?你看我敢不敢!我一巴掌甩死你……”虽说青衫青年正在气头上,但还算稍微有些理智尚存,仅仅只是光说不练,“哎,算了!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别把我逼急了我跟你说,惹毛了我,没有你好日子过。”青衫青年转身出门,顺便威胁道。 “哼!我还没正式嫁给你呢,你要是敢欺负我,我也不给你好果子吃!”尽管余念灿气愤青衫青年的喜怒无常和不守孝道,对刚才的这番危局也甚是痛心,但是余念灿早已把青衫青年爱得撕心裂肺、死心塌地,纵然青衫青年犯了再大的错,自己也不会忌恨于他。何况,刚才他终究不还是没把那一巴掌给打下来吗? “住在一起,吵吵架也是难免的。毕竟,他品德还是好的,他做事还是勤奋的,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装着自己的。”余念灿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一炷香后,一盏茶凉。 清风依旧凉飕飕,吹得人止不住地直打寒颤。青衫青年在朦胧的月色下,从门外走了进来,冷静地说:“过些天,搬到我的房子里去住,你这里实在是太破了,我真受不了了。”余念灿微笑相迎,点头对望。 可是,不知为何,余念灿刚一笑过之后,取而代之的,又是投怀送抱后的号啕大哭。 镇子附近,村庄周围,遥遥数十里外…… 大树林中,依旧是那水杉杨柳梧桐高、银杏松柏榕树乔。仍然是那一大堆火把、三两个夜猫子故人。 一名靓丽的女子轻松地说道:“诶,掌门,你看那唐九手还活得成吗?嘻嘻,我这问题真的好笨噢,我们迷踪林的人躲躲藏藏的十几年了,今朝总算是熬出头了。”坐在一旁的是一个魁梧男子,正是那名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只见他闭目养神地说:“呵呵,唐九手曾约我‘三日’来见,还扬言‘两日’内灭五毒,如今期限已过,我今早已去过他的铺子,人不见回,后话还用我继续说么?” “哈,成了!掌门的计划实在是太妙了。”那名靓丽女子和另一个坐在旁边年轻公子齐声欢呼道。 魁梧男子望了望头上的璀璨星空和耀耀明月,舒心地阐述道:“想起来,我们等了多少个春秋啊!遥想当年,唐九手亲手杀死他的结拜义兄、我的恩师、你们的养父。一想到这里,我这心里……就泛酸钠!” 魁梧男子突然站起身来,开始发布命令:“刘艳飘听令,本掌门命你带着‘取镖令牌’去往令牌上的指定地点接过神天镖局目前所押的这趟镖,把东西拿回迷踪林即可复命。陆沛铭听令,命你前去打探‘游方财阀’陈温杰员外的下落,我需要向他借一笔钱,以壮大我迷踪林的实力和势力,我和陈温杰是世交,你只要找到陈温杰的下落就算任务达成。” 立马,就听到女的回应道:“领命!”男的嚎叫道:“谨遵掌门吩咐。” “嗯,好。就这样,你们快去吧!那么我黄因群呢,反正也没啥正经事可做,干脆明儿个一早再到镇子里去耍耍,好好溜达一下,顺便瞧瞧唐九手那死鬼的魂魄有没有回来开店营业,哈哈哈哈……”魁梧男子故意语无伦次地搞笑道。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七节 恨未消,横竖苦;仇情在,愁怎除?难料鹿死谁手,五毒之战孰人输。心不悦,醒如醉;头痛楚,投何怒?不明梦想何物,此生今后又怎度。 肃杀之地,早已彰显。集镇周边,风随影动。 门板紧闭的布匹店,上接蛛网,下连黄泥,一派倒败景象。黄因群看着看着,不由得再露奸笑之脸,自认为自己精心布置的这番周密而高端的陷阱已经尘埃落定。突然,只见门板“哗啦”一下,产生了抽动! 黄因群猛地一惊,定睛再看,果然没有看错,门板居然真的一块一块地凭空就被抽开,向上一晃,消失不见。 待那一长排的木片门板全部被抽走之时,铺子的大门这才豁然洞开。黄因群驼起背,探头往里面瞄,心想:难道唐九手的这个铺子是和别人连起手来合作经营的? “嗯?原来是‘你’!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的讲信义,大清早的就来给我递送另一半赏银。哼哼,只可惜,我没有那个福气领取。”唐九手瞬间金鸡独立地闪现,盯着黄因群表情复杂地说道。 “啊!你……”黄因群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哑口无言、语屈词穷,简直无言以对。 “怎么,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想拿走在这之前付给我的定金吧?最好别。不错,我确实没有完成你的嘱托,五毒未灭,有辱使命,但是,我已经尽了全力,而且在五毒教还丢了一条腿,还指望着留条老命安度残生。老弟,虽说我们还不算太熟,但也要讲点江湖道义。我不会把那五千两给你的,还有‘取镖令牌’也是。你当我违约也好,骂我卑鄙无耻下作也罢,总而言之,如果逼急了我,休怪我杀人灭口。”唐九手一股脑的连说了许多话,毕竟是自己理亏,心中愧疚,也只能装凶残,赖着个厚脸皮讨论钱的问题。 黄因群上看下看,发现唐九手真的成了个柺子,其中一条腿已经不存在了,拐着另外一条腿通过蹦跳才得以行走。先不谈唐九手有没有完成自己的嘱咐,也不谈银票和令牌,只要唐九手仍然还活在世上,这就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事情,自己的心脏深处不允许仇人在人间多活一秒钟。 既然有如此良机,自己又占着理,何不趁得此时此地,来个“得理不饶人”,亲手把他干掉? 只见黄因群二话没说,双脚一蹬,弹至布匹铺屋顶,双手在空中来回摇曳,抽风似的揽风扒灰,然后向着竖直的正下方汹涌放气,推压出了一阵白色的浓烟大雾。那团雾汹涌澎湃,如瀑布倾泻、骇浪滔天,滚滚而下,威力惊人。 行经此处的买卖路人和普通居民,以及正常营业的其他店家,见有江湖上的武功打斗,无不关门闭户、入巷躲藏,生怕被意外击伤。 偌大的一幢房屋,一栋奢华别致的布匹店,顷刻间便已横梁迸断、墙壁崩塌,高耸的楼宇当场夷为平地。黄因群的“内力放大术”实在是恐怖,就那么简单的一推一压,竟然可以将一座木石结构的房屋瞬间化为乌有。 尽管这般,唐九手毕竟是宗师级别的武林前辈、暗器高手,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被落下的房梁给砸伤压死? “砰”,只听得一声轰隆的炸鸣,唐九手单脚一跃,便从碎裂的房屋的石头缝里钻了出来。唐九手刚一蹦出,就朝着黄因群飞冲了过去。只见唐九手单腿踮脚于垮塌的石梁之上,对着黄因群拳脚相加、重力触碰,欲近身锁其喉。哪知黄因群乃近身行家,与他缠斗占不到任何油水,没便宜可赚,况且自己还少了一条腿,明摆着硬吃亏。紧接着,唐九手不再恋战,而是向远处一翻,临空一个筋斗过后,几枚体积甚大的“霸王镖”从胳肢窝里飞了出来,“唰”,直击黄因群的脑门。 眨眼之后,猝不及防的黄因群已经泛起了白眼,眉心见红,魂归西天。此时的他,立于松散的石梁之上,依然以白鹤展翅的动作笔直地站在那里,姿势十分的优雅,仅仅只是脑壳上多了几枚红艳艳的花瓣而已。然而,已经是尸骸一具。 “我本不想屠你,实在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想不出别的解决办法。我不想把那定金偿还,可你偏要问我讨债,我认为那赏银是我应得的报酬,可你恰恰又不肯施舍!难道,你就不可以白送我那五千两吗?更何况,我为了办你这事,差点连命都丢了,结果断了条腿。真是不敢相信,你还敢对我‘先’动手,胆子真够大的,万般无奈之下,我别无选择。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必须送你一程了。放心,我会厚葬你的,为你刨土立碑,当然,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瞑目吧!黄泉之行,一路好走。”唐九手十分认定地倾诉着自己的心扉,顺便给亡灵祝祷。 无论此事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也无论此事的个中原委和恩怨纠葛是多么的惨烈,纵观历朝历代的江湖规矩,“拿人钱财,帮人免灾”的杀手杀死自己的雇主,这都是天大的罪过,为世人之所不容。一旦此事被别人传开,唐九手在这武林之中都不可能再有立锥之地。 此时,迷踪林的另外两名弟子,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也都毫无进展、不见起色,有的,是因为无能,而有的,则是因为磨蹭懈怠。伪装得像富家子弟的翩翩公子陆沛铭,由于江湖资历尚浅,人脉有限,始终没能打听到陈温杰的下落,盲目地游走于江湖各地。妩媚动人的娇小女子刘艳飘,扭着个婀娜苗条的身板儿行走在各大城市的街道上,害得无数路人酥软发麻,鬼魅邪门地迷惑着众生,却迟迟没有到达‘取镖令牌’上刻写的指定地点——华山思过崖。 今朝妖艳无可用,如意郎君觅何踪?满城尽是登徒子,同门师兄又为“兄”。 话分两头,正当唐九手和黄因群斗得个不死不休,村落里,余念灿在相公的怂恿和辅助下,将余老汉的灵堂和其他重要的物品举家搬迁到了青衫青年的宅中。由此一来,青衫青年就可以向所有人证明,余念灿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尽管还没有成亲,但是已经同房,用以警示和告诫村里的其他未婚男子不要打余念灿的主意。 “灿妹,住到我家来以后,你觉得习惯吗?”青衫青年强装温柔地说。 “只要能和你住在一起,哪儿我都习惯。”余念灿双眸清澈地凝视而答。 青衫青年回过脸去,并不觉得欢喜,相反,怀疑自己娶了个憨傻痴苯的愚妇蠢妻。听余念灿讲话简直让人窝火,每次都是全盘顺从,没有一点儿情趣。俗话说“什么林子配什么鸟”,像青衫青年这样的麻雀鸟、劣等货,捡了便宜的林子霸占,还不懂得珍惜!放着这么好的姑娘跟定他,他都没觉得真正喜欢,真不知道在他的人生路上还有没有更符合他口味的好女孩。除非,他喜欢的是“坏”女孩。 “以后,我这家务就全靠你这个贤内助来料理了,我自己人懒,不想管太多事。哦对了,要不,我们择日就完婚,趁早把事给办了,省的等来等去,烦得要死。”青衫青年本性暴露地肆意说来。 “好的,那……我先去帮你打扫居室、清洗衣物。”余念灿思考了一下子,这才应道。 “啊!洗衣裳?哦,也好也好,洗就洗吧!说起来,我都好几个月没洗过了。”青衫青年解开衣扣,往客厅的桌子上一躺,头晕目眩地哼哼着。 就这样,有了青衫青年方才的这番交代,余念灿便手脚麻利地干活去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么,余念灿将会和许许多多的平凡村姑一样,做一辈子的家庭主妇、农家俗女,被心狠手辣的猥琐男子给玷污、强占。然而,事实却并不像人们预期的这样。冥冥之中,命运仿佛在指引着她的方向,似乎要把他带入另一番境界去领略别样的芳香。 青衫青年的房屋实在是太过凌乱,毫不夸张地形容,那就是:不堪入目、不可思议、惨不忍睹、匪夷所思、恶心邋遢、肮脏至极。但是,余念灿却并不在意这些,依旧细心而认真地打扫着卧室的四周角落、箱柜衣橱,就连点点滴滴的细小物件都被梳理得井井有条。毕竟是他们夫妻将来要日夜长眠的温暖居所,不弄干净怎行? 突然,无意之中,余念灿发现了藏在衣橱旁破旧水缸里的一团用蓝布包裹着的物品,那物品呈现碗状,却又是个椭圆;那物品的正中央高耸如山,却又毫无棱角。 那个是什么呢?怎么看上去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了。 出于好奇,余念灿弯下腰去,想伸手捞出那团蓝布包裹,却怎么也够不着,那水缸太深了。其实,伸进去以后,手指尖儿紧邻着蓝布上端,可就是略微的差那么一丁点儿,没办法用力,气死人了真是。 幸好水缸旁边竖有竹竿和棍子,只要简单的放进去把蓝布包裹挑出来就可以捞到了。 果不其然,顺着水缸的内壁,使用竹竿很轻松的便将蓝布包裹给挑起了,不过那东西似乎有点重,但是有了强大的竹竿,弄上来也还算容易! 由于余念灿的动静太大,响声吱吱嘎嘎,青衫青年听得耳朵起茧,十分恼火,导致睡得不香。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于是,青衫青年干脆起床不睡。只见他从桌子上甩脚跳下,光着膀子、忍着寒冷就朝着余念灿所在的卧室直奔而来。 “我操,叮叮咚咚的没完没了了还!我说灿妹啊,你到底在干嘛?”青衫青年咬牙切齿地边吼边走。 卧房之内,蓝布松解,阄上有线,拉拽而开。一缕银辉闪闪的灰色光团霎时崭露头角,一个熟悉的样貌映入眼帘,顿时,睹“物”思“人”! 正在这会儿,只见青衫青年大跨步地闯进房间,侧脸一看,顿时,脸色乍白,惊叫一省:“啊——!”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八节 当事时,只见余念灿蹲着的身躯缓缓站起,手捧蓝布包裹,用一种很空洞却又带刺的眼神直视青衫青年,轻声地说了句:“相公,这枚银元宝……是你自己家里的吗?原来,相公家里竟是如此的富庶!我与相公相识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青衫青年心里完全没有底,不知道未婚妻到底察觉出什么来没有,直接坦白那就等于不打自招,所以他下定决心,干脆顺着未婚妻的话路去走,给她打个马虎眼,诓骗于她。于是,只见青衫青年当即背过脸去,不敢看余念灿,然后吱吱唔唔地应和了一声:“呃,当然了,那是我家祖上留传下来的。呃,只因太过贵重,故而……不敢对外声张,也不曾对灿妹你说起。”余念灿一步一步地抬脚迈了过来,靠近青衫青年的背心,镇定自若地继续追问:“哦?是这样么?看不出来啊,相公还挺诚实的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在这块银锭的表面会有这么多的血渍呢?” 这话一出,顿时,青衫青年便被吓得心惊肉跳、脑震头歪,同时浑身发抖、眼皮猛眨,不止这样,更严重的是,他的整个思想都彻底紊乱了过去。被逼无奈之下,茫然间,青衫青年猛然回头尖叫道:“你说银子外面有血迹?不可能吧,他死的时候没滴血啊!” “呵,滴了,滴透了!他的冤屈塞满了你的心肺,他的痛楚染遍了你的骨髓,他的鲜血浸透了你的灵魂,更浸碎了我爱你的心、浸瞎了我识你的眼、浸毁了我们间的一切。他那无比温暖的活体身躯,就因为‘你’,此刻,已变成寒冷冰凉的尸骨遗骸。赵变,我杀死你!”余念灿紧皱眼眉,情不自禁地挤出了一汪泪水,盯着赵变严厉地谴责道。 刚一说毕,余念灿立马就将那块银锭举过头顶,向赵变身上一把砸去。 “啊!喂喂喂,我说……你别乱来啊,诶,听我说……”赵变刚准备用言语周旋解释,就被余念灿的手上动作给打断。 赵变骨骼灵活,余念灿方才的那一扔很轻易地就被赵变给躲闪开了。余念灿继续发力,拾起地上的竹竿朝赵变扪去。 赵变毕竟是个男人,并且身体健壮、强悍结实,而余念灿仅为一介女流,花拳绣腿的,哪里敌得过赵变那粗夯的莽力。很快,竹竿便被赵变夺下,撇断夭折。紧接其后,余念灿的颈部(喉咙管)便让赵变给掐住,并且,被赵变推按在了墙壁的角落里。 “女的,我求求你,你别再逼我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惹毛了我,说不准我真的也会把‘你’给杀了的。懂?”赵变显出了一副狰狞而又凶煞的神色,表情极端暴怒地放言道。 “杀……人……偿……命,自古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为了夺走我家里那么点儿财宝,不惜伤天害理、谋财害命。你杀害了我爹,就必须赔我爹一条命来!若不偿还,天理不容!”尽管赵变紧拧着余念灿的脖子,可余念灿仍是强行说出了话来。 “偿还?以命抵命?如果我说‘不’呢,你又能拿我怎滴?哼,臭娘儿们,我不肯死,你奈我何?”赵变无情地泼骂道。 “你如此的草菅人命,必定会被绳之以法!我要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抓你,让朝廷把你给通缉。我要你每天都活在恐惧中,随时有可能被抓紧牢狱里。”余念灿临死不惧,果敢地嗔怪道。只是,话音里依然夹杂了许多情谊,看来,余念灿太过妇人之仁,此时此刻竟然还仍念旧情。 “你是说,让宋廷的那些个捕快们来抓我,你寄希望于‘他们’?你以为,‘他们’有能耐把我押解到宋廷的牢房中去?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难道不知道,当今世界,是武林江湖与蒙古铁骑并驾齐驱的混乱天下,宋廷那芝麻点儿江山他管得了吗?”赵变胸有成竹地反驳道。 “哼,你有本事就放我走,让我去衙门告你,看我能不能告倒你。”余念灿绷脸瞪眼地仇视着赵变。 “甭说放你走,就算让我陪你一起到衙门去,我都敢去!”赵变夸下海口,吹出了一句豪言。 就这样,赵变火速穿好衣裳,果真放开了余念灿,准备同她一块儿去往遥远的城里告状,因为只有城里才有知府衙门。临行之前,赵变还强制性地搜查余念灿搬迁过来的旧家具、旧行李,很容易便找了他向往已久的那本《冰清玉洁谱》。真是不可思议,都快要坐牢了,还惦记着那么一本学武功的书,脑子有问题。这一道并肩行走,将是俩人整个今生的最后一遭。一旦他们到达了知府衙门,俩人就会从此永别、再无瓜葛。要说有牵挂,也只是仇恨和厮杀! 半日过后,二人行至衙门门口。 再经几柱香的燃烧时间,余念灿和赵变久跪于堂下,终于,老眼昏花的知府大人竟也喊出了一句旷古烁今的“青天辞藻”:“本府现在宣判,判词为:被告因劫财未遂,进而杀人灭口,纵使并非本意,但也难辞其咎。首先,被告欲夺取不属于自己的银钱,即为贪婪,此乃一罪;其次,被告肆意妄为,将原告的父亲闭气杀害,即为谋杀,此乃二罪;再者,被告既知已经触犯我大宋律条,居然还敢跑到堂上来送死,甘受刑罚,即为愚蠢,此乃三罪。由此,三罪并举,本府断言,被告罪无可恕,斩立决!来人呐,将被告拉出去给我砍啦,即刻处斩。” “呜呜呜呜,谢谢大人,谢谢青天大老爷!”余念灿疯狂地磕头叩首,地板都快被她敲裂。与之同时,咧嘴摄摄、泪涕涟涟。 “啊!大人,不要,不要杀我,不要啊!”赵变左顾右盼地哭喊道。 捆绑人移,镜头转换,知府后院——典刑台。 正当赵变被刽子手押到断头台的时候,突然,从屋顶上闪出来了一个红袍男子,只见他一晃而过,袖子一抖,便将刽子手扫出五丈之外,把赵变救了下来。那男子红眉黑须,大概四十来岁,不知是没带兵器还是没有兵器,仅仅只是一双空空如也的肉手。 “呀嘿!你是什么人?敢在本府的地盘上撒野?不晓得你是不是活腻味了!”站在一旁的知府大人惊慌情急之下,勇敢地唾骂道。 “我乃泰山派新任掌门人康光爆,之前世袭多年的李氏宗庙已被我给灭族,今后,泰山派将由我康家子孙来执掌。我告诉你们这个,是为了警告你们别妄图跟我交手,和我过招,必定只有死路一条。方才我以脚力巡游到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这位俊俏青年即将被尔等问斩,我定睛一看,发现他是个稀世罕见的练武材料,哎呀,多好的苗子哇,怎么能就这么被斩杀了呢?因此,我要把他带走,尔等可有意见?”那名穿着红衣服的高大男子滔滔不绝地唠叨道。 “嘿嘿,好说,好说。康先生请便,嘿嘿,您要带走那就带走咯!”知府大人强颜欢笑地说。此时的这位朝廷命官,就盼着这位恐怖分子能早点走,指望他尽快离开。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康光爆红袍一荡,畅然离去。 旁边,观望了许久的余念灿一见竟是这般结果,用手指尖儿指着知府问道:“大人,你……你怎么能把赵变给放走呢?你知道的,他是杀过人的,是个杀人犯啊!”知府大人倒蛮有理由地回答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没看到刚才那魔头凶残得很啊?假如‘你’是本府,在那节骨眼上,‘你’敢不放吗?退——堂——!”知府大人草草了事地吼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对案子的处理态度就这样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 “哼,你们这群狗官,枉吃皇粮!”余念灿犀利地辱骂知府老爷。 “嗯?干什么,造反呐你?”知府大人手下的一干武卫怒号道。 毕竟是庶民有理、官吏无道,知府大人也不想被刁民骂自己仗权胡来,于是正气凛然地许诺道:“好,我答应你,誓必再把那被告赵变给抓捕归案,但是,我需要上一道折子给京城,恳请宰相大人派天下第一名捕郭士坚来协助本府办案。郭捕头乃我大宋第一捕快,剑术超群,有了他的辅助,纵然那赵变有泰山派的庇佑,咱们也无需惧怕。”余念灿听知府大人这么一说,心立马就软了,这才和蔼地应答道:“多谢大人,果然是老百姓的青天大老爷。” “呵呵呵呵,不必言谢!‘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番薯’,这句话我也是懂的。我可不希望有人说我老迈昏聩喔!”知府大人眯着个眼睛笑道。瞧他那神情,正在美滋滋地享受着庶民给他的褒扬和夸赞。 “嘻嘻……”余念灿的酒窝小脸儿绽放出了久违的欢笑。 自此,知府老爷回桌赶写奏折,余念灿则只身回村落去了。她所居住的那座原本朴素的村庄,在经历了污秽之后,再一次归于宁静祥和。谁又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再起波澜呢? 当世天下,正值多事之秋。 南宋腐败,君主昏庸,官民淫赌、举国蟋蟀,实可谓内忧外患。北国蒙古又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发兵南下、直捣江南。金国早已灭亡,西夏更是不在,大理倾国投降。除了南宋,五湖四海无不臣服于蒙古铁骑的车撵之下,任凭胡人蹂躏、碾踩。践踏…… 而西域强国吐蕃,又大兴土木,以微弱的国力开建顶级宫殿、奢华堡垒,无视军事和民生,命数亦不久矣。 五毒教方面,教主何生亮准备召集教内的上层信徒和五大寨主,召开一场隐秘的“离别大会”。 自从上次和唐九手的那一战过后,何生亮发现自己对当今天下的形势完全不了解,好比自己不是活在这人世之间,简直就是坐井观天。于是,何生亮这才准备出趟远门,清扫武林败类、弄死江湖垃圾,归期未定。此次出门,既要考虑老巢安危,又不想被外人知晓,所以,不得不召开“离别大会”。 一个弓月当空、星斗满布的夜晚,苗疆五毒教老窝里,何生亮盘坐于祭坛之巅,双手掌心平放在双膝之上,眼神沉稳地瞭望着全场。 “禀报教主,赤蝎寨寨主到。”一名教众呼喊道。 “启禀教主,青蜈寨寨主到。”又一名教众大叫道。 “教主,银蟾寨寨主来了。”另一名随坐的侍从高唱道。 何生亮打坐之余闭目养神,静静聆听着属下们的报奏,等候着五大寨主的联袂登场。担当五毒教一把手的感觉还真是爽! 蜡烛燃尽,光阴不待。另外两个寨子的头儿死活就是等不来。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二点五回,支线第七十九节 月下之林,原本寒清,密叶随风银霜漏,火把教徒深山留;忽露杀气,兵刃击鸣,毒光闪烁乱功显,枯枝断叶眨眼间。 “教主,快逃!”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翻滚于半空之中呼唤道。 “往苗疆之外跑,跑得越远越好!”另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瘦男嘴角流血地追喊道。 此二人,前者乃是墨蛛寨天后沧月,后者即为金蛇寨寨主凤歌。 “啊!发生了什么事?”何生亮速睁双眼,仰首一看,立见三个身影搅扰于桑竹之巅,进行着殊死的临空较量和毒技攻杀。 来者不善,情况危急,无数教众操出了囊中的家伙,准备结伙儿布阵迎敌。 突然间,暗空之上传来了一句震耳欲聋的咆哮之言:“哼!何生亮小儿,你抢占教主之位已达‘十年’之久,还不快认罪服法、低头退位?”说话的同时,沧月和凤歌已被他强有力的胳膊肘纵按竖压,坠堕于砂石地上。 见那人如此一说,何生亮听得云里雾里,甚是不解,于是张口问道:“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还敢来直接送死?”空中那人回应道:“哈哈哈哈,我是‘宋晓秋’,我还没死,哈哈哈哈,你做梦也没想到吧?何生亮小儿,十年前,你使用奸计诱导本教前任教主将教主宝座传位于‘你’,其实先教主他老人家根本就不愿意!不久后,先教主就不明不白地无故惨死,想必也定是‘你’所为。众教徒们,快将咱们五毒教叛徒何生亮给我拿下,‘他’就是害死先教主的真正凶手。”何生亮听完,依然冷静地正襟危坐,脸不抖、心不跳地环顾四周,然后语重心长地向教徒们解释道:“弟兄们,徒弟们,徒孙们!自从十年前我当上本教的教主以来,我们五毒教上上下下无不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从未有过内讧、内耗或同室操戈的局面,这才保证了本教的长治久安、稳定和谐。如果今日,你们因受到宋晓秋的此番蛊惑,想要造反的话,那么五毒教从此以后便不再强大。我何生亮的为人,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对得起五毒教的每一个信徒,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先教主对我有知遇之恩,而且还倍加赏识,又经过了‘五寨大会’和‘教徒总会’的评选推举,这才决定将教主之位禅让给我。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引诱或欺骗于他!至于先教主的死,我很遗憾,也很痛心,我也不希望那样,可是我挽救不了。那件事,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你们很难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只想说,死他‘一’人,保全‘一’教!只有这样,才能造福我大宋河山。” 宋晓秋发现何生亮并没有反驳申辩,而是在对着教徒们进行自我忏悔,于是,他便更加肆无忌惮地火上浇油道:“大伙儿看到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何生亮小儿,你的为人‘我也’很清楚,你一点儿都不毒,对武林正派更是从不下手,你有什么资格配做我们五毒教的头儿?你的这种怀柔策略,把我们五毒教的精神都给摈弃掉了,好比是盗贼不偷东西、土匪不去抢劫。” 五毒教的信徒们,纷纷丢落手上的兵刃和武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不恳叛变现在的仁义好教主,又不愿谋杀先教主的凶手继续留在这位子上。是诛杀,是纵容,实在难以抉择! 当下,只见另外三位寨主立刻齐身站起,向何生亮鞠躬,表达自己誓死效忠的决心,包括赤蝎寨寨主血红、青蜈寨寨主萧潜、银蟾寨寨主方想。而后,他们随即飞身一跃,飘荡着披褂冲到沧月和凤歌的旁边,伸手将他们搀起。可是沧月和凤歌都伤得太重太重,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坐不起来,似死非死、欲活难活。 只见三位寨主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地怒视着夜空之中的宋晓秋,满胸肝火地唾骂道:“宋晓秋,你这条见人就咬的疯狗,如此的公然挑拨离间,分裂我五毒教的主仆关系,难道‘你’的这种行为就是对的?就符合先教主的遗愿?我们跟你拼了!” 只见,三大寨主施展高超轻功旋转上天,接着,各自使出了自家的看家本领,释放毒虫蛊物:红壳蝎子、绿毛蜈蚣以及粘液烂蛙。 拼命须臾,还是蛤蟆厉害,舌尖的毒液直接沾上了宋晓秋的皮肤,挠得他痛痒难忍、哭笑不得,只能乖乖地躲避踢打,逃离战局,回到地面。纵然宋晓秋是用毒界的高手,短时间内也难以抵挡蛤蟆的神威。 “呃!你们……你们这群笨蛋,该杀的何生亮,不是‘我’!”宋晓秋强忍着苦楚,翻身放毒,边放边嚎。 终于,何生亮走近了过来,并迅速地闪身到宋晓秋背后,伸出食指,侧身轻轻一划,只扫出简单的一道弧线,就将宋晓秋一指封喉。就在前朝余孽“金蛇至尊”宋晓秋即将毙命之机,何生亮窜头一踊,猛然凑到宋晓秋的耳朵边上,细声说道:“宋长老,我真的没有杀害先教主。先教主待我恩重如山,纵然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也下不了那个手。他老人家在临终前,为了传授‘无极指’给我,才不幸身故……” 飘渺的话音被清风很容易地吹走了,宋晓秋的魂魄也在徐徐的吹动中凭空消散了。五毒教的前朝长老“金蛇至尊”宋晓秋阁下,就这样,葬身于此了。 从此刻起,五毒教便完完全全地掌控在了何生亮的手里,而何生亮,也不得不屈服于五毒教的法典之下。虽不愿去伤天害理,但也必须按章办事。 “我等,尽数听命于教主,日常行为皆愿受教主节制。”涵盖了五大寨主在内的全部门徒教众,行三拜九叩大礼,顿首、再顿首,五体投地任凭教主差遣。 …… 正在这时,因两大高手的功法比拼迟迟未分胜负,二人的意念在各自的幻境里已经运转疲惫,“北斗星君”突然收功,介隐也随即停止发力,二人睁开双眼,再度重回现实世界。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介隐并没有把“北斗星君”当做仇人或敌人看待,“北斗星君”也在每一个回合的对决中,感受到了介隐内心深处的善良与正义,隐约感悟到对方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与南瞻部洲山谷此时发生此等境况步伐一致的,依然是东胜神州蒙面战士的昭昭野心。他霸占控兽谷地盘作为据点,妄图框定东周列国境内的所有修仙门派,独尊为大。 而“北斗星君”只求誓死捍卫“彗星陨铜”,只要不落入奸人之手,不被妖人利用,就算坚守一辈子耗尽阳寿也是值得的。 介隐则一心找寻唐东拓,只要能保证唐东拓的安全,就不辜负那么多前辈亲人的遗愿,就对得起自己的天地良心!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三回 第八十三回 就在蒙面战士“门徒老三”在东土一带的控兽谷做着一统修仙江湖的青天白日梦的同时,南瞻部州的几个势力,即将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犹如蚂蚁炸开了锅,已经成为不可逆转之势。 在一处远处的山谷内。从上往下看。山清水秀,高耸入云。湖光山色,桃红柳绿,不计其数的灌木丛。中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中央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位,年纪轻轻,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丑的不能再丑了。但是心地善良,舍己为人,诚实守信,助人为乐,大公无私。不错,这个人就是万灭神殿的著名护法——介隐。而另一个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老一点的,白发苍苍,心事重重。深不可测的“北斗星君”。 “北斗星君”生怕介隐是来破坏“彗星陨铜”的,誓死保护陨铜。 介隐继续寻找唐宗拓的下落,途中正因为二人的偶遇,互相认出对方的同时,因为介隐所属的万灭神殿是其他门派眼中的“魔教”,伴随着的,必然是一场厮杀。 北斗星君首先出招,只是使用平凡的功夫试探介隐的功夫是个什么档次,其次北斗星君是不想被介隐来破坏“彗星陨铜”。 二人经过几个回合的功法相加,移形换位,天上地下的对决,久久不分胜负。都没有使出自己的真正本领。直到后来,“北斗星君”施展出了三成功力的一招无影拳,介隐也仅仅以“炙阳罗刹”师父传授的火焰功法相抵挡,而没有主动攻击,更没有使施展他的凤凰图腾神功。 这片山坳内,由于介隐同“北斗星君”的打斗并非生死相博, 孰不知二人各自心怀鬼胎,都有自己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虽然北斗星君,暂时占领上风,也无心再次恋战。又继续了几个回合之后。二人好似在打斗中达成共识。都趁机作罢,借口还有要事,今天的事以后再算账,二人也就不辞而别了。“北斗星君”除了觉得眼前的这个介隐很神秘,功法很奇特,也并没有太大敌意,反正介隐不是来破坏“彗星陨铜”,其它的,“北斗星君”一概不想管。 与“北斗星君”分别后,介隐继续做自己的要事,此事也是唐叔叔临终遗命交给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唐东拓的周全一生一世。 介隐此次来南瞻部洲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设法找到唐东拓,确保他的安全。 去南瞻部洲的路,很是崎岖,四周空荡荡,全是碎石,一路上也只见到稀稀散散的赶路人和骆驼。几个时辰过去了,介隐好像发现了一片繁华景象,不错,是个繁华的小镇。 不知过了多久,介隐大步流星健步如飞的走在镇子上。已经累到精疲力尽的介隐(长时间飞行会损耗真气,所以就和正常人一样赶路,避免遇到危险而无力反击)。已经找寻了好几日。感觉肚子有一些饿。正好对面有个酒馆,他兴高采烈喜笑颜开地走了进去。 此时,饭厅内突然有人大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看看盘子里面是什么?”说此话的人,浓眉大眼,目露凶光。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大刀,原来是盘子里面有一只苍蝇。酒馆的老板来啦,肥头大耳。一看就是空皮囊,没什么本领。大刀男子指着盘子里的苍蝇,怒斥酒馆老板说:“你一定得给个说法,不然我就把你的酒馆砸了。”酒馆老板见此事,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数可使出来,再看看面前这个人五大三粗且持有兵器。便说:“这位大爷,你想怎么办?”持刀男子说:“免去我的饭钱,再给我一百两银子,当做补偿罢了。”酒馆老板一听这话。心里边儿没招儿没唠没办法。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还没等酒馆老板做出回应。介隐挺身而出,气势磅礴的叫到:“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你这等人。”旋即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的大刀上。只见这把大刀一下子变成了三段。看的众人目瞪口呆。大刀男子更是吓得心惊肉跳,提心吊胆。说到:“也不过就是一个苍蝇而已,不妨事不妨事。”甩下几罐钱,落荒而逃。 酒馆老版见状。为表达对介隐的感谢,行侠仗义,赶紧吩咐厨房做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介隐不便拒绝,也就顺理成章的享用了。 介隐吃饱喝足后和酒馆老板简单的打个招呼,就继续赶路了。 介隐吃饱后神采奕奕,也精神了许多。突然,他发现镇子前方有几名穿着自己教服的人,正在那里漫无目的的游走闲逛。然后,介隐赶紧上去盘问。走近一看,果然是万灭神殿的教众。原来这些人是跟随唐东拓出行的那一帮人。 而此时。这几个人也认出了介隐,虽然介隐只是通过服装来辨认他们。但是他们肯定会认识介隐这张尖下巴的脸。因为每次教中有大会小会介隐都在高台上面坐着,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此时,这几个教徒,早就已经跟随了唐东拓,而且成为他的死侍,即使唐宗拓没有公开自己要另立门派,但是这几个死侍是只想听命于唐宗拓一个人。而此事,这个人又是万灭神殿的护法。因为既不知道介隐来的目的,又不知道要问自己什么。所以把这几死侍夹在中间。弄得心如刀绞。还有就是担心介护法知道唐宗拓带领他们另立门派后,回去禀报教主。 这几个死侍默不作声,装傻充愣,互相打量,发觉介隐好像不怎么关心他是什么派什么派的人。还是自己万灭神殿的。许久,介隐盘问道:“唐东拓现在在哪里?”可是不管介隐怎么逼问他们。也说不出来东拓的去向,只是支支吾吾。介隐听了回答认为他们在隐瞒。可是只有那几个教众心里知道。自己也找不到这个新门派的掌门唐东拓。还是万灭神殿的唐堂主。弄的这几名教众迷迷糊糊,介隐看到他们的样子,也觉得可能他们说的是真话,真的不知道东拓去了哪里。于是,介隐只好带着他们几个继续寻找。 同一时间,而在天空下的另一片番隅,波光粼粼,涓涓细流,水流湍急的小溪旁,有着一大片野外风沙水田,一男一女一小孩,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兽。此兽正是“避水金睛兽”,大兽前面则是唐东拓、小园,哪个小孩子还有半路收服的小怪兽鲛螣。这一波人,正是唐东拓他们几个。 而此行的唐东拓他们正在满世界的寻找”北斗星君”。他们边走边闹有说有笑。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男子,而此时这个男子也看到了唐东拓这一行人。两路人越走越近。越近看的越清晰,互相打量。唐东拓看到这个背包男子长相独特,大手大脚。在来南瞻部洲之前,唐东拓从没见过其他人有如此特征,应该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后来还是这个大手大脚的人先说话,“你们这些大大小小的是什么人?来我们这里干啥?”而唐宗拓好像没有听见大手大脚男子的问话。更没有做声。大脚大手男子又说:“我是南瞻部洲的驱兽大王——‘傲来国小王子’,我叫胡志赤。” 打量的同时,唐东拓其实一直在观察此人,并发现此人的衣袋内存有三只强大的异兽。且凶残蛮横。目露凶光。长着血盆大口。好像饿得不得了,想吃人的样子。虽然唐宗拓他们一言不发,但是小王子此时也能看出,唐东拓小园他们是外来修仙人士。而且孤男寡女,陌生面孔看得很是不爽,很是不顺眼。便上前故意调戏小园。并夹杂一些讽刺唐东拓的话语。 唐东拓更是气的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而后面的“碧水金睛兽”见主人受到威胁,没等主人发号命令,拔地而起,飞到空中。对着这个小王子和他包里的三个怪兽,就是一顿嗷叫。看似平平无常的叫声,其实每一个声音都像万箭齐发一样,刺向了小王子那行人。小王子见状。也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把三只怪兽分到了三个方向。每只怪兽嘴里吐出了火一样的东西。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罩。把”碧水金晶兽”吐出的剑一样的东西。全都挡在了外面。小王子他们一点伤也没有收。这时候蛟龙见状。就是那个小孩。一下子变成了比”碧水金晶兽”还要大的怪物。张开那张血盆大口。有一种蛇吞象的感觉。想把小王子那个大火圈一口吃掉。本来这个蛟龙就很饿了。有些饥不择食。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嘴还没有挨着火圈。就已经被那高高的温度。烫伤了。唐东拓赶快让他回来说道。本来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一个碰面罢了。不料却打成这样。唐东拓。不想再跟这个小王子。便上前说:“这位兄弟你好。都是我养的神兽不听话。才惊到了阁下。我这里抱拳了兄弟。因为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赶路。告辞!” 而小王子胡志赤却没有罢了的意思。更变本加厉的施展出了自己的绝技——“不漏天网”,就好像从天而降的烟花一样,越往下越大,越往下越大,最后。把唐东拓连带那两个神兽和小园,全套在了里面。他们几个在大网里面感觉特别的渺小,这次他们彻底的被小王子打败了,不不是被打败了。而是被他的大网给裹住了。裹的唐东拓和小袁像大粽子一样。”碧水金晶兽”则像一个大号的粽子,还有那个小孩。像个小号的粽子,而那张大网则像一个大盘子。他们四个则是盘子里面的食物。“哈哈哈……”,小王子大笑着。 小王子胡志赤把他们拖回自己的城池,挨个儿的捆绑于大圆柱上。而且每个大圆柱的两边还派上了两个人。手持棍棒。小王子准备今后长期欺负唐宗拓以获得快感。谁让他在遇到的时候先下手了。而唐东拓极为愤怒,目露凶光。警告小王子:“不要伤害这位姑娘,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小王子见唐东拓说这样的话。大声呵道:“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想命令我,威胁我,恐吓我?你觉得本王子会被你吓到吗?我偏要伤害你的小美妞。嘿嘿嘿嘿。”小王子不知何时从他的小裤兜内。掏出一粒金黄金黄的药丸。此药丸名为。“听话药丸”只见夹在手指缝中。“嗖”的一下,弹了出去。趁小园不注意。直射嘴内吞了下去。其实小王子的目的就是。在唐东拓眼皮子底下调戏小园。气气这个人。 而唐东拓虽然已被写入《封神榜》仙册,却空有一身仙体和仙法。还是苦于打不过强大的小王子。无奈之下,只能咬牙切齿。自认倒霉,忍辱负重。却依旧在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小袁不遭受迫害。 而在另一边同一时间里,零毛叟与”合体妖尊”,”银针圣手”,在小镇上遇见。”合体妖尊”看到此人。上下打量。看其年纪形态,身着打扮。配饰服装。认出了“零毛叟”。由于”合体妖尊”。没有肉身形态。便让旁边的”银针圣手”。上前去问来意。其实他就是想搞清楚钟灵花为何也来到南瞻部洲的。 “银针圣手”上前。问答:“可是空灵湖的零毛叟老兄?” “零毛叟”答:“您是谁?”圣手说:“我是‘银针圣手’,那位影子雾气是‘合体妖尊’。我们乃是东胜神州西域妖族,我就不信你不怕死!” “零毛叟”又说:“久仰久仰,久仰大名,我对西域妖族向来敬重和崇拜,若能死在西域妖族的刀下,虽死犹荣。然而,我怕我的血脏了西域妖族的法器,对你们来说,不划算。” 随后,“零毛叟”又毫不避讳,直接说出了自己是为“四羊方尊”争夺战而来。在说此事的同时。又想在”银针圣手”面前彰显自己的实力。就胡说八道,上天入地的一通猛吹。”银针圣手”也很是配合,很是呼应,给足了“零毛叟”面子,说着说着吹着吹着嘴,好像不受了管制。越说越大没边啊。“零毛叟”说:“你听说过‘天榜三男’吗?”银针圣手说:“何止是听说过,那三个妖王很是厉害,五行三界之外法力无边。” “零毛叟”见状,牛逼可以继续了。脱口而出道:“厉害个毛线。他们当中的老三就被我和我的拜把子兄弟给杀了。肯定以我一人之力是不行的。还有我的好侄儿介隐。虽说是合谋,也算二打一,但是也没什么不光彩。”银针圣手顿时一惊,却仍旧迎合道:”厉害厉害。实在让我这妇道人家佩服万分。” 没想到这些话都被一旁的”合体妖尊”听到了,得知三弟的死亡真相后,火冒三丈,面红耳赤,当即拔地而起,一道快如闪电的光影直冲那个吹牛逼的人窜去。心中暗想,原来杀害三弟的真凶是这么两个家伙,一定要替三弟“水蛭男”报仇。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四回 第八十四回 在南瞻部州某个小镇这家茶馆酒肆庭院之内,零毛叟同两大妖孽的纠葛冲突即将上演。 没等零毛叟反应过来,只见一束黑影风速一般的向自己袭来。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没回过神的零毛叟,面前已经站立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子。(之前合体妖尊是无形的,但此时由于肆意变幻,妖气汇聚,已经能凑合的变成有躯壳的男性形状,然而脸部模样并不清晰,仍是模糊一片!) 这时,一旁的银针圣手说道:“启禀‘妖尊’,我已经打听到此人便是空灵湖的掌门——肥猪零毛叟。此人口无遮拦,伤我妖族太甚,请‘妖尊’速速处决他!”话音还没落,只见“合体妖尊”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运作令人恐惧惊悚的雾状妖法,躯干两侧伸出八只臂膀摇曳,胸前出现了火亮火亮的球体向零毛叟发射,嘴里还大声说道:“老东西,还我三弟命来。” 零毛叟见状,恍然大悟,这个家伙原来是“天榜三男”的老大——“采头上仙”帝蚊男,要替他三弟报仇。零毛叟用了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回过神来,再看大火球已经接近自己了,眼看要命丧于此,当即“唰”的扭身一闪,躲过了一劫,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随后转身,撒腿就跑,快的好像后面被疯狗追赶。“妖尊”发现自己的火球没有打中目标,心里嘀咕:“这老小子,一个凡夫俗子,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然后又在胸前聚集了一团气态液态混合的大冰块,鼓成球状发射出去,但是这次的冰块和第一次发射的可不一样,这个冰块在发射行程中不断分裂,变成了不计其数的小冰块,类似于散弹向零毛叟发射。此时的零毛叟已经向茶馆酒肆外跑出数十丈远,但是还在冰块的射杀范围。不得不说零毛叟毕竟是一个门派的掌门,在东胜神州的中原修仙界混了那么多年,江湖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只见拉莫斯迅速向后秒了一眼,直接来一个蛤蟆趴。哈哈哈,所有冰块完美躲闪。虽说没有伤到零毛叟,但是零毛叟只有躲得份儿,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随后零毛叟迅速起身,继续跑,跑啊跑,跳啊跳,左瞧右瞧,左闪右闪的,边跑边躲避“合体妖尊”的攻击。 就这样,前面一个肥胖老头儿跑,后面一个老妖王连打带追。跑了数十里,后面也追了数十里。零毛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下子瘫软了下来,而且发现,这里已经和途中路不一样了,很多杂草和潮湿的水洼。正在思索的同时,发觉自己的一条腿正在慢慢的往下沉,用力拔也拔不出来,而且越拔越向下,这里的地面十分的泥泞,比起苗疆控兽谷的雨林环境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地便是南瞻部洲的死亡禁区——“地狱沼泽”。 再看看后面的“合体妖尊”这家伙比较鸡贼,眼看零毛叟跑进了沼泽地,而自己却戛然止步,哈哈哈的笑道:“嘿嘿嘿嘿,老东西,既然你自己去送死,那还免得我亲自动手杀你,省得弄脏我的法体。” 就在“合体妖尊”正想作罢,静观一出好戏,准备打道回府去跟“银针圣手”会合之时。转身的一刹那,看到沼泽地上面那个老东西又站起来了,浑身是泥,正在往更远处的岸上走,“合体妖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怕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发现果真是那个老东西。他竟然没有被沼泽吞噬,而且好像没受到任何伤害。 原来,零毛叟身为空灵湖的掌门人,掌握了门派的独门绝技“避水神功”,只要是液体的环境,哪怕是浆糊状粘稠物,都可以在里头一路穿行、畅通无阻、来去自如。对于沼泽的环境,同样也可以如履平地,行动自若。 说时迟,那时快,“合体妖尊”又是一个大招向零毛叟发去,只见零毛叟肥胖的身躯,却很灵活,配合敏捷的身法和脚力,在沼泽地里躲躲闪闪,毫发无伤。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招下去,对“合体妖尊”来说,纯属在做无用功。“合体妖尊”已经被零毛叟搞的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东一头西一头,眼睛都花了,到最后根本都摸不清零毛叟的位置,苦耐自己虽然妖法高强,上天可以,入沼泽却不行。这不能下沼泽地,妖法再高也就白搭。 本来追逐了数十里路,又加上妖法运作频繁,已经很累了,三弟已死,不能复生。“合体妖尊”不禁心想:哎,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别让我再碰到他。这老东西,不愧为修仙门派中的佼佼者,三弟死在他与另一人的合谋下,不冤。 不得已之下,只好转身离去。毕竟此行万里,主要目的是探查“四羊方尊”和 而沼泽地里面的零毛叟,看到“合体妖尊”的离去,自然则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跳出泥泞,找到一处溪流,清洗完衣服,拂袖而去。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潇洒、飒沓、放荡神态,再次重现。 与此同时,再看介隐那边。为了找到唐东拓,他孤身一人,独行南瞻部州,一路漫无目的的游走追寻。 此时的他,正处于连环锁链桥矩阵上。这连环锁链桥,并非一座,而是数十上百座桥的混合体,横七竖八、错从复杂的架在多个山峰之间,用于过往路人,桥下是白茫茫的一片朦胧云海,桥面不是石板更不是木板,而是由根数稀少的铁链连接到两边的山上,站在桥上,摇摇晃晃,抬头向上望去,可以看到蔚蓝的天际、火红的烈日,以及宇宙星辰的灿烂亮光,仿佛天离得很近,有种触手可及的感觉。透过桥下的厚重云雾,向云海下方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桥下河水翻滚着的层层浪花,河水湍流疾行。虽说这是桥,到却看不到一个路人,更何况也很少有人会冒险走过去。恐怕也只有介隐这样身怀绝技的人士才敢尝试。 介隐刚要把脚踏上铁链,准备过桥,忽然,从左边山林小路出现了一路人,介隐扭头望去,没有做声,原来这一路人是控兽谷的人。那一路人也瞧见了连环锁链桥边缘的介隐。简短的眼神观察,双方很快认出彼此。 这路人不是别人,正是结伴而行的控兽谷谷主痴念生与他的左膀右臂黄靴圣使。 由于控兽谷这两人,在半年前曾在万灭神殿的正殿,被介隐当场收拾过,所以对介隐恨之入骨,同时又颇为忌惮。他们曾亲眼目睹过介隐的功夫,可谓是敢怒不敢言,虽说心中的怨气很多,却并没有报仇雪耻的勇气与大蒜。可是,在荒郊野外,竟遇到了一个仇人,终归是晦气万分。另一方面又担心介隐也辨认出来他们的身份,担心介隐会再次出手也说不定。控兽谷谷主痴念生用眼神示意黄靴,黄靴圣使便立刻心领神会,眯着个眼睛,咧着个嘴巴,施展高超轻功,向连环锁链桥方向飞去,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来到介隐面前说道:“哟!这不是万灭神殿的介护法吗?多日不见,什么风把您也吹到了南瞻部州这边来了呀?咱们都远离东土,身在异国他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能在境外看到一个熟人,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等介隐开口,黄靴又说道:“我身为控兽谷的圣使,谷主在那边让我代他向介护法您问好。”介隐看到黄靴的样子,大致明白了对方故意讨好的用意,便简单的回复了一句:“大老远的万里之遥,好好的巴蜀控兽谷你们不呆,来这里做什么呢?” 黄靴圣史又开始了一顿假笑,“呵呵,这说出来倒也无妨,我和痴念生谷主此次来南瞻部洲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四羊方尊”的下落而已,既然在此遇到介护法,所以我们想主动打个招呼。我们之间在之前虽有一些不愉快,事情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谷主说,冤冤相报何时了”,黄靴咽了一下口水,紧接着又说,“介护法深明大义,我想,介护法也是这样想的吧!”。介隐心想:我哪里有闲情逸致跟你们在这里瞎耗时间,堂堂的控兽谷两大头目,你们自知不是我的对手,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跪舔,也是令我唏嘘,找唐东拓要紧,懒得跟你们扯犊子。 介隐这才刚来南瞻部州大陆不久,阴差阳错之下,就接连遇到山谷里的“北斗星君”、被唐东拓带走的万灭神殿弟子,以及控兽谷的这帮人,唐东拓及万灭神殿的那几位高层长老反倒是迟迟没有碰上。于是,对于黄靴圣使,介隐也全然没有太多理会的兴趣,只想抽身离开,继续去寻找唐东拓。 于是,介隐抱拳回礼,开口说:“我还有事,咱们就告辞吧!后会有期。”然后转身离去。介隐离去是因为本来也没打算会遇到控兽谷的人,对于黄靴和痴念生更是没有半点兴趣,眼下积压在介隐心头最大的事,就是赶紧找到唐东拓,万一唐东拓有个三长两短或什么闪失,自己怎么对得起唐党阳叔叔的在天之灵(英雄亡魂)。 只见,介隐跳上了那铁索桥,嗖嗖嗖,没费什么力气,很快就到达了对面。掠过短途的山崖,一座接着一座,继续在云端漫步,接连过桥,渐行渐远。 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介隐功法奇高,惟一替自己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 介隐跨过了数十座连环锁链桥以后,刚到对面桥头,这时,差点和突然出现的某个人撞上! 不曾料到,差点被撞上的这个人竟是失踪很久的万灭神殿徐长老。此时的徐长老功法似乎已经突飞猛进,精进程度不止一点点,手持“嗜魂法杖”的他,法杖不停地闪耀着树杈形闪电一样的光芒,在法杖顶端左右晃动,噼里啪啦的吱吱作响。 实际上,徐长老的使命只有一条,便是师尊——天神雷震子下达的铲除“石矶娘娘”转世妖体的任务。虽然徐长老直到今天也不知道“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是谁,但是徐长老的师傅雷震子说过,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只有吸食“彗星陨铜”才可得到灵力炼化。只要能守住这个“彗星陨铜”,就不怕“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会危害(为祸)天庭。而这个“彗星陨铜”正处在南瞻部洲,就在附近的某个尚未被找到的山谷内。所以徐长老一直在这里附近活动,可惜暂时依旧没找到。 未来他日,只要那名转世妖体敢来“彗星陨铜”附近,就可以趁机消灭妖体。 昔日,天神雷震子曾向徐长老交代叮嘱过,为了防止石矶娘娘的妖体吸食“彗星陨铜”仙化后,必将恢复商末周初封神大战时代“石矶娘娘”的全部妖法,到那个时候,妖体的实力将变成三界第一,三界之内恐没谁能够抵挡抗衡,甚至会触及天庭的安危。 介隐刚一涉足对面桥头,差点撞上的徐长老,便开口说道:“咦,这不是我们神殿的介护法嘛?”介隐也说道:“徐长老,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全教上下都以为你失踪了,教主一直在找你。” 介隐问了这么多,徐长老却好像没听见,只是冷冷的说道:“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直接回答我,是不是本教的内鬼,已经在本教潜伏了不少年月吧?”。介隐听完这话后,心情非常诧异、极为震惊,心想:我并没有暴露什么蛛丝马迹,你怎么会知道的,太邪乎了。 介隐被徐长老突如其来的揭穿,搞得猝不及防。 介隐沉寂思考了须臾,装傻充愣着说:“徐长老,你在说什么?你没受什么刺激吧,没发烧吧,我跟随教主多年,我对教主忠心耿耿,我怎么可能会是内鬼呢?”徐长老看介隐不想承认,白眼一翻,拄着“嗜魂法杖”往边上走了两步,又说道:“哼,我身为本教的执法长老,这双眼睛明察秋毫多年,你是瞒不过我的。对于内鬼这件事,我查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有收获的。叶猛堂主的死,也是拜你所赐吧?你是不是曾经去过静霞山庄,和那个阴风散人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私交过往?竟然在我万灭神殿藏匿了这么多年,还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法。佩服,实在令徐某佩服。”此时的介隐听了徐长老这番话,心里非常纠结,到底这个老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而自己该不该承认,还是继续全力辩解? 介隐虽然思想在不断争斗,想办法,做决定,研究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但是表情却依然很自然,平稳,宁静,并没有把内心打鼓的一面从脸上浮现出来给徐长老察觉。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五回 第八十五回 正在介隐思索不语的时候,徐长老又问道:“介隐,难道你还想狡辩吗?我不仅知道你和阴风散人的勾当,还知道叶堂主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你所有的事我都查的一清二楚。”在徐长老的步步紧逼情况下,开始介隐还想可能会搪塞过去,又听到徐长老还查到叶堂主的死也和自己有关,此时的介隐终于有些不自然,眉头紧锁,心理防线就要被突破了,故作的矜持似乎并没有产生作用,甚至眼睛都不敢直视徐长老。 徐长老步步紧逼,打破沙钢问到底,非常深入的表达出自己追查过真相,搞得介隐非常难堪、无地自容、进退维谷、心中犯难。 就在介隐不想把这些“秘密”藏在心里,干脆撕破脸之际。忽然,天上电闪雷鸣,徐长老的“噬魂法杖”吱吱作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像要拔地而起飞到雷声传来的位置,而徐长老更像触电一样,浑身抽搐,站立不安。原来徐长老的师傅天神雷震子在给他发号施令。告诉他“彗星陨铜”的具体位置,只不过这个讯息,是通过雷声传递的而已。师尊雷震子让徐长老尽快到达现场勘察。原本徐长老只知道在山脚下的镇子上,苦苦附近寻觅很久,也没有找到。而现在收到了师傅发来的具体位置,心中沾沾自喜,高兴的好像把面前的介隐忘记了一般。 徐长老虽然抓到了介隐的把柄,但也不想再问了,因为不管介隐承认自己是内鬼,还是不承认,对徐长老都没什么好处。更何况介隐要是对自己大大出手……哎,也犯不上这样,不管他了,“彗星陨铜”最重要。转身走的同时,对介隐说“你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到时候回去和教主承认你是内鬼,我还有事,先走了” 介隐见徐长老离去,本来非常难堪,这下可松了一口气,还闷声嘀咕道:“哼,姓徐的老儿,幸好你走了,再晚一些,你到底是走得了、还是走不了就不好说了!”介隐宁可杀人灭口,也绝对不会承认的,(本来这个老东西已经失踪很久了,杀之,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死因。)既然这个老东西知道自己的事,也仅仅比怀疑高了一档,更没有确凿证据,大了说,教主信谁还不一定呢!介隐对于自己的潜伏过程还是胸有成竹的,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介隐则是又继续开启寻找东东拓的旅程,而远在南瞻部洲另一处角落的唐东拓,仍被小王子胡志赤关押在自己私家的大牢内,这座大牢是一处由树丛自然成长的,四面环山,地势低洼,大牢的顶部,也是由大树繁盛的枝叶所掩盖,密不透风,如果不是自己人,即使到达这里,也不会发现这是个大牢。而唐东拓正在这个大牢里面受苦,就连大牢看门的,都对唐东拓指手画脚,骂骂咧咧,不仅这样,没事的时候,一群看大牢的喽啰们因为无聊,也经常会拿唐东拓取乐。玩法很多,手段先进,就比如押宝,就是用飞镖甩向唐东拓,一共三支,可以压数量,还可以压扎到上半身或者下半身,更可以压游戏过程中唐东拓一共叫喊几声,单双也可以。看管大牢的小首领便是庄家。输钱的喽喽们最后还是会因为不爽而对唐东拓拳脚相加,暴打一顿,以泄心中的怒火。 这些个狗腿子实在是闲得蛋疼,还时不时的狐假虎威、仗势欺人、阳奉阴违、为虎作伥,非常嚣张的在唐东拓身边指指点点、爆吼连篇,作为他们无聊生活的一种发泄。 尽管唐东拓受到这样的愚弄,有时候还会受伤,但是他却并没有颁发摆脱这种厄运。 而同样被小王子捆绑成大粽子的小园,并没有受此虐待。她则是被关在小王子的寝室中,受尽另一种形式的屈辱。 小王子胡志赤的注意力和全部心思,则是集中在了调戏小园上,对于唐东拓毫不理睬。 “哈哈哈,小美人,我来啦!”,随着一阵尖酸的笑声,小王子出现了,小王子胡志赤好像自从抓到小园,就像多了一个玩具一样,把所有的注意力和心思都放在小园身上。随着小王子来到寝室,后面还跟了一个随从,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放了很多盆盆碗碗的,还都盖着盖子,来到小园面前。小王子说道:“小美人,有没有无时无刻都在想念我,瞧,我这不是来啦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便从腰间扯出一块布条,挑逗道:“咱俩今天做游戏的时间到了,游戏的名字叫‘你猜,你猜,你猜猜猜’,哈哈哈,就是把你眼睛蒙上,猜我给你闻的东西是什么,猜对了有奖,猜错的惩罚就是,如果猜错一个,我就用我的大屁屁拱你,或者用我的大臭脚凑到你嘴里,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选,都是可以的,哈哈哈。” 小园的眼睛被蒙上,游戏开始了,只见小王子端着一小碗透明的液体放到小园的鼻子旁,让她问了几秒,小王子问:“这是什么,小美人?” 小园闻到了醋的味道,心中苦涩,很想骂出“你个禽兽”四个大字,然而,激怒小王子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只会招来更悲惨的霉运,于是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我闻出来了,是醋。”小王子一听,眼珠子一转,说“错!”小园急了,立马说:“不可能,你把布拿开,我亲自看看。”小王子同意了,解开小园眼睛上蒙的布条,小园一看就是醋,说道“怎么错了,这分明就是醋啊!”小王子坏笑道:“是醋没错,醋很多种,这是‘白醋’。所以答案就是‘白醋’。你答错了,接受惩罚吧!”连小王子身后的随从也差点笑出声来。 随着一声“啊”的大叫。只见小王子当即转身,翘起大屁屁拱向了小园。悲痛之下,小园眼睛出现了两颗泪珠。小王子还夸赞小园哭的样子更加美丽。就这样,游戏继续进行着,隔不了一会儿就会出现“啊”的惨叫,和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 小园虽没像唐东拓那样被拳打脚踢,飞镖射的痛苦,但这种煎熬的滋味也不好过。 小王子一副臭流氓的嘴脸,显得很招人嫌弃,特别是小园,原本打算咬紧牙关挺过去,此刻却早已眉头紧锁,不堪忍受屈辱。 小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小王子怒视,甚至扬言恐吓小王子,说:“你如此的伤天害理、恃强凌弱,对我做出这种非礼之事,就不怕报应吗?你们南瞻部州的居民都是畜生吗?你们的良知去了哪里?” 小王子自然无所谓,听到和没听到一个样,他可不怕小园这套鬼话。 小园被小王子各种蹂躏,以及承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伤害,被无情的玷污糟蹋,伤心啼哭,泪流不止。 再看看那两个神兽吧,“避水金睛兽”和“鲛螣”,自从被小王子抓到以后,更是失去了自由,小王子准备对这两个神兽进行驯化和调教,为己所用。 又一日上午,小王子又边笑边叫着:“小美人,我又来啦!”来到关押小园寝室,(自从把自己的寝室关押小园,小王子就住到另一件寝室,以防睡觉被吵。) 刚吃过饭的小园听到小王子的声音差点又吐出来,脸部表情更是夸张,眉头紧锁,惊慌失措。因为在小园被关押的日子里,没少被小王子欺负。 小王子来到表情复杂的小园面前,说“今天不做游戏,带你出去转转。”,听到这话的小园似乎还有点高兴,因为很多日子没有出过这间寝室了,出去还有可能会见到唐东拓。 小王子带着小园走着走着,来到了关押唐东拓的大牢,小园第一眼就看到被捆仙锁绑的结结实实的唐东拓,而且唐东拓的衣服已经被飞镖扎的破烂不堪,小园看到唐东拓这样,很是关心。小王子没等她二人说话,便先说道:“喂,臭小子愣头青,看看我身边这个小美人,还认不认识,她现在已是我的夫人,哈哈哈!”小王子在说话的同时手也没闲着,一把楼过小园,即使小园一直在拼命奋力挣扎,也没有逃脱开小王子的大手。还威胁小园,恐吓着说:“配合点,不然回去咱们还‘做游戏’!” 小园一听,稍微老实了点,不再做无用的挣扎。而牢房里的唐东拓看到这一幕,失声嚎叫,用力的想挣脱包裹住自己全身的捆仙绳,因为唐东拓知道小园是被小王子强迫成这样的。唐东拓好像疯了一样,叫声越来越大,直到挣脱的没了力气为止。唐东拓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来到了南瞻部州,被这个傲来国的疯子擒拿住之后,我的仙术和法力怎么突然不能运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东拓无助的失声嚎叫,自己的绝世仙术不知为何被封住了,根本施展不出来,心中的苦无法言表。 唐东拓本想挣脱绳索,一定要冲出去救小园,发现任何力道对捆仙绳都毫无作用,只好作罢。 原来导致唐东拓不能运作仙法和内功,都是拜小王子所赐。小王子不仅可以制服神兽,法力也超级强大,超出了唐东拓和神兽法力的总和。小王子看到唐东拓痛苦的表情,变本加厉的对小园动手动脚,亲亲这,亲亲那。小园则是伤心啼哭,泪流不止,本想唐东拓可以挣脱绳索来救自己,但是看到唐东拓无论无何也挣脱不开。 小王子俯视望着牢笼里的唐东拓说:“喂,小子,我酷爱收集天下各种奇珍异宝灵兽,你的‘避水金晶兽’和‘鲛螣’先借我驯化几天哈!”被搂住的小园听了,便对抬头小王子说道:“你赶紧不要再这样了,我爹是东胜神州的控兽谷谷主痴念生,我们谷中最厉害的绝技就是控兽之法,我爹深谙此道,天下灵兽都是他的玩物,你现在这样欺负我,总有一天我爹会把你的灵兽全部招降收编,你就等着自食其果吧!”小王子听后,说“你可别吓唬我,我不是被吓大的,赶紧叫你爹来,我正好把你们家一锅端。喏,看没看到前面的那根大柱子,我到时候就把你爹绑在那里,哈哈哈……”然后又是对小园身躯的一番摸索,再看看唐东拓,嚎叫声虽然小了点,但还是震耳欲聋,好似杀猪一般。就连距离此处很远的,替小王子站岗的手下们也都能听到。 不知过了多久,小王子把唐东拓把玩腻味了,又抱起小园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而本质上性格脾气就暴躁的唐东拓,根本按奈不住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番凄惨的哀嚎和咆哮声,再一次响彻这片阔野。 就在这时,唐东拓的嚎叫声,刚巧,被从附近路过的阴梦溪听到了,阴梦溪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是唐东拓的声音,毕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对唐东拓的一切,再熟悉不过。 阴梦溪随即腾身而跃飞到嚎叫声的地点,看到真的是唐东拓,梦溪又是一个拔地而起直接飞到唐东拓面前。唐东拓看到突然驾临眼前的阴梦溪,说道:“梦溪师妹,不,是妹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可是距离东土数万里的南瞻部州啊?”阴梦溪没有理会唐东拓,没有工夫跟唐东拓拉家常闲聊,而是拔出双剑,直奔小王子胡志赤。同一时间,扭头快语速的对唐东拓透露了一句话:“霸占控兽谷的新头领,就那个手持长刀的蒙面战士,前几日,带领大量的杀手和党羽正在进攻南海鹊仙岛,你不是说,黎仙姑是你我二人的亲娘吗?我这次赶过来,只问你一句话,娘亲有难,你去救还是不救”。唐东拓顿时被这个讯息震惊到了,毫不犹豫,当场脱口而出:“救!”。 正在阴梦溪和唐东拓说话的时候,小王子全身装备了盔甲与护手,一道刚硬的拳头冲击波被他当场推出,正好与阴梦溪的双剑剑刃碰个正着。 小王子动作打完,大声叫道:“哟,又来一个小美妞?你又是何人,和这个臭小子什么关系?”阴梦溪没有理会他,直接继续开打! 只见她双脚一跳,飞向小王子,同时手上两把锋利的长剑,迅猛的向小王子刺去,静霞山庄的剑招与剑气,在她曼妙舞姿的映衬下,被流畅的使出。 小王子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在小王子的眼中,他只看到飞来的是一个衣带飘飘、眉清目秀、仙气逼人的小美妞。就在小王子还在欣赏阴梦溪的时候,哪知道阴梦溪已经开始施展静霞山庄的高级绝技,并配合着《封神榜续篇》写上自己的名字铸就的仙体的加成,离小王子越来越近。小王子顿时清醒起来,向后一个退步,,这时候小王子的手更不能闲着,抽出自己的佩剑,来抵挡梦溪刺过来的双剑,由于小王子抵挡及时,没有受伤,随后小王子又主动攻击,腾空而起,手脚并用。小王子和梦溪就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经过数十招的打斗,小王子施展着十八班武艺,而梦溪则是得到了“阴风散人”的真传,现在又榜上有名,自然很是了得。二人功力不相上下,难分高低,久久不见胜负。小王子见状,吹了个口哨,只见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庞大的鸟,而这个鸟比人要大上好几倍,浑身散发着火一样的东西。小王子自然是不想被打败,又不想和一个女流之辈打个平手,耽误功夫,就唤来自己的某只神兽帮忙。神兽大鸟在空中扑堂着双翼,发射出的雾气夹杂着火光,射向阴梦溪。而梦溪看到,直接运功仙法,一个五光十色的类似伞的形状一样的圆盘盾牌挡在了自己身前。而大鸟发射出来的雾气火光,在打在盾牌上,不但没有刺穿,却全部弹了回去,打在大鸟和小王子的身上,因为小王子和神兽大鸟猝不及防,没有料想会被自己发射的雾气火光刺伤,又看到阴梦溪毫发无损,小王子有了逃跑的意思,刚要转身飞走,再一看,自己的那只神兽大鸟早就飞的无影无踪,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弹回来的雾气火光打飞了。而小王子现在能做的只有紧随其后,逃之夭夭…… 梦溪看到小王子跑了,并没有去追,因为他只要救了唐东拓就行,梦溪飞到唐东拓面前,说道:“我们走吧,去救娘亲,” 只见唐东拓满脸羞红,无地自容,一言不发,显得极为气恼,因为唐东拓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自己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是仙体金身,而且还贵为万灭神殿的堂主,空有一身仙术魂力,打一个南瞻部州的地头蛇都打不过,还被关押了这么多天,受尽侮辱和皮肉之苦,最后,还要妹妹一个女流之辈帮忙。若不是被自己的亲妹妹救出,自己与小园的后果都不敢去设想。曾经还大言不惭的要保护妹妹,没想到竟被妹妹保护了,恨不得马上钻进地缝。实在是丢脸,这必将会让小园看不起自己的,最可气的,是小园受罪自己居然完全绑不了她。而另一边,母亲黎仙姑蒙难,鹊仙岛被那个懂“炁体源流”的疯子带人攻打,自己很想会去救母亲,路途遥远先不说,可教主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不打招呼提前逃走?一旦得罪教主,后患无穷。 最后,还是梦溪击开牢房的门柱,割裂捆仙绳,拽上唐东拓离开了,刚刚走了一段路,唐东拓突然想起来,母亲那边有危险,确实得马上赶回东胜神州的南海鹊仙岛帮忙。而这边,自己心爱的女人小园姑娘还在被关着。还有,就是教主那边,虽说自己有心自立门派,但还没有公布,没有到和教主撕破脸皮闹翻的地步。想到这些,唐东拓突然止步不前,跟梦溪打了个招呼,说:“妹妹,先等一等,暂时我还不能走。”于是乎,还是决定调头返回,折返到小王子胡志赤的老巢去救小园。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六回 第八十六回 就在离小王子大牢不远处的林间小路上,阴梦溪问唐东拓:“哪个小园,小园是谁?”唐东拓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小园是控兽谷谷主的女儿,我的一个好朋友。”梦溪又问道:“难道这个人比救咱们的亲娘还重要?” 此时的唐东拓突然站立愣住了,眉头紧锁,很是烦恼,没有说话,稍息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转身回到小王子的地盘,去搭救小园。 遥想昔日小园为了寻找自己,孤身涉险,独自一人离开控兽谷,去万灭神殿找寻,却被范长老、吴长老莫名关押,吃了多少的苦头!在那以后,又被蝙蝠男掳走,蝙蝠男妖性十足,小园被摧残得该有多么的痛苦!想到这里,唐东拓对于小园的怜惜之情、珍惜之意,便迅猛而生。 唐东拓虽然为人果敢坚毅,但是在他的心底深处,对于喜欢的女孩子所产生的诱惑,还是没有抵抗力的。 梦溪放心不下,也紧随其后,就这样二人来到了小王子胡志赤的老巢。 就在梦溪和唐东拓二人踏进小王子行宫四合大院大门口的一刻,哪知道,小王子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陷井重重。为的就是他们会返回来救小园以及避水金睛兽、鲛螣。因为避水金睛兽可是唐东拓的忠实宠物,唐东拓对于此灵兽也放心不下。 第一道陷阱则是小王子手下喽喽们的万箭齐发,唐东拓、梦溪二人只听到“放箭”二字,跟随而来的则是黑压压一大片,无数只弓箭离自己越来越近,对于梦溪而言,这样的陷阱简直如同虚设,梦溪又轻松的运作仙法,施展静霞山庄的双剑旋转出仙体剑气,直接将箭失砍断弹开。 就在梦溪和唐东拓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紧接着又是小王子把他的三只神兽放出,一个喷火一个喷冰一个喷毒气,火可以被冰梦溪的剑气遮挡住,冰可以被唐东拓的功夫加热升温融化掉,但是这个毒气可是抵挡不住,因为这个不是一般的毒气,这个神兽喷出来毒气不受任何物体遮挡,可直接攻击目标肌理。 被毒气攻击到的梦溪和唐东拓,只觉得头晕目眩,不到一刻钟,二人便失去了知觉。 再到二人醒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被小王子绑在了某个地窖牢房的大圆柱上,同样是捆仙绳,此绳索绑得他们任何仙术功法都施展不出来。 这一回,唐东拓的眼前又是好几个喽喽激动的看着他,好像在说:“逃都逃走了,咋又回来了呢?简直是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找死。是不是一天不被我们哥儿几个收拾,皮就痒痒,哈哈!” 而此时的唐东拓目光呆滞,心里暗暗自责,不仅耽误了救娘的大事,还连累了梦溪妹妹,小园和避水金睛兽、鲛螣更没的救了,该怎么办啊? 唐东拓怒视着这群喽啰嚎叫道:“快杀了我啊你们,我不想再活了,活着只会连累别人。”喽喽们看唐东拓的样子,没有再戏弄他,直接拳脚相加,一阵暴打。因为这群喽喽们今天的目标不是唐东拓,而是唐东拓旁边柱子上捆绑的那位,正是阴梦溪。 几个喽喽坏笑的来到阴梦溪面前调戏道:“小美女不仅长的漂亮,功夫也了得,可以还是被我们王子给捕获了,哈哈哈!我们王子说还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你就等着享清福吧!”而梦溪的眼神没有惧怕,死死盯住说话的那个喽喽,以自己的女汉子般的暴脾气,恨不得马上杀死他。 而与此同时,东胜神州那边,唐东拓和梦溪的亲娘黎仙姑所居住的南海鹊仙岛将面临着一场灾难。正是他们最强大的敌人——手持长刀的蒙面战士,要率兵攻打鹊仙岛,来完成一统江湖、称霸修仙界的野心。 自从蒙面战士乘机霸占控兽谷以后,拉拢了一帮控兽谷弟子投靠于他,蒙面战士有了荡平天下的“修仙江湖大统一计划!” 攻打鹊仙岛,这只是蒙面战士的一个开始。鹊仙岛上都是一些女流之辈,像黎仙姑,郭灵等等。而掌门人“玉女祖师”常年不理政务,目前正在岛上的密室庭院闭关修养。 密室庭院内,只见玉女祖师在打坐,突然额头紧锁,眼睛一下子睁开,她感知到了岛上发生的异动,有危险降临,不得不立即停止闭关修养,走出密室,来到会客大厅,走到黎仙姑和郭灵一些人面前,焦虑地问道:“姑娘们都在?岛上出什么事了?”。黎仙姑面露难色,急忙回答:“祖师,据可靠消息,蒙面战士带领控兽谷弟子要来攻打我们鹊仙岛。” 玉女祖师听完,眼珠子一转,略加思索,心想:虽然我鹊仙岛都是女流之辈,但是晚辈们的功夫受自己栽培、教导多年,个个都很了得。其次,岛上还有我的“涅槃天尊”哥哥潜藏助阵,纵使敌人在厉害,我方也根本不会有太大闪失。 想到这里,玉女祖师便暂时松了口气,面带微笑着昂起喉咙说:“大家不必惊慌,尔等静观其变即可,只要有野心勃勃的恶贼敢踏上我鹊仙岛一步,必叫他身首异处、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门外就闯进一名女子,当场杵剑跪地,神色慌张,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此人也是鹊仙岛的一名女弟子,只见她颤抖着嗓音说道:“启禀玉……玉女祖师,不好啦,有……有一大群战船正向岛上袭来,肉眼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估摸着,他们至少三五千人。”玉女祖师听后,命令道:“马上召集鹊仙岛所有弟子,带上武器,随我去杀了那群侵略者,”此话说的气势磅礴。 随后,鹊仙岛上上下下所有人,个个全副武装,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队伍,来到了上岛唯一的口岸。 鹊仙岛四处环水,前些年,黎仙姑就为了防止有人偷偷上岛,所以只留了一个上岛口岸,其他四周通过聘请渔民修建高墙,入岛路径全部被封锁住了。 时至清晨,却没有朝霞橙光的莅临,岛上草木皆兵,空中乌云密布,充满了大战降临、一触即发的氛围。 前些年,黎仙姑千里迢迢的赶赴中原去与万灭神殿结盟,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鹊仙岛有难,不至于孤立无援,起码还能有个后盾和帮手解救自己师门。当时,玉女祖师和黎仙姑怀疑最有可能吞并鹊仙岛的门派,就是万灭神殿,所以身不由己之下,干脆选择“与狼共舞”,与万灭神殿联合成攻守同盟,看看谁还敢欺负鹊仙岛。 没曾想,半路杀出了个蒙面战士,此人名不见经传,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就占领了控兽谷。 而万灭神殿的一干管理层主力都去了南瞻部州的消息,黎仙姑也早有耳闻。此次,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哀叹倒霉了。 没过多久,黎仙姑领了一拨女弟子来到上岛口岸时,只见蒙面战士的人马已经早她们一步,已经登上了岛,只是其他一部分人还在船上,但是船通过木板拼搭,已经形成了一片海中平地。只见蒙面战士带来的那些人,有的拿刀,有的拿剑,还有各式各样的兵器。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再看看鹊仙岛这边的排面,清一色的美女,身着高雅脱俗的红绿色紧身衫裙,手持长剑,站成好几排,甚为壮观。 最前面的是黎仙姑带队,后面则是郭玲带队,而玉女祖师去哪了?原来玉女祖师大敌当前,也要去搬救兵,去岛中某个隐蔽处的洞穴找她的老相好“涅槃天尊”去了。 上岛口岸边,一个站在最高处的蒙面人大声叫道:“把这座岛屿给我夷为平地。大伙儿杀啊!”,只见后面无数人冲向了那群清一色的女弟子,这群男人疯了一样,如狼似虎、丧心病狂、见人就杀,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完全杀红了眼。不管大人还是幼女孩子,一刀一个。 如果那些被收编的原控兽谷小兵们不这么拼命,那么他们的下场,将是被新掌门——蒙面战士处死,所以没有人敢怠慢。 这群控兽谷小兵们,人数众多,体型庞大,几乎人人都懂一点控兽技法,随身都携带有小猫小狗、乌龟飞禽、毒虫毒蛇等兽类宠物,虽然控兽技法的级别档次比不上他们的师兄——谷内上等门徒司徒蒙,却也有一定的威力,足以震慑像控兽谷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花架子“巾帼英雄”。 大敌当前,鹊仙岛这边的女弟子也只能奋力挣扎,除了黎仙姑、郭玲和几个师姐的功夫还算可以,其他女弟子根本招接不住这群男人的攻击,只能任人宰割。还没交战多久,一个个很快就命丧黄泉。 由于玉女祖师、黎仙姑的“遮天蔽日护体神盾”的防御功能异常惊艳,可实现周身三百六十度无瑕疵无破绽无纰漏完美防御。尽管鹊仙岛弟子总体上斗不过蒙面战士的手下,但是玉女和黎仙姑的个人能力还算可以,短时间内不至于元气大伤。 玉女祖师、黎仙姑、郭玲三人,师徒联手,准备“擒贼先擒王”,先飞身到敌阵后方去击杀敌人的首领头目——蒙面战士,不料原控兽谷的三五千喽啰们并非浪得虚名、虚张声势,所控之物的杀伤力极强。不得已之下,根本就没有选择,师徒三人也唯有先清理掉这群喽啰小兵。 原控兽谷喽啰们所操控的各类野兽毒物,分别在各自主人的控兽技法下,疯狂的撕咬、拼命的攻击鹊仙岛的女弟子。由于双方的实战威力相较悬殊,仅仅过去一眨眼的工夫,鹊仙岛的女弟子们就大多被咬死、毒死,根本无力反抗。 经过了一番大战,鹊仙岛活着的人所剩无几,只剩下黎仙姑、郭玲那几人,还在凭借个人能力捍卫着自己的家园。但是,此时的家园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样子,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岸口,甚至延伸到沙滩以内的岛上平原。 双方皆有死伤,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有男有女,女的更多。黎仙姑几人边打边后退,此时的蒙面战士的所有人马意境全都上了岛,并已经攻进到鹊仙岛深处房舍。 在这危难之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将蒙面战士的一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几通“轰轰轰”的蹬踏巨响,一下子死了数十名,原来是“涅槃天尊”在后面施展着“天机腿”助力,只能看到一束影子在人群中游走踢腿,却并没有现身。 蒙面战士一看到自己的士兵无形的就死了,顿时发怒,决定直接自己亲自动手,施展出他从自己原来的门派“天一派”学来的独门绝技“炁体源流”功法,打算跟黎仙姑、玉女玩拉锯战,慢慢用时间耗死这波人。这门绝技虽然爆发力不是很强,但是会无限的攻击对手,魂力元气连绵不绝,直至对手倒下或者死亡。 除了天尊以外,玉女祖师、黎仙姑、郭玲和几个师妹,是这个岛上仅存的幸存者,面对这么多恶人的攻击,自然心已经凉透了,她们自知必败无疑,但是面临着鹊仙岛被灭门的灭顶之灾,玉女祖师、黎仙姑还是施展出“遮天蔽日护体神盾”来应对蒙面战士的“炁体源流”,郭玲也带着几名师妹击杀敌方的喽啰策应。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勉强抵挡,蒙面战士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攻破此等盾法,双方半斤八两、不相伯仲,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玉女祖师和黎仙姑的内功渐渐变弱,而蒙面战士的真气还是那么持之以恒,攻击强度丝毫未变。 后来,打了几十回合之后,玉女祖师突然离场,不知是要去哪里,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肯定不时临阵逃脱。 打了数百回合后,只见黎仙姑体力不支,“呃”的一声,口吐鲜血,倒了下来。所有师妹赶紧把黎仙姑扶起,却也注定了大势已去。这里所剩的这几个人,最厉害的就是黎仙姑,现在也这样了,最后也只能面对现实,成为了蒙面战士的俘虏。等此番大战结束,这些俘虏将会被捉回控兽谷,在控兽谷会遭受怎样的折磨尚未可知。 蒙面战士哈哈大笑,眼看鹊仙岛就要被征服,距离自己统一江湖的大计又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谁料到,刚刚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玉女祖师这会儿从天而降,手持的长剑附带七彩霞光,直接刺向蒙面战士,风驰电掣般,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蒙面战士的左肩膀和左臂。 霎时间,蒙面战士的肩膀和手臂上的伤口便自动复原修复了,“炁体源流”居然还有自我疗伤的功效,这套功法的威力简直是强大得令人发指! 其他人看到天空中又杀出来个老女人,还把蒙面首领刺伤,直接围了起来,一顿猛剁。玉女祖师由于元气耗尽,无力抵抗,当场就被乱刀砍死。 被俘的女弟子看到掌门人玉女祖师死的这么惨不忍睹,纷纷落泪。 而在附近不远处继续击杀敌人的“涅槃天尊”,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了,当时就急火攻心,嘴里止不住的流出了血,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呕心沥血。然后,他颤抖着脚步,走到了玉女祖师的遗体旁,挽过她的头发和脖子,长叹一口气,满目疮痍的倾诉道:“玉女妹妹,相识上百载,唐古拉山那场恶战我俩都挺过来了,没想到,今日却是我俩生命走向终结的日子。玉女妹妹,等着我,我这就过去黄泉那边找你。我必须阻止你,不许你喝孟婆汤,不能让你忘记我,忘了我俩承诺过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生生死死在一起’!” 说罢,“涅槃天尊”便抱起玉女祖师的遗体,冲到海滩边,一把飞身跳起,再临空坠落,跳进了大海。两人从此可以在阴间做一对没有世俗伦理枷锁的神仙眷侣、连理鸳鸯。 玉女祖师和涅槃天尊一辈子搞的地下恋情,始终见不得光,尽管二人没有正大光明的结为夫妻,但是彼此心意相通,互相早已愿为对方舍弃一切,无论功名利禄功法成仙,他们都已看淡,由此可见二人之间的爱情是很伟大的。同时,这也是玉女祖师身为一岛之主,却常年不理政务的根本原因。 结果,蒙面战士鹊仙岛一战大获全胜,仅仅只是被玉女祖师刺了一剑。只听到蒙面战士怒斥的吼叫道:“所有人给我听好了,把这个鹊仙岛给我毁了,该抢走的夺走,我不希望这里还有人烟,更别提鸟雀!”蒙面战士的部下听到号令,把岛上的金银珠宝全部搜刮干净,装上了战船,带不走的就直接放火烧掉,甚至连岛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不放过,漫天飞舞或树杈乘凉的鹊鸟,一只只的被喽啰们施展的控兽技巧诱杀!地上的尸体也不分是敌是友,全部烧毁。 此刻,岛上的场景如果要概括起来,可谓是“鸡犬不宁,房倒屋塌,草树被连根拔起,桥梁被拦腰截断,花儿受损,雀鸟被屠,尸横遍野,惨绝人寰”! 黎仙姑和几个师妹看到自己的家园被毁成如此不堪的样子,除了伤心泪目,也再也做不了什么,场面她们根本无法控制。纵然发疯似的大哭大闹也是徒劳。 最后的事情做完了,蒙面战士带领着这帮立了功勋的部下和黎仙姑、郭玲等几个俘虏,上了战船,打道回府。 再看看鹊仙岛的数百年基业,经过这一场浩劫,恐怕将会从此消失、毁于一旦、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滚滚浓烟和恶心的烧肉烤焦的味道,就连岛上的小动物,一切生灵,能跑的跑,跑不了的也只能在这里被活活烧死。造孽啊,哎…… 而南瞻部州那边,还不知道鹊仙岛从此消失消息的阴梦溪和唐东拓,此时仍旧还被小王子胡志赤关在行宫的大牢内。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小王子胡志赤把唐东拓、阴梦溪、小园三人同时绑在一间牢内,这个牢房是由小园住的那间寝室改造的,只是多了三根大圆柱而已,牢房的门被关着,只有几个喽喽在门外看守,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虐待唐东拓他们。真不知道小王子这次又打起了什么样的鬼主意? 原来,小王子是故意这么做的,宁可自己远离这间屋子,不打扰他们三人,也要挖出点秘密。小王子已经派看守的喽喽偷偷的监视她们,并暗中伺机偷听她们之间的谈话。 唐东拓被绑在中间的柱子上,而梦溪和小园绑在两边。唐东拓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苦,一边是自自己“青梅竹马”的亲妹妹,另一边,是对自己爱得深沉,刻苦铭心的女朋友,更何况当唐东拓知道梦溪是自己亲妹妹以后,对梦溪就不敢再有男女般的爱情,只有对自己亲人一样的关心和呵护。而对小园,也渐渐的非常喜欢,不能分离。而作为一个男人在亲妹妹和女朋友都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也身困险境,甚至此时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唐东拓又陷入一阵自责,无地自容,就连头也不敢抬起。想了多日,连个脱身的办法也没有,只能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废柴男人。 而梦溪和小园也没有过多的交流,都把目光看向了这个一言不发的男人,还是梦溪主动开口说道“小园姑娘,不管你和唐东拓是什么关系,唐东拓是我的哥哥,所以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保存实力,想办法赶快逃出去才是当务之急或首要大事。”小园听后微笑的对梦溪点了点头。 而唐东拓听到梦溪妹妹说出这番话,也是默默赞许,很是钦佩,觉得梦溪妹妹已经看清事实,更是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之前那个青涩的“小师妹”。 而梦溪之所以说出这些话,是因为她觉得,对于唐东拓哥哥,尽管心中有恨,青梅竹马的姻缘注定将终结,各种美好的回忆终将成为过去,纵然有很多苦楚,却也无奈。即使不能成为两情相悦的神仙眷侣,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哥哥,彼此多年积攒的默契和情谊日久天长。 而小园,跟着唐东拓遇到不少危险,吃了很多的苦,最后还被关在小王子的大牢,却一点也不怨恨唐东拓的无能,甚至感激唐东拓明明已经被梦溪救走,却还返回来搭救自己,心里是开心的,最起码能证明唐东拓心里有自己,并决心,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遭遇再难的险境,只要能和唐东拓在一起,也知足了。 这番一男二女共患难时的景象,真应了那句,世间多少痴儿女,爱到深处无怨尤!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七回 第八十七回 又是一个新的白昼。 天空阴蒙蒙的笼罩着地面,唐东拓,阴梦溪,小园依旧被关押在小王子胡志赤的庄园大牢,三人灰头土脸的模样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堪,似乎已经长时间被狱卒的捉弄到无所谓的地步。 唐东拓的目光呆滞,空洞无神,嘴里面嘟囔道:“难道我就这么命苦,在这不见天日的大牢活到死吗?”紧接着一声长叹,“哎……”。 阴梦溪看到东拓这般神情,再加上叹气,也很是无奈。神情悲悯的望着东拓,对他说道:“别这样,我们虽然现在落此困境,但是不能丧失逃出去的意志,如果自己都不抱希望了,那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再说,还有咱们的母亲黎仙姑,她现在的安危我们都还不知,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哪怕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弃。”旁边的小园听了梦溪的话,也点头赞成。 唐东拓听后也只是敷衍的同意,其实唐东拓的内心已经有种听天由命的想法。随后,又是阴梦溪说:“我们要保持体力,有任何机会直接逃走,现在我们也不用胡思乱想,只想逃走的办法,或者杀掉那个小王子的办法。” 三人就按阴梦溪说的,都闭目养神的同时也在想逃出去的办法。 就这样,一个晌午过去了,狱卒拿着馒头走来,同时还伴随狱卒的坏笑声音越来越近,唐东拓看到狱卒的表情还有笑声,就知道这个饭不好吃啊。只见狱卒伸手指着唐东拓叫到:“你,那个男的,知道怎么做吧?” 唐东拓狠狠的瞪了狱卒一眼,只见狱卒拿起一个馒头向唐东拓扔去,只见唐东拓一口叼住,因为手都被捆在柱子后面,所以只能用嘴。 狱卒哈哈大笑,说道:“好样的,你小子现在吃饭的功夫有长进,不忘我的栽培,哈哈哈……”随后,又向阴梦溪和小园走去,左右手拿着馒头,送向阴梦溪和小园的嘴中,这个狱卒是个好色之徒,最喜欢漂亮年轻的女子,再加上只是个小小的狱卒,接触女人的机会不多,所以才这样照顾阴梦溪和小园的。在小园吃完的时候,狱卒笑着说:“小美女,我帮你擦擦嘴。”然后便用手仔仔细细的给小园连嘴带脸一起擦了一遍,还顺手把洒落在胸脯的馒头渣打扫干净。小园的看到狱卒又来这套,表情狰狞,但是已经习惯了,至少狱卒没有更夸张的想法,狱卒满足的笑了。随后阴梦溪也是受到了狱卒的假惺惺的“照顾”。 唐东拓享用完大馒头之后,似乎比之前有了一些精神,但是为了能想出逃跑的好办法,也是绞尽脑汁。阴梦溪和小园也在窃窃私语,商量着想到的办法,一个个的办法经过三人的商量,全都无法实行,更何况这里地势低洼,被茂密的枝叶所掩盖。最后还是阴梦溪想到了个好办法,和唐东拓还有小园说道“这种地势,既然不能和小王子武力对抗,只能发出求救信号,”然后唐东拓说道,我们怎么发信号,即使能发信号,又怎么能让附近的人看到,觉得行不通,摇晃着脑袋…… 小园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一旁认真的听着。阴梦溪看唐东拓这样摇头晃脑的。然后说:“我所说的这个信号,只要一发射,可以直射空中,数百米,大半个南瞻部洲都可能看到,而且耀眼夺目。关键是,据说,这种东西,只有我们东周列国独有,像南瞻部州这种蛮夷外邦的人,是没见过的。”当阴梦溪说完,唐东拓也不在摇头晃脑的,小园也开心的笑了,阴梦溪自己也浮想联翩,脸上逐渐露出了微笑。这时候,三个人好像都进入了幻想,好像信号已经形成了,马上就能得救了似的。 许久,三人才从美好的幻想中苏醒,三人交头接耳,研究着这发救命的信号该如何制作,再如何发出。最后还是狱卒打断了三人的交流,狱卒说:“你们三个受什么刺激了,看起来这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想让我收拾收拾你们,哈哈哈……” 还是阴梦溪聪明,回答道:“狱卒小哥,你看我们整天都被捆在柱子上,精神都恍惚了,而且你又每天看守我们,也很无聊是吧?”狱卒听了阴梦溪的话,心里想了下,觉得也是,每天就管理看守这三个俘虏,还要给他们送饭,生活实在无趣。狱卒便说:“小美女,你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你想怎么样,我们才能有趣。但是你可别想唰什么花样,玩归玩,这个绳子,我是不会给你三个解开的,哈哈哈……” 阴梦溪爽快的说:“我们不敢耍花样,不用松绑,只是想让狱卒哥哥的看守工作过的有趣。”狱卒说:“算你识相,说说吧,咱们玩点什么?”由于大牢的顶部很多枝叶,经常有大鸟飞过,阴梦溪说:“咱们做个捕鸟的武器,既能感受狩猎的乐趣,又能又下酒菜,还不耽误工作,狱卒哥哥,你看我的想法好不好,”狱卒听后,哈哈大笑:“说的没毛病,咱们就这么定了,做个捕鸟的武器,但是可不能让小王子知道,要不我就丢了饭碗啦!”随后,狱卒和阴梦溪三人达成合作,关系也自然的缓和不少,在这个捕鸟武器制作的过程中,连狱卒也听阴梦溪的指挥,因为只有狱卒可以自由走动,寻找制作武器的材料。阴梦溪三人的计划就这样顺利的开始了,也可以说这个救命的信号,已经开始制作了,阴梦溪的笑容更加灿烂,再看看那个狱卒,也露出了憨憨的傻笑,嘴脸流出了口水,好像有一盘子美味的鸟肉在等着他享用。 就这样,阴梦溪三人和狱卒的计划开始了,狱卒每天送饭的时候也不会故意刁难唐东拓了,更不会再调戏阴梦溪和小园二位女子了,四个人好像成为了合作伙伴,而且狱卒很是听阴梦溪的话。每天梦溪都安排狱卒去准备捕鸟武器的材料,就这样很快的就把捕鸟武器做好了。 第二天中午,狱卒兴高采烈的端着大馒头来给阴梦溪三人送饭。狱卒还高兴的说道:“今天,我们就可以试试这个捕鸟武器的威力了,哈哈哈。”阴梦溪也说道:“狱卒大哥,恭喜你,以后每天都能吃上香喷喷的鸟肉,可不可以也分我们一些,整天吃馒头,浑身都没有力气了。”阴梦溪边笑边调侃狱卒。狱卒哈哈大笑说:“怎么会不分你们呢,以后咱们表面是上下级,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哈哈哈哈。” 就这样,四个人说的无比高兴,阴梦溪安排狱卒看到鸟的时候,瞄准发射,也就这么瞧,突然飞来一个硕大无比的鸟,狱卒呲着牙,咧着嘴,抬起头,手里的武器对准大鸟发射出去,不偏不正,正好击落大鸟,狱卒看着掉在地上的鸟,嘴咧的更大了,哈哈的笑着。而阴梦溪没有关注大鸟,她抬头向上方看,只见这个武器发出的信号,再击落大鸟的同时继续往空中飞,而且发出了极其刺眼的光,闪耀许久,才慢慢消散,而且高度也很是可以,少说一二百米,估计方圆三十里的人都可以看到。狱卒也是每天按时来和阴梦溪三人一起捕鸟,几乎每天都能射到一只两只的。从此阴梦溪三人的求救信号每天都发射,而且狱卒很是义气,还时不时的给阴梦溪三人送来鸟肉。就这样关押阴梦溪、唐东拓、小园的牢房,每天多了不少的欢笑声,那个小王子每天只沉迷驯服避水金睛兽和鲛螣那两头灵兽,却没有发现大牢内的变化! 话分两头,此时,位于南詹部洲另一处被两座高山夹起来的山坳深谷中,徐长老由于和介隐会面的时候收到了师尊雷震子的命令,经过数日的跋山涉水,虽然距离雷震子告诉的地方不是很远,但是道路崎岖不平,再加上徐长老已经这个年过半百的年纪,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了,功夫不菲有心人,他总算找到了那块“彗星陨铜”,正当徐长老要靠近“彗星陨铜”的时候,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在那里,此人与徐长老同样白发苍苍,甚至更显苍老,正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徐长老好奇的走上前去,一探究竟何人。便快步走了过去,发现原来是“北斗星君”。而北斗星君此时也睁开了双眼,看这徐长老,问道:“徐长老,你来这里干什么?”徐徐长老赶紧表达出自己的来意,并无任何恶意,说道:“北斗星君大哥,我和你有共同的目的,就是守住‘彗星陨铜’,阻止转世妖体来这里。”北斗星君听后,也没有任何表情,心想既然这个徐长老也是为此事而来,之前的恩怨就先不提了,轻蔑的对徐长老说道:“噢!”,徐长老眼珠子一转,又说:“我愿意配合您完成大事。北斗星君默默点头认可了。其实二人虽然各有各的小算盘,但是此时最大的事就是抵挡石矶娘娘的转世妖体。 二人谈话刚结束,天气骤变,滚滚的沙尘伴随大风袭来,好像整个天空被都被掩盖,二人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只能靠着记忆和模糊的视线回到了住处。而在此不远处,合体妖尊带领着“银针圣手”也正在向这边走来,突然,“合体妖尊”的形体影子察觉到了附近有人,好像是昔日名动天下的“北斗星君”。因为“合体妖尊”一发觉到“北斗星君”身体散发的浩然正气就很不适应,更何况“合体妖尊”对“北斗星君”的“四羊方尊”惦记很久了,下定决心,既然得来全不费工夫,天赐良机,必须先杀之,后夺之,哈哈哈。而徐长老的“噬魂法杖”也是灵敏的很,立即电光四射,抖动不止,徐长老立刻知道有妖魔来犯,虽然不知对方目的是什么,但是此时的这个地方不予许任何带有法力的人靠近。随后徐长老和北斗星君进行了简单的作战计划,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此时的“合体妖尊”已利用功法快速来到徐长老和北斗星君的住处,可想而知,接下来将有一场仅次于唐古拉山大决战的一场战役。“合体妖尊”和“银针圣手”一组,徐长老和北斗星君一组。 徐长老的嗜魂法杖闪耀出璀璨的蓝光闪电,把“银针圣手”震慑得无所遁形,作为一名年龄很大的西域妖族女妖,“银针圣手”的妖法却并不强大,难以抵挡雷震子的徒弟——徐长老的电法。 疲于奔命之下,只见“银针圣手”放任衣袍飘舞飞洒,混元妖法从胸腔肿胀爆裂而出,无数银针射出堪比飞针,准备对徐长老打出一波流,以求得最后的生机。 最后,“银针圣手”因妖法不济,被徐长老的电光绞杀,弹指一挥间,“银针圣手”就被徐长老震得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而“合体妖尊”与“北斗星君”则是天上地下,打得难舍难分,久久未分胜负。 “合体妖尊”由于没有固定身躯,不易受伤,而“北斗星君”的法力堪比人类中的世界屋脊,拥有着顶尖的爆发力和抵抗力,以致于“合体妖尊”也无法轻易制服他。 徐长老那边完事后,想出手帮忙,怎料电击之术对“合体妖尊”完全无效,其烟雾状的身躯对雷电免疫。 昔日的帝蚊男,自从有了笔仙元神的加成,要发更加的强大。 双方激战正酣,对打许久,终于,“合体妖尊”因太过强大,以一敌二力压两位老年高手,导致“北斗星君”与徐长老奄奄一息、垂死挣扎。就在正义的一方即将重伤覆灭之际,“北斗星君”瘫倒在地,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拼尽最后一口气力,施展咒语方术,从衣兜里祭出了上古神器——“四羊方尊”。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八回 第八十八回 随着“北斗星君”的宝物“四羊方尊”的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都只是听别人说,或者加上自己的猜想,却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四羊方尊”。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四羊方尊”的真正面目,东西虽然不大,但是可以使周围的人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北斗星君”哈哈笑到说:“你们这两个货色,一个也别想跑”。 话音刚落,就看到“合体妖尊”落荒而逃,有多快跑多快,就连自己搭档“银针圣手”的遗体也顾不上带走,此时,“合体妖尊”心里就一个字,跑,否则,自己肯定会死在这里。之所以合体妖尊迅速撤离,是因为“合体妖尊”对于“四羊方尊”的威力心知肚明,早有忌惮,不敢在停留在现场。 而徐长老不动声色、不明情况,还停留在刚才被打倒的地上,此时脸色少了刚才的惊慌,多了一些镇定,觉得这次可以扭转乾坤,反败为胜。而且还仗着自己是天神雷震子的传人及高徒,而且自己又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以为没事。嗜魂法杖手中紧握,还想看着北斗星君是怎么大胜“合体妖尊”的,没想到合体妖尊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谁知,“四羊方尊”乃是寰宇第一邪器,除了操控尊鼎的主人不会有事以外,在场方圆数里内的其他生命皆难以幸免于难。就在徐长老刚要问北斗星君这个宝贝为什么没出手,合体妖尊就逃跑的时候。突然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四羊方尊”刺眼的强光扫射大地,空灵的波纹在苍穹之上荡出深重的涟漪,好像整个南瞻部洲的力量都汇集到“四羊方尊”之中,只见徐长老的魂魄及元神顿时被尊鼎吸走,同时吸走的还有徐长老的元气,地上只留下一具干煸的干尸躯壳,随即倒下。 不远处,就连先前已经阵亡的“银针圣手”,也受到“四羊方尊”的第二次伤害。原本还保留了一点遗体残骸,如今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放眼望去,所见之处,根本看不到任何生物,除了主人“北斗星君”安然无恙。“北斗星君”虽然运功成功,施展得逞,然而“合体妖尊”却还是逃脱。发动了如此浩大的功法,星君自己的身体也元气大伤,损耗殆尽,当场昏死过去。 没过多久工夫,“北斗星君”不知是累的还是元气损耗过多,连手里的“四羊方尊”都没有收起来,便倒地睡起来。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北斗星君”仍然晕厥,而天上地下渐渐的也恢复了几许寂静和安宁。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正巧此时,先前从高峰连环锁链桥一步步迈下来的痴念生、黄靴、司徒蒙以及若干控兽谷教众,刚好打此经过。 忽然,他们集体精神亢奋,睁眼驻足注视,见“北斗星君”已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四羊方尊”就这样无人管问的置于地上,伸手直接捡走便可。痴念生喜出望外、喜极而泣,不费吹灰之力,得来全不费工夫,“四羊方尊”这就到手了!控兽谷雄霸天下的日子,从本日开始!痴念生的野心计划就此启动! 就在南詹部洲正发生着巨大变数的时候,我们把视线再回到东胜神州那边,自从蒙面战士剿灭鹊仙岛返回苗疆控兽谷以后,不仅带回来鹊仙岛的金银珠宝,还有几个女子,黎仙姑,郭玲和几个女弟子。江湖上诸多小门派得知此事以后颇为忌惮,猜测蒙面战士会继续消灭每个门派,更何况小门派根本没什么战斗力,也禁不住蒙面战士的进攻,所以一个个小门派主动提出“愿意被兼并、吞并”的拜帖申请,从而祈求能苟活人世,保住自己门人的性命。 许多小门派的掌门也希望能在蒙面战士手底下讨碗汤喝,在这当中,也不乏昔日还盛极一时的天一派、滴水洞的少量渣滓残余,只不过,时至今日,这些门派早已日落西山。 如果蒙面战士真的趁机统领东胜神州,那这些小门派就会被封官加爵。蒙面战士自然会全部接受他们,毕竟自己的势力本来就是来自各个门派,现在多了他们更是一件好事,随着兵马的增多,蒙面战士称霸修仙武林的野心可以更明目张胆的进行了,对于剿灭其他门派的速度可以提前了,任何门派都不足为惧, 自鹊仙岛大胜而归的蒙面战士,觉得自己战斗力已经天下第一了,连玉女老妇人以及涅槃天尊都被他解决掉了。于是乎,他每天都是在消灭没有服从他的门派,收敛钱财,以壮大自己的势力。 而每个门派的女子,蒙面都会留几个活口带回来,和黎仙姑们关在一起,终日饱受屈辱。蒙面战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渐渐的,也不去管理门派,把派中大小事物分给下属去做,把抢来的地盘分到之前投奔的小门派管理,蒙面则是吃喝玩乐。与这群女俘虏欢歌起舞… 一日清晨,天气尚好,玩耍了一夜的蒙面战士,还没睡醒,就被今天值班的奴役郭玲叫醒,因为蒙面战士把禽来的女俘虏进行了分工,有负责侍寝的,有负责喂饭的,有洗脸洗脚的,连大小便都有专人伺候。刚刚好今天轮到郭玲服侍起床洗漱,郭玲把蒙面战士叫醒,手里端着一些洗漱用品,只见蒙面战士一睁开眼,便是一脸的不高兴,眉头紧锁,怒气冲冲,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打的郭玲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蒙面战士说:“你没看到我还没睡醒吗?昨天累的我筋疲力尽你不知道吗?敢让我睡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来人呐,把这个侍女给我拖出去。”随后,来了几个侍卫,按照蒙面战士的命令把郭玲拖了出去。 伴随的还有郭玲的哭喊声,因为郭玲知道,要是被拖出去,那就凶多吉少了。 过了片刻,蒙面战士也衣冠楚楚的走了出去,坐在高高的老虎椅上,下面则是两个侍卫,中间跪着一个女子。蒙面战士说道:“你们都看好了,这个人打扰老子睡觉,所以,哈哈士兵听令,给我打五十大板。”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有规律的板子的啪啪声,和杀猪一样郭玲的叫声,正在打的过程中,黎仙姑听到有哭喊声,听着像自己的师妹,便快步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趴在郭玲的身上阻止。蒙面战士见状,大声恐吓道:“你马上走开,没你的事,否则你俩一块打。”就这样,身为同门师姐的黎仙姑没有动弹,继续趴在郭玲身上,保护师妹。蒙面战士看到只能将二人一块打,并没有产生怜香惜玉之心。 经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惩罚,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被打之后的郭玲和黎仙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知是死是活…… 此消息一传开,整个中原修仙界极为震动,都对蒙面战士产生了恐惧和憎恨,只是暂时还没有一个门派敢去收拾这个蒙面战士。就连远在田间荒野的阿谜也听到了讯息。阿谜知道,他的介隐哥哥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天下大乱,如今中原的修仙高手一个个的倾巢而出去了南瞻部州那边,东周列国版图内无人可制服蒙面战士。 阿谜思来想去,加上对介隐哥哥的思念与日俱增、深情不减,于是决定独自一人启恒,准备好了盘缠细软,加上自己会的一点点妖法,安全抵达南瞻部州应该不会太难。寻“夫”之路艰难险阻,隔山跨海路途坎坷艰辛,然而,久久分别,为了见到介隐,再痛苦也要坚持。 说走就走,阿谜的寻“夫”之路在第二天就开始了,阿谜一个人走在崎岖不平的碎石路上面,走了一天了,也没有见到一个行人,甚至连一只小鸟都没有,此时的阿谜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满头大汗,没想到比想象中的难了很多,况且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不知道还要走多少个日夜,阿谜想想就打了退堂鼓,原路返回,刚走几步,又想到日思夜想的介隐,然后又从新回到了去南瞻部洲的路。 夜幕降临,孤独的阿谜看到天就要黑了,得找一个临时过夜的地方,可是这里方圆视线可见的地方,啥都没有,更不能有人家或者客栈。咔嚓一声,电闪雷鸣。没过多久,噼里啪啦的雨点子毫不客气的砸在了阿谜的身上,此时的阿谜很无助,孤身一人很是害怕,赶紧找了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下面避雨。还好,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阿谜找了一旁的树枝驾起来一小堆,使用微弱的妖法点燃火堆。随后吃着行李中被雨水打湿的干粮,可能很累了,加上火和食物的催化,不知不就的睡着了。 等到阿谜在一睁开眼睛,已经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阿谜用手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收拾东西继续赶路,走着走着,阿谜看到前面有一条小溪,立刻加快了速度,向小溪的方向走去,因为从阿谜出来的第一天,直到现在,都没有用水洗过脸。来到小溪旁,本来就已经是中午的夏日炎炎,阿谜二话不说,退去身上的衣物,跳进小溪,活泼可爱的阿谜,在水里游来游去,很是快乐,似乎忘记了一路的辛苦,玩耍够了的阿谜,上了岸边,晾干了身体,穿上衣物,继续踏上了南瞻部洲的行程。 不知走了多久,阿谜的鞋子都已经磨破了,脚上的疼痛传到了各个部位,但是阿谜还是坚持着。纵然是一只小小的妖怪,但是也无法改变生老病死、衣食住行的世间生存规律定数。 又走了一段路,恍惚间,阿谜听到了牛羊的叫声,心想这里面怎么会有牛羊,肯定有人放牧,果不其然,被阿谜猜中,原来这里住着一对老夫妻,多年前就来到这里,以放牧为生,此时的阿谜已经被老夫妻请进了屋里休息,牧场的女主人还给阿谜找了一双鞋子,便让阿谜休息,随后就去准备饭菜。因为这里一年也可能有人路过,所以老夫妻看到生人,自然非常惊喜,肯定会好好招待,更愿意和阿谜交谈,想知道牧场之外的故事。 “吃饭啦!”牧场女主人说着,阿谜被话语声惊醒,现在的阿谜就是沾枕头就能睡着,三人围着一桌子硬菜,阿谜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便不顾影响的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喝起来,看的老夫妻二人哈哈大笑,随后三个人边吃边聊,就这样,阿谜得到了一次许久没有过的美觉。 清晨,阿谜倒是起的很早,经过和牧场夫妻的道别,就继续赶路。昨晚阿谜得知,这里距离南瞻部洲已经很近了,所以阿谜才早早起来,想早点到达南瞻部洲,早点见到朝思暮想的介隐。 走啊走,走啊走,突然一个城池出现在阿谜所在的山脚下,阿谜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但是感觉这就应该是南瞻部洲了,便加快了脚步… 终于,阿谜挺过重重难关,疲惫不堪、面黄肌瘦、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城池门口,路上有很多行人,但是女人居多。然后阿谜走到一个守卫的面前问道:“这是南瞻部洲吗?”守卫对着阿迷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了愣神,随后憨厚痴傻的答道:“这里是南瞻部洲的傲来国。”阿谜听后,欣喜若狂,终于到了南瞻部洲,下一步就是寻找介隐。 突然,后面出现一个人,大手大脚,长相一般。看到阿谜便主动上前搭讪,阿谜刚来到此处,又不知道介隐的去向,自然很愿意有个当地人帮忙寻找,也没有多想。就这样阿谜被这个男子请进了自己的家。这个男子便是傲来国小王子胡志赤。 傲来国是南瞻部州第一强国——傲来国的都城“胡王鬼域”。“胡王鬼域”的城主,也就是傲来国的国王,名叫胡灭天,正是小王子胡志赤的父亲。 胡灭天皇帝乃是一个暴君,对国人的刑罚严重、苛捐杂税众多,然而掌握着世间稀有的绝世功法神技,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所有人的生死,“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绝不是一句空话!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八十九回 第八十九回 “胡王鬼域”王城内,国王胡灭天的诸多臣僚正在满大街的巡视游走,每天这群臣僚的任务就是陪同胡灭天在城池巡视,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实际上就是耀武扬威的招摇过市,刷存在感。看看有没有敌人或者陌生人偷偷混进城池。因为这个城池的活动资金主要来源于打家劫舍以及横征暴敛,胡灭天的口碑及威望,在万千子民心中并没有想象的高雅。 胡灭天及臣下众人走着走着,王城的某条巷子交接口处,刚巧与异乡来的阿谜不期而遇。其中一个当将军的,络腮胡子,满脸横肉,黑不溜秋,身披盔甲,见色起意,见一个外乡女子孤伶伶的一个人在城内的大街上东张西望,便想调戏她一下,也好盘问一二。于是,快步走近阿迷,远离国王,对着阿迷很正经的说道:“禀报胡大王,前面那个女子形迹可疑,容本大将上前去盘问一番如何”。 这时,胡灭天的目光也投向了阿谜。只见胡灭天快步追了上去,双眼眯成一道缝,嘴巴的两角向这名将军耳朵靠近,开口说道:“大将军,你替本王东征西讨、久经沙场,这种事……毕竟不成体统,还是交给手下的侍卫去办吧。” 大将军听后说道:“大王就让我去吧,我肯定不动粗。”胡灭天看出这个大将军的心思,说道:“行,那就你去吧,切记,这光天化日的,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胡来。我与其他的股肱爱卿先去前面看看”。 大将军和两个侍卫猥琐的来到阿谜跟前,问道:“小姑娘,你从哪里来,要去哪里?”阿谜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迷糊。阿迷说:“我从遥远的东方国度来,来到南瞻部洲找我的哥哥。”大将军听了,眼睛一转,你的哥哥也应该在南边的荒野,怎么会在大王的城池内,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需不需要本将军的帮助?”大将军边说,还边动手去摸了一下阿迷的脸蛋。然而,殊不知阿谜的鬼点子多的很,精明着,在这个世道上,只有她调戏别人,哪有别人调戏她的份,根本不可能。果不其然,就在大将军得逞之后,阿谜不高兴的说:“这位老大爷,你对这里熟悉吗?你能帮我吗?”络腮胡子的大将军说道:“我是这个城池的大将军,看看,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阿迷听后,说道:“我不信,你证明一下。”大将军拉过身边的侍卫说:“你告诉这位姑娘,我是谁?”只见侍卫脱口而出:“小姑娘,告诉你,这位站在你面前的老头,就是城内的大将军。”大将军听后,没等侍卫的话说完,一个嘴巴硬生生给打的闭上了嘴,阿谜看见后,哈哈大笑。同时阿迷还对这个大将军和两个侍卫施展了一点小妖法,只见大将军和两个侍卫好像突然傻了,只见刚才被大将军打嘴巴的侍卫,一巴掌反过来甩在了大将军褶皱的脸皮上,还哈哈大笑,但是就是不会说话了,另一个侍卫则是拿起路边的垃圾桶扣在大将军的头上。而大将军好像对此并不生气,并没有懵逼,反倒还自己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只剩下裤衩,然后顶着垃圾桶朝前面跑去,两个侍卫也脱下裤子紧随大将军后面,三个人边跑还边傻笑。阿迷看到妖法显灵了,看着被戏耍的三人,开心的笑了。阿迷想起刚才那个人自称大将军,心想妖法时间快结束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一会儿等那个自称大将军的三人清醒后追来就危险了。随后阿谜洋洋得意、酒窝凹陷,蹦蹦跳跳的哼着小曲离开了。那小模样,很是活泼可爱! 阿谜一到南瞻部州就戏耍了一番当地的将军,心里乐开花。怎料,由于市民和其他官员在街道的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经过,于是有人暗地里向国王胡灭天告了状,此事惊动了国王。 胡灭天得知大将军被戏耍的消息后,大发雷霆,把那个大将军叫来,说道:“不让你去你非要去,最后把自己整的这么狼狈不堪,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好色的毛病啊,我的大将军哟!”这个大将军听后更觉的无地自容,说:“我一定要报仇。”胡灭天听到了,说:“你快歇了吧,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大将军也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国王正愁自己的宝贝儿子胡志赤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近期又不知去往了哪里胡作非为、搞恶作剧去了,很想找个有谋略有本领的女子居家管束一下自己的这个逆子。这回好了,技能完全匹配,符合其理想化对象的儿媳妇,居然真的出现了!下一步,国王打算派人百般讨好,挽留阿谜,若阿谜不肯,则强行设法逼迫其嫁给小王子胡志赤当王妃。总之,天上掉下来个宝贝嘎达儿媳妇,这个诡诈小丫头,绝不能让她跑了。 而此时的小王子胡志赤,正在距离王城外几千里的另一个角落,呼呼大睡。因为自从前段时间从唐东拓手中擒得“避水金睛兽”和“蛟龙”两个神兽以后,就日思夜想的想要驯化,但是一直没有成功,所以小王子干脆搬到关闭两个神兽的牢内,整日与两个神兽在一起,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了,就连他的父亲胡灭天都已经很久没看到自己的儿子了。 而此时的阿谜,正在城内的一个客栈落脚,自从戏耍了那个大将军以后,也不怎么敢出来调皮了,谁成想,最后还是被胡灭天的斥候侍卫打探到了消息,仍然被找到了,随后,胡灭天命令斥候侍卫一定要把阿迷带到大殿,亲自问话。 就这样,阿谜开始还不是很配合,但是在侍卫的种种逼迫下,不得已还是被侍卫带到了胡灭天的大殿接受胡灭天的询问。 “小姑娘,你可以啊,连我的大将军也敢捉弄。”胡灭天说。阿迷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闭口不言,听胡灭天继续说。+ 胡灭天看出阿迷在试探自己的动向,又说道:“放心,我不但不会惩罚你,我反倒还很欣赏你,本王有一子,和你年纪相仿,我看你古灵精怪的鬼点子还多,我决定让你做王妃,也就是我儿媳妇。阿迷听后,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大王,这可不行,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又怎么能再和你的儿子一起。” 胡灭天有些不耐烦,说道:“我让你当儿媳妇,你还有什么不愿意,国王的位置早晚都是我儿子的,我就只有这一个,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哈哈”阿迷还是不同意,胡灭天又说:“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没得商量,你现在开始就不能离开王府半步,来人啊,把少夫人带到王子的府衙安顿,还有,赶紧派人去把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找回来,”说完便挥挥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改变音色喊叫道:“本王要休息了。” 就这样,阿谜被几个侍女带到了小王子的府衙,阿迷看到的是这个很华丽的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进四处的房子,金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门前的大圆柱是红色的,上面雕刻着不认识的图案,虽然不认识,但是很气派,紧接着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更是尽然有序,红木的椅子,金丝楠的桌子,富丽堂皇。 此时的阿谜心想:在这样的地方先住几天,反正婚事我肯定不会答应,就这样侍女安顿好了阿迷,就去忙别的事了,只有两个贴身侍女,寸步不离,因为这也是胡灭天安排的,说白了就是怕阿迷跑了。 阿谜这回可有的玩耍了,每天都侍女从头到尾的照顾、无微不至的关怀,过的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调皮阿谜才过两天就觉得没意思了,便想离开,侍女一听,这可不行,任务就是留住这个阿谜,小王子还没有找到,侍女便对阿迷好话连篇,连哄再骗。 阿谜岂能被几句话就打发。阿迷说:“没意思,做个游戏吧,玩捉迷藏,要是我藏起来,你们找到我,我就继续住在这里。”侍女不想玩,但是听了这话,明白了阿谜的决心,稍作迟疑,也只能无奈的爽快答应,因为只要能留住阿迷,当牛做马都行,否则被国王知道没有看住这个阿迷,肯定会降罪杀头的。 就这样,阿迷和侍女的游戏开始了,阿迷藏好,让侍女们找。阿迷又施展了仅有的妖法,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花瓶,在桌子上,只见侍女们从里到外,从外到里,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阿迷。但是阿迷看到侍女们被戏耍的样子,笑着说:“我就在你们后面,快来抓到我啊,哈哈”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迷变成一个枕头,在床上睡着了。此时的侍女们,虽然在做游戏,但是由于担心阿迷逃走,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满头大汗,有的甚至已经瘫软倒地,心想这次可麻烦了,都两个小时了,肯定跑了。突然一个侍女发现床上躺着的阿谜,高兴的叫了起来,“在那里,哈哈!”然后所有的侍女都往床边跑去,捉到了阿谜。虽然阿迷施展了妖法,但是时间一长,妖法就会失效,所以被侍女看到。侍女们看到阿迷睡着了,也没有叫醒她,然后都松了一口气,各忙各的了… 话分两头,被小王子关押着的唐东拓与梦溪、小园多日以来,诱导门卫释放的冲天炮信号弹,总算起了效果。只见成百上千的人向小王子关押唐东拓等人的监牢走来,不仅曾经被唐东拓洗脑收编招募的千余名死士聚集了过来,就连万灭神殿的教主、吴长老及一干分堂堂主们也悉数被信号弹吸引,找到了这里。 小王子行宫的附近不远处,一座丘陵小山边,万灭神殿的大部队已经在此地列队集结。 原来,在唐东拓统领这群新收编的死士的时候,无意间提到过信号弹这种东西,就是在危难之时发射的求救信息,或者是集合到我这里来的意思,信号弹的颜色不具体区分,所以这群死士中的一个人看到说,很可能是唐东拓主人有了下落,所以众人集体走了过来。 而万灭神殿的教主和其他长老、堂主们,看到这枚信号弹,一眼看出绝对是本教中人,因为在很多年之前,就是万灭神殿的一个教众用信号弹方式救了整个门派,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万灭神殿前任教主派遣一个年纪很大的教众去山下打探消息,本意是年纪大了,死就死了,对门派来说,损失不会太惨重。这个高龄教众无意间看到浩浩荡荡的人马向万灭神殿方向攻来,万灭神殿的小教众偷听到对方来人的谈话,意思就是要偷袭万灭神殿,彻底消灭这个门派。由于那个时候的万灭神殿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壮大,所以,只要偷袭成功,从此世上就没有万灭神殿这个门派了。这个小教众,急中生智,立刻拿出进入门派之前老家求雨的工具,就是现在的信号弹。这个高龄小教众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朝着万灭神殿的最高那座建筑,连续发射四枚,虽然没什么威力,但是还是打下了一砖一瓦。万灭神殿的教主刚好看到,仔细一想,然后立即下令,集合所有人,肯定要出事。最后由于有了小教众的提醒,最后把来进攻的那伙人全部消灭,高龄小教众立了大功,同时小教众使用的信号弹也被万灭神殿当成信息传递的信号,后来这个小教众当了长老,就是现任教主身边的吴长老。 “教主请看,此炮仗冲天信号弹乃我东周列国(东胜神州)独有,其它番禺蛮夷之地怎么会有此物燃放?这里可是南瞻部州啊!”所有人只是观看信号弹的方向,唯独只有吴长老假装聪敏的凑到教主耳边小声说着。万灭神殿的教主眉毛一挑,神色悠闲淡定,说:“本座也觉的奇怪,嗯,大伙儿朝那边赶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说不定‘四羊方尊’以及‘北斗星君’就在山的彼岸,或者是徐长老、介护法那几个逃之夭夭的叛徒,也未可知。”教主应允道。 教主身后,一大片的分堂堂主们及精英部众威武挺立,气势雄浑壮观、声势浩大。为防有什么不测,整编队伍队伍以后快速向发信号的地方前进。 监牢中的唐东拓,一刻也没闲着,继续暗箱操作,跟两位姐妹花红颜知己挤眉弄眼、眉飞色舞的商量对策,想着自救的方法,因为从发射信号开始已经半月了,还是没人发现。毕竟,求人不如求己,靠自己的努力逃出去,永远是上策。而那个已经和唐东拓三人称兄道弟的看门卒牢头,还在傻乎乎的每天必发射信号弹,奢望能打鸟吃肉。多日未演武操练,他的腰围明显的已经胖了一圈。 就在万灭神殿一行人抵达离牢房不是很远的地方,小王子突然出现在对面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因为小王子得到胡灭天的紧急通知,不得不赶紧回来,由于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俘虏便先到大牢转一圈,哪里想到,会碰到一群数量不少的外人。而万灭神殿的教主看到对面的小王子长相奇怪,甚至看不出年纪,再看看这身穿着,由于只有小王子和几个侍卫,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互相对视。 最终,小王子胡志赤及其喽啰部众,与万灭神殿的全体高层,来了个面对面的近距离相识。双方一看对方的长相就很不顺眼,小王子目空一切、目中无人,教主霸气外露、盛气凌人,双方都准备干架,玩硬碰硬。 眼看,一场不可避免的大型冲突,就要一触即发。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回 第九十回 视野划过刚才的那座丘陵山脉,眼下的战局,就在小王子行宫的大殿门口广场发生着。 小王子胡志赤和万灭神殿教主对视很短的时间,双方没有任何的交谈,只听到万灭神殿教主用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声:“上,给这几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一点颜色”。此时站在教主身后的一群万灭神殿小兵,呀呀呀的冲了上去,手里的武器很多种,像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那是应有尽有。原因是万灭神殿用武器的种类分成各个堂,可见万灭神殿的教众规模是很庞大的,派出去分布天下的斥候眼线密探更是成千上万。 刷刷刷,四五十人迈着自信的步伐,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的冲向小王子等人。因为在万灭神殿教徒的眼里,对面这几个人简直就不够打的。而小王子见此情形,后腿了两步,咬紧牙关说:“去招待一下咱们的客人,尽量不要把人弄死了,毕竟……我南瞻部州傲来国的待客之道乃是‘玩死敌人’至上,嘿嘿。” 小王子的几个随从,听到小王子对他们这么说,不但没有冲上去,好像被万灭神殿冲上来的教众吓破了胆,因为双方人数太过悬殊,几个随从不想做无畏抵抗白白牺牲。气的小王子大发雷霆,吼叫着骂道:“快上,否则回去大刑伺候”。 这时,万灭神殿的教众已经到达离小王子不足两米,一眨眼皮的时间,小王子的随从已经全部倒地,而且没有了活着的气息。万灭神殿的教主和长老们看到,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的小王子面色非常难看,从刚才的大发雷霆顿时变成了目露凶光,好像要吃人一样的。小王子双脚紧踏地面,双手啪的一下,掌心朝外,一股强烈的内功击打在眼前万灭神殿的几十个教众身上,几十个人好像被整体向后移动了数十米。万灭神殿的教主和长老都很惊讶,一下了失去了刚才胜利的喜悦表情。小王子则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打扫打扫已经很干净的衣服,伸出一个手指对准万灭神殿的教主,说道:“你过来,咱俩比试比试。”正当此刻,站在教主后面的外务长老吴长老在教主耳边说:“教主,对付这么个毛头小子何必还用您出手,看我老吴的,让我来。”教主自信的点点头,因为教主认为这个小子虽然内功深厚,但是功夫应该不是很厉害,就给了吴长老一个机会。 吴长老在万灭神殿负责外务,手下兵马过千人,自然有一些本领,不然怎么令千人信服。只见年过半百的吴长老,身轻如燕,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小王子,途中还从胸前掏出两个亮闪闪的太极球,环绕在腰围形成一个环形轮罩光圈,光圈向四周喷洒出横七竖八的紫色光针,好像触及之处,都近不了身。小王子看这个吴长老好像通了电的“不倒翁”似的朝自己滚来,小王子随手拔出自己的佩剑,嗖的一下,刺向了这尊“不倒翁”,不偏不正,正好刺到环绕吴长老的太极球。 只见此时的吴长老,失去了身上的光环,两个太极球吧嗒的掉在了地上,由于太极球环绕在吴长老身上,是因为吴长老在运功做法,而被小王子这么一搞,来个措不及防,身体也随着太极球掉落的那一刻受到了创伤,只见吴长老被打倒在地,双手捂着肚子。紧接着,从万灭神殿的人群中又飞出一个人,此人正是吴长老的铁杆手下——灭钩堂堂主,灭钩堂堂主在万灭神殿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无论从哪方面去说,他和吴长老二人的感情都很好,看到吴长老受伤,灭钩堂堂主定会第一个冲出来,大声说道:“毛头小子,让老夫来教训教训你!” 只见灭钩堂堂主随手从肩膀上面取下一个半圆形的铁钩子,名字叫“扯头钩”,平时不用的时候就像个装饰品一样,用的时候就是一把武器。随着灭钩堂堂主运功做法,“扯头钩”在空中随意飞来飞去,只受灭钩堂堂主一人控制,小王子突然看到“扯头钩”向自己脖子飞来,随机用手臂挡了一下,只见手臂流出鲜血,出现了一条很细很细的伤口,但是极深。可见弯刀的威力强大,小王子虽然受伤,但是面部淡定,和没事一样,随机抽出自己的腰带,这个腰带可不是一般的腰带,是用纯金打造,还吸收过小妖的灵气,虽然没什么太大威力,但是坚硬无比。只见灭钩堂堂主的弯刀又一次飞来,小王子稳准狠的用纯金皮带和灭钩堂堂主的钩子来了个正面较量,只见弯刀啪的一声,一分为二,小王子看到后,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东西,只会用一些外力武器”。失去钩子的灭钩堂堂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没了武器,也只能退了回去。万灭神殿教主看到自己的二位属下都被一一击退,很是搓了锐气,于是腾身而起,一转眼之间就到了小王子的面前,二人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出手,小王子和教主都想试试对方的深浅,二人都没有用出全力,只见万灭神殿教主一个重拳打在了小王子的胸口,小王子被重拳击打后,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随后,小王子说道:“你小子功夫还可以,你是他们的头儿吧。” 弹指一挥间,小王子不知何时已将自己的大飞脚挥向万灭神殿教主的头部,教主反应很是灵敏,把头向下一闪躲,正好躲了过去,而小王子的脚速很快,接连不断的把大脚挥向万灭神殿教主,教主最后还是受到小王子的一击,万灭神殿的教主也后退数步,二人随后过了数十招数,都是平手,没有分出胜负。 小王子看到这样可不行,随后发出吼叫,施展驭灵之术,只看空中飞来三个灵兽,这就是小王子最得意的灵兽,空中的灵兽似乎没有落地的意思,而是直奔主题,向万灭神殿教主冲了过去,三只灵兽仿佛比之前出现时更厉害了,每只灵兽都散发出特有的颜色,闪闪发光,而且都施展着本领,万灭神殿教主自幼在南方,哪里见到过这些妖怪,于是做足功力,冲出三只灵兽发射的攻击,如闪电速度一般,对着三只灵兽发出犀利的掌风。 只见三只神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经脉像断了一样,疼的神兽在空中东撞西撞,最后消失了,而万灭神殿教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趁胜追击,冲向小王子,小王子也运功做法,和万灭神殿的教主来了个击掌,双方可都是倾尽所有的功力,最后只听“砰”的一声,二人被对面击退很远,万灭神殿教主精疲力竭,但无性命危险。 小王子以一敌二,十八般武艺竞相呈现,灵兽操控齐放出,可谓是浑身解数全部都使出来了,可惜至今依旧没有驯服从唐东拓那里捉来的“碧水金晶兽”和蛟龙。 经过一番恶战,小王子以微弱劣势,败下阵来,吐血不止。吴长老算是轻伤,教主虽然毫发未损,但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不止。 “耶嘿,可以哈!好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崽子,小毛孩一个!还真有点能耐哈!想不到南瞻部州竟然也有这等高手!恐怕,就算天庭派几个落魄天神下来,都不一定收服得了你!”教主获胜后咧嘴一笑炫耀道。 小王子倒地之后,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只见他横眉冷对,紧盯着教主,满胸的火气,愤怒的仇视。他很想回话反驳,但是全身剧痛,脑门发晕,体力不支,血流不止,若不是实在站不起来了,巴不得继续战斗。 就在小王子垂死挣扎之际,不忘派遣几名还能动的手下,唆使道:“赶紧回牢房去解决掉那几个‘人质’全部解决,一个不留!哦不,等等,干脆这样,留一个活口,让他们三人自己选,选择谁活,选择哪两个去死,我在临死前,还想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小王子已经满嘴是血,却仍然强撑着一口气对着手下叮嘱道。 万灭神殿阵营那边,灭钩堂堂主赶紧扶起教主,随后万灭神殿所有人都担心教主的伤势,快速撤离到安全地方疗伤…… 很快,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喽喽跑进行宫深处关押唐东拓、梦溪、小园的监牢,并和那里的牢头传达了小王子所说的一切,牢头听后明白了,问道:“小王子现在怎么样?”伤痕累累的小喽喽回答说:“我回来的时候,王子的状态很不乐观,对了,王子交代的事你记住了,我要快马赶去‘胡王鬼域’上报国王,小王子有危险。” 牢头这次并没有吩咐下属去做小王子安排的事,而是自己亲自去做,来到牢房看到唐东拓三人正在窃窃私语,看到有人进来立刻安静,好像有什么秘密生怕被别人知道似的。牢头没有心情管他们三人的谈话内容,而是小王子安排的事最重要,笑呵呵的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就是我们王子大发善心,决定放了你们。”唐东拓三人听后非常高兴,特别激动的说:“谢谢,谢谢。小王子良心发现了!”。随后牢头又说:“不要谢的太早,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们三个这次听清楚,只放走你们三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另外两个直接杀了。你们自己决定吧,谁去谁留,谁生谁死!” 三人听后,脸上的喜悦立刻消失,随后脸上是满脸的怒火。 “老子凭什么选!我们三个谁也不能死,我们要一起活着走出去。”唐东拓咬紧牙关不肯就范。 “刀现在就在我手里,我可是抹脖子的行家,一刀一个,速度很快的。不选择,那一丝就是说,你们想全部阵亡,三个人一起去见阎罗王?行,满足你们!”喽啰吓唬道,并且捏着刀架到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边,准备割喉。 “且慢!好,我跟你选!总得让我们先商量一下吧?”唐东拓回应道。 梦溪说道:“你们真不是人,竟用这样的方法,简直是造孽啊,”牢头随即说道:“一个时辰之后,我来问结果,如果你们没有选择出一位生还者,那就全部都杀了。”哐当一声,牢头大力的关上牢门,转身离开了。 而大牢内的唐东拓三人,便开始了争论,突然又都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结果,因为三个人都不愿意任何一个人死去。 一个时辰过后,牢头来的很准时,问道:“你们三个的结果出来没有?”没有想到三个人没有经过任何商量,异口同声说出“我去死”。牢头见到这个情景很是平淡,因为这个局面是牢头意料之内,其实牢头早就已经想好了对付三人的办法,于是又保持笑呵呵的说道:“好吧,那就让我来帮助你们三个选吧!”牢头派人把唐东拓三人分别带了出来,一人关进一个小黑屋,关进去以后,三个人就无法交谈,也不能通过任何方式联系。 过了一小会儿,首先,牢头来到唐东拓的小黑屋,说道:“老弟,看你年纪轻轻,何必这样,你活着出去,可以在找比那两个好的姑娘,活着就是希望。说吧,想让谁活?”唐东拓听后非常心痛,心想:牢头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是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在不知道她是亲妹妹的时候还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不能让梦溪妹妹死。 唐东拓不断的在脑海中设想,如果报小园的名字,小园恰好也报的她自己,那么唐东拓自己和梦溪师妹就要魂归西天,父亲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母亲在鹊仙岛身临险境,咱们家一男一女断不能同时赴死。至于深爱的小园姑娘,也只能怨她错付了真心。毕竟,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想到这里,唐东拓毅然决然的喊出了阴梦溪的名字,也算是对自己多年爱情、满心愧疚的一种自我救赎。突然,小园的画面又浮现出脑海,一个漂多么亮、善良、单纯的姑娘,现在已是自己的未婚妻,也不能让小园死,哎,到底该何去何从,选谁活下去呢? 然后,唐东拓失声吼叫,希望自己的叫声能穿进行宫外面自己死侍的耳朵里,来救自己。牢头看到唐东拓这个样子,二话没说,转身走了。 随后,牢头又来到了阴梦溪的小黑屋,说道:“小姑娘,看你功夫了得,而那两个是伴侣,你还没享受过有伴侣,这个机会你可要把握好。说吧,让谁活下去?”阴梦溪听后,励呵一声:“滚!”只说了一个字的梦溪,没有再有任何作答,自己沉思了起来:同自己青梅竹马的人,如今,却变成了自己的哥哥,耽搁了这么多时日,鹊仙岛母亲那边的消息也不知怎么样了,不能让哥哥去死。 整个过程,梦溪则没有哭,非常的坚强、刚毅,不愧为女汉子本色。忍了许久,到了最后,她也是斩钉截铁的说出了唐东拓的大名,东拓曾经是她深爱的同门师兄,如今又是她的亲哥哥,她宁肯自己死,也不希望哥哥受到半点伤害。 最后,牢头又来到了关押小园的小黑屋,看到小园正在紧张的蜷缩在一个角落,牢头看到后哈哈大笑,说道:“小姑娘,别害怕,好好选择谁活,我可以放了你。” 小园伤心欲绝,经过一番犹豫和心理斗争,含泪说出了唐东拓的名字,宁愿自己死,也要保亲爱的无恙。终于,内心波澜翻滚的小园,用委屈的眼神瞥了牢头一眼,说:“不要,不要杀我们!我们都不想死,能不能行行好,一起放了我们三个人!否则,我跟你拼命!”牢头看见小园也这么抗拒,哼的一声,转头走了,冲出了小园的小黑屋,把门一关。并对外面的小喽喽说道:“不能给他们任何吃的,更不要和他们说话,如果被我知道谁违反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经过小黑屋内的一番逼供和密审,三人说出的答案,牢头心中也有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仅剩最后一口气力的小王子胡志赤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爬着来到了地牢里面,准备看戏,同时让即将死去的两人给自己陪葬。 牢头把三人又重新集合到原来关押他们的监牢,理由是要宣布结果,这是牢头自己的结果,而主要是为了让唐东拓、阴梦溪、小园三人反目成仇。 唐东拓三人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是都看着牢头,因为牢头要宣布结果了,而且三个人都不清楚其他二人和牢头的谈话内容是什么。 小王子经过了几个时辰的疗伤修复,气色比奄奄一息稍微好了一丁点,从门外披头散发、阴阳怪气的走到牢房里,看着牢头和唐东拓三人的动态。只见这时,牢头眯着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三个人啊,看上去都是互相关怀,没想到为了活下去,都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你们三个竟然都选择自己活着出去,让其他二人去死,哎……”小王子听后哈哈哈的大笑。 而唐东拓三人异口同声的说着:“不,不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么说。你怎么能胡说八道、歪曲事实、扭曲真相呢?” 行宫外面,教主的人马先前战局虽胜,但是教众们也是倒的倒、伤的伤,正在整顿兵马、原地休养,暂时无心冲入小王子的行宫大本营。就连教主,也不敢贸然攻入,区区一个傲来国的小王子就已经这么厉害了,教主对行宫里面什么情况心里还没底。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一回 第九十一回 就在唐东拓与两位红颜知己在行宫监牢内命悬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行宫外的唐东拓死士部众群,暂时性的又回归到了万灭神殿的大集体中,接受教主的调遣与节度。 行宫外不远处的茂密林间的低洼出,四周高出,中间好像一个大池塘一样的地方,有上百人在此歇息,不错,正是万灭神殿教主一行人,只需派几个侍卫在高出的草丛放哨,就特别安全,很不容易被发现。 经过一番休整,此时的吴长老看上去也不是战败时候的惨状,脸色非常平静,还和同门派的有说有笑,而教主虽然在和小王子的打斗过程中受了伤,经过几个时辰的运功做法,已经满血复活一样,其他的伤员也都做了救治处理。 万灭神殿的教主,四周环望一下众教下属,心里莫名的还是有一些生气,因为刚才的一战至少死了三几十人,教主叹了口气,说道:“集合,我们马上杀进刚才那小子的老巢,给他来一个连锅端。”吴长老听后立刻整理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小王子的住所走去。 而小王子的伤势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坐在椅子上面看牢头如何挑拨离间唐东拓,梦溪,小园三人。经过了牢头一番的胡说八道的话,而唐东拓三人并没有被牢头的话所蒙蔽,小王子看到这样的结果,怒斥牢头说道:“你这个废物,狗蛋干不了,你去死吧,不要让我在看到你。”牢头听后慌忙逃离现场,因为牢头知道知道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好,现在只能暂时消失,等小王子气消了再回来解释。小王子对着唐东拓三人笑眯眯的说道:“你们三个不是都想死吗?好哇,那我现在就成全你们。” 只见小王子夺过旁边侍卫的佩刀,大步朝阴梦溪走去,口中还振振有词的说道:“优先解决娘儿们,哈哈哈!”唐东拓看到,心中紧张,紧忙带着挑衅的语气对小王子说:“是男的就先来杀我,对付女人算什么本事。”话音刚落,那个被小王子怒斥的牢头,换慌张张的又跑回来了,小王子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惊诧道:“好大的胆子,放了你,你还敢回来。看我先处决了你。” 牢头立刻说道:“王子,不好了,不好了,门外有一大队生面孔在门口叫嚣,马上就要杀进来了。”小王子听后,立刻有些慌乱,说:“马上集合人马,出去迎战,竟然敢到我的地盘拉野。”小王子虽然说出的话很是气势磅礴,但是内心已经更害怕了,因为他们已经交过手,而且万灭神殿人数众多,而自己的行宫内除了几个随身侍卫就是看管大牢的小卒,人数最多的就是一些侍女。但是小王子虽然害怕,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城池的人物,更不能让手下看不起自己,即使是死,也要有尊严,看来小王子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小王子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随身侍卫和一些小卒,粗劣计算不到五十人,而且当中还有一些年纪很大的老人。 行宫门口的景象则是,万灭神殿教主站在最前面,吴长老站旁边,后面则是各个堂主和精兵强将,看着阵势就把刚出行宫门口的小王子吓了一身冷汗。万灭神殿教主废话没多少,直接挥手说道:“勇士们,杀啊,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只见后面的成百上千的人蜂拥而上,行宫的大门都被挤掉了一扇,而小王子的队伍只有小王子还能抵挡,其他的人纷纷后退,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跑着跑着就被后面的人杀了,小王子也使出了浑身解数,由于神兽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没了下落,所以只能凭自己的内功和平时的武功,甚至把这辈子的所学倾尽而出,不到半个时辰,小王子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体力已经明显不行了,再加上前几个时辰和万灭神殿教主的对打,更是不能在支撑下去,小王子向四周看去,此时自己的兵马已经全部被杀,仅剩自己。哇的一口鲜血从小王子的口中喷出,随后倒地。万灭神殿教主也进了行宫,看到对手已经倒地,不知是受伤成这样,还是被自己士兵的懦弱死成这样,然后给了吴长老一个眼神,随既吴长老伸出一个手,运作功法,轻轻一甩,结束了小王子的性命。 随后,吴长老说道:“搜索这座建筑的所有角落,不能留下一个活口。”紧接着所有万灭神殿的侍卫东一头西一头的认真搜索着每个角落,有些侍卫看到值钱的玩意儿也不停的往自己的身上装,一路下来好几个侍卫都胖了一圈,而教主和吴长老看到,也没有理会,因为万灭神殿教主为的是出一口气,并不稀罕那些金银财宝,果然发现几个活口,竟是几个被吓的哆哆嗦嗦的侍女,吴长老看到后问教主:“只发现了几个侍女,教主,怎么处置?”教主对吴长老说:“放了吧。”吴长老按照教主的意思放了那几个侍女,在放走的同时还问了侍女:“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别人,或者是能藏人的地方。”侍女想了想说:“我们这里有个牢房,里面还关着犯人,至于几个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从没有靠近过”。吴长老听后说:“怎么走?”侍女回答了之后,就被放走了。万灭神殿教主和吴长老一起按照侍女所说的路线,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牢房,以防不测,吴长老先派了几个侍卫进去查看,片刻之后侍卫出来禀报:“里面没有机关埋伏,只有一男两女被绳索捆绑,那个男的看着有些面熟,但是脸上很脏不能确定。”教主和吴长老听后,都嘀咕道:“熟人,会是谁?我得进去看看。” 于是万灭神殿教主快速走进大牢,为的就是看看到底是谁。唐东拓已经发现刚才外面有打斗声,正在想到底怎么回事,教主看到三人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被关在这里,看你们的服侍,像是东胜神州的人?”唐东拓马上听出是万灭神殿教主的声音,立刻抬头,喜出望外、望穿秋水的说:“教主,是我,我是唐东拓。” 这一语,对唐东拓而言,算是久旱逢甘霖的感佩之情真实流露。他心里明白,自己即将得救。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二回 第九十二回 教主很是诧异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被关起来了,还有,让你寻找的‘四羊方尊’有没有消息?”唐东拓知道教主关心的是“四羊方尊”的事,自己又没有找到,甚至都没找就被关进了大牢,唐东拓对于自己被关的过程也是搪塞过去,对教主说:“暂时还没有,但是我肯定“四羊方尊”就在南瞻部洲。”万灭神殿教主听后表情很失望,转身走了出去。 吴长老看到教主走了,赶紧上前给唐东拓松绑,毕竟同门派的,阴梦溪和小园也被侍卫解去了捆绑的绳子,随后三人还有吴长老都去了房子的大厅,教主正在小王子的椅子上面坐着,教主看到吴长老他们进来,说道“所有人都找地方休息,正好这里房子也多,吴长老你去安排一些饭菜,我们今天在这里调整一下,明天继续赶路,加紧寻找‘四羊方尊’。”吴长老去执行教主吩咐的事了,而唐东拓,小园,梦溪三人也出去了,小园喜极而泣、声泪俱下,激动的说:“东拓哥哥,我们终于得救了。” 阴梦溪显得反倒不显得那么高兴,因为已被关了大半年,鹊仙岛的事还不知道,而唐东拓也是这样,而且更想不到会是被自己的教主所救,这下可不妙了,但是什么都没说,对小园说:“快去休息吧,”! 城内的人都知道了小王子被外来人杀害消息,很快,传到了小王子父亲胡灭天的耳朵里,国王胡灭天听到自己的独子被杀,立刻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马上下令集合人马,要要找那群人算账,替自己的儿子报仇。 而此时的万灭神殿那边,教主早就得知胡灭天是小王子的父亲,并且是此地的国王,教主并不是害怕国王,而是不想再造成多余的损伤,所以早一步离开了并且带上唐东拓,小园,梦溪三人,万灭神殿的人浩浩荡荡的继续寻找“四羊方尊”。 胡灭天很快带领主力军队到达小王子的行宫,其他分布也接到胡灭天命令纷纷赶来,可是眼前的一幕让胡灭天更加恼火,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急火攻心当场倒地,所有人都赶紧救国王,至于报仇的事也只好等待国王清醒了再说…… 万灭神殿的队伍已经离开,与小王子行宫很远了,赶了一天的路程,吴长老派出的探子已经回来,说道:“傲来国的国王好像病入膏肓,并且后面没有任何队伍追赶。” 吴长老立刻禀报了教主一切,教主听过后,说:“吴长老,你命令队伍就地扎营,在此休息。”而在万灭神殿的队伍中还有唐东拓在刚来南瞻部洲的时候收下的死侍,他们中间有人认出了唐东拓,但是有教主在,也不敢主动上前去和唐东拓交流,只能互相挤眉弄眼,而唐东拓也没有心情认出他们,因为本来逃出大牢是件好事,可以去鹊仙岛看看母亲的情况。谁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教主,不管是自己的计划和去鹊仙岛都成了泡影,很是无奈。只能继续跟随万灭神殿教主,不敢擅自离队。 同样是南瞻部州的版图,另一块地域。自从前些阵子,零毛叟被“合体妖尊”追杀,走投无路之下,遁入沼泽地,这才保住了一条命。零毛叟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南瞻部洲傲来国的都城“胡王鬼域”,于是进了城池,有些疲惫的零毛叟看到面前有个酒馆,正好又累又饿,先吃饱喝足再说,零毛叟走进酒馆内,叫了一句:“小二,二斤牛肉二斤酒。”小二笑脸相迎,立刻招呼道:“大爷,酒肉马上就来。”零毛叟只顾低头吃自己的酒,旁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朝他走来,竟然都没有发现。小伙子说:“毛叔,你怎么在这里”。零毛叟听到声音很熟,立刻抬头看向小伙子,:“啊,介隐贤侄,是你啊,快坐下,”于是介隐和零毛叟就同桌坐下,交谈起来,零毛叟笑呵呵的问“我猜的没错,介贤侄果然也来了南瞻部州,想必也是为了探寻‘四羊方尊’吧?”零毛叟试探的问道:“前辈说笑,并非如此。我在找我们万灭神殿的一个堂主,他对我很重要。”介隐答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正是火热,突然酒馆门外路过浩浩荡荡的队伍,介隐和零毛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把小二叫来打听,小二说道:“本国国王胡灭天的独生儿子被东胜神州的人杀了,今天胡灭天要御驾亲征去报仇。”介隐和零毛叟也出了酒馆门口,去看热闹,互相看了一眼,零毛叟嘀咕着:“东胜神州的人,会是谁呢?“介隐说:“咱们的去看看到底是谁?到底怎么回事。”零毛叟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二人达成一致,悄悄的跟着队伍的后面行走。 胡灭天的队伍通过沿途打听和排除探子知道了万灭神殿的人马走的方向,但是距离已经很远。胡灭天暗下决心,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替我那死去的儿子报仇。 而阿谜还在被国王胡灭天禁足于神功之内,整天有很多侍女陪伴着,说是陪伴着不如说是看管,就怕这个国王的“儿媳妇”跑了,这下好了,城内所有人都知道小王子遇害的消息,而且国王胡灭天调动了所有的兵马,倾城而出,阿谜自然也有了新的打算。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这个地方,去找自己的介隐哥哥。对于没了重兵把守,几个侍女和太监自然不是阿谜的对手,哈哈。 就在胡灭天带领大军御驾亲征的第二天,啊谜就有了小动作,吃过早饭之后,阿谜对侍女说:“我要走了,你们的小王子已经遇害,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侍女们听了这话,心想阿谜说的也对,但是国王走的时候并没有说放了阿谜,所以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侍女说道:“阿谜姑娘,你还不能走,要等国王回来再说此时。”阿谜一听,有点不高兴,虽然这些侍女阻止阿谜的离去,但是这些侍女也都是奉命办事,哎…阿谜想到这里,于是有了新的办法,就在当天晚上,阿谜实在是太着急找到介隐哥哥,就施展了自己仅有的一些妖法,把门外的侍女和太监都搞的呼呼大睡起来,阿谜拿起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和干粮,正大光明的走出了这座宫殿,就连最后一道关卡,门口的守卫没有被施法,竟然也在呼呼大睡,阿谜顺利逃出,火速出城,尽快找到介隐哥哥才是她脑海里的为一念想。 已经离开“胡城鬼域”很多天,行走了不知道多少里的路,也没有打听到介隐哥哥的下落,阿谜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这次的寻夫之路比她想象之中困难了许多, 经过一番波折,她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处山谷,看到了那块巨大且五光十色的“彗星陨铜”,那陨铜散发出的夺目光彩很美很美,出于好奇,她走近观看,并伸手触摸。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三回 第九十三回 阿谜的手刚一接触“彗星陨铜”,她的身体瞬间从内而外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每一个细胞、每一丝筋络,每一点穴位,都在顷刻间激活并爆发,“彗星陨铜”也在刹那间化作无穷发光粉尘散落地面。 此时此刻,只见阿谜的脑袋像羊癫疯发作那样抽搐了了一番,然而变化更大的却是阿谜的灵魂,她的元气结构与灵魂回路不再是一名小小的妖体,而是“妖界之王”的无上法躯!虽然“合体妖尊”也是妖界领袖,活了几千年,统领西域妖界。但是跟妖魂复苏之后的阿谜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合体妖尊”那点妖法,在如今的阿谜面前简直就是一粒沙,阿谜在“彗星陨铜”养分的浇灌之下,已经恢复了百分之百的“石矶”法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彗星陨铜”的作用非同小可,使得“石矶娘娘”的妖法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就算是十个二郎神加上十万天兵天将打她一个,恐怕她都能力挽狂澜、以少胜多、扭转乾坤、操控胜负!阿谜的大脑,此刻属于两个元神共管状态,既保留了阿谜的全部记忆与情感,又合并了“石矶娘娘”昔日的一切回忆印记。 此时的阿谜虽然吸食了“彗星陨铜”,但是还有去寻找介隐哥哥的念想,于是轻轻一跳竟然飞起了数米,弄的阿谜还有些不适应,就又落到了地面上行走,和平时的阿谜没什么两样,表面看上去还是那么可爱、活泼,只是眼睛里面透露出杀气,走着走着,突然在路边出现几个面露凶光的大汉,阿谜有些害怕,可是石矶娘娘的意志突然大于阿谜原本害怕的意志,似乎还在控制着阿谜的大脑,去杀了那几个拦路的小贼,阿谜有点不受控制了,用手向那几个拦路大汉一挥,一条闪电一样的光滑向那几个大汉,拦路的大汉直接血肉模糊,而且渐渐的化为一股烟飘散在空中,杀了那些拦路大汉之后,石矶娘娘的意志便又消失在阿谜的大脑里面,又回到了那个可爱、善良,的阿谜。阿谜之前虽然有些妖法,但是从没有杀过人,最多只是捉弄一下没有法力的凡人而已,阿谜看到自己现在真的杀人了,不禁的还落下伤心的眼泪,毕竟那几个大汉并没有说打劫或者有伤害自己的意思,阿谜平缓了一下心情,还是继续寻找介隐哥哥,盼望着介隐哥哥能帮助自己,让自己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很想变回原来的自己。 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小镇,阿谜已经走了一天的路程,没有觉得很累,就是有些饥饿,便找了个客栈走了进去,阿谜环望四周,看到角落有个空着的桌子,于是走了过去,说道:“小二,来几个小菜一碗米饭。”小二回答说:“客官马上就来。”当店小二刚转身的时候,阿谜的眼睛闪了一下,说:“给老娘来壶酒,外加一碗王八血。”小二一听:“啊?”但是小二并没有说下去,因为这个姑娘和刚才有些不一样,脸上可爱的表情消失了,多了一些恐怖的表情而且伴随着刺耳的笑声,声音很大,让人受不了,最恐怖的还是那双眼睛,妖娆中带有杀气,看着好像不是人,像个妖怪的眼睛。小二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按着阿谜的要求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和酒,还有一碗新鲜的王八血,看着阿谜的吃像别提了,简直就是血腥到了极点,拿起鸡腿一口一个,一口王八血带一口酒,弄的满脸都是鲜血,客栈的其他客人都纷纷走了,好像怕这个姑娘连自己也吃了。阿谜吃饱喝足之后,石矶娘娘的意志又消失了,阿谜有些醉意的在客栈的房间呼呼大睡。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哼哼哼,玉帝我儿,没想到吧,老娘乃不死之身!三界,老娘终于又回来啦!”阿谜用邪魅的眼神瞥视苍穹,伸出一只手,五个爪子在脸前划过,闪了闪五根指头。那动作,光只看见就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彗星陨铜”所绽放出的冲击波撼动了天庭,凌霄宝殿里的众神仙顿时为之一震。 经过玉帝指派,千里眼、顺风耳打听清楚下界情况后,反馈给了玉帝。当玉帝得知是“石矶娘娘”复活,气的吹胡子瞪眼,望着站立在殿下众神之中的雷震子骂道:“数十年前,我就安排你去招募凡界弟子搜寻‘石矶’转世妖体所在,你说你找了个优秀的徒弟,传了他雷电秘术,结果呢,几十年过去了,他帮我们天庭铲除祸患了吗?雷震子,你严重失职,天庭即将蒙难,你该当何罪?” “微臣愧对玉帝信任,我那徒弟徐长老不日前身死,没有完成任务。如今,我惟有引咎辞职,方能对得起玉帝的知遇之恩!”雷震子走出队列,望着玉帝,来了个深鞠躬,低声忏悔道。 “想开溜?纵然你万死,也不足以赎罪!来呀,把雷震子打入兜率宫淬炼。”玉帝帽帘一甩一晃的吼道。 再回到凡界南瞻部洲大陆…… 万灭神殿那边,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在南瞻部洲行走了很远,教主和部下已经离开万灭神殿数月,突然正在原地休息的吴长老接到了八百里加急信件,吴长老知道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于是一刻也没当误,直接拿着信奔向了万灭神殿教主的大帐,教主打开信件,上面写着“”霸占控兽谷的蒙面战士率领十八路被兼并的门派,攻打蜀山万灭神殿总部,老巢告急,正殿告急。“”万灭神殿教主想了一下,原计划继续追寻“四羊方尊”的下落,恐怕要暂时放一放了,吴长老说:“教主,我们来南瞻部洲一次很不容易,不说路途遥远,就这样回去,同行的属下也会有些不甘心啊,只要找到“四羊方尊”不管是谁来也不是咱们的对手啊。教主听了吴长老这番话后,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决定一切其它事情都抛之脑后,全体教众班师回朝拯救老巢。老窝都被端了,在外面还奋斗个锤子?更何况已经来了这么长时间,“四羊方尊”在南瞻部洲的消息可不可靠我都有些怀疑,吴长老你不要再说了。 由于教主此番前来南瞻部州,精英尽出,除了关在大牢里的灭镖堂堂主以外,管理层一个也没落下,留守在万灭神殿里的教众功法低微,都是些乌合之众,哪里抵挡得住蒙面战士的暴虐淫威与野蛮攻势。万灭神殿教主做出明智的决定也是因为自己来南瞻部洲之前没有做好全面打算才造成这幅局面,否则蒙面战士不可能敢正面攻击万灭神殿。 这个消息对灭剑堂堂主唐东拓来说,不知是好是坏。好的是,终于可以回去救母亲了,不必再呆在南瞻部州这个鬼地方。坏的是,蒙面战士已经打到蜀山去了,那就说明鹊仙岛在此之前已经沦陷了!母亲的性命岂不堪忧?很快,万灭神殿大部队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向南瞻部州边缘的码头挺进,准备坐船回东胜神州大陆。唐东拓及梦溪、小园骑马,其他几位堂主也骑马,教主、吴长老御风而飞,跟在后面的死士与喽啰教众疾驰跑步。 跑着跑着,没过多久,还没到海边码头,谁知遭遇到了傲来国国王胡灭天的倾国之兵庞大军队。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四回 第九十四回 万灭神殿所有人已经按照教主的意思,准备登船大军返回东胜神州的老巢,就在这时,由于万灭神殿人数好几百人,根本找不到那么多船只,吴长老赶紧把这件棘手的问题反应给教主,万灭神殿教主本来因为有侵略者趁虚而入自己的老巢很着急,这下子,又有了不能同时返回东胜神州保护老巢的事情,很是恼火,大声的对吴长老说道:“时间很紧迫,不能耽搁,我带领一些精锐先返回,保证老巢的安全,你安排人尽快想办法回到万灭神殿总部。”吴长老看到教主的神情,就“是,是,是”的连声答应着。紧接着就是安排教主和精锐上船返回总部,同时还安排人去找船。 谁知道,在离万灭神殿众人登船的码头不足一里地的地方,南瞻部洲傲来国的国王胡灭天带领大部队已经追杀来,胡灭天派先锋部队,手持弓箭先给这群杀害儿子的仇人来点颜色,然后在乘着内乱来个白刃战,胡灭天只想亲手杀掉万灭神殿的教主,为死去的儿子报仇。 胡灭天的先锋部队已经准备好,只等待国王胡灭天的号令,此时的万灭神殿教主正在焦急的登船还有同行的精锐部队。 只听到一声“放箭”不光是胡灭天的先锋队听到号令,甚至就连刚一个脚登上船的万灭神殿教主也隐约听到了,但是为时已晚,隐约声音的后续就是无数弓箭的袭来,还好万灭神殿教主的身法灵活,直接跳进船的大仓,可是后面不少的精锐部队被这不明的偷袭击中,经过短短瞬间的弓箭偷袭,万灭神殿很多人都负了伤,但是牺牲的人并不多,紧接着胡灭天带领所有人手持白刃,很快就冲了上来。万灭神殿教主见状,赶紧又返回到大帐中,问道吴长老:“这是谁,敢来偷袭我,简直活捏歪了。吴长老赶紧说:“教主,这些人是前些天我们结下了的梁子,那个比我们干掉的年轻男子您还记得吗?”此时万灭神殿教主恍然大悟,感叹道:“哦,原来是他们,既然来了,那就别怪我了。” 此时大帐外,胡灭天已经在叫阵了,因为大帐外的一些看守士兵已经被胡灭天的部队消灭,胡灭天:“出来,你们的死期到了,”万灭神殿教主赶紧叮嘱吴长老安排了作战计划,尽管胡灭天先来了个偷袭,但是万灭神殿也没有伤到筋骨,很多弟子都是修仙人士,会一些简单功法。万灭神殿教主仰首阔步从大帐走了出来,说道:“你想报仇,有本事就来吧。”胡灭天本以为万灭神殿会求饶,没想到会是这样,非常气愤。“好!来就来。” 胡灭天听了万灭神殿教主的话后,也没废话直接命令部队进行剿灭。此时吴长老那边也做好了战斗部署,瞬间双方人马出现了战斗的混乱,空气中充满了杀气,惨叫声,仿佛空气都变成了血红色,经过不到一个时辰的打斗,胡灭天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损失殆尽,因为万灭神殿部队都是有轻微功法的,而胡灭天的人都是一些附近村子的青壮年,根本没有什么功法和功夫,后果可想而知,此时的胡灭天眼里已经淡淡的出现绝望,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和儿子一样的下场,很是懊悔。但是作为一个南瞻部洲的国王不可束手就擒,于是出现了万灭神殿教主和胡灭天的决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只见万灭神殿教主也没耽误功夫,一只手划出了一道锋利的光芒,最后落在了胡灭天的喉咙处,这下胡灭天彻底输了。但是万灭神殿教主没有杀掉胡灭天,派人给胡灭天来个五花大绑,从此南瞻部洲短暂时间内就没了傲来国,万灭神殿的人也顺利的从胡灭天那里夺了船只返回了东胜神州的老巢,胡灭天也当作俘虏被万灭神殿教主带了回去。 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另外四只眼睛看到了,就是一路跟随胡灭天队伍后面的介隐和零毛叟二人,目睹了战斗结束后万骨枯的残骸,即使战斗已经结束,空气中还弥漫着血和肉的气味久久不能散去,令两个人隐隐作呕。介隐对于自己门派万灭神殿的匆匆离去表示很不理解,便和旁边的零毛叟商量着继续跟着他们,说不定东胜神州那边出了什么大事,零毛叟也非常认同介隐的猜想,于是二人达成一致,也去附近搞了一条船,远远的跟随着万灭神殿队伍,介隐自从上了船就没怎么和零毛叟说话,一直都在发呆,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原来,介隐的心中不禁想起了那个分别许久的阿谜姑娘,也不知道现在阿谜是不是听自己的话,在约好的地点等待,还是自己孤身一人去了自己找不到的地方,介隐很是担心阿谜的安全,还好,马上就回去了,可以见到阿谜了,想到这里,介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万灭神殿教主带领队伍回去了,唐东拓也可能就在万灭神殿的大部队里面,所以介隐来南瞻部洲的目的算是完成了,而零毛叟却迷迷糊糊的和介隐一起回到了东胜神州。 时间很快,介隐和零毛叟紧随着万灭神殿队伍登岸后抵达了东胜神州的南部大陆边陲,介隐和零毛叟简单的说了自己有要事需要办就离开了,介隐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走之前和阿谜分别的那个山洞前,却没有了阿谜的踪影,介隐走进山洞,看到眼前的一幕,看着陈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介隐这下更担心阿谜的安全了,就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个经常在这边砍柴的老人经过,介隐赶紧询问有没有看到阿谜,从砍柴老人那里得知阿谜可能去寻找自己了。介隐并没有返回南瞻部洲,而是在这里住下,等着阿谜的回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阿谜还是在南瞻部洲没有找到介隐,决定返回去。 一日清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介隐伸着懒腰从山洞里面走出来,与回到这里阿谜差点撞在一起,二人四目相对,介隐伸出手刚要去抱住阿谜,阿谜眼睛突然一闪光,顿时吓了介隐一跳,心想怎么回事,肯定阿谜有什么事情。于是阿谜把去南瞻部洲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介隐哪里知道,阿谜为了寻找他的足迹,跋山涉水来到南瞻部州,人没找到不说,结果阿谜自己化作了妖魔,还是妖界之王。阿谜心中虽然还残存着对于介隐的爱慕和执念,但是也夹杂着苦寻不得的怨恨,以及“石矶娘娘”对三界的仇视都是积怨很深。 而万灭神殿教主那边,也是一点没敢耽搁,上了岸后就直奔老巢,万灭神殿的全体部众,包括唐东拓三人和唐东拓麾下千余名死侍都在全速前进,教主很是担心老巢的安危,下定决心一定要剿灭乘虚而入的蒙面战士人马。 似乎现实突然出现了差错,万灭神殿队伍刚前进到楚国南岭一带,控兽谷的谷主痴念生突然在半路上拦腰截断,周围埋伏的还有黄靴,司徒蒙和控兽谷其他弟子,看来痴念生是有备而来,不知是得到消息还是碰巧遇到。万灭神殿教主见状,问道:“痴念生,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知道我们凯旋而归,来迎接的吗?”万灭神殿教主本来就不怕这个痴念生。痴念生看到万灭神殿教主敢这样和自己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万灭老贼,我是来兼并你们的,当今三界,我只允许有一个邪教门派存在于世上,并且是魔道至尊,这个门派的名字,只能是——控兽谷!当年我的蓝甲圣使据说就是被你害死的,今天我要替我控兽谷的那些在万灭神殿牺牲了的弟子报仇!万灭老儿,你的死期到了,就在今天!痴念生说完这番话,哈哈大笑,并把自己非常走运找到的宝贝“四羊方尊”单手托举,准备运功驾驭此神器,表情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万灭神殿教主也哈哈大笑,是什么勇气让你说出这番话,你不是老糊涂了吧,说话的同时,教主还在看痴念生手里的东西,由于教主没有见过“四羊方尊”,于是偷偷的私底下小声问吴长老:“喂,老吴啊,那老头手里拿的什么玩意儿?”,吴长老说:“好像是件器皿,不认识,啊,教主不好,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四羊方尊’?”教主倒吸一口冷气,心想不能吧,“四羊方尊”是何等的难寻,谣传属于“北斗星君”,此刻怎么会在他痴念生的手上。 万灭神殿教主为了证实一下,望着痴念生说道:“老头,你凭什么能力打败我,难道是你手上盘的发亮的觥筹,哈哈哈?”痴念生看到万灭神殿教主这样说,就藐视的说道:“好,今儿个就让你认识认识,这个东西是‘四羊方尊’,至于它的威力,相信你也有过耳闻吧,这样也好,让你有生之年能亲眼看一眼这宝贝,到了地狱就不会再这么孤落寡闻了,哈哈哈。” 万灭神殿教主心想,这个老东西今天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还怎么在东胜神州一带混下去。便仗着自己的神功天下第一,吴长老、唐东拓等手下人数又多,有恃无恐之下,决定赌一把,教主才不信这个邪。对方不可能有真的“四羊方尊”,就算真有,那又怎么样?难道斗得过暗魔兽传授给自己的“混沌之力”?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五回 第九十五回 万灭神殿教主以及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控兽谷谷主痴念生手里的“四羊方尊”,虽然此时的痴念生是万灭神殿教主的敌人,但是即使是这样,教主和吴长老也想看一看这个“四羊方尊”的威力,毕竟一直知道的都是传说中的“四羊方尊”,何不曾想亲眼目睹,万灭神殿教主笑呵呵的挑衅说道:“痴老头,别把玩你的武器了,快点让我们看看你手中那‘四羊方尊’的厉害啊,不会是假的吧,哈哈?” 痴念生看到万灭神殿教主竟然怀疑自己的宝物,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而且更加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笑脸相呼应:“好哇,后生,看好了,让你有生之年,也能死的明白。” 说着就开始嘴里默念口诀,准备施展“四羊方尊”的威力,就在万灭神殿教主的人马与控兽谷痴念生的人马即将展开殊死搏斗之际,控兽谷的一名眼线弟子从远处奔跑而来,似乎有紧急情况要向谷主禀报,只听见这名眼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好啦,谷主!大事不好哇!” 这时,冷眼冷脸的司徒蒙站了出来,阻拦住了这名眼线,唆使道:“滚一边儿去!没看到谷主正忙吗?能有什么要紧事值得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跟没头苍蝇样的乱冲乱撞!”眼线回答道:“末将探查到,咱们控兽谷的苗疆老巢被一个蒙面战士所霸占,那家伙功法十分了得,咱们的根据地、地盘没啦!不仅如此,留守在谷内的其他弟兄,为了保命,也悉数投降了蒙面战士!” 尚未来得及发功的痴念生听闻这等讯息,急火攻心,忍无可忍,赶紧鸣金收兵,不仅没了教训万灭神殿的心思,更没有闲工夫跟万灭神殿教主周旋,只骂了一句:“万灭老贼,咱们的帐日后再找你算,本谷主有事先走一步了。”赶紧整顿兵马返回控兽谷夺回营寨。回去的路上,痴念生陷入沉思,由于痴念生从去南瞻部洲前前后后大半年了,并且顺利得到宝物“四羊方尊”以后,返回东胜神州,并没有回自己的老巢看一看,而是想用得到的宝物“四羊方尊”去收拾掉比自己强的门派势力,从而铲除异己、一统魔道,顺便扬名立万。而万灭神殿这帮人恰恰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势力,而且是最难啃的一个,所以痴念生从南瞻部州返回东胜神州以后,宁可不回老窝,也要埋伏好,等着剿灭万灭神殿的人。可是,痴念生竟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自己的门派都被蒙面战士连窝端了,痴念生当机立断下定决心,老窝要紧,这回就先收拾蒙面战士。 万灭神殿教主看到痴念生已经离开,也算是送了一口气,本来就没打算和这个痴念生纠缠,更何况自己回到东胜神州是非常紧急的,不能在耽误时间了。根据情报,蒙面战士是先占据的控兽谷,后攻打蜀山老巢,老巢如今的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作为教主也是百感交集。 万灭神殿的大部队阵中,小园也在场,坐在唐东拓的前面马背上。但是她看见痴念生并未作声,只是默默的观察着局面的变化。由于现场的人群众多,痴念生也未曾发现女儿就在敌军阵中。由于数月以前,当时还没去南瞻部州的那时候,蒙面战士曾找过小园,阐明是小园生身父亲的真相,小园当时不信,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经过这么久以来的分析和细想,根据娘生前对爹痴念生的态度,可以感觉到,娘心理似乎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也许,蒙面战士说的是真的。想到这里,小园的表情变的很惆怅,因为万灭神殿这次要对付的就是蒙面战士,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小园不希望亲生父亲蒙面战士受到伤害,但是小园更关心的是东拓哥哥,只要唐东拓不被伤到就行了。 很快,画面翻滚,转眼之间,万灭神殿大部队开进蜀山,来到了自己的地盘,教主看到眼前的打斗痕迹就猜到敌人已经攻进大殿了,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干净的地面已经被血染的通红,再看看门口的守卫已经倒地不起,看到这里万灭神殿的教主和吴长老以及所有人都心情都无法平静,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出来:“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门派,竟这么轻松的被打掉。”说话的人正是蒙面战士,万灭神殿的教主听到后,直接命令所有人马杀进去,一定杀了这个蒙面战士,一场大战的烽火再度点燃,黑压压的一片朝着大殿杀去,被蒙面战士俘虏的万灭神殿的士兵,看到自己的人和教主都回来了,也开始反进攻,不再甘愿被俘虏,就这样短短的半个时辰,人数众多的万灭神殿大队就把蒙面战士的人消灭了一半以上,还有一部分人看到蒙面战士大难临头,干脆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本来就是半路投靠的,所以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蒙面战士掉脑袋。此时蒙面战士的身边也就不足十人了,但是却无法杀掉蒙面战士,原因就是蒙面战士的“炁体源流”确实厉害,无论多少人一起上,最后都是耗尽内功,精疲力尽,还有一些人甚至经脉劲断,直接被耗死,一波又一波的人,最后都是这个结果,吴长老见状,赶紧劝教主换个别的方法进攻,这样损失太大,再看看蒙面战士,脸不变色,心不慌,看上去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 经过短暂的研究分析,万灭神殿的教主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制服蒙面战士,就是在派上一波人继续纠缠蒙面战士,然后安排唐东拓,吴长老以及几个功法高强的人同时运用功力攻击,趁蒙面战士不备,攻其后方,果然在蒙面战士对付前面纠缠人的时候,突然身后受到一股强烈的攻击,蒙面战士当时受了重创,口吐鲜血,就在这时蒙面战士迅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球形的东西啪的一声,弹在了地上,起了很大的浓烟,所有人都被浓烟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熏的捂住口鼻,等到烟雾散去蒙面战士已经不见了人影,剩下的只有万灭神殿的人和蒙面战士的几个死侍,吴长老立刻派人把那几个死侍带出去解决了。最后万灭神殿大获全胜,但是蒙面战士却逃跑了,于是教主派了人出去搜索蒙面战士,觉得不会这么快跑的很远。吴长老也带领部下整理战场,很快万灭神殿又恢复了往日兵强马壮,金碧辉煌的景象。 就在万灭神殿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时候,被教主俘虏的胡灭天趁着松懈偷偷的溜了出去,由于从来没有来过东胜神州,只能沿路找人问讯,心里还想着回到南瞻部洲东山再起,哪成想他的傲来国在不久前就已经被一股新势力占领,不知情的胡灭天行走在山林间的小路,明显没有了往日的神气,看上去又瘦又小,不用化妆都像乞丐。 介隐与空灵湖的零毛叟一路跟踪追赶,也赶到了蜀山附近,观察着山上发生的战局变故,正好遇上了逃出来的胡灭天,胡灭天此时已经逃出来半日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返回路线,突然他看到了介隐和零毛叟二人,胡灭天打量介隐看上去很年轻,再看看旁边的零毛叟,再看看二人的穿着打扮,胡灭天觉得二人可能是附近居住的父子二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然后走上前说道:“老大哥,我想去南瞻部洲去探亲,但是走到这里迷路了,请二位好心人帮忙指路。”介隐和零毛叟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人,突然介隐看出来了,这不就是在码头和万灭神殿教主打斗的那支军队的领头人吗? “你看着怎么这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不像本地人啊?”介隐试探的问。听到这话,胡灭天慌了,以为对方是万灭神殿的人,拔腿就跑,零毛叟见到这个人想跑,以为此人正在密谋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于是迅速追了上去,甩手就是一个重拳。当即,只见胡灭天倒地不起,已经没了呼吸,因为胡灭天从战败那天被俘虏以后,吃不饱喝不足,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功法甚至不及自己的儿子胡志赤。 零毛叟本没有杀掉胡灭天的意思,就是想制服他,继续盘问,没想到这么不禁打,直接死了。胡灭天以为逃出来可以活下去,没想到疲惫的生命竟然这样了结。介隐走了过来一看,叹了一口气,对零毛叟说道:“这个人就是南瞻部洲那个傲来国的首领,咱俩在跟随他们的时候见到过一面,你还记得吗?他应该是被万灭神殿教主俘虏回来的,算了,呜呼哀哉,死了就死了吧,就算让他待在万灭神殿教主那里,教主也没想过会让他继续活着。” 两人就继续边走边观察,零毛叟挑逗寒暄说:“介贤侄,你的师门似乎遭遇了敌人的进攻,你身为护法,难道不上前帮你们师门一把?”介隐面无表情,淡淡回答说:“零毛叟前辈说笑了,该伪装的时候,我都伪装到位了,已经很多年了。如今魔教有难,正是我正道人士所期盼的。只可惜,我追查了这么多年,魔教教主背后隐藏的惊天大秘密,至今为止,始终没找到线索。”零毛叟感慨万千地说:“是阿,记得早些年,我也见识过你的教主同别人交过手,不知道他的功夫怎么带着一股邪气,变幻莫测,非寻常功法。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功夫绝对不是凡人能修炼的,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零毛叟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壳,甚为无奈。 南瞻部州那边,“合体妖尊”自从前些阵子被“北斗星君”的威慑力吓跑,就再也没敢回到那个山谷,加上自己的左膀右臂银针圣手也死了,而是返回了东胜神州的西域,对于“北斗星君”更是仇视加倍,恨之入骨,并决心一定报仇,发誓要夺取“四羊方尊”和“彗星陨铜”。准重整装旗鼓、招兵买马、东山再起。 一日,“合体妖尊”从一个光秃秃的山洞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强烈的阳光刺着他的黑雾影子躯壳飘洒飞散,这正是最好的运功时机,于是“合体妖尊”借着大地之光的力量运功做法,突然,当他用通天彻地的强大妖法感知到“石矶娘娘”已经降世的消息,感到特别震惊。一番自我思考后,忽然,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如释重负。此刻,他脑海中惟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去投靠,设法怂恿唆使“石矶娘娘”攻打天庭,以帮助西域妖族实现掌控三界的伟大目标。到了那个时候,大功告成,就是来十个北斗星君也不足为惧。昔日的“天榜三男”三兄弟,为了这个夙愿已经等了几千年之久。由于另外两位弟弟已死,如今推翻天庭的重任就落在了“合体妖尊”的身上,而且“合体妖尊”还掌握着另一件寰宇一流神器“神笔”,能画出(转移)一切三界里有的东西,自然,也包括“四羊方尊”。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六回 第九十六回 自从蒙面战士扬言要称霸江湖,一统修仙界,扫荡诸多门派之后,却在万灭神殿一战中,败得惨不忍睹,就连自己的所有手下士兵,也都死的死,逃的逃,可谓是众叛亲离,这下成了孤家寡人了,如果再要想攻打任何一个门派,恐怕都只能靠自己单枪匹马一个人了。 蒙面战士及其党羽的陨落,此事闹得很大,很快传遍了整个东胜神州。传言蒙面战士被教主击败打跑以后,向东逃往到了吴国空灵湖一带躲避,此时的蒙面战士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恐怕再也不会有任何帮派敢收留或者拯救他,更不会再有小门派会主动投靠或者被蒙面战士收编了。 自从万灭神殿教主和控兽谷的谷主痴念生重返中原以后,整个修仙界把蒙面战士视作公敌,更没有哪个门派或者修仙人士愿意蒙面战士还在世上逍遥法外。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甚至蒙面战士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包括行踪,都有人广为散播,于是乎,蒙面战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蜀山一带。 零毛叟与介隐正好在蜀山脚下短暂逗留了数日,也可当作是从南瞻部洲返回来的休整。 只见,零毛叟和介隐二人正在一个店面不是很大的酒馆喝酒消遣,二人谈天说地,正喝的来劲,突然,隔壁桌的几个看样子江湖打扮的人士,也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畅所欲言道:“哥几个,听说了吗,那个被万灭神殿门派打败的蒙面战士去了吴国的空灵湖一带,不知道哪个门派又要倒霉了!”同桌的一个肥胖男子说道:“管他什么蒙面不蒙面的,要是敢到我山庄闹事,定给他来个有去无回,哈哈哈,来来来,咱们干一碗。” 他们的畅所欲言全被介隐和零毛叟听到了,零毛叟心想不好,蜀山恰好是我的地盘,于是说道:“介贤侄,我恐怕不能在与你推杯换盏了,听到没,蒙面战士去了蜀山,我必须回去一趟,”介隐说:“好,需不需要我帮忙?”零毛叟又说:“哈哈哈,现在的蒙面战士恐怕不是我的对手,贤侄大可放心。”随后零毛叟为了确保空灵湖无恙,只好暂时和介隐分别,零毛叟不能让自己的门派再被蒙面战士碾压、残害。 先前在与万灭神殿聚众决裂那时候,得到信使消息的痴念生,率领司徒蒙、黄靴等诸多人马,快速赶回控兽谷后。当时,他眼前的场面令痴念生目瞪口呆,硕大的门派竟然空空荡荡,只有几个童子门人和病残老人留守,还有许多建筑被蒙面战士攻打后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痴念生立刻派人收拾残局,该收拾的收拾,该修理的修理,上上下下打扫干净。没过一会儿,有人来到痴念生跟前禀报:“谷主,我在咱们的密室看到几个生面孔,被关押,而且都是女流之辈。”痴念生感到很是吃惊,立刻赶往密室。 被关押的鹊仙岛门人括黎仙姑和郭玲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立刻警觉了起来,因为她们不知道是蒙面仇人还是别人。痴念生很快见到了这两个生面孔,直接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我是这里的谷主。”黎仙姑听到他说是谷主,心想这次可能有救了,于是赶紧回答这个谷主的话说:“我们是鹊仙岛的人,鹊仙岛被蒙面战士灭了门,我们是被蒙面关在这里的。” 听后的痴念生开始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想虽然跟鹊仙岛关系不算好,但是也不是敌人,更何况鹊仙岛已经没了,很值得同情,于是,痴念生立刻派人解救出黎仙姑、郭玲等人带去稍作休息并切热情招待、款待了她们这些女高手,为她们接风洗尘。 过了一日,吃饱喝足的黎仙姑和郭玲,恢复了在鹊仙岛时的庄严且严肃的衣装,来到控兽谷谷主痴念生的大殿,以表救命之恩。而在谈话中,痴念生的字字句句都显露出要拉拢她们加入成为控兽谷的附属,得到控兽谷宽广的臂膀下遮风挡雨。 黎仙姑与郭玲简单思考了下,二话没说,当即顺势答应。目前的时局,鹊仙岛已经被灭门,她们已经失去了能跟人谈条件、摆架子的筹码,唯有看人眼色行事,做墙头草,随风倒。也只有这样,才能替死去的师傅,和门派报仇雪恨。 另一边的阿谜,也可以说是石矶娘娘,在南瞻部州飞舞了数日后,每天都好人一会儿坏人一会儿的,做出了很多令当地人反感的事,生吃活鸡,打人,杀人。有的事情甚至意识清醒后的阿谜都不相信是自己做的,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已经成了当地人心中的恶魔杀手。 但还是出于躯壳深处阿谜思想的不断困扰,石矶娘娘不得不在灵魂意识的驱使下,重返东胜神州,急需寻找介隐。在阿谜心中,对介隐小哥哥的牵挂与喜欢,已经到达了不能自拔、撕心裂肺、牵肠挂肚的程度。于是,阿谜乘着自己意识非常清醒的状态下,心想南瞻部州久寻未果,猜测介隐很可能已经返回东胜神州了。阿谜决定马上离开这里,不能在继续每天这里坐着自己不能控制的坏事,赶紧找到介隐哥哥来帮助自己。 再把目光回到万灭神殿那边,唐东拓、小园、梦溪三人,自从跟随教主重新回到万灭神殿之后,三角恋的复杂情感在安逸舒适的房间内又再度展开。小园和梦溪由于在万灭神殿除了唐东拓没有什么熟人,而唐东拓每天都被教主吩咐着各种差事,自然没有时间和这两个女孩子玩耍。 但是唐东拓只要一闲下来就去找到小园和梦溪,小园认为只要能陪在唐东拓身边就知足了,甚至连自己的家控兽谷都不想回去,梦溪自然不是这样,只要一见到唐东拓,就会提起去鹊仙岛救母亲的事,虽然梦溪是自己的亲妹妹已成定局,但是唐东拓心里边还是不愿意相信,其实,唐东拓也再暗中去打探鹊仙岛的消息了,只不过派出去的亲信使者还没有回来禀报消息。 小园和梦溪之间,不需要争风吃醋,因为梦溪是唐东拓亲妹子的事实无法改变。正因为这样,小园和梦溪的关系好像亲姐们一样,每天两个人形影不离,唐东拓根本没有机会单独和其中一个独处的机会,最尴尬的就是唐东拓了,可在唐东拓心中,对于小园的爱慕,以及对于梦溪久远且深沉的敢情,都是无法割舍的。 眼下,对于唐东拓来说,既然已经回到了东胜神州大陆,最要紧的便是去搭救母亲黎仙姑,可根据亲信使者情报,鹊仙岛数月以前已经灭亡,母亲身在何处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令他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对于这样的消息不知道梦溪能不能承受的住,还是先不和梦溪说,等到合适的机会在说清楚。 已经知道鹊仙岛被灭门消息的唐东拓,还是来到了小园和梦溪的房间,正好二人正在屋里面叽叽喳喳的嘻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高兴的事,唐东拓在门外徘徊了很久,调整了一下心态和面部表情,“铛铛铛”,屋内的小园听到敲门声,飞速去开门,因为她知道肯定是东拓哥哥,随着门打开,小园直接抱住了唐东拓,看上去好像小园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唐东拓一样,一边的梦溪看到这个情景,并没有什么异样,说:“哥哥,打探到母亲的消息了吗?”唐东拓脱开小园,进到屋内,三人坐下,唐东拓说:“啊,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使者,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有回来,妹妹,放心,我一有消息就来告诉你。”唐东拓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众教徒的骂喊声和杂乱的争吵声,屋内的唐东拓三人立即推门而出,观望聆听,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唐东拓赶忙叫过来一个小卒过来问话,小卒慌慌张张的说:“不好了,出事了,有人偷袭我们万灭神殿,劫走了囚徒重犯灭镖堂堂主。”唐东拓听完后,大惊失色,速速去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来侵犯万灭神殿抢人。 搞了半天,得知原来是灭镖堂堂主越狱逃跑,劫狱的人竟然是失踪了大半年的范长老!并且,此二人居然会联合起来,偷袭击杀万灭神殿同门!事发紧急,教主暂时还不知道。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七回 第九十七回 噼里啪啦,兵器碰撞。一顿乱战的劫狱画面,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场景稍纵即逝。 门外的教众,以及唐东拓携女眷三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就是那已经失踪许久、早已杳无音讯的范长老突然出现,并且还劫走了被万灭神殿教主关押着的灭镖堂堂主,而且在范长老劫人的时候还和万灭神殿同门兄弟发生了打斗。作为一个长老,功夫自然还是了得的,心狠手辣的杀了好几个同门兄弟,一点不顾往日情分,暴露出了范长老的本性。 唐东拓和其他教众,等弄清楚了这一切,为时已晚,此时的范长老劫持灭镖堂堂主已经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但是万灭神殿教主还不知此事,于是唐东拓与众人迅速到教主大殿去禀报。 万灭神殿教主看到这么多人突然来到大殿,心想肯定出了什么大事,还没等教主开口,殿下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的议论纷纷,气氛显得喧嚣杂乱。教主立刻大声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不要吵了,都安静下来,唐东拓,你来说,其他人都闭嘴。” 就这样,唐东拓一个人叙述此事,教主听后,雷霆大怒,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失踪的范长老为什么失踪,又为什么回来劫走灭镖堂堂主,而且还敢在这里杀人,简直罪大恶极,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一定要弄清楚,否则后果不堪想像。 万灭神殿教主下令,全体教众马上出发,不管这个叛徒范跑到哪里,一定给我活着抓回来,我倒要亲自审问他一番,定不能让这个知道本教所有秘密的叛徒逍遥法外。 控兽谷那边,黎仙姑和郭玲等人被痴念生救下,并留在控兽谷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虽然鹊仙岛已经消失,大仇未报,但是黎仙姑年龄一天比一天大,心中很是想念自己多年前丢失的儿女。 于是黎仙姑就思念儿女深重,于是不顾三七二十一,没有向郭玲、痴念生的哪个任何人告知去向,在这种情况下只身前往蜀山万灭神殿寻子。 黎仙姑简单的准备一下,乘着没人发现,就瞧瞧的溜出了控兽谷,其实黎仙姑虽然表面答应控兽谷谷主痴念生共谋大事,但是心里边还是有些忌讳的,就算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也不打算再回到这里。黎仙姑经过长途跋涉,虽然距离蜀山路途不是很远,但是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已经很困难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黎仙姑遇到了准备去捉拿叛徒范的万灭神殿教主和唐东拓。 教主、唐东拓都见到了黎仙姑,教主自认为黎仙姑仰慕着自己,怜香惜玉,把黎仙姑当红颜知己。并把黎仙姑请到万灭神殿居住,唐东拓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很是激动,无法控制的失声痛哭,黎仙姑也抱住了自己的儿子,抚摸着唐东拓的脑袋,就好像很多年前那样,唐东拓还是一个小孩,母子二人十多年没有见面,聊了许久…… 闻讯的梦溪,也快速来到了黎仙姑居住的屋内,看到黎仙姑直接没有说话,无法控制的抱住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此时的黎仙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因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丢失的儿女,梦溪,唐东拓和黎仙姑三人谈论着这些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梦溪对黎仙姑表明,可不可以让自己和唐东拓成为神仙眷侣。黎仙姑没有作答,只是问了唐东拓,说:“拓儿,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唐东拓满脸苦涩,如同受到了逼迫似的说:“我们两个,自从被阴风散人带走之后,每天就以师兄妹相称,而且还决定以后结为夫妻,这段姻缘如果就这么断……” 话还没有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园进来的,也听到了黎仙姑同唐东拓的对话。 小园听到这句话,出于不自信加上自卑(心想唐东拓跟梦溪从小秦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转身跑出了屋子,还伴随着哭泣的声音,想自杀寻短见,立马哭着撞柱,用力甚猛,速度过快,当场撞得头破血流,随后,唐东拓,梦溪,黎仙姑也赶紧出来看情况。 唐东拓来不及挽救,看到小园撞柱子寻短见,顿时心中剧痛涌现,满脑子都是小园,对于梦溪,暂且全然抛之脑后,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小园,向屋内走去,放在床上,找东西擦拭小园头上的血,并哀求母亲黎仙姑用鹊仙岛的医术救治小园的头部重伤。 正在这时,正殿之外的广场上,雷电轰鸣、风雨大作,“合体妖尊”的影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所有人都好奇,不知什么风把这个西域老妖给吹来了。很快,“合体妖尊”就表达了来意,他已经查清了二弟蝙蝠男的死因,直到凶手是谁,并把这个罪魁祸首的黑锅扣在了教主脑袋上,今日发誓要取教主首级,局面一度失控,场景变得紧张。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八回 第九十八回 万灭神殿正殿外的广场之上,所有人都注视着场中心站立的那位似人非人的烟雾状妖体,虽然看不清身形和面目,也能感觉到这个妖体犀利、毒辣、邪恶的气场!此时的“合体妖尊”看似情绪非常暴躁,看得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教徒,浑身哆哆嗦嗦,恨不得马上从现场逃跑。可是畏于教主的银威,再加上自身的护教责任与义务,又不得不继续坚守。 再看看站在“合体妖尊”对面的万灭神殿教主,毕竟是个首领,一脸的平静,但是教主的内心有没有恐惧,就没有人知道了。至于其他堂主和一些主要骨干,也只是隐晦的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纷纷,分析教主的功法与“合体妖尊”孰强孰弱。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僵持的局面下,万灭神殿教主一脸的不屑,似笑非笑地朝对面说道:“西域妖族的魁首扛把子,我认出你来了!时隔多年,没想到,我们还是见面了。怎么,你真的认为是我杀了你的兄弟吗?” 合体妖尊听了教主这么说,情绪更加激动,说道:“小子,别废话,我已经调查的很清楚。我的三弟水蛭男死于空灵湖的零毛叟之手,择日我再去找他算账。而我的二弟蝙蝠男,正是拜你所赐!今天我就要替我兄弟报仇。” 万灭神殿教主心想,此时如果继续解释我不是杀人凶手,想必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教主开始了战斗准备,果不其然,还没等万灭神殿教主出手,“合体妖尊”就已经先发制人了,只见妖尊化作一团黑烟,冲向万灭神殿的教主,本想给来个措手不及,一招制胜。万万没想到,教主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运用功法,在自己的体外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保护光罩,不管合体妖尊怎么攻击,都无法攻破。 就这样,双方都在用上全部的功力,一个打,一个防守。互相消耗内力,时间慢慢的过去很久,只见“合体妖尊”的黑烟越来越淡,攻击力也在削弱。而教主体外的混沌防护光圈,也没有最开始那样关芒四射。 在场的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但是没有教主的命令,任何人也不敢上前帮忙,去打断这二人的战斗。 突然,教主收了保护光圈,把攻力全部集中在左手上面,从袖口滑出了一道闪电一样的紫光,很细的紫光,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合体妖尊。 原来,万灭神殿教主,一直在寻找机会,一招制敌。此时“合体妖尊”内力消耗过大,正是最佳时机。 合体妖尊注意到了敌人的小动作,用最快的时间作出决定,一个是乘着还有一些内力,逃之夭夭,另一个就是同归于尽,鱼死网破。又一想到大仇未报,下次再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于是再被教主击中的那一刻,合体妖尊也发出了最后的重击,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团黑雾中,射向了万灭神殿的教主。 经过一番激烈的功法比拼,教主与“合体妖尊”斗得两败俱伤,双双瘫倒在地。合体妖尊所呈现的影子状态也散落在地表,爬不起来,虚弱至极。教主更是半死不活、筋脉尽断。 广场之上是激烈的打斗,而广场边缘的一处宫舍门口,黎仙姑居住的屋子外,是唐东拓在广场边苦苦哀求母亲施救的场景,因为此前,小园无意间听到了唐东拓和梦溪、黎仙姑三人的对话,主要原因还是唐东拓和阴梦溪从小青梅竹马的事,不想横插一杠,顿时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一时想不开的小园,选择去撞柱轻生解脱。 而此时,小园早已头破血流,颅骨爆裂、失血过多死去。唐东拓没有想到原本好端端的,事情突然就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竟然会闹出人命,也更加的证明了小园是有多么的喜欢自己,唐东拓看着躺在地上善良的小园,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有就是一起被关在大牢的场景,所以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救活小园。 一旁的阴梦溪看到了小园为了唐东拓哥哥,宁愿付出生命,也感到了惋惜,从这一刻开始,梦溪打心眼儿里没有再抵触小园和唐东拓二人相好,也帮助唐东拓一起求母亲救小园。 唐东拓抱起倒在地上的小园,一把搂进怀里,泪水倾泻而出,可惜小园再也不能动弹,体温正在趋于冰凉。随后转脸望着黎仙姑,说:“娘,救救小园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求你施法救救小园吧!我知道鹊仙岛的医术,当今世道天下第一,你是鹊仙岛玉女祖师的嫡传弟子、唯一传人,玉女祖师肯定把鹊仙岛最高境界的医术传授过你,娘,我真的很爱小园,我不想失去她。” 黎仙姑愣了一小会儿,走到唐东拓及小园遗体的身旁,用温柔慈祥的双眸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唐东拓看,只说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除了生命,娘没有给过你什么,没有尽到一天的养育之责,孩子,娘心中确实有愧疚,但是希望你懂得,娘,不欠你什么!” 说罢,双袖以极快的速度一顿挥舞,一道凌厉的气流从袖口涌出,一通掌风把唐东拓排开十丈以外,而小园的躯体却仍在原处并未吹走。 谁都看得出来,黎仙姑是答应施法挽救小园了。而唐东拓并不知道,祈求母亲黎仙姑施展鹊仙岛独门的“起死回生”绝技,后果的严重性,会害了母亲自己的性命 。 黎仙姑刚才严肃认真的质问儿子唐东拓,是不是真的很爱很爱小园姑娘,唐东拓回答的是“是”,所以,黎仙姑滴出了母亲慈祥的泪水,二十多年来,愧疚自己未尽到母亲的责任,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骨肉是生是死、人在何方。看在儿子唐东拓如此舍不得小园的离世,于是施展出了鹊仙岛的独门最高医术神技——“起死回生大法”!这套神技的效果宛如字面,能修复一切生物的伤损器官,补充所缺元素,可是代价却是,耗尽运功者自身的一切精元,枯死为止,好比有水分的水果被榨干。 过了许久,小园的头骨似乎焕然一新,重现生机,体温也不断升高,渐渐的,小园睁开了眼睛,有了生命的气息。而坐在旁边的黎仙姑救活小园后,脸色苍白,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没了呼吸,与世长辞。 等唐东拓、阴梦溪走过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追悔莫及、失声痛哭,而在一旁的梦溪,目睹着这一切变故发生的经过,心中聚集的不是失落、不是气氛、不是争风吃醋,而是跟唐东拓一样,失去至亲的痛苦。兄妹二人,同时跪在母亲的面前,非常自责。 屋子外边,正殿广场,非重要的人员纷纷散去,由于刚刚经历的血战,各个堂主,长老迅速上前查看教主伤势如何,随后教主被大批教众运功救治。 救教主的同时,教主还用微弱的力气说道:“快抓住那个妖人。”在场的全体教众收到命令后四周看去,“合体妖尊”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飘散走的一团不那么黑的黑烟,原来合体妖尊乘着敌人都在救人的时候,狡猾的“合体妖尊”强行激发最后一股妖气,逃跑了。 唐东拓、梦溪二人,则是在蜀山山脚安葬了母亲,尽最后的孝道,他自己也万万没想到,二十几年不见的亲生母亲,刚刚相认才一年左右,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更是没几天,这么短的时间,就又离开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情的唐东拓,又是失声痛哭。复活苏醒过来的小园得知此事,也非常后悔,后悔当时不应该选择轻生,连累黎仙姑。 但是小园和梦溪的关系经过此事,得到了很大的变化,二人义结金兰,结为生死相依的姐妹,小园与唐东拓相互爱慕,又是黎仙姑舍命救了自己,于是决定嫁给唐东拓,但是要求夫君唐东拓终生不能辜负梦溪。唐东拓见这两名女子和睦相处,不再觉的尴尬,答应了。 自此以后,阴梦溪很好的扮演起了自己身为妹妹的身份,做起了哥哥唐东拓与嫂嫂小园最重视的守护神,不枉巾帼烈女一场,不负《封神榜续篇残卷》的仙体仙躯。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九十九回 第九十九回 无需对白,你我知肝胆,不厌其烦,心思全在未来,所行无碍。 桃花盛开,在光明之外,氤氲淡彩,等待,远离界外,梦回边塞。 快看,红尘归来 快看,苍穹绽开 快看,万物为伴 快看,…… 我看见了云海,如晦如梦幻。我唤来了星繁,似灭似绚烂。 我越过了瑶台,无边且无岸。我亲吻了河川,春去春又来。 尽管黎仙姑为了儿子的爱情舍身忘我,令唐东拓崩溃。但是时间是一剂良药,有了数月漫长的光阴洗礼,唐东拓内心的创伤也削减不少。 遥想当年,唐党阳与黎仙姑原本一段甜蜜的感情与婚姻,却被阴风散人从中作梗给破坏,如今黎仙姑能亲眼看到自己的骨血、骨肉找到相爱之人,如若在天有灵,也算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 几个月之后,万灭神殿教中平静了很长时间,重伤难愈状态下的教主,也不怎么管理教中琐碎的事情,都交给各个堂主管理,教主每天都去后山隐秘的山洞向师傅请教更好的绝学。而唐东拓也趁机搞了小动作,凭借之前在去南瞻部洲路上收编的那一千死士,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脱离了万灭神殿。 终于在齐国境内自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门派——东拓楼,自任楼主,妹妹梦溪与妻子小园相伴左右,每天除了正式的教导一千死侍改邪归正,学习修仙之术之外,就是和小园还有梦溪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游山玩水,没有任何外界的打扰,美其名为修仙。 在看看那位曾在南瞻部州某个山谷里触发“彗星陨铜”的阿谜,也就是石矶娘娘(与阿谜两个灵魂共存于同一躯体),自从她重返东胜神州大陆以后,想复辟她的妖界帝国,铲平世间所有的反对势力。 巡游了数月光景,不知觉间,石矶娘娘走进了吴国的街道上,用犀利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场景,觉得这个地方很繁华,决定从这里开始自己的计划。也是第一战,她选择了位于大周王朝东部的吴国下手。若想灭吴国,首当其冲,就是剿灭当地的最强门派——空灵湖。由于石矶娘娘刚刚复活,已经一千多年没有活动筋骨,正好准备拿空灵湖练手。 石矶娘娘手段阴狠毒辣,于是,石矶娘娘在通往空灵湖的路边打量着过往行人,等了一会儿,突然出现了一个雨衣装打扮的面具小伙子,石矶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小伙子,说道:“你可是空灵湖弟子?赶紧带我去空灵湖,不然杀了你。”小伙子被突然杀出来的石矶吓了一跳,但是一看石矶的相貌,出奇的漂亮,小伙子吞吞吐吐的说:“啊,好好好,我认识路,我带你去,我马上带你去。”路上,小伙子的眼睛似乎没有离开过石矶娘娘。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小伙子说:“女侠,这里就是空灵湖。”石矶娘娘连声谢谢也没说,放了小伙子,甩袖一晃飞身没影。 谁曾想,石矶娘娘刚走到空灵湖的岸边,没等石矶娘娘动手,空灵湖的水面之上,此时就正在上演着一场高能决斗。对决的两位高手,一方是在凡界功法登峰造极的零毛叟老光头,另一方则是身怀“炁体源流”的蒙面战士,二人的功法通天彻地、光彩绚烂,零毛叟身法极其灵活,左右躲闪,而蒙面战士的攻击滔滔不绝,几百回河内,似乎不分胜负。蒙面战士的真元似乎气吞山海、连绵不绝,零毛叟的“避水神功”化出的无形掌风和强大劲道,似乎也拥有排山倒海之力。二人将平静的湖面,打的是波澜起伏,场面十分壮观,甚至激起的水花,都溅落到了石矶娘娘的身上,石矶娘娘大发雷霆,本来就观看了片刻,耐性耗尽,竟然还侵犯了自己,于是懒得看这两个人类鹬蚌相争,直接出招,以霸道的妖风,洒出强大的妖粉于漫天空际,接触者直接发作、中招。 零毛叟当场摔落岸边,口吐白沫,瞳孔撑大,眼珠爆出,舌头伸出,极为难受。而蒙面战士则是气喘吁吁,彻底瘫痪在地,仿佛只剩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零毛叟和蒙面战士直到被打的落花流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岸边的小姑娘,也就是石矶。 惊诧间,蒙面战士惊慌的说出:“莫非是穿烁中的妖界之主石矶转世,好凌厉的妖法呀!”但是声音并不大,甚至只有自己能听到。 由于阿谜的善心和不忍,看到此情此景,阿谜与石矶娘娘的思绪好比两个心魔,在石矶娘娘的体内挣扎、缠斗、扭打。最终,经过激烈的善恶纠葛与心理斗争,石矶娘娘恍恍惚惚的走近那瘫倒的两人,问他们还有什么遗愿,死亡已经是无法改变的定局,只要在她的能力范围内,愿意帮此二人实现遗愿。 石矶娘娘走近零毛叟,询问了他的意愿。零毛叟不甘心命丧于此,恼火愤怒,他的心愿就是报仇,于是使出了一招借刀杀人的妙计,想借助天庭的威力替自己报仇。挑衅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妖界之主石矶娘娘?你竟然还活着,没想到封神之役,诸神没把你弄死!我的心愿,就是你跟天神再过过招,例如二郎真君,假如你能击败他,我就算到了地府都向你跪拜奉你为王!”石矶娘娘欣然应允,发誓近期便去天庭干死二郎神杨戬,决不食言。 零毛叟做梦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功法已经在人类凡界领域出类拔萃、登峰造极,早已是半仙级别的化境功底,近日却要命丧于此,太过突然,与其说悲伤、痛苦、不甘,不如说自认倒霉。 石矶娘娘转向走近另一人跟前,同样询问了蒙面战士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去办。而蒙面战士的遗言,则是想在临死前最后见一见他的亲生骨肉、宝贝女儿小园,并希望石矶娘娘永世不伤害他的女儿。石矶娘娘当即答应,施展妖法一把将蒙面战士拖起,用妖法为他续命,带他去见他女儿最后一面。 很快,由于石矶娘娘的妖法已经达到了神鬼莫测的高度,当即施展妖法,搜寻小园的所在位置,只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经过一番飞行,终于,带着蒙面战士找到了齐国东拓楼,见到了小园。顿时,场景一度凄凉,无限尴尬,极为阴森。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一百回 第一百回 这一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东拓楼的一个景色美丽的小花园内,唐东拓和小园正在欣赏鱼池里面的金鱼,二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而且唐东拓也比在万灭神殿当堂主的时候胖了不少,看来人要是心情好,一切都好。 突然,侍卫的禀报声打断了唐东拓二人的嬉戏,唐东拓看到有人打扰了自己和小园,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看到侍卫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肯定有什么急事,唐东拓示意侍卫有什么事情,快点说,于是侍卫表情很慌张的说道:“楼主,门外有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不像好人,他们已经闯了进来,被我安排到了大厅等候。”唐东拓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心想:我都已经“与世隔绝”,怎么还会有人找上门来,我去看看。 唐东拓阔步走向大厅的方向,小园很是不放心,担心出什么事,于是,也紧紧的跟在了唐东拓身后。进入大厅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唐东拓和小园惊呆了,大厅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而大厅的一旁长椅上面躺着一个中年男子,看样子身体很是虚弱。由于对来者的实力与意图尚不清楚,唐东拓恭敬的走上前,先开口说道:“请问,你们二位来到我东拓楼干什么?我们好像不认识吧。”因为蒙面战士的脸没有全部露出来,所以唐东拓这样说。 一时间,场景一度凄凉,无限尴尬,极为阴森。 石矶娘娘也没和唐东拓废话,站起身,直接说道:“让小园出来见她的亲生父亲,来这里只有这一件事,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想管。”唐东拓身后的小园好像想起了什么,想起的不是痴念生,而是曾经有过谋面的蒙面战士。小园一下子冲到了那个长椅上面躺着的青年男人身旁,忍不住的泪奔,撩开了挡住半个脸的头发,原来真的是他,蒙面战士也圆了自己最后的心愿,见到了亲女儿小园。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小园看到蒙面战士奄奄一息的样子,以及他真挚的感情流露,小园终于释放了内心的桎梏枷锁,喊出了爹字,二人强忍内心的悲伤,絮叨着家长里短的琐事,然而时间不等人,蒙面战士的续命妖法耗尽死去,小园追问父亲死亡原因,石矶娘娘毫不忌讳的说出了真相,小园得知真凶是石矶娘娘,用从来没有过的凶狠眼神看着石矶,恨之入骨,想替父亲报仇。 小园想用自己仅有的绵薄低微法力偷袭坐在椅子上面的石矶娘娘,旁边的唐东拓立刻上前用动作示意阻止,用眼神和小园简单的来了个沟通,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虽然唐东拓也在一旁,来龙去脉听了个遍,但觉得蒙面战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更加上也没有惹石矶,就被打成这样,而且还是自己的岳父,情绪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但是顾及到人与妖的功法差距,唐东拓对于自己的《封神榜续篇》仙体实力还不自信,干脆按住小园的情绪,并作揖拜谢石矶娘娘把蒙面战士的遗体,在他临终前送回来。可是小园的小动作并没有逃出石矶视线,石矶娘娘只是哈哈大笑,说道:“小丫头,你要替父报仇,我随时等着你。”又伴随哈哈的笑声石矶飞走了。唐东拓立刻安抚小园,又为其岳父安葬。 果不其然,完成了蒙面战士的事,紧接着就是零毛叟的事,石矶娘娘的下一步动作,果然是直冲云霄,来到了南天门,石矶虽然功法和以前一样,但是相貌可和从前不一样了,看守天门的神仙侍卫,看到有人要闯入天庭,肯定是不允许,便直接朝着石矶这边走来,要给她来个扣押审问,哪知道石矶娘娘可不惯着这些人,直接轻松的从南天门打到了北天门,如果那两个看守天门的神仙侍卫知道这个小女孩是石矶娘娘,恐怕也不会这么莽撞的直接想扣押起来。最后弄的自己惨不忍睹,接着石矶娘娘直冲凌霄宝殿,恰逢玉帝正在和众仙家搞蟠桃吃酒筵席,被突然闯入的石矶,打破了现场的喧闹气氛,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小姑娘,石矶娘娘也没多问,直接了当表达了自己的来意,嘻嘻的笑着说道:“玉帝老儿,你可认得我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二郎神杨戬在哪里,一起站出来受死。” 在座的神仙都惊呆了,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姑娘,似乎有石矶娘娘当年的风范,被邀请过来的太上老君,一眼就辨识出了此女的元神真身,说道:“石矶,你这个妖女,何时转化的,即使你不来,我也要下界去收了你。”这句话可把石矶惹怒了,直接一阵妖风,把凌霄宝殿吹的是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再看看刚才说话的太上老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出了凌霄宝殿,座位上只留下了他的“长毛拂尘”。 石矶娘娘并没有为开始的顺利所停止,而是一一击退,狂扫荡各路神仙,过了一段时间,三下五除二就打垮了自以为是、从暗处冲出来的二郎神。二郎神自视甚高,以为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加上三只眼,玩点阴招就能偷袭石矶,不料偷鸡不成反失把米。 就连十万天兵天将都被石矶娘娘的无边妖法,打得落花流水、屁股尿流,天庭顿时乱成了稀巴烂、一锅粥。 经过一番折腾,石矶娘娘也杀红了眼,被十万天兵天将团团包围住也毫发无损,凌霄宝殿已经遍地被打倒的天兵天将,石矶并没有寻找到玉帝,便在天庭的各个角落寻找,见到天庭上的神仙就打。 最终,形势逼迫,玉帝也只能仓皇乘机出逃,率领几个亲信神仙(雷震子、李天王、太白金星等)来凡界的西牛贺洲请救兵,佛陀圆灯在此修行,想借助西天圆灯古佛的佛法帮忙对抗石矶娘娘这等厉害的妖精。 佛陀闻讯,听明白来意以后,并未答应出手相助,表示出家之人六根清净,不理尘世之事。三界战乱,与西牛贺洲无关。玉帝心想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现在的这个妖女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不可小视,再寻找其他人帮忙,于是带着自己的亲信离开了。 视线回到东胜神州那边,梦溪留在东拓楼看守家园,唐东拓与小园不远千里跋涉,从齐国东拓楼重返蜀山万灭神殿,哪料到刚到万灭神殿的大门口,门口侍卫自然认得唐东拓,但是并没有之前见到堂主那样的恭敬,而是故意盘问,唐东拓也只能说明要见教主,问口的守卫也是按照规章去禀报。然而,教主并不欢迎这个叛徒,还在为唐东拓带走士兵不辞而别的事情恼火,没去找他算账,竟然还自己送上门来,想杀死唐东拓泄愤。此时的介隐已回归教内,得知了零毛叟的死讯后,伤痛与自责交加,劝教主不要治罪叛徒唐东拓,研究怎么对付石矶娘娘才是关键。介隐走出门外,去见了唐东拓,了解了其中的事情。得知石矶杀死了零毛叟的同时,还杀死了蒙面战士,觉得石矶此次的目的,不堪想像,恐怕世间会出现很大的变动,此时的介隐并不知道石矶娘娘已经同阿谜合二为一。 正在这时,介隐带领唐东拓和小园走进了万灭神殿去见教主,突然,门外传来了兵马的声音,而且听起来人数不少,介隐和唐东拓赶紧去看个究竟,原来是范长老、灭镖堂堂主,协同几万招募来的修仙士兵队伍,攻打万灭神殿山门,在门外叫嚣,还扬言要替被教主定性为叛徒的徐长老、灭镖堂堂主等人鸣冤、平反、报仇,杀死教主这个昏君(糊涂掌门人)。吴长老见状,出场劝架,企图说服范长老不要谋反作乱,范长老只施展了一招,瞬间秒杀弄死了吴长老,丝毫不念同僚旧谊。 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了至高无上的霸道功法,这套功法的实战威力在凡界人间堪称神话!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一百零一回 第一百零一回 万灭神殿的所有人都集中在广场上,范长老胸有成竹的站立在广场中央,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再看看已经倒地不起的吴长老,虽然吴长老的手下亲兵很想为吴长老报仇,但是没有教主的命令,没有人敢上前,再加上刚才范长老的招式,速度之快,变化莫测,神乎其神,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呼不已,即使这样,万灭神殿的教众都有为吴长老报仇之心。虽然杀了自己的同门,但是范长老与灭镖堂堂主异口同声的表示,在万灭神殿这么多年,不管任何事情都做的漂漂亮亮,一心为万灭神殿前途着想,而教主却冤枉了灭镖堂堂主,还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关押多年,早就忍了教主很多年,像教主这种草菅人命、为所欲为、随心所欲的昏君,范长老早就想除之而后快,连徐长老那种大忠之臣,都被教主扣上了叛逆反贼的帽子,范长老、灭镖堂堂主可不想带上这个头衔成为教主陷害的第二个刀下之鬼。 此时的教主更加无言以对,回想着范长老说的话,思索酝酿,自我熏陶,那些昏聩的行为真的都是自己做的吗?教主从范长老和灭镖堂堂主出现的开始,一直到吴长老被杀都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直到听完范长老和灭镖堂堂主闲言碎语,教主脸色变得很严肃,气到不行,直接运作“混沌之力”打击范长老二人,但是由于之前跟西域妖族的魁首“合体妖尊”对打损耗过大,元气还没有全部恢复,如今也是强弩之末、大不如前,只见范长老又是使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招数,威力比刚刚杀死吴长老的那招更厉害,巧妙的击退了教主的攻击,同时万灭神殿教主还被范长老的神奇招数打的后退好几步,教主为了不失颜面,刚好坐在了椅子上。 只见教主平静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来教主是被范长老打到椅子上面的。面对范长老施展的这套从未见过的招数,教主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于是,教主用眼睛四周环望一圈,目光落在了介隐身上,教主心里很明白,自己已经领教了范长老的功夫,恐怕只有介隐能对付一下,至于输赢还不知道,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也难逃吴长老的后果。教主乐呵呵的说:“介护法,反贼强敌都大上门来了,你还愣着干啥呢?我派遣你来替本派清理门户,快点啊,快上!” 形势所迫,介隐来不及思索就同意了,挺身而出,保护教主周全,以尽自己的护法天职。 介隐身为护法,虽然很渴望教主这个恶贼死,但是幕后的秘密尚未查清,也只能忍着性子再帮教主一回, 随后,介隐腾身一跃,也没有使用低级功法,直接展示了自己的绝技“”,来教训范长老、灭镖堂堂主。可令介隐没想到的是,自己至高无上的“凤凰真身”,此刻竟也招架不住范长老魔鬼般的功法咆哮,根本不是对手。介隐也是直接被范长老打回原形,幸好有些防备,不然直接毙命,无奈之下,受了些轻伤的介隐为求自保,不再坚持,退守偏殿住宅区,静观其变。至于其他的事只能交给万灭神殿教主了。 原来,范长老与灭镖堂堂主,自从上次劫狱事件,二人从万灭神殿逃出生天,实际上,他二人紧接着就被“合体妖尊”给抓住了,成为了“合体妖尊”运筹帷幄的棋盘上的两枚棋子。“合体妖尊”利用他们对于教主的恨意,所以不惜自损,采用强大妖法提升他们二人,助他们报仇,从而实现借刀杀人的目的。由于“合体妖尊”自己经历与教主的血战已经虚脱,趁着躲在西域修养恢复之际,这两颗棋子刚好可以借力打力,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捣黄龙、弄死教主。 西域妖族对决凡界第一魔教,颇有番黑吃黑、狗咬狗的意味。殊不知,这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一点序曲。 不光是万灭神殿遭此大劫,再看看天庭之上,也可以说是动汤不安啊,玉帝带领亲兵外出求助之时,石矶继续扫荡兜率宫、瑶池,此时的天庭任何角落都失去了往日的华丽,被石矶搞的是七零八落,哎呦哎呦的惨叫声,也是出自于石矶的功劳,是被石矶打伤的天兵和小仙。由于她的妖法太过夸张,天庭众仙家的仙法根本抵挡不住她的无边妖气,太上老君、王母,以及负责护驾的赤脚大仙、火德星君、巨灵神等等诸神,皆被征服,三界眼看就要秩序大乱。天庭暂时已经被石矶占领,但是玉帝还没有找到,石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石矶也并没有下界去四处寻找玉帝,而是在天庭上面代替玉帝处理各个方面的事情,众仙也是敢怒不敢言,也只能苦苦支撑,陪着石矶胡闹。 凡界这边,控兽谷的痴念生自从南瞻部洲喜提“四羊方尊”以后,返回东胜神州,就是为了剿灭万灭神殿和统一的野心。痴念生虽然得到了这件稀有的神器珍宝,但是也每日陪同士兵一起操练,可见痴念生的决心有多大。 痴念生带领门下士兵养精蓄锐、休养生息,辛勤发奋,努力自强,为达目标,什么困难险阻都不在乎。 不光如此,痴念生也没有让鹊仙岛的残余闲着,每日用花言巧语说一些类似于统一以后恢复鹊仙岛的话,让郭玲当岛主什么的。鹊仙岛的郭玲和残余部下自然没有别的办法,将计就计,宁可信其有。郭玲也将自己在鹊仙岛的绝学教给了控兽谷的弟子,控兽谷整顿了一段时间后,携手特意拉拢的鹊仙岛残余郭玲等女弟子,亲率控兽谷大军从苗疆北上,讨伐蜀山的万灭神殿。司徒蒙、黄靴也都在阵中,这一回,发誓一鼓作气灭掉万灭神殿,杀死教主,一来替死去的蓝甲及控兽谷众兄弟报仇,二来取代万灭神殿,实现痴念生此生梦寐以求的,把控兽谷打造成天下第一、惟一魔教的夙愿。 就这样,控兽谷全员出动,不剩一兵一卒,浩浩荡荡的进发蜀山方向,为了宣传自己的威名,痴念生还在出发之前请人做了十几杆大旗,上面写着“控兽谷”三个大字,好家伙,这么多人加上十几面大旗,控兽谷一下子声势巨大,所到之处,无一人不知道控兽谷。 不料,刚到蜀山半山腰的万灭神殿山门,正巧遇上了范长老发起的惨绝人寰的厮杀场面,此时的场面正是范长老使用无人见过的招式对付一个万灭神殿的长老,看的所有人都后背发凉,虽然招式没有见过,但是看到受伤者的举动,都能感觉到那种痛苦,万灭神殿广场之上已经倒下了很多高手,教主坐在椅子上就没有起来过,不知道是被范长老的功夫吓到,还是看到自己手下的无能,才如此这般,看来教主已经在战局中落了下风。痴念生不禁感叹,自己的“四羊方尊”尚未发动,自己还没出手,就被别人抢了先,失去的不光是报仇机会,还有展示自己威力的机会,教主就已经被人打成这样?世上除了教主与自己,怎会还有此等厉害之人?简直是阻碍自己成为天下第一的绊脚石。思索一下,痴念生笑了,那就两个一起收拾,于是心中埋下一个念头:这个新出来的狠角色,必须铲除。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一百零二回 第一百零二回 痴念生没有废话,勒令随行的党羽部众全部闪开,躲到山脚下去,越远越好,自己独自一人冲出来,大叫一声:“万灭小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命丧黄泉的日子却要晋国我的手,没想到吧?” 万灭神殿教主往笑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乍时一惊,心想:啊,他怎么来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但是教主依然保持很平静,面部表情根本看不出心里的恐惧。教主对痴念生说道:“我正在处理教中大事,你来我教,有何事?”痴念生一听这话,直接冲上广场之上,接着说:“你还问我来此作甚,我的蓝甲圣使殒命于此,我今天就是来杀了你们所有人,灭掉你的门派,正好今天都到齐了,避免遗漏。” 此时万灭神殿的所有人都躁动不安,想要杀掉这个口出狂言的老家伙。 范长老、灭镖堂堂主等人也惊恐不已,对于这半路杀出来的控兽谷头目,没做任何的防备和心理预期,一时也慌了手脚。望着痴念生手中的那口大口径酒盅形状的器皿,已经感觉到将要大祸临头。 而痴念生也没耽误功夫,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宝贝,单手举过头顶,不惜损耗自己大量的真元、阳寿、精力,催动魂力祭出“四羊方尊”,不管三七二十一,施展出了“四羊方尊”的吸纳之力。只见四羊方尊向四周发射出夺目的光,威力巨大,弹指一挥间,宝物所射之处无一幸免,天地气流混乱扰动,方圆数里之内一切生灵连根拔起,除了痴念生自己不会有事之外,距离最近的教主、范长老、灭镖堂堂主、喽啰教众等人,直接三魂七魄脱离肉体,当场被“四羊方尊”吸走,换句话说,死了。 不可一世的万灭神殿教主,统治东周列国魔道修仙界多年,终于在此刻,灰飞烟灭,他的野心和欲望随着他的离世而终结。然而,比教主更加邪恶残暴的痴念生,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教主为人谈笑风生,虽然狠毒,但是也有平和宽恕的一面,痴念生为人冷酷,从来不笑。 痴念生自然知道宝物的威力,来的路上就命令控兽弟子一直在万灭神殿门外等候,宝物发出光照射的地方是主要攻击对象,稍远一些的距离,例如藏匿在住宅区的介隐、驻扎在扇门外率领的控兽谷黄靴、司徒蒙、郭玲等人,居住在蜀山脚下村庄的农民等等,由于距离稍远,仅仅产生了五脏六腑的轻微伤害,无关痛痒。门外的控兽弟子听到恢复了平静,立刻冲了进去,打扫战场,由于万灭神殿的主要成员都被宝物收拾,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虾兵蟹将,痴念生说道:“愿意归顺的就可以免死。” 控兽弟子按照谷主的吩咐,四处角落开始搜索,经过一番折腾,万灭神殿上上下下被控兽弟子收拾个遍,痴念生终于成功的实现了自己长期以来的梦想,灭掉了万灭神殿,完成了邪派的统一。 介隐在和范长老交手受伤之后,回到屋内并没有休息,而是觉得今天教主难逃此劫,虽然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明白,但是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介隐向蜀山后面的村庄走了,刚走没多远,就感觉到地震一样的威力,使人身体疼痛,介隐心想肯定是范长老又出大招了,看来自己走是对的,至于教主幕后隐藏的秘密的事,相信终会浮出水面。 就在三界顶级神器“四羊方尊”爆发强大威力的同一时刻,蜀山后面的一处很隐秘的山洞,由于“四羊方尊”的助推作用,如此大的威力,直接冲破了洞口的碎石,并且一度向内纵深震开了上古无形封印,封条伴随着冲击波飘向了空中,最后在天空爆裂粉碎,随后就消失了。被束缚上万年的暗魔兽,从此自由了。 随着最后一道屏障从此刻起荡然无存,史上魔力最强的“混沌之力”持有者——暗魔兽,就在今天,重见天日!天庭已经被石矶娘娘打了个稀巴烂,玉帝带着几个心腹逃亡凡界的西牛贺洲也是权宜之计,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如今,暗魔兽又奇迹复活,世上再无宁日! 东拓楼里面的一个小公园,唐东拓正和小园散步,地面突然一阵抖动,吓坏了小园,直接抱住了唐东拓。原来是由于“四羊方尊”射出的波浪波及太广,就连远在万里之外的齐国东拓楼,都有微弱震感。唐东拓立刻带着小园回到了正殿休息,刚好梦溪也在,阴梦溪说道,出事了,拥有仙体的唐东拓、阴梦溪感知到蜀山剧变,三界震荡,情况不妙,必须立即赶往万灭神殿探察情况。于是唐东拓和少许死士,快速赶往蜀山,由于是去打探消息,并没有带很多人,让阴梦溪和小园留在东拓楼,唐东拓也是觉得危险,想保护好妹妹和小园,一辆马车以最快的的速度奔向蜀山方向。 就连远在他乡的西域妖族的首领“合体妖尊”在西域也感知到了“四羊方尊”的威力,合体妖尊知道这一定是“四羊方尊”现市,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威力如此巨大,此宝物以后比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可是自从上次和万灭神殿教主对打后,两败俱伤以后,返回西域疗伤,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很难再出战东胜神州。百思不得其解的合体妖尊想起了多年前截获的一个法宝,于是取出一件无上法器“神笔”,准备画出“四羊方尊”实现物品瞬间转移,想把神器据为己有,可是笨手笨脚的,画出来的宝物图案,瞬移出来的不是葫芦就是一些类似形状的器皿,气的合体妖尊将石板做的桌子打碎,并且连神笔一起折断,本以为可以巧夺天工的合体妖尊,没想到,由于画功远不及笔仙,画得很不像,根本无法实现画图转移实物的目的。 “四羊方尊”的冲击波同样震动到了天界,凡界异动,石矶娘娘顿感不适,便暂时准备下凡勘查情况,再留玉帝几天性命。就这样,石矶娘娘一个身法,来到了凡间,运作功法,找到了震动的发源地一探究竟。 一样的原因,凡界西牛贺洲的大批佛塔里,圆灯及其他佛陀的佛珠发生异响,也接收到了“四羊方尊”波动、上古恶魔复苏的信号。玉帝等仙家在附近诚惶诚恐、细思极恐。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一百零三回 第一百零三回 唐东拓和少量死侍乘坐马车快速赶往蜀山,本来让小园和梦溪妹妹留守东拓楼,哪知道,小园很是担心唐东拓,便请求阴梦溪一起去追唐东拓,由于唐东拓都已经出发,小园和梦溪只好选了两匹快马,二人骑上快马,快马加鞭半日,终于在途中和唐东拓相遇,看到小园和妹妹的唐东拓也很无奈,只好都带上赶往蜀山。 继续赶路的唐东拓与梦溪、小园,和少量死士,长途跋涉,不远万里,终于来到蜀山万灭神殿大本营外,唐东拓命令停车,然后仔细观察,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突然,恍然大悟的唐东拓发现守山喽啰的衣服不是万灭神殿门派的,却是控兽谷弟子。唐东拓心里的疑问更大了,难道小小的控兽谷能占领万灭神殿,真是不可思议。 于是,唐东拓一行人匆忙上前,没等唐东拓开口,守门的卫士先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莫非是万灭神殿的人?”唐东拓当即回答说:“曾经是,现在嘛,应该不是了吧。我回来有什么毛病吗?”守门卫士立刻大声喊:“快来人啊,这里还有万灭神殿余孽,快来杀了他们。”正好卫士的叫喊声被黄靴听到,黄靴快速来到门口准备帮忙杀掉余孽,突然黄靴准备拔刀的动作停止了,原来,马车上的小园和梦溪听到争吵声,从车上下来,准备帮唐东拓,正好黄靴看到了小园,小园也很惊讶,说:“黄叔叔,你怎么在这里?”黄靴命令侍卫退下去,然后走近小园,说道:“我和谷主都在这里。”小园一听,赶紧让黄靴带着去见父亲,进入后,痴念生、司徒蒙等人坐在正殿的高台之上。痴念生看着很久不见的孩子,激动的说不出话,小园依旧很亲切的喊出了一声“爹”字。 小园虽然早已知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蒙面战士,但是对于痴念生,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反而比蒙面战士更浓厚些。 痴念生虽然穷凶极恶、恶贯满盈,但是对于女儿依旧展示出宠溺的父爱。 得知唐东拓和小园的关系,痴念生并没有难为曾为万灭神殿弟子的唐东拓,已然当作自己的女婿去款待。 紧接着,唐东拓开始询问万灭神殿的事,痴念生也没有任何避讳,说明了一切,唐东拓才得知教主已死,万灭神殿这个门派已经灭亡,痴念生在凡界似乎再无敌手。 唐东拓原本以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快乐、很开心,毕竟痛恨教主阻挠自己自立门户已久,苦于当时自己无法摆脱他的控制,可是控兽谷也是魔教,并不是什么正派,唐东拓心中的称霸大计又出现了新的对手,然而,如今教主死了,痴念生这个老贼比教主还要难对付,唐东拓唏嘘道:“难道创建第一修仙大派这么难吗?哎!”控兽谷谷主痴念生依旧是难以逾越的大山,挡在了唐东拓的进取心面前。 几日后…… 自从万灭神殿消失后,痴念生把控兽谷的老巢转移到了原万灭神殿,并把门口的牌子都换成了控兽谷,唐东拓和小园一行人就暂时住在了控兽谷,虽然痴念生没有怎么样唐东拓,也没有囚禁类的想法,但是唐东拓不能离开,因为他想找机会或者想办法解决这个对手。 就这样,唐东拓整日愁眉不展,思考办法,小园看到唐东拓这样便询问怎么回事,唐东拓对小园简单的说了心中的苦衷,小园笑着说道:“我去和爹说,他不会阻碍你干大事的。”没等唐东拓再说话,小园就跑着去大殿找痴念生了。 就在小园刚跑出几米远的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团黑雾,好像离弦的箭一般,速度极快,落在了控兽谷大殿门口,唐东拓赶紧追上小园一起赶到黑雾着陆的大殿门口,原来是“合体妖尊”也从西域突然杀到,“合体妖尊”哈哈大笑着说道:“没想到寰宇第一神器四羊方尊竟然会重出江湖、重见天日,既然出现了,那么只能属于我。” 痴念生和其他人也闻声走出大殿,来看看是谁在大言不惭,痴念生也毫不示弱的说:“哟,西域妖王,原来是你啊,既然来了,就留下命吧,至于我这个宝贝,可以让你死之前看上一眼!” 虽然“合体妖尊”前阵子传授了大量妖法给范长老和灭镖堂堂主,有所虚弱,但是仗着自己的影子身体,依旧打算碾压痴念生,抢夺“四羊方尊”。 随之即来则是一场强者的对战,已经比较虚弱的“合体妖尊”小看了如今的痴念生的实力,痴念生出场,迅速跳下高台手舞足蹈了起来,控兽谷的独门绝技烂熟于胸、轻车熟路,爆发出身体里最强的功法与“合体妖尊”周旋,司徒蒙也放出所控制的毒虫对付这个西域妖王。三个人混打在一起,都被“合体妖尊”的黑雾遮挡着,看不清谁占上风,一旁的小园看到这样混乱场面,虽然痴念生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有多年的养育之恩,于是要上前帮忙,唐东拓见小园准备上前,唐东拓一把拉住小园,唐东拓心里明白小园上前必死无疑,虽然痴念生是自己的障碍物,但是为了小园,也上前出手帮忙,黄靴在多方缠斗的不经意间,踢出了“踏命无痕”绝技,强劲的冲击波直接把“合体妖尊”打废,无边黑烟瘴气被击溃消散,并且再也无法聚拢,合体妖尊阵亡战死。 终于,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人类终于再一次证明了,是可以击败妖的。 打败了“合体妖尊”之后,痴念生在广场之上举行了庆功宴,痴念生还特意感谢了唐东拓这个女婿,还说小园找了个好夫君,旁人哪里知道,唐东拓帮助了岳父,也是情非得已,在唐东拓的内心深处,对于痴念生这个人,妻子的养父,关系很复杂,感情很尴尬。当所有人为了胜利准备干杯的时候,突然,半空中天昏地暗,原本晴天,突然滂沱大雨、电闪雷鸣,从蜀山后山逃出来的“暗魔兽”出场了! 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痴念生还喃喃自语“好好的大晴天,怎么突然下雨,”大伙们都收拾东西准备去屋里面继续庆功。 突然,未见暗魔兽的身躯,先闻其声:“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出来啦!”只见一团亮光,落在了控兽谷广场之上,“你们这群平凡的人类,一群蝼蚁,赶紧拜服到我的麾下,听我指派,进攻天庭,等拿下三界,我重重有赏。如有逆我者,立刻让你灭亡。我乃是上古时代十大神兽之一的暗魔兽,曾统治凡界数千年,我拥有不死之身,无边的法力,希望你们清醒点,乖乖的替我办事,我自然会奖赏你们。” 暗魔兽的声音震耳欲聋,几乎可以刺穿人的耳膜,控兽谷一些胆小的弟子都被这个声音震撼住了,甚至酒杯都端不住了,痴念生刚刚大获全胜,心高气傲,什么兽口出狂言,我去会会他。痴念生刚要起身,”黄靴和司徒蒙不信邪,飞出正殿,想帮谷主出头,铲除这不知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怪物。 谁曾想,眨眼功夫,两具尸体从正殿门外躺着飞了进来。昔日不可一世的黄靴圣使,以及桀骜不驯你、放荡不羁的司徒蒙,从此退出历史的舞台。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一百零四回 第一百零四回 好家伙,暗魔兽一出来就找上了控兽谷,并且出手凶狠,直接灭掉控兽谷两位高手,痴念生自己和唐东拓都没想到外面的人如此厉害。唐东拓立即感觉到形势不妙,马上用眼神暗示身侧的梦溪,用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告诉她,赶紧逃跑,趁着自己和梦溪还有《封神榜残卷续篇》的仙体作为庇佑,此时逃跑或许还来得及。 乘着殿内局势慌乱之际,弹指一挥间,唐东拓与梦溪合力架起小园,立时光圈护体,以疾风之速冲出正殿大门,向遥远的天际飞去,只要不正面遭遇暗魔兽,就有一线生机。被拽走的小园,眼眶含着泪花,眼睁睁的望着养父痴念生,却无力带他一起走,自古恋孝难两全,只能干巴巴的让养父听天由命了。而殿内剩余的全是控兽谷弟子,痴念生立即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拿起自己的法宝四羊方尊,然后冲出殿外。 唐东拓和梦溪驾着小园已经飘向了空中,然而,运气没那么好,当她们冲到高空飞行数百米处,已经离开了控兽谷的上空,觉得应该安全了,刚要准备落下来,万万没想到,被暗魔兽红彤彤的发光赤色眼镜看到,直接被定身术定格在了半空云中。随之而来的是,顿时雷电风雨交加,越下越大,一直没停,三人在半空中被暗魔兽惩罚着。 直到这时,唐东拓三人才首次目睹到暗魔兽的轮廓,犹如一只特大型的恐龙,太大了,头已经顶破了云,到了云的上面,被乌云遮挡,下方的身体根本看不到。而自己三人竟然飞行数百米,都没有飞出暗魔兽的肚皮,最后还是没有逃出魔掌,被定在空中,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三人身上,梦溪拔出自己的宝剑准备反抗,可是手不听使唤,根本动不了,除了嘴巴和眼睛,其他的一切都被暗魔兽给定住了,三人这次又被困在了一起,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控兽谷身上了。 此时的控兽谷所有弟子都手持武器,准备大战,痴念生则是手持“四羊方尊”对暗魔兽说道:“你这个妖怪,是不是活够了,尽然敢来到我的地盘口出狂言,还杀我弟子,看来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接招儿吧!”暗魔兽肯定不会惧怕凡间任何一切,只是张着铺天盖地的无边界大口狂笑的说着:“你出招吧,我先收拾那三个,有什么能耐你就亮出来吧,我拥有不死之身,一万年前,天帝、女娲、鸿钧、夸父合力都未曾弄死我。”看来暗魔兽真没把痴念生放眼里。 因为暗魔兽无法容忍有人逃跑这种事,准备对她们继续动刑,用通天彻地的浑厚寰宇声音,犹如从地狱发出来的怒吼一般,唾骂道:“好大的胆子,区区蝼蚁也想翻天?不屈服于我,就只能送尔等下地狱。” 痴念生看到这个怪物竟这样藐视,便准备催动“四羊方尊” 宝贝。就在暗魔兽准备发威杀掉唐东拓三人的关键时刻,由于之前“四羊方尊”爆发冲击波的异动干扰了天庭,返回凡界勘查情况的石矶娘娘此刻驾到了。石矶娘娘也是人未到,声音先到,只听见:“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是谁在使用上乘武器,快快交出来。”暗魔兽见从天庭下凡一妖女,颇为震惊,问道:“嗯?哪里来的妖妇?你为何从天庭的方向过来,你的洞府难不成在天界。”石矶娘娘先是一惊,随后瞪大眼睛盯着天地之间矗立的这么个庞然大物,极为愤怒地怼道:“我勒个去,哪里冒出来的怪兽,老娘刚刚才荡平三界,你这么个东西就出来闹事?想给老娘闹事吗?” 石矶浑身泛着紫光,落在了控兽谷的屋顶之上,看着对面这个巨型物体。 暗魔兽原本脾气就不好,听到眼前的这个妖女竟然如此放肆,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在说甚?放肆,放肆,太放肆了!本以为解决掉凡人和天神就可以完成三界统一,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个妖孽,胆子太大了!”石矶听到暗魔兽的叫骂,也被彻底激怒了,石矶自从转世以后,不管上天入地,神仙凡人,都没有一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气的石矶身上的紫光慢慢变成红色,懒得跟它废话,直接以三界顶尖妖法猛攻暗魔兽脖子,苍穹之上,强大的气流如同巨大的板斧,从石矶娘娘的身前直冲暗魔兽颈部,招招封喉,直冲暗魔兽脖颈躯体。 暗魔兽心想,一个妇人能有什么法力,虽然是从天庭方向而来,也不见得有什么本领,更何况暗魔兽并不惧怕神仙之类。本以为根本伤不了自己,低估了石矶娘娘的实力,连闪躲都不闪躲,心想没事。还声声有词的嘲讽石矶说道:“不知死活的妖妇,还想伤我?你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哈哈哈……” 突然,暗魔兽笑声停止了,原来,暗魔兽脖子被石矶发射出来板斧般的气流刺得很深,顿时皮肤被炸个粉碎,伤痕累累,绿色的酱汁液体流出体外,剧痛。暗魔兽狰狞着发出杀猪般的吼叫,声音震耳欲聋,周围的大树都被震的枝折叶掉。暗魔兽惨叫刹那以后,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强大,不再小视石矶,直接用意念同样定身了石矶,然后用通红的眼珠射出强大的红色光束,用上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功力催动,准备用五行之外的红光射死石矶。石矶拼命想挣扎翻滚,却也是被定身后身体不受控制,纹丝未动,眼看红光就要朝自己射来,却无法挣脱定身术的束缚。 由于暗魔兽精力分散去对付石矶了,唐东拓与梦溪合力破解了暗魔兽的定身术,唐东拓、梦溪一手抓紧小园,另一只手推出仙体最强功法气流,去对抗击打暗魔兽的红光,以挽救石矶。并不是唐东拓心肠好,故意救石矶,而是在这节骨眼上大家同仇敌忾,帮石矶就是帮自己。还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暗魔兽的对手,如果此时不出手,这么好近距离击杀暗魔兽的机会将不再有,后果就是,所有人死在暗魔兽手里,或者臣服于暗魔兽。 三股势力的功法对决在苍穹之上打得天昏地暗,由于唐东拓、梦溪发出的气流与暗魔兽发出的红光对撞,天空中爆裂出一道更强的冲击波,石矶、唐东拓三人皆被震开数百里开外。 正当此时,地面上的痴念生从正殿冲出,也被冲击波伤到,但是不惜耗尽自己体内剩余的全部真元,也要催动“四羊方尊”,再度开启一次这个强大的神器,来对付这个怪物,果然,“四羊方尊”被激活,天地之间一片混沌狼藉,维度扭曲,吸纳之力再度上演,纵然暗魔兽有通天彻地的大能,也难逃元神被吸走的噩运。在“四羊方尊”面前,拥有不死之身、无边魔力的暗魔兽就是个渣子,同样也是不堪一击,瞬间灰飞烟灭,元神被吸走。所幸的是这次四羊方尊所发出的威力,只收服了暗魔兽,并无其他人受伤。石矶,唐东拓,梦溪被攻打暗魔兽的冲击波所救,小园则是在唐东拓冲开暗魔兽的束缚之后,趁机放下小园,让小园去躲起来。 然而,暗魔兽被收服后,痴念生也因身体消耗太多,无比疲惫、筋疲力竭,当场倒地不醒,原本黑色的头发瞬间花白,抱着自己的“四羊方尊”当场累死了。小园听到外面惊天动地的声音停止后,立刻从躲藏的屋子里走出来,寻找亲人和朋友,跑到广场之上的小园,没有看到唐东拓和梦溪,只看到自己的养父痴念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跪着很多控兽谷弟子,小园跑了过去,抱住痴念生痛哭不止,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小园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醒了,原来是悲伤过度,晕倒在广场,被控兽谷弟子扶到了屋子里面休息,此时的控兽谷已经开始给痴念生办理后事。 几日后,小园手持“四羊方尊”坐在了控兽谷大殿的正坐上面,下面陈列着很多控兽谷的中层干部,由于痴念生去世,小园自然继承了父亲的帮派以及镇派之宝“四羊方尊”。 石矶被冲击波力量击出百里以后,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那个暗魔兽的功法已经见过,决定返回天庭,继续寻找玉帝,等待机会再去找暗魔兽报仇。 唐东拓和梦溪被冲击波击出百里以后,唐东拓赶紧扶起梦溪妹妹,说道:“没事吧,”梦溪说没事,好家伙,威力太大了,竟然把咱们炸这么远,梦溪又问:“小园呢?”唐东拓似乎脑子还没有恢复清醒,想了想说道:“记得,我让小园躲起来,然后就被冲击波弄到了这里,小园应该没事,”唐东拓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很担心小园,因为唐东拓和梦溪并不知道此时暗魔兽已经死了,于是唐东拓和梦溪决定马上找快马,返回蜀山的控兽谷。 由于马不停蹄的日夜赶路,终于又回到了控兽谷。与上次不一样的是,唐东拓和梦溪被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走进大殿,看到小园坐在了谷主的位置,并没有见到痴念生。 小园满脸惆怅,命令弟子散去,屏退无关人等,和唐东拓,梦溪,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唐东拓明白了之后,不知是喜是悲。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一百零五回 第一百零五回 试想一下,石矶以及唐东拓、梦溪、小园他们该有多幸运,由于自身掌力击打暗魔兽界外红光产生的冲击波太强,皆被震开太远太远,反而因祸得福,躲过了“四羊方尊”开启的这一劫。不然的话,人世间最狠的凡人痴念生开启“四羊方尊”的那一刻,就连唐东拓三人、石矶也难逃元神被吸走的厄运。 暗魔兽虽然已经被铲除了,但是,石矶还在,作为三界中妖族最强大的存在,石矶从来都没有向任何势力服软过。自从石矶在南瞻部州接触“彗星陨铜”复活之后,三界就再也没有安宁过。当然了,凡人中的邪恶势力,也同石矶一样,一直在折腾,企图独霸人间,从未消停。 我们不妨回忆一下:这些令三界芸芸众生倍感苦涩的日子,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自从人族、妖族的各路英豪去往了南瞻部州以后,先是蒙面战士(天一派的门徒老三)夺取了控兽谷的苗疆老巢,进而率领部众灭掉了南海鹊仙岛,再往后就是攻打万灭神殿。 紧接着,万灭神殿的教主返回蜀山大本营,讨伐征缴了蒙面战士的势力,然后蒙面战士带着些许残余势力向东逃往了到了吴国的空灵湖,又跟零毛叟过招,打得难舍难分。最后,石矶出现在了空灵湖,碾压了蒙面战士和零毛叟,并出于阿谜的善心,答应完成他们的遗愿。 过了不久,西域妖族的大王“合体妖尊”为了给二弟、三弟报仇,把目标锁定在了万灭神殿教主的身上,最终打得两败俱伤,“合体妖尊”逃窜。一段时间后,“合体妖尊”不知在哪里遇到了越狱而出的范长老和灭镖堂堂主,传授给了他们最邪恶的妖法魔功,借着他们对于教主的仇恨,来对付教主,玩了个借刀杀人。 再到后面,就是控兽谷的痴念生,携手黄靴圣使、司徒蒙、郭玲等人,统帅苗疆大军进攻万灭神殿,教主在“四羊方尊”开启后瞬间死于非命,万灭神殿灭亡。 而石矶在天庭,更是掀翻了凌霄宝殿和诸天神庙,把十万天兵打了个稀巴烂,玉帝带着几个亲信重臣逃往了凡界的西牛贺洲暂避一时。 在整个脉络中,黎仙姑为了满足儿子唐东拓的心愿而亡。唐东拓、梦溪、小园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所有的坎坷与磨难,唐东拓更是还最终得偿所愿,创立了属于自己的门派——齐国东拓楼。介隐则是始终都未暴露,跟随着教主坚持到了最后,并瞄准时机离开战局,逃过了一劫。惟一能揭露介隐卧底内奸真相(真实身份)的徐长老,早已在南瞻部州死去。 让我们再回到现如今的时局现状中…… 石矶被弹出后,没死也没伤,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地表。她体验或领教了暗魔兽的厉害,尽管心中不服,但是并没有再度飞回去伺机报仇,而是干脆向西一阵狂飙,飞往了西牛贺洲一带,准备将逃窜至此的玉帝来个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一心修佛的佛陀圆灯大师,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摔落,便卜算到大事不妙,石矶即将莅临,灾难已经不可避免。 圆灯大佛立即集合了众多的罗汉、沙弥、菩萨、和尚、僧侣,准备以相对较多的人数阵容,来迎接石矶的登门拜访与挑战。 玉帝、太白金星、李天王等亲信天神臣僚,战战兢兢的躲在圆灯大佛身后,浑身发抖,不敢出来。 石矶从天而降,俯冲到圆灯的面前,轻蔑的笑了笑,问道:“你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阵法,有用吗?难道以为仗着人多,就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 圆灯大佛二话不说,只是高喊了一声后,疯狂念经:“列阵,布法。南屋恩弥陀佛,般若般若密多时……” 顿时,数百名罗汉僧侣佛光普照,每一个人的身体都与相邻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其他人用一根根丝线般的佛光相连,连成了肉体可见的佛光蜘蛛网,圆灯大佛作为总指挥,在佛台石凳上施展念经诵读的佛法,准备降服甚至感化石矶。 密不透风的经文语调,如同蒲公英飞舞的棉絮,在石矶身体的四周来回反复缠绕迂回,交错的佛光网络更是把石矶围成了大粽子,全身封闭,水泄不通。 如果是一般的妖精,哪怕是像“合体妖尊”那么强大的妖族之王,恐怕都经不住佛法的如此洗礼,更扛不住菩萨罗汉阵的佛光网络。 可是石矶不同,她并非任何植物或动物所化,乃是“非生灵”妖精,并且修炼时间极长,一千年前还经历过封神事件的淬炼,对仙术、佛法的免疫能力可谓是毫发无损! 石矶仅仅只是稍微扭动了几下腰,搞了些妖法加持,随即强劲的妖气如喷泉似的散射四方,当场,那些个射出佛光网格的罗汉们就纷纷倒地,圆灯也重伤吐血,从佛台石凳上侧翻摔落。 玉帝等天神从后方唯唯诺诺的爬了出来,个个一副古瓜脸,不好意思开口乞求宽恕开恩,但是眼神中已经很明确的展示了渴望生还的遗愿。 石矶施展捆仙锁妖法,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玉帝等仙家、圆灯大佛、罗汉菩萨僧侣等,一股脑的全给打包抓走,拖往了冥界——幽冥地府,准备择日搞一个大屠杀,玩一个“成功称霸三界”祭旗仪式。 幽冥地府内,潮湿恐怖,处处有冤魂的哀嚎,活着厉鬼的惨叫,乌烟瘴气,漆黑一片,惟一有亮光的东西,是漂浮在四面八方星罗棋布的鬼火。 石矶解决掉所有的障碍以后,仔细思索了一番,她在三界还有什么对手,终于,经过一番考究和思量,她记起了唐东拓。唐东拓与梦溪曾在石矶大战暗魔兽之时出手相助,石矶却并没有感念唐东拓帮助过自己,救过自己的命,而是觉得唐东拓的功法了得,也算是凡界中出类拔萃的顶尖实力,如不铲除,只怕会后患无穷。 于是乎,石矶娘娘制造出“电光门柱”牢房,谁也甭想施展仙术、功法、佛法逃出去,接触即封喉的门柱,将爆发无比强大的闪电,直接电死任何三界生灵。石矶娘娘把幽冥地府的问题解决后,冲入天际云海,一阵狂飞,直奔东胜神州的蜀山昔日万灭神殿老窝(如今的控兽谷新总部)而去。 正殿之内,只见原本已经追随痴念生的郭玲,正贼眉鼠眼的围着谷主小园打转,眼珠子不知在算计着什么。小园则是一筹莫展,端着手中的“四羊方尊”陷入了沉思与忧伤。 “爹虽然不是我的生身父亲,但是对我有养育之恩,而且视我如己出,对我从小就百般呵护、无比宠爱,我也爱爹。没想到爹就这么走了,蓝甲叔叔、黄靴叔叔也走了,就连司徒蒙那个讨厌鬼也走了。爹生前留给我的惟一遗物,竟然是这么个笨重的酒樽。”小园自言自语的呻吟倾诉着。 突然,郭玲停下了转圈的脚步,眯着眼睛笑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谷主节哀顺变啊!前任谷主痴念生虽然已经辞世,但是人生自古谁无死呢?这是规律啊,更何况,他是挽救了我们大家才去世的,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的区别,前任谷主正是重于泰山!对了,谷主刚刚继任不久,百业待兴,之前这里又遭遇浩劫,属下愿意去替您分忧,视察一下本派的人员剩余情况。” “去吧,那就有劳郭玲阿姨了!”小园眼珠子都不动一下,盯着地面痴呆着,没精打采的回答道。 郭玲走出正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吟道:“如今三界秩序大乱,法力最高的当属那个妖女石矶娘娘了,我必须设法尽快找到她,忠心投靠,要不然肯定难逃一死。弱肉强食的社会,怪不得我了。曾经阴风散人厉害,我在鹊仙岛混得不好,所以帮了阴风散人。如今石矶娘娘厉害,我在控兽谷寄人篱下,帮石矶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嘻嘻,论明哲保身的脑瓜子,谁是我郭玲的对手?” 她急匆匆的赶往山下,准备寻找石矶的踪迹。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恰好石矶飞经此地,发现有人从山上下来,连忙下坠,拦住此人去路。 “停!小丫头,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待我问你,如今这山上,最厉害的人是谁,那个名叫唐东拓的东拓楼楼主还在山上吗?我要杀死他。”石矶盘问道。 郭玲先是大惊失色,吓得尖叫一声。随后脑子一转,谄媚地作揖道:“启禀石矶娘娘,唐东拓那小子目前就在山上,控兽谷新任谷主小园就是他的妻子。他还有个妹妹叫阴梦溪,功法也很厉害。对了,石矶娘娘,您可要小心呐,小园手里有个宝贝,叫‘四羊方尊’,暗魔兽就是被这个宝贝搞得瞬间死于非命的。” “啊!什么?暗魔兽?你是说那个高万仞的大怪兽?它已经死了?被那个什么方尊给弄死的?”石矶极为惊恐,说完连忙飞身冲向了山顶正殿,准备抢夺“四羊方尊”。 郭玲果然立了大功,心想,有了今日帮助石矶的这么个举动,他日必定能换取福报,成为石矶忠实的奴仆和得力的助手,说不定还能位列仙班,从此得道飞升! 然而,事实往往事与愿违,石矶在飞向正殿的过程中,反手就是一道妖气,妖气从天而降的袭来,把郭玲当场直接秒杀!原因未知。 飞上正殿广场后,石矶冲入正殿,小园措手不及,石矶轻取“四羊方尊”。 小园很快缓过神来,赶紧大喊大叫,准备找人帮忙,唐东拓、梦溪闻讯,疾速从偏殿飞身冲来。 唐东拓一看,发现抢夺“四羊方尊”的是石矶,顿时傻眼了,话都说不出来,劝梦溪不要轻举妄动。 “听说,就是这么个金属酒樽吸走了那个名唤暗魔兽的大怪兽?呵呵,挺神奇的,不可思议。”石矶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眼神狐疑。 梦溪忍无可忍,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再听从唐东拓的话,当即怒吼道:“妖女,你可曾记得,你被暗魔兽的红光攻击之时,是我们救了你!你难道想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吗?” 说罢,梦溪施展仙体法术,猛冲上前,逐渐近身,准备抢回“四羊方尊”。 石矶怎会容忍有人在自己的手里抢到东西,反手一个甩袖,把梦溪弹回正殿大门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梦溪的背心直撞门框墙壁。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唐东拓看到这里,心灰意冷,已经放弃了抵抗,显得很实在。眼前的这个对手石矶,比自己在南瞻部州遇到的那个傲来国小王子胡志赤,还要强大一万倍。自己连小王子都打不赢,怎么跟石矶过招。 为了延长生命存在的时间,为了不马上死去,顺从石矶是目前最佳的方法。 于是,唐东拓、梦溪、小园被石矶一条捆仙绳,打包带走。石矶当下就竖直向下直奔黄泉,也把唐东拓他们拉去了幽冥地府的牢狱。 多日前,从蜀山周边逃走的介隐,也没去太远,而是一直潜伏在巴蜀一带,以图随时杀回来。唐东拓还在这里,介意誓必要保护唐东拓周全。 结果,唐东拓还是来晚一步,飞身返回正殿之时,已是人去楼空。 这时,介隐运功,催动“凤凰真身”,搜寻唐东拓的足迹。 随着半空中无数只凤凰图腾的漫天飞舞,环绕着介隐旋转,介隐很快搜索出了唐东拓的去向——幽冥地府。 介隐二话不说,赶紧向下遁地,追上去。 过了一段时间,介隐总算追到了黄泉谷底,也就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 地府的环境极为阴森,伸手不见五指,黑压压的一片,阴冷昏暗,极度苦寒,阴风蚀骨…… 伴随着牢狱中众多仙家的哀嚎与哭诉,石矶很快就发现了跟踪而来的介隐。 石矶施法点亮了地狱的天灯,照了一下,当场强光射出,介隐的眼前啥都能看到了。 当介隐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阿谜时,居然懵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许久,介隐才缓缓开口,目光中闪烁着泪花,声音似乎很委屈,颤抖着说:“阿谜,真的是你吗?离你而去,并非我的本意。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为何要抓捕一个凡夫俗子——唐东拓呢?他哪里得罪你了?放过他,可以吗?” “嘿嘿,原来是个愣头青啊,傻子一个!老娘抓的人可多了去了,什么玉帝啊、太白金星啊、西天的圆灯佛陀啊,一个都跑不掉。对了,老娘第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妖怪,一身的鸟臭味。挺好了,老娘名叫石矶,不是什么阿谜,少在老娘面前套近乎。你倒是有点本事,居然能追赶到幽冥地府。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让我送你一程!”石矶嘟哝道。 “既然你是石矶,不是阿谜,就休怪我无礼了。你倒行逆施,妄图毁天灭地,纵然我也是妖类,又岂能容你肆意胡来?三界有它固有的运行规律,你为了一己之私,企图独霸,只要我介隐还活着,就决不允许!我希望你能放了唐东拓,包括他的家属,也包括其他的神仙佛陀!”介隐郑重的强调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那就先打赢我在说,来吧!三界的规律,不正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吗?你能击败我,如果我啥都听你的。”石矶不屑地挑衅道。 介隐疾速飞身向前,双腿半蹲,双掌齐鸣,“凤凰真身”的绝技展现,一只金凤凰图腾,闪耀着夺目的光辉向上飞升,滔滔不绝的“混沌之力”洪流冲击着石矶的躯体。 石矶晃动着胳膊,几招妖法如浪潮般煽过,“凤凰图腾”就被反向“吹”熄灭。 说时迟那时快,介隐又是一招火焰拳打来,无数枚飞镖射出。 石矶闪身一躲,张开嘴巴,口吐闪电形成水平方向的轰鸣,介隐的攻击方式全部被碾碎,还身受重伤!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将更加精彩) ------------ 第一百零六回(大结局) 第一百零六回 幽冥地府内,漆黑一片,潮湿阴森,只有无尽的鬼烛在四面八方隐隐约约的闪着微弱的鬼火,透着微弱的光能看到石壁上缠满了黑色的蜘蛛网,时不时还会飞出几只早已死亡的蝙蝠的魂魄。 石矶已经把地府占领,众仙家和唐东拓一行人被带到了这里,成为了俘虏,准备一一处决,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说归顺就不杀的意思。石矶心里决定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此时,只有介隐是惟一一个凭借自身实力主动尾随跟过来,下到冥界地府的人。所以石矶必须第一个处理介隐,解决掉这个最后的阻碍,才算真正完成计划。 据她所知,目前为止,也就介隐在曾经打斗时的功夫还算可以,先杀介隐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任何差错。 介隐逼迫石矶释放唐东拓、梦溪等人,同时劝导石矶不要处决圆灯大佛、玉帝以及天庭众仙家,石矶不肯,好不容易扫荡三界才赢得的霸权宝座,怎能轻易拱手还回去。介隐先礼后兵,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石矶始终不应允。 介隐一身傲骨,从不向任何势力低头或畏缩,但是如今站在石矶的对面,却于心不忍施展拳脚,只见他对石矶劝导道:“石矶,闹够了没有?整个三界的强者,现在都被你抓来了,你究竟到底还想怎么样?你的野心怎会膨胀到这个地步?我是目前你惟一的对手,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像其他人并不会对你构成威胁,还请你放了他们。” 石矶表情淡漠,明显不会同意,只是说:“别搞笑了,你马上就要死了,也会跟这榜俘虏的下场一样,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介隐看到石矶无动于衷,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所以介隐继续逼迫石矶释放唐东拓、梦溪等人,同时劝导石矶不要处决圆灯大佛、玉帝以及天庭众仙家。听了又一遍介隐的商洽语气,石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不容易扫荡三界才赢得的霸权宝座,好不容易成为三界的最高统治者,怎能轻易就把权柄拱手还回去。 “我转世之前,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对付我的,都忘了吗?一千年前,元始天尊、太乙真人对我造成的伤痛,有谁想过要弥补吗?今天我就要血债血偿,让尔等都尝尝我昔日的痛!”石矶面目狰狞地昂首仰天咆哮道。 介隐看到石矶并没有听自己劝说,而是越说越激怒石矶。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阻止石矶的杀戮行径,介隐唯有先礼后兵,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石矶始终不应允。无奈之下,介隐只好大打出手,施展出自己的“凤凰真身”,一只金光璀璨的凤凰图腾从介隐的身体升腾而出,双翅、凤尾扫荡四方,挥洒出无穷无尽的耀斑羽毛光点,每一片羽毛光点的威力也是不可小觑。 石矶看到介隐竟然敢动手,真是自不量力,石矶被彻底激怒了。只见石矶快速催动妖法形成护体屏障,遮挡住介隐的凤凰进攻。随后,使出自己攻击力最强的的妖法来对抗介隐的“凤凰真身”,石矶施展出来的妖法更是无懈可击、无坚不摧,打出之后,形成了一个如同旋转齿轮的旋涡,向介隐冲去,此旋涡轻易便化解了介隐的凤凰真身,破解了介隐的“长生诀”攻势。介隐并未闪躲,而是打算用“长生诀”的“混沌之力”硬扛,谁知根本招架不住。石矶当场就把介隐打得口吐鲜血,扑倒在地,爬不起来。 石矶见到这个小子被打败,并没有死,看上去好像很是不服气,便又挥手推出一道掌力,想给他来个痛快,企图对其完成致命一击。 正在这时,石矶体内的阿谜元神复苏,强烈抗议并且试图制止石矶对介隐的残害,仿佛从心脏深处发出了怒吼声:“石矶,你个灭绝人性的恶魔,如今你已经得逞了,你扫荡了天庭,剿灭了凡界众生,击败了西牛贺洲的佛陀,掌管整个三界,这样你都还不满足吗?为何偏要杀死介隐哥哥,你就不能稍微仁慈一丁点吗?”石矶却嘲讽着讥笑道:“呸!阿谜啊,我真替你寒心!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死心塌地深爱着的这个叫介隐的男人,他跟本就不爱你,他一丝一毫也不爱你,完全不念旧情的朝你大打出手,你还帮他说话?他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渣男!你我同根同源,现如今,他也是你的敌人,你到底清楚吗,明白吗,懂吗?”阿谜完全听不进去,愤怒地说道:“呵,我不清楚、我不明白、我不懂?反正我相信介隐哥哥,他救过我的命,他不是坏人,更不是我的敌人。” 阿谜内心坚定,对介隐小哥哥的深情已经超脱了所有,根本听不进去石矶的挑拨离间,无限反驳着怼石矶,现在阿谜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无论怎样,说什么也要阻止石矶杀害介隐。但是石矶怎能就此罢休,不顾阿谜的意志阻止,又接着挥手施展妖法,打向介隐,阿谜一看,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石矶发功的左手,最后掌风打在了距离介隐不足一米的石壁上,石壁掉落的碎石砸在介隐身上,介隐“啊”的一声,所幸没有被石矶的妖法直接击中,逃过一劫。 但是介隐已经倒在血泊中没了什么动静,甚至已经奄奄一息,纵然自己是“长生诀”的持有者,又身怀火焰神功、暗器秘诀、“凤凰真身”等绝世神功,但是面对着三界之中最强大的石矶,也是无可奈何,无力抗争,招架不住。此时的介隐非常绝望,觉得有生之年,不能铲除石矶,又不能保护唐东拓,甚至连面前的阿谜也保护不了。介隐用仅有的力气,用手握拳捶打着地面,宣泄痛苦的心情。 阿谜看到介隐哥哥的样子,已经伤心到了几点,只见阿谜的眼泪从石矶眼睛里面流出。石矶对于阿谜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因为二者是一体,区分的只是心灵,哪方意念强烈,肢体才会服从。 介隐怀疑自己快要死了,不能放弃,临死前不卑不亢的勒令、唆使石矶务必释放唐东拓一家人,自己死不足惜,千万不能让唐东拓出事,不然就对不起唐党阳叔叔以及黎露姑姑的在天之灵。 地府的再下面一层的牢狱之中,被石矶关押的圆灯大佛、菩萨罗汉僧侣,玉帝、太白金星、李天王等仙家,唐东拓等修仙的凡人,皆瘫坐在地上,一个个垂头丧气。 就连天庭仙界的管理者、西天的佛法最强存在,现在都拿石矶没办法,难道三界真是命中如此吗?难道三界的劫数真的就无力回天了吗? 除了这些,其他的小神仙、各门派凡人喽啰、罗汉僧侣们,哀嚎遍野,哭爹喊娘,一个个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唐东拓,和梦溪小园被关在仙家隔壁的一处小牢房,唐东拓正在安慰着小园和梦溪,这是第三次,三个人被关在同一件牢房了。 小园在唐东拓的旁边依偎着,两眼泪汪汪,悔恨不已,哭着自责,就连惟一有希望制服石矶的“四羊方尊”也被石矶给抢夺走了,连神器都被这妖妇拿了去,整个宇宙的正义之师还能如何翻盘呢?唐东拓用手抚摸小园的脑袋,轻挽着小园的青丝秀发,边想办法边安慰着妻子,阐述责任不在小园,石矶太过狡诈,妖法又高,换了谁,也守不住“四羊方尊”的。瘫坐在一旁的梦溪则是闷闷不乐、无话可说,呆坐在地上,痴傻的望着牢狱边缘成千上万的“电光封锁门柱”。 牢狱外,石矶同内心的阿谜还在纠缠、挣扎,两股元神互相制约,谁也不服谁。阿谜的声音:“你杀谁我都管不着,但是你想伤害我的介隐哥哥,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三个字——不可能!”石矶的声音:“介隐是我最后一个敌人和对手,唯有他死后,我才能高枕无忧的统治三界万万年,所以,我不能斩草不除根,留下隐患!介隐必须死!” 濒临垂危之际的介隐,似乎能听见石矶体内两股元神的对话,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用低沉的嗓音呢喃道:“阿谜,阿谜,其实,自从我在第一次救你的那座山上,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了你。你是我活在天地间,感受到的最美的一缕光明。你我同为妖类,而你也同样是一个善良的好妖,我的心灵深处,早已深深的打下了你的烙印。只是,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不懂接受,却也从未拒绝。你对我的每一次死缠烂打,都点亮了我的整个世界。”虽然我们在此之前没有在一起,但是我的心里边一直有你,一直在想你,很高兴此生能遇到你,我死以后,你一定要阻止石矶对其他仙家动手。 听到这些话以后,阿谜的泪水如泉水般止不住的往外涌出,并且眯着晶莹剔透的眼眸,说了这么一句话:“介隐哥哥,不管怎样,你一定不能死。能有你这句话,我阿谜,死而无憾,这辈子值了!要想解救三界芸芸众生,唯有杀死石矶,杀死石矶惟一的办法,就是我自己……亲手杀死我自己!介隐哥哥,永别了,我……爱……你!” 随后,阿谜用强大的意念,压制住了石矶的意念,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身躯,伸出双手,爆发出三界中最强的妖法掌力,朝着自己的胸脯猛的拍去。 顿时,胸脯上爆裂出五光十色的冲击波震动地府,随着一声巨响,刹那间,阿谜的身体被拍打得形神俱灭、四分五裂、不复存在。同时,与阿谜共享同一个躯壳的石矶,也就从此消失不见了。石矶终于被善良的阿谜以自杀方式杀死,同时,阿谜的灵魂也就此终结,无法转世投胎,再也没有来生,再也见不到介隐。 介隐看到化为烟雾、粉身碎骨的阿谜,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泣不成声。然后,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站了起来,走到那团烟雾前,闭目,追忆,抽泣,懊悔,感伤,词穷。 过了许久,介隐顶着虚弱的皮囊,再次站起,施展“长生诀”免疫雷电伤害,发功打开了“电光封锁门柱”,玉帝等众神仙、西天佛陀、各路修仙门派凡人,都小心翼翼的从“电光封锁门柱”的门框中,钻了出来,三界众生也因此得救了。 可是,由于受伤再加上过度悲伤介隐又倒在地上,久久未曾醒来。 直到此刻,获救的唐东拓都没有想通一件事,他纳闷着、思考着、琢磨着,这些年来,为什么万灭神殿的护法介隐,会明里暗里无数次的帮助、解救自己,难道说,他就是自己在静霞山庄的掌门师尊阴风散人嘴中,所提到的另一个卧底?即便如此,也不至于每次都在自己遇险时舍命搭救自己吧?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全剧终) ------------ 完本感言 完本感言 说实在的,这是我第一次写完本感言,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写。 因为《隐动仙魔》这本书一写就是好几年,字数达到了我写书以来空前的84万字,其他作家的书都写完许多本了,咱这本却才刚刚结束。 这本书之所以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纵横中文网的各位领导和编辑的慧眼识珠,另一方面则归功于各位读者的大力支持,尤其是各位VIP读者的大力支持,正是因为有了大家坚定支持正版订阅之举,才让我在写书的时候充满了动力,正是因为有了大家的支持和鞭策,我才能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去构思新的情节,寻求新的突破,并最终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此,我再一次对网站、对各位读者表示衷心的感谢,正是因为有了大家的支持,我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另外,纵横中文网的渠道也是非常厉害的,就不举例了,经过尝试,我发现几乎大部分APP都能观看《隐动仙魔》。而《隐动仙魔》在网站领导和编辑的宣传下,在一些渠道也赢得了一些褒奖与肯定,在这里我也跟大家汇报一下。 《隐动仙魔》取得的成绩离不开各位读者的大力支持,也离不开网站各位领导和编辑的辛苦付出。 曾记得,网站各位领导的殷切关注; 曾记得,网站客服人员不辞辛苦的沟通和解答; 曾记得,编辑猫耳朵多次的点拨让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曾记得,我在两年半的时间内,从一个不会写书的菜鸟,逐渐变成老鸟过程中所遇到的每一次瓶颈; 曾记得,每一次订阅成绩下降时我心中的沮丧,也曾记得,当情节重新提振起来之时,订阅重新恢复活力之时我的欣喜若狂。 在这里,我要感谢的人很多,有热那亚、费内巴切、里斯本竞技、heart李承风y、暴富钱庄等各位VIP读者。 感谢大家这几年以来对我的大力支持。 …… 说实在的,《隐动仙魔》一本书凝聚了我很多的心血,当别人在上班之后回家休息、玩耍的时候,我却得回家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着键盘,把一个接着一个的精彩故事书写出来。当周末的时候大家都出去玩的时候,我却也只能留在家中,为了准备加更而辛苦奋战在键盘上。当夜深人静很多人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我即使是躺在床上,却也在构思着明天的情节,当有灵感突来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时间,我都会立刻爬起来然后记录下来,以免第二天忘掉,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做梦的时候梦到了很好的情节,我都会第一时间记录下梦中的故事。而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自从写上《隐动仙魔》这本书之后,我已经整整两年半没有休息过一天,即便是在过春节的时候,也必须守在电脑前码字,让读者可以看到最新的更新。 书,是人类精神的粮食,我希望自己写出的书能够让大家在放松之余也能有所收获,所以,查阅各种资料已经成为我平时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仅仅是各种参考资料就已经堆满了家里一个很高很大的书架,而我用手所书写的情节大纲估计堆起来也有半尺来高了。或许书中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各位读者也曾经为我提出了很多的批评意见,我大部分都看到了,有很多一针见血的更是直接记录了下来。为的就是在后面少犯一些前面所犯的错误,为的就是能够让我的新书能够给大家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是用心在写书,一颗拳拳爱国之心,我希望用键盘,敲出我们华夏民族自强不息的强国梦想;我希望,用一本书来为大家传递出更多的正能量;我希望,我们华夏民族越来越强大;我希望,我们华夏民族的伟大复兴早日实现;我希望,我们华夏民族早日站在世界之巅。 我的梦想还有也很多,而目前最希望的就是各位正版读者能够继续支持我的新书,新书正在构思中,不再染指玄幻或者武侠,大纲已经设定完毕,由于在新书设定的时候,我吸收了《隐动仙魔》创作过程中的一些失误和教训,在保持自身文笔技巧、行文特色的同时,又增加了很多读者对我好的建议和自己想到的一些新的创意,所以我可以肯定,新书将会比《隐动仙魔》更加精彩,一个更加精彩的故事将会呈现给大家。书名未定,不过我认为,有心的读者肯定有办法找到。 不断的颠覆前作、超越自身,才是我创作新作的动力源泉。 最后,我再次感谢一下这三年半以来自己一直奋斗的网站纵横中文网,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平台,这是一家非常优秀的网站,这里可以让新人尽快成长为老鸟,这里可以让作者实现自己的梦想,这里可以让作者通过创作改变自己的人生。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在哪里,都对纵横中文网心怀感恩之心。 呵呵,就这些吧,第一次写完本感言,没有什么经验,如果写得好,大家以后多多支持,如果写得不好,还请大家见谅。